齊司禮 x 你

【有私設(sh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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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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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我終于醒來，深藍(lán)的夜幕還未爬上頭頂，天邊的角落里隱隱地探照出最后一抹霞光。我眨了眨眼，問坐在小圓桌旁看書的齊司禮，他說夏鳴星已經(jīng)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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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在飯桌上的對話，想試著坐起身來和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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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洗手間嗎？”他走過來伸手扶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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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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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什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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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湯圓在餐桌上聊的那些…說我經(jīng)常拉著他吃燒烤吃宵夜吃螺螄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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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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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我告訴過你嗎？你知道那還滿臉寫著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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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精神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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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頭腦是變清醒了些…之前的經(jīng)歷如同電影般在我眼前清晰滑過，夢境虛幻，現(xiàn)實鮮亮，我分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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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能分清我做的夢和真實發(fā)生的事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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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還用你告訴我嗎？我沒有不高興，是他太吵了。”他閉了閉眼，好像回想起來那個場景就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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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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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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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之后估計沒有什么清凈日子過了。”我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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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天天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人會多出兩個?！彼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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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他懷里一撲，抱住他用頭頂瘋狂地蹭蹭他的下巴?！?7，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兩個男寶寶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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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他不說話，抬頭看他。“你轉(zhuǎn)移話題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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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在轉(zhuǎn)移話題！”我選擇直接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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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偏好。都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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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兩個男孩——”我笑道，“真不知道是他們受罪還是你受罪。男寶寶應(yīng)該比較好動，你又喜歡清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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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到時候我可以把他們寄養(yǎng)在霖島。狐貍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qiáng)?！饼R司禮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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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你們還沒出生，就要被親生父親嫌棄了。我撫摸著肚子，不愧是齊司禮的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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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都說了都喜歡！”我氣鼓鼓，怎么能這么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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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還信了。笨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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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兩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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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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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多可愛啊，我可以給她們設(shè)計好看的裙子，從此工作就有了更多動力！長大了以后，她們還可以陪我逛街，吃零食，買買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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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也認(rèn)識到自己的工作動力不足?！彼f完停頓了一下，“我難道沒陪你逛過街，吃過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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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還不夠，她們來了我就滿足了。嘿嘿。”我在他懷里扭了扭，“而且如果是兩個女兒，你應(yīng)該會變成女兒奴吧？”其實潛臺詞是，狐貍千年不改的臭脾氣從此就可以畫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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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碧秩嗳辔业陌l(fā)頂，“你怎么像個蟲子一樣亂動？不舒服嗎？”我感覺到狐貍尾巴在我肚子上輕輕掃了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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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舒服的——你不喜歡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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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還說的不夠清楚嗎？只要是和你的小孩，我都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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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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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并不知道夏鳴星對女孩使用了他天賦的哪一部分，等女孩在床上躺好，夏鳴星進(jìn)到臥室之后便關(guān)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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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門打開了，齊司禮首先注意到的便是安靜躺在床上的女孩，才把目光移到夏鳴星略微發(fā)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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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不太好？”齊司禮平穩(wěn)的語氣像是一方安靜的湖水。但一陣風(fēng)吹來，湖水漣漪擴(kuò)散，不平穩(wěn)的水浪打在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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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很好，我休息一會兒就行了。”夏鳴星有點頭暈，走到沙發(fā)前跌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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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遞上溫水，見他臉色恢復(fù)得差不多，開口問道：“我不明白，你的天賦明明是通靈，跟她和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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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約夢境與現(xiàn)實的距離如同生與死的距離，它們永遠(yuǎn)不會同時出現(xiàn)，但卻像隔著一層窗戶紙，觸手可及卻遙不可及。她既然混淆了夢境與現(xiàn)實，那么原理和生與死一樣，我就能用渡魂的方式將她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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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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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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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孩睡著，和醫(yī)生通了話，齊司禮面向窗外站著，玻璃上對稱出房間角落里暖黃的燈光，模糊了他的面龐。他小心地把窗戶推開，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看見山間林中的樹冠互相溶解著彼此的邊緣，深藍(lán)天穹下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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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精神狀況會逐漸好轉(zhuǎn)，混淆夢境和現(xiàn)實的情況會消失…之前胎兒在母親睡夢中每一次使用天賦都伴隨她醒來之后的生理不適，這本身就是兩種天賦存于一體沖撞的結(jié)果?，F(xiàn)在這種結(jié)果被另一種天賦化解…但是由于胎兒還在發(fā)育，天賦也在成熟，關(guān)于預(yù)知的夢仍舊會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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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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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的使用是要消耗能量的…不僅要消耗母體的營養(yǎng)，還會吸收掉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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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床上，女孩側(cè)身躺著，睡著了。他能看到她閉上的眼睛里的柔情，眼睫長長，還有她勻長、安穩(wěn)的呼吸。她好久沒有睡得這么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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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緒突然變得安靜，好像稍微一嘈雜就要打破這如畫般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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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些畫面卻見縫插針般地在他腦海中重疊。就像以前無數(shù)個夜晚，躺在床上，睡眠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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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年前那個不斷反問“除了戰(zhàn)爭之外，我還能做什么”的迷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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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名叫Vesi的死于襁褓的品牌和被自己“殺死”的Da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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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麥黑色的海，底下無數(shù)淤泥堆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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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實現(xiàn)理想一去不返的Ray，他的妻子Marge和那些躲在防空洞里驚慌失措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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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路過他家門口放一個硬幣，請求他為自己做一身裙子的阿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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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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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到來似乎就像…忽然拉開了他身處的陰暗的房間的窗簾。在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還有窗。有溫度的陽光，有鳥叫蟲鳴，有溪流擦過泥土的繁響。是一個熱鬧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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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還有兩個手牽手的小孩站在他打開的門前，矮矮的，抬頭睜著大眼睛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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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相信神明，但是他此刻覺得，天使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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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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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每天這個例行動作，竟然是他神經(jīng)最緊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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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躺下去，就像小獸每晚回到了它心安的洞穴，轉(zhuǎn)過頭去掖好背后的被子，轉(zhuǎn)回來時剛好對上女孩的漆黑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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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齊司禮嚇了一跳，我躲進(jìn)被子里咯咯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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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精神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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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聽都不像是在夸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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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不睡覺，你還想讓我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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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想你陪我聊會兒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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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嘆了口氣：“你想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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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在窗邊站了那么久，是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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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nèi)一時無話，窗外的風(fēng)旋著身子來到我的耳邊，我聽到草木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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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這么猶豫，我大約猜到幾分?！拔乙郧耙矔耄瑸槭裁磱寢寱敲丛珉x開我，外婆也沒能等到我成為一名真正的設(shè)計師，沒看到我成家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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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說：“后來想著想著就累了。反正到了第二天我會想不起來我前一天夜里到底在惱什么，然后開開心心去上班。就像一臺有故障的電腦，不會儲存進(jìn)程中斷的文件，會直接扔進(jìn)垃圾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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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快樂的秘訣就是健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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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