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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是你 第69章 草蕓

2023-01-12 21:45 作者:小熊軟糖4636  | 我要投稿

  她見過這個名字——那天在醫(yī)院巧遇的時候。靳明若還打趣了蔣蕓兩句,顯然是蔣蕓潛在的發(fā)展對象。

  當時靳明若打趣說“這是有戲?”,過去了這么些天,她們依舊聯(lián)系著,是真的……有戲吧。

  王曉佳強迫自己面不改色,收回眼,若無其事地夾飯粒往嘴里遞。

  蔣蕓撿過手機,拔掉數(shù)據(jù)線,和三個人說了聲“工作上的事,你們先繼續(xù)”,站起身自然地往外走。

  她已經(jīng)沒有把趙婧當相親對象來看了。她們最近一直在推進校企合作的事,趙婧是中間的聯(lián)絡人,前幾天提交的策劃案被新傳院那邊否了,具體的修改方向,趙婧說要等過兩天院長出差回來才能她答案,蔣蕓猜這通電話應該是說這件事的。

  果不其然,是這件事。

  她在餐廳門前僻靜的小院里站了幾分鐘,初步說定了后續(xù)的合作安排,才掛了電話重新回到餐桌上。

  “沒事吧?”陳熙竹隨口關心了句。

  蔣蕓搖頭:“沒事。”

  王曉佳安安靜靜的,什么都沒說,只在她準備繼續(xù)喝碗里的湯時,給她遞了個干凈的碗,提醒她:“放涼了,重新盛一碗吧。”

  蔣蕓怔了怔,沒反對,眼里不自覺有笑意漾了出來。

  她全然沒有發(fā)覺,身邊人的心境已不似剛才了。

  悠悠哉哉、不緊不慢,四個人在餐廳里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這頓豐盛的午餐。掀開門簾出門,門外依舊是艷陽高照,暑氣逼人。

  蔣蕓自然地撐開傘,與王曉佳并肩而行。王曉佳除了話好像更少了點,整個人一如上午的溫柔和善。

  又走過了兩個紀念館,四個人走到了一處古舊雅致的舊書局。說是書局,實際上除了書籍,也販賣各式精巧的小物件與明信片,最里側(cè)對著窗的那一面墻,還放著兩張長條形的桌子,供游客即時填寫明信片。

  陳熙竹和尹繁露都打算給給自己國外的朋友寫幾張明信片聊表掛念,王曉佳與蔣蕓便也都跟著挑了兩張,想隨便寫點什么給家人、朋友。

  長桌的中間已經(jīng)坐了一對情侶了,蔣蕓、王曉佳與陳熙竹、尹繁露自然地兩左兩右的分開坐下。

  完全是即興而起的事,蔣蕓沒什么特別想寫的,便只簡單地一張明星片上蓋了個古鎮(zhèn)石橋圖案的戳,簽上自己的名字,準備寄給簡鹿和;另一張,畫了一只小豬佩奇,挑了個最可愛的戳蓋上,準備寄給妹妹嘉嘉。

  兩張不過三分鐘就寫好了。她封上信封,貼上郵票,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王曉佳。

  王曉佳還在寫。

  她細長的指抓握著筆,長長的睫低垂著,神色恬靜溫婉,一如當年她側(cè)頭即可看見的模樣。陽光越過檐角、窗扉,斑駁地投在王曉佳的身上,蔣蕓仿佛能聽見窗外的風是怎樣穿過長廊、劃動的筆尖是怎樣擦過紙面……時間的流淌變得很慢很慢。

  慢到有些隔膜,好像可以不曾存在過。

  “那一年,寫給十年后的對方,你寫了什么?”蔣蕓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

  王曉佳裝信封的手一顫,偏頭看蔣蕓。

  蔣蕓烏黑的眸注視著她,里面仿佛閃爍著一點細碎的光亮,似柔情、似期待、又似探究,王曉佳分辨不明。

  她的喉嚨動了動。

  “趙婧”兩個大字覆蓋著那一年明信片上繾綣的情話閃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江存曦”這三個字帶起蔣蕓那一句“惡劣的基因果然是會遺傳的”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說不出口。

  物是人非、時過境遷,還有什么意義?

  “我不記得了?!彼艿匦α艘幌?,不甚在意地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裝明信片。

  蔣蕓笑凝固在臉上,滿腔的柔情驟然被澆了透心涼。又是那種冷淡、抗拒的氣息。明明是這樣好、這樣溫情脈脈可以打開局面的話題。可王曉佳偏不接。

  蔣蕓深深地望著她,難堪、冷意與痛意在心底揪扯起來。她再次覺得自己就像個倒貼著、一頭熱的傻子。

  太可笑了。

  她什么都沒有再說,抓著裝在信封里的兩張明信片,站起身子,去找郵筒把明信片投遞出去了。

  等陳熙竹、尹繁露和王曉佳也都把明信片投遞出去,正四下環(huán)顧想找蔣蕓時,蔣蕓從門外回來了。

  她抓著把打開過了的太陽傘,神色淡然地解釋:“剛好看到隔壁賣傘,我去買了把。”

  陳熙竹和尹繁露面面相覷,目光在王曉佳身上逡巡又不敢過分明顯。發(fā)生什么了?不過二三十分鐘,這兩人怎么又僵住了?

  王曉佳隱忍地看蔣蕓一眼。她隱約知道蔣蕓在不高興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哄蔣蕓。明信片上的話,她怕說出口了,會敲碎自己最后那一丁點的堅強與理智。

  于是,沉默變成了僅有的選擇,驕陽也化不開蔣蕓眉間的霜雪。

  陳熙竹與尹繁露也不敢貿(mào)然摻和,便只體貼地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盡量表現(xiàn)得像上午一樣放松隨意。

  太陽炙烤的熱度漸漸消減,晚霞漫過天邊,河岸兩邊的燈火漸漸明顯。

  四個人停駐在橋上拍夕陽下的河景,尹繁露說渴了,想喝點冷飲,正巧橋下不遠處就有一個奶茶鋪子,陳熙竹便和蔣蕓一同過去買奶茶,王曉佳留在橋上陪尹繁露拍照。

  不知道是不是酷熱下去了,更適合游玩,傍晚景區(qū)里的游客變得更多了。

  古舊的石拱橋上行人穿梭往返、絡繹不絕。王曉佳站在橋的護欄邊上,準備等這一波行人過去后幫尹繁露拍一張與滿天晚霞、滿河燈火的合影,余光突然掃見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從左邊的橋下出現(xiàn),歪歪扭扭、蹦蹦跳跳地在橋面上快跑,要從右邊的臺階上下去了。

  忽然,小朋友腳底打滑,歪了一下,就要從石階上滾下去了。

  王曉佳一急,條件反射地跨了一步,傾了身子想要伸手去扯住小男孩,還沒站穩(wěn),她另一只舉著微單的手就被焦急跑過來的小男孩家長撞了一下。

  猝不及防,王曉佳一下子沒站穩(wěn),撞到低矮的石板護欄上,直接懸空,后仰著栽了下去。

  一剎那間,驚叫聲四起。

  “曉佳!”尹繁露驚恐的喊叫聲穿破喧嘩,傳進耳中。

  陳熙竹心一緊,循聲望去,就看見石拱橋上,尹繁露慌亂地在向周圍人喊叫著什么。石拱橋下的水面,正在劇烈地波蕩著,像是有什么剛剛落下。

  陳熙竹反應過來,渾身發(fā)軟,拔腿就要往橋上跑去,就聽見身邊又傳來一陣驚呼聲——蔣蕓像風一樣直接翻過了長廊的護欄,跳進了河中。

  冰冷的河水觸碰到肌膚的一瞬間,王曉佳本能地向虛空抓了一下,想要掙扎的??墒莵聿患傲?,黑暗與濕冷的感覺瞬時間吞沒了她。

  她整個栽進了河里,無法呼吸。

  她陪著王斯愉學過一段時間游泳的,她下意識地劃動身體想要浮出水面的,可是,稍稍一動,劇痛傳來,她腿抽筋了……

  閉氣狀態(tài)被打破,她嗆了一口水,窒息的痛感在胸腔無限蔓延開來,她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這曾日夜盼過的一件事,真的發(fā)生了,卻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那么解脫。

  可是,真的好累啊。

  她有些掙扎不動了。

  她停下了劃動,想要逃避、想要放棄了,一只有力的手從背后圈住了她的腰,提著她,把她拖出了水面。

  灼熱的空氣吸入肺中,王曉佳條件反射地嘔了一口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水霧迷蒙里,王曉佳看到了天空晃動的余暉,女人發(fā)紅的眼、蒼白的唇。

  “蔣蕓……”她在喉嚨間呢喃,發(fā)不出聲。

  蔣蕓轉(zhuǎn)回頭,拖著她,單手奮力地往最近的河岸邊游。

  河岸邊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安全員放下了繩索與救身圈接應,陳熙竹和尹繁露也都探出了大半的身子來幫忙。

  王曉佳意識是清醒的,被蔣蕓托著,配合著安全員的救援,被拉上了河岸,癱軟在了地上。

  有人在輕拍她的背、有人在給她裹衣服、有人在問她:“還好嗎,怎么樣,有沒有喘不過氣”,她只無力地搖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蔣蕓被拉上岸,連走代跑地單腿跪到了自己身邊。

  “蔣蕓……”她啟唇無聲地喊,虛弱的瞳眸里滿滿倒影的都是她。

  蔣蕓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渾身都在滴水、幾不可覺地打著顫。

  她差點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她總是這樣,總是下一秒可能轉(zhuǎn)身就要走了;總是讓她覺得她伸手就能抓住她了,可她真的伸出手,卻總又是一場空。

  她到底想要她怎么樣、她到底要拿她怎么辦?

  委屈、后怕、絕望一齊涌上心頭,蔣蕓赤紅著眼,猛地站起了身,決然轉(zhuǎn)身往人群外走。

  王曉佳臉色越發(fā)白了,掙扎著就要站起來,被旁邊的尹繁露一把壓住了。

  陳熙竹反應過來,丟下一句“我去看看”,連忙追了出去。

  “蔣蕓……”她剛跟上,蔣蕓就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她,很低很啞地說道:“我沒事,你去照顧她。”

  陳熙竹勸阻的話驟然地止在了喉嚨里。

  蔣蕓哭了。她聽出來了。

  蔣蕓也知道自己沒有掩藏好。她不想這樣的,可是淚意根本無法克制,就像她對王曉佳的愛意。

  她不再管身后陳熙竹的跟上與否,緊咬著下唇,踉踉蹌蹌地往長廊外走,往人群里走,往沒有王曉佳的廣闊天地間走。

  一條街、兩條街、三條街……褲腿旁的小兔子掛件始終黏在她的腿上,硌著她。她終于還是支撐不住,拐進了一條長長窄窄的小巷,靠著墻慢慢蹲下,抱著雙膝,蜷縮著,在陌生的巷陌里嗚咽得筋疲力竭、氣喘吁吁。

  哭掉了自己所有的委屈、憤怒、害怕、體面與驕傲。

  夜幕降臨了,她擦干淚,站起身,給尹繁露發(fā)了短信,一身狼狽地走回民宿。

  民宿里,尹繁露已經(jīng)開著門在等她了。

  “曉佳沒事,在洗澡。你也快去洗個澡吧,別感冒了。”她什么都沒問。

  蔣蕓感謝她的什么都沒問。

  她抬起酸軟無力的腿往樓上走,樓梯上的燈,應聲而亮。樓梯盡頭,樓道的右邊,王曉佳的房門開著。

  她好像洗完澡了,沒開燈,穿著睡衣,濕著頭發(fā),背對著房門坐著,一動不動,仿佛與寂寥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蔣蕓的心,空洞洞地疼。

  她一步步邁入她的房中,屈腿跪上她的床,從背后把那具瘦到有些硌手的身體摟入懷中,一寸寸地收緊了。

  “來來?!?/p>

  “我認輸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低啞地哄,熱烈情意透過貼合的脊背,燙進王曉佳的靈魂里。

  王曉佳整顆心都顫抖了起來,隨著蔣蕓的胸腔起伏在共振。

  她叫她“來來”,她問她“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王曉佳僵直著脊背,一動不動,猶恐在夢中,兩行淚無聲地就滾落了下去。

  心臟酸痛到要無法呼吸。

  她知道蔣蕓是有多驕傲的人、說出這樣的話,該是有多難、多認真的。

  從蔣蕓紅著眼離開后一直盤旋在她心頭的猜想,終于得到了證實??沙藷o法克制的歡喜,她心底更多的是痛苦與心疼。

  她還是誤了蔣蕓嗎?

  并且,一誤多年。

  她一直以為蔣蕓是抱著報復與嘲弄自己的心思在與自己接觸的,可原來這些年里,蔣蕓也真的沒有放下、真的還愛著她的嗎?

  那她的擅自離開,對蔣蕓來說算是什么?

  她攥著拳頭,忽然痛到無法自已,佝僂在蔣蕓的懷里,低下頭,忍哭忍到渾身顫抖。

  蔣蕓眼底的淚,瞬間也跟著滑落,打濕了王曉佳的脖頸。

  她把王曉佳抱得更緊了,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顫抖著,輕輕柔柔地蹭,像抱著一個易碎的夢、又像在抱著一只同樣僵冷的小獸,互相取暖。

  不論什么答案,她想,她盡力了,此生無憾。

  王曉佳所有的堅持與理智,都在她的淚水、她的溫柔、她的脆弱中分崩離析、瓦解殆盡。

  那是她做夢都渴求的懷抱、至死都想追隨的人啊。

  可是,她真的真的有資格再擁有一次、再被愛一次嗎?

  她抖瑟著胸腔,止住了哽咽,抓握著蔣蕓圈在她腰上的手背,側(cè)轉(zhuǎn)過身子望向蔣蕓。

  黑暗中,蔣蕓跪坐著,墨發(fā)凌亂,烏眸盈著水光,鼻頭紅紅的,似有萬般柔情。

  王曉佳心口又脹又痛,那一句“蔣蕓,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怎么都說不出口了。再說出口,她怕是對蔣蕓的羞辱了。

  無力抗拒,也舍不得抗拒。她眼睫一顫,一顆淚珠又靜靜地滾了下來。

  蔣蕓抬手用大拇指幫她擦拭,沒說話。

  王曉佳咬著唇,呼吸都要隨著她的觸碰顫抖起來了。

  “蔣蕓……”她指甲陷入手心,終于艱澀地開口了。

  “嗯?!笔Y蕓手僵了一下,收了回去,蜷縮著貼在大腿上,安靜的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的眼底,有不加掩飾的不安。

  王曉佳的心又劇烈地收縮了起來。她何曾見過她從來從容不迫、自信沉穩(wěn)的女孩露出過這樣的神情。好想不顧一切地擁她入懷,可她不可以。

  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望進蔣蕓的眼底,說出口:“蔣蕓,我是江存曦?!?/p>

  蔣蕓愣了愣,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地回答:“我知道。從出游發(fā)現(xiàn)你香菇過敏后,我就確定了?!?/p>

  王曉佳從心底里打了個顫。她果然一直都知道。她用盡力氣繃直身體,繼續(xù)說:“我騙過你、放棄過你、傷害過你?!?/p>

  蔣蕓說:“我知道。沒關系了,都過去了?!?/p>

  王曉佳克制住羞恥和痛苦,聲音越發(fā)干澀:“我爸爸……我爸爸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的女兒,我的身體里,流淌著惡劣的基因?!?/p>

  “江存曦,從一開始我是不是就不應該相信你。惡劣的基因果然會遺傳的吧?!笨桃膺z忘的、那一年口不擇言的話語,忽然像一柄利劍,裹挾著往日的風雪,穿破鼓膜,直入心扉。

  蔣蕓一下子痛得失聲。她忽然明白過來王曉佳在介意什么、在猶豫什么了。她沒有真的那么想過的。那時候,她就是太憤怒、太不甘、太痛苦、太討厭看到王曉佳波瀾不驚、無動于衷的模樣,所以只想抓住一切尖銳的話,想刺痛她,想讓她痛苦,想找到一丁點王曉佳也會痛、也有感情、也在不舍的證據(jù)。

  可說過的話就是說過的話,造成過傷害就是造成過。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該怎么彌補。

  “對不起,對不起……我從來沒有真的這么想過的。對不起,我那時候就是太生氣了,我……”她眼底又蒙上了水霧,懊悔爬滿了臉頰。

  王曉佳看得心疼,制止她:“蔣蕓,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我說這些,也不是怪你,要讓你難受的。”

  蔣蕓無措地望著她。

  王曉佳溫柔又悲傷地說:“蔣蕓,其實,我后來一直很后悔自己當年隱瞞了你,貿(mào)貿(mào)然地就進入了你的生命、和你在一起了,沒有給你足夠的選擇權?!?/p>

  蔣蕓動容,一直蓄在眼底的水汽漫了出來。她再次伸出手,徑直把王曉佳抱進了懷中,緊緊地圈著,聲音啞得像是氣音:“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江存曦,你是來來。我知道你有多膽小多狠心多絕情、卻更知道你有多善良多溫暖多勇敢。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么樣子,我都喜歡你?!?/p>

  “如果可以,我早就想不喜歡你的了??墒俏易霾坏健!彼腿岬恼Z氣里含著痛苦,“所有的我都知道的,來來,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你還愛不愛我。”

  真的好溫柔好溫暖。王曉佳的理智在淪陷,身體里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讓她答應、讓她不要離開,讓她就此沉淪下去。可她還是咬著牙,堅持著從蔣蕓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蔣蕓空了的手臂垂落了下去,隱忍地盯著她,像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王曉佳蒼白著臉,把最后的話說出口了。

  “蔣蕓……”

  “我有抑郁癥,曾經(jīng)吃過兩年的藥,想過很多次如果能死就好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完全好起來、不會復發(fā)了。”她的聲音輕輕的,垂下了眼睫,像是解脫。

  日日苦熬,盼著死于一場意外。這是她六年里的大半生活。她一度以為,她再也好不起來了。

  蔣蕓如遭雷擊。

  她說什么?

  明明腦子還不肯相信,還沒反應過來,淚卻已經(jīng)洶涌落下了。她一直挺得筆直的背垮了下來,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肩膀抖動了起來。

  王曉佳聽見一聲很細很短促的嗚咽聲。

  蔣蕓哭出聲了。她清冷美麗的臉上都是水痕,薄唇上是瀝瀝血跡。

  王曉佳連靈魂都痛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蔣蕓哭得這樣兇、這樣狼狽。她的心疼,她的憐惜,閃爍在她的淚光里,像綴錯天穹的星,恨不能照亮她過往所有漫長的黑夜。

  王曉佳終于克制不住地也跪坐了起來,伸出手,把蔣蕓緊緊地抱進懷里,像是要揉進骨子里。

  蔣蕓回抱住她,在她耳邊抽泣著,帶著哭腔說:“沒關系的,寶寶,我不怕,你也別怕……不管發(fā)生什么,以后我都會在你身邊。有我在,以后,一定會讓你都是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蔣蕓很少說情話。王曉佳知道,她說出口的話,都是發(fā)自心底的許諾。從不食言。

  王曉佳投降了。她舍不得。太舍不得了。就原諒她,讓她再自私一次、再強求一次吧。

  她唇角溢出笑,眼里卻落下了淚。

  “蔣蕓,我給過你機會了。你不能怪我?!彼N著蔣蕓的耳朵,輕柔地呢喃,吻蔣蕓頰畔苦澀的淚水,一直吻到她的眼睫,鼻梁、鼻尖,蔣蕓一直在流淚,沒有拒絕她。

  王曉佳輕吻了一下她的唇,注視著她,喑啞繾綣:“那時候,我在明信片上寫的是——Tomylove,mysunshine,mystarlight:Iloveyou,forever.”

  落款是——江存曦。

  蔣蕓水霧濛濛的眼眸亮了起來,心臟劇烈跳動,渾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都徹底活了過來。

  她再也忍不住地湊上了前,摟住王曉佳的后腦勺,深深吻了上去。

  如饑似渴地、情意綿綿地、一寸寸地研磨、吮1吸、舔1舐、呼吸交纏、唇1舌相接,夾雜著淚水,微苦,更多的卻是甜蜜。

  周身的溫度在攀升,即將擦|槍走火之際,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王曉佳喉間逸出嚶嚀,倉皇地想要退開,蔣蕓卻不肯放開,追著她,放肆地又掃蕩了幾秒,直到腳步聲越發(fā)逼近,才意猶未盡地蹭了蹭王曉佳的鼻尖,放過了她。

  王曉佳一得了自由的呼吸,就立刻退開了,看向門口,正襟危坐。

  蔣蕓看得心好軟。

  好多年前,她第一次吻她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伸手擦拭她唇上的瀲滟水痕,壓著聲音逗她:“剛剛回應我的時候不是還很大膽嗎?”

  王曉佳眼底猶帶撩人春意,偏過頭叫她:“蔣蕓……”像是羞赧,又像是寵溺。

  蔣蕓很受用。

  她坐下身子,挪到床邊,雙腳踩到了地上,說:“不鬧你了,再去換套衣服吧,都被我弄臟了。我也去洗個澡?!?/p>

  話音剛落,陳熙竹人未到聲先至:“曉佳,你洗完澡了嗎?”

  王曉佳和蔣蕓齊齊轉(zhuǎn)過身往外看。

  陳熙竹和尹繁露走近了,這才看清,黑暗的房間里原來坐著兩個人。

  ……

  什么情況?蔣蕓為什么在這?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她們是不是哭過了?眼睛為什么這么亮這么濕?怎么辦?現(xiàn)在撤退還來得及嗎?陳熙竹和尹繁露愣在原地,進也不是不是,退也不是,腦內(nèi)彈幕瘋狂閃現(xiàn)。

  蔣蕓與王曉佳相視一眼,王曉佳揚唇很淺地笑了一下,蔣蕓心里就有答案了。

  她按亮了房間里的燈,回過頭看向陳熙竹和尹繁露,大大方方地說:“今天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

  陳熙竹和尹繁露愣愣地:“沒有,都是意外嘛,說什么見外的話?!?/p>

  “那不見外,我就直說了?!?/p>

  “嗯?”

  蔣蕓伸出手牽住王曉佳的手,王曉佳由著她穿過自己的五指,十指相扣。

  “我們和好了?!笔Y蕓說。

  空氣霎時間安靜地針落可聞。

  眨巴眨巴眼,陳熙竹忽然拍手爆了一句粗口:“我靠!”手舞足蹈,喜出望外。

  王曉佳和蔣蕓有些臉熱地笑,尹繁露提醒陳熙竹:“陳老師,穩(wěn)重點穩(wěn)重點,地板要塌了。”

  陳熙竹艱難地停住腳。

  尹繁露回過頭,望向王曉佳和蔣蕓,彎了眉眼,突然毫無形象地抱住了陳熙竹,掛在她身上,不住蹦跳:“啊啊??!我靠!終于?。 ?/p>

  陳熙竹、蔣蕓、王曉佳:“……”

  窗外停駐的飛鳥被屋內(nèi)的歡欣驚飛,振動了雙翅飛向別處,王曉佳久違地聽見了風聲、水聲、枝枝葉葉、世間萬物的呼吸聲。

  時間再次開始流動了。

  四季輪轉(zhuǎn)。

  她的盛夏,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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