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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陣陣迎面而來的巨型地下空間后，灰鴉來到了通向核心區(qū)的連接橋，寬闊的橋體一直向前延伸，盡頭處一座巨大的建筑隱匿在黑暗中，想必那里就是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雖然無法分辨橋下的縱深與構(gòu)造，但是偶爾傳來的機械運轉(zhuǎn)的轟鳴與霧氣中閃爍的紅光令人本能地感到危險的氣息，并且，毫不意外地——在連接橋的正中，看到了一個熟悉而令人生厭的身影。

“比我預(yù)想的要慢啊，我都快等睡著了?！?/p>

“羅蘭……”出現(xiàn)著雖在情理之中卻出乎預(yù)料之外，露西亞一時顯得有些語塞。

“本以為是迷了路的小貓咪……但看你們的表情，已經(jīng)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了呢，雖然我一向熱情好客，但老朋友到訪都不知會一聲還是讓我感到很難過?！绷_蘭的腔調(diào)一向如此，“親愛的指揮官沒有教導(dǎo)過孩子們，拜訪朋友的家需要先敲敲門嗎？”

對這種自我意識過剩的表演型人格，我一向是不慣著的，灰鴉瞬間蓄勢待發(fā)。

“唉，這幅表情，真是讓我難過。”他站起身，“不過，后面就不是你們可以踏足的地方了，不聽勸告的孩子……就要受到懲罰?！?/p>

幾乎是在發(fā)出指令的一瞬間所有人就已經(jīng)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露西亞抽出刀沖向連接橋的邊沿，然后借助噴射器的力量迅速拉近與羅蘭的距離，兵刃相交的一剎那，里的子彈與浮游炮的激光也隨之而至，羅蘭反手抽出槍對著露西亞射擊，在露西亞側(cè)身躲避的間隙迅速后撤。

“唉，我說什么來著？不速之客還這么囂張，至少把主人對你們的歡迎詞聽完啊，你們沒來之前我排練了好幾次呢?！?/p>

露西亞下意識低吼道：“閉嘴?！?/p>

“你們可是露娜小姐重要的客人，在她達成自己的目的之前我不能讓你們隨隨便便死掉，所以在等待這里真正的主人出場之前……我們可以先聊聊天?！边@種人的普遍特征就是對方越是方案他們就越是興致盎然，而羅蘭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比如……露西亞，你這種令人熟悉的用刀手法，難道是已經(jīng)取回了以前的記憶？”

露西亞的動作為之一滯，在精神鏈路中我的指揮信號到達后又迅速回到狀態(tài)。

“看你的表情是還沒有，要不要我來告訴你空中花園以前都對你做過些什么呢？”羅蘭借助鉤鎖直接游蕩向平臺一側(cè)，始終不忘發(fā)表自己的演說，“還有里，你是黑野出身對吧？那你應(yīng)該知道，構(gòu)造體技術(shù)是怎樣發(fā)展到今天的。在鮮血與黑暗中進化的技術(shù)，無止境的欺瞞，失敗的實驗體就如同最末等的垃圾般被廢棄，露西亞……他們在丟棄你妹妹的時候，可沒有把她當(dāng)做‘人類’來看?！?/p>

似乎是又一輪集中火力的到來讓他稍微有些壓力，在躲閃其中的大部分攻擊時羅蘭沒有再聒噪，等到一波密集的交手結(jié)束，羅蘭主動拉開了距離。

“你們能保證，身邊的這位指揮官不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嗎？你們能保證，在失去一切一切利用價值之后，你們不會跟那些殘骸一樣……落得個棄若敝履的下場？”

“不準用那種語氣談?wù)撝笓]官！你根本……”露西亞今天似乎有些失控。

“只要人類不舍棄他們的傲慢，就永遠不可能真正接納構(gòu)造體，你們……只能作為人類的工具活下去，畢竟……”羅蘭的目光在麗芙身上轉(zhuǎn)了一個來回，然后狀似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他們連自己的家人都能拿去做交易的籌碼，更何況是非人的‘異類’?！?/p>

“人類啊……總是喜歡說這樣的漂亮話讓構(gòu)造體心甘情愿地為自己犧牲，反正重啟抹掉記憶之后就又是乖乖聽話的好狗狗?！绷_蘭見麗芙表情驚訝，并沒有繼續(xù)動手，仿佛這次他就是沖著動搖軍心來的，“能說人和構(gòu)造體一樣，或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邪惡，只是因為構(gòu)造體對一些人來說還有利用價值而已。但是對于升格者而言，一切都是平等的，我們很誠實，只忠于絕對的力量，只要我們聯(lián)手，就能創(chuàng)造出一個新的世界，人類是終將被淘汰的生物?！?/p>

“開什么玩笑......”露西亞的嗓音非常低沉，在指揮鏈路中我感覺不到她的信號。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們聽不進去?！绷_蘭非常滿意露西亞的反應(yīng)，“但是如果現(xiàn)在灰鴉的指揮官下令讓你殺掉自己的妹妹，你能做到嗎？你真的能——用手中的這把刀，刺穿露娜的心臟？”

“我……”

明明是諷刺般的口吻，但羅蘭的眼睛卻筆直地注視著露西亞，仿佛在認真地等待她的回答：“或者我換一種提問方式。面對早已滿手鮮血、與自己的立場相反的至親，你……能做到哪一步？”

露西亞重新舉起了太刀，但在她繼續(xù)擺正架勢之前，我從后方邁步而上，拍了拍她的右肩。在露西亞焦急中夾雜著驚訝的視線瞬間轉(zhuǎn)變?yōu)樾湃蔚墓啪徊ê?，我不禁笑出了聲?/p>

笑聲回蕩在整個空間中，直到最后我發(fā)自肺腑地說出了心里話：“你給我整笑了。”

這是面對這種以戲謔的方式表達自負的人的最好方式，將自己置于更高的視角即可。果不其然，羅蘭的表情沉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你們說這些是想證明什么，你說的這些本就是文明在極端環(huán)境下發(fā)生的極端現(xiàn)象，從歷史周期律來看這簡直在正常不過?！蔽衣柫寺柤?，“如果在帕彌什病毒這種等級的危機下并未完成文明大一統(tǒng)的人類內(nèi)部反而想起來照顧弱者、堅守道德底線，那樣的文明才是沒有希望的?！?/p>

“口口聲聲文明文明......”羅蘭維持著挑逗微笑的眉間終于皺起，“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灰鴉指揮官是個鼓動好手？”

“我們以前根本沒什么交流，你是了解我的過去，清楚我的現(xiàn)狀，還是通曉我的未來？你壓根不了解我和我的想法，把自己的臆想疊加在我的身上壓根毫無意義。露西亞下意識的基于立場的反駁根本無法證明你的正確，只能說明你的觀點沒有任何討論價值?！蔽衣冻霰硎静恍嫉男θ?，盡管有激將的嫌疑，但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你們這幫自詡為升格者的家伙每天做的事情都像過家家，我也不說露娜的心態(tài)究竟如何了，就說說你，你在這城市中犯下了多少罪行？我們能記錄下來的肯定只是冰山一角。”

“你把那些叫做罪行？人類在我眼里......”羅蘭仿佛感到將回一軍，正要以不屑表示其對我的優(yōu)越就被我打斷了。

“能夠被玩弄的弱者，對強者終究是有威脅的，這與玩弄螞蟻有本質(zhì)的不同?！痹谡f這些話時，我能感到自己的表情十分平靜，剛才的爽快過去后，傳承者的視角重新回歸，“你玩弄人并從這種玩弄中獲得快感，只能說明你過去對人有所仇恨或是現(xiàn)在人類對你而言仍是威脅，并不能證明你的強大。真正的強大者看待人，就如同人看待蟲，或許有時會觀察，有時會玩弄，甚至屠殺一番，但這些都不過是強者生命中不值一提的云煙。再看看你，你以玩弄敗者為樂，卻只在確保自己一定能無損勝利后再正面戰(zhàn)斗，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羅蘭的表情有些扭曲，我猜那應(yīng)該與他過去曾為人時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將你過去對人的負面回憶上升至整個群體，在獲得凌駕于群體大部分個體的力量后卻又無法抹消整個群體產(chǎn)生的純粹的報復(fù)，如同幼兒般的報復(fù)而已，無論你承認與否，這都是事實，是你我都無法改變的歷史?！笨粗哪樕饾u黑下去，我卻沒有什么語氣波動，仍舊娓娓陳述，“升格者眼中一切是平等的？抱歉，當(dāng)一個全新的能夠替代升格者繼續(xù)存在下去的群體出現(xiàn)后，就升格者這種力量分配極不平均的團體，其內(nèi)部在承受極端壓力時的殘暴殘暴恐怕比人類曾造就的最黑暗的悲劇還要殘忍無數(shù)倍?！?/p>

我一步步走入危險距離，同時視野中亮起多個窗口：“像你們這種沒有專業(yè)性分工的黑幫性質(zhì)團體，別說替代文明了，當(dāng)出現(xiàn)生存危機時你們的崩潰會來的比誰都快。”

面對我的不卑不亢，羅蘭明顯是氣惱的，但似乎是一時半會兒沒有能想出反駁的點，他只是看著我發(fā)出只有出氣聲的笑。

“你知道嗎？你能夠站在這里發(fā)表自己的無知宣言，有且僅有一個原因，你認為你能完全壓制我們。”我下意識出笑容，“那不如你猜猜我憑什么在這里和你對質(zhì)？”

“虛張聲勢?！绷_蘭抬手就想開出一槍，在這個距離他的霰彈足以將我撕成碎片了，但那并沒有發(fā)生，不知不覺中部署到位的平行浮游炮之間以光速出現(xiàn)的防護立場將羅蘭舉起的小臂一刀兩斷，我沒有沖著他的武器和身體去主要是因為不確定這種強度的純等離子體能不能對那些地方造成足以一招定勝負的傷害。

“你知道我是誰嗎？”露西亞噴射器中一直隱藏的質(zhì)量投影在我的周身懸浮，我笑了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要是今天殺不了你怎么辦？”

他的臉色急速變化起來，似乎是掏出了一枚震撼彈。

“麗芙，看好了?！蔽页砗髷[擺手，灰鴉三人的驚愕與焦急從剛才開始就沒斷過，“浮游炮應(yīng)該這么用?！?/p>

話音剛落，羅蘭身上大量基于化學(xué)能的炸藥同時爆炸，那些全都是經(jīng)過某種帕彌什強化的從戰(zhàn)場上繳獲的人類制式手雷，體積小威力大，不過其原理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我已經(jīng)看得非常清楚。而對它們的撞針如何排列，經(jīng)過幾次刻意的跳彈測試也不難猜出，此時以流光專屬神賜者所含的電量，創(chuàng)造一個順時針旋轉(zhuǎn)的強磁場簡直易如反掌，甚至跳過了保險。

“你知道嗎，生產(chǎn)一個玻璃瓶、一個易拉罐和一個塑料瓶所需要的工業(yè)鏈就已經(jīng)是空中花園完全塞不下的了。”望著上下身分離，不斷有紅色液體嘗試進行重塑的羅蘭，我并沒有什么表情，“而你一直在用著人類工業(yè)文明的成果去與人戰(zhàn)斗?！?/p>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我不是很想嘲笑你，甚至就在兩分鐘前我也不想在你必然的失敗后再對你說什么?！?/p>

羅蘭終于沒有了剛才的余裕，現(xiàn)在他猩紅的眼眸中只有恨意，而原理上與人無疑的發(fā)聲器官也無法再從容地說出那些讓眾多曾經(jīng)倒在他面前的人類和構(gòu)造體心神不寧的話了。

“常年使用爆炸物，你肯定沒有耳膜了，就算有，也是聽覺傳感器吧，現(xiàn)在也好，能讓你聽聽我作為一個啟蒙者的說教了。”我蹲下來，灰鴉三人從被我完全接管全部神經(jīng)控制權(quán)而幾乎只能旁觀的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此時也帶著些許驚異在我身后站定，“你們一定在創(chuàng)造一個東西，你們把這東西視為自己的底牌，不是嗎？紅潮就是它的羊水，構(gòu)造體和人類拾荒者就是它的營養(yǎng)物質(zhì)，而你們，你們視自己為母親。”

羅蘭似乎感到有些驚訝，他已經(jīng)十分痛苦的表情發(fā)出了些許波動——他的橫膈膜位置正被四把飛刃切片，物理意義上的切片，用于阻止他的經(jīng)過帕彌什融合了生物與金屬正不斷再生的軀體，

“你錯了，你們都錯了，這個東西你們根本控制不了。我不會稱其為怪物，因為我有把握將它扼殺，但異合生物卻不是，我不知道這些生物的演化有沒有你們的故意加速，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異合生物會替代升格者，這是遲早的事情。”望著他下意識想反駁卻由于剛剛被我?guī)缀跏敲霘⒌母蓛衾涞負魯《坏貌徽J真思考我的話的樣子，我不禁搖了搖頭，“你現(xiàn)在還在嘗試對抗我，反駁我，這毫無意義，我并不站在人類一方，我只是個文明的延續(xù)者而已。但毫不夸張的說，你們升格者的出現(xiàn)，也只是人類文明在帕彌什這一危機下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其中的一個表現(xiàn)而已?；蛟S你們確實‘忠于絕對力量’，正因如此，你們即無法帶來革命性的進步，也無法維持一個文明存續(xù)的基本要素，甚至倒退回比資本主義更落后的封建社會，也許比那更糟，到類似斯巴達與羅馬融合體的原始軍、國奴隸二元社會去了，連被批判的價值都沒有。”

可能是我的用典超過了他曾為人時的認知，羅蘭的表情十分扭曲。

“看看你，連歷史都沒學(xué)，如何談未來呢？不但傲慢而且無知，同時還愚不可及，除了意外獲得的力量，你確實不過是個在歷史的進程中濺不起一個浪花的小丑?；蛟S會成為小說主角，或許會獲得一批有些許獵奇癖好的粉絲，甚至這些粉絲中會分化出極端的狂熱粉絲，但你、你們、升格者，永遠無法成就文明的史詩。從一開始，你們的路就錯了?！蔽疫@才意識到自己仿佛打開了話匣子般，一下子思如泉涌，似乎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現(xiàn)在我說的這些，阿爾法或者露娜或者加百列在聽著吧，你也希望能夠用自己最后的殘軀套出有關(guān)我的身份之類的情報吧?！?/p>

羅蘭的表情為之一僵。

“我無法切斷升格網(wǎng)絡(luò)，但我說的話從來都是歷史的必然，用你最熟悉的詞來說就是陽謀。”說著，兩把高頻振動的飛刃懸停在羅蘭面部上空，他仍舊充滿力量的上半身開始扭動，完全無法分辨的嘶吼從口器中傳出，“但我知道如何切斷你和升格網(wǎng)絡(luò)的聯(lián)系，逆元裝置這東西可是讓我驚嘆了好一會兒的發(fā)明啊?！?/p>

隨著我仿佛閑聊的語氣，飛刃將羅蘭電子腦上方的大多數(shù)硬件結(jié)構(gòu)強行脫離，構(gòu)造體改造時就已經(jīng)失去顱骨保護的整個電子腦的上半面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我來自21世紀的前黃金時代，我就是歷史。你和你們，還不配與我對壘”淡淡留下一句審判，我站起身，下意識放松著維持了許久蹲姿的雙腿，“你們想怎么處理他？”

里毫無反應(yīng)，露西亞和麗芙有些遲疑，仿佛不知道我在說些什么。

“用你們希望的方式終結(jié)他吧。哪怕是小小的泄憤和報復(fù)，都是正常的，不會改變我對你們的看法，放心?！陛p拍露西亞的頭頂，我感到指揮鏈路中傳來些許波動。

并未出乎預(yù)料，麗芙拿過了露西亞的太刀走向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左手和半個上半身的的羅蘭——當(dāng)然這里是有一些我的私心的。

她緊握著太刀，先是朝我望了望，又掃視另外二人，仿佛在擔(dān)心我們的看法。

“沒關(guān)系，讓敵人承擔(dān)壓力總比自己憋著好?！闭f著我走上前去，從身后握住她的雙手。

劇烈地顫抖瞬間停下了，懷中的嬌軀微微點頭，于是在我的小小引導(dǎo)下，麗芙在狂躁的聲響中緩緩將雙手向下，太刀逐漸沒入羅蘭戲謔褪去的面門，那嘶吼隨著聲道結(jié)構(gòu)被破壞和肺部逐漸失壓而忽然打了個鳴，變成了尖銳的哨音，然后一下子低沉下去。

“就算我的家人再怎么過分......你，你也不配判定我的價值?！丙愜椒路鸷鋈幌胪耸裁矗瑢⑻栋纬?，移動一個位置，又一次捅了下去，這次不再需要我的幫助了。

她的捅刺不斷加快，直到羅蘭的面門中心幾乎成了小型零件廢料堆場，面門完全看不出輪廓也沒有停下，不斷起伏的話音回蕩在空間中：“你憑什么這么揣測指揮官！你還想離間我們，你憑什么......憑什么！你知道露西亞平時的樣子嗎！你見過她的笑容嗎！你，你......”

直到雙臂垂下，我重新從后方輕輕抱住一時間有些站不穩(wěn)的麗芙。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我清楚那意味著什么——那是羞恥和擔(dān)憂，是害怕自己的這不斷被壓抑的一面以后被提起而使得自己與現(xiàn)在的同伴越發(fā)疏遠。

里和露西亞走上前來，分別輕拍她的肩膀。

“指揮官說的對，讓敵人承受這些總是更好的。”里難得地寬慰道。

“沒關(guān)系，說出來會更好受些?！甭段鱽喴脖M可能安慰著麗芙。

麗芙的往事被突然提起，已經(jīng)給了她很大的刺激，而羅蘭的發(fā)言又直指麗芙現(xiàn)在的心里支柱，也就是灰鴉小隊，盡管那可能不是他的本意，所以麗芙的爆發(fā)其實的確在我預(yù)料中。

而在這時，只要重新給她些信任就好了。

我將她轉(zhuǎn)過來，直視那桃花帶雨的粉色雙眼，不禁露出笑容：“剛才說話可是吸入了不少感染微粒，幫我注射血清吧。”

“是！”麗芙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