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三碗趕回來的時，眾人差不多在房間搜證完畢了，他總結了剛才和小何的談話。 “那意思說有我哥的事咯？”劉下來先打了個電話給郝保潔，讓他到審訊室，“話說這個行李箱你們看過了嗎？” 郭包佑聽聞轉頭，大致打量了一下:“有個密碼鎖，字母的?！?“有什么提示嗎？”宋漂亮也湊了過去，但白三碗?yún)s趕到她之前拈量起那個密碼鎖。 “老白有什么線索？”郭包佑干脆讓開了位置讓白三碗上前，“這可比踹門要難的多噢?！睕]等郭包佑調(diào)侃完，白三碗就解開了鎖。 沒等眾人疑惑完，他就已經(jīng)把鎖丟在一旁，瀟灑的躺在沙發(fā)上了，美中不足的是手里沒抓著一把瓜子。 “你們想那么復雜干嘛？她名字縮寫啊？”白三碗說道。 郭包佑:…應該去交個智商稅了。 劉下來在箱中翻找了一通，拿出一個熟悉的洋娃娃和幾張紙。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劉下來直接打開了它。 宋漂亮雖然覺得這娃娃怪可愛的，但是還是會被這格外滲人的音樂給嚇到，微微往后退了幾步。 “不要舉辦同學聚會，不聽話會死哦～” 眾人緘默了一陣，柯五苦出聲打破寧靜:“我記得景添添和小軒是他同學吧？”他說。 “不只有他們兩個”，劉下來盯著他自己剛翻到的一個花名冊，否定了柯五苦的話，“周可可也是。” “那周可可問題大了”，郭包佑小聲嘀咕，分神之際在沙發(fā)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部手機，連忙拿起劃開鎖屏。 突然，對講機傳來小何的聲音，郭包佑將手機遞給柯五苦，自己拿起了對講機。 “喂，郭包佑，你們在房間里差不多都搜證完畢了吧？有什么要問詢的人嗎？”小何說道。 “嗯，大概都可以了，你讓小軒，景添添，郝保潔和周可可去審訊室吧?！惫有÷曊f道，“怪不得我總覺得可可在隱藏些什么…” “他總愛藏事。”郭包佑頓了幾秒，補充道。 “你們覺得真是周可可做的嗎？”宋漂亮翻到幾張照片，發(fā)問道。 “…不要忘了我弟?！笨挛蹇嘁r著桌子，想起他第一天到來時，那個把巧克力掰開一半，遞給他自己的人兒，又想起自己最摯愛的弟弟，心情復雜。 “我應該對可可說聲抱歉的?！笨挛蹇嗬^續(xù)說道。 郭包佑以為柯五苦是因為剛才那碼事自責，連忙斡旋氣氛:“好了沒關系，你也是在關心可可嘛，我們?nèi)窍虑埃确殖蓛蓚€小隊，大致搜一下他們的房間吧。” 在眾人走出房門之際，送漂亮悄悄把那個洋娃娃收回包里，拿出一個小紙杯把散落的藥丸裝進包中，也急匆匆跟上他們的腳步。 …… 周可可孤零零的站在審訊室門口，看到終于來人了，蹦蹦跳跳的上前去，見到來人是郭包佑，眼睛一亮。 “你好點了嗎？”郭包佑說。 周可可一聽雙手叉腰:“好多了，我可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是嘛？”郭包佑靜靜的盯著他，“進去說吧，可可?！?周可可面上裝作笑容逐漸僵住的神情，心理思考該如何推脫。 “嗨，沒事，問一些事而已?！惫佑职参苛艘痪?，卻看周可可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不正常，“你怎么了？” 白三碗下意識的堵在樓道口，防止可可再次逃跑。 “放心，我不會跑”，周嫑嫑略帶笑意的說，“你們不是第一次見到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周嫑嫑，是和周可可做的第一塊巧克力的鍋，你們真正要詢問的人，也只是我?！?宋漂亮想起之前在視頻中那個尖尖的聲音，“周嫑嫑？那個視頻里…” 郭包佑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幾步，瞇著眸子打量著周嫑嫑，聽漂亮這么一說，又看見嫑嫑戴著的金絲框眼鏡，與視頻中的人吻合。 “那行，進去吧，反正都一樣?！卑兹胪嘎吨环N別有的冷靜。 “白哥知道些什么？”劉下來敏銳的察覺到。 老大哥笑笑不說話，先招呼眾人進了審訊室。 “好了，坐這吧?！惫又噶藗€方向，隨后入座。 [問詢周嫑嫑(周可可)] “先交代一下你自己的事吧”，劉下來率先提問，“‘推好眠’藥，服用后可避免失眠多夢癥狀，保證患者安眠入睡?！?“哎？”宋漂亮到出在現(xiàn)場找到的藥，“是不是一樣的，這個藥？” 劉下來比對了一下，點了點頭。 周嫑嫑扶了扶鏡托，回答了劉下來的疑問， “可可和我說，他最近總是睡不好，于是我就讓他買了這個藥，每次睡前讓他服用半粒?！敝軏泲浾f完，劉下來又拿出一張檢測報告單。 “你真的只是為了讓周可可睡個好覺才買的藥？”劉下來又看了一眼檢測單，“還是說…你想更好的控制可可的身體？” 劉下來的話語精準踩到了周嫑嫑為數(shù)不多的雷點，他的眼睛沉的可怕，卻還是繼續(xù)答到:“我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可可，不要憑著一張報告單就妄下定言，我既然要守護可可，又怎么會做對他不利的事？” “所以你就殺害了曾經(jīng)傷害周可可的人?！笨挛蹇谡f道。 周嫑嫑搖頭，“這就不關我的事了，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那你先回來，先審審別人，等會再盤你”，郭包佑其實還對嫑嫑的身份存疑，遠遠望了一眼白三碗，“還不舍得說？白哥。” “我知道什么我就說？”白三碗悠哉的答道，“我們不是都知道這個玩偶周…周什么的存在嗎？” “是周嫑嫑！”周嫑嫑嗓音高了幾個度，坐到了最左邊的位置。 “我們可不知道這個人格有自我意識，還可以直接控制周可可的身體?！眲⑾聛砺晕⑵^，把證物都收了回去，“你舅和你說什么了，老實招了吧？” “我覺得這事現(xiàn)在和這個案件沒有關系，我不想說?！卑兹胂氲街芸煽勺屗Ｃ埽瑘詻Q不松口。 周嫑嫑瞬間對這個可可莫名認來的外甥好感升了不少，翻開了筆記本。 “行，下一個吧?！惫狱c頭，讓小何領下一個人進來。 “唉，干嘛呢？怎么又讓我來了？我還有工作呢？！” 宋漂亮一聽這聲音，比劉下來反應得更快:“我天，你哥暴躁癥還沒治好??？→_→” 劉下來尷尬的笑了笑，起身去迎接自己的哥哥。 郝保潔原先盛氣凌人的，可見到劉下來卻沒了一點脾氣。 “弟又長高不少呢，來…讓哥抱抱?！焙卤嵟牧伺膭⑾聛淼谋常案缦胨滥懔??！?“你們不是才打過電話嗎？”柯五苦小聲吐槽道。 郝保潔往柯五苦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坐到了審訊位子上。 [問詢郝保潔] 宋漂亮有點崩潰，為什么又是她審這個哥啊… “呃，那個你先解釋一下，你手機里和死者的聊天？”宋漂亮拿著手機，簡單念了聊天記錄。 郝人有好報:[好啊，終于找到你了，你要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您已被對方拉黑) “嘿，難怪我說我手機怎么不見了，你們是不是又進我房間翻我東西？！”郝保潔聲音突然提高，把宋漂亮嚇了一跳。 “還是你弟拿的呢?！卑兹胱o妹，幫宋漂亮懟了回去。 郝保潔一聽，看向劉下來，見他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便不做聲了。 “好，我實話實說”，郝保潔嘆了口氣，“弟，下次可不許調(diào)皮了啊?！?“好嘞，哥”，劉下來乖乖應下，“那哥你說吧?！?“我之前應該跟你們說過，我一直在找我弟弟，然后也在一個學校擔任過清潔工…”郝保潔話未完，劉下來又言語了。 “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那你那時候認識周可可嗎？” “我不認識，就是在推市大學當?shù)陌?？當時我一直在找你，也在調(diào)查你的事，那時候有個人跟我說…他有我弟弟的消息，就讓我跟他做交易”，郝保潔越說越氣，“他說給他三萬塊，我那時找弟心切，就病急亂投醫(yī)，想都沒想就轉了…然后我就掃了那個賬號發(fā)過來的二維碼，我就被騙了?！?“那你怎么就能確定這個賬號是林露璐的呢？”宋漂亮問道。 郝保潔愣了幾秒，繼續(xù)說道:“不就是有幾個新住戶嘛，騰中介讓我去清掃這個房間，然后我在打掃的時候，看見電腦已經(jīng)登錄好賬號，我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騙子賬號…噢對！我當時還碰到了他?！焙卤嵟牧伺氖郑聪蛑軏泲?。 “哦？碰到了可可？”柯五苦記下來。 “呃…大概吧，哇塞，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我原本在門口跟他見面了，他向我打了個招呼，先讓我進去打掃衛(wèi)生…” “結果我一開門，一桶水就直接澆在我身上了，給我氣得！”郝保潔一拍案板，“然后周可可就給了我一張毛巾，讓我先去洗洗?！?周嫑嫑埋下頭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被旁邊的郭包佑看到了。 “瞧把我們嫑嫑樂的，解釋下吧。”郭包佑自己心里也在說服自己，相信嫑嫑的存在，畢竟前后兩人的性格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意外的是對他們自己的態(tài)度還挺好。 “有禮貌是我的錯啰？”周嫑嫑用手襯著桌子，目光犀利。 郭包佑:這話我好像在哪聽過… 郭包佑接不上話了，眨巴著眼睛，先把郝保潔給打發(fā)走了。 “好了，下一位吧?！?景添添不緊不慢的走進審訊室，往對面看去，默默將剛折好的花放進包里，坐到了位置上。 [問詢景添添] “你剛才放進去什么玩意？”白三碗看見添添往包里丟了什么東西，詢問道。 景添添笑了笑，將包中的折花倒了出來，紅色的紙花，鮮艷的可怕。 “我問你們，男孩子會折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嗎？”添添眉眼沒了之前的暴躁，仿佛只有折紙才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當然不是了”，宋漂亮撿起落在地上的紙花，“真的折的好好，男孩子會折這些東西很厲害的！” “…謝謝，你們想問什么？我會告訴你們的。”景添添眼中的清冽好像被消融掉了，又從自己包里拿出了一朵紙折的玫瑰花送給宋漂亮。 “好，我們回歸正題，上午十點半，你在哪里？”白三碗詢問道。 “我？我被林露璐約了出去，說是同學聚會什么的，實際上也只來了四五個人吧，然后我不想跟他們呆太久，就出了門…遇到了周可可”，添添一邊說，一邊整理包袱，說到可可時，動作不禁停了一下，“抱歉，之前應激忘記按時吃藥了，差點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我不會替可可原諒你，我也沒什么權利?！敝軏泲洈傊?，話鋒一轉，“但這也不是你傷害可可的理由?！?景添添有些詫異，卻也沒多問，只是繼續(xù)說著對不起。 “那你恨死者嗎？”白三碗繼續(xù)問。 景添添諷刺的勾起一抹笑容，“就她這個德行，誰不恨呢？” “那她欺負過你，是真的嗎？”宋漂亮把那朵玫瑰花輕輕放在桌上，“那為什么你們后來…又一起欺負…” 宋漂亮聲音越來越小，帶著些疑惑。 添添不做聲了，白三碗莫名生出幾絲懷疑。 “我在你手機里發(fā)現(xiàn)了幾張日記截圖和跟林露璐的聊天記錄，你要不先說說？”白三晚知道他對欺凌周可可的事感到異常的敏感，但他也正好可以嘗試套出更多事情。 添添看著照片怔了一會，“我其實不想讓他們欺負可可，我因為喜歡折紙的事情被他們嘲弄了很久，是可可干預了這件事，所以他們才把欺負的對象…換成了周可可?！?“那時候是什么時間？”柯五苦問。 添添想了想:“好像是在十歲的時候，后來周可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轉走了?！?“然后你就喜歡上了可可？”白三碗向來把人難以切齒的話說的直白，周嫑嫑一聽立刻清醒了不少，用手按了兩下筆帽。 [不是在傳信號噢] “也不算是喜歡吧…只是很感激他，是他替我被欺負的?！碧硖泶鸬?，耳根變得有點紅。 嫑嫑有些生氣，如果坐在這里的人是可可，他一定會很難堪吧？ 添添看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周可可，又解釋道:“欺負你的主意都是小軒想出來的，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我近幾年將他們欺凌的事情發(fā)布在了網(wǎng)絡上，那個聊天記錄就是她發(fā)現(xiàn)了那個東西是我發(fā)的，讓我刪掉而已?！?“對了，我還去找了一個網(wǎng)絡作家，專門聊了這事，只不過他最近突然爆紅，我不想把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也就罷了?！?景添添話完，大家齊齊將目光看向郭包佑。 佑佑不解，佑佑疑惑，佑佑不懂。 [怎么佑有我事??？！(′△｀)] 郭包佑捂著臉，不為別的，就想找個洞鉆進去。 “那意思是你也知道周可可的事咯？”劉下來問道。 “哎呀，我哪知道…我哪知道，他說的就是可可??？”郭包佑解釋道，“而且我一個寫推理的，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啊，他后來不是不找我了嗎？” “你好像之前可可下樓的時候就在那里寫…”宋漂亮說著，心里對郭包佑的信任值又降了不少。 “我寫的是那是嘛？小說家每天那么多靈感，我記憶兩個還不行嗎？”郭包佑哪曾想自己因為這事栽跟頭，語調(diào)都染上了些許委屈。 “快點下一個吧，下一個吧?！彼B忙轉移話題。 小軒莫名其妙被拉過來，心情本就不爽了。 “你們要問什么，趕緊問，我趕時間?！?“行，成全你。”郭包佑稍微抬頭，他心里也不快極了。 [問詢小軒] “你和死者關系融洽嗎？”他問。 小軒煩躁的搖頭，“不怎么樣，我挺討厭她的?！?“所以你把他殺了？”柯五苦試探性的問道。 “她的死可與我無關，她死是她自己自找的！”小軒也猛拍案板，隨后才反應過來，這樣做不妥當，“我不是…真不是我殺的。” “哥你反應有點遲鈍?。俊惫訕泛侵f，“那周可可的事情，你又怎么說？” 小軒遲疑了幾秒，望向周嫑嫑:“那時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原諒?！?“還是那句話，我無權替可可原諒你?！敝軏泲浛陬^上這么說，眼睛里卻尋不到一顆星星，就此黯淡下來。 “我另外說一句，好像在這個公寓的老住戶有她的一個姐姐，叫林淼淼，不過幾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小軒有點失落，“我是因為喜歡她姐姐，才幫她做事的，才幫他想那些法子的，我自己也很慚愧?！?“啊，好，謝謝，那你請回吧?！惫佑涗浐每诠?，就讓他回去了，“走吧，朋友們，讓小何去察察？” “我知道的，在七樓的708房間。” 在眾人起身之際，小何交代道。 郭包佑緩步走到嫑嫑身旁，看他眼神逐漸清澈，試探性的說:“是可可吧？” 周可可捂著頭，緩緩站起身:“是…是我?！?他頭還有點暈，但大略還是看了一眼嫑嫑的筆錄，“可以一起去嗎？郭包佑?！?郭包佑點點頭，隨他環(huán)著自己的手，他們便一起去了電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