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 第三章 忘羨 虐 he
第三章春衫酒-不信多情,人間情癡,夜夜相思
翌日,江厭離得知昨日的事情后斥責(zé)了金子勛,金夫人本就不喜庶出的兩個兒子更是嫌此事丟了金家臉面,平白讓藍氏看了笑話。為了一個下賤坤澤遭主母跟兄嫂斥責(zé),金子勛心中頗為不忿,自是只能將此處怒氣發(fā)泄在魏嬰身上,清談會在即他自是不敢真對魏嬰做什么,只是隔三差五找人將魏嬰拳打腳踢一頓。
魏嬰心中倒是無意,普通的打罵魏嬰并不放在心上,雖日日帶著傷身有時疼痛難耐,但是管事就不會安排他去陪客人,只要不再強迫自己與他人燕好就好,這樣他就覺得自己還可以掛念著藍湛,自己只要干凈一天不至于臟了藍湛。魏嬰看著天上的月亮思念著藍湛,海底月是天上月,夢里人是心上人。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自己睜開眼,清風(fēng)明月是他,花草樹木是他,瀚海山河也是他。自己閉上眼,夢里星辰皆化作了他。他天天晚上都與藍湛的衣衫相擁而眠,仿佛自己還在那個懷抱。
清談會即將結(jié)束,魏嬰一連幾日都未曾在見到藍湛思念如焚,當(dāng)他聽到其他仆從說到澤蕪君與含光君明日會離開便六神無主三魂沒了七魄,藍湛兩次救了自己,自己還沒有跟他當(dāng)面道謝,其實自己心里明白道謝只是托辭,自己身份卑微不配肖想那輪明月,自己不過想有個看似正當(dāng)?shù)睦碛稍僖娨娔侨恕?/p>
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了,不管了自己今日就算是冒著粉身碎骨的風(fēng)險也要乘風(fēng)歸去,登瓊樓踏御宇只為看一眼那輪明月。趁著酒會仆從眾多,魏嬰悄悄溜進前院貴客們的廂房看到一個丫鬟問道“含光君讓我替他取貼身物件,請問他在哪個房間?”丫鬟看他一身金家仆從服飾料他不敢撒這種彌天大謊,若是沖撞了貴客吃不了兜著走“天字客房二號便是含光君的房間”,魏嬰得知后立刻飛奔進藍湛的房間,當(dāng)他推門進入后滿屋檀香讓他心曠神怡,是他身上的味道錯不了,魏嬰不知藍湛回屋后看到自己這樣不請自來會不會生氣
自己不敢碰屋里的任何物件甚至不敢走進里屋,只是怔怔站在外堂門口處,自己上次的傷還未好徹底但是他連坐在地板上都不敢,他怕弄臟了藍湛的屋子,惹那人不悅。就算藍湛生氣要罰自己無論是跪省還是鞭刑,他都無怨無悔畢竟是他偷偷跑到那人的房間的,何況藍湛對自己這么好,這么溫柔未必會罰,不過金家的管事知道了這一頓罰肯定免不了,但想想一會可以見到藍湛,魏嬰喜上心頭,這些都不足掛齒。
自己正暗喜之際門開了,魏嬰心中又慌又驚,看到藍湛推門而入,藍湛似是略有醉意微微踉蹌,魏嬰趕忙上前攙扶,“阿染。。。。”魏嬰并未聽清藍湛的醉語,他一心都在藍湛身上,自己瘦弱不勝力怕扶不好會摔著藍湛,他小心翼翼扶著藍湛往床上去,將藍湛安頓好后魏嬰看著藍湛的容顏而失神之際,紫銅熏爐里的那一抹龍涎燃盡,暗香成灰,海棠春醉,未捻便自碎了,彌漫在空氣里,若裊煙,若輕絮,絲絲入扣。
突然魏嬰聞到了一絲異香,起初并不明顯此刻已暗香彌漫。東風(fēng)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zhuǎn)廊,魏嬰根本無法抵抗藍湛四散的信香,藍湛此刻已.......。
“含光君,不可”但魏嬰心中一片清明,自己自是配不上含光君的,若趁他此時.....自己與他如此怕是明日醒來會被他厭棄。而此時藍湛吻住魏嬰的丹唇,魏嬰此時心緒凄迷,自己知曉自己的身份,從懂此事以來所有人都不會顧及他的感受,這是魏嬰的第一次被人親吻。
原來親吻竟是這種感覺,這樣溫柔這樣被人捧在手心上,這樣讓人心動。魏嬰笑著留下眼淚,自己是愿意的,都給他,通通都給他無論自己多疼只要能讓他開心、舒服就好。魏嬰心知若不及時紓解怕是傷及乾元身體,他自是不忍藍湛有丁點危險,他心想哪怕明日要被他厭棄,無論要承擔(dān)何種后果他都心甘情愿,狂風(fēng)暴雨天怒神怨他自一力承擔(dān)。
若干年后魏嬰總是再想,若是重來一次,自己會怎么選,他無數(shù)次的想無數(shù)次的回答,他怕是依然會這樣選,明知道萬劫不復(fù)他依然無半點怨猶,無論多少次魏嬰怎么能拒絕那人呢,那是藍湛呀,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藍湛。
魏嬰不禁驚訝,難道藍湛他竟從未與坤澤這般過,這讓魏嬰有了一絲猶豫,藍湛如此這般自己卻........這樣對藍湛豈不是辱沒了他,但他心里舍不得藍湛難受,此時他也管不了這么多了,他看著了藍湛迷離的眼睛說道“對不起,含光君,委屈你了”,他翻身而上,“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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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此生第一次如此歡愉,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shù),這一次自己會回味一生,魏嬰滿足的露出笑容?!鞍⑷荆⑷尽彼{湛猛然輕呼。
魏嬰瑟瑟發(fā)抖藍湛將他輕攏懷中,剛剛魏嬰聽得真切藍湛叫了阿染,那是誰?心里的酸澀泛然開來,定是個極美貌高貴的坤澤能讓藍湛記掛心上。身上每一寸都疼極了,但是自己心口處卻尤為難受,細(xì)細(xì)密密的疼著,疼的他喘不過氣來,他好恨自己剛剛怎么沒有昏死過去這樣就不用聽到這聲阿染,就可以竊取這段溫柔以為是給自己的,突然自己內(nèi)心尤為嫉妒這個阿染,藍湛若是能如此牽掛自己哪怕只有一天讓他死了也甘愿。
“魏嬰呀魏嬰,你在想些什么,含光君能看你一眼已是萬分恩澤,阿染公子定然以后會跟藍湛百年好合,自己只要能多看他兩眼便好,就連今夜也是老天憐他從小受苦頗多,對他格外的恩賜,不知道阿染公子是不是這般喜歡藍湛,藍湛這樣皎潔的人誰又會不仰慕他呢。。。。。。?!?/p>
魏嬰不顧身上的疼痛想起身打水替藍湛凈身,這樣愛干凈的人定然不喜如此狼藉,魏嬰含笑撫摸藍湛的臉龐,未起身被一把拽回。(此處刪減)
花艷參差,香霧飄零。弦管當(dāng)頭,偏憐嬌鳳,夜深簧暖笙清。眼波傳意,恨密約,匆匆多情。許多惆悵,只為當(dāng)時,一餉留情。
? 翌日,習(xí)慣亥時而息,卯時而起的藍湛破天荒未按時更衣梳洗,下人不敢前來打擾,澤蕪君敲了敲房間門問道“忘機?”見無人,回應(yīng)則推門而入,待看清屋內(nèi)情形后饒是向來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的澤蕪君藍渙也眉頭緊皺。屋內(nèi)床上二人衣衫不整卻相擁而眠,藍湛自小討厭與人觸碰此刻卻安然將懷中妙人抱在胸口處如若珍寶,那名坤澤后背綿延不斷的春痕昭示了二人昨夜激烈之事,藍渙看不清那坤澤的容貌只看薄裘外的肌膚白皙似雪,似是睡得并不踏實雙臂輕放在藍湛身上。藍渙輕嘆一口氣惆悵之際也不知如何是好正欲轉(zhuǎn)身離去,轉(zhuǎn)身聞見在屋內(nèi)紫金香爐雖燃盡卻殘余的一點異香,藍渙暗自疑慮,匆匆離去。
? 藍湛朦朧間睜開雙眼,自己渾身如練劍上千回合般疲累,難道自己昨夜醉酒后與人切磋,清醒之后怔怔的望著自己懷里的人,藍湛一動不敢動右手還被那人壓在身下,輕輕掀開薄被只一眼便明白了昨日是何種情形,心如擂鼓又悔又恨,只怕自己酒后誤事唐突了不知何人,自己酒量不濟本不該貪杯昨日與別人多飲了兩盞怎會惹下彌天大禍。
藍湛心亂如麻卻又不敢亂動只怕那人醒了更是相對無言,藍湛望去只能看到他如墨般漆黑的烏發(fā)以及半露雪白的勃頸處斑駁,觸手升溫自己還觸碰著他柔白的肌膚,覺得有一種柔軟的感覺蹭過心頭,比酒更濃、比絲更綿,幽幽淺淺,身體竟覺得燥樂非凡。
藍湛心想:荒唐呀藍忘機你怎么會如此,藍氏三千條家規(guī)怎么容你如此孟浪,自己如此可怎么對得起阿染,自己該如何面對與阿染的相許誓言,自己本想一生一代一雙人,自己愧對阿染自當(dāng)負(fù)荊請罪于他??纱箦e已然鑄成他已與此坤澤結(jié)契,雖不知對方是何人事已至此他藍湛自然一力承擔(dān)。藍湛感到懷里的人似乎醒了,但二人似乎誰也不敢貿(mào)然開口。
魏嬰此刻渾身劇痛,他知道天亮了他的夢該醒了,到此結(jié)束了,藍湛雖然此刻抱著自己但這個溫暖而堅定的懷抱是那位阿染公子的,自己萬萬不敢癡心妄想分毫,他與藍湛雖已結(jié)契但他斷然不敢想以此要求藍湛如何,他只求藍湛不要生自己的氣,要打要罰他都不怕,他怕藍湛會厭惡他。只怕過了今日自己斷然沒有機會再見藍湛,想到此處內(nèi)心傷心難過,眼淚就流了下來。藍湛感受到冰涼的眼淚滑落到自己的身體上“抱歉,是忘機唐突,你不必害怕,我必不會委屈了你”,魏嬰聽到藍湛的聲音不知藍湛何意但知道自己此刻再在他懷中賴著不走太不合時宜了。
“含光君,我去打水,伺候您起身”魏嬰渾身根本沒力氣,但他撐著床板用力起身,“是你?”藍湛已然看清了與自己春風(fēng)一度的人,“含光君,對不起,是我。。。?!蔽簨氩恢绾涡稳葑蛞沟那樾?,事出自愿皆己過,情到深處無怨尤他抬手擦干臉上的淚痕,不敢多留片刻,怕下一刻會迎來藍湛的責(zé)怪與怨恨那才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對的,像他這樣的卑賤坤澤即使被人標(biāo)記也從未想過會如何,無非就是獨自余生都在外人的冷眼和嘲笑中度過,其實無論是金家的責(zé)罰還是外人的譏諷,哪怕是余生孤苦所有的雨露器都得不到一絲甘霖這些他都不怕面對,昨夜他都想好了,其實他最懼怕的無非就是藍湛的點滴心思,與自己這樣的人沾染在一起他怕會給藍湛惹麻煩,會因為自己讓人看輕藍湛,那是九天玄月怎可倒影在他這樣的污水中平白沾染泥濘,也怕藍湛心中的阿染公子會怨懟,讓阿染公子不快,讓藍湛不悅。
強打起精神魏嬰起身后看著滿地四散的衣衫,昨夜藍湛早就把自己的衣衫撕碎了,他披著薄裘離開藍湛的懷抱剛站立起身,早已傷重的腰跟腿讓他疼痛不已動作遲緩,魏嬰呀你可真是沒用,稍微有個人對你好一點點愈發(fā)矯情起來了,忍著劇痛剛走出兩步虛浮的腳步就差點摔倒,但立馬被有力的雙臂拽到自己懷里一把抱起
“你去哪?你身上有傷”,魏嬰不知藍湛何意,但見藍湛將他輕輕放在床榻上,“含光君,我昨夜來你房間只是想跟你道謝,謝謝你救了我,我不是。。。?!彼{湛靜立于床畔“我知,昨夜是忘機酒后無狀,我會帶你回云深不知處的”,魏嬰聽藍湛的語氣似乎并未生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不管怎樣只要藍湛不生他的氣就好。可回云深不知處?
這是何意,他伺候過的男人很多,可并未有人要將他帶回家的。他暗罵自己荒唐,他怎么能拿藍湛跟那些人相提并論,怎可如此辱沒含光君,自己真是該死??伤{湛是什么意思魏嬰確實不知,他不敢妄言怕惹藍湛不悅。他只是緊緊攥著手里的薄被直至骨節(jié)泛白,過了片刻魏嬰搖了搖頭,“何意?可你我已然結(jié)契,就算你心中不愿。。。?!笔O碌脑捤{湛并未說出口,藍湛性子向來淡然不愿與人多言,驟然發(fā)生此等變故藍湛心中雖甚是不悅,但秉承姑蘇藍氏家訓(xùn)自然要對與自己結(jié)契的坤澤負(fù)責(zé)到底,對于眼前人的身份他早已領(lǐng)然但總歸是自己犯錯在先強行標(biāo)記了他,即使他的身份不甚光彩藍湛并未猶豫半分,未曾想到此人竟不愿意離開,明明他在金家似乎生活的并非那么如意,身上大傷小傷傷痕不斷,起初見他與阿染無二的面容便不愿他在受辱,現(xiàn)在帶他離開金家更是順理成章的,何況他昨夜明明熱情似火,昨夜藍湛雖酒醉但并非意識全無,印象中隱約記得這人在自己身上時很是主動,為何不愿與自己離開?想至此處藍湛心中莫名不悅。
魏嬰怎會不愿,若能隔三差五見到藍湛就是讓他下十八層地獄他也愿意,可他自己身份特殊恐對藍湛名聲不利,別人嘲笑他不打緊,那可是藍湛,是含光君!還有阿染公子若是知曉藍湛將自己帶回姑蘇必然會不悅,自己從小便不招人喜歡,所以魏嬰最是不愛給人添麻煩?!昂饩?,我身份卑微自是不配跟你回姑蘇,結(jié)契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魏嬰心想這樣的小事自是沒人會放在心上的,而被標(biāo)記過的坤澤在與其他人同房時必然生不如死,反正每次自己皆是生不如死忍一忍就好了。
“那不是你的錯”藍湛看到魏嬰低著頭晦澀不明的星眸中閃現(xiàn)而過的絕望與悲愴后向來穩(wěn)重的他脫口而出道,魏嬰聽清藍湛的話后凄然的抬頭看向藍湛,藍湛看著那目光心中竟是一痛望著那酷似阿染的面龐不禁多了幾分悲憫“人的出身是無法選擇的,但你未嘗不可換一種生活,人斷斷不可自輕自賤”,魏嬰聽到藍湛的安慰也想到金陵臺外的海闊天空、山川河岳自己從未見識過,可以嗎?自己還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嗎?只是這生活里是否也能有藍湛,魏嬰知道是自己僭越了,哪怕在他身邊做個最不起眼的仆從也是魏嬰可望不可及的吧。
“忘機,你可起身?”“兄長,稍待”藍湛伸手扯過錦被將魏嬰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留了半張面孔在外,“是我兄長,兄長寬厚,你不必害怕”藍湛起身待整理好衣物去前廳迎接澤蕪君。魏嬰心亂如麻,但想跟藍湛回姑蘇的心思總歸是內(nèi)心深處的期盼,顧不得那些只要藍湛愿意帶自己在身邊,仿佛一切苦難都撥云見月,只要自己抬眼就能看到這輪明月,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忘機,此事我已知曉,你待何打算?”“我與他已結(jié)契,我自會回稟金夫人,帶他回姑蘇”“忘機。。。?!蔽簨肼牭剿{湛如此說,他瞬間紅了眼眶?!拔乙庖褯Q”聽到藍湛鏗鏘有力的聲音,魏嬰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喜歡,被人疼愛,那是藍湛啊。藍湛走近床前“你叫什么名字?可還能起身?”,魏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問題,其實第一個問題昨天就已經(jīng)告訴過他了,“魏嬰,嬰兒的嬰,能走,我能走”魏嬰堅定的點了點頭,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魏嬰掙扎起身之際裘被滑落瑩白如玉的肌膚躍然藍湛眼前,藍湛連忙閉眼轉(zhuǎn)身
魏嬰心想:昨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此刻竟然害羞。想起昨天二人纏綿魏嬰也羞紅了臉龐,藍湛側(cè)身將自己的衣衫遞給他,魏嬰并未多言整好衣物后“好了”,藍湛回頭看著面如桃花的魏嬰清淺一笑,容顏絕美依舊,卻自有一股婉轉(zhuǎn)的魅惑從骨子里透出,風(fēng)情飄散時,最濃。 秋水瀲滟,繾綣動人 ,藍湛并未多言起身離去。
魏嬰自是一路跟隨,藍湛走的極慢,魏嬰心里明白藍湛在遷就自己,自己身著姑蘇藍氏的衣袍跟在含光君身后,來往行人皆向他行禮,他剛想回禮藍湛便制止了他“身上有傷不必回禮”,行至江厭離住所,藍湛與管家說“勞煩,我要見少夫人”,管家自是連忙去報,“含光君,您請”管家看向魏嬰的眼神帶了幾分遲疑,魏嬰一時之間止住腳步,“魏嬰”聽到藍湛喚自己匆忙快步跟上,管家在金家見多識廣觀魏嬰身上的云紋衣衫,心中已然清明。
藍湛見到江厭離,江厭離見到藍湛身后的魏嬰觀二人神色已然明白了七八分,魏嬰肖似阿染藍湛若想帶回姑蘇也不算出乎意料。江厭離心知阿染與藍湛雖情投意合兩心相許,但二人皆為乾元結(jié)合與理不容,藍湛對阿染情根深種從未親近過其他坤澤。江厭離明白藍湛的意思,“忘機,隨我去吧”說罷便領(lǐng)著藍湛與魏嬰往金夫人會客的花廳走去,清談會結(jié)束各大世家都相繼離開,金家三位公子都在跟隨金夫人送客。金子軒看到妻子來到,趕忙起身相迎“阿離,何事專程跑一趟?”江厭離看他一眼,趕忙給金夫人行禮“母親,厭離有事稟報”,江厭離湊近金夫人的身側(cè)低低講著。
“那請藍二公子進來”金夫人輕輕皺眉說道,在眾人的注視下魏嬰跟藍湛上前,“藍忘機,你這是何意?”金子勛率先開口問道,金子軒看了金夫人一眼說道“不得無禮,母親尚未開口”,金子勛負(fù)氣退下卻打量著魏嬰,魏嬰從未見過金家主母他也不敢抬頭看,他暗自低著頭,但他知道眾人都在打量自己,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他怕那些不堪跟侮辱的話會落在自己身上,他欣長的身子微微有些發(fā)抖,因為如今跟他站在一起的是含光君藍湛,若因為自己讓藍湛蒙羞那自己罪過不淺。“忘機今年十八歲了吧?”金夫人開口問道,“正是”藍湛施禮答到,魏嬰想起此時自己并未給各位貴人見禮趕忙向眾人行禮,自己心里緊張萬分姑蘇藍氏的衣衫又繁復(fù)昨日又受了傷,一時不慎跪倒在地
金子勛笑道“上不了臺面的下賤東西”,魏嬰瞬時臉色煞白:藍湛對不起,藍湛聽到金子勛的話心中一緊怒氣上心頭,他并未見怪轉(zhuǎn)身向魏嬰伸出手去“魏嬰,無事吧”,魏嬰含淚看著藍湛伸向自己的手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他顫抖著去拉住藍湛的手藍湛一把將他拽起,藍湛殷切的眼神讓魏嬰心安?!巴鼨C,本來你要帶走個下人并無不可,但魏嬰身份卑賤,我今日應(yīng)允恐會讓人說我失了禮數(shù)使你明珠蒙塵待我見了藍老先生恐會汗顏”未等藍湛開口“我金家溫柔美貌的坤澤眾多,忘機你還年幼,不知其中利害關(guān)系,不如我替你擇一合適人選,你看如何?”
魏嬰聽到金夫人當(dāng)著眾人的面如此言辭五內(nèi)俱焚,是自己害藍湛受辱都怪自己不好,“回稟金夫人,忘機已與魏嬰結(jié)契”此話一出滿座嘩然,眾人心思各異,金夫人怒道“荒唐,胡鬧”,“是忘機酒后無狀,甘愿一力承擔(dān)責(zé)罰”,魏嬰害怕金夫人真的會責(zé)罰藍湛趕忙下跪“都是魏嬰的錯,此事與含光君無關(guān),求夫人要罰就罰魏嬰,多重都行,不要責(zé)罰含光君”,純善的魏嬰哪里知道無論如何金家都不會責(zé)罰藍氏的少宗主,他只知道金家的鞭子落在身上有多疼,他斷舍不得那種疼落在藍湛身上。澤蕪君聽說后立刻趕來,他已知曉魏嬰的身份,藍渙深知藍湛執(zhí)拗,他雖不愿將魏嬰帶回云深不會處但此時也只能縱容胞弟。
“金夫人,此事都是忘機的過錯,還望金夫人海涵,來日必讓叔父登門謝罪”,藍渙看到魏嬰的容貌心中明白了幾分,自己這個傻弟弟當(dāng)真是癡情種子。但轉(zhuǎn)念一想忘機為人素來持重斷不會醉酒誤事,這人雖酷似墨染,但忘機對墨染一向以禮相待從未越雷池半步怎會如此,“望金夫人成全,忘機必給金家、給魏嬰一個交代”藍湛的話猶如驚雷炸在了魏嬰的耳朵里,藍渙看著魏嬰的臉龐猛然想到今早房中的異香藍渙趕忙打斷藍湛的話“忘機,此事容后再議”,金夫人開口道“罷了,事到如今我唯有成人之美”。
魏嬰不明白藍湛此言何意,只是呆呆的跪在地上。含光君藍湛說要給魏嬰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他不明白這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交代,但是今日藍湛的所作所為都讓魏嬰出乎意料。他只是一個卑賤的男侍,破敗之身殘花敗柳,而藍湛卻是守身如玉。藍湛轉(zhuǎn)身將魏嬰扶起,見禮之后離開。金子勛“站住,藍忘機呀藍忘機,還澤世明珠,正人君子,怪不得你著急忙慌的英雄救美原來是要救到自己的床上。我以為你當(dāng)真雅正端方,想不到竟是個偽君子,還專門撿別人玩剩下的爛貨不亦樂乎我告訴你藍忘機,魏嬰在我們家那就是個暗娼陪的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這種賤貨……”避塵出鞘指直金子勛的脖頸,“魏嬰是我的人,請你慎言,你根本不配同我講話”,避塵貼著脖頸飛過幾縷青絲斬斷,藍湛并未看金子勛一眼徑直離去。魏嬰?yún)s被金子勛攔下“小騷貨竟然爬上了含光君的床,你以為你是去做藍二夫人的,你別忘了要是沒有那香”魏嬰聽到后大驚失色,他怎會知道,那藍湛知道嗎?
“魏嬰”,藍湛看到魏嬰并未跟隨上來卻與金子勛這樣的宵小之輩攀談,藍湛沒由來的一絲怒氣,見魏嬰神色有異,想了想藍湛還是開口道“不必放在心上,日后不必與他多言”?!巴鼨C,留步”江厭離神色訕訕趕來,藍湛快步上前“阿姐”,“忘機此事。。,阿染知曉后你待如何?”,藍湛憂上心頭“此事是忘機無狀,我會親自去云夢向阿染請罪,是我對他不起,一時之間忘機也不知如何是好,可有違君子行徑的事忘機斷然不會,總之皆是我一人之過,阿染若惱我也是應(yīng)該的。。。。”,“既是意外,想必阿染不會斤斤計較,但你若真準(zhǔn)備予這位魏公子一個名分,那日后你與阿染如何相處”,藍湛一時無言。離著一段距離魏嬰對于二人的對話聽得并未十分真切,但魏嬰此時正在被另一件事撕扯,自己是否要對藍湛據(jù)實相告,若藍湛知道實情后會當(dāng)如何,可還會帶自己離開。。。。
魏嬰雖在金家住了十年,但其實并無甚私物,除了藍湛贈與的藥與衣物,魏嬰并未拿走金家任何東西,因為金家的每件東西似乎都在昭示魏嬰卑賤的出身。藍湛答應(yīng)自己可以帶阿娘一起離開,魏嬰對藍湛的感情之情早已無法言表,其實,不僅僅是感激之情,魏嬰從見到藍湛第一眼開始只怕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一人,云影重重春潮動,月仙扶醉芳頰紅,心頭無限愛憐意,自在驚鴻一瞥中。
短短幾日行程,魏嬰跟隨藍湛已到姑蘇地界。這幾日藍湛對自己關(guān)懷備至,魏嬰一直在想要不要將實情和盤托出,自己說了藍湛會信嗎?事態(tài)有會如何發(fā)展?那春潮引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在房間門口碰到藍湛,看著藍湛朝自己走來魏嬰心中驚慌略微發(fā)抖“你怕我?”,魏嬰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我已然說明當(dāng)日酒醉我強迫你非我本意,日后我不會碰你,你不用怕”,藍湛言罷轉(zhuǎn)身離去,魏嬰心想并非強迫,何況藍湛沒有任何錯,自己明知他也是身不由己,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呀。這些話魏嬰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也不敢說。
看著姑蘇的山明水秀心中贊嘆,正是這鐘靈毓秀造化動人才孕育出像藍湛這樣的神仙人物,看著船頭吳帶當(dāng)風(fēng)的藍湛魏嬰一陣癡迷,自己是第一次坐船略微有點暈眩,藍湛這幾日對自己頗為照拂,魏嬰心中自是無限感動,暈船的略微不適自是不在心中。聽見兩岸叫賣“天子笑,上好的天子笑”,魏嬰心知藍湛喜歡便自作主張帶了兩壺。眼看著水路蜿蜒,似是盡頭一行人匆忙而出,來到云深不知處山門外,望著潔白的門街,魏嬰心知這就是藍湛的家自己這幾日一直在期盼,自己真的跟著藍湛走進了他的生活他的家。
“魏嬰,我與兄長前去拜會叔父,自有人安排你的住處”,魏嬰點點頭目送藍湛遠去。魏嬰待安頓好后自是一直在等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等待的資格。夜里屋外有人前來,他興奮的打開房門迎接來人,“澤,澤蕪君”,“魏公子,此次可還安適?”“好,很好,魏嬰從未住過這么大的房間,睡過這么好的床,多謝。?!彼{渙懶于寒暄打斷魏嬰“魏公子,忘機心思單純,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未必如所見這么單純,很多人也不像看到的如此美好,你說是嗎?”魏嬰不知藍渙何意是在說自己嗎,只是笑笑說道“含光君很好,他對我很好”,“魏公子,忘機以后會是藍家之主,忘機的婚事自有叔父做主,那日忘機戲言還請魏公子勿放在心上,忘機純善。。?!别埵俏簨雴渭儾粫允吕泶丝桃裁靼诐墒従呛斡靡?,其實他并未當(dāng)真,只是如果這是藍湛的意思,藍湛大可不必再讓澤蕪君多跑一趟,他清瘦的背脊微微顫抖著,“魏嬰自知身份,魏嬰從未想過不該想的事情,魏嬰只求在藍家為奴為仆報答含光君的救命之恩”,藍渙望著魏嬰凄凄切切的深情暗想道,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這人似乎并非心思齷齪之人,但轉(zhuǎn)念一想二人差距甚大無論如何不可由著忘機胡鬧。
藍渙走后魏嬰呆呆傻傻的走到床上,蜷縮著哭了起來,是藍湛的溫柔跟體貼讓魏嬰有了異想天開的妄念,暗罵自己太荒唐了,自己竟然生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念頭,早就知道含光君朗月清風(fēng)的人物斷不是自己能攀扯的,就因為藍湛為人寬厚、待人親和自己竟然有了不該有的念頭,自己真是該死。
魏嬰并不知道白日冥室的風(fēng)波,藍湛向藍啟仁稟告要與魏嬰結(jié)道,藍啟仁關(guān)于金麟臺上的風(fēng)波早已知曉,看到此刻跪在自己身前的藍湛,聽著他堅定的言語,“胡鬧,那魏嬰是何人你不知道嗎?如此,我藍家如何立足仙門”,“叔父,我與魏嬰已結(jié)契,斷不可不管不顧”,“忘機你要把他接回藍家,叔父并不反對,總歸應(yīng)當(dāng)如此 ,你留他在身邊也無不可,畢竟是你的坤澤,但是結(jié)道一事萬萬不可”“叔父,是我醉酒無狀在先,無論魏嬰先前如何,以后我自當(dāng)給他一個名分”,想到魏嬰的身份藍啟仁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此事休要再提”,“叔父。。。。”藍湛還想爭辯,“二公子酒醉無狀罰杖責(zé)二百,寒潭禁閉一個月”藍啟仁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忘機遵命”藍湛起身離開之際堅定的說道“藍氏家訓(xùn)人無高低貴賤三六九等,生而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