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zymandias

I met a traveller from an antique land

Who said: 'Two vast and trunkless legs of stone

Stand in the desert. Near them on the sand,

Half sunk, a shatter'd visage lies, whose frown

And wrinkled lip and sneer of cold command

Tell that its sculptor well those passions read

Which yet survive, stamp'd on these lifeless things,

The hand that mock'd them and the heart that fed;

And on the pedestal these words appear:

"My name is Ozymandias, king of kings.

Look on my works, ye Mighty, and despair!"

Nothing beside remains. Round the decay

Of that colossal wreck, boundless and bare,

The lone and level sands stretch far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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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茲曼狄亞斯

我遇見一位來自古國的旅者

他說：“兩條孤零的碩大石腿

立在沙漠上。距此不遠，沙中的

碎裂的一副面孔，凝眉抿嘴，

凜嚴冷酷，仿佛正俯睨天下。

想必雕刻者深諳此人激情

仍然鮮活，嵌在那死物上。

那模仿的手、它所供養(yǎng)的心。

石像底部，座上大字赫然：

‘朕乃奧茲曼狄亞斯，萬王之王。

神明見我偉業(yè)，神明亦愧慚！’

周遭茫茫，再無一物留下，

殘垣破敗，遺跡不毛不染，

黃沙無邊無際，鋪向天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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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奧茲曼狄亞斯，即拉美西斯二世，古埃及最偉大的法老。

19世紀初，拉美西斯大帝雕像殘骸被運至大英博物館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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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注

0、這首詩是雪萊的一首十四行詩，卻并不是傳統(tǒng)的商籟體詩。其美感很大程度上來自于頭韻：cold command、king of kings、boundless and bare；以及元音：sneer command、king Mighty等等。

對發(fā)音對比的運用是本詩最大的亮點，本詩豪邁處威嚴磅礴、抒情處綿長深刻，無不受益于此，為人稱道。因此本詩翻譯的首重也應(yīng)當是發(fā)音。

在尾韻上，雪萊押的是abab acdc ede fef。我還原了力所能及之處。

1、line1的an antique，Sparknotes上認為它是頭韻押韻，但在實際朗讀中輔音元音往往連讀，效果是*fro/ma/nantique，并無頭韻，故不譯。

2、line2的頭韻是trunkless legs，譯"碩大"和"石腿"。

3、line3和line4是sand half sunk、shattered visage。這是三連頭韻，前兩個是s，第三個是sh，譯"沙漠里"、"沙中"、"碎裂"，恰好符合了s和sh的關(guān)系。

4、line5是cold command。譯"凜嚴冷酷"。此外，sneer和cold command的/?/和 /ɑ?n/（標準英式發(fā)音Received Pronunciation）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朗誦中，一般著重注意將sneer的元音音位提前、將command置后，以凸顯這個色彩沖突。

5、line7是survive stamped，譯"鮮活，嵌在"。本行stamped是唯一爆破音，顯得有力，應(yīng)重音朗讀，譯為"嵌"，接近stamped的擦音+塞音。

6、line8的hand和heart各領(lǐng)一段，典型的五步抑揚格分段（2+3或3+2）。可以說是頭韻也可以說不是。

7、line10、11是本詩最出名的兩句，拉美西斯二世偉岸而跋扈的形象躍然紙上。此二句的聲音效果很有趣：King的/?/和my、Mighty的/m??/——送氣清音+前元音、濁音+后元音。前兩者尖銳、凌厲、富有攻擊性；后兩者渾濁、厚重、傲慢自大。這是符合拉美西斯二世殘暴卻有雄才的人設(shè)的。

我將「渾濁感」放在"萬王之王"，四字中有三字以元音起始，一字顎齦音，顯得內(nèi)斂。「尖銳感」則放在"愧慚"，/kwei/和/tsan/是爆破音，顯得張揚。

My、my和Mighty的頭韻，我譯在了“神明”的重復上。

8、line13是boundless and bare；line14是lone and level。這組頭韻我譯為ABAC式詞語，其相似的格式（-and-）我則選用“不”與“無”這組近義詞來還原。

這兩條限制著實耗費了我的思考時間，比全文所有其他內(nèi)容加起來都長。因為還存在ede fef尾韻的限制，而原文兩組詞的位置又不好調(diào)換（韻律感會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