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獨行月球】夜航星(中)
?看標題三廚狂喜
?流浪地球劇情線為主,獨行月球劇情線為副
?OOC預警,改編劇情,私設如山
?本章劇情較喪病歡樂,人物CP初顯
莫強求:moss→學習情感依賴→劉培強
星月:獨孤月→追求女神→馬藍星
月強:劉培強→純友情←獨孤月
只要我們活著,在茫茫宇宙中,總有見面的那天

獨孤月失聯(lián)了半個月。
最開始的時候,劉培強不是沒在新加入的人群里尋找獨孤月,實在是這些來自廣寒宮號的同事們沒有一個中國人,甚至沒有亞洲面孔,一打聽才知道整個亞洲區(qū)的宇航員全在月盾基地斷后了。和其他的也有親朋好友在月盾基地的宇航員探討一二,大家認為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是一人所為,也就是說——這事怨不到亞洲區(qū)指揮長馬藍星身上去,至少是中國人都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其他人都聯(lián)系上了,獨孤月的私人聯(lián)系碼就像過期了一樣,moss的回復劉培強都會背了:
“降落在地球的剩余宇航員中沒有獨孤月,又因π行星撞擊月球導致月盾基地與外界電磁脈沖收到干擾,無法判別宇航員獨孤月是否在月盾基地,月盾基地的影像需要半個月后才能重啟。”
這樣的忐忑一直挨到劉培強和地面進行家庭通話。
他上空間站以來每15天就和韓子昂通話一次,這快默認成一種任務,劉培強私心更想聽到劉啟的聲音,奈何小孩不知道鬧什么別扭,都是被姥爺哄好一陣子才把自己的聲音放出來。
劉培強對妻子總歸是有愧的。
接起通訊的時候,韓子昂正開著運輸車,并不在北京第三區(qū)地下城。
“爸?您在外出?”
“啊,是培強啊,”韓子昂中氣十足地回應他:“出門賺錢啦,戶口在隔壁的阿姨家暫住?!?/p>
劉培強獨自坐在空間站尾部觀景臺角落的一支高腳椅上,這個小地方是為宇航員專門用來眺望地球的,身邊是從頂部軌道伸下來的白色攝像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moss有著獨特的吸引力,這個AI好像劉培強專屬跟屁蟲一樣,他問過人工智能為什么總跟著他轉,moss的回答很有意思:“我在向您學習人類的表達方式?!?/p>
Moss左上角的紅燈一閃一閃,它的語音模塊上個月剛剛完善結束,現(xiàn)在說話已經不再生硬得一板一眼了。
“中級駕駛員韓子昂正在執(zhí)行運送物資任務,目的地為承德2號發(fā)動機,沿途天氣無風,無雪,氣溫-72攝氏度,近期有政府軍報告在山海關至唐山一線出現(xiàn)反政府武裝勢力。”
“爸,出門小心些,地面似乎有不安分人員活動?!眲⑴鄰姲櫫税櫭?,眼里閃過一抹擔憂。
“放心吧,咱爺仨一個天上一個地面一個底下,都不會有事的?!?/p>
因為劉啟不能接聽,劉培強就沒有其他想說的了,囑咐了一些讓老丈人安全第一的話想結束通訊,被韓子昂叫住了。
“培強,我離開地下城的時候,有個囡囡找到我,還給我留了一串號碼,讓你有空聯(lián)系她?!?/p>
老丈人偶爾蹦出來的上海話,他早聽習慣了。劉培強一愣:“找我的?”
“哦,我看這個囡囡的通訊碼格式和你的有點相似,莫不是你們天上的同事?哦,朵朵也走了好久了,我對這種自由戀愛沒什么反對,你要是和人家有什么可要給人家負責啊?!?/p>
韓子昂的語調變得歡快,人到中年,但性格卻是往回走的,常常在通訊時開玩笑說總有一天要退到和劉培強一邊大的年齡去。劉培強無法想象這個上個世紀出生思想明顯和他們年輕一代有深溝的老頭子在說什么,臉騰地就紅了,語氣明顯地帶上尷尬和埋怨的情緒:“爸......您說什么呢,朵兒......唉,我都不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呢,別瞎說啊爸。”
“嘿嘿嘿,”韓子昂在另一邊呲牙一笑,“讓我找一下......哦找到了,培強你記一下啊?!?/p>
直到結束通訊,劉培強都沒從剛才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
“劉培強少校,”moss湊了過來,“檢測到您的心跳加速,體溫上升,面部有不正常紅暈出現(xiàn),是否需要幫您預約醫(yī)療室?”
“不用。“深吸一口氣,劉培強坐直身體,“這只是一種情緒使然,moss,與生理變化無關?!?/p>
“檢測到您的情緒有如下關鍵詞:懊惱,尷尬,生氣......”
“停,停停停?!?/p>
劉培強把自己往遠離moss白色攝像頭的地方挪了挪椅子。
“moss,請求與陌生人員通話,通訊碼是.....”
他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于是在接通后第一時間表明自己,這也是劉培強一種個人風格,但對方幾乎和他異口同聲——
“您好,這里是領航員國際空間站,我是中國航天員劉培強/您好,這里是月盾計劃亞洲區(qū)北京指揮中心,我是指揮長馬藍星?!?/p>
互報家門后,兩個人都是一驚。
“劉培強同志?”
“馬藍星同志。”
通訊那頭的馬藍星切入正題得更快:“獨孤月同志還活著?!?/p>
沒有緊急寒暄,沒有過度客套,劉培強和馬藍星自動放棄了稱呼繁瑣的后綴。馬藍星把撤離時留下獨孤月、月盾基地沒有完全被毀、地月影像即將恢復等等情況向劉培強說明清楚。
“我們撤回地球后整合了關于獨孤月的所有信息,他的父母在剎車時代去世,在他的社交人群中最高頻率的集合點是你,聯(lián)合政府原本要安排交接遺物儀式,但就在五天前,我們成功重啟了月盾基地自檢模式,發(fā)現(xiàn)月球上依然有生命活動的痕跡,也就是說,獨孤月還活著?!?/p>
劉培強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這件事了,但人活著,總該是值得興奮的事情。
地球前進的這一面是永夜,所以呈現(xiàn)給領航員空間站的是漆黑一片,唯有地球赤道一圈的橙色光束閃亮,那是轉向發(fā)動機,噴口要比普通推進式發(fā)動機大幾圈,“上帝的噴燈”,人們這樣形容它。
“moss向聯(lián)合政府提交了部分劉培強少校與獨孤月宇航員的通訊記錄,并建議將您劃為獨孤月宇航員唯一的親友關系,聯(lián)合政府已經采納?!?/p>
moss適時地插話進來。
劉培強在心里嘆了一聲,合著只有自己是最后一個知道好兄弟還活著的消息,但他還是對馬藍星和moss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藍星同志。謝謝你,moss?!?/p>
“我們已經確切知道你也在聯(lián)系獨孤月同志,于是將你也劃分進營救隊伍中來。”
馬藍星的聲音停滯了一會兒。
“很抱歉,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的飛船上帶著幾十個最后離開月球的同事,我也看到了獨孤月同志駕駛月球車向飛船的方向行進......”
“藍星同志,請不要自責,“劉培強看著地球的永夜面,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領航員空間站里其他的中國航天員對你的選擇都表示理解,這是個電車難題,作為指揮長,保持理性是很明智的做法?!?/p>
他補了一句:“藍星同志,我對你的做法一萬分支持?!?/p>
馬藍星的話語終于不再沉重。
“培強同志,明天月盾基地的影像就能恢復,你可以用一塊顯示器接受影像,moss會幫你完成連接,月球與地球的距離還沒到能延遲發(fā)送影像的距離,我們都是實時同步的?!?/p>
“好的,我們隨時聯(lián)系,辛苦了,藍星同志?!?/p>
這場意料之外的通訊就這么結束了。
比起單方面聽消息的劉培強,馬藍星那邊更心情舒暢一些。實際上五天前就恢復了月盾基地的傳感影像,但有些畫面過于......“不堪入目“,她不曉得這個從沒有過接觸的男人為什么對她有著這么大的興趣。指揮中心主任是個上世紀出生的古董,在看完整整一天的直播后得出一個結論:
這是接近于愛情和單戀之間的狀態(tài),這是傾慕的最高境界,這種不對等的感情只是單向奔赴!
太羞恥了......
但人還是要營救的。馬藍星對著指揮中心所有的同事宣布,她對獨孤月只有同胞情誼,和戰(zhàn)友情誼!
找到韓子昂是moss的通知,這個AI似乎已經和聯(lián)合政府做好了關于月球上最后一個人的所有安排,馬藍星按照moss的指示在北京第三區(qū)地下城找到那位中年人,把自己的通訊碼交給對方。
比起月球那邊整天像個非正常人類的獨孤月,只有一次通話就給馬藍星留下溫文爾雅氣質的劉培強刷新了好感度,怎么兩個好朋友的性格差這么多呢。
劉培強開始自己不工作就抱著一塊平板看直播的小日子,他還有大概六個月就要進入“冬眠”狀態(tài)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在營救獨孤月的計劃里有什么作用,但還是希望能在自己沉睡前見到好兄弟回家。
他在那次和馬藍星的通訊后質問moss為什么不讓自己提前得知獨孤月還活著的消息,moss表示是聯(lián)合政府的安排,絕口不提一個人工智能在其中做了多大的貢獻。
他在空間站的人際關系很普通,見到中國同胞互相微笑點頭,見到外國同事僅目光對視就錯開。在空間站生活要很長很長,沒必要和其他人太脫離也不能過于親近,這是劉培強給自己暫定的交往模式。
他不是社恐,也不是內向,獨孤月評價過他,是達到自己的目標時爆發(fā)理性和面對各種情感時爆發(fā)感性的那種人。
所以不了解劉培強的人會覺得他不好相處如同寒冰,和劉培強越相熟會越覺得他柔軟熱情。
就是吧,永遠外向歡脫的獨孤月,在月盾基地這三年變得越發(fā)厚臉皮了。
劉培強知道獨孤月對馬藍星有著癡迷一般的傾慕,可是為什么進化成這個樣子??只是因為太寂寞?因為太孤獨?
不,劉培強看著在馬藍星私人休息艙進進出出的獨孤月,粗淺地做了個心理側寫:
1,獨孤月在看到π行星降臨月球、月盾基地空無一人、地球也不在自己軌道上、拖著藍色尾焰朝木星跑以后心灰意冷,加上一直無法與地球取得聯(lián)系,決定在月球獨孤終老
2,太陽極速老化,最終要吞沒太陽系所有的星球后坍縮,月球身上的三顆火石根本不足夠它跑出太陽系
綜上所述,獨孤月一定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于是催生出有一天是一天的活法。
不行啊不行,劉培強捏著平板的手微微顫抖。
“moss,與月球恢復通訊還需要多久?”
“還需要30個地球日。”
劉培強思考了一會兒,敲了敲自己的耳機。
“幫我聯(lián)系馬藍星同志,moss。”
“培強同志。”馬藍星的聲音有些疲憊。
“藍星同志,打擾你工作了?!眲⑴鄰姷脑捓锷晕⒂行┣敢?,他開門見山地問:“月盾基地所剩物資夠獨孤月生活多久?”
馬藍星知道他在看獨孤月的情況,當下沒什么可別扭的:“最多一年,但現(xiàn)在看可能不夠300天?!?/p>
劉培強沉默,所幸他沉默時間挺快:“能問問你們的營救計劃嗎?”
這下輪到馬藍星沉默了。
總不能占著頻道不說話,馬藍星率先決定轉移話題。
“啊,那個,聯(lián)合政府批準我們這個月末開始直播獨孤月同志在月球的生活,他可以給踏上流浪旅程的人類打破目前低沉的狀態(tài),把人們對生活的熱情重新煥發(fā)出來?!?/p>
“藍星同志,請你告訴我,聯(lián)合政府要放棄獨孤月了嗎?”劉培強的聲音有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和冰冷,無端使人遍體生寒。
咚,馬藍星右眼一跳,轉移話題失敗。
“嗯......呃......那個?!?/p>
馬藍星好像在走動,劉培強仔細聽著,對方周圍吵雜的環(huán)境變得安靜許多。
“培強同志,我和你說點實話吧?!?/p>
劉培強還在觀景臺的角落坐著,他最近總來這兒討清閑,回頭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到這里。
“回到地球的第三天我就與領航員號上的月盾計劃其他區(qū)指揮長取得聯(lián)系,他們告訴我,與領航員號空間站對接的廣寒宮號不是全部,是完整的燃料艙和物資補給艙,加上我們剩下的人走得匆忙,也就是說,停在月球軌道上的幾個艙室對獨孤月沒有用處,因為地月距離越來越遠,聯(lián)合政府不愿把資源浪費在這上。”
劉培強聽著,屏住了呼吸。通訊那頭的馬藍星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滔滔不絕,也沒發(fā)現(xiàn)稱呼獨孤月時不再帶有后綴:
“但我個人力排眾議提出來的計策,最后被聯(lián)合政府采納了。月盾基地有許多無法升空已經報廢的飛行器,但把它們拆解以后,如果能找到一個完好的發(fā)動機,和足夠的燃料,把那些能用的零件合成,他就能駕駛著新的飛船追上我們。所以,我們必須要聯(lián)系上他,告訴他用這個辦法,就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