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泰伯利亞黎明 第2章

自從某位烏薩斯軍警亂棍打死了示威的感染者后,感染者人權運動便迅速從和平游行轉向了流血運動,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感染者武裝隊伍在泰拉世界的巷子、弄堂、小鎮(zhèn)、田野中涌現(xiàn),依靠暴力手段反抗那些無情壓迫他們的官員們,有些甚至攻占了一些較大的城市,參與人數(shù)達到數(shù)萬??墒?,這些組織基本都是揭竿而起,沒有什么成型的組織與綱領,根基是不穩(wěn)的,起義剛剛開始呈現(xiàn)雛形時便快速蛻化,整個組織開始離心離德,最終在政府軍的聯(lián)合絞殺下消亡。這并不能責怪他們,感染者生活在些社會最底層,沒有什么機會去接受正規(guī)的教育,想要他們建立起真正緊密的組織實在是強人所難。
這種悲慘的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塔露拉的參與。與其他感染者不同,塔露拉是從小生活與龍門的富家子弟,盡管家庭生活并不幸福,可家教并沒有落下。隨后她被送往烏薩斯寄養(yǎng)在一名權傾朝野的公爵家作為質(zhì)子,烏薩斯雖然嚴酷,可塔露拉作為質(zhì)子的身份多少還能在面子上保留一點他人對她起碼的禮貌,順利讀完了大學,并且貴族之間的社交圈也讓她開始了解到一些來自法蘭西亞的啟蒙思想。長大成人后塔露拉趁著政局的混亂逃離了那位控制自己的烏薩斯公爵跑去鄉(xiāng)下并加入了一個當?shù)氐母腥菊叩挚菇M織。在她的帶領下,原本茍延殘喘的抵抗組織一掃之前的頹廢,成為了周邊地區(qū)所有感染者共同的保護傘,隨后在一系列武裝斗爭中更是打響了自己的名氣。塔露拉提出了那句著名了三句話作為抵抗組織的準則:
“不要問篝火該不該燃燒,先問黑暗還在不在。
不要問利刃該不該出鞘,先問壓迫還在不在。
不要問事業(yè)有沒有未來,先問不平還在不在?!?/span>
這句話很快成為了泰拉世界感染者們共同的格言,很多抵抗組織的頭目也自愿前來歸順。就這樣塔露拉基本整合了所有的感染者抵抗組織,借此,她為她的組織起了一個響當當?shù)拿郑赫线\動,并親自設計了徽章。這標志著感染者人權運動脫離了各自為戰(zhàn)的小打小鬧,真正意義上的統(tǒng)一起來,登上泰拉世界這座大舞臺。自此之后,整合運動便蒸蒸日上,抵抗的星火席卷了鄉(xiāng)村地區(qū),而切爾諾伯格這一戰(zhàn)更是打響了向各國政府宣戰(zhàn)的第一炮,接下來塔露拉劍指龍門,感染者大軍整裝待發(fā),意圖毀滅這座生她養(yǎng)她而又拋棄她的城市。
可惜這一切很快便完全亂了套,塔露拉做出這個決定后不久,一個叫全球主動防衛(wèi)組織的國際軍事聯(lián)盟就成立了,龍門是締約國之一,而他們派來協(xié)防龍門的人更是讓整合運動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歐若拉.維菈蒂,那位曾帶領法蘭西亞共和軍百戰(zhàn)百勝、橫掃了大半個舊大陸的“大革命戰(zhàn)神”,此等人物不要說整合運動了,就連各國名將聽到了都要抖三抖。部隊還沒出發(fā)就軍心渙散,到了龍門城下已經(jīng)有將近一半人臨陣脫逃,六萬大軍只剩下三萬多人還在。雖然有探子匯報稱城內(nèi)守軍依然只有自己的十分之一,稍微挽回一些軍心,但開戰(zhàn)后還是不出所料地在維菈蒂的軍事天才加GDI的裝備優(yōu)勢下被打得落花流水。接下來的日子更加不好過,維菈蒂的部隊追著整合運動窮追猛打,而GDI的人力、物力、科技三重優(yōu)勢更是讓情況雪上加霜,組織幾乎來到分崩離析的邊緣。
維菈蒂對待整合運動完全可以用大棒加胡蘿卜來形容,一方面發(fā)揮自己的軍事天才對在外活動的整合運動予以堅決的打擊,如同壓路機一般將他們壓得透不過氣;另一方面又利用自己曾經(jīng)大革命維護者的名聲大量接收感染者,給整合運動的兵源來了招釜底抽薪。整合運動從來沒有面對過如此強大的敵人,很多基層人員都悄悄地溜去GDI轄區(qū)改頭換面過新的生活了,可怕的是這股風氣甚至開始往中層蔓延。
可是,面對這樣的一個敵人,塔露拉卻始終恨不起來,雖然切爾諾伯格的大街小巷上依然掛著“打倒一切壓迫感染者的邪惡政府及其全球主動防衛(wèi)組織走狗!”的標語,可對于在烏薩斯生活了十幾年的她來說,政府對待感染人的態(tài)度是排斥、無視、假意接受還是真心幫助,她一眼就能看出來。而維菈蒂,這位塔露拉在年輕時就知曉的偉大軍事家,屬于第四種。無論是是過去頒布的《民法典》,還是現(xiàn)在接收感染者,塔露拉都能看出她是真心地在為感染者創(chuàng)造一個平等的環(huán)境。GDI的官方媒體W3N新聞中也從來不像其他官媒一樣大肆渲染整合運動是如何恐怖主義,僅僅是就事論事地表達討論整合運動干了哪些事與可能的影響,從來不主動地去定性。對于塔露拉來說,她甚至有些敬佩維菈蒂為感染者所做的一切,畢竟她現(xiàn)在雖然是一個王者,可也終究是個感染者,源石病仍然無時無刻地困擾著她,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惡化。是啊,誰不想每天朝九晚八地打卡上下班,回到家后舒展一下然后躺在自家的床上睡大覺,絕不把疲勞與壓力留到第二天呢?整合運動所做的一切,不也是為了讓每一個感染者都能過上這樣平凡安靜的生活呢?
“大姐,我們有來客了?!?/span>
侍從的報告將塔露拉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了現(xiàn)實。這里是切爾諾伯格,這座曾經(jīng)極端仇視感染者的城市已經(jīng)被改建為整合運動的行動中心,來往的旅客是有一些,可應該是誰的來訪值得塔露拉知道呢?政府和GDI肯定不會來這里,莫非......
“是黑手的人,他們說希望與我們合作并帶來了一些禮物?!?/span>
果不其然。對于黑手這個如新星般升起的民兵組織,塔露拉也有所耳聞,傳聞中他們能與令整合運動聞風喪膽的GDI部隊多次交鋒仍有來有回更是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來訪者現(xiàn)在正在三號關口等待,請問......”
“讓他們進來,同時安排一下我與他們的會面?!?/span>
“是,大姐?!?/span>
不久后,塔露拉來到了進出城的車站,黑手的人已經(jīng)在那里了,他們的車隊由三輛卡車與兩輛沖鋒車組成,占據(jù)了很大一塊空地,車子前是站崗的黑手士兵,他們統(tǒng)一著裝,統(tǒng)一武器,統(tǒng)一姿勢,如同大樹一般站成一排??吹竭@一幕塔露拉便已經(jīng)開始在內(nèi)心欣賞這支隊伍了,黑手雖說是民兵,可這素質(zhì)已經(jīng)能超過一些國家的二三線架子師,如果讓她手下的人來做這事,肯定早就東倒西歪了。為首的士兵看到整合運動的首領到來,對著耳機說了點什么。隨后,隊列便從中間分開,第一輛卡車的車門打開,里面走出三個人。這三人雖然拿的槍和其他士兵是一樣的,可裝備明顯要結實很多。他們身穿全套的作戰(zhàn)服與頭盔、護膝和護腕,戴著有Y形目鏡的面甲,右肩甲上畫著黑手的標志,從頭到腳沒有一寸肌膚露出來,陣勢甚至超過那些GDI步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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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那名士兵走到塔露拉面前,立定向她敬禮,他的聲音隔著面甲傳出來,有些含糊。
“我是黑手部隊的K隊長,我代表我們的領袖向貴方表達最崇高的致意?!?/span>
“歡迎來到切爾諾伯格,感染者堂堂正正地行走在世界上。請問遠道而來的貴客這次前來為何意圖?”
“我這次是代表我們的領袖而來,領袖十分欣賞貴方寧死不屈的反抗精神,我們黑手也是為了那些在政府不管不顧地帶掙扎的人民而抗爭的。領袖認為如果貴方能與我方合作,一定能創(chuàng)造出更大的價值?!?/span>
“貴方如何表達自己的誠意?”
“請貴方收下我們的領袖贈予的一些小禮。”
K隊長做了個手勢,第二輛與第三輛卡車上的士兵搬下數(shù)個大鐵箱子,一字排開放在塔露拉面前。打開第一個箱子,里面裝了滿滿一箱的沖鋒槍,漆黑的外殼在日光下反射出寒意,在場的整感染者無不發(fā)出驚嘆聲,GDI就是靠著槍奪取了無數(shù)弟兄們的命,整合運動也曾經(jīng)在黑市上搞來了一批這種奇特的武器,卻發(fā)現(xiàn)幾乎無人懂得如何去操作。而黑手卻能做到一人一把槍還有那么多盈余拿來充當禮物,光是這一點就能讓人感到黑手的恐怖。
后面幾個箱子里裝的全是子彈。這倒沒什么,現(xiàn)在子彈已經(jīng)非常便宜了,黑市上花個幾個錢就能買上一大盒。不過,在黑手這種規(guī)模的組織要滿足部隊日常的開銷依然十分不簡單。
最后一個箱子很小,也很扁,可搬運它的士兵卻面露難色,讓人不禁懷疑這里面到底是什么。K隊長用手握住兩個提把,緩緩將蓋子提起,箱子中瞬間折射出一道金光,而在場的眾人也立刻眼前一亮。
是黃金!這個箱子里竟然裝著四根金光閃閃的金條!自從有文明以來,黃金這種金屬便一直和錢幣牢牢聯(lián)系在一起,眾多國家在歷史上都實行了金本位制度,雖然這種制度目前已經(jīng)不再盛行,可人們依然把黃金看做是財富的象征。而且不像那些珠寶,雖然要價甚高,可一旦買進便立刻一文不值了,寶石與古董在亂世是換不到任何東西的。而黃金不同,即使社會在混亂,只要商品經(jīng)濟依然存在,大家就都會認可黃金的價值,無論走到哪里都能換來任何所需的物品,在金本位制廢除后的那么多時間里,黃金依然在世界上默默承擔著它作為硬通貨的本來面目??吹竭@里,塔露拉不由得佩服黑手領袖對于社會的洞察力,她雖然拿的并不是經(jīng)濟學學位,可這點知識也是知道的。整合運動有著廣大的農(nóng)村與小城鎮(zhèn)作為后盾,并不缺乏生活所必需的糧食、飲用水、鹽等,需要從外界獲得的是引擎、醫(yī)藥、燃料等高級用品,而有了黃金,整合運動便能自由地在黑市上采購了,不再需要進行絕對虧本的以物易物。同時塔露拉也暗中感慨黑手的闊綽,要是她率先得到了哪怕一小塊黃金,都一定會把它們牢牢地鎖起來,不到關鍵時間絕不輕易動用,可黑手領袖竟然大筆一揮就這樣把這些黃金送給過去從未碰過面的整合運動,總感覺十分詭異,黑手絕不僅僅是個民兵組織那么簡單。
接下來,K隊長還組織手下的部隊進行了一場簡單的軍事演習??粗@些黑手士兵標準的姿勢與動作,塔露拉堅定了她的想法:黑手雖然疑云重重,但絕對不可小覷,能成為整合運動可靠的盟友。于是,雙方很快達成了初步合作協(xié)定,黑手將派遣武官駐守整合運動為他們訓練士兵,而整合運動也將這些武官任命為參謀。K隊長便是第一批武官。塔露拉通知各聯(lián)隊挑選了總共200名他們認為最棒的戰(zhàn)士,可K隊長卻認為這些人雖然勇敢但缺乏紀律,僅僅是莽夫不能成為士兵,于是他拿出一份標準,符合條件的才能接受培訓。一番按圖索驥后最終有大約100人入選,K隊長又親自檢查,篩選掉了一半,留下50人作為第一批受訓者。
在接下來的一星期中,這50人接受了包括軍姿、行軍、作息、射擊、生存等多項戰(zhàn)術培訓。當塔露拉再次與K隊長一起檢閱他們時,雖然身上依然穿著有些舊的沖鋒衣,雖然姿勢依然有些參差不齊,但精氣神明顯不大一樣了。不過塔露拉依然有些懷疑這支雜牌軍的戰(zhàn)斗力。
“隊長,一個禮拜的速成班真的足夠嗎?”
“現(xiàn)在這只是簡單的示范,日后我們會為貴方制定更合理的培訓計劃?!?/span>
“唔,但真正如何還得到了實戰(zhàn)才能檢驗出來?!?/span>
“閣下請放心,我們已經(jīng)挑選了一個合適的檢驗對象。”
K隊長說著拿出一張照片。
“尼貢巴!這個混蛋給整合運動造成了無數(shù)麻煩,我早就想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
塔露拉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誰,有些怨恨地握緊了拳頭。
“既然如此,我想這支示范部隊一定能出色地完成任務?!?/span>
“不要讓我失望,隊長。把他家里所有能動的東西全部殺掉?!?/span>
“是,閣下?!?/span>
不久后,示范部隊乘坐著黑手的卡車來到尼古爾位于小山上的別墅附近。下車后,K隊長對他們簡單講了一下戰(zhàn)術與任務目標后,便讓他們自己發(fā)起進攻。
“同胞們,給我沖!”
示范部隊紛紛端起槍朝別墅沖了過去。事實證明一個禮拜的速成班還是太短,這些人沖鋒的隊形稀稀拉拉,完全不符合教程中規(guī)定的至少兩米的標準,與敵人交火時更是如此,有人用一只手持槍射擊,有人站在原地站樁輸出,還有人只是大概瞄準了一下便把子彈像灑水一樣噴了出去,要是敵人是GDI部隊的話他們肯定早就全軍覆沒了。不過現(xiàn)在對面的尼貢巴打手戰(zhàn)斗素養(yǎng)更差,他也獲得了一些槍支,不過這個吝嗇的家伙購買的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貨色,只有那些他最信得過的人才有資格持槍,而且他還不肯好好培訓他的打手。這樣的隊伍驅趕一下鬧事的土匪還能應付,遇上了執(zhí)意要取他小命的整合運動便一點用處都沒有。這些人聽到密集的槍聲傳來時便已經(jīng)嚇破了膽,躲在墻后面伸出一只手胡亂射擊,這樣當然打不到什么東西,期間有兩把槍還炸膛了,造成不必要的減員。相比之下,整合運動的示范部隊真的可以算得上模范部隊了,而且K隊長為他們挑選的武器也十分有講究。他們配發(fā)的是AG-3沖鋒槍,火力和射程都不如黑手所使用的SF-No.9突擊步槍,但是后坐力更小,彈匣更大,非常適合缺乏訓練的部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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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稀稀拉拉的槍聲很快便停息了,原來尼貢巴竟然還克扣下了子彈錢,每把槍都只有一個彈匣,打手們不得不拿起冷兵器繼續(xù)作戰(zhàn),不出所料地被迅速全殲。示范部隊沖進別墅中肆意地破壞,看起來珍貴的東西就搶走,看著不順眼的就掃上一梭子。很快,尼貢巴本人就在臥室中被活捉,他的妻兒與仆人被拖到他面前一一射殺,等他們?nèi)勘粴⑺篮螅嶝暟驮缫褔樀闷L尿流了,隊長將沖鋒槍抵到他的腦門上,準備扣下扳機。
“慢著!”
聽到這個聲音,示范部隊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自動跑到邊上站成一排,隨后,塔露拉與K隊長走進了房間。
“大姐!”
示范部隊向塔露拉敬禮,雖然有兩個人不小心把槍掉到了地上。塔露拉走到貢巴前,他連忙爬到塔露拉腳跟前不停地跪拜。
“大姐饒命!大姐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說饒就饒了?”
“求求您了大姐!您要小的做什么小的都愿意!大姐讓小的赴火蹈刃小的也會去做的!”
“得了吧,要是你真有這點勇氣也不會跪著向我求饒,”
塔露拉厭惡地將頭轉過去不想看到他那副嘴臉,
“不過,你做的事還不算太過分,我暫時還找不到一定要你命的理由?!?/span>
“大姐您這是......”
“對,你可以走了,我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你的臉。”
“謝......謝謝大姐開恩!”
“給我滾!”
尼貢巴拼命磕起頭來,被塔露拉一腳踢在屁股上,連滾帶爬地翻窗子跑了。
“別讓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