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 ? ? 開飯前是里卡多的致辭，由沃爾夫?qū)姆蛉嗣桌鞒?，大體上就是宣講一些歡迎來賓的客套話，隨后是集體碰一個杯，然后就各聊各的，各吃各的了。

　　雖然菜品里幾乎都是肉菜，也幾乎都掛著辣椒段，吃一點辣乎乎的，第二口的辣味和第一口地疊加在一起能燒掉舌頭！

　　勒蒂米忒一眼就看明白了，就特地告訴自己旁邊的烤雞和龍肉沙拉是不辣的，特地給伊蓮的果汁里多加了幾塊冰。

　　法格斯和任何人都聊得很投機，他旁邊的杜納特杜納特吃一會喝點冰薩朗拖酒歇一會；和歐姆就像沒事人一樣酒和菜不知不覺都下去了，甚至專門撿辣椒最多的部位下嘴。沃爾夫?qū)膬鹤右彩欠ǜ袼沟呐枷?，不過是劍術(shù)方面的偶像。摟著歐姆和法格斯照了張相，好比一個水桶抱著兩根棒槌，他說他能吹一輩子。

　　這次與法格斯近距離接觸，總有感覺到他的身上出現(xiàn)一股新的力量，隱隱約約幻化成一雙眼睛似的在盯著他，像蛇的眼睛（但蛇的眼神不好怎么能盯這他看呢），和他這個大男孩的形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不知道在那一次臺上臺下見面以后發(fā)生過什么。

　　歐姆和洛爾姆伍德太太一家找到了關(guān)于養(yǎng)洛拉鼠的共同語言，后來托塔里斯一家也跟著加入了話題，女人家的酒量不比爺們兒差；吉萊特、莫里耶和克布利亞兄妹倆都是魔法高手，伊蓮和他們玩得開，他們還玩起了“捏酒水”的游戲，就是用飲料塑形，比誰捏的形象更復(fù)雜更有美感，法格斯和杜納特后來也跟著玩，他倆總是捏出一些搞怪的小人，大多來自網(wǎng)上爆火的表情和梗圖，引得托塔里斯家的兒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沃爾夫?qū)苑Q一介武夫，不懂魔法，在旁邊看著大家玩就好了。

　　伊蓮以前和父親玩過類似的游戲，但沒有那么認(rèn)真，她隨便用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果汁，隨便捏了幾個交疊旋轉(zhuǎn)，頂著冰塊翻轉(zhuǎn)的幾何塑形，旁邊的沃爾夫?qū)屯兴锼箖煽谧芋@地發(fā)出夸張的嘆息。

　　“哈哈！在有冰塊融水的情況下能做到運動這么精細(xì)的動作，你確實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不不，您的小亭子更漂亮，還有蝴蝶呢，里卡多先生?！?/p>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姑娘是王國軍的么？”

　　“不是，就是個賞金傭人?！?/p>

　　“嗯……干這行的人，到哪都吃得開……法格斯的爺叔，就當(dāng)過賞金傭人，都很有才華！我一開始還擔(dān)心你們到這來水土不服呢！”

　　“這個到?jīng)]有，除了口音不適應(yīng)，其他的和我們那都很像?！?/p>

　　“畢竟我們這個地方的祖先也有圣海阿血統(tǒng)?！?/p>

　　“怪不得，在這總有種沒出家門的感覺！”

　　“如果你真的這么想，那這就是你的第二個家，歡迎常來這個家做客！”里卡多伸出洗掉粉底以后的黑得不均勻的手。

　　“你這人太好了，里卡多！我以后就管你叫哥哥！”伊蓮握住了里卡多的手，她實在無法把他和殺人偷盜的惡棍聯(lián)系在一起。

　　“好妹妹！今天一天好好玩，你們要什么吃的玩的你給我個勒蒂米忒說就行。”

　　聚餐之后伊和歐姆把自準(zhǔn)備的禮物贈送給里卡多。他很喜歡伊蓮送來的工藝品，他說可以把它放在自己的屋里，在讀書和冥想的時候都可以用。

　　“原來所有學(xué)習(xí)魔法的人都會冥想啊！”

　　“這畢竟是感知世界能量的最有效而且最養(yǎng)人的方法?！?/p>

　　“冥想確實有用，我平時和鍛煉體能結(jié)合在一塊，進(jìn)步更大，關(guān)鍵是有了一個在我媽面前偷懶的理由?！狈ǜ袼勾钔昵缓透型硎艿囊辽徍俸俚貕男ζ饋怼?/p>

　　“把冥想當(dāng)成休息，還是年輕人更勤奮?。　?/p>

　　“那可不是，我小的時候可坐都坐不住，腦子里全是這個傻小子！”

　　“我的腦子里都是你這個好姑娘！”

　　“你我就是天選一對！”

　　“是的，琳姆迪。”

　　“還生了最好的兒子！”

　　“是的，琳姆迪！”

　　……

　　旁邊的托塔里斯?埃里克聽著旁邊爸爸媽媽抱在一塊，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同齡人那里吃科羅果去了。

　　里卡多說他從來沒有見過比檸檬還酸的新鮮水果，他把種子全都收集在擦手的紙巾里，洗干凈等合適的時節(jié)種下。莫里耶吃了將近一大半，臨走前還在口袋里抄了幾顆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這種小狗玩具呢？”

　　“除了你的家人，還有比誰更懂你么？”杜納特眼睛快飛出來了，恨不能飛到勒蒂米忒的臉上。

　　勒蒂米忒害羞地把禮物手下，“真油膩！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呢！”

　　“我這不是想你了么……包括你，兄弟，我回來屬于臨時變卦，我并不是不愿意來……”

　　“你的生活你自己做主是對的，你回來對我來說就是驚喜了……我看你一直有心事似的……”說完里卡多把臉湊近，不知道給杜納特說了什么，反正讓他臉?biāo)查g紅了，趕忙擺手，里卡多的臉上還是帶著一絲疑惑，“等晚上玩完了私下告訴我吧。”說完里卡多輕輕拍了拍杜納特的肩頭去擺弄著自己新買來的的播音喇叭，勒蒂米忒也跟著去湊熱鬧。一會舞廳里突然響起網(wǎng)絡(luò)魔性剪輯視頻《尼爾薩村皇家樂隊》的音頻，很快又關(guān)掉了，兄弟倆看了看長輩沒什么反應(yīng)，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

　　“圣海阿的兩位姑娘們平時跳舞么？”

　　“跳！”歐姆最積極，“雷蒙的歌舞新專輯我都跳得很熟了！”

　　“真巧！我也是閃電一族！”埃里克的眼睛終于亮了。

　　歐姆又找到組織了，看出來她今天玩得很開心，埃里克把事先背著父母拿過來播碟給歐姆看，兩個人還鬧著要里卡多放幾首。

　　舞廳里瞬間充斥著立體聲搖滾音樂，那種嘶啞的嗓音和喧嘩凌亂的鼓點把長輩們都嚇了一跳，除了那兩個癲癇似的抽動的發(fā)燒友，還有跟著隨便扭兩下的法格斯，所有人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

　　“哈哈！孩子們別搗亂！這個怎么跳哇？”托塔里斯先生走到前面，“先跳兩首撒班舞曲熱熱身，然后放我給你的那兩首佐爾舞曲，然后是塔拉泰勒……別忘了給你法格斯兄弟多留點時間?！?/p>

　　“放心吧，尼狄斯叔叔，我心里有數(shù)的！”

　　“我知道你是個有條理的孩子！”

　　法格斯說去換衣服，便匆匆上樓了。他早就應(yīng)了里卡多的請求，帶了一身行頭，來一段帕塔蘭特家傳統(tǒng)的克來提，現(xiàn)在正在衣帽間換行頭去了，不用買票就能看到法格斯表演，想想都是賺了！

　　佐爾是伊蓮和歐姆的老家都很流行的民間舞曲，勒蒂米忒說這是托塔里斯先生花了很長時間找到的最正宗不落俗套的兩首。對于伊蓮來說，佐爾舞可以湊合跳一跳，歐姆就不好說她敢不感冒了。當(dāng)問起勒蒂米忒克來提舞曲是什么樣的時候，她和杜納特都笑了，還沒等杜納特張嘴，勒蒂米忒就說克來提沒有舞曲——克來提顧名思義就是把腳步聲發(fā)揮到極致的舞蹈，任何音樂都是對腳步的褻瀆，——這應(yīng)該僅僅是勒蒂米忒的想法，杜納特有別的話但沒說出來，在勒蒂米忒身邊，他更像一只悶葫蘆。

　　勒蒂米忒還介紹了克來提的歷史——起源在中部，杜納特的老家，后來發(fā)展到全境都有。其中克來提最著名幾個流派中，帕塔蘭特家傳以及在溫德爾街進(jìn)行在發(fā)展的一支算大拿，也是直接影響了原先的皇家舞蹈的元素之一，歷史十分的悠久。

　　 巴布亞氏和羅因氏也是由莫里耶接待進(jìn)來的，他們的裝扮更像收視機里諾克特的樣子——精致的妝容，男的穿寬大的腰帶，修身的短外套一排金絲挽的細(xì)小扣子碼一排，就是為了美觀用；女的穿帶有蕾絲修飾的修身長裙，穿露腳踝的皮鞋，他們一來，舞廳里瞬間被清脆的鞋跟聲填滿了。兩個氏族總共來了五家人，都是克萊氏的老盟友了。來的人太多，名字又都很長，盡管有許多人在介紹，可伊蓮還是頭一次因為記不住人名，人名對不上人臉而產(chǎn)生出巨大的壓力出來。

　　伊蓮尋思著，武器在這浪費時間，不如抓這個和法格斯交流情報的好機會，離自己最近的衛(wèi)生在樓上，正好可以去找他。當(dāng)她上去的時候，歐姆以伊蓮需要人陪著做理由也上來了。突然從一個房間里探出一張帶著黑白手繪的幽靈面具的臉，摘下面具正是換好衣服的法格斯，嚇得兩個姑娘差點上手去揍他，后來她倆才知道這是里卡多的臥室，里面掛滿了各種字畫和工藝品。

　　“你們真的沒有搞錯吧？”法格斯的官話標(biāo)準(zhǔn)有流暢，“如果他真干過，他怎么還能毫無防備地開著里屋的門呢？”

　　“為了引咱們上鉤？”

　　“我看過了，屋子里沒有監(jiān)控裝備……你能把那個憑證給我看看么？”

　　歐姆把證據(jù)一直貼身戴在身上。

　　法格斯看了之后才松了口氣。

　　“和我猜得一樣，這是老克布利亞的標(biāo)志，一般人不仔細(xì)看發(fā)覺不了，這件事我打包票和里卡多沒關(guān)系……可能是他叔叔干的……再加上你們當(dāng)時遇到叛軍，說明那些家伙早就肯定盯上你的大寶貝了！你那個大寶貝到底是個什么玩意？我都覺它不好惹。”

　　這個時候杜納特也給小隊的聊天群里發(fā)了消息，法格斯也被拉進(jìn)來了。

　　杜納特：“太好了親愛的，我就說不可能是他！”

　　法格斯：“怎么回事？”

　　杜納特：“我還在舞廳呢，幸好里卡多還剩下幾封空請柬沒發(fā)出去，我要來一張，上面印著的標(biāo)志和歐姆手里拿的不一樣，我說我怎么感覺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回頭給你們細(xì)說。”

　　伊蓮：“不用了，我們大體上都明白了?！?/p>

　　杜納特：“這……我一猜就知道你們就不是奔著尿尿去的?！?/p>

　　杜納特：“等等，我沒有去偷聽哦！我真的不是變態(tài)！”

　　歐姆：“你要不這么說還不會懷疑你呢！”

　　杜納特：“……行吧……”

　　法格斯發(fā)了個喝茶旁觀的表情包。

　　杜納特：“我再上去顯得不太好了，等舞會過去，咱們一塊給里卡多說明白這件事，他起碼應(yīng)該會幫我們給點線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