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卷]夕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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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連載卡文的時候腦袋在想什么
想寫一些無腦短篇
娛樂圈向
北極cp人開始自我產(chǎn)糧
帶殼颯溜達
勿上升,上升暗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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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打不動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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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內(nèi)知名熱搜體質(zhì)華炸,每周總會在榜上看見一兩次,最新的熱搜話題是#炸演電影 卷唱主題曲#,cp粉高興得像大過年,評論區(qū)清一色的期待兩位老師再次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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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老搭檔,炸出道八年以來兩部電視劇七部電影,主題曲有三分之二都是卷唱的,觀眾和粉絲已經(jīng)習(xí)慣在看其中一人的時候想到另外一人,沒有誰覺得不對,也沒有誰深究他們之間是否有過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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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坐在車?yán)镆兄彳浀淖?,偏過頭去瞧窗外的夕陽。金黃而頹靡,喝得爛醉一樣涂抹在天際線上,也像打翻了濃稠的糖漿。他晚上有一個音樂盛典要參加,本月最后一個行程,唱完今天的兩首歌,他就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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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紀(jì)人阿火知道他情緒不好,臉色是肉眼可見的差,卷只希望晚上化妝師能給他修飾得紅潤一點兒,讓過場走得從容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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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對炸的最后一幕印象停留在那個潮濕的雨夜,蒼白的閃電割開光影將炸的輪廓照得鋒利,也讓他清晰地看見了他眼底的冰冷?!麄兿鄲燮吣隉o人知曉,分開時更是沉默至極,像在荒原上刮了一陣無疾而終的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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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并不懂太多復(fù)雜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己是認(rèn)真的愛著,也是實打?qū)嵉膫?。可能他們誰也不比誰痛得少,只不過結(jié)局最終是以分開畫上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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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搜他看見了,但無暇去理會,他只是個唱歌的,電影本身沒他的事,發(fā)不發(fā)微博表態(tài)都無傷大雅。也是好笑,分手了還在繼續(xù)合作,但畢竟他們的感情無人知道,面對外界總得做戲不是?他們也的確是通過合作相識的,剪掉中間所有過程只留頭和尾,剩出一個人盡皆知的關(guān)系,老搭檔,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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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上妝,熬到盛典開始,撐著狀態(tài)唱完兩首搖滾,卷領(lǐng)了獎,無心在臺下坐到活動結(jié)束,徑直去了休息室。阿火特地沒跟來,讓他一個人靜靜,不想卷推開門后,看到了最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兒的人: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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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關(guān)上門,什么話都不想問,嗓子疼得厲害,自顧自去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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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之前還加個最,因為炸此刻應(yīng)該在他新電影發(fā)布會的現(xiàn)場,而不是在這個跨越了小半個城市的盛典活動休息室。他們以前也從未打擾過對方的行程,只在被同時邀請的活動中同框,互動的程度也恰到好處,衷腸、愛意在回家后煮沸蒸騰,卸下防備與偽裝,把烈火燒進對方的骨骼,血液淌入對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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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性格跟他的歌聲一樣,能夠清澈溫柔,也帶著桀驁不馴。炸可謂領(lǐng)教此點第一人,不是用思維領(lǐng)教的,是用唇角結(jié)痂的傷口、用脊背的抓痕明白的。卷不經(jīng)常哭,只有極度委屈或是弄得疼了才掉幾滴眼淚,比人魚的珍珠還要奢侈,不像自己身為演員,眼眶酸楚說來就來,也難怪被罵真假難辨,以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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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站起身走到卷旁邊,卷看了他一眼,悶悶的問:“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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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拿走水杯,捧過他的后腦跟他接吻,攜著薄荷味的勁風(fēng)席卷口腔,吻得結(jié)實又認(rèn)真,卷驀地睜大眼睛,反應(yīng)過來后伸出兩手推他的肩:“有…有監(jiān)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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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笑了,眼尾狹長:“我又沒做什么監(jiān)控不能看的?!蹦粗改﹃淼南掳停蝗挥昧肆Π讶送频缴嘲l(fā)上,欺身而上用陰影整個籠罩,赤色與墨色糾纏交融,緊接著是比剛才更勝一籌細(xì)膩深情的吻,吻到空氣都被點燃,卷幾乎要被迫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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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感覺到炸身下的炙熱,但炸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唇分交換空氣時炸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每一寸熱度清清楚楚透過衣料渡進卷的感官,燙得他輕輕發(fā)顫,而心臟處傳來的寒意卻凍得他渾身發(fā)冷。他下意識環(huán)抱住炸,相戀七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炸在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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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我是演的了?”炸在他耳邊笑了,聲音不大,但很清晰,聽得卷的心也一并涼了。還沒說話,雙腿之間突然被炸用力頂了一下,道:“這個可沒法演,這是真的,生理反應(yī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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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惱羞成怒,這人有事不去做,存心來找他不痛快?炸多了解他,在他還未掙扎起身時就按住了他,一雙鳳眼瞇著:“別跟我鬧,否則我不介意在這辦事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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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華炸?!本聿⒉环纯?,只是看著他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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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是你說的,不是我。”若要說影帝把哪點貫徹的最為優(yōu)秀,那一定是偷換概念,投機取巧。炸沒有在開玩笑,他從來不是會開玩笑的性格,卷在他瞳孔中看見了一絲偏執(zhí),還有大片沉重濃厚的烏黑,漫無邊際,怎么也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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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老師,既然那么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就對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闭ǖ穆曇魶鋈绫『?,發(fā)澀的啞著,沒有再親他,起身將衣服理整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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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稱呼讓卷躺在沙發(fā)上愣了好半天,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滿臉是淚。曾經(jīng)疏離禮貌后來帶著點親昵的叫法,現(xiàn)在一路退到原點,提醒著他們已經(jīng)陌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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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忽然想起主題曲里其中一句歌詞,“四季不再更迭,宇宙不再變遷,萬物不再生長,你仍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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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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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走遠(yuǎn)的身影宛如黑色烏鴉哀悼著他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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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搬出了同居的房子,回到自己家,大致收拾了一番后開啟植物人模式,躺在手機充電線長度范圍的圈圈里吃喝玩睡,外賣到了才肯挪一下位置起身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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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兩天,卷扯下客廳那架波士頓三角落灰的絨布,開始練鋼琴。買的時候歡天喜地,結(jié)果一年到頭沒幾天能摸到,不是在跑行程就是在炸家里待著,還好室內(nèi)沒陽光,也不潮,鋼琴沒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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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歸休息,該做的事還得做,卷最近在準(zhǔn)備新專輯,下午打算去錄最后一首歌。時間是他自己選的,到了公司卻好巧不巧看見了炸,正在會客室里笑著說話,身旁坐著一個白凈的男孩,須,也是這次炸新電影的另一位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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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還有第三個人,卷走向電梯的時候探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華帝娛樂總裁華殼。是哦,他差點忘了炸還有一個身份,華帝集團二公子,華殼的親弟弟,直接在自家公司出道,認(rèn)識他以后,毫不猶豫將他簽進了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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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炸的福,卷沒怎么像其他藝人一樣受過公司的氣,想發(fā)歌就發(fā),想上哪個節(jié)目就上,想開演唱會就開,只要合理范圍內(nèi),一切隨他心意。卷的合同簽了十年,他比炸晚一年出道,算下來還有三年,雖然有自己的工作室,但說來說去也都是華帝的人,是否續(xù)約這個問題,他還沒想好,何況還有那么長時間讓他慢慢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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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是新生代演員,實力不錯,殼的意思是讓炸多帶帶這個苗子,都是一個公司的人。炸應(yīng)了,想起前幾天的熱搜,問殼什么時候給華立風(fēng)開演唱會,卷的新歌一首接著一首,自從華立風(fēng)跟了你之后,都不怎么營業(y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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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聞言笑了一聲:“他也不需要我啊,主意大的很,我管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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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卷完全沒想到會在錄音室里遇見颯,卷發(fā)白T牛仔褲,正靠在墻邊悠然的撥著吉他。颯算是樂壇前輩,也是他選秀時的導(dǎo)師,颯看見他很高興:“小卷兒?你來這里錄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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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老師?!本硪餐Ω吲d,回道:“來錄新專輯最后一首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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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并不知道颯和華帝總裁殼之間的關(guān)系,而且具體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事人也沒有挑的很明白。究竟是情人,還是戀人,還是看順眼了彼此玩玩,颯自己也說不清。他不是華帝旗下的藝人,早年跟個狗公司到點解約,而后就自己發(fā)展,再沒簽公司。殼倒是問過他要不要來自己這里,颯拒絕了,說一個人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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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今年有演唱會安排嗎?”作為頭號迷弟,卷眨巴著眼睛期待滿滿的問,颯笑了,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有,年底,在???,你要來當(dāng)嘉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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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嗎?好??!”卷星星眼,颯可從沒請過人到演唱會上做嘉賓呢,這是何等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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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新專輯差不多也在年底發(fā)行,發(fā)完歌的第二天就跑到颯的演唱會去彩排。官宣嘉賓時粉絲狠狠吃驚,大呼夢幻聯(lián)動,樂壇兩頂流對碰,在熱搜上掛了整整兩天。殼也是剛知道這事兒,心里笑華立風(fēng)不主動跟他說,明明夜里多親密的接觸都做了,還像是要劃分界線似的。殼懶得管他這些小動作,華立風(fēng)在娛樂圈里盡情娛樂,他這個總裁還得認(rèn)真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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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炸早就拿到了小易發(fā)來的行程,卷的助理。小易知道這倆人最近鬧了點矛盾,也知道炸在乎卷,便像往常一樣把卷的行程發(f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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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炸在家守著演唱會直播,等待卷上場。颯的表演他瞥了幾眼,劉海剪短了些,露出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殼很愛這雙眼睛,每每對視時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自己也是這樣看向卷的,但也許是太過虔誠,讓卷分不清他是真情流露還是職業(yè)使然,不敢純粹的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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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世界太簡單了,像個唯心主義,相對論在宇宙中失效,只有絕對的真誠和絕對的虛偽。當(dāng)他無法分清真假時就會退出,換一個待得更輕松的地方。只是現(xiàn)在這個人成了炸,卷退出他們的關(guān)系,心仍然亂著,只好慢慢冷靜,再慢慢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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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也想如此簡單,可惜他是演員,他在大銀幕上塑造角色,卻無法證明自己在生活中沒有表演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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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說呢?卷怎么信呢?刻意解釋的一切都像是在畫蛇添足,越描越黑。雷雨交加的那天晚上,黑暗中卷為他脫去沾染酒精香煙的外套,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卷并非不能理解這樣的應(yīng)酬,只是覺得炸不用活的那么累,炸笑笑,摟住卷埋在他頸窩,說今天見了幾個制片人,有男有女,說導(dǎo)演讓他和女主角挨著坐,又說這是部苦情劇,他演的角色不告而別,阿卷可千萬別代入我,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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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聽著他的話,眼睛有些空洞,半晌問:“你愛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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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又為何去那歡樂場攪和愛恨情仇,栽培那精湛演技,滿身傷痕的回家,讓人忘了你本來的面貌。他當(dāng)然不會把角色代入炸,他很清楚那不是他,但他已經(jīng)看不見真實的炸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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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愣了,松開抱住他的手臂,卷心中一緊,湊近去吻他,他偏頭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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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在那一瞬間劍拔弩張,難堪的對峙著,搖搖欲墜的感情終于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碎成了渣,鮮血淋漓的刺穿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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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看著炸給了他一個涼薄的笑,閃電打來一道白光,怎么都破不開陰郁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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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炸回想一次就心痛一次,卷眼里的受傷和強裝鎮(zhèn)定的冷靜,衣擺下無措蜷起的雙手,指尖還帶著他外套上的香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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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過了很久,卷垂下眼眸,說,“分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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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平靜的看著他收拾了東西離開,半晌沖自己揚起一個嘲諷的輕笑,輕到連唇角都感受不到弧度。他太清楚自己不可能同意分手,不可能放卷離開,他的性格不允許,習(xí)慣不允許,赤裸的真心不允許,占有欲更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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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們無數(shù)個錯開奔波的行程一樣,卷只是去出差,去工作,等到他們雙雙空閑,遲早會再碰面的,只不過地點不是這個共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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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臟扎根生長著一株帶刺的玫瑰,盤根錯節(jié)的纏著他汲取養(yǎng)分,用鮮血換取更瑰麗的色彩。玫瑰不知道的是,只要他活著,就會無止境的用心血灌溉,用柔軟包裹那些尖銳,一生纏繞,永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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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夜過后是日復(fù)一日的晴天,再沒落下一滴雨水,從盛夏到入冬,距離盛典活動在休息室見到卷,已經(jīng)又過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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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份,真冷啊。炸往沙發(fā)里縮了縮,裹緊身上的毛毯,能包住兩個人的毯子此刻顯得無比寬大。炸無緒的盯著電視屏幕,一會兒就能看到卷了,希望卷能在他睡著前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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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畫著火星妝,頭發(fā)編了幾條小辮子,垂在耳側(cè)還挺有范兒。他會和颯合唱兩首歌,一首搖滾,一首情歌,后者是卷新寫的,特地沒收錄在專輯,也只打算唱這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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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倒是理解他的做法,有感而發(fā)罷了,誰沒個心情不好的時候。兩人寫完編曲和聲,記住自己那部分詞,算是合作曲同臺首唱,就當(dāng)演唱會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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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颯結(jié)束一首搖滾,蹦蹦跳跳的請卷出場,全場都沸騰了,觀看直播人數(shù)極速上漲,炸家里那么優(yōu)越的網(wǎng)速都差點被卡出去。另一邊殼收到助理的提醒,打開投屏看直播,拿著鋼筆的手抵在下巴上,好奇卷和華立風(fēng)會唱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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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穿著火紅的襯衫,像團燃燒躍動的火焰,被燈光追著跑。殼想到他在自己床上的模樣,全身都泛著深淺不一的紅,尤其是眼尾和嘴巴,像展翅欲飛的鳳凰,像引人犯罪的禁果,在他的蹂躪下折翼,在他的齒間任憑采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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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很夠勁,無論歌還是人,都會催發(fā)你病態(tài)的囚禁欲,看他在束縛中撞得頭破血流。他白得幾近透明的肌膚下清晰可見藍(lán)紫色的血管,很適合被當(dāng)成食物,貪婪的吸取,再渡進他口中讓他咽下自己血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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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好像很清楚自己的誘惑力,總是在殼為他著迷時發(fā)出笑音,或者類似笑的聲音,有時會惹人不滿,招來更兇狠的進犯,有時會迎來溫柔,在唇心摩挲著落下一個吻,總之看殼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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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知道自己很愛華立風(fēng),他從沒有這樣深沉的愛過任何人,只是他清楚,自己不能馴服他。他本就是一陣四處點火的風(fēng),本就該自由放縱的活著,若成了他手下的困獸,華立風(fēng)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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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自私的占有著他,讓他自由,也讓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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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和卷疊加buff的搖滾直接炸了館子,宛如大型蹦迪現(xiàn)場,看得人熱血沸騰。一曲畢,卷下臺去換衣服,颯坐在地上晃著腳丫跟歌迷嘮嗑,吃了什么,胖了幾斤,誰是寶貝,不嫁莫要調(diào)戲。直到卷一身潔白的走上舞臺,颯才理理衣服站起來,斂了笑意回到舞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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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他們都有想唱給對方聽的人,能否領(lǐng)會是聆聽者的默契,他們要做的只有表達。前奏一起就與之前的畫風(fēng)大相徑庭,眾人屏了呼吸,有人頗有預(yù)感的準(zhǔn)備好了紙巾,直覺一會兒會哭得稀里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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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演員能蠱惑人的是神態(tài),那么歌手就是嗓音。剛才還金屬感極強的聲線一瞬間低啞婉轉(zhuǎn),清澈空靈,像是用了十成十的深情,浸泡在哀傷與苦楚里,漫過整個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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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眼下的紅痕已經(jīng)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冰藍(lán)色弧線,鑲嵌著冷白碎鉆,像條浩瀚沒有邊際的銀河。如果有人看不清,會誤以為那些鉆石是卷的眼淚,掛在眼角欲墜不墜,閃著晶瑩剔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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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鳴淹沒在聲聲浪潮之中,尾音輕得像嘆息又似嗚咽,卷和颯眉頭緊皺,雙眼低垂,顫抖的鴉睫宛如受傷的蝶翼,宣告聲嘶力竭的都已落幕,只剩下死寂一般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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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隔著屏幕,在卷的眼中看見了自己,在歌聲里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以為卷會哭,但是沒有,唱完后也只是眼眶微紅,不足以凝結(jié)成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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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收放自如是歌手的必備技能,伴奏結(jié)束后,卷又笑了起來,調(diào)侃自己臉上的銀河是水星妝,為了這首歌特意畫的,祝大家玩得開心,然后蹦蹦跳跳下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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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二月份的工作仍然很多,五個品牌活動要跑,大大小小的節(jié)日營銷,還要準(zhǔn)備跨年晚會。阿火有點兒擔(dān)心他身體吃不消,卷擺擺手說習(xí)慣了,反正飛機上也能補覺,別讓他早起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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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颯的演唱會圓滿落幕,意猶未盡的說明年再聚,和樂隊一起鞠了個躬,緩緩走下舞臺。他訂的是連夜回北京的機票,颯接過助理買來的手抓餅,上了車一邊吃一邊往機場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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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跟殼匯報了落地時間,如果他不忙,應(yīng)該會去接他,如果他沒來,打個的回家就是。他才不會自作多情的跑到殼那兒去,誰知道他一天天在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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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是沒去接他,但安排了車去機場,颯一出來就被帶上了車,在助理小煙的注視下飛速離去,活像拐賣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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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小煙心里罵了殼總無數(shù)句,喜歡她家大明星就對他好點啊,二話不說拉著人就過夜,弄得像包養(yǎng)一樣,立風(fēng)才不需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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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直接把颯送到了公司,颯無語了一會兒,裹緊圍巾朝大樓走去,一路坐電梯到二十七樓,輕輕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殼倚在落地窗邊出神,聞聲回過頭,晃了晃杯里的紅酒,說:“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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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朝他笑:“殼總這么晚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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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呢?!睔⒕蒲鲱^飲盡,走過去拍拍他的腰:“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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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想把這個蛋殼腦袋敲開,他就差沒把累字寫臉上,還要折騰他。橫豎拒絕也不會有效,他更不想矯情,蹬了馬丁靴光腳走向浴室,開燈關(guān)門,很快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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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的沖了個熱水澡,颯擦干凈身子,裹了個浴袍走出去,殼已經(jīng)坐在床邊等他了。室內(nèi)僅亮著床頭一盞橙暖的燈,颯努力打起精神回想調(diào)情的步驟,還沒俯下身子就被拽進對方懷里相擁,滾燙的呼吸深深淺淺打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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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幾乎是馬上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又不知道怎么了,伸手拍拍他寬闊的肩,猶豫道:“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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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用腦袋蹭了蹭他,抬起頭看他的眼睛:“你的直播我有看,怎么和卷唱了一首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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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聳聳肩:“想唱就唱咯,哪有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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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沒有那么細(xì)膩的感情。”殼吻上他的下巴,在那顆痣上摩挲,弄得颯心癢癢?!皠e玩了…不做嗎?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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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停了吻,手指在他臉上捏了捏:“怎么,覺得我只是圖你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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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颯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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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聞言微微瞇起眼睛,颯脖子一縮,擠進他懷里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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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殼輕輕嘆了口氣,道:“讓你滿意真的很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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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愣了一下,感受到他溫暖的掌心從上到下?lián)崦约捍嗳跣揲L的脊骨,一遍遍的,不厭其煩。颯蜷得更緊了些,不敢打斷這奢侈溫柔,腦海一片空白,半晌發(fā)覺有液體滴落在被褥上,模糊的染濕了一小片。殼摟著他,一只手撫上他后腦:“怎么了,別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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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難能聽見華立風(fēng)唱情歌,雖然這么多年翻唱過的作品不少,但都是流于表面只夠當(dāng)下記憶深刻的程度,極少有機會讓他愿意真情流露。卷寫的這首歌并沒有太多高昂吶喊,但殼就是看出了華立風(fēng)的聲嘶力竭,痛到把時間凍結(jié),把宇宙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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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華立風(fēng)應(yīng)該也是愛著他的,不然何必為情所困,何故難以啟齒,一點也不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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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跟個小貓似的?!睔びH親他臉頰,抱著人躺下,扯過被子將他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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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的確累了,眼淚還盛在眼角,窩進他懷里輕蹭兩下,緩緩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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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一直到過年都沒有什么活動安排,除了等待提前拍好的雜志和代言陸續(xù)放出,基本就是在家選選劇本。炸從來不無縫進組,早年還上上綜藝,現(xiàn)在基本非必要不參加,一部電視劇撐一年。炸粉瘋狂著急,說自家哥哥而立之年大好時光卻越發(fā)佛系,炸對此想說,雖然他的職業(yè)是演員,但他對塑造時代經(jīng)典角色沒有任何興趣,何況卷都離開他了,他更沒心情管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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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他想退圈了,安安心心在幕后支持卷的歌唱事業(yè),比什么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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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鴉殺》上映,電影院里人擠人,趕著搶購新年首場。炸參演的作品票房自然是不用說,感慨故事情節(jié)的同時人們也認(rèn)識了須這個新人演員,眼睜睜目睹心愛之人因為喜歡的人遠(yuǎn)去哭得撕心裂肺,又無可奈何,將愛而不得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令人大呼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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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愛她?!表氉プ≌ǖ氖直?,淚眼朦朧中換來對方一幀淡漠而涼薄的表情,提著公文包上了飛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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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無處上升演員,一來炸單身,二來炸的演技讓人無法想起這是炸。某種意義上,他已經(jīng)做到了演員的極致,塑造了無數(shù)個獨立經(jīng)典的角色,這也是實力與流量的本質(zhì)區(qū)別,角色與本人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眾人見是他,又好似不是他,由于炸很少分享生活,所以也無人知曉真正的他是何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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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卷大概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唯一與他知根知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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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尾聲時響起了主題曲,卷演唱的《三千》:「鴉雀三千終殺盡,換君酣歡再一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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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迭,宇宙變遷,萬物生長,你仍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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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四季不再更迭,宇宙不再變遷,萬物不再生長,你仍會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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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音樂時觀眾已然哭得稀里嘩啦,有網(wǎng)友說新年第一天把一年的份兒都哭完了。微博上出現(xiàn)了奇異現(xiàn)象,那就是炒起了炸卷cp,說炸的影視劇,缺了卷就不完整,再好看也差點什么。除了唯粉堅守陣地,媽粉爸粉顏粉cp粉紛紛出動,一本正經(jīng)安排起自家孩子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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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癢?我呸,不存在的,這是七年相守,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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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事人之一——炸十分苦澀,要是宣布七年相守是真的,怕是大眼軟件得炸。他不想要這樣的關(guān)注熱度,好好的生活平白多上一堆喋喋不休的八卦,對卷不公平,對事業(yè)也不公平。畢竟平心而論,一個人的本身實力并不能說明在人際關(guān)系上,會交際,和因為優(yōu)秀主動吸引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失去了利益價值便一無所有,而有的人退出名利場后,依然被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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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華帝娛樂二公子的身份擺在這,如果官宣,指不定會有什么難聽的話,他都能在腦袋里模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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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影的人在大年初一流光了一整年的眼淚,而演電影的人只是站在寒風(fēng)中,想著愛人曾經(jīng)說的話,不能在過年時哭,所以僅兀自微紅了眼眶,讓氤氳霧氣緩慢蒸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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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一刻也不想等,他想和卷坦蕩的相戀又相愛,然后順理成章的成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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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炸拿出手機,給卷發(fā)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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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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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看到信息時剛醒,凌晨三點半,習(xí)慣性摁亮屏幕看時間,瞥見了橫在中間的那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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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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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以來他并沒有太多分手的實感,兩人因為職業(yè)關(guān)系聚少離多,只有閉關(guān)和過年期間可以膩在一起,否則也不會七年都沒人發(fā)現(xiàn)端倪。他忽然不明白這樣低調(diào)好還是不好,剛在一起那會兒兩人都剛出道沒多久,怕多生是非便沒公開,然后一晃眼就是這么多年,只因從未質(zhì)疑過對方的真情實感,所以也不在乎是否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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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本就只是兩個人的事,他們身為公眾人物,才有宣布私人生活一說。如果他們就這樣不了了之的分開,等同于什么都沒發(fā)生,全當(dāng)七年沒有過對方;可如果他們沒有分開,終有一天會被發(fā)現(xiàn),他們需要承認(rèn),需要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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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注定要因為炸的短信失眠了,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兒,給他回過去三個字:“我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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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四十多分鐘,卷翻來覆去還沒睡著,突然聽得一陣敲門聲,力度不大,因為夜里寂靜,他才保證自己沒有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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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門鈴啊,卷心里想著,會是炸來嗎?踩著拖鞋悄無聲息的走過去,透過貓眼看了看,果不其然,穿著一身黑的炸站在門口,險些沒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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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打開門,還沒后退就被炸猛的撲過來抱住,身上還透著寒氣,低聲在他耳邊呢喃:“卷……我們好久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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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好像哭了,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卷從沒有在屏幕之外見到他哭,一時間不知所措,任憑他摟著抱著,將滿身嶙峋的脆弱盡數(shù)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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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多了…你怎么會來?”是剛醒,還是根本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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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將大門關(guān)上阻隔了越進越多的冷空氣,拉著卷進屋,脫掉圍巾外套,抱著人上了床。被窩里還帶著卷的體溫,炸嗅了口熟悉的氣息,摟緊懷里的卷,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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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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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握住他的手,說:“阿炸,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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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堵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xù)往下說,手掌按在卷的腰窩輕輕摩挲,好半天才分開,低聲問:“睡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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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眨巴眨巴眼睛,小小聲道:“…睡,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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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沒再有動作,將他擁進懷里,二人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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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友看見官宣的消息時直接看到了明晃晃的戒指和紅本本,差點懷疑自己穿越。炸的配文很簡單:[戀愛已經(jīng)有段時間,確認(rèn)是攜手相伴一生的人。]句號后邊艾特了卷,加了一個紅色愛心。卷很快轉(zhuǎn)發(fā),什么話也沒說,發(fā)了個耶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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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沒有預(yù)想中的攻擊和塌房現(xiàn)象,好像所有人都一直在等今天一樣,評論區(qū)滿滿的祝福。炸和卷喜出望外的同時也松了口氣,向全世界宣布彼此是自己愛人的感覺真好。至于在之后的采訪中被問到相愛時間具體有多久,收到回答“七年”時,又讓粉絲狠狠吃驚了一把,那就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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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看著手機界面上幸福洋溢的內(nèi)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殼了解這個消息了沒,這貨不上網(wǎng),有什么事都是助理告知,其他一概不知。娛樂公司的老板對娛樂新聞是一點兒不關(guān)心,這點就很奇葩,颯開始懷疑他在酒吧邂逅自己那晚說的巧合是真的。當(dāng)時他以為殼蓄謀已久,私人行程,一家媒體不敢偷拍的酒吧,離華帝公司十幾公里,正好遛彎溜到這兒,這是多大的幾率?他當(dāng)時就以為殼總漂洋過海來潛他,但看這人身材不錯長得也好,發(fā)生點什么倒也算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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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后兩人誰也不提彼此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成年人的世界總有一種閉口不言的默契,在朦朧中進行,點破即是結(jié)束。但就在他開完演唱會連夜飛回北京的那天晚上,颯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點破了許多東西,從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微小變化上發(fā)生了傾斜,小心維系著天秤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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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小卷兒找到了他的幸福,他這個導(dǎo)師還是非常開心的,于是颯把殼丟到腦后,高高興興開始磕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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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某個總裁,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猶豫不決,逮著炸取經(jīng),先是被自家弟弟嫌棄,然后站在小區(qū)底下捏著兩枚戒指思考打直球成功的可能性。思來想去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按響了華立風(fēng)家的門鈴,在門打開后上去就抱住人親,拉過他的手,將攥在掌心的銀戒套上那修長的無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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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你愿意嗎?”殼捧著他的手放在燈光底下,話音剛落又埋首抱著人親,颯愣了好幾秒,看見殼的指關(guān)節(jié)上戴著一模一樣的戒指,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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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也得愿意,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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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抱著殼,聽他在自己頸窩邊上傳來的悶悶的聲音,噗嗤一聲笑了,太難得了,大總裁也會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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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殼露出少年一般孩子氣的清純模樣,颯起了逗弄的心思,戴著銀戒的手在他脊背上摩挲,壓低了聲音道:“這是現(xiàn)實版的霸道總裁愛上我?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沒拿到劇本啊~有報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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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眉梢一挑,掰過華立風(fēng)的臉狠狠親下去,一路把他往臥室里推:“報酬就是我,你看好嗎?”還沒回話又聽見他說:“三個小時,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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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頓時慫得像只貓,扒緊自己的衣服討好的蹭殼:“我錯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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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睔た偛挪焕硭?,有勇氣點火就要有覺悟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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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落之間戒指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殼好好懲罰了一番這個嘚瑟的家伙,最后還是沒舍得讓他太累,細(xì)密的吻落下,每一瞬都盛滿深情,颯迷迷糊糊抱著他,呢喃的說:“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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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醒之后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拉過正在做早飯的殼合了張影,把殼推回廚房,去客廳找了個光線好的位置給左手來了張?zhí)貙?,然后登上微博,宣布了名草有主的消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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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V:[給大家看一眼,這是我愛人~不要問他是誰,總之我們要結(jié)婚啦!](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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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微博應(yīng)該改名叫土撥鼠聚集地,萬能的網(wǎng)友憑借非凡的記憶力和優(yōu)秀的沖浪本能扒出了跟颯腦袋貼腦袋的帥哥身份,華帝娛樂總裁華殼,此消息頓時讓媒體來了個緊急剎車,這位可不興瞎寫,丟飯碗就是眨眨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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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向很快變成了激動討論樂壇兩個實力王者的對象竟是親兄弟,網(wǎng)友淚目帥哥總是內(nèi)部消化,同時又興奮的開始摳糖,企圖用狗糧代替一日三餐,早日實現(xiàn)體重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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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吃著牛排看手機,刷到這條新聞的時候一臉震驚,登上微博在颯的評論區(qū)發(fā)了張表情包“震撼我卷”,隨后對炸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你哥和華立風(fēng)談戀愛的事,你居然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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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無辜,看見新聞也吃了一驚:“華殼從來沒跟我說他們是在談戀愛啊,我以為只是玩玩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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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夠快的,昨天百年難遇的給他打了個語音通話,說問他個事兒,隔著屏幕他都能想象到自家老哥眉頭緊皺的樣子,語無倫次了好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該怎么確定一個人喜不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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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冷漠,想著就華殼那德行,腦子里直接否定了所有方案,甩給他三個字:“打直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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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嚼著牛排,看了看爆掉的熱搜,全是關(guān)于他們四個的,網(wǎng)友塞了滿嘴的瓜,已經(jīng)快吃不過來了,尋思著這年過得真是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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