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說】喧囂 第八章
? ?“門后面是什么?!?/p>
? ? 最初,在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站在那扇熟悉的門前,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心有余悸。
? ? 父親抓著我的手,阻止我踏進門內(nèi)。
? ?“刻力余,別過去。我們該走了。”
? ? 他的態(tài)度變得很強硬,拽著我一步步從樓道離開。
? ? 可是,那扇們后,我明明看見了巴啟。
? ? 滿是傷痕,拴著鐐銬,渾身赤裸躲在那頭灰狼身后的,巴啟。
?
? ?“哈、哈···”
? ? 我猛地起身,對上酒保關(guān)切的目光。
? ?“你還好嗎?”
? ? 我還好嗎。
? ?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好不好,當我冷靜下來后才發(fā)覺剛才發(fā)生的事只是一場夢。但他無比真實,就好像,曾經(jīng)真的發(fā)生過這件事。
? ?“我只是做了噩夢,可能是這幾天有點累了。”
? ? 我笑著搖了搖頭,至少,我并沒有撒謊。
? ? 阿啟從疤狼叔身邊離開后,原本的生活變得天翻地覆。尤其是,我在凝霜的辦公室里找到本該屬于虎斑犬的尸檢報告。
? ? 可尸檢的結(jié)果和虎斑犬沒有一點關(guān)系。
? ? 這好像突然間解開我為什么會在天臺上看到虎斑犬把自己推下去的那一幕。
? ? 為了確認報告的真實性,我通過周圍的關(guān)系,又從掩蓋真相的校方那里了解到運送尸體的醫(yī)院,以及負責驗尸的醫(yī)生之一。
? ? 孫尋。
? ? 雄性食蟻獸,年齡在四十歲左右,樣貌平平,曾有過一段婚姻,但因為本身的工作關(guān)系導(dǎo)致夫妻間的感情破裂,最后女方帶著年僅三歲的女兒離開。
? ? 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職了,我從他曾經(jīng)的同事口中了解到他現(xiàn)在的去處。
? ? 歌舞伎町。
? ? 那一夜的經(jīng)歷讓我對這座城市充滿厭惡,多虧了那個幫我墊后的酒保,不然憑我三腳貓的功夫,多半會被那些混混帶到哪個小角落里做些什么吧。想到這兒就渾身發(fā)顫。
? ? 不過,比起依賴那種飄渺的運氣,我更該做好萬全準備。便利店的創(chuàng)可貼,酒精和紗布還有防身用的裁紙刀和防狼噴霧。我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我依舊抱著僥幸心理,認為自己能夠?qū)ふ覍?dǎo)這場意外的真相。
? ?“呼?!?/p>
? ? 當準備好這些的時候,我隨便編了個理由在父親那里糊弄過去。他心不在焉的揮揮手,只是囑咐我要早點回來。
?? ?父親很疲憊,不知道是因為最近的生意不好,還是因為少了疤狼叔和阿啟的緣故,便利店里呈現(xiàn)一個死氣沉沉的狀態(tài)。
? ? 說起疤狼叔,我很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過得怎么樣。
? ?“···或許我不該操心他的事情?!?/p>
? ? 把單車停在路口,我?guī)е男那樽哌M地鐵站。
? ? 那天剛好是休假日,出去玩的人很多,檢票口排了很長一隊,我站在隊伍末尾,正盯著手機上的導(dǎo)航地圖規(guī)劃路線,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 ? 茫然地回過頭,一只食蟻獸倒在血泊中,眼睛瞪著天空。
? ? 緊接著是女性的尖叫,咒罵與嘶吼連成蛞躁的音符,奏響名為恐慌的旋律,檢票口很快被躁動的人群擁擠得水泄不通,我站在原地,被陌生人來回推搡著,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在地面。
? ? 正當我準備彎腰去拾的時候,一雙手比我先一步拿起手機,塞到我手里。
? ?“謝——”
? ? 道謝的話并沒有說出口。
? ? 面孔一瞬間僵住了,因為眼前這個人熟悉的聲音,還有與印象中截然相反的,沾滿血跡的笑容。
? ?“噓。小心點?!?/p>
? ? 他附在我耳邊悄聲說著,我甚至沒來及抓住它伸來的手,他就快速越過檢票站,混進人群中消失了。
? ? 唯獨手機上,沾染了他手上血跡的那一塊還有溫熱。
? ? 嗓子有點干澀。
? ? 口水卡在喉嚨里咽不下去。
? ? 額頭密密麻麻全是汗水。
? ? 我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那班車只通向一個熟悉的地方。十六城。
? ? 再回頭,血泊中的食蟻獸被一群人圍著,手機的喀嚓聲和閃光燈照亮他慘白的臉,而在他不遠處,一張貼著照片的工作證落在地上無人問津。
? ? 我走上前,看到那張工作證上寫著的名字。
? ? 孫尋。
? ? 大腦嗡嗡作響。
? ? 我扭頭跟著人群擠到出口,在警車圍上來之前離開了地鐵站。
? ? 除了地鐵,還有一輛長途大巴通往十六城,但位置太偏僻了,沒幾個人認識那里。我來到熟悉的站臺,站牌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塵,我用手抹去,才發(fā)現(xiàn)那班車已經(jīng)停運了。
? ?“···現(xiàn)在還剩下什么辦法?!?/p>
? ? 思考。
? ? 思考,不停思考,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逐漸被那張猙獰的笑容占滿。
? ?“你要去十六城嗎?!?/p>
? ?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
? ? 一只體型龐大的黑鴉。
? ? 他的眼睛是灰白的,看不到一絲色彩,給我一種詭異的,毫無生機的錯覺。
? ?“我要去接我的朋友,如果你順路就接你一塊去吧。”
? ? 我不確定他是單純想要幫助我,還是另有目的。眼前的情況不允許我在有一絲猶豫。
? ?“我要去。”
? ? 我坐上他的車,副駕駛的位置。他很安靜,開車的過程中一言不發(fā),也沒在意我時不時瞥向他的小動作。
? ? 我低下頭查看導(dǎo)航的位置,在天快黑的時候,我終于到了目的地。
? ? 這座破敗的城市沒有一丁點變化,空氣中洋溢的灰塵味讓我窒息。
? ?“謝謝。”
? ? 在舊貨市場前的岔路口,我向他道謝,他擺了擺手,向我道別后就離開了。
? ? 我想我知道我接下來要去哪兒。
? ? 這里唯一與阿啟有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除了已經(jīng)拆遷的出租房,只剩下那座發(fā)生了火災(zāi),早已面目全非的廢棄樓宇。
? ? 我穿過舊貨市場,一路向東邊走,天完全黑下來,視線也被夜色覆蓋,很快就看不清方向。
? ? 我打開手機的照明燈,照向前面的路。一連串采了血的腳印仿佛在刻意引導(dǎo)我走向樓棟的位置。我從背包里拿出防狼噴霧,小心翼翼的前進。
? ? 大火后的樓棟無人問津,斷壁殘痕向我交代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多凄慘的事情。那場大火燒盡了躺在里面的尸體,也燒掉阿啟所剩無幾與白昂烈這個人的回憶。
? ? 我什么都沒做到。
? ? 我看著白昂烈從眼前死去,看著阿啟變得歇斯底里,看著我們的生活翻天覆地。
? ? 那這一次又會發(fā)生什么。
? ? 樓道里發(fā)出淅索的聲響,我走上臺階,跟著腳印一步步走向真相。
? ? 噠、噠。
? ? 腳步聲在走廊回響。
? ? 我停在那扇門從未見過的門前,攥緊把手。
? ? 門后面是什么?
? ?“門后面是一場夢,一場即將發(fā)生,無法挽回的夢。”
? ? 碎了玻璃的窗口吹來一陣風,讓腳下散碎的信件在空中飄舞。
? ? 披著斗篷的人站在橫幅下,隱約露出臉上的斑紋。
? ?“刻力余,你能找到他嗎?!?/p>
? ( 疤狼篇.擬比黎明? ?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