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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十三章繼續(xù)修改對思恩的設(shè)定，刪除了她與展昭在客棧見面的情節(jié)。

第十三章 意外重逢

王石案連逢線索? 小獅王驚現(xiàn)人間

白玉堂走后，展昭想到他方才抄寫的佛經(jīng)，走到書案前，見最上面的三頁都是白玉堂所寫，不禁笑道:“他性情如此急躁，難得能靜下心來，抄寫這么多經(jīng)文?！?/p>

小順子走上來，一邊收拾案上被白玉堂翻亂的幾本書，一邊道:“白大俠雖盡力模仿少主的筆跡，但筆鋒仍是飛揚(yáng)不羈，不及少主剛毅沉穩(wěn)，疏朗遒勁。”

端詳著紙上的文字，展昭倒覺得白玉堂的字跡與他幾年前頗有幾分相似，這些年來，抄寫經(jīng)文似乎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著他的字跡，磨礪著他的心性。

思索之中，忽聽遠(yuǎn)處傳來數(shù)人的腳步聲，聽聲音不似開封府中人，展昭心道：“莫非是姨母？”忙出門相迎，見來人果然是狄王妃一行，當(dāng)即拱手道：“侄兒見過姨母！”

狄王妃看展昭的氣色比日前好了很多，微蹙的眉心剛剛疏開，見冷風(fēng)揚(yáng)起他的衣擺，又板起臉道：“還不快回房去！”上前幾步，拉著他進(jìn)房坐下，急切問道：“聽說昨夜來了刺客？”?

展昭想不到狄王妃這么快就接到了御林軍的稟報，天還沒亮就趕來看他，心中十分歉疚，忙道：“沒有，只是個誤會罷了?！?/p>

“當(dāng)真？”狄王妃仍不放心。

展昭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狄王妃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道：“那就好，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無意間看到地上沾滿泥垢的腳印，臉色登時沉下來道：“昨夜你出府去了？”

展昭聞言一怔，順著狄王妃的目光看向地面，便知自己已無法辯駁。方才他一回房，就忙于幫白玉堂打通仙脈，不料狄王妃會來得這么早，地上的腳印還來不及清理。

狄王妃見展昭不語，轉(zhuǎn)眸看向小順子。

小順子忙解釋道：“娘娘誤會了，這腳印是白大俠留下的?！?/p>

“是嗎？”狄王妃笑道：“若是如此，怎么只有進(jìn)房的腳印，卻沒有出去的？莫非白玉堂不僅有一身上乘武功，還有飛天遁地之能？”?

展昭心道：“或許有朝一日，他真能練就如此神通?！?/p>

狄王妃見小順子無言以對，面色變得更加陰沉，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吳公公道:“門外的御林軍是怎么看守的？玉兒離開臥房，他們竟一無所知？”

吳公公慌忙躬身道:“娘娘息怒，奴婢這就宣程翔進(jìn)來領(lǐng)罰！”

“吳公公且慢！”展昭忙攔住他，對狄王妃道:“程統(tǒng)領(lǐng)等人守衛(wèi)十分盡心，是侄兒設(shè)法瞞過了他們?！?/p>

狄王妃見展昭開口求情，于是不再堅持，抬眸對小順子怒道:“你明知玉兒尚未痊愈，不知多勸他在房中休息，還縱容他私自出府，若不是看在你是玉兒的貼身奴婢，本宮定不輕饒！”

“姨母，您別怪小順子！”展昭忙道：“都是侄兒的錯！”

狄王妃疲憊地合上雙目，長嘆一聲道：“為什么你們兩個都這么任性？”蹙眉對展昭道：“你們何時能體諒一下本宮的心！”

展昭不知她口中的另一個所指何人，見她眉宇之間似有很重的心事，關(guān)切地問道：“莫非南清宮發(fā)生了什么事？”

狄王妃望著展昭，欲言又止，隨即將目光轉(zhuǎn)開道：“沒事！什么事也沒有?！?/p>

展昭正欲追問，見一位年輕的公公將公孫策帶了進(jìn)來，向狄王妃見禮。

狄王妃道：“玉兒昨夜徹夜未眠，還冒著風(fēng)雨出了府衙。公孫先生快給他看看，是否會影響他的傷勢?！?/p>

公孫策躬身領(lǐng)命，走到展昭近前，三指搭上他腕脈，心下便已了然，抬眸看到展昭求助的目光，轉(zhuǎn)頭對狄王妃道：“娘娘不必?fù)?dān)心，展護(hù)衛(wèi)的傷勢并無大礙?！?/p>

“既然公孫先生這么說，本宮就放心了?！钡彝蹂溃骸坝駜旱膫€要勞先生多多費(fèi)心！”站起身來，看看外面的御林軍，吩咐吳公公道：“讓他們都隨本宮回去吧！”回頭對展昭道：“再怎么說，他們也是大內(nèi)高手，放在你這兒卻形同虛設(shè)，還不如回去守衛(wèi)南清宮?！编嵵囟谒溃骸澳愫煤迷诟叙B(yǎng)傷，痊愈之前，不準(zhǔn)再離開府衙！”

展昭點(diǎn)頭道：“是，姨母！”

出門前，狄王妃又吩咐小順子道：“你把玉兒給本宮看好了，他若再敢任性妄為，本宮唯你是問！”

小順子拱手道:“奴婢遵命！”

公孫策見狄王妃一行走遠(yuǎn)，隨展昭回到房中，問道：“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竟令展護(hù)衛(wèi)的功力消耗大半？”

展昭道：“白玉堂昨夜練功，險些走火入魔，我不能袖手旁觀？”

“你二人的兄弟情義在下明白，”公孫策道：“可展護(hù)衛(wèi)雖已打通仙脈，傷勢卻并未痊愈，驟然耗損這么多內(nèi)力，若要恢復(fù)，恐非易事，若再影響了傷勢，豈不更難復(fù)原？”

展昭道：“昨夜我只想出去探查一下案情，其他的事，我也始料未及?！?/p>

“展護(hù)衛(wèi)昨夜去了西郊？”公孫策問道。

展昭于是簡述了他在城外山中查到的線索，也將自己的疑惑告知了公孫策。

公孫策聽罷，也覺得案情越發(fā)撲朔迷離，微蹙雙眉道：“由兇手的殺人手法可見，此人心思十分縝密，他處理兩具尸首，方法如此迥異，倒像是在布一個迷局……”

展昭道：“等王朝他們從徐州帶回新的線索，案情定會明朗許多?！毕氲阶约号c思恩的偶遇，對公孫策道:“關(guān)于昨夜發(fā)生之事，我尚有一點(diǎn)疑惑，想請先生為我破解?！?/p>

公孫策道:“展護(hù)衛(wèi)請講！”

展昭問道:“先生久在京城，可曾聽說城外山路會離奇變換，令行人迷失方向？”見公孫策搖頭，遂將思恩只身離家，在山中迷路，與他在山神廟相遇之事告知了公孫策。

公孫策聞聽，儒雅面容之上，雙眉越蹙越緊，沉思片刻，問道:“除了遇到展護(hù)衛(wèi)，她迷路之后，還曾遇到何人何事？”

展昭回憶著思恩的陳述道:“似乎沒有?！?/p>

“思恩姑娘相貌如何，年芳幾許？”公孫策追問道。

展昭不知公孫策為何有此一問，想了想道:“相貌清麗嬌美，約莫二十來歲年紀(jì)。”

公孫策撫須道:“如此說來，她的出現(xiàn)確有蹊蹺！”

“可她并無歹意，且毫無心機(jī)?！闭拐训?。

公孫策道:“越是如此，展護(hù)衛(wèi)越要多加留意。”

展昭想了想，點(diǎn)頭道:“先生的意思，展昭明白?！?/p>

公孫策讓小順子取了紙筆過來，筆走龍蛇寫下一個新的方子道：“這幾日，展護(hù)衛(wèi)務(wù)必按時服藥，你若想出去，也并無不可，不過，不能再徹夜不眠，不可再妄動真氣，運(yùn)功療傷亦不可太過！”

展昭微笑道：“多謝先生，展昭謹(jǐn)記！”

早膳之后，展昭服了藥，便吩咐小順子去客棧幫思恩送家書，再陪她逛逛京城。

小順子聞聽，躊躇片刻，對展昭道:“少主，奴婢雖是太監(jiān)，無需避男女之嫌，但奴婢自出生至今五百多年，從未陪女子逛過街市。”

展昭輕抬眼眸，看著一臉鄭重的小順子，含笑道:“你不肯去，難道要我去不成？”

“少主更不能去！”小順子心想:“陛下若是得知少主在眾目睽睽之下，陪一個凡間女子游覽街市，不知會何等震怒！”連忙對展昭道:“奴婢這就去客棧！”轉(zhuǎn)身快步出門而去。

展昭隨即也出了房門，前往客房探望洪員外夫婦。

洪老夫婦不知展昭受傷之事，以為他這幾日都在外公干，此刻見他回來，甚是歡喜。洪老夫人拉著他問長問短，良久都不肯放手。展昭知她思念廉兒心切，便留下陪她多聊了一會兒。?

展昭回到房中，找出仙界秘籍的原本，正欲探究白玉堂難以打通仙脈的原因，小順子已然從客?；貋?。?

展昭放下手中的秘籍，問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小順子稟道：“奴婢一進(jìn)客棧，曾掌柜就迎上來告訴奴婢，說思恩姑娘剛剛被家中派來尋找她的人帶走。離開之前，她還托曾掌柜轉(zhuǎn)告少主，說是七日之后，她會在辰時回到客棧，希望能當(dāng)面把外氅還給少主！”心道:“她若真心歸還，為何不把外氅直接留下？分明是想借機(jī)再見少主一面！”

展昭道:“到時候，你去客棧把外氅取回來就是了。”轉(zhuǎn)而問道:“來客棧找她的是些什么人？”

“是官差，穿著卻與府衙差役大有不同。”小順子道:“聽曾掌柜的描述，奴婢倒覺得很像御林軍。”

展昭心想:“思恩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自那日起，南清宮便進(jìn)入了緊張的忙碌，狄王妃無法再來府衙看望展昭。

展昭想起思恩曾說她近日便可被父母解除禁錮，而南清宮的忙碌正是在思恩被帶回家之后，想到她年約二十，從小不得自由，與狄王妃對女兒的描述剛好吻合，心中不禁猜測:“莫非思恩就是姨母的女兒？”

這幾日，狄王妃雖忙于宮中之事，但終究放心不下展昭，遂命展忠對他悉心看顧。相比于展忠的“看顧”，展昭倒寧愿門外的御林軍未曾被姨母撤走。

數(shù)日后的清晨，一場暖雨悄然洗去春末的寒涼，迎來夏日的和暖。

王朝、馬漢風(fēng)塵仆仆從徐州趕回了府衙，將兩張畫像交給包拯，并稟報了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原來王石年少之時曾有兩個玩伴——孫慶和周離，三人皆是家境貧寒，父母早亡，曾結(jié)伴乞討為生。據(jù)說有一次，三人接連幾日都沒吃過一口東西，終于討到一個炊餅，雖都是饑腸轆轆，卻無一人爭搶，而是均分著吃了。從此三人便結(jié)為異姓兄弟，每人右臂上都刺了同樣的炊餅紋身，并對天盟誓，有朝一日，定要一起過上富足奢華的日子！此后，他們便同甘共苦、相依為命，直到十八年前，不知為何，突然各奔東西。王石去了鄭州，孫慶遠(yuǎn)下江南，而周離卻不知去向。這兩幅畫像，便是孫慶和周離十八年前的樣貌。

公孫策站在包拯身邊，看了看他手中的畫像，問王朝道：“可曾查出第二具尸首究竟是孫慶，還是周離？”

王朝答道：“據(jù)當(dāng)年的鄉(xiāng)鄰證實(shí)，孫慶右腿外側(cè)有一道長約寸許的傷疤，與顧大善人箱中的尸首恰好吻合?！?/p>

包拯想到周離已下落不明，對他如今的處境更加憂心，將畫像交給展昭道：“畫中的兩人，展護(hù)衛(wèi)是否還有印象？”

展昭雙手接過，仔細(xì)看了看畫像道：“他們的相貌與屬下當(dāng)年見到的匪徒頗為相似。”

包拯點(diǎn)頭道：“十八年前，王石三人同時離開徐州，很可能與擄劫‘金魚’之事有關(guān)?！?/p>

馬漢道：“我們已經(jīng)請徐州府調(diào)查十八年前是否有年方七歲，名叫‘金魚’的男孩兒遭人擄劫，一旦查到線索，徐州府會即刻行文呈報?！?/p>

“好！”包拯當(dāng)即命公孫策召集京城畫師，臨摹周離的畫像，分發(fā)各個府縣，尋找他的下落。

次日清晨，顧恒來開封府求見，得知包拯不在府衙，不愿就此離開，于是在府外徘徊。

展昭黎明便到演武場監(jiān)督眾守衛(wèi)操練，此刻正準(zhǔn)備帶張龍、趙虎出府巡查城防，恰巧與顧恒相遇。?

顧恒見到展昭，連忙向他見禮。

展昭上前扶起他道：“顧兄前來府衙，不知所為何事？”

顧恒拱手道：“在下自那日見到木箱中的尸首，日夜輾轉(zhuǎn)難眠，方才忽然想到一事，或許與案情有關(guān)，于是不敢怠慢，立刻趕來稟報。既然包大人不在府中，稟報展大人也是一樣。”?

展昭道：“顧兄究竟想到了何事？”?

“大人請看！”顧恒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交給展昭道：“在下來京途中，曾露宿城郊，凌晨起程之前，無意中在一個箱子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到了南清宮在下才知道，那只箱子里的古玩字畫已被賊人換成尸首。”?

展昭接過字條，見紙張折痕規(guī)整，墨跡尚新，正自不解，卻聽顧恒繼續(xù)道：“當(dāng)時在下并未在意，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便隨手將紙條丟進(jìn)了取暖的火堆，您手中這張是在下憑記憶寫下的。在下從商多年，雖不敢說過目不忘，記性倒還不錯。那張紙條上的字，在下記得清清楚楚，不過筆跡就無法模仿了。”?

“鄭州、江南、京城?！闭拐涯钪埳系淖?，想到鄭州、江南正是王石、孫慶離開徐州之后的去處，說不定周離如今就在京城。當(dāng)即命張龍趙虎調(diào)派開封府所屬，依照畫像，全力在城中尋找周離。?

顧恒知道展昭公務(wù)繁忙，不敢多做打擾，當(dāng)即便要告辭離去。

展昭攔住他道：“那日在酒樓承蒙顧兄相助，展某感激不盡，難得今日又得見顧兄，理當(dāng)由展某做東，敬謝顧兄幾杯。”

顧恒推辭道：“區(qū)區(qū)小事，展大人何必記在心上，何況您的隨從早已將銀票還給在下?！蹦抗馕⑥D(zhuǎn)，向展昭拱手道：“不過，能得展大人相邀，乃是莫大的榮幸，在下敢不從命？”于是跟隨展昭走向街市，進(jìn)入了距府衙最近的一家酒樓。

席間，顧恒對案情的發(fā)展甚是關(guān)心，生怕包拯會對他有所懷疑，把他當(dāng)成殺人兇手，展昭用心觀察著他的神情舉止，并未發(fā)覺有何可疑之處，只覺得他的言語貌似不假思索，卻略顯刻意。?

酒過三旬，已近巳時，展昭付了酒錢，與顧恒一同走下樓梯，尚未走出酒樓，便聽得遠(yuǎn)處車馬喧囂之聲。

二人出門望去，只見道路兩旁各有六人清掃街面，隨后便是一二十人手持鍍金水罐灑水開道，接著便有上百名御林軍護(hù)著一乘粉簾金頂大轎緩緩行來，隨轎的八名宮女，都身著天青色宮裝，個個相貌出眾，神情肅穆，整個隊伍看上去既壯觀又不失柔美。?

顧恒回頭問展昭道：“展大人可知轎中乃是何人？”

“看這儀仗，并非太后鸞駕，想必是公主出行?！闭拐汛鸬?。?

顧恒繼續(xù)問道：“展大人可知是哪位公主？”展昭搖了搖頭。?

“她便是八王爺?shù)恼粕厦髦椤贞枴?！”顧恒?“這位公主可不一般。劉后當(dāng)政之時，她本被封為‘郡主’，皇上親政之后，念及八王爺夫婦的養(yǎng)育之恩，改封她為公主，視其為至親胞妹！當(dāng)今太后更是對她百般疼愛，近年來對她賞賜不斷，在眾多公主之中，她是最受恩寵的一個！聽八王爺說，今日便是她二十歲生辰，此刻想必是要入宮晉見太后。”

說話間，車馬儀仗已到近前，周圍百姓紛紛跪在道路兩旁，迎接公主鑾駕。展昭與顧恒無法走出擁擠的人群，于是也一同下跪相迎。

隊伍緩緩向前行進(jìn)，忽然從金頂大轎中竄出一只通體銀白的小獅子，奮力向前疾奔，瞬間鉆入密集的人群。?

它在眾人腳下迅速穿行，須臾之間已來到展昭面前。展昭并未觀望鑾駕，不知這只小獅子從何而來。但展昭看到它的第一眼，便可以肯定，它正是失蹤了十八年的“小獅王”！?

展昭既驚又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擅媲斑@張稚氣可愛的小臉是何等真切，又是何等熟悉，分明是小獅王無疑！?

小獅王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怔怔地望著展昭，淚水如泉涌般奪眶而出，不等展昭伸手抱它，已躍入展昭懷中。?

“你果然還活著！”展昭緊緊抱著小獅王，五指撫摸著它的小腦袋，想到自己與它分別多年終得相見，心中感慨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