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凝成糖]改寫大結(jié)局

琉璃天光,彩霞流云,花開萬朵,風拂萬里。 一只通身粉紅的鳥自遠方飛來站立枝頭,幾聲清啼喚醒了樹下歇息的人。 少典有琴已經(jīng)位居天帝,日日忙碌下難得忙里偷閑都會來此待一會兒,他一下便感受到那鳥身上的氣息曾經(jīng)相識,“若是她醒來知道你在不知道會多高興?!? 它似是點了點頭,展翅飛起環(huán)繞著靈樹幾圈離開。 有琴目送著鳥兒飛離,再轉(zhuǎn)身時卻心中慌亂萬分,他不可置信地上前,卻依舊改變不了那朵并蒂而開的雙生花消失的現(xiàn)實。 這無異于是要了他的命。 他急忙傳訊給嘲風,又回到天界安排人去尋,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感知花靈,卻無濟于事,哪怕氣血翻涌幾陷瘋魔。 任誰也想不到那個穩(wěn)重的天帝會慌亂到這種地步。 也是因為這個慌亂,幾乎讓所有人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除了十年前那個以身獻祭護住四界的天妃,怕是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或事能讓天帝如此了。 “幾位仙尊的意思是,雙生花開,花靈已經(jīng)重現(xiàn)天地間了?”少典有琴和嘲風相視一眼,又喜又憂。 “若是葵兒她們回來,怎么會不來找我們?” 兩人心中都有一個不愿面對的猜測,卻不肯說出口,等待著宣判。 “你們大概也猜到了,花靈重現(xiàn),說到底也是重生一世,如今她們身居何處,降生為何,都是不得而知,她們是否還記得你們,也未可知?!? “不管如何,起碼是個好消息?!背帮L見少典有琴依舊心事重重,不解問道:“你想什么呢?” “天帝或許不必太過憂心,你可還記得當年夜曇公主下界尋神識的事?” “當然。”少典有琴有所頓悟,眸子一亮,試探問道:“您是說或許與當年一般?” “什么一般二般的,你們在說什么?”嘲風看著幾個人打啞謎,有些無奈,“喂,少典有琴,你不走我可走了?!? “帝君去吧。” 兩人告別三位仙尊,安排好事宜后便投身天地四界尋找。 離光青葵倒是容易尋得多,就在沉淵舊處,或許是曾經(jīng)在開啟歸墟前便已經(jīng)在此休養(yǎng)的緣故,再次醒來也選擇了這里。 只是睡了很久不醒,嘲風日夜不離照看。 收到嘲風的消息時少典有琴歡喜許多,他想他的曇兒也會很快就回到他的身邊。 可天大地大,如何去尋? 離光夜曇不同于離光青葵,獻祭前沒有地脈紫芝殘根生養(yǎng),沒有回歸花靈原身,是以肉身靈體全然化在歸墟。 他看著泛著淡淡紫光的危月燕,喃喃自語,“曇兒,你在哪?” 他去了人族皇宮,拜訪了暾帝,這位人間的帝王已經(jīng)半百有余,早在十年前便已斑白頭發(fā),好在這十年間神族送下不少靈丹妙藥,身體康健,如今也是精神依舊。 這十年來少典有琴難捱,這位失去愛女的帝王又能好到哪里? 好在有生之年,不負等待。 少典有琴又去了獸界,繽紛館內(nèi)文人雅客許多,卻沒有他的月下。他看著歌舞歡樂的臺子,想起那時三個神識的爭風吃醋和生氣難過,不由一笑,眼中又添了傷感。 他去了刺客香堂,五味雜陳,這本是要讓嘲風開鏢局的,原本都會快樂圓滿,可偏偏不盡人意,那次他們的粗心離開,無意造成了那后來的危險。 回到?jīng)]有情的住處,那里塵埃落了許多,院子內(nèi)還是一片狼藉,他不敢收拾。 那只粉色鳥又一次出現(xiàn),在天上盤旋不肯落下,許久才緩緩落地。 “天界有助于你化形,飛池在蓬萊絳闕,你可以去找他,他會幫你?!? 它撲棱了幾下,像是抗議似的。 少典有琴不知該說些什么,默了默,“你知道她在哪嗎?” 鳥兒一頓,飛起繞了圈,又一次離開。 少典有琴輕輕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想要離開,只是走到門口時,他腳步一停。 待他離開后,原本荒亂的宅子,又恢復(fù)到了整潔干凈的模樣。 月窩村的村民已變了許多,那些曾經(jīng)懼怕辣目的人多已遺忘了那個所謂火妖的模樣。 他們曾經(jīng)便不敢直面辣目,只記得那一身紅衣一頭紅發(fā),更何況如今少典有琴并非那身裝扮。 少典有琴在街上走著,回憶起夜曇?guī)Ю蹦抗浣值那榫?,不禁莞爾? 直到他意識到了身后有人跟隨。 他一路走到石屋,緩緩轉(zhuǎn)身,見是一個青年模樣的人跟著他,“你是誰?為何這一路跟隨?” 那青年不確定問道:“你是十幾年前的那個火妖嗎?” 少典有琴冷了冷臉色,“你是誰?” 青年有些慌有些急,他看著路邊的蒲公英,臉上的緊張之色緩解了許多,他摘下蒲公英給少典有琴看,“我沒有想傷害你。當年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少典有琴記起來了,確實有這樣一個孩子,他舒緩神色,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當年你的身邊是不是有一位姑娘?” 忽然抓住了什么,少典有琴難掩激動,“你見過她?” 青年點了點頭,“三個月前,她出現(xiàn)在這里?!彼噶酥覆贿h處的小屋。 話音剛落少典有琴便不見了身影,他沖進辣目的小屋,里面卻空無一人。 炙熱的心瞬間被冰水澆滅,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任由清淚肆流。 “姐姐,你去哪了?有人找你?!鼻嗄甑穆曇糇晕萃鈧鱽?。 “誰?。俊? 日夜思念的聲音傳入,少典有琴既期待又害怕,他轉(zhuǎn)身看著門外的倩影,情念沖破理智,他緊緊地將人擁入懷中。 “曇兒。” 懷中的人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誰?認識我嗎?” 少典有琴看著眼前之人,她眼中的茫然不是作假,他眼里含著淚,卻笑得真心歡喜,“你不記得了,沒關(guān)系,回來就好?!? 離光夜曇還是不解,看著一旁的青年用眼神詢問,那青年微笑頷首,“姐姐,他是你的家人。” “家人?”離光夜曇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感到柔軟又酸澀,卻又充斥著幸福甜蜜,許久,她喃喃開口,“我,是不是很喜歡你?” 少典有琴用力地點頭,又哭又笑,“曇兒,我是有琴,我是你的辣目,是你的沒有情,是你的聞人,是你的少典空心,是你的少典有琴。” “辣目?沒有情?聞人?少典空心?少典……”離光夜曇抬頭看著少典有琴,“有琴?!? “對!” 腦海中有碎片劃過,離光夜曇閉目想要抓尋那些破碎的記憶,她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少典有琴,半晌,她說道:“我是曇兒?!? 她抬頭對上了那人驚喜又滿是愛意的眼神,心底瞬間柔軟地似是化成了水,下意識問道:“我是夜曇?” 再多言語都無法表達,少典有琴緊緊將人摟入懷中,抱緊這真切地心上人,“對,曇兒,我們慢慢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少典有琴將消息傳給了親友,因著夜曇還未全然記起,他便先帶她回到了天界,姻緣橋前,他溫聲說道:“你還記得嗎?我們一起走過了姻緣橋,無論你在哪,無論你是誰,不管多少次,我都會找到你,我們都會遇見,都會相愛?!? 看著空蕩的前路,夜曇下意識地握住了有琴的手,“好高?!? “別怕?!庇星倩匚兆∫箷业氖郑p柔地帶著她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鮮花盛開,鳥雀歡聚,天出祥瑞,夜曇被迷了眼,放松許多,松開了有琴的手上前行走幾步下了姻緣橋。 “我記得,這里還有許多人?!? “他們都在等你?!庇星僮呱锨叭崧暤溃骸耙ヒ娨娝麄儐??” “嗯?!? “嫂嫂!”清衡和紫蕪激動上前,卻讓夜曇不由一退,緊緊拉住有琴。 “兄長,嫂嫂這是?” “她不太記得了?!庇星偌毿南蛞箷医榻B著眾人,帝嵐絕上前問道:“曇曇,你還記得我嗎?” 夜曇看著幾人,覺得十分親近,“我們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帝嵐絕點頭如搗蒜,“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最好的朋友!” 夜曇笑了笑,又看向了眾人身后的庭院。 “天葩院?!? 她獨自上前,看著內(nèi)里的一切,淡淡一笑。 釋然,欣慰,又幸福。 她也不知道這種情緒由何而來,竟還有些傷感。 少典有琴用了七日的時間,帶離光夜曇走遍了天界每一處,講述著屬于他們的過去。 第七日,嘲風送來了離光青葵靈脈紊亂的消息,求助少典有琴送至上佳清氣到沉淵。 這一走再回來,他卻沒在天葩院見到夜曇。 失去摯愛的撕心裂肺之痛又一次席卷包裹著他,他著急又無措。 “有琴!” 他緩緩轉(zhuǎn)身,不敢上前。 “你怎么哭了?”夜曇連忙跑上前,“怎么了?” 有琴抱著夜曇,忽然想要就這樣抱著不松手一輩子。 “好啊你個少典空心,現(xiàn)在我問你你都能不說話了是吧?” 這熟悉又久違的語氣讓少典有琴一怔,他起身看著眼前人,“你……” “我什么我?”夜曇笑了笑,“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離光夜曇,離光氏公主,當然,有人也叫我地脈紫芝雙生花花靈,”她甜甜笑道:“不過最重要的是,我也是你的娘子,你的錢兒,你的月下,你的曇兒?!彼D了頓,帶著狡黠,笑問:“天帝,你需不需要一位天后???” “要!需要!”少典有琴喜不自勝,俯身摟抱著。 “你剛剛?cè)ツ牧耍俊毙老策^后,少典有琴問道:“我還以為……”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兩人卻心照不宣的沒有再繼續(xù)。 “我去見了清衡?!? “嗯?” 夜曇依偎在有琴懷里,看著滿天星河,“我將一株胡荽交給了他。” “胡荽?”少典有琴的手不由緊了緊。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币箷姨私庥星俚膿鷳n,勸慰道:“當時她抱了必死的心,魂消魄散,也算緣分,她當年用血滋養(yǎng)姐姐的花靈,這才讓一縷魂魄與我們牽連,伴我們重生。” “要是她再想起來呢?”他不能讓任何會傷到夜曇的隱患出現(xiàn)滋生。 “不會的。她的確已經(jīng)死了。只是花靈之力讓她重生,完全滌蕩了她的魂靈。不過十年,她如今只是普通的胡荽,甚至不曾開智,與我和姐姐的情況大不相同。再說了,如今歸墟安定永固,她就算是原來的胡荽也做不了什么,加上清衡時時刻刻守著,你還怕什么?” “當然會怕?!鄙俚溆星傥站o了懷中人的手。 “好了?!彪x光夜曇輕輕笑了笑,“對了,飛池呢?我自回來后便沒有看見過他?!? 少典有琴笑看著她,帶她自星河飛離。 “你帶我來這做什么?” 夜曇看著別成風貌的園地,不解地看著有琴。 “走吧,進去看看?!? “這草雖苦,卻有極好的清氣,良藥苦口,你吃一點吧?!? 飛池苦口婆心的聲音傳來,夜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有琴,臉上呈現(xiàn)八卦之色,“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們小飛池這么頭疼啊?” 有琴無奈又寵溺地笑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夜曇看著有琴胸有成竹的模樣將信將疑地循聲上前,然后直愣愣地怔在原地。 她喃喃開口,“慢慢……” 本在樹上背對著人往下扔樹枝的鳥兒動作一頓,激動地飛向夜曇。 少典有琴本想阻攔這瘋狂的鳥兒,卻架不住自己的愛妻激動與之相比過之而無不及,只好在一旁看著一人一鳥喜極而泣。 “帝君,哪怕你做了這天帝,還是得吃這醋?!憋w池悄聲道。 有琴偏頭看了一眼飛池,輕飄飄道:“你不是也一樣?!? 天后回歸的消息很快便在四界傳開,眾人皆知這位人族公主離光夜曇也是如今新東丘花界的靈主之一,對她們姐妹二人舍身救世之事感激不盡,都真心實意的祝福著。 “姐姐!嘲風又搶我們的靈果!” “小姨子,你這有事姐夫無事嘲風的習慣怎么就改不了呢!”嘲風半攬半抱著青葵,將果子遞給青葵,得意道:“我這果子是給葵兒的?!? “你跟她搶什么?!鼻嗫麥厝嵋恍?,“她有身孕,你可不許惹她。” “你不也剛生育嘛,生那小子讓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吃點靈果補補?!彼粗箷?,撇了撇嘴,“再說了,她以前也沒這么嬌氣啊,都是讓那少典有琴給寵的?!? “我樂意。”少典有琴自殿外進來,侍女又端上兩盤靈果,給姐妹二人一人一份。 “他樂意。”離光夜曇搖頭晃腦地炫耀著。 少典有琴拿起一顆果子喂到離光夜曇嘴邊,“想吃再讓他們?nèi)ト【褪橇?,”他瞥了一眼嘲風,對夜曇柔聲道:“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說你們兩口子是不是過分了,合著這一家就我地位最低唄?!背帮L佯裝委屈地拉著青葵,“葵兒你看他們?!? 青葵笑道:“好了,你是姐夫,讓著點他們?!? “你就是家中地位最低?!币箷覜_嘲風做了個鬼臉。 “曇曇!”慢慢著急忙慌地飛了進來,喜道:“花界的花都開了!” 幾人皆是驚喜,相視一笑。 那一方曾讓四界人人害怕的天地,如今已是花香四溢,生靈爛漫。 一如那些圓滿,繽紛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