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不念過去·冰封的片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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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痛，是因?yàn)楦杏X已經(jīng)麻木了嗎？

小姑娘的意識(shí)在漸漸渙散。

她仿佛在下沉。在海水溫柔的懷抱中沉淪。

那些傷病，那些過往，都不再重要。

就這樣睡過去吧，或許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但是，就在她的意識(shí)徹底與冰原融為一體之前——

某種奇怪的聲音不由分說地闖入了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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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吱……喀吱……”

長(zhǎng)靴踏過北境，雪花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她緩緩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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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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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肅殺的凍原之上，肆無忌憚的風(fēng)雪之中——扶著帽檐的他就那樣突兀的出現(xiàn)了。深藍(lán)色風(fēng)衣勾勒出他冷峻的外形，一如這漫天的風(fēng)雪。

她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那位青年就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洞口。他摘下禮帽，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斟酌著用詞，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小姐，外面風(fēng)雪實(shí)在太大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能進(jìn)洞避一避嗎？”

“請(qǐng)?！毙」媚镉袣鉄o力地應(yīng)了一聲。

“感謝您的慷慨。愿光之主護(hù)佑您和您的家人?！?/span>

“你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地……說出……這些話的……”

“你看不出……我快要……死了嗎……”

青年正全神貫注地?cái)[弄著終端，聽到這話，他放下手上的活計(jì)歪著頭想了想。

“這里沒有他人留下的痕跡，也不是野獸聚居的洞窟，刺傷您脖頸的冰錐還握在您自己手里。據(jù)此判斷，應(yīng)當(dāng)是您決意親手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我在如此不合時(shí)宜的時(shí)間點(diǎn)擅闖此地，本已屬冒犯之舉。若我還要多管閑事，那不就成恩將仇報(bào)了嘛。小姐請(qǐng)放心，我絕不會(huì)勸您，更不會(huì)打擾您。雪一停我立刻……”

“救……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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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是您的要求……那么……榮幸之至，小姐?！?/span>

撇了一眼小姑娘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色，他面無表情地摘下手套，目光閃爍。

“可能會(huì)有點(diǎn)痛，失禮了?！?/span>

說完這句話，他就無事發(fā)生般繼續(xù)擺弄他的終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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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整個(gè)人都震驚了。

這是人嗎？衣冠禽獸??！

見死不救不說，性格還這么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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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咳咳……”

“小姐還有什么吩咐？”青年頭也不抬，自顧自地說道，“我剛為您做了清創(chuàng)和包扎，即使您對(duì)此不滿意，我也愛莫能助了。畢竟我不是專業(yè)的醫(yī)師?！?/span>

啊？等等，是不是有什么搞錯(cuò)了……

顫抖的手難以置信地探向脖頸。

繃帶的表面干燥而光滑，兜住了她迅速流失的生命。

片刻的驚愕過后，她眼中的希望之火重又燃起。

他是怎樣做到的又何妨，如果……哪怕只有一絲可能……

“你……會(huì)醫(yī)術(shù)？”她望向他的眼神已帶上了幾分熾熱，甚至……虔誠(chéng)。如同將行溺斃之人抓住漂浮的枯草，囿于長(zhǎng)夜之人看見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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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知一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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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小姑娘已勉強(qiáng)支起了她孱弱的身體。

……然后沉默地、莊重地、決然地向著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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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坐姿不利于您的血液流通。小姐失血過多，還是坐著休息為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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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得了重病，求您……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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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壓抑的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青年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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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愿意……救我的姐姐，我……我……”

她已是泣不成聲。

“我……愿意給您當(dāng)……”

“免了?！鼻嗄暾Ａ苏Ｑ劬Γ霸徫掖朕o的無理，我的意思是‘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那么容我冒昧地問一句，她現(xiàn)在在哪兒？”

“她在家里，要回家的話……得向北走一段路……謝謝，太感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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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知何時(shí)已戴上手套。那件深藍(lán)色的風(fēng)衣卻披在她的肩頭。

他靜靜地佇立在洞口，目送著萬千飛雪從空中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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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qǐng)您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