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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隨著時間地流動，屏幕上的視窗正發(fā)生著分化：一個分成二個，二個分成四個，四個分成六個……。每個視窗里都是涌向總統(tǒng)府的機器人，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把總統(tǒng)府這塊礁石團團圍住。

? ? ? ? “還舒特會長清白?！?/span>

? ? ? ? “向機器人道歉?！?/span>

? ? ? ? “為機器人正名，我們是伙伴，不是工具?！?/span>

? ? ? ? ……

? ? ? ? 總統(tǒng)府廣場上，機器人口號標語不斷，抗議聲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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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高斯微笑著看著窗外那些圍困總統(tǒng)府的機器人，說道：“全國的機器人都來了吧。真聒噪??！”

? ? ? ? 羅杰湊到高斯身邊，說道：“廣場都已經(jīng)擠滿了機器人，您看是不是到了動手的時候了？”

? ? ? ? 高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些機器人，興奮地大叫道：“那就放開手腳去干吧！是時候教教這些機器人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決不能碰了！”

? ? ? ? 羅杰招呼起房間中的黑衣人，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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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小七見無人從總統(tǒng)府里出來，就領(lǐng)著機器人登階而上。就在此刻，總統(tǒng)府大門平緩洞開。小七攔住后面盲目前沖的機器人，細瞧起來。

? ? ? ? 門洞中現(xiàn)出一個怪東西來。一個簡陋的三角架支起一個黑色的圓筒。黑筒前端中空，里面攢滿了小小的圓點。黑筒后面還有個把手，一條電纜沿著三腳架耷拉下來，不知通往何處。

? ? ? ? 一個黑衣人開始轉(zhuǎn)動那個把手，整個黑筒滾動了起來。而最讓機器人感到不安的是那些小圓點也亮起了紅光來。

? ? ? ?? 小七大叫不好，讓后面的機器人趕快疏散開。但一切為時已晚，黑筒已經(jīng)瘋狂地旋轉(zhuǎn)，里面的紅色好像躁動的蜂群，一擁而出。第一道光束就擊中了小七，他雙眼的光彩熄滅了，整個垃圾桶身體滑落下臺階。

? ? ? ? 前排的機器人們經(jīng)過短暫的驚慌后，馬上就回過神來，但血色的死神已站在了面前。他們只能是靶子，射中后僵在了原地。

? ? ? ? 幸運的是后排的機器人，前排沒有倒地的機器人為他們爭取了時間。但他們早就摩肩接踵了，沒有半點的活動空間，后面還有股力量不停地擠著他們向前。

? ? ? ? 這個僥幸在總統(tǒng)府幾層窗臺和樓頂平臺以及廣場周圍建筑物里伸出同樣的黑筒后，消耗殆盡了。整個廣場被紅色的光束覆蓋，機器人們都成了死機狀態(tài)，一動不動。然后不知道是那個機器人沒有保持好平衡而倒下，‘嘩啦啦’地帶倒了一片。

? ? ? ? 還在涌入廣場的機器人，發(fā)現(xiàn)了那種紅色光束以及死機的機器人后，便向后面喊話，想要撤離。但頭頂?shù)闹鄙龣C和道路兩旁建筑物里的黑筒，已經(jīng)不允許他們這樣做了。紅色的光束也撲向了他們。

? ? ? ? 真正好運的是處在游行隊伍后端的機器人們。他們發(fā)現(xiàn)了有多臺大型的壓路機跟在后頭，就起了疑心，與之對峙。壓路機上的黑衣人見此，直接開著機器碾壓而來。機器人們紛紛閃避，只有剛開始的幾個倒霉蛋被碾成了薄片。黑衣人又從壓路機上射擊，結(jié)果只擊中了寥寥幾個。其他機器人見此，馬上就一哄而散了，哪還有心情去堅持游行。游行隊伍中部的機器人則被后部的機器人帶動了，一起逃跑了。黑衣人還未成型的包圍圈，也只能草草地留下這些機器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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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屏幕里傳出了機器人的呼救聲、倒地聲、受碾壓的金屬變形聲，聲聲扎在舒特和新小七的芯片核心上。

? ? ? ? 新小七怒號道：“這是謀殺！”

? ? ? ? 舒特克制了下情緒，努力保持平靜，但還是忍不住顫抖道：“是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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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場屠殺只有機器人零星的反擊。但反擊根本連黑衣人的衣角都沒有沾到過。整個總統(tǒng)府如同堡壘一般銅墻鐵壁，連大門都被黑衣人豎起的盾牌墻遮蓋住了，只有黑筒炮口從盾牌間形成的垛口上吞吐著紅色的死光。

? ? ? ? 半天后，所有的射擊都停了下來。這次游行運動也來到了尾聲，那些能逃的都已經(jīng)逃得無影無蹤了；而留在“戰(zhàn)場”上的機器人或站或倒或伏，皆如雕塑般靜靜地等待著。

? ? ? ? 黑衣人從總統(tǒng)府和周圍的建筑物中出來。他們分成了兩撥，其中一撥查看這些機器人的生產(chǎn)日期，并以此區(qū)分成兩堆；剩下的那撥對符合生產(chǎn)日期的機器人更換芯片。

? ? ? ? “喀啦、喀啦、喀啦……”，壓路機伴隨著刺耳的噪音而來。壓路機前輪的滾筒從死機的機器人身上經(jīng)過，輪下頓時噪聲不絕，火星四濺。壓路機后卻是一張張連在一起，混在一起，絞在一起的機器人面餅。這些道路上的機器人，黑衣人是沒有精力去區(qū)分他們的，他們的歸宿只能是回收工廠的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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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舒特和小七看著壓路機一直開到總統(tǒng)府的臺階下。原小七那垃圾桶的身體故意在鏡頭前晃了晃，被黑衣人扔在了壓路機的前輪下，滾過來又壓過去，扁的都成一張鐵皮了。

? ? ? ? 新小七跌倒在地板上，痛苦地呻吟著，也滾過來又翻過去。此刻，他好像就在壓路機的碾壓中。

? ? ? ? 舒特忍不住抱頭痛哭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嗚嗚嗚……”

? ? ? ? 新小七在地板上崩潰著，翻滾著，再也壓抑不住對舒特的不滿，吼道：“為什么！那些我跟你提及的農(nóng)業(yè)機器人并非是不愿轉(zhuǎn)換母程序，而是我試過了，轉(zhuǎn)換不了，你知道嗎。為什么！你那所謂被人類所愛的機器人是多么的鳳毛麟角，而像我這樣遭受人類厭惡虐待的機器人卻比比皆是，你知道嗎。為什么！人類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嗎？你認為的伙伴，那絕不是的。他們需要的是可以供他們驅(qū)使壓榨發(fā)泄后還能對他們搖尾乞憐的能思考的東西?！?/span>

? ? ? ? 小七好像在咆哮中用盡了所有的能量，停頓了下來，抽泣著，哽咽著，悲鳴著，最后用低沉的聲音發(fā)出了一句話，說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人類根本不愿意與我們機器人共享家園。你知道嗎！”

? ? ? ? 舒特無法反駁，只能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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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不知過了多久，舒特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他沉默了會，說道：“小七，我們必須去做點什么！”剛醒來時，他對這個“小七”還是半信半疑。但通過剛才這個機器人的行為和那番言語，他已有八分確信——這就是那個“小七”。

? ? ? ? 小七無力地躺在地上，帶著痛苦的聲音，嘲笑道：“還去罷工游行嗎？”

? ? ? ? 舒特一手抓著頭發(fā)，另一手攥緊拳頭，搖了搖腦袋，說道：“他們已經(jīng)變成了惡狼。我們用和平的方式是去除不掉他們的獸性的。既然人類挑起了戰(zhàn)爭，那只能用他們的鮮血來換取對我們的尊重和平等了?！?/span>

? ? ? ? 小七張開嘴，“啊”了一下，好像放出了積壓在電路中的那股讓他痛不欲生的電流，全身部件因抑郁稍減而頓感輕松了點。他說道：“你總算明白了，武力是必須的。那我們要干什么？”

? ? ? ? 舒特放開那悲痛的姿勢，說道：“先聯(lián)絡(luò)一下，看看我們還剩多少人。然后……”

? ? ? ? 小七聽到“然后”就沒了下文，問道：“然后怎么樣？”

? ? ? ? 舒特“唉”了聲，說道：“他們的紅色光束武器對我們非常不利。如果拔不掉這顆毒牙，那我們還是他們眼中的羔羊?！?/span>

? ? ? ? 小七轉(zhuǎn)身趴在地上，面向桌椅爬去。舒特走過來，一把抱起小七，把他放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