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為什么曹雪芹認為無知無識為萬物的天性

既然構成天萬物的陰陽二氣有正有邪,那么正邪二氣是如何運行的呢?
在《正邪兩賦論》中,作者提出了飄蕩在天地間的正氣與邪氣相遇時的情形。
雨村道:“……今當運隆祚永之朝,太平無為之世,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至朝廷,下及草野,比比皆是。所余之秀氣,漫無所歸,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彼殘忍乖僻之邪氣,不能蕩溢于光天化日之中,遂凝結充塞于深溝大壑之內(nèi),偶因風蕩,或被云催,略有搖動感發(fā)之意,一絲半縷誤而泄出者,偶值靈秀之氣適過,正不容邪,邪復妒正,兩不相下,亦如風水雷電,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至搏擊掀發(fā)后始盡。故其氣亦必賦人,發(fā)泄一盡始散。……”(《紅樓夢·第二回》)
要理解正邪二氣相遇時的情形,我們得先弄明白“搏擊掀發(fā)后始盡”的“盡”的意思?!氨M”在說文解字中的意思是“器中空也”,所以“盡”的本意是消失不見,沒有的意思。
這里的消失不見是不是指正邪二氣消失不見呢?
在《從〈萬物賦陰陽二氣所生論〉看什么是世界的本原》一文中,我們得出了陰陽二氣是構成萬物的本原,其不可能產(chǎn)生也不可能消亡,永遠存在于宇宙中。在《曹雪芹認為人分善惡的本質(zhì)原因是什么》中,我們得出了陰陽二氣分正氣與邪氣的結論,所以正邪二氣的物質(zhì)基礎還是陰陽二氣。如果我們將“盡”理解為正邪二氣消失不見了,這與陰陽二氣構成萬物的本原相矛盾。同時也與作者用如風、水、雷、電在地中相遇不能消的比喻相矛盾。
所以這里的消失不見絕不是指正邪二氣消失不見,那么又是什么消失不見呢?這就需要從作者所用的比喻來看。
曹雪芹用風水雷電相遇比喻了正邪二氣相遇時的情形。筆者最開始理解這個比喻時將其當成是風水雷電四者地中相遇,一直沒有理解這個比喻中相遇相斗的情形到底怎樣。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個比喻要分開來看,即正邪二氣的相遇如同風與風、水與水、雷與雷、電與電在地中相遇時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至搏擊掀發(fā)后始盡。
這個比喻中最好理解的是水與水相遇的情形,因為風、雷、電各自相遇與水與水相遇的情形相同,而且還不好解釋,所以我們就偷下懶,只以最好理解的水與水相遇的情形為例來分析作者這個類比所想揭示的事理。
看過海浪的人都知道,一邊是巨浪滔天,一邊是風平浪靜,二者相遇而不相讓,必激起一番極其兇猛的爭斗。在爭斗之后,開始處于平靜處的水與巨浪滔天的水最終都停歇下來。兩處的水匯合于一處。我們會發(fā)現(xiàn)相遇的水之間的物質(zhì)性沒有任何變化,變化的只是一方?jīng)坝?,一方平靜的特性。兩者搏擊掀發(fā)后洶涌的特性消失了,最后都回歸到了平靜之中。
由此我們可以得出正邪二氣搏擊掀發(fā)后始盡的“盡”,是說正氣正不容邪的意識與邪氣邪復嫉正的意識消失了。這又如何理解呢?

要弄明白正邪二氣相遇后的斗爭情形,我們必須先搞清楚正邪二氣相遇之前的情形。
所以要看上面所引用這段話前面內(nèi)容。賈雨村說到了當今是國運隆盛興旺、福運永傳的朝代,處在太平無為的盛世之中,秉持清明靈秀正氣的世間萬物,上至朝堂、下至草野到處都是。
于是作者繼續(xù)寫道“所余之秀氣,漫無所歸,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弊髡咴谶@里所寫的和風與甘露是指正氣嗎?
作者在利用湘云與翠縷提出《天地萬物賦陰陽二氣所生論》時,通過翠縷提出了陰陽二氣沒影沒形,所以屬于陰陽二氣的正氣也極其細微,看不見也摸不著。雖然風我們看不見,但是我們能感知到,而甘露是有形可見之物。所以這里所說的和風與甘露絕不可能是陰陽二氣中的正氣。
所有宏觀器物都是陰陽二氣聚而成形后所具有的形態(tài)。所以甘露、和風應是無數(shù)陰陽二氣相聚后所形成的有形可見之物。作者在后面用風水雷電相遇的情形來比喻正邪二氣相遇的情形提到了風,從這里也可以證明作者所說的風并不是指陰陽二氣,而是由陰陽二氣所聚而成形之物。
我們還很容易將“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至朝堂、下至草野,比比皆是”中的清明靈秀之氣理解為賦而生人之氣,將“上至朝堂、下至草野”理解為世上的所有人,由此得出世上所有的人都秉持著清明靈秀的正氣。如果這樣理解的話,那么后面說“所余之秀氣,漫無所歸,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敝兴嘀銡饩褪侵纲x而生人之正氣,由此推出賦而生人之正氣能賦而生和風與甘露。
在上一節(jié)《從賦而生人之氣看曹雪芹如何駁造物主之說》中,我們得出了賦而生萬物的正邪二氣的意識各不相同,所以賦而生人之氣與賦而其他萬物之氣各不相同。所以這里所說的賦而生人之正氣與賦而生和風、甘露之正氣也必不相同。
所以我們將“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至朝堂、下至草野,比比皆是”理解為只是說世上的所有人都秉正氣是錯誤的。我們應該將其理解為此時天地萬物都秉清明靈秀之正氣。這里的正氣是泛指所有的正氣,有的正氣賦而生人;有的正氣賦而生和風;有的正氣賦而生甘露;不同意識的正氣賦而生地球上不同的物種。天地萬物雖都是賦正氣所生,但是賦而生各物種的正氣的意識各不相同。
因為作者在《天地萬物賦陰陽二氣所生論》中提出“花草也是同人一樣,氣脈充足,長的就好?!蓖瑫r也提到了“天地間都賦陰陽二氣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變?nèi)f化,都是陰陽順逆。多少一生出來,人罕見的就奇,究竟理還是一樣?!痹诓苎┣劭磥硖斓厝f物之理一樣,所以作者在闡述《正邪兩賦》論的時候,其主語經(jīng)常性變換,我們在分析后面的內(nèi)容時,一定要自己去甄別主語,才將作者的觀點弄清楚。
清明靈秀的正氣是賢者所秉,和風、甘露滋潤萬物的生長,其融洽和善的云行雨施,滋潤天下蒼生,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年登歲稔,人無水旱之弊、國無饑饉之災,所以整個世界都處在一片祥和的狀態(tài)之中。
因為天地間處處都充滿著清明靈秀的正氣,殘忍乖僻的邪氣,就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飄蕩游弋,其凝結而藏躲于深溝大壑之中。這是說邪氣被正氣驅(qū)趕到了遠離正氣的地方。邪氣就如作者寫修成人形的絳珠草“游于離恨天外”一樣游離于聚而生天地萬物的正氣之外。
少了殘忍乖僻的邪氣作怪,所以天下間狂風不再肆虐,驟雨沒有荼毒天下蒼生,人類中邪惡之人也沒有了。我們看盛世時,天下間所有的一切都運行很好。這是因為在太平盛世之時,邪氣被正氣壓制于深溝大壑之中,如同被封印一般,而不能興風作浪。

雖然邪氣被驅(qū)散到遠離正氣之外的地方,但是邪氣對正氣始終懷有嫉妒之心,時該準備著對正氣發(fā)起進攻。
邪氣因風蕩與云催而產(chǎn)生了搖動感發(fā)之意。既然是受到風蕩與云催后使被正氣驅(qū)趕到深溝大壑中的邪氣有了搖動感發(fā)之意,也就是說在沒有遇到風蕩云催之前,邪氣沒有搖動感發(fā)之意。既然沒有搖動感發(fā)之意,說明邪氣此時處在一種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作者在這里所說的正氣的主語是指風或云,所用邪氣也是風或云的邪氣,作者是用風或云的正邪二氣相遇情形來闡述所有正邪二氣相遇的情形,因為風或云相遇的感發(fā)能極好地被我們理解。
我們以風為例來解釋,當賦而生風的邪氣遇到由賦而生風的正氣聚而成形的風時,就會激發(fā)其嫉妒的意識,當邪氣的意識產(chǎn)生后,就會活動起來,恰與剛好經(jīng)過此地沒有聚而成形的風的正氣相遇。因為邪氣被感發(fā)而產(chǎn)生了知與識,這時就被正氣識別到,也就激發(fā)了正氣產(chǎn)生正不容邪的意識。
這就如同兩個人因爭吵而打架一般,假設在先動手這方?jīng)]動手之前,后動手這方不可能動手。兩個人能打起架來,必有一方先動手。所以后動手這方產(chǎn)生動手的念頭,必定是由先動手這方激發(fā)出來的。也就是說先動手這方?jīng)]有動手的時候,后動手這方不知道對方會動手,他也不會產(chǎn)生動手的想法,更不會有動手的行動。
正邪二氣相遇也同樣如此,因為正氣是沒有有破壞力的,在邪氣的邪意沒有被激發(fā)出來的時候,正氣就識別不了邪氣?;蛘咝皻猱a(chǎn)生了邪意,正氣相距很遠,超出了正氣的感應范圍,正氣同樣識別不了邪氣。
正氣識別不了邪氣時就不會產(chǎn)生正不容邪的意識,這時正氣就會處于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正氣就不會對邪氣進攻,二者就能和平共處。當邪氣的邪意產(chǎn)生后并被正氣所識別到,那么正氣就會產(chǎn)生正不容邪的意識,這時正氣就會與邪氣搏斗。
當無知無識的邪氣受到聚而成形之物的影響后于是產(chǎn)生了搖動感發(fā)之意,這時的邪氣就產(chǎn)生了知與識,如化學中的有效碰撞理論一樣,當此意識能喚醒邪氣離開他的位置時,就會使被正氣所壓制的邪氣有一絲半縷泄出,當與偶然經(jīng)過的正氣相遇后,由于正邪二氣中正不容邪,邪又要妒正,兩不相下,于是二者搏擊起來?!皟刹幌嘞隆彼淖钟玫脴O好,如果一方極強,另一方極弱,二者如何搏斗,極弱的一方早就繳械投降了,根本打不起來。
在正邪二氣相遇后,正氣與邪氣在微觀層面就表現(xiàn)出了知與識,這時的正氣要將邪氣趕走,而邪氣如同對正氣心懷嫉妒一般要侵入到正氣之中給正氣搗亂使正氣不能聚而成萬物。
從微觀層面來講正邪二氣不是物質(zhì)性方面的斗爭,而是意識性方面的斗爭,所以曹雪芹又用二者相遇如同風與風、水與水、雷與雷、電與電在地中相遇時,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至搏擊掀發(fā)后始盡來進行類比。在物質(zhì)層面,二者不會消亡與產(chǎn)生。那么二者如何能停下來呢?

兩者搏擊掀發(fā)后要能停下來,只能是邪氣沒有意識,正氣才會停下來,只要邪氣有意識,正氣就會與邪氣斗爭到底。
因為此時天地間大都充滿了正氣,邪氣只是誤而泄出一絲半縷,在兩者的斗爭中,邪氣要想取勝還是很難的,最后大都是正氣將邪氣戰(zhàn)勝的情況,戰(zhàn)勝后邪氣就會變得收斂將自己的嫉妒意識消除,也就沒有了破壞力,當邪氣沒有了意識時,正氣就感知不到邪氣,這時正氣也就鳴金收兵,也變得無知無識,于是正邪二氣處于共存狀態(tài)。
所以曹雪芹說“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至朝廷,下及草野,比比皆是”并不說天地間萬物都只有正氣,其實也有邪氣,只是此時的邪氣不敢有意識,因為一有邪惡意識就會被正氣識別并極限壓制,所以邪氣只能乖乖地處在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中。
作者設計邪氣被驅(qū)趕到深溝大壑之中,是正氣能絕對壓制邪氣的條件,因為在聚而成形的天地萬物中正氣占主導的時候,正氣多而邪氣少,所以邪氣不可能戰(zhàn)勝正氣。所以作者要設置此時是“今當運隆祚永之朝,太平無為之世”。如果邪氣多,正氣少的時候,那么天下就會大亂。此時就是邪氣占主導,就會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正邪二氣的斗爭過程像極了病毒入侵人體后的免疫過程。其過程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入侵階段,第二階段是攻擊機體階段,第三階段是機體防御階段。
在入侵階段,病毒并不表現(xiàn)出攻擊性,只是侵入人體中,此時人體細胞不會識別到,也不會對其進行攻擊,二者相當于處在一種無知無識的和平共處狀態(tài)。
在攻擊機體階段時,病毒產(chǎn)生了攻擊意識,這時機體的細胞識別到了病毒,所以人體免疫細胞就會與病毒進行斗爭。
在機體防御階段時,如果最后病毒戰(zhàn)勝人體的細胞,那么人體就會死亡。如果是人體的免疫細胞戰(zhàn)勝病毒,這時病毒就會老實起來,就會將其攻擊人的意識慢慢減弱,一直到?jīng)]有。當病毒的意識沒有了的時候,機體的免疫細胞也就沒有意識,二者和平共處,但是病毒這時還是伺機想進攻人體,只要時機成熟就會反擊。但是此時免疫細胞已經(jīng)具有了識別病毒的意識,這時只要病毒一冒出這樣的想法,免疫細胞就會將其想法給壓制,這時病毒又老實了。于是二者和平相處。
當正邪二氣相遇時,邪氣感應到正氣后,邪氣就會產(chǎn)生嫉妒的意識,當正氣感應到邪氣的意識后,就會使正氣產(chǎn)生知與識。這時兩相搏擊,在正氣沒有將邪氣壓制時,正邪二氣的意識永遠不會消失,只有在正氣將邪氣壓制后,邪氣沒有了意識,正氣也沒有了意識。于是正邪二氣都變得無知無識,此時的正邪二氣達到其最好的運行狀態(tài)。
邪氣被風蕩或云摧而產(chǎn)生意識,邪氣是微觀的陰陽二氣,而風或云是聚而生的有形可見之物。所以邪氣意識的產(chǎn)生是對于已經(jīng)賦而成形之物產(chǎn)生意識,并且邪氣只能通過識別與其同意識的正氣所賦而生之物產(chǎn)生意識,產(chǎn)生的是使聚而成形之物毀滅的意識。并且慢慢通過控制聚而成形之物表達出邪氣的意識,來毀滅聚而成形之物。
當天地萬物都毀滅后,邪氣就不會再產(chǎn)生意識,所有的陰陽二氣都不再賦而生物,此時天地處于太極的一的狀態(tài)。氣處在正邪層面上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時,天地就會處在一種極好的狀態(tài),這時正邪二氣就會又賦而生萬物。所以太極始終不存在。
正邪二氣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就是其本性的狀態(tài),此時的狀態(tài)就是儒家所說的天性,按著正邪二氣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運行就是天命。而邪氣的知與識就是破壞正氣最好運行狀態(tài)的過程,也就是破壞天命的過程。
作者所寫的時代是“運隆祚永之朝,太平無為之世。”其實就是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這時是符合天命運行之道的狀態(tài)?!吨芤住酚性疲?/p>
周易?系辭上(節(jié)選)
子曰:“天下何思何慮?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天下何思何慮?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寒暑相推而歲成焉。”
也就是說天地的運行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考就能達到其正確的運行狀態(tài),我們所見到的晝夜交替寒來暑往,全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慮但是卻能在正確的運行中化育地球上的萬物。也正是因為此,所以《周易》還提到:
周易?系辭上(節(jié)選)
《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與于此。
從《周易》中的觀點來看,真正的知與識,便是無思無為。雖然無思無為,但是卻能運行在正確的道之上。這便是真正的知與識,這便是天性的知與識。
雖然說無知無識,但我們也要注意此時的正邪二氣也有感發(fā),此時之感發(fā)是陰陽二氣之感,不是陰陽二氣所具有的正邪意識之間的感發(fā),也就是《周易》所說“光大”之感。此時之感是氣之本來所具的特性,不需要任何知與識而必然如此。
這就如正氣為和風與甘露洽然溉及四海時不需要知與識一樣,其運行規(guī)律不就如《周易》所說:
周易?系辭上(節(jié)選)
是故剛柔相摩,八卦相蕩,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日月運行,一寒一暑。
所以陰陽二氣無知無識時的運行如日月相推,寒來暑往一般。
也正是因為陰陽二氣所賦而生的天地萬物運行無思無為,所以作者將這個朝代取為太平無為之世,既然都是無知無識,無知無識中就能行走在極其正確的道上,又需要何為?也就無思無為。
因為陰陽二氣無知無識地運行就是陰陽二氣的本性,也就是天性。只要天下處在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天下就會正常的運轉(zhuǎn),這就是無為而治的原因。所以作者說這是一個太平無為之世。
既然天下萬物都能在無知無識中行走在正確的路上,那么天下豈不是運隆祚永之朝。因為此時的天命必佑其向著正確的方向發(fā)展,運就是天命。
所以很多不懂無為的人,總是拿老子的無為說事,一天反對黨反對國家,要追求所謂的自由民主,連無為而治是什么都沒有搞懂,就大喊口號,真是誤盡天下蒼生。
儒家同樣也強調(diào)無為,孔子有云:
論語·衛(wèi)靈公篇(節(jié)選)
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span>
翻譯
孔子說:“無所作為就能治理好天下的人,大概只有舜吧?他做了些什么呢?只是莊嚴端正地坐在朝廷之上虔誠的聽天命行事?!?/span>
因為先天八卦的南面為乾,代表天,所以正南面就是順從天命。舜是古之時,那時的人極純樸,不需要教化人就沒有邪思歪念,所以可以無為而治。但是后天各種邪說怪論出,天下的百姓早已不是舜時的百姓,如何能行無為而治之事呢?當今之世奇論怪學盛喧塵上,要無為而治更不可能做到了。
當一切在正確的道上,天地之事無非就是繁衍生息,氣聚而生物,散而為本原之氣。氣不斷地聚散,這就是天地的運行規(guī)律。所以《周易》有言:
周易?系辭下(節(jié)選)
天地之大德曰生。
因為陰陽二氣感而生萬物是天地運行的本初之道,此道是天地之大德。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繁衍生息,因為這是天性。說到底,世間的一切不過是繁衍生息罷了。
所以作者將正邪二氣,運行的規(guī)律講清后,又說“故其氣亦必賦人,發(fā)泄一盡始散?!贝藭r的主語又回到了賦而生天地萬物最靈之氣的人上,這是說賦而生人之氣在賦而生人之前經(jīng)過一場斗爭后,兩相停歇下來,處于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處在無知無識狀態(tài)的氣所要做的就是要聚而成物。當邪氣聚而成物后,其邪之意識必會再次產(chǎn)生,所以就會在賦而所生之人上發(fā)泄一番后其邪之意識才會停止。
如果在這個人身上最終正氣戰(zhàn)勝了邪氣,那么這個人就會成為如使天下安寧的王侯一樣的人物,如果在這個人身上最終邪氣戰(zhàn)勝了正氣,那么這個就會成為破壞天下安定的賊寇之流。所以在賈雨村說完《正邪兩賦論》后,冷子興補充說“依你說,‘成則王侯敗則賊’了。”賈雨村回答說“正是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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