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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雪天，很冷

我因?yàn)閯偨Y(jié)束了一場表演，一個(gè)人在角落呆著

酒樓內(nèi)，暖黃的燈光照著，人們虛偽的面龐被照的清晰

我只是呆呆地看著，什么也不做

這時(shí)，一個(gè)男人朝我走了過來

他走到我面前，什么也不做，只是盯著我

燈光下，我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生的很好看，別的，我想我形容不出來

冷不丁的，他捏住我的下巴

“你，跟我走吧”

我甩開他，笑得燦爛，但一句話也沒講

我是個(gè)啞巴，講不出話

只是因?yàn)槟佑袔追肿松?，被老鴇拉來混口飯吃

我只會(huì)跳舞,因?yàn)槲杼暮?，所以也算“賣藝不賣身”

“不愿意？”

他挑挑眉，老鴇看情況不對(duì)，立刻走過來

“老爺，這是我們這兒的舞姬，只賣藝，不賣身啊”

他笑的奉承，但面前的老爺卻不愿領(lǐng)情

“多少錢我才可將她帶回去？”

他靜靜地看著老鴇，大有一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不走的架勢

“這......”老鴇有些為難的看向我，我扯了扯她的衣袖，表示沒關(guān)系

于是那天，我上了那個(gè)老爺?shù)能?，來到了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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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很大

我剛來的時(shí)候，府里的人無一不驚訝的盯著我的臉看

我低著頭，在他身后跟著走

他將我?guī)У侥情g房里，安頓好我便離開了

此后幾個(gè)月，我再?zèng)]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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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再見時(shí)，已是仲夏時(shí)節(jié)了

我拉開花轎邊的門簾，被人攙扶下去

微風(fēng)吹動(dòng)，險(xiǎn)些將那紅蓋頭吹走

我的模樣被人們看到了，人群中傳出了議論的聲音

我沒聽到多少

但“女將軍”“長得像”這幾字我卻聽到了

我毫無目的的走著，被紅蓋頭遮住視線，好像連我的未來一并遮住，我看不清

直到他牽住我

我下意識(shí)想把蓋頭掀起來，他卻按住我的手

“還不是時(shí)候”

他的嗓音像是有一種魔力，我于是收回手，繼續(xù)隨他走

就這樣我昏昏沉沉和他完成了儀式

直到他將紅蓋頭挑起，我才重見光明

“你......”

我有很多話想問，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叫張峻豪”他看著我，“你呢”

我搖搖頭，不說話

“為什么不講話”

他看向我，然后明白了什么

“是個(gè)啞巴？”

我低垂著眼，點(diǎn)點(diǎn)頭

“有名字嗎”他又問我，我只是搖頭

“那我喚你阿芮，如何？”

我又點(diǎn)點(diǎn)頭，于是屋子里又只剩蠟燭燃燒

寂靜一片

最后，他嘆了口氣，起身走了

拿著一盞散發(fā)著微弱光亮的紙燈籠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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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張府呆久了，我難免也知道了一些事

我曾經(jīng)聽到的那個(gè)“女將軍”是張峻豪從前的愛人

她失蹤了，而我長得很像她，但我們也不同

她眼角有顆痣，我沒有

張峻豪的人曾來告訴我，讓我每天在眼角邊畫一顆痣

我才明白，我被當(dāng)成了替身

于是我盡職盡責(zé)的扮演著那個(gè)女將軍的身份討張峻豪的歡心

他在喝醉了時(shí)，會(huì)一聲一聲輕喚我的名字

“阿芮，阿芮”

我心頭一顫

他叫的分明不是我

我想，一定是那個(gè)女將軍

我后來也曾看到過她的畫像

她很美，美得像一幅畫

我不叫惋惜于這么好的一個(gè)美人，這么偉大的女將軍卻淪沒于世

但酒醒后，張峻豪又會(huì)推開我

他說，我不是她

我不可能代替她

我總是笑笑，心卻寒到了極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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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是愛上張峻豪了

這種念頭，是不被允許的

不可以的

那天，我在花園聽到了兩個(gè)小丫鬟的對(duì)話

我聽到了，那個(gè)女將軍的姓名

她叫徐瑞

瑞，是福瑞的瑞

我于是明白過來，張峻豪喚我的時(shí)候，是在叫著和我長相相似的人

不是我

很多人說我山雞怎配學(xué)鳳凰，我想也是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將軍，我是萬人之下，卑賤的舞姬

我們注定是不一樣的

明確這點(diǎn)后，我下定了決心

我要擺脫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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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逃走，被抓回來了

我也曾哭鬧，但只是被軟禁了

我無可奈何，我無計(jì)可施

最后，我選擇了上吊

我在屋子中找到了一段青絲，笑了

笑的很嘲諷

張峻豪看到會(huì)怎么想？她的愛人可從不會(huì)做這種事

可是，我不是她

我只是和她長得相似，我不是，也不配是她

我于是上吊了，也再?zèng)]見到過張峻豪

但我死前笑了，笑的很灑脫

“你看清楚，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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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還有些冷，張峻豪提著一紙燈籠

橘黃色的光照亮這塊墓

墓前，是盛開的茉莉

他笑笑，將帶來的花放在墓前

潔白的茉莉被微風(fēng)吹動(dòng)

這春風(fēng)里卻再也看不見那翩翩起舞的女子了

“我又怎會(huì)將你二人混為一談”

曾幾何時(shí)，花開花謝，漸漸凋零

淡淡云霞，留下卻空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