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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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范賢第一時間就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
猛然抬頭,直接對上藍洵的視線。
范賢不躲不避,而是微微一笑,對他拱手一禮。
“蕭策,那是范賢,那白衣少年是誰?”
“皇子殿下,你嫂子,你不認識嗎?”
藍洵的臉色都變了。
“魏王沒死!”
蕭策跑到對面窗前繼續(xù)看走過去的人。
? ?白衣少年還在到處撩撥小姑娘,小媳婦兒。
可那個人就是魏王。
只是看起來比魏王小的多。
“藍洵,你覺得他是魏王嗎?”
“他肯定是,只是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藍洵眉頭緊皺,如果這個少年是魏王,那可夠皇兄頭疼的。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
“蕭策,咱們有必要探探江家?!?/p>
蕭策也贊同,兩人晚上就來到江府外圍。
“藍洵,府邸周圍到處都是暗衛(wèi),我們如何進去?”
蕭策還沒靠近就已經感知到大批暗衛(wèi)的存在。
“蕭策,今天范賢對我拱手施禮,他很明顯并不在意我們看到魏王,范賢對朝廷,對我們意見可不小,今天的態(tài)度卻很友好。”
這也是蕭策想不明白的地方。
“藍洵,咱倆今天晚上就在這草叢過夜嗎?”
“不然呢?你能進去江家?如果魏王真的活著,我哥就有救了,朝臣的好日子也來了。”
蕭策瞥了他一眼。
“你的日子也好過了,對嗎?”
三年了,藍洵每天都在御書房度過,朝臣沒事兒都躲著皇帝,藍洵躲都躲不開。
“有人,躲起來。”
兩人迅速躲入樹后。
白衣少年拿著兩壺酒,笑呵呵的向江家大門而去。
“想看住我?沒門,江澄,我氣死你!”
藍洵激動不已。
他已確定,這人就是魏王。
蕭策一個沒拉住,藍洵從樹后跳了出來。
“魏王,是你嗎?”
魏嬰看向藍洵,仔細打量。
“你認錯人了,魏王死了,北境的人都知道,你是誰啊?”
魏嬰眼里滿是天真無邪,根本不像作假。
“那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又不認識你,除非,你陪我喝酒,我就告訴你。”
藍洵連連點頭。
“好,我請你喝酒,現(xiàn)在就去?!?/p>
魏嬰樂呵呵的跟在兩人身后離去。
江澄和范賢出現(xiàn)在幾人站過的地方。
“范賢,我們這么做,對嗎?”
“王爺最大的心愿是藍忘機,他失憶三年,哪怕不能動,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兔子,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可那些兔子卻是他的命。”
“將王爺送去京城,也是虞夫人的意思,現(xiàn)在天下太平,王爺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他為北境付出的太多太多?!?/p>
藍洵和蕭策將魏嬰帶到驛站,侍衛(wèi)們都愣住了。
“皇子殿下,這是皇后!”
“皇后不是不在了嗎?”
魏嬰被眾人包圍,有點心煩。
“酒呢,我的酒呢?”
藍洵連忙將人帶進房間,給了蕭策一個眼神。
蕭策出去讓大家暫時都把嘴閉上。
“你告訴我,你的名字,這酒就歸你?!?/p>
藍洵拿出最好的酒在魏嬰面前晃了兩圈。
“我叫魏嬰,我家住江府,我今年十八歲,給我酒?!?/p>
藍洵愣住了,酒一把就被魏嬰搶走。
蕭策走進來時,藍洵正在發(fā)呆。
“外面的人都安排好了,不會出去亂說,你怎么了?”
“蕭策,他說他叫魏嬰,十八,我嫂子大我哥八歲,今年二十八,差十歲呢,你看他這樣,像二十八嗎?”
蕭策仔細觀察魏嬰的動作,雖然調皮,但絕不是孩子。
“魏公子,請問你聽誰說的自己十八歲?”
魏嬰給自己倒了杯酒,仔細的想了又想。
“沒人說,江澄說我腦子不好,但我知道,十八歲會有煙花,很好看,所以,就十八歲?!?/p>
藍洵和蕭策對視一眼。
當年的煙花兩人沒有見到,但是聽回去的士兵說,魏王用燒死自己的火為皇帝慶生。
那場煙花奪目,絢爛。
“藍洵,他失憶了,只記得印象最深或者最重要的東西?!?/p>
藍洵激動的拉著蕭策:
“無所謂,只要他還活著,我哥就活過來了,你不知道,我哥都快瘋了,他天天去宮道找珠子,找了三年?!?/p>
“他每隔些日子就去睡地宮,嚇的折顏師傅都不敢離開皇陵,只要他活著,我哥就得救了?!?/p>
“蕭策,我要把他帶回京城,三年了,我哥天天壓著自己,我原以為我哥會苦一輩子,現(xiàn)在好了,有希望了?!?/p>
藍洵興奮地眼淚掉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不諳世事的魏嬰,激動的手都是顫抖的。
這是哥哥的命!
只要有他在,哥哥就有希望,日子也才會迎來陽光。
魏嬰在房間里轉了一大圈。
“你這也太窮了,連包花生都沒有。”
藍洵走到門口吩咐一聲回來。
“我讓人去拿花生了,你等等?!?/p>
魏嬰看著藍洵眼里的淚滴。
“你都多大人了,還哭鼻子,你是真不嫌丟人?!?/p>
魏嬰一臉嫌棄的看著藍洵。
“丟人也是在您的面前,您是我的長輩,就不算丟人?!?/p>
魏嬰看了看藍洵,又看了看自己。
“我是你的長輩?你沒搞錯吧?咱倆好像你比較大?!?/p>
藍洵站在他的旁邊,“輩分跟年齡無關。”
魏嬰抬頭看著他。
“你能坐下嗎?我抬頭看你,脖子疼?!?/p>
魏嬰前面是張桌子,藍洵琢磨著坐哪兒合適。
“殿下,花生來了。”
藍洵接過花生,打發(fā)出去下人。
他把花生雙手放到桌上,退到魏嬰下手位置,距離桌子一步之遙,跪坐在桌前。
“您的花生?!?/p>
魏嬰大咧咧的坐在矮桌前,腿還支起一個,肘部搭在膝蓋上。
“你這個姿勢我有點不太習慣,太規(guī)矩了?!?/p>
魏嬰每日出入江府,這個姿勢代表的是下屬或者是下級。
“藍洵已確定您的身份,自然不敢造次,您慢用,有什么吩咐您盡管說?!?/p>
藍洵就是再放肆也是自幼長在皇家,又被藍忘機親自教養(yǎng),規(guī)矩上從不敢錯失。
“你太客氣了,我是來你家蹭酒的,雖然是客人,可你這禮節(jié)也有點太過了?!?/p>
藍洵笑而不語。
我敢不到位嗎?這是帝后,也是嫂子,更是魏王。
敢對他不敬,自己這個皇子也快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