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文學(xué)

一切都是一場夢

勿帶入

勿當(dāng)真

勿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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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遇 . 初見

今日開學(xué)。

吃早飯的時候，林媽提醒他，小滿來了，今天要帶她去學(xué)校。

小滿是隔壁阿婆家的親戚，寒假前就聽說要從東北到深圳來讀書，念初一。

因為跟他一個學(xué)校，阿婆早早就來拜托過，希望他幫忙照顧一下。

他猜，大概就開學(xué)時候開學(xué)帶一帶的意思吧。

他打算最多一兩個星期，他可不想每天帶一個小拖油瓶上學(xué)放學(xué)，那樣肯定會被兄弟們笑死。

他一邊吃早飯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答應(yīng)著林媽的交代。

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小孩子，上學(xué)還要人陪著。

出了門，家門口果然站著一個小小的人兒，他驚訝的是，女孩兒。

小孩兒局促的站著，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也對，是他沒仔細(xì)聽。媽媽和阿婆聊天不止一次說起過，說是外甥女，讓他叫小滿妹妹，妹妹，自然是女孩兒。

他第一感覺：干干瘦瘦，細(xì)長的一條人。

你是小滿。肯定的語氣，大概是怕嚇到小孩，聲音自覺變得輕柔。

嗯。怯生生的答。

你好，我是林之遠(yuǎn)。

你好。

想坐校車還是坐自行車去學(xué)校？

都行。

那就我載你，上來吧。他拍了拍自行車。

他喜歡騎車時候微風(fēng)拂面，輕松愜意的感覺，那是高中繁重課業(yè)里唯一讓他覺得放松、自由的時刻。

小孩怯怯的坐到了后座上。

或許是她瘦瘦的身體，或許是她毛茸茸的腦袋，又或許是她帶著怯意和防備的眼神兒，讓他覺得作為一個大哥哥，需要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

你可以摟住我的腰，或者抓著我的衣服，這樣更安全。

嗯。

輕輕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或許是害羞，或許是陌生，拘謹(jǐn)?shù)淖诤笞?，小手牢牢抓著座位把手?/p>

家離學(xué)校大約三公里，穿越三條街道，經(jīng)過兩個路口，等待兩次紅綠燈。

小滿在自行車后座上在心里默默記下路線，多年后，她仍然清晰的記得，每次等待紅綠燈的時候，林之遠(yuǎn)支撐自行車的長腿和輕輕打拍子倒數(shù)的球鞋。

如果哪天趕時間，林之遠(yuǎn)就會抄近路，載著她飛快的穿越小巷。那時候他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飛舞，肆意而張揚(yáng)。

到了學(xué)校，問她：知道教室在哪兒嗎？

知道。

盡管如此，林之遠(yuǎn)總覺得小小呆呆的她會走丟似的，還是把她送到初中部老師辦公室。

臨走時候又不放心的回頭交代說：

放學(xué)不要亂跑，在校門口等我。

那一瞬間，他看到小孩眼睛里倏地閃爍起亮晶晶的光，又強(qiáng)調(diào)似的對他使勁點頭，似乎在向他保證會聽話。

還真是小孩子，有人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就很開心。

新學(xué)期伊始，假期放飛的心未定，上課時候總有些心猿意馬，走神之際，偶然想起那個像小貓一樣的小孩。

放學(xué)后有同學(xué)約打球，他拒絕了，還有個小孩在等他。

到了校門口，果然見到了一動不動站著的小孩。

看著周圍路過的都是高年級學(xué)生，他才想起，高中部比初中晚放學(xué)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小孩已經(jīng)站了一個小時。

他有些抱歉，示意小孩上車。

路上忍不住問：等很久了吧？其實等不及的話，你可以坐校車回家，校車也很安全，在家門口的路口下車就可以了。

林之遠(yuǎn)想的是，趕快學(xué)會坐校車應(yīng)該就不用我?guī)е税伞?/p>

堅決的回應(yīng)從后座傳來：你說要在校門口等你的。

哦……那么聽話呢？一直站著不累嗎？

不累。

他笑笑。聲音很輕，隨風(fēng)飄進(jìn)小滿的耳朵里，心癢癢的。

下次可以在教室里等，外面有風(fēng)，站著也累。

嗯。

后座上的小孩乖乖的點頭，搖晃著小腳表示自己會聽話。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仍然是筆直的站在校門口，只是漸漸的不再那么拘謹(jǐn)，看見他，會給他一個逐漸放大的微笑，也會在單車后座上自在的搖晃雙腳，表示她的愉快。

周五早晨在校門口分開的時候，對小孩交代。

我今天有一場籃球賽，你自己坐校車回家。沒問題吧？

已經(jīng)一個差不多一個星期了，應(yīng)該足夠她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了吧。

順利的話，下星期他就可以“甩掉”這個小尾巴了。

他本意是告知，并不是征求同意。

責(zé)任心也罷，尊重也罷，他覺得還是說一下比較好。

他心里打鼓，不知道為什么說出的話像是要征求她的同意。

小孩眼巴巴的看看他，又低頭看地，只不說話。

或者，放學(xué)在教室等我？我結(jié)束了去找你？

沉默持續(xù)大概60秒。

在林之遠(yuǎn)覺得自己失去耐心的時候，小孩抬頭看著他說道：要是你忘記了怎么辦呢？

這是小孩第一次正面直視他，緊緊抿著的嘴唇，絞著衣角的手指，掩蓋著她的緊張，亮晶晶的眼睛里晶瑩的珍珠若隱若現(xiàn)。

所以，每天堅持等在校門口是怕他忘記她、丟下她嗎？

十來歲的年紀(jì)，離開家人朋友，獨自來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周圍全是陌生的面孔和聽不懂的語言，有那么一個人愿意每天陪著她上學(xué)放學(xué)，應(yīng)該是莫大的安慰和鼓舞吧！

十七歲的少年似乎有點懂，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只好說：那我不打球了，放學(xué)還是在校門口見面。

不要。

為什么？

不能耽誤你自己的事情。

還真是執(zhí)拗??！林之遠(yuǎn)在心里悄悄腹誹。撓撓頭表示自己搞不懂這小孩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他實在是沒有跟小孩子相處的經(jīng)驗，尤其是這個年齡的，還是小女孩。

那……

在籃球場等？觀眾席應(yīng)該有很多座位可以坐。

嗯。

找得到籃球場嗎？

嗯。

看著她走向教室，還在回頭看他，林之遠(yuǎn)對著她扯出一個勉強(qiáng)的微笑，等她轉(zhuǎn)過頭，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甩掉尾巴”任務(wù)宣告失敗。

看來兄弟們出的主意不靠譜，要再想想辦法才行。

等他放學(xué)到了球場，沒看到那小孩，還慶幸了一下，估計是自己回家了吧，這下不用被嘲笑是“幼兒園家長”了。

男孩子們在球場盡情奔跑、揮汗如雨的時候，有個小小的身影悄悄坐到了觀眾席。

林之遠(yuǎn)是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因為她就坐在他的書包旁邊。

呵，還挺會找地方。

邊喝水邊用余光掃了她一眼，那小孩討好似的對他微笑了一下，好像在說：我很乖很聽話，會在這里等你。

結(jié)束的時候，幾個男孩跟林之遠(yuǎn)一起走向她，小滿有點莫名的緊張。

有個牙齒很白、笑起來很燦爛的男孩，用不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對著她笑：嗨！你就是那小孩？

她猜“那小孩”應(yīng)該就是她的名字了吧。

林之遠(yuǎn)向她介紹：這是阿豪、東東。又對著兩個大男孩說：她叫小滿。

相比男孩子們的放松，面對陌生人，她有點局促。

對著他們點點頭，算是認(rèn)識了。

男孩子們倒無所謂，多一個小小的人兒可以“欺負(fù)”，沒啥不好。

于是，“甩掉尾巴”任務(wù)不僅沒結(jié)束，“家長”隊伍中又多了兩個人。

以前固定的三人行，因為小滿的加入變成了四人組。

林之遠(yuǎn)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接受并適應(yīng)了這件事。

三個十七歲的大男孩加上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小尾巴總是腳步匆匆緊跟在后，從此成了校園里一道特殊的風(fēng)景。

小滿覺得自己的存在感應(yīng)該是低到了塵埃里，因為她總是默默的跟在他們后面，乖乖看他們打鬧。

于少年們而言，新學(xué)期好像有些什么在悄悄改變，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第一次見面后，阿豪好像變得格外喜歡小滿，不再滿足于一起放學(xué)回家，開始致力于每天都拉著兩兄弟去找小滿一起吃午餐。

林之遠(yuǎn)笑他，甩掉小尾巴的主意是他出的，現(xiàn)在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熱情如火呢？

阿豪說喜歡聽小滿說東北話，還模仿她，瞪著迷茫的眼睛，無辜的望著他們說：咋了？

逗得連一向嚴(yán)肅的東東都“噗嗤”笑出聲。

對于本就天生內(nèi)向敏感的小滿來說，適應(yīng)新學(xué)校新同學(xu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有三個“哥哥”可以暫時當(dāng)做避風(fēng)港，在他們身邊就會覺得很安心。

所以不管是吃飯還是放學(xué)，只要看到他們，小滿就會瞬間快樂起來。

午餐時間，四個人湊在一起，三個大男孩說起好笑的事情，笑作一團(tuán)。

小滿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自己的食物上，可是在林之遠(yuǎn)看來，她嚴(yán)重挑食，吃的一點兒也不香，總是在不多的飯菜里挑挑揀揀。

阿豪看著小口喝湯的小滿，逗她：小滿，不好笑嗎？你怎么不笑？

小滿瞪著迷茫的眼睛說：我聽不懂。

說完還是繼續(xù)喝湯，絲毫沒察覺另外三人停止了說笑打鬧，齊齊看向她。

哦……聽不懂……

怪不得平時話那么少，原來是聽不懂。

男孩子們總是粗心大意的，小滿是他們的例外。

從此，三個男孩子在她面前很細(xì)心，開始試著說普通話，雖然不怎么標(biāo)準(zhǔn)；走起路來也會放慢腳步，生怕小小的她跟不上。

小滿會被他們奇奇怪怪的普通話發(fā)音逗的咯咯笑；也會因為腳步匆匆來不及剎車撞上突然停住的少年們，后背很寬厚，讓她覺得踏實有安全感，就是腦門有點兒疼。

于是，小滿的快樂越來越多，在哥哥們面前，肉眼可見的開朗了起來。

哥哥，東哥，豪哥。這是她的叫法。

不過，只在有求于人的時候才叫。

一般情況下，她只需要眨眨眼睛、動動手指，哥哥們就能迅速領(lǐng)會她的意圖。

男孩們以為是她膽小害羞不好意思說。

其實小滿是在試探，試探他們是不是真的有“魔法”。

一些關(guān)于緣分和默契的魔法。

有些人，一見如故；有些人，相識再久也無法契合。

小滿覺得，她和林之遠(yuǎn)應(yīng)該是第一種，因為他總能輕而易舉的猜到她的心思，哪怕她不說話。

青春期的男孩子們，早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接受這個軟萌聽話的小尾巴。

后來，小滿說乒乓球小組要開訓(xùn)，放學(xué)得先去乒乓球館練球。

林高遠(yuǎn)心想，這樣更好，免得她一直在校門口站著等。

誰知，乒乓球訓(xùn)練是兩個小時，于是翹首等待的人變成了他。

他開始在教室、籃球場、校門口等等，校園里的各個地方，等待那個瘦瘦的小孩，

等她笑著從遠(yuǎn)處奔向他，招著手，叫他哥哥。

然后對她說：今天辛苦啦！

這個時候，小滿總是特別快樂，跟他說訓(xùn)練的成果，贏了誰等等。

他以為自己是鼓勵型“家長”，小孩的興趣班嘛，不是非要爭個輸贏，對小滿的話，并沒有過多在意。

反而開心自己多了些自由活動的時間，他可以在教室里做作業(yè)，也可以在籃球場打籃球、或者干脆跑個一萬米。實在什么都不想做，就在校門口等著，體驗一下小滿在開學(xué)第一周等他的感覺。

有時候還會因為不想回家，故意載著小滿在附近多繞幾圈路，小滿總是很乖很聽話，從來不會告狀。

因為等妹妹這個理由，媽媽再也不會因為他晚回家批評他。

真正讓他對小滿刮目相看，是在親眼目睹小滿輕松拿下校內(nèi)乒乓球比賽冠軍的時候，照顧?quán)徏倚∶妹玫呢?zé)任感，變成了“家長”的驕傲和自豪。

阿豪說：小滿真厲害！看不出來呀！高中部的同學(xué)都輸給你了。你這么瘦，怎么這么強(qiáng)？

小滿在擦汗，聽了他的話，紅撲撲的小臉兒、亮晶晶的眼睛從厚厚的毛巾里露出來，回答：我就是因為乒乓球特長被特招的呀！我是黑龍江省少兒組冠軍哦！

哦……少兒組……

三個大男生發(fā)出滾開水一樣的起哄聲。

小滿知道哥哥們笑她是小孩，可她一點兒也不在意，能讓哥哥們覺得厲害，她很開心。

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會，傻瓜一樣的小跟班，我也很優(yōu)秀！

阿豪說：怪不得前幾天就開始就邀請我們看比賽，還強(qiáng)調(diào)一定要來！原來是想炫耀一下呀！

剛打完比賽的小滿累極了，不想理他，只顧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水。

她喝的又急又快，調(diào)皮的礦泉水從嘴角漏下來，悄悄的爬到她細(xì)長的脖子上。

林之遠(yuǎn)伸出兩根手指，自然的幫她擦掉，又隨意的甩了甩水滴。

小滿只覺得他的手指冰涼，不自覺的縮了縮脖頸。

雖然是校內(nèi)比賽，獎杯獎金一點也不少。

阿豪看著小滿將裝著厚厚獎金的紅包隨手遞給林之遠(yuǎn)，嚷嚷：小滿，哥哥們給你加油也很辛苦，請客吧！

東哥擺擺手，像是成熟的大人，說：小孩掙點兒辛苦錢不容易，還是留著買學(xué)習(xí)用品吧！

小滿搖著手，說：要請客的！我請你們吃晚飯，好不好？只是我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林之遠(yuǎn)把獎杯塞到自己書包里，又接過紅包塞到小滿的書包里，說：阿豪跟你開玩笑呢！別理他！你那么棒，哥哥們請你吃飯，獎勵你！

于是，第一次，小滿第放學(xué)沒有立刻回家，跟著哥哥們?nèi)チ艘故小?/p>

雖然哥哥們告訴她夜市還是夏天的最好，12歲的小滿卻覺得春天的鹽田也不錯。

那個春天的傍晚，三個少年帶個小小的她，穿梭在人潮涌動的夜市。

就著落日余暉和夜市的煙火，人聲鼎沸中，小小的她像螢火蟲在森林里尋寶，遇到喜歡的，就停下腳步，哥哥們自會付錢收入囊中。

甚至，還給她買了小貓耳朵的發(fā)箍、亮閃閃的公主皇冠、晶瑩剔透的水晶手串……

以至于多年后，她對鹽田仍然有一種特殊的情結(jié)，大概是那個傍晚的風(fēng)太溫柔，拂過面頰沉入心底，伴著匆匆時光，釀成了濃郁醉人的酒，每每想起，總能回味無窮。

自此，內(nèi)向膽怯，有著很多憂慮的轉(zhuǎn)學(xué)少女小滿，儼然變成了明朗少女。在這個遠(yuǎn)離家鄉(xiāng)千里之外的地方，在三個少年的陪伴下，終于找到了安全感，也在努力尋找她的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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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日記：

（一）

明天是轉(zhuǎn)學(xué)第一天上學(xué)，有點緊張也有點害怕。

外婆說隔壁鄰居哥哥明天會帶我一起去，還說哥哥人很好。

我不知道會怎么樣？

深圳跟東北的學(xué)校一樣嗎？老師好不好？同學(xué)會怎么樣呢？我內(nèi)向又敏感，還聽不懂這兒的語言，怎么辦呢？

男孩子不都是嫌棄女孩麻煩嗎？隔壁哥哥他會很兇嗎？半路丟下我怎么辦呢？

好擔(dān)心……媽媽，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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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今天是上學(xué)第一天。

隔壁哥哥騎車帶我去的，還把我送到了老師辦公室。

老師竟然認(rèn)識他，笑著很開心的跟他說話。

不知道是以前教過他，或者，他成績很好？

嘻嘻，總之，我就是覺得，因為是他送我，老師才對我格外關(guān)照，也有同學(xué)過來跟我說話，可是我太害羞了，只會“嗯嗯”。

原來外婆真的沒有騙我，哥哥說話聲音輕輕的，有禮貌，很溫柔。跟老家那些總是大聲嚷嚷、喜歡嘲笑人的臭小子們一點兒都不一樣。

他喜歡笑，我喜歡他的笑，他一笑我就忘記緊張了。

他說明早見的時候，我開心極了。

轉(zhuǎn)學(xué)，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對了，他叫林之遠(yuǎn)。

真好聽，像是書里的名字。

遠(yuǎn)哥？林哥？哥？哥哥？怎么稱呼他好呢？

媽媽，我有點兒想你，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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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今天去看了哥哥籃球比賽。

他肯定不想讓我去的，因為早晨他說讓我放學(xué)自己回家。

他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了？因為前兩天放學(xué)的時候，有一個男生叫我小尾巴，還嘲笑他是“幼兒園家長”。

我當(dāng)然不想一個人上學(xué)放學(xué)，可是我不敢說，只好干瞪著眼睛看著他。

然后他就同意我可以去籃球場等他。

哈哈，我還沒哭呢，他就投降了。

這下我知道了，他不僅溫柔，還很容易心軟。

有好多人看籃球比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哥哥的包，我決定坐在旁邊，幫他看包。

嘿嘿，其實我是怕他悄悄跑掉，因為我覺得他還是不想帶我一起。

可是，我想跟他一起呀！

哥哥打球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喝水也好看，連流汗都好看。

所以，這么好看的哥哥，我要盯緊一點兒，不能被他溜走了。

我想好了，要是下次他再說讓我自己走，我就哭，大聲哭。

嘻嘻，他這么溫柔有愛心，應(yīng)該不忍心吧！

嗯！就這么干！

真是美好的一天！

對了，今天還認(rèn)識了哥哥的兩個好兄弟，他們……好像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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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今天參加乒乓球比賽得了冠軍。

有獎杯還有獎金。當(dāng)然，最開心的是哥哥真的來給我加油了，東哥和豪哥也來了。我還以為他們不會來了呢！

我把獎金給哥哥，想請他們吃飯?？墒撬粠臀冶持刂氐莫劚?，又把獎金還給我了。

還帶我去了夜市。

我在老家的大多時候，天黑了就不出門了，因為爸媽說我太小了，天黑出去會有妖怪抓小孩。

所以，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逛夜市。

深圳的夜市真不錯，好吃的好玩的都很多，我想要什么他們都同意，還給我買了禮物。

我最喜歡的是哥哥選的水晶手串，很漂亮，上學(xué)時候也可以一直戴著，最重要的是他在很認(rèn)真的挑選之后才決定的，還問我喜不喜歡。

不像東哥和豪哥，只會說小滿你快選啊，我等著付錢呢。

哼，太敷衍了!

回來的時候天有點晚，哥哥的單車速度有點兒快，夜晚的海風(fēng)有點兒大，吹起他的襯衫，衣角飄到我臉上，我在自行車后座上晃著雙腳。

哥哥說：小滿你抓緊我呀，別掉下去哦！

我第一次抓緊了哥哥的衣角。

我想我大概是太困了，腦袋好沉。我怕自己真的掉下去，又緊緊摟住了他的腰，腦袋靠在了他的背上。

嗯……

哥哥的后背很有安全感。

嗯……

他香香的……對，香香的……要是林阿姨再說罵他臭小子，我想我一定要反對的。

今天玩的有點兒瘋，回來太晚了，外婆批評我了。

作業(yè)也沒寫,可是我好困，先睡吧。

對了，哥哥每天在院子里早讀，明天我也早起寫作業(yè)。

媽媽。我在這兒很開心，就是有點兒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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