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亓鹿

第十章 也算因禍得福

傳聞千年以前，這片大陸靈氣充沛，六界界線分明，大家友好發(fā)展，但妖族魔族等得上天眷顧，修煉速度甩出人族好幾條街，加上族類好斗，吃飽喝足就喜歡盯著別人，今日滅人族一個山門，明日屠人族一個教派，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梁子一旦結(jié)下仇恨只會越來越深。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人族式微已久，天道一個破例，就飛升出幾位名動六界的大人物。

那時候真的大能齊聚，遠比現(xiàn)在熱鬧多了，忘淵帝也算其中之一，傳聞他是從一片血腥溶洞中爬出來的，沉悶不愛說話，瞧著小年輕一個，當(dāng)時有不少人仗著資歷深法寶多，就想給他點兒顏色看看，結(jié)果自己長埋地下，運氣差點兒的被焚骸劍剿滅神魂，連重新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剛出道的忘淵殺心很重，甭管什么妖魔鬼怪，敢往他臉上送他就敢殺一個給六界瞧瞧，長此以往名氣就來越來大，后來人魔大戰(zhàn)，人族取勝，其中忘淵帝就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他的名聲哪怕放到現(xiàn)在的魔界，也能將一些魔王嚇得哆嗦。

而與忘淵帝齊名的，自然就是他的本命劍焚骸。

焚骸乃上古玄冰打造，在熔巖中淬煉九九八十一天才得以出世，當(dāng)時天降異象，方圓百里萬物枯萎，聽聞還燒起了業(yè)火，而忘淵帝鍛劍鍛得睡著了，就有不長眼的想來奪劍，可焚骸已生劍靈，會自己擇主，又是一把殺戮之劍，需飲血露鋒芒，所以等忘淵帝醒來，滿地的尸體。

自此一人一劍，打得六界心服口服。

算起來焚骸不問世已久，哪怕是三十年前封印“滅靈君”，也無人窺得焚骸劍半點劍姿。

而此刻，這柄劍被問清仙君握在了掌心。

剛一接觸就能感覺到濃郁的殺伐氣息，像是回到了千年前血污蔓延的戰(zhàn)場，天色一色，尸骸遍野，期間的靈氣激得宿問清氣血蕩漾，到底沒撐住，輕咳著松開了。

他現(xiàn)在碰不了這些極具靈氣的神兵。

焚骸似乎愣了一下，輕輕跳動著靠近宿問清，然后劍柄朝內(nèi)，輕輕戳了戳青年的肩膀。

宿問清明白了它的意思，蒼白著一張臉，笑著溫聲道：“我無礙?！?/p>

問清仙君忽然多了一個小尾巴，他走哪兒焚骸就跟到哪兒，柳妄淵并不是一個稱職的主人，可能也把孩子憋壞了，有時候宿問清看著焚骸飛出去，嗡鳴引得四周猛禽都退避三舍，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再回來，身上要么沾染著些許花香，要么沾染著些許露水，看起來玩的很開心。

柳妄淵不在，這柄劍也能聊以慰藉，宿問清也很開心。

邱苑繕自那日飛出結(jié)界后就再也沒回來，宿問清以為這人挨了打知道疼，懂得點到即止。

第三天的時候，宿問清掐著時間覺得柳妄淵要該回來了。

問清仙君不問世事，所以并不知道外界已經(jīng)炸開了鍋。

幽冥鬼谷的百蕊穿心蓮丟了，看護的妖獸怎么說也是個化神前期的修為，結(jié)果在一個雨夜被悄無聲息地斬殺；妖界一顆上古蛟龍留下的靈丹也丟了，來人似乎很懂玄妙八卦之法，反正等打掃的弟子發(fā)現(xiàn)盒內(nèi)早已空空如也；魔界則丟了一株呵護了三百年、幾乎有起死回身之效的靈草，其它門派零零散散就不算了，總之損失慘重。

魔界懷疑妖界，妖界怒罵鬼界，冥界跟虛空界一個死氣沉沉不能存放任何寶貝，一個遁形于天地之間，素來不問紅塵，人界向來自詡正道，再者也沒什么人修有這個能耐，唯一有能耐的問清仙君修為喪盡，出了清靈山隨便一個人都能捏死他，越是猜測眾人就越是惶恐，難道說哪位上古大能醒來了？不應(yīng)該啊，一點兒征兆都沒有。

而將六界攪翻的忘淵帝此刻正走在寂靜無人的林子中，這里鬼氣森然，枉死的冤魂不在少數(shù)，換成隨便一個生人早已被拆吞入腹，但的的確確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眾鬼都害怕被這位打得魂飛魄散。

一顆珠子正被男人拋擲著玩，在黑暗中發(fā)出幽白的光芒，柳妄淵算著清靈山此刻正值正午，等他拿到“極陰之氣”，煉藥的材料就齊全了，傍晚時分就能回去。

回去……柳妄淵被這個念頭弄得微微一挑眉，他從未對任何地方產(chǎn)生過歸屬感，就是忽然間想到宿問清，想到那張蒼白俊美的臉，就覺得天嵐派也算個人杰地靈的好去處。

今天陽光不那么充裕，睡到下午就開始發(fā)冷，宿問清醒來后看了看時辰，扛著毛毯打算回竹屋。

就在這時“嗡~”一聲，結(jié)界應(yīng)聲打開。

從外面走進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外出遠歸的白燕山跟執(zhí)法長老，身后則跟著四位，分別是聞伊人、白冷硯跟他的“左右護法”，金城還有周可為竟然也來了。

宿問清今日不怎么疼的腦袋忽然開始“蹭蹭”起跳。

“師父。”宿問清規(guī)矩行禮：“二位長老?！?/p>

金城十分震驚，周可為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猜到宿問清受傷可能不會好過，但萬萬沒想到會對這人造成這般影響。

宿問清今日也未束發(fā)，白衣飄然，少了修為支撐，讓他看上去不再那么遙不可及，反而多了幾絲難得的煙火氣息，青年較之上次所見消瘦了很多，但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清雅俊美。

白燕山掃了金城等人一眼，心生不悅，他很清楚宿問清這樣的轉(zhuǎn)變來源于天靈體。

說真的，周可為從前一直沒覺得宿問清好看，畢竟太冷了，想要仔細辨認他的容貌，得先扒開那層睥睨眾生的倨傲與端肅，周可為只覺得自慚形穢，根本不會自找不痛快。

可如今再看……

周可為有些移不開目光。

白冷硯看了周可為一眼，神色一直淡淡的，有哀戚浮上眼底，他忽然上前兩步，“噗通”跪在宿問清面前，青石路面，聽得都膝蓋疼，周可為頓時回過神，那層淺淡的驚艷散去，只剩下對白冷硯的心疼了。

“師兄，都是我的錯，是我害得你成了這樣，爹爹懲罰的沒錯。”言罷手在空中一抓，就多了柄削鐵如泥的劍，白冷硯言辭懇切：“師兄怎么責(zé)罰我都沒關(guān)系，哪怕廢我修為，或者讓我一命抵一命！只要師兄可以消氣！”說完重重一叩首，似乎誠意滿滿。

宿問清眸色幽冷，長久的沒說話。

他拜入白燕山門下時白冷硯還小，七八歲大的奶娃娃，白燕山因為門派諸事時常不回來，宿問清就親自帶著他，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練功，凡是白冷硯疑惑不解之處，宿問清無一不詳細講解。

所以宿問清想不通，白冷硯究竟是緣何長成了如今這樣？

他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姿態(tài)氣息透露著脆弱跟蒼白，白燕山哪怕懲罰了兒子，此刻也不由得滿眼心疼，宿問清瞧得真切，忽然覺得自己待在天嵐派幾百年，仍是無根浮萍，他縱然有朝一日身死道消，也不該在這里。

“起來吧?！彼迒柷宓吐暎缃駴]力氣，白冷硯想怎么演都配合，“一切都是我的命數(shù)，與你無關(guān)?！?/p>

白冷硯將腦袋埋得更深了，“師兄！”隱隱帶上了哭腔。

宿問清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是真哭還是假哭，只耐心重復(fù)：“起來吧。”

“起來了冷硯?！敝芸蔀闇芈?，說著將人扶住。

金城不甘落后，也扶了一把，但是罕見的沒吭聲，一般這個時候他總要冷嘲熱諷宿問清兩句，可此刻嗓子里卻跟塞了棉花似的，那日封印結(jié)束，宿問清只是吐了血，然后強撐著回到清靈山，他在金城的心中一貫強悍到?jīng)]邊，便想著養(yǎng)一養(yǎng)就行了，天嵐派什么靈丹妙藥沒有？白燕山更是毫不吝惜，可即便如此，宿問清的恢復(fù)也太……金城心里一陣煩躁，好像終于想起問清仙君落得如今的下場，不是為了兒女情長，而是天下蒼生。

他沒那個臉再去嗆宿問清。

聞伊人看出了宿問清的疲態(tài)，招呼著眾人進去再說。

一行人烏泱泱擠在并不寬敞的竹屋內(nèi)，宿問清坐在床頭，聞伊人給他把脈，還是擰著眉，但臉上有了幾分喜色，“筋脈雖然恢復(fù)得極慢，但多少有了起色，回去我再配藥！”

宿問清張了張嘴，到底忍住了，他想說伊人長老您的藥真的沒效果，還是多虧了帝尊，但柳妄淵似乎不愿意讓人知曉他的行蹤，宿問清自然會幫忙遮掩。

不曾想埋下了些許隱患。

診脈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宿問清眉宇間的困倦已然遮擋不住，看得金城渾身上下跟長了跳蚤似的，各種不舒坦，印象中的仙君所向披靡，疲憊于他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東西。

“多久能恢復(fù)？”金城開口：“需要幾年？”

此言一出，聞伊人收拾金針的手一頓，也不知道是同誰置氣，或許是覺得宿問清如此拼死拼活，這天下間竟然沒幾個知道他真實情況的，于是沒好氣道：“幾年？你以為這是什么小傷嗎？除了神魂的境界在，修為散盡，一身病痛，別說幾年，就算是幾百年也不可能恢復(fù)好，即使修為回來，也不會像從前一般完好無缺。”

金城徹底呆住了，他愣愣地看向宿問清，發(fā)現(xiàn)如此噩耗，當(dāng)事人卻是最坦然的。

“無妨?！彼迒柷宓骸熬彤?dāng)我休息休息?！?/p>

執(zhí)法長老罵娘的心都有了，他一顆鐵石心腸，對于白冷硯的這種“脆弱”向來沒什么憐惜之意，怒急攻心對著白冷硯的膝彎就是一腳，當(dāng)即又把人踹的跪了下去，“廢物！不過是一個護法陣，一腳踩上去的事情，就算是拉頭豬都會了！結(jié)果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問清是我們天嵐派的驕傲跟底牌??！十年一度的門派試煉馬上就要來了，誰上？你上嗎？！”

周可為欲要勸阻，當(dāng)即被執(zhí)法長老的口水沫子噴了一臉：“你是問清的未婚夫，你在這里瞎摻和什么？！怎么，瀛洲仙島的輸贏不在乎了，打算為了白冷硯為了天嵐派一戰(zhàn)？！”

這話有些誅心，幾乎將周可為對白冷硯的心思擺在了明面上，白燕山額角狠狠一跳，差點兒擼起袖子跟執(zhí)法長老打起來，問清還在呢！瞎說什么？！

周可為也下意識看了宿問清一眼，卻沒看出什么，青年仍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完全置身事外。

宿問清本就對周可為無意，婚事是雙方的長輩定下的，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跟白燕山談這件事，意思是取消婚約，但總是被白燕山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如今好了，他廢人一個，周可為的父親，瀛洲仙島島主最會審時度勢，哪怕問清仙君威名仍在，他也不會答應(yīng)了。

宿問清闔上眼睛，覺得自己也算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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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初設(shè)：）

天啟凈淵--忘淵君

柏麟、昊辰---問清仙君

問清師傅——琉璃昊辰師傅

問清師弟——琉璃昊辰師弟

元朗——妖王

風(fēng)天逸（九州天空城）---金城

風(fēng)刃——金城爹

？——周可為

禹司鳳——白冷硯

禹司鳳師傅——白冷硯爹

厲塵瀾、白玦——滅靈君

斬荒---危笙

許宣——？瞭望首

薛洋-栗方

曉星塵--恒君

錦覓、白夭夭--柳生生

凌楚--柳生生二任，

旭鳳--柳生生渣夫

林詩然-？穗禾

徐長卿（劍三）--蘇和

胡歌（劍三）--風(fēng)卿

？--兔子精

？--荒山

？——兔子精哥哥

角色安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