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NightMare（4）

? ?斷絕，思考，痛苦，絕望…

? ?墨菲斯擊碎一扇玻璃窗，從地板的碎玻璃中找到較大的一片，她掀開衣袖，用那玻璃片在自己的手背劃出一道深黑色烙印。

? ? 只有這最瘋狂的方法，才能讓她冷靜下來。

? ? 是的，就在昨天，她與克里斯分別的時候，她聽到了，聽到了自己最不該聽到的事情，那件事自昨天以后，便一直如詛咒般懸繞在墨菲斯的心間。

? ? "阿夫頓先生，是時候結(jié)束你的約會咯！"這是克里斯的哥哥去集市接他時，對克里斯說的第一句話。

? ? ?墨菲斯也更愿相信那是巧合，拜托，這世界上的人很多，重名的可能性就像找到兩只長相相同的螞蟻一樣大，阿夫頓這個姓氏不可能只被使用一次！

? ? ? 可接下來的事情呢？邁克爾與克里斯開始談話，他們提到了許多事，一件事只是存疑，可這么多件事拼接起來就是確定的了。

? ? ?墨菲斯沒有聽到太多，她也不想刻意記下太多，現(xiàn)在她的腦中只有這幾個詞語來回作響：弗萊迪披薩店，阿夫頓，克里斯…還有…87之咬…

? ? ?不，不，不！

? ? ? 墨菲斯看著手背上的傷口，開始痛苦地尖叫，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這是真的，那么自己會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友情。

? ? 不，我只要殺死威廉，讓他經(jīng)受我這樣的痛苦，除此之外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 ? ?可是，這樣的話克里斯會怎樣？自己的父親憑空消失…而且最大嫌疑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 ? ?墨菲斯的手再次失控，黑色的血管如毒蛇遍布左臂，她抓起一根鋼管，將之粉碎。

? ? ?不，沒人會知道。

? ? ?她這樣安慰自己，在克里斯眼中，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女孩，也許有點怪，有點孤僻，但絕不是什么金屬怪物，對，只要用夢魘的身份殺死威廉就好。

? ? ?自己依然能夠完成復(fù)仇，并保住朋友的信任…就這樣…

? ? ? 墨菲斯不再猶豫，既然已經(jīng)沒有止步不前的原因，那就該計劃接下來何去何從了。

? ? ? 第二天，克里斯在他們約好的地方等了好久，而墨菲斯就藏匿在他身邊的不遠(yuǎn)處，但克里斯無法發(fā)現(xiàn)她，她是在陰影中的幽靈，而他則是活生生的人。

? ? ?等到中午之后，克里斯準(zhǔn)備回去。

? ? ?"這就對了，克里斯…"墨菲斯在她的心中默念，化作陰影尾隨男孩。

? ? ?比起被發(fā)現(xiàn)后怎么對克里斯解釋，這些話其實更像是她在安慰自己："克里斯，幫我?guī)€路吧…盡管你并不知道…這不是利用…我只是去確認(rèn)一下…你的父親不可能是他…對么？"

? ? ? 她在質(zhì)問自己的內(nèi)心，而非自己身前那毫不知情的男孩。

? ? ? 終于，克里斯站在一扇白樺木門前， 他敲門三聲，開門的男子讓墨菲斯明白了一切：最令人絕望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 ? ?門后的男子，正是一年前讓她死于那次咬傷事故的人：威廉.阿夫頓，克里斯的父親。

? ? ? ?墨菲斯的雙瞳為之振動，她的心跳如剛跑完十次馬拉松般狂跳不已，短暫調(diào)整呼吸后，她穿過墻壁，附著到房屋角落的陰影中。

? ? ? 昏暗的書房中，威廉在整理自己的剪報冊，自從1987以來，他每周都有整理剪報的習(xí)慣：撕下無用的、沒有前因后果的荒謬新聞，換上些新鮮的、能讓他感受到活力的消息。

? ? ?剪報冊突然掉落，就像是有什么隱形的鬼手在桌上推動它，威廉將剪報冊撿起，發(fā)現(xiàn)書頁竟回到了第一頁…

? ? ?那一頁的新聞報紙早已淪為掉色的棕色舊紙，曾經(jīng)的白色日益被泛黃邊緣啃食侵染，但報紙中央的圖片，以及加粗的頭版標(biāo)題已然清晰可見：

? ? 弗萊迪披薩店 電子玩偶咬傷事件！

? ? 生日宴會的悲劇！

? ? 嘴中流血的黑白海盜狐貍，還站在照片中的舞臺上，雙目無神地凝視著臺下的尸體與警員。

? ? 威廉看著這最開始的報道，是的，盡管他請出了律師，打理了輿論界，可他依然害怕那些人將這件事仔細(xì)調(diào)查，更何況，如果1983年那些早已被塵封的故事也被因此發(fā)掘，那么他，威廉.阿夫頓將陷入永恒折磨之中…

? ? ?也正是那1987年的咬傷事件后，威廉有了訂購周刊、收集剪報的習(xí)慣，他不看別的，彩票和政治他都不感興趣，他只關(guān)注每周法治專欄，關(guān)注那里是否有談?wù)撽P(guān)于"弗萊迪披薩店"的話題。

? ? ?所幸，自第一張剪報后一直沒發(fā)生過。但威廉的心卻像是被懸在冰湖之上，就這樣懸了將近一年…

? ? ?今天，栓住心臟的那根弦徹底斷掉。因為威廉看到了那扭曲但又確實存在的事實：報紙圖片的邊緣，開始滋生出一種黑色物質(zhì)。

? ?那物質(zhì)絕不是天花板滴漏的雨水那么簡單，那些物質(zhì)的侵襲范圍逐漸擴大，像是失控的癌細(xì)胞，它們生長到如同真人的大小…

? ? 它們分裂，它們露出密影中的眼睛，它們開始化形…

? ? ?墨菲斯從密影中走出，身后是許多腐爛衰敗的空骸，夢魘玩偶們的眼睛，也死死凝視著造物主的敵人：癱倒在地的威廉。

? ? 威廉想要呼救，可他的喉嚨卻被對方扼住，只能發(fā)出嘶嘶的尖銳呼吸聲；墨菲斯的雙眼流下赤紅的血淚，口中的牙齒變?yōu)榧庋?，威廉聽到了對方的聲音，那來自她?nèi)心的問候：

? ? ?"怎么樣，威廉先生？這次小小的魔術(shù)表演還不賴吧？你應(yīng)該給它打個一百分！至少九十分吧？不過這還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面呢！"

? ? ?威廉直接昏闕過去，幾雙被殘缺空殼包裹的機械手臂將他拉入陰影，帶往另一處地點…

? ? 墨菲斯離開原地，最終的劇目是時候上演了，主演以及犧牲者便是…她剛剛帶走的人。

? ? 這次計劃本可做的天衣無縫，直到十五分鐘后，邁克爾推門而入，發(fā)現(xiàn)一顆掉落在地的玉米糖。

? ? ?克里斯撿起那塊玉米糖，是他昨天在集市上買的那種。在分別前，他給了墨菲斯許多塊這樣的糖…

? ? ?一個可怕的想法瞬間如巨蟒般鉆入克里斯的腦海，并開始撕咬他的理智?？死锼箳侀_那胡思亂想式的猜測，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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