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雪花閃耀著虹光，照亮了諾斯卡夜晚松林的詭異景色。被污染的雪落在皮膚上產(chǎn)生灼熱感，伊納爾不得不每走幾步就拭去它們，以緩解它們帶來的刺痛，數(shù)日以來他們一直穿行在諾斯卡腹地，緩慢而堅定地遠(yuǎn)離文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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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是從北面來的”烏爾妲說出了自己的觀察結(jié)果，她一瘸一拐的跟在伊納爾的身邊，保證自己在伊納爾的庇護(hù)范圍內(nèi)。后方，瓦拉克懷疑的目光像利劍一樣懸在她的脊梁上，庫爾干人盯她盯得死死的。前方，叛逆的奧格琳姆負(fù)責(zé)在反光的雪地上開道，每次他回頭看烏爾妲時，眼中都閃耀著野蠻與血腥的火焰。奧格琳姆比瓦拉克更難搞定，伊納爾花了不少精力防止他對巫婆動手，有好幾次他都以為分歧只能通過流血來解決，但他足夠理智，沒有讓事情以如此短視的方式收場，他還需要巫婆帶領(lǐng)他們穿過艾斯林人的領(lǐng)地，一直到凍海與更遠(yuǎn)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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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中有諸神的氣息，他們的火焰在風(fēng)中燃燒。”瓦拉克說，他沉默了一會兒，仿佛在思考自己的話。最終他宣布“這是個好兆頭?！?/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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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放牛的放羊的不是”伊納爾接了話茬“諸神的力量降臨時，牲畜會生病，下這種雪的時候大多數(shù)的動物都會死?！彼Ｏ履_步，抬起頭，凝視著云霧繚繞的天空與閃爍的雪花“艾斯林人的牧群會大受損失，說不定今年冬天他們得挨餓了”他低下頭，露出一絲陰郁的微笑“這確實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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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妲心中一驚，她出了聲音中的仇恨，她知道如果不是擔(dān)心失去萬變之主允諾的賞賜，伊納爾早就把她砍了。她希望伊納爾不會讓她重復(fù)一遍儀式，儀式的所需的力量來源于萬變之主而不是她本人，她沒膽量再次祈求這樣的力量。當(dāng)時機(jī)成熟，變革之王會親自獎勵伊納爾，屆時他不需要一個疲憊不堪的艾斯林老巫婆來施展魔法了。她向伊納爾解釋過這些了，但她不知道伊納爾信了多少，她被拖著上路已經(jīng)充分說明了她的不被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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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奧格琳姆突然停了下來，他轉(zhuǎn)動頭部地來回掃視周圍的樹林，然后四肢著地，把臉貼在雪地上。烏爾妲可以聽到他像野獸一樣打著響鼻，他在地上掙扎扭動。伊納爾急忙上前查看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的手穩(wěn)穩(wěn)地按在斧頭上。瓦拉克立刻逼近烏爾妲身后，他的劍指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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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你的花招，老巫婆，那我會給你捅個透心涼”他嘶啞的聲音中充滿了惡毒與威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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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湊近趴在地上的奧格琳姆，他聽見奧格琳姆在嗅聞著什么，他的鼻子埋進(jìn)了雪中，左右嗅探。伊納爾伸手去搖他。狂戰(zhàn)士像一條受驚的狗一樣抽動，蜷縮成一團(tuán)，肌肉緊繃，露出獠牙。過了一會兒，他才恢復(fù)了理智，慢慢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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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經(jīng)過了這里”她說“就在不久前，聞起來很怪，不是艾斯林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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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思索了一會兒，他相信奧格琳姆怪異的感官。但一個女人，外來的，在荒原中徘徊，還是在漫長無光冬天中？伊納爾一陣戰(zhàn)栗，他想起了徘徊在他父親屋子里的幽靈與鬼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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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格琳姆將毛茸茸的手指向南方“那邊來的”他鼻翼抽動“但沒待久，它們從西邊來把她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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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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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格琳姆的表情十分陰沉，透著厭惡“林子里的東西，野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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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神秘美女沒了。”伊納爾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瓦拉克和烏爾妲已經(jīng)跟上了他們，他看到瓦拉克的劍直直指向烏爾妲的腹部，皺了皺眉。瓦拉克不情愿地收起了他的劍，用力插回馬皮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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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哪條路離開的？”伊納爾再次問道，奧格琳姆手指西方。伊納爾點了點頭，開始朝樹林走去。瓦拉克伸手拽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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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獸已經(jīng)抓住了她了，算了吧”瓦拉克說“我們可以趁它們開飯穿過樹林”伊納爾搖了搖頭，甩開了瓦勒克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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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庫爾干人能看著女人被野獸人吃掉，我們諾斯卡人忍不了”伊納爾看到了瓦拉克臉上的羞愧“就算是個艾斯林婊子，也不能讓野獸人糟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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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克緩緩地點了點頭。顯然他還是不怎么欣賞伊納爾的決定，但他決定接受。在他的族人中，為遵從神靈的意志而做出嚴(yán)酷的選擇并不羞恥，但顯然諾斯卡人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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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人的燒火味先于野獸人營地病態(tài)的惡臭傳到他們的鼻子中。奧格琳姆走在前面領(lǐng)路，無聲無息地穿過冰凍的森嶺，他經(jīng)過時枝頭不曾顫動，相比之下伊納爾覺得自己像個喝醉了的巨人，他每次踩斷樹枝發(fā)出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都像炸雷一般，觸碰過的每一根枝條都像長船上的戰(zhàn)旗一般搖晃。奧格琳姆時不時會停下來瞪他一眼，但大多數(shù)時候他會選擇忽略，畢竟他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像他一樣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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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野獸人的聲音打破了森嶺的寂靜，低沉的咆哮和尖銳的嘶叫像刀子一樣刮擦伊納爾的耳朵。這些怪物們在兩個巨石堆之間的空地上建立了營地，骨頭和腸子做成的骯臟圖騰插在巖石上，其中一個圖騰是用剝下的人皮做的，上面用血和穢物畫著象征混沌神域的八芒星。烏鴉被血腥與腐臭吸引過來，聚集在樹上，發(fā)出嘎嘎的怪叫等待爭搶野獸人的殘羹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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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掂了掂手中的斧頭，克制了劃過心頭的緊張。他的父親和他說過很多這些畜生的獸行，他說最好在被這些怪物活捉之前給自己個痛快。伊納爾嘲笑著自己的不安嗎，征戰(zhàn)與殺戮已經(jīng)讓童年的回憶遠(yuǎn)去，他見過，承受過了很多，他絕不會再向任何恐懼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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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奧格琳姆從牙縫中擠出聲音，聽起來低沉野蠻。伊納爾點了點頭。奧格琳姆繼續(xù)著他的計數(shù)工作，數(shù)著在營地范圍徘徊的怪物。每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一對沒見過的角或者一個不熟悉的氣味的時候，他就用手指在雪地上畫一個記號。很快記號的數(shù)量就變得不那么容易數(shù)清了。如果是南方的軟蛋此刻一定已經(jīng)跪在地上向他們的神明祈求獲得拯救了。但諾斯卡人不會，敵人就是敵人，勝利與敗亡已由諸神定奪，而戰(zhàn)士所需做的就是證明他配得上諸神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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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簡單的畜生”伊納爾說“如果讓它們以為自己處于人數(shù)劣勢，他們就會潰逃”他戳了一下瓦拉克，指向東面“去那邊的樹林，在右邊找個好地方，等我開始攻擊你也上，小心點別弄出動靜，也別被他們聞到”，庫爾干人露出一個殘忍的冷笑，手中的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他最后等了烏爾妲一眼，然后鉆進(jìn)了覆雪的松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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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左邊”伊納爾指著奧格琳姆，但艾斯林流放者搖了搖頭發(fā)蓬亂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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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厲害的野獸人會聚在火堆邊上”他提出異議“中心的戰(zhàn)斗會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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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負(fù)責(zé)那塊兒”伊納爾說。奧格琳姆困惑地晃了晃腦袋。伊納爾露出手上的金屬印記“我想看看萬變之主是否真的在庇護(hù)我，還是說，都他娘的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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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野獸人會對你有任何敬意”獵人說道“他們大概會把你吃了當(dāng)作贏得諸神青睞的好方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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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怕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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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格琳姆一副不怎么相信的神色，但他還是轉(zhuǎn)向樹林，朝營地的西面走去。伊納爾看著他慢慢走遠(yuǎn)，深吸一口氣。如果他從接下來戰(zhàn)斗中活下來，這將是一場值得被載入史冊的戰(zhàn)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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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zhàn)諸神的意志，你不應(yīng)該的。”烏爾妲用沙啞的聲音訓(xùn)斥他“每一個這么做的人都遭到了可怕的報應(yīng)”巫婆將枯瘦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爱?dāng)心，鋼拳，不要惹怒萬變之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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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躲開了烏爾妲的手，將頭轉(zhuǎn)過去“已經(jīng)沒有更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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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更糟的”烏爾妲發(fā)出尖細(xì)的怪笑，“即使你深陷痛苦，也要學(xué)會敬畏諸神，否則你將墮入更深的黑暗，連你現(xiàn)在所受的痛苦都變成一種奢望”伊納爾沉默以對，凝視著雪地，思索著巫婆的警告。他再次開口，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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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得到得承諾。如果萬變之主連救一個女人的力量都不肯借給我，那我又憑什么相信他會拯救我的族人？”他握緊拳頭，指關(guān)節(jié)噼啪作響。憤怒流淌過他的身體?！拔椰F(xiàn)在就要答案，而不是等到殺了斯科洛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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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緊握斧頭穿過樹林，怒火翻騰不止。伊納爾知道野獸人的血不會平息它們 ，但他樂于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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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妲看著戰(zhàn)士在樹林中奔行的身影，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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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一聲怒吼，伊納爾沖破樹林，直奔中央的空地。他的目光掃過野獸人骯臟的營地，營地的邊緣堆滿了腐爛的排泄物，破爛的獸皮，被撬開吸吮過的骨頭。營地的中央有幾塊大石頭環(huán)繞，用朽爛的木頭搭建的篝火。一個用鹿角和焦黑的木梁搭建的支架架在篝火上。一個苗條的身影被用肌腱和腸子做成的繩子綁烤架上她的嘴被獸皮堵住，她不停的掙扎，火焰在她的身體下方跳躍，照亮了她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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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人從他們烹煮著的晚餐上轉(zhuǎn)過頭，呆滯的眼睛望向伊納爾，滿是困惑與驚訝。野獸人是人類與野獸的骯臟的混合體，它們有與人類相似，長滿肌肉，覆蓋皮毛的軀體，但面部是野獸的長吻，頭骨上長著鹿和其他動物一樣的角，腳生雙蹄，手生雙爪。一些畜生身上長著觸手與尾巴，而另一些則由一些更接近人類的特征，令人不悅的夾雜在皮毛與犄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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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沒有給怪物們時間理清頭腦，直沖最近的敵人。那是一個身形龐大，長著山羊頭與鹿角的野獸人，他在來得及發(fā)出警報之前就被倒了，黑色的血從胸口噴出。在他倒下的時候伊納爾又從后方給了他一擊擊碎了他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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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的死激起獸群的混亂。伴隨著殘暴的咆哮和凄厲但哀嚎此起彼伏，野獸人們有了動作。他們有的撲向周圍生銹的斧頭和劣質(zhì)的長矛，另一些則兩處利爪沖向伊納爾。伊納爾迎頭沖向了自己的挑戰(zhàn)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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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只野獸人近身伊納爾之前，慘叫從營地的邊緣響起。瓦拉克和奧格琳姆從外圍加入了戰(zhàn)斗。他們揮舞著武器，撕開皮毛，切開肉體，斬斷骨頭，將黑色的血液灑在雪地上。奧格琳姆說得不錯，營地邊緣的野獸人更加瘦小，角也只是眉毛上方的小骨瘤，與他們篝火邊上的親族相去甚遠(yuǎn)。奧格琳姆表現(xiàn)出了相當(dāng)?shù)膬疵停酶^砸碎了數(shù)不盡的骨肉。瓦拉克則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shù)乜酥?，從邊緣逐漸向中心移動，等著野獸人一個個沖向他。很快他的彎刀就沾滿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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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野獸轉(zhuǎn)身去對付兩翼的威脅，但大部分還是沖向了伊納爾。他們的嗜血已經(jīng)被戰(zhàn)士激起。一只巨獸向以哪兒撲來，它長著牛臉和熊一樣的下頜。伊納爾的斧頭擊中了怪獸的手，削掉了兩根手指，剩下的那根手指沒法穿透堅韌的皮革與鎖甲。伊納爾轉(zhuǎn)動斧頭劈向怪物的肩膀，幾乎切下它的整個肩膀。怪物的喉嚨發(fā)出痛苦又饑渴的叫聲，他拖著一只殘廢的胳膊，用剩下的那只繼續(xù)發(fā)動攻擊。伊納爾橫掃一擊，讓它的腦袋和怪叫一起滾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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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在被斬首的野獸人身后的是更多的同類，他們狂亂地發(fā)起攻擊。一只長著嬉笑臉孔，腦袋后面長著一堆角的畜生把一根橡木與燧石制成的長矛刺向伊納爾，另一只更大的野獸甩開下顎咬向他，同時試圖把像黏滑繩子一樣的觸手繞向伊納爾的脖子。伊納爾疲于應(yīng)戰(zhàn)，就在這時，第三只畜生揮舞著一根粗糙的骨頭棒子嚎叫著躍向他。但它在落地前就尖叫著倒在了雪地上，谷歌與器官在皮膚下扭曲翻滾。在伊納爾移開目光前，他看到它的肋骨塌陷，然后由內(nèi)向外地把一個血淋淋的肺從野獸人毛茸茸的胸口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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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納爾給持矛野獸人開膛的時候，有毒的觸手纏住了他握斧頭的手。出手在他的皮膚上蠕動，伊納爾的手瞬間變得麻木，只剩下意志力讓他握緊拳頭，防止斧柄從他失去知覺的手指間滑落。伊納爾從腰帶上解下飛龍牙，野獸人立刻扭動身體，試圖阻止伊納爾奪回手臂的控制權(quán)，這幾乎讓他脫臼。他忍著劇痛撞向野獸人，而野獸人也扭動身體以防觸手被切斷。但伊納爾瞄準(zhǔn)的不是觸手，他徑直將斷劍捅進(jìn)了野獸人的胸膛，洞穿了它腐爛的心臟。一大口黑血從野獸人口中涌出，它跪倒在地，觸手失去力量，松開了伊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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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沒有繼續(xù)看倒在地上的對手，另一頭羊臉野獸人已經(jīng)撲了過來。他抬起仍在發(fā)麻的手臂，用斧柄架住對手銹跡斑斑的鏈球，然后轉(zhuǎn)動身體，將其奪下。在轉(zhuǎn)身的時候，他把斧頭砸向?qū)κ值哪X袋。在野獸人從天旋地轉(zhuǎn)中恢復(fù)前，伊納爾用斧頭擊碎了他的膝蓋，再一腳將它的鼻骨踹進(jìn)它的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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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小會兒，沒有敵人再圍繞在伊納爾周圍。他看見幾只野獸人正在圍攻瓦拉克，就在他仔細(xì)觀察時，瓦拉克吐了一口唾沫，再伊納爾震驚的目光中正面瓦拉克的那只野獸人捂著臉，慘叫著后退，他的爪間冒著黑煙，被無助的臉上脂肪和組織像被融化的黃油一樣流淌而下。瓦拉克沒費心去了解失明的對手，轉(zhuǎn)身處理剩下的敵人。在戰(zhàn)場的另一面，奧格琳姆繼續(xù)砍殺著野獸人，不管它們是高大還是瘦小，把鮮血潑灑得到處都是。每一次他看到一名對手都會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伊納爾看見一個沒有角野獸人把棍子揮向奧格琳姆，狂戰(zhàn)士卻撲向它，用牙齒撕開了它的喉嚨，他看起來非常享受骯臟的血液從他下巴上滴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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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剩下的野獸人都在對付奧格琳姆和瓦拉克，伊納爾沖向綁在篝火上的俘虜。那名女子仍然在掙扎，試圖轉(zhuǎn)動頭部觀察周圍發(fā)生的戰(zhàn)斗伊納爾一腳踢散篝火里柴火，切斷捆綁女子的筋繩。當(dāng)他們對上視線的一瞬間，伊納爾被女人閃閃發(fā)光，神秘，迷人的眼睛吸引住了。但很快，理性與危機(jī)本能再次占據(jù)上風(fēng)，戰(zhàn)場可不是欣賞美麗眼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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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伊納爾解放了女人的一只手時，伊納爾被襲擊了。掠奪者被一擊打倒，像個玩具一樣被拋到雪地上。伊納爾顧不上后背傷口等劇痛，緊繃身體從地上躍起。他要讓偷襲者付出比背上挨一下更痛苦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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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偷襲者似乎完全沒有要溜走的意思，它站在火堆旁，巨大的爪子中握著一柄沾滿鮮血的劍。它比伊納爾之前殺死的野獸人都高，身形被虬結(jié)的肌肉扭曲，它長著山羊一樣的有，一對巨大的，刃齒虎般的獠牙從口中生出，頭上有一堆巨大的鹿角，而前額的中央矗立著一個彎曲的長角。這只野獸的肚子和胳膊上仍有幾處駭人的傷口，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痛苦。伊納爾可以看出它是這個獸群的首領(lǐng)，看樣子他是準(zhǔn)備保住來之不易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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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群頭領(lǐng)晃動腦袋發(fā)出咆哮，巨大的蹄子跺在冰面上。伊納爾向后抬起手，擺開架勢，挑釁對方。獸群首領(lǐng)，向黑暗的天空發(fā)出怒嚎，然后低下腦袋向伊納爾猛撲。伊納爾身體因為巨大的沖擊而顫抖，他被推動向后動滑過凍土，靴子在雪地上打滑。伊納爾能聽到獸群頭領(lǐng)的右角劃過大的頭盔，劍刺進(jìn)他的肩膀，獠牙在他面前幾英寸的距離合上。但伊納爾也讓它付出了代價，斧頭劃過它的腦袋，砸爛了一只眼睛，削掉了一支鹿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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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群頭領(lǐng)退縮了，它抓著滴血的斷角發(fā)出哀嚎。伊納爾揮動武器繼續(xù)攻擊，但肩上的傷口讓他的動作變得笨拙而緩慢。獸群頭領(lǐng)立即做出反應(yīng)，像揮動蒼蠅拍一樣擋開伊納爾的劍。野獸人憤怒的咆哮著，準(zhǔn)備再次撲向伊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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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尖銳的顫音回蕩在空地上。伊納爾驚奇地看著一群黑色的羽毛與利爪淹沒了對手的頭。樹上聚集的烏鴉發(fā)出嘎嘎的聲音撲下來攻擊獸群頭領(lǐng)。獸群頭領(lǐng)向后幾步，試圖保護(hù)自己的臉免受憤怒鳥群的襲擊。伊納爾按捺住驚愕，握緊斧頭，怒吼著沖進(jìn)飛旋的鳥群，將斧刃鑿進(jìn)對手的頭顱。獸群領(lǐng)主臉上露出人類般的驚恐，隨即就被像朽木般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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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轉(zhuǎn)身離開，鴉群一擁而上淹沒地上的尸體。他壓住肩膀上的傷口，血液已經(jīng)在諾斯卡寒冷的夜晚中結(jié)凍。他試圖用手指探查傷口的深度，疼痛讓他咬緊牙關(guān)。烏爾達(dá)嘶啞的呵斥打斷了他，她瘦弱的手臂推開他的手指，開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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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她尖叫道“你最好是學(xué)到教訓(xùn)了，別試探諸神！”巫婆摸索著她的包裹，取出一個散發(fā)著惡臭的糊狀物，將其抹在伊納爾的傷口上。伊納爾移開目光，掃視戰(zhàn)場。獸群頭領(lǐng)應(yīng)該是最后一個，它的同類不是逃走了就是倒在地上。奧格琳姆坐在一堆被打成肉醬的尸體中，身上沾滿碎肉。瓦拉克跪在雪地中，用一塊皮毛仔細(xì)的擦拭著他的彎刀，同時用艱澀的庫爾干語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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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法術(shù)幫了大忙，不然現(xiàn)在可能會更麻煩，那個野獸人有兩把刷子，如果不是你招來的鳥群的話。。?！币良{爾一邊忍著疼痛，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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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達(d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烏鴉不是我召喚的”她說“我在施法干掉那個準(zhǔn)備把你的驢腦子敲出你的豬腦殼的家伙之后就沒力氣放那種咒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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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惡寒爬上伊納爾，如果不烏爾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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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做的？”疑問在空氣中揮之不去，回答它的，不是烏爾妲嘶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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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被卮鸬穆曇糁谐錆M了磁性。伊納爾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因為他的目光落在說話的女子身上。即便是被綁著但時候，她也已經(jīng)非常惹眼。而現(xiàn)在她蒼白的裸體在星光下閃閃發(fā)光,柔順的長發(fā)隨著風(fēng)輕輕拂動。她的身段苗條而妖嬈，能讓遠(yuǎn)航的水手與戰(zhàn)士徹底瘋狂。但她的身軀中同樣流淌著力量，在豐盈的曲線之間，存在著一些灰色的疤痕，昭示著她不是一個自耕農(nóng)或者女傭，不是一個以侍奉為業(yè)的溫順村姑。她是一位戰(zhàn)士，一個用自己的雙手追尋榮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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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爾凝視著女人美麗的臉龐，再次不自覺地被她深邃誘人的目光吸引。“那么你就是那個女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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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拔也皇鞘裁磁住彼卮?，伊納爾覺得她的語氣中有著一種暗示的意味“但確實是我召喚了他們”她轉(zhuǎn)向仍在啄食獸群頭領(lǐng)尸體的鴨群，嘟起嘴唇，先前那種奇怪的顫音在空地上回蕩。伊納爾看到女人的舌頭在她的唇間顫動。那根舌頭像鳥舌一樣，中間有溝槽，像烏鴉羽毛一樣黑，當(dāng)他們聽到她的召喚時，鴉群從尸體上飛起，消失在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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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諸神烙印了”烏爾妲低聲說得到。女人對烏爾妲點了點頭，她再次對伊納爾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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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搖籃中的時候就能與天上的生靈交談了”他說道“我和他們交流就像和人說話一樣輕松，他們告訴我哪里有獵物，哪里需要躲開。如果你能聽懂的話，它們能教你很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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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今天給你的建議好像不是很美好”烏爾妲冷冷地反駁“如果伊納爾的聽了我的一件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進(jìn)野獸人的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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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找你好幾個星期了，”女獵手說道，她微笑著將目光從伊納爾的手上移開，看向伊納爾的眼睛“現(xiàn)在，是你找到了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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