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心回歸

Flash or Being Invi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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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一設(shè)架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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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條——魂靈攜帶的主要記憶必須在轉(zhuǎn)世前提取出并存放在地獄的資料廳以便日后檢閱。為防止魂靈觸碰到其導(dǎo)致記憶回流影響轉(zhuǎn)世，需妥善保存在魂靈無法接觸的地方?！?/p>

——《死神工作手冊第百二十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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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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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的記憶會在轉(zhuǎn)世前被清除？”

????? “我的工作手冊上是這么寫的哦，那你還打算轉(zhuǎn)世嗎？”

????? “這可有點(diǎn)難以定奪哩。”

????? 并不算寬的三途川上，有一葉小船在時不時打破如水面般不泛一絲波瀾的寧靜。

????? “……轉(zhuǎn)世能拖不？”

? ? ??“??？這個？似乎可以，但一般不會有人…啊不，魂靈喜歡在彼岸呆那么久吧？還是你想留在彼岸搞什么破壞？那可不經(jīng)弄啊。”

? ? ??“安啦，不會讓你丟工作的?！?/p>

? ? ??“你說的話可信度明明就很低?！?/p>

? ? ??…………

? ? ??彼岸，原來還挺熱鬧的。

? ? ??大量的魂靈在河畔有說有笑，有新來覺得新奇到處亂跑的，也有一直朝三途川另一邊張望留戀的，不過一般不久就都陸陸續(xù)續(xù)去是非曲直廳登記轉(zhuǎn)世了。就像小町說的那樣，確實(shí)沒多少會一直待在這里的。

? ? ??不過我倒是剛下船就去登記處老練地順了副紙筆，就像生前我在紅魔館大圖書館做的一樣干凈利落，又一路小跑回了河畔處。在確認(rèn)周圍沒有會妨礙我的家伙后，我才鋪開紙開始為失憶后的我寫信。

? ? ??真慶幸以前向小町打聽的彼岸消息沒全忘完，至少我還記得需要的重要部分，不然這個計(jì)劃就該泡湯了。

? ? ??真是的……我在表白很久以前給愛麗絲寫過一封情書，但我從來沒有讓她讀過，寫完后還羞得把它塞進(jìn)了桌膛。不過后來兩人倒是在一起了，但直到咽氣前最后一刻我回望過去我才想起有這么回事……那本來會是一份超棒的情人節(jié)禮物！

? ? ??所以，我要帶著記憶去轉(zhuǎn)世。一來把那封情書交給她親眼看看她臉紅羞澀的可愛模樣，二來要是逃過死神的追捕還可以再陪她幾十年。

? ? ??但要讓一個失憶的人去執(zhí)行失憶前所制定的計(jì)劃，光是闡述它就很麻煩了。我絞盡腦汁才憋出只言片語，幸好現(xiàn)在不趕時間。

? ? ??…………

? ? ??總之，這樣就應(yīng)該沒問題了。寫完后，我反反復(fù)復(fù)檢查了十三次，確定了沒有什么會讓人產(chǎn)生不必要疑惑的地方后，才將信埋在花朵比較稀疏的地方。我解下辮子上扎的白蝴蝶結(jié)，放在上邊，給埋藏處做了標(biāo)記，便也如那些魂靈一樣，往是非曲直廳去了。

? ? ??愛麗絲讀完那篇情書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呢？

? ? ??好期待……

? ? ??好不容易等完了那閻魔的說教，才能在挨個給魂靈分發(fā)的轉(zhuǎn)世協(xié)議上簽字。是非曲直廳的工作效率確實(shí)高，我還在讀協(xié)議時，另外幾個魂靈已經(jīng)在我旁邊跟我干著一樣的事了，旁邊還有閻魔不停的說教聲。那閻魔的嘴皮子流利的很，如果去說相聲準(zhǔn)能賺一大筆外快。當(dāng)然她忙著說教呢，應(yīng)該無暇注意這里吧？我左瞟右瞟，確認(rèn)沒有什么目光落在我身上后，偷偷從邊角撕下了一張紙片，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筆跡和最簡潔的話語為自己記下了最重要的事。

? ? ??我把紙片揉成指甲蓋大小的紙團(tuán)，放進(jìn)了耳朵眼里，以便失憶的我馬上注意到這條信息。

? ? ??寫協(xié)議的紙有魔力，不將它讀完便不會顯出簽名區(qū)，簽名得簽在那里才算有效。我給自己留完信，簡單地過了一遍，簽了名拿去找負(fù)責(zé)消除記憶的死神。

? ? ??“小町，怎么還是你……”

? ? ??“今天先把工作提前做完可以去陪四季大人久點(diǎn)，最近小家伙心情不太好……簽完了？嗯……那現(xiàn)在就該忘掉你今生的一切咯。不過這次清除不算完全，轉(zhuǎn)世前會有專人幫你把腦袋里的東西忘得一干二凈像個小嬰兒一樣的……”

? ? ??那所謂的專人我聽說過，時常出些疏漏，導(dǎo)致一些魂靈前世的記憶沒消除，結(jié)果投胎出生后不久便成了大家口中的“神童”。我還得看看我能不能逃過去。

? ? ??“記憶之主，霧雨魔理沙?！毕洃浀倪^程十分短暫，小町登記表格時的那一聲默念便是我記憶的尾聲。

? ? ??…………

? ? ??我耳朵里好像有東西……

? ? ??魔理沙，或許她現(xiàn)在不能說是魔理沙，在被消除記憶后沒過多久就抱怨著把耳朵里的異物取出來了，那居然是一個紙團(tuán)。

? ? ??人耳朵能耐有這么大嗎？能生出紙團(tuán)來……

? ? ??沒有記憶的魔理沙現(xiàn)在滿頭問號。

? ? ??按理來說，這東西拿出來就得當(dāng)垃圾直接丟了。

? ? ??但鑒于這紙團(tuán)出現(xiàn)得實(shí)在是過于不明不白，她決定還是發(fā)揮一下人類好奇的本能。

? ? ??打開來看，

? ? ??是一封小留言。

? ? ??“先別去轉(zhuǎn)世?。。】旎厝ズ优险业桨咨Y(jié)挖開下邊，有對你很重要的信！?。　?/p>

? ? ??信？我的信？誰會給我寫信？對我很重要的信？

? ? ??沒有記憶的魔理沙，理所當(dāng)然地有了這樣的疑問。

? ? ??來路不明的紙團(tuán)，奇奇怪怪的留言，還有紙條中所謂的給她的信……尚經(jīng)新記憶填充的空蕩蕩的思想，一瞬間就被這些錯綜復(fù)雜的東西所占據(jù)。

? ? ??那么結(jié)論是？

? ? ??既然沒有記憶，也就無所謂以往或經(jīng)驗(yàn)從參考，所以本質(zhì)上來說，她所思所想，航向未知。

? ? ??這還真是一場豪賭。

? ? ??一旦贏了，魔理沙甚至可能再陪愛麗絲走完自己的一生。

? ? ??一旦輸了……

? ? ??好像也沒啥需要在意的。

? ? ??贏了血賺，輸了也無損失。

? ? ??這種根本不會賠上任何東西的賭局魔理沙怎么可能缺席。

? ? ??沒有記憶的她看完留言一頭霧水地回到了河畔，所幸白色的蝴蝶結(jié)并不是難找。

? ? ??她挖開白色蝴蝶結(jié)的下邊一看，那確實(shí)是一封信——用表格紙寫的，大大咧咧的信。

? ? ??好在那些條條框框不是很妨礙閱讀，她還是細(xì)心看了看。

? ? ??信的大意是……我本來是有記憶的，但是被死神取走讓我去地獄的資料廳把自己被取走的記憶偷回來再轉(zhuǎn)世？還有些偷時的注意事項(xiàng)……完全就像是個職業(yè)小偷。還有個和摯友跨世重逢的計(jì)劃？寫得好詳細(xì)……甚至紙后還有地圖……

? ? ??原來我還有過記憶嗎？我還是挺好奇自己之前記了些什么的。

? ? ??唔，那就幫幫我自己好了。

? ? ??資料廳。

? ? ??這幾乎沒有人看守……

? ? ??沒有記憶的魔理沙按著信背后的地圖一邊躲著死神一邊摸索著到了資料廳門口。是非曲直廳不算很大，但讓她驚奇的是資料廳的門口居然連個圖書管理員之類的家伙都沒有。

? ? ??不過在她走進(jìn)去后，她倒是明白了。

? ? ??記錄人生前記憶的不是大本大本的厚書，也不是形形色色的紙質(zhì)檔案，更不是外界用的所謂電子存儲器。

? ? ??而是一塊又一塊形狀各異，五彩斑斕的結(jié)晶，擺在沉香木架子上熠熠生輝，下面擺著它主人的名字。如果不加說明，也許會被誤認(rèn)為地獄的藏寶庫之類的地方吧。

? ? ??魔理沙的信里告訴她不要去摸別人的記憶結(jié)晶，要找到標(biāo)簽是“霧雨魔理沙”的結(jié)晶才去摸。

? ? ??資料廳的分類方式是按五十音來的，她不久就找到了一顆金黃色的結(jié)晶，下面正是信中描述的標(biāo)簽。

? ? ??那，只要摸它就好了吧？

? ? ??然后取回那份她應(yīng)有的記憶，完成計(jì)劃的后半部分。

? ? ??眼前一片短暫的亮白。

? ? ??找回記憶的魔理沙如夢方醒。

? ? ??她賭贏了。接下來就是去轉(zhuǎn)世，混過那個完全清除記憶的專人，回到此世去實(shí)現(xiàn)她策劃已久的驚喜。

? ? ??“你等魂靈何時被允許進(jìn)出資料廳了？”

? ? ??等一下，事情好像沒這么順利。

? ? ??魔理沙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 ? ??地獄不止有死神和閻魔，還有會隨處視察的鬼和鬼神長。

? ? ??地獄怎么可能絲毫不重視信息存儲方面的安全。

? ? ??她被鬼神長抓了個現(xiàn)行。

? ? ??“滾出來！”

? ? ??不久，巨大的吼聲響徹了整個是非曲直廳。

? ? ??有關(guān)死者霧雨魔理沙的判決，可能要罕見地重新修改一下了。

? ? ??…………

? ? ??在彼岸的一百年，論無聊程度真的會把人逼瘋。

? ? ??我依稀記得鬼神長獰笑的臉。

? ? ??“想抗拒規(guī)則逃避死亡的家伙我見得多了，你還是第一個這么大膽的，我佩服你的勇氣?！?/p>

? ? ??僅僅是那副神情，都可以讀出上千萬種可怖的酷刑。

? ? ??“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破壞了就要懲罰?！?/p>

? ? ??那是我聽過的最不可思議的懲罰。

? ? ??“凡生所牽掛之人物，毋庸置疑不逾百年便會歸于塵土。你就帶著你那該死的記憶，在彼岸待滿一百年再轉(zhuǎn)世去看看無所牽掛的世界吧！哦對了，”

? ? ??在她離別之際，又突然獰笑著回過頭。

? ? ??“要是還有人認(rèn)出了你，那你可就不用再轉(zhuǎn)生了……乖乖當(dāng)一個冥界的幽靈吧！我會盯著你的?！?/p>

? ? ??鬼神長給了我一具脆弱的肉體，一旦被認(rèn)出來，我就會靈魂出竅，軀殼化為塵埃。

? ? ??兩顆心要相觸，必須由所屬它們的肉體構(gòu)建溝通的橋梁。

? ? ??可我的肉體，甚至連橋都來不及搭建，橋墩就會崩毀。

? ? ??這相當(dāng)于，只把我的心送回此世，就像放風(fēng)的犯人一般，該回去時就得回去。

? ? ??這還不如當(dāng)個地縛靈……

? ? ??而如今，百年之期已到。幻想鄉(xiāng)會變成什么樣，我都無法預(yù)測。

? ? ??那片森林還會在嗎？就算在，那之中漂亮的小洋房是否依舊？即使是，那會不會也是一片荒蕪，無人打理？

? ? ??最重要的她，還會在幻想鄉(xiāng)里嗎？

? ? ??落葉歸根的道理魔理沙明白，魔理沙也記得她來自魔界。

? ? ??一百年，用來顛覆自己所熟悉的環(huán)境可是綽綽有余的。

? ? ??而現(xiàn)實(shí)，確確實(shí)實(shí)為我的猜想給出了無懈可擊的證明。

? ? ??我?guī)е砩耖L特意安排給我的少女時期的肉身，在她的特意安排下帶著所有的記憶越過生死的境界，憑空出現(xiàn)在一條無人注意的陰暗小巷里。現(xiàn)在是夜里，可頭頂狹隘的天空卻看不見星星。

? ? ??走出來一看，有路。

? ? ??但上次見到這樣的路，是一百幾十多年前。

? ? ??深灰色的柏油馬路。

? ? ??這種路…是外界？

? ? ??但為什么，路邊站著的那一根根孤零零的鐵柱子，上面卻托著大塊的發(fā)光魔晶？

? ? ??魔理沙還記得一百幾十多年前，那場由一個外界人引發(fā)，試圖撼動結(jié)界的大異變。

? ? ??但這份記憶此刻卻讓她大驚失色。

? ? ??雖然沒有外界的高樓大廈，但這里確實(shí)是毋庸置疑的城市，是科學(xué)技術(shù)被魔法等效替換的，現(xiàn)代小城。

? ? ??現(xiàn)在她所腳踏的土地，早已不是幻想之鄉(xiāng)，而是幻想之城。

? ? ??魔理沙確實(shí)是賭贏了，但她現(xiàn)在寧愿自己慘敗在一開始。

? ? ??她曾經(jīng)見過鬼神長和仙人的對抗，她們的招數(shù)確實(shí)毒辣。現(xiàn)在她切身體驗(yàn)到了。

? ? ??讓她的靈魂寄宿于最多人認(rèn)識的總角之時的肉體，巴不得讓那些比她命要長得多的朋友們一見面就大呼“你怎么還活著”之類的驚詫話語，然后讓她為了在達(dá)成目標(biāo)前不被打回冥界拼老命不被認(rèn)出來……就沒想讓我好好待在此世。

? ? ??不過或許是仁慈，魔理沙想見的人至少不止能活一百年。

? ? ??不過看來是只能見一面了。

? ? ??還要考慮怎么在愛麗絲不認(rèn)出她的情況下把我的心意傳達(dá)到。

? ? ??魔理沙在路燈下思考著。

? ? ??不過，依現(xiàn)在魔理沙的所見，再結(jié)合記憶中她從不說謊的性格，還有那高傲自詡的“都市派魔法使”來推測的話，魔理沙也有五成的把握認(rèn)為，她還在這里。她應(yīng)該還沒回魔界。

? ? ??愛麗絲這家伙，現(xiàn)在可真是都市派魔法使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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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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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即便是深夜，劇場里卻座無虛席，大家都在專注于那趨近完美的演出。人物的臺詞，飄揚(yáng)的琴聲沒有任何其他聲音的混雜，以最純粹，最本真的音色為觀眾們帶來視聽上的絕致享受。

? ? ??“好??！”“精彩！” “太厲害了！”

? ? ??臺下是如雷鳴一般響亮的掌聲和喝彩。

? ? ??臺上是如手辦一般精巧的少女和人形。

? ? ??劇院亮起了燈，瑪格特羅伊德劇團(tuán)的公演堂堂謝幕。

? ? ??愛麗絲朝觀眾鞠了鞠躬，隨即離開了舞臺。

? ? ??愛麗絲的人形現(xiàn)在在各種方面上都稱得上是精巧，她的人形有時會按著她的想法替她把沒做完的事做下去，而完成度不低，這讓愛麗絲的操作省了很多力，她本人也很滿意這個設(shè)計(jì)。

? ? ??可是，沒人知道這么精彩的演出是最后一次。愛麗絲一直都喜歡獨(dú)處，城市里卻早就沒有像魔法森林那樣的地方了。她用了五十年來適應(yīng)這里，再用五十年徹底厭煩這里。

? ? ??做個都市派魔法使現(xiàn)在還不如做個野生的魔法使來得痛快。

? ? ??現(xiàn)在，但她所想的那個野生魔法使早不在了，與其待在這沒什么可留念的地方，愛麗絲更想回到魔界去。

? ? ??她打算回家后整理行李，動身回真正的家。

? ? ??觀眾已經(jīng)走完了，她還呆呆地站在舞臺中央，追憶著今昔的幻想鄉(xiāng)。

? ? ??很久，她才從回憶中醒來，找來一張紙，草草地擬了一份通知，讓一個表演的人形抓著站立在舞臺前。

? ? ??“瑪格特羅伊德劇團(tuán)從今日起，正式解散?！?/p>

? ? ??她給的魔力足夠讓那人形抓著紙條站一個星期，這是劇團(tuán)留給這個城市的最后一個紀(jì)念。

? ? ??她在門口最后望了眼那還沒關(guān)燈的舞臺，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 ? ??星月共眠的子時二刻。

? ? ??大劇院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愛麗絲可不會淋著雨飛回去。她的房子在離市中心較遠(yuǎn)的地方，倒不是因?yàn)橘I不起，而是因?yàn)樗矚g找個清靜點(diǎn)的地方獨(dú)處，市中心白天有車流，晚上有夜市，真正清靜的時間不過三小時，煙火氣很重。

? ? ??她撐著傘走向公交站，皮靴踏在小水潭里啪嚓啪嚓地響。

? ? ??遠(yuǎn)處有燈光，幸好她還沒錯過她要坐的那趟末班車。

? ? ??不過這末班車確實(shí)晚了點(diǎn)，像是專門來接她的一樣，雖然上邊的最后一個乘客在這里下了車。

? ? ??現(xiàn)在車上空空的，除了愛麗絲沒有其他乘客。她可能是今晚這輛車送達(dá)的最后一位乘客，這下真是專車了。

? ? ??愛麗絲并不是很喜歡聊天，但她總會在車上只有司機(jī)與她的時候跟司機(jī)侃大山。因?yàn)閻埯惤z創(chuàng)作戲劇時一般貫徹“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的理念，而這些末班車的司機(jī)也工作了一天，就算有什么有趣的事也無處傾訴，如果聊起他們感興趣的話題，他們也大多會很樂意去分享他們的感受，這是愛麗絲創(chuàng)作的靈感來源之一。

? ? ??再者就是，這些司機(jī)一般來說都是妖怪，他們的故事自然會比人類豐富得多?；孟豚l(xiāng)之城的交通工具動力基本來源于魔力，自然需要會魔法的來操作。而人類不可能全是魔理沙，妖怪也不可能讓人類學(xué)習(xí)可能被用來對抗妖怪的技能。

? ? ??但如今的人類已經(jīng)無法分辨出人類和妖怪了，他們卻知道，妖怪就在他們身邊。

? ? ??我周圍的到底誰是人類？誰是妖怪？

? ? ??也許自己的摯友會趁著自己酒醉后朝自己伸出魔爪。

? ? ??人類依然存活在對妖怪的恐懼中，仍在尋求著巫女的庇護(hù)。

? ? ??這就是絲毫不經(jīng)人類之力，靠妖怪一手引導(dǎo)到現(xiàn)代的幻想鄉(xiāng)能依舊存在的原因。

? ? ??這次是一名女司機(jī)，有著一頭漂亮的金長發(fā)。但愛麗絲沒看見她的臉，她停車時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劇院若有所思。

? ? ??她在司機(jī)后面找了個位子坐下。

? ? ??“我在終點(diǎn)站下車?！睈埯惤z提醒司機(jī)。

? ? ??也許是司機(jī)看后面沒有乘客了，便把她喜歡聽的音樂開得很大，很巧的是愛麗絲的愛好與這個司機(jī)似乎并無很大的差異，她們很快就攀談起來。

????? 一個月前。

????? 怎樣才能在不看到臉的情況下聊天？

????? 魔理沙打了一些零工，有了些小錢解決吃喝。她坐在咖啡廳里整合著自己打聽來的消息，那都是些從戲劇愛好者那聽來的。

? ? ??愛麗絲一般會在大劇院內(nèi)演出，很少在別的地方賣藝，而且近期會有一場公演在大劇院。

? ? ??如果下雨，愛麗絲不會淋著雨飛回家，會坐公交車回家，她都是坐二路車。

? ? ??愛麗絲很喜歡在公交車上無人時和司機(jī)聊天，獲取她創(chuàng)作的靈感。

? ? ??公交車。

? ? ??魔理沙倒是記起來她和別人在上公交車時一般也不會注意司機(jī)的臉，有時候司機(jī)轉(zhuǎn)頭看窗外時便根本看不到了。

? ? ??而且幻想鄉(xiāng)的公交車用魔法驅(qū)動，那些操作方式魔理沙在駕駛座邊琢磨了一個月就學(xué)會了，她至少是最接近魔法使的人類，這點(diǎn)經(jīng)驗(yàn)還是有的。

? ?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去當(dāng)公交車司機(jī)。

? ? ??但真的要拿到讓愛麗絲單獨(dú)和自己聊天的機(jī)會，要掐點(diǎn)到站接她，那時車上還要沒有人，還得下雨。

? ? ??如果愛麗絲和觀眾一起出來的話，那必定會有和她順路的觀眾，到時候事情就更難辦了。

? ? ??不管怎么說要是有這個運(yùn)氣也太折壽了，她不是比那名居天子。

? ? ??不過魔理沙向來是行動先于思考的行動派，這些都是她在去公交總站的路上時考慮的。

? ? ??可喜可賀的是，公交總站現(xiàn)在依舊開放招聘。

? ? ??接待我的居然是山城高嶺，還好我只和她打過一個照面，她估計(jì)早就不認(rèn)得我了。

????? “名字？”

????? “魔梨沙?！蔽译S便取了個化名。

????? “你的魔法經(jīng)驗(yàn)？”

????? “一百多年吧?！?/p>

????? “你是人類吧？人類能學(xué)成這樣還真是少見，你不怕妖怪把你當(dāng)做異端清除掉嗎？”

????? “那你這山童怎么不把我除掉？”

????? “我們更傾向于把你們的錢賺光后再除掉你們?！?/p>

????? “拜托，我現(xiàn)在可是要賺你們的錢哩。”

????? “隨便你，你最好注意注意你自己，公交車上可不止有人類。走吧，讓我看看你操作得怎么樣。”

????? “小菜一碟?！?/p>

????? 公交車實(shí)際操作起來要比看著難一點(diǎn)，不過只用了兩三周，魔理沙都幾乎能開著那車做飛車特技了。

????? “你學(xué)得挺快的，別的一百多年的家伙估計(jì)還要比你慢一周。”

????? “那當(dāng)然，我可是霧雨魔理沙哩！”

????? “什么？誰？”

????? “不，不是，你聽錯了?！?/p>

????? 糟了，得意忘形把口頭禪說出來了。

????? “算了，管你魔理沙魔梨沙美麗沙曾母暗沙，既然今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那你明天就得去找一條路線上班，明白？”

????? 幸好她沒追究下去。

????? “明白了。誒，你知道瑪格特羅伊德劇團(tuán)嗎？”

????? “那是個很不錯的劇團(tuán)啊，你有什么問題？”

????? “我聽說她最近有一場公演，估計(jì)也快了吧，但我不知道詳細(xì)日期?！?/p>

????? “你的消息還真不靈通，三天后就是了，大劇院夜間場。但多半會演到晚上十一點(diǎn)左右，你要是開比較早下班的路線說不定還能去趕一下剩下的情節(jié)，你一定不會后悔的?！?/p>

????? 我要是去趕了才該后悔一輩子呢。

????? 剩下的，就只能祈禱了。

????? 賭局還沒有結(jié)束。

? ? ??公演日那天我挑了下午的班，那天的乘客似乎特別多，路也有點(diǎn)堵，在之前算好的走完一程的總時間被拉得很長很長，我開始擔(dān)心我能不能準(zhǔn)時到那里，而且現(xiàn)在的天氣依舊晴朗，絲毫沒有一點(diǎn)下雨的意思。

????? 魔理沙突然開始后悔為什么沒有去買一個神奈子的像來拜拜了。

????? 乘客上車又下車，不知不覺，戲劇結(jié)束的時間都過了。

????? 可魔理沙離劇院還有四站。還有兩個乘客要放下車。

????? 這樣下去就趕不上了……！

????? 所幸，一個乘客在下一站下車了。

????? 魔理沙祈求著最后一位乘客在到劇院之前下車。

? ? ??可下一站就是劇院了，他卻絲毫沒有下車的意圖。

????? 哦，不。

????? 她為了緩解焦慮，隨便抽了張自己在練車時順來的碟子插來聽。

????? 第一首就是《神明降下恩惠之雨 ~ Sylphid Dream》。

? ? ??轟??！

? ? ??一聲炸雷在天空驚響，水滴攀爬在擋風(fēng)玻璃上，車頂傳來細(xì)細(xì)的拍打聲。

? ? ??下雨了。

????? 那個乘客突然發(fā)話了，魔理沙仿佛像是看到了救星。

????? “在劇院停車?！?/p>

????? 現(xiàn)在就缺愛麗絲了。

????? 她像是出現(xiàn)了幻覺，看到劇場的站臺上真的有一個金發(fā)的漂亮身影。

????? 隨著車的開近，魔理沙確定了，那不是幻覺。

????? 愛麗絲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等待，和一百幾十年前一樣，撐著傘，像一個乖巧的洋娃娃。

????? “咦？是上海愛麗絲幻樂團(tuán)的歌嗎？”

????? 愛麗絲一上來就驚奇地問我，我連忙轉(zhuǎn)過頭去裝作看風(fēng)景，然后才回答她。

????? “愛麗絲也喜歡他的歌？”

????? “你認(rèn)識我？”??????????????

????? 糟了，口誤。得想個理由搪塞過去。

????? “呃……大名鼎鼎的瑪格特羅伊德劇團(tuán)誰不知道，更何況你操控人形都是親自上臺，能不熟悉你嗎？”

????? “也是……看來你也喜歡我的表演……喔，對了。這一次公演是最后一次了，我要離開這里了，提前跟你打個招呼?！?/p>

????? 我哪有喜歡你的表演，我喜歡的是你。

????? “為什么？”

????? “這里做不到真正的避世，我喜歡獨(dú)處?！?/p>

????? 她還是一樣自愿選擇與寂寞為伍。

????? 但明明內(nèi)心很渴望有人去理解她。

????? “據(jù)說你以前住在一片森林里？為什么搬出來了？”

????? “沒有了，變成了鋼筋混凝土?！?/p>

????? 我的家……！

? ? ??“不過我的舊房子和我朋友的房子留了下來，我自己爭取的，里面什么都沒動?！彼a(bǔ)充道。

? ? ??那就好，我的情書還在。

????? “你朋友？”

????? “唯一一個，一個名為霧雨魔理沙的人類女孩?！?/p>

????? “嘿，我叫魔梨沙。”

????? “那你們兩個的名字還挺像的?！?/p>

????? “你不是喜歡獨(dú)處嗎？怎么還會有朋友？”

????? “這……”

? ? ??她似乎有些羞澀，不過我也清楚這一時半會講不完，再說她要是講故事，那主角也必然是我，沒必要再聽一次。

????? “估計(jì)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 “是這樣。”

? ? ??“既然是人類，那現(xiàn)在多半已經(jīng)歸西了吧。她有留給你什么嗎？”

? ? ??“除了一堆我可能用得著的破爛什么都沒有?！?/p>

? ? ??那看來沒看過我的情書。

? ?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會不會留了一份驚喜你卻沒有發(fā)現(xiàn)？”

? ? ??“她倒像是會干這種事的人，但我是沒發(fā)現(xiàn)?！?/p>

? ? ??“也許是在她桌膛里的一封沒送出的情書……”

? ? ??“你以為你很幽默嗎？她只是一個朋友?！?/p>

? ? ??“都說了是如果啦?！?/p>

? ? ??雖然我在開車，不能回頭看，但我敢肯定她一定在嘟著嘴巴生小悶氣。

? ? ??“反正我覺得，既然都主動找上你這樣，嗯，喜歡獨(dú)處的人，還成了你的唯一的朋友，我想這家伙不太可能只留這么一堆破爛給你。”

????? “也是，她曾經(jīng)還騎著掃把帶我飛上天看星星呢，雖然我也會飛就是了。不過現(xiàn)在市中心看不見星星，我現(xiàn)在也找不到這樣的朋友了?！?/p>

????? “什么朋友，這是戀人之間才干的事吧？”

????? “你……！”

????? 她似乎要生氣了，就像以前我和她一起打鬧一樣。我趕忙收起那份想逗逗她的想法，我怕再逗下去她就認(rèn)出我來了。

????? “好了好了我不八卦了?！?/p>

????? 余下的時間里，我和愛麗絲再沒說過話，車?yán)镏皇Ｏ禄厥幍囊魳仿?。愛麗絲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前面的路，盼著最后一站的站臺向她走來。

? ? ??等到音響放完了一首《戀色極限火花》和一首《人形裁判 ~ 玩弄人形的少女》后，車停在了終點(diǎn)站。

????? 愛麗絲正要從后門下車時，突然問了我這么一句。

? ? ??“你很喜歡這兩首歌嗎？我看到你特地?fù)Q了兩張碟子?！?/p>

? ? ??“是啊，怎么了？”

? ? ??我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臉部的遮擋，回頭望去。

? ? ??“我也喜歡?！?/p>

? ? ??我看到愛麗絲的臉上，寫滿了如星光般閃耀的期待。

? ? ??她還是那么的天真，不諳世事。

? ? ? 如果你真的相信這封童話般的情書存在，那我當(dāng)然要為了你讓它化為真實(shí)啊。

這不就是我回來的目的嗎？

?

——終章——

?

? ? ? 我一回家，便匆匆收拾好表演的道具，再度出了門。

? ? ? 雨已經(jīng)停了，在遠(yuǎn)離市中心的地方還是可以看見星星的。

? ? ? 我要去魔理沙的家里找找那封所謂的情書。

? ? ? 可是，我怎么會信那個魔梨沙的話……？那種事簡直就是童話，我早過了相信童話的年紀(jì)了……

? ? ? 可她的聲音莫名的熟悉，莫名地親切，給我一種直覺，她能使童話成真。

? ? ? 夜晚的半空很冷，但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

? ? ? 我靈力全開，帶上作幫手的上海，飛上天空，全速前進(jìn)，任憑寒風(fēng)刮蹭我的面頰。

? ? ? 然后直達(dá)那能夠視及星海深處之地。

? ? ? 魔理沙的房子在舊城區(qū)，那里的樓房低矮，也沒有其他安插在屋頂?shù)木薮筇煳耐h(yuǎn)鏡，所以我沒花多少力氣便找到了她家。

? ? ? 她的屋內(nèi)依舊這么雜亂，我踮著腳才勉強(qiáng)能在雜物堆中行動。

? ? ? 魔理沙一般寫魔導(dǎo)書都會在她的書房，如果她寫了情書，估計(jì)會塞在那里。

? ? ? 我開始一個一個地拉開她書房里的所有抽屜直到只剩最后一個，全是些過期的藥材和破損的容器，甚至一張紙片都沒找到。

? ? ? 歸根結(jié)底……還是童話嗎？

? ? ? 我癱坐在房間中央，越想越難受。漸漸地，房子里響起了低低的嗚咽聲，聽起來像暗淡的夜空中若隱若現(xiàn)的縹緲星華。

? ? ? “嗚……嗚……”

? ? ? 一旁的上海不解地看著我，輕輕地把一張疊成塊的紙放在我的大腿上。她懂事地幫主人拉開了最后一個柜子，拿出了里面的東西。

? ? ? “上……上?！?？”

? ? ? 我拭去眼角的淚珠，將它捧在手心，淚眼朦朧地打開來看。

? ? ? 我認(rèn)得，那是魔理沙的字。

? ? ? 那是一封信。

? ? ? 一封被時間的郵遞員弄丟在半路，然后被負(fù)責(zé)任地找了一百幾十年，才找回來的信。

現(xiàn)在，它終于到了收件人的手中，發(fā)件人卻再也不可能收到她的回信了。

我的聲音顫抖著，一字一句地輕聲朗讀。

????? 讀到最后的時候，我早已泣不成聲。

? ? ? 一滴一滴打濕信紙的淚水里，是只有童話成真才會帶來的喜悅。

?

——尾聲——

?

????? 魔梨沙到底是怎么知道魔理沙給我留了一封情書的？

????? 愛麗絲把情書帶回了家后，突然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 讓童話成真，一種可能就是童話的作家有了相應(yīng)的力量去重現(xiàn)童話，普通人一般都會想到這里。

????? 但如果換一種思路，也許童話里的主角是真實(shí)存在的？

????? 生活本不應(yīng)該有作者，生活也不應(yīng)該是童話。

????? 結(jié)論顯而易見。

????? 雖然難以置信，可它確實(shí)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 至于細(xì)枝末節(jié)的種種呢，更適合找主角當(dāng)面質(zhì)問。

????? 第二天，愛麗絲便火急火燎地去了公交總站打聽了魔梨沙的名字，經(jīng)過幾番詢問，要到了她的地址。

????? 魔理沙……你為什么要……

????? 愛麗絲帶著滿肚子的委屈，全速飛向魔梨沙，或許現(xiàn)在該叫做魔理沙所住的公寓。

????? 咚咚咚。

????? 愛麗絲這么聰明，這之后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我在跟她聊天？

????? 我刻意告訴了她我應(yīng)聘時的化名，她一定很快就會去公交總站尋找我的信息。然后……

????? 咚咚咚！敲門聲更激烈了。

????? 終于要相見了嗎？

????? 還是終于要永別了？

????? 做她星空中的一顆無人注意的小星星，永遠(yuǎn)默默注視著她？

????? 還是做一顆閃亮的流星，用盡全力只為劃破她視野，向她表達(dá)真切的愛意？

????? 魔理沙可是那種偷書都大搖大擺的人。

????? 這對她來說根本不需要猶豫。

????? 她醞釀完最簡短的問候，和最簡短的告別后。立刻擰開了門把手。

????? 但她不愿看到愛麗絲那張哭泣的俏臉，所以她闔上了眸子——她害怕自己看見愛麗絲的那個樣子后便忍不下心說出口。

? ? ? 她一把抱住愛麗絲，在她的脖頸處吻下一口。

????? “你好，我就是喜歡愛麗絲的那個魔理沙，再見?！?/p>

????? 回應(yīng)她的是更緊的懷抱，還有她只聽完一句的千言萬語。

????? “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是你……為什么剛見面就要說再見……”

????? 愛麗絲的思維正式把面前的人放進(jìn)了記憶中魔理沙的角色，她認(rèn)出她來了。

????? 但她問都沒問完，能回答她的人從各種意義上，就不在這里了。

????? 鬼神長迅速地索走了魔理沙的靈魂，她的肉體也在空氣中化為虛無。

?????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 她再也遇不見魔理沙了。

????? 不過，

?????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人形師Acadm于2021年8月13日星期五

? ? ? 下一棒將由 @鹵煮鹵煮魚 接力，大家敬請期待。

? ? ? P.S.后邊多少沾點(diǎn)趕工的成分，因?yàn)槲沂撬谰€戰(zhàn)士( ，所以還請大家多多包容一些沒有精雕細(xì)琢好的地方以及些許小問題，對此我十分抱歉。感謝你的閱讀。(‘w‘

(圖片非原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