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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哈造夢行——不是吧這都行

2022-10-20 11:06 作者:迪君其實很有料  | 我要投稿

大家好啊,我是你們的迪迪。不得不承認金鳥還是有點能耐的,能讓黑衣人擺脫上下級的關系和自己平等相處,這可是通天都沒做到的事情。不過說到黑衣人了,之前他給我們看的影像中沒有金鳥的參與顯得是疑點重重,不知道這次金鳥來了,我們會不會看到更多隱藏的情節(jié)呢?上正片,剩下想說的放評論區(qū),請各位看官多加留意謝謝。

第五十四章:人設就是用來崩的。

周圍壓制著自己的紫氣能量愈加凝重,頭頂?shù)碾硽枰呀?jīng)不用抬頭就可以看到,金鳥默嘆一聲,急忙斷開了與黑衣人的聯(lián)系,望向通天,默然一笑。

寶貝兒,一定要等我啊……

“太一,你快走,快走開啊……”

“轟”的一聲,一片暗紫色巨型石板跌落,不偏不倚的將金鳥砸入地下,打斷了通天的呼喊。

“師父……”挪開了擋在眼前的胳臂,通天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熟悉的紫衣道人的形象。

眼看這道人越過了死死壓制住太一的石板,向自己走來,通天雖是遲疑了一下,仍向前一步,在師父的眼前站定而不是像以往那樣撲入對方懷中。

“二師兄他們惡意針對,欲亡我教的事情,您知道嗎?”

“那是你作惡過甚,偏聽門徒妄言,受妖邪蠱惑而不自知,為無名所蒙蔽心智,欲違逆天意,他二人不得不作此回應。釀成如今之惡果,終歸為你的不是?!?/p>

鴻鈞這一番話,徹底打消了通天抱有的最后一絲幻想,使得他被迫直面殘忍的現(xiàn)實:

師父和師兄們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他,總想要他按照他們所為他設想的方式生活,為此不惜傷害,甚至是殺害他身邊所有親朋好友,卻從來沒有在意過他的感受,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和成長,只道自己應該,必須是那個絕對要服從師父和師兄的孩子。

“呵哈哈哈哈,對,您說得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相信你們會在乎我的感受,是我以為上千萬年來的同門情誼會代代延續(xù)堅不可摧,是我太自以為是,是我愚不可及,是我不配為我自己而活!”

說話間,通天揮手逼出元神中最為兇煞的那一部分,釋放出暗腥色能量將自己困于中央,以充斥著殺伐血氣的威壓,頃刻間鏟平了周邊的山石林木,直沖原本為紫霄雷云占據(jù)的天空,在天地之間塑一血柱形煞陣,源源不斷地向四周釋放著陰冷和恐懼:那是死亡的氣息。

“彌天溯因血陣!”雖說黑衣人早有聽金鳥說過,他的教主想要重置三界,失敗后被鴻鈞封印記憶軟禁,但當他第一次看到自家教主以元神為代價,骨血為陣眼,繪制出如此惡陣,向來理智的他也慌了神,險些忘記這些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放下了抬起準備施法的右手。

“通天,快住手!”將手中拂塵單手高舉,旋轉(zhuǎn)三周半化為紫氣仙劍后,鴻鈞急忙釋放鴻蒙真氣護住心神,揮劍指向方才還壓著金鳥的石板,刷刷兩下將其劈開,雕做一石籠,牢牢地將方才被砸暈尚未蘇醒、灰頭土臉的金鳥護在其中。

果然,通天從盤古的元神中繼承了那份孤傲清高的殺伐之氣?;螢橥ㄌ斓哪嵌浼t霞,正是盤古元神當中那份殺意和血性具象化后的產(chǎn)物。

天道曾這樣講起通天的命數(shù):上清原為盤古那份不屈天命的意志,是三清中主殺伐屠戮,最惡的一位,終生為怨氣所糾纏,消亡于無妄惡念。

“這是因果所選擇的定數(shù),即便汝機關算盡去守護,終有失算之時。”

當外界所有的偽裝都被識破,藏匿于癡滯中的殺念竭力反撲,等待他和三界眾生的結(jié)局,唯有“毀滅”,不容置疑,無可回轉(zhuǎn)。

“既然是我自己的過錯,摧殘了大量無辜的生靈,那便以吾神魂為代價,再造地水火風,換個世界,大家一起重新開始!”

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自己闖的禍自己彌補,不需要你們?yōu)槲疑坪?,也不會再牽連任何無辜!

當然,親手將我逼迫至此的你,除外。

此時的通天以完全被殺意所控,已有七成元神離體,作為陣眼的血軀也有崩裂之態(tài)勢,特別是那雙已經(jīng)有了裂痕,無數(shù)膿血奔涌的瞳孔,雖決堤在即,仍惡狠狠地盯著鴻鈞,或許也有正在趕來的元始他們,傳遞著自己主人的怨憤與痛恨:該死的都得死!

“寶貝兒……”被從籠縫中鉆入的污血潑醒,漫天血雨,殺意彌漫,怨靈齊出,天崩地裂的情景接連在血色瞳孔中閃過,金鳥強忍著心中的劇痛,無力的低喚著血色光柱中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試圖將其從屠戮惡念中喚醒。

太一……是你嗎……

血柱中作為陣眼的身軀抽動了一下,原本噴涌不息的兇煞之氣竟在剎那間凝固。

他聽得到……唔,鴻鈞你就這么想死嗎?你想死我可以幫你,但寶貝兒還救得回來!

“安靜點?!毕蚴\施加紫霄云雷擊暈了金鳥后,鴻鈞一手持劍為籠子加護,另一手則將關著金鳥的籠子扔向了空中的血柱,準確點是尚未完全化作陣眼的通天。

“你再這樣下去,這只金烏遲早會因你而死。這就是你說的,不牽連無辜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想過傷害太一……

抬頭看向因鴻鈞的法力托舉而飄在空中的太一,柱中血瞳里明顯閃過一道遲疑,血腥之氣褪去大半,就連高空中的血光都黯淡了下來,部分元神在通天情緒的波動中回歸本體,彌天溯因陣能量大幅減弱。

“就是現(xiàn)在!”利用石籠從金鳥身上提取出部分能量融于周身的鴻蒙紫氣后,鴻鈞一把將金鳥丟回地面,自己則持劍揮出一道劍氣,劈開了連接天地的血柱,撲向空中尚未完全回過神來的通天,輕輕攬入懷中,并將聚攏于手中的血氣塞回通天體內(nèi),一舉擊破了彌天溯因大陣。

“請鴻蒙為證,流轉(zhuǎn)時序!”將懷中的通天席地安放,鴻鈞收回了附著于紫劍上的鴻蒙紫氣,揮動變回來了的拂塵,抹去了通天方才對周遭進行的破壞后輕輕落至通天身旁,將右手放在通天額頭上,口中默念鴻蒙咒術,向通天體內(nèi)注入紫色的能量。

不多時,通天便醒了過來,一臉錯愣的看了看身旁的師父,捂住了發(fā)痛的前額:

“師父,我怎么會睡在這里?為什么我總感覺,自己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傷害了很多我想不起來是誰的無辜生靈……”

“空夢一場而已,不必管他?!睂⑿⊥降軗砣霊阎?,卻沒有那種久違的親切感,鴻鈞搖了搖頭不愿再多想,松開了看上去像是沒睡醒的通天,牽起了他的手,朝潼關的方向走去。

“師父我們要去哪里???我好像睡了好久,忘記了好多事情……”

“我們?nèi)フ夷銕熜炙麄?,你睡的太久了,還總是夢游,讓我們一通好找。快走吧,別讓你師兄他們擔心?!兵欌x嘴上雖習以為常的責備著通天,心里卻是隱隱的擔憂:

就這樣讓通天忘記自己立教以后所有的事情,能幫他擺脫因果的束縛嗎?能讓徒弟們重歸于好嗎?能阻止天道實現(xiàn)預言嗎?能讓截教那些妖孽禍種徹底死心嗎?

罷了,截教現(xiàn)在道統(tǒng)已被摧毀,有生力量消耗殆盡,任那些孽障有翻天之能也難鬧起什么大的風浪??丛谕ㄌ斓那榉稚希潘麄円粭l生路罷!

“寶……”金鳥終于從紫霄神雷的禁錮中醒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鴻鈞封印了通天關于截教和自己的記憶,好容易破除了鴻鈞的禁言和定身,開口喚回通天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鴻鈞一道雷再次擊暈,深陷困頓與絕望之中。

“師父,剛有誰在喊我嗎?怎么突然打雷了呢?”

“你聽錯了,一只想要逃走的籠中鳥而已。”

籠中鳥……我曾是飛禽走獸之首,貴為妖中權(quán)貴的三足金烏,一神之下,萬妖之上的東皇,現(xiàn)在卻被天道所困,失去了家人朋友,尊嚴自由,成了被他把玩,任神宰割的籠中鳥……

我不但辜負了截教大家對我的信任,沒能救回寶貝兒,還失去了自由,斷了和他的因緣……

“緣,可以再續(xù),因,可以追溯。破滅了希望,一切才算真的結(jié)束了。”

誰?你在哪里?為什么能夠聽到我的心聲?

“是我,陛下。您的心很悲傷,在低聲哭訴。我聽到了您的訴求,就順著與您的聯(lián)結(jié),趕了過來。時空,記憶,因果,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才有希望?!?/p>

說話間,黑衣人引燃了漂浮在空中的咒符,照亮了原本還昏暗無比的四周,向癱倒在地,一身疲態(tài)的金鳥伸出右掌:起來吧,陛下,教主還在等我們呢。

對,只要有希望,就能支撐我們走下去,尋得轉(zhuǎn)機。而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久違的寬慰縈繞在心頭,金鳥釋然的笑了笑,伸出右手,與黑衣人雙手相握。

而就在他們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間,“茲拉”一聲,周遭陰影碎裂,來自四面八方的強光襲來,糊住了我們的視線。

原來,純到極致的強光帶給生靈的壓迫和刺激感,真的不亞于生于至暗的混沌。

“那是至純精神力?!焙谝氯说纳袂閲烂C了起來。

“至純精神力?”影像中的金鳥和正在圍觀的我們不約而同的感到疑惑。

所謂的至純精神力,通俗來講就是生靈內(nèi)心不摻雜任何感情成分,由理智占據(jù)絕對支配地位時所產(chǎn)生的精神力量。這種力量一般產(chǎn)生于希望或絕望達到極致的時候,且只存在于生靈內(nèi)心世界,可以毀滅一切多余的情感,使生靈的行為極致化。

方才金鳥的意識就是被鴻鈞封印在了精神世界,陷入絕望之中。而黑衣人正是順著與金鳥建立的鏈接找到了金鳥的意識,將他內(nèi)心的希望喚醒并和自己心中的希望融合,使希望之情達到極致,釋放至純精神力擊碎了鴻鈞設下的封印。

“達到至純的精神力量,對生靈有著絕對的控制作用,對情緒更是無差別攻擊。因此當其消失后,會對生靈的心智造成一定的傷害。而且在至純精神力產(chǎn)生之時,如果混入其他情緒,精神力會迅速消失,并對生靈的內(nèi)心造成巨大反噬?!?/p>

就像通天那樣,絕望到了極點后催生了至純精神力,并借助釋放元神的力量將精神力具象化為血色光柱,達到再創(chuàng)三界的目的——畢竟,至純精神力本質(zhì)上屬于毀滅的力量,毀滅舊有的世界,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創(chuàng)造了新世界,這也是彌天溯因大陣的原理,以足夠強的能量為載體,將至純精神力實體化。

“盤古大神便是將至純精神力融于開天斧,劈開了混沌,創(chuàng)造了洪荒世界……”

“可惡,沒想到鴻鈞竟如此歹毒!”一想到如非是黑衣人前來搭救,等待自己的只有深陷絕望和反噬著傷兩個下場,金鳥就倒吸一口冷氣,而后又慶幸自己只是被封印了精神,并沒有直面那種充斥著毀滅氣息的能量。

“……陛下,道祖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們現(xiàn)在去尋,應該還來得及?!敝ч_了話題,黑衣人托腮沉思了片刻。

雖說直覺提醒自己,他此行已經(jīng)在鴻鈞設下的圈套中越陷越深,但極強的精神力告訴黑衣人,這是一個圈套沒錯,卻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機會,有必要前去一闖。

“嗯,東皇鐘已經(jīng)找到了他們的方位,想來鴻鈞應是在跟他另外兩個徒弟交代通天的事情,我先行一步,坐標稍后傳給你,你看準時機再行動?!?/p>

“千萬保重,東皇陛下。帶好這個錦囊,關鍵時刻會幫上大忙?!?/p>

送別了東皇太一,黑衣人點燃了一張傳送符咒,將自己擱置在絕境宮的背簍傳送至自己身旁,一把背起,扮作了客商模樣:

“此行無論勝敗,優(yōu)勢均在我教。”

且不說黑衣人依照事先在絕境宮制定好的計劃行事,但說金鳥化作火焰藏匿于東皇鐘內(nèi),被隱去了蹤影的東皇鐘帶著,循著鴻鈞的氣息,或是聲音,很快就找到了目標,飄在暗中一邊聽鴻鈞絮叨,一邊等待著時機。

原來,早在金鳥突然襲擊定光仙,奪走了六魂幡和誅仙四劍后,元始天尊因被金鳥駁了情面很是惱火,正準備跟上去教訓金鳥的時候被太上老君攔住,指了指天邊逐漸變紫的云霞和隆隆作響的神雷,搖頭勸解道:

“師父至矣,我等切不可造次行事,違逆了老爺?shù)挠媱??!?/p>

“大師兄說的是,那金烏走的匆忙,定是去尋通天。而老師這次,只怕也為通天之事而來?!?/p>

“且看師父作何區(qū)處,我等暫且不做行動。”

就這樣,在大師兄的阻止和接引準提的附和下,元始天尊被迫打消了去追金鳥和找小師弟的打算,陪同師兄回到了西岐在潼關搭建的蘆篷,等待師父的傳喚。

果不其然,在乍現(xiàn)于密林深處的腥紅血柱消失后不久,師父的傳喚就到了,只不過代行傳喚的,是小師弟。

“你是誰?你為什么阻攔我?讓開讓開,我要見我大師兄和二師兄……”

“大師兄,”遠在蘆蓬之上,觀望著咋咋呼呼的小師弟和左右為難的哪吒,元始天尊是一頭霧水,好奇的望著太上老君:

“通天他這是怎么了,按道理來說他被打的這么慘肯定沒臉來見我們,就算是師父讓他來,他直接讓哪吒來通報不好嗎?怎么搞的像失憶了一樣,根本不認識哪吒呢……”

“元始,你聽說過嗎?傳說在混沌世紀,有一種法術,可以封印,甚至是刪改任何生靈的任意記憶,使用者無修為限制,且無需付出任何代價?!?/p>

“大師兄你是說,師父他,封印,或者是刪除了小師弟的記憶?”

“說的不錯,為師是封印了通天他有關截教和那只金烏的所有記憶?!?/p>

“師父!”

接到了師父在他們心中的傳話,太上老君急忙帶著他二師弟離了蘆蓬,打發(fā)走了哪吒等一眾弟子后向鴻鈞行禮道:

“弟子來遲,忘老師恕罪!”

“無妨。為師此次前來,特為汝等開釋冤衍。通天,來,給你的師兄們道個歉?!?/p>

“大師兄二師兄對不起,是我錯了,讓你們擔心了……”通天囁嚅著,不知是真的以為自己做錯了,還是屈打成招,反正這舉止神態(tài)和小時候一般無異。

“那你知道你錯在哪里了嗎?”

估計是見通天記憶和心智都退化回了小時候,元始天尊也下意識的問出了口——他小時候就經(jīng)常在通天做錯事道歉的時候問他錯在哪兒,雖然他剛問完就后悔了。

“我錯在,我錯在不該把大師兄煉丹爐的鍋蓋藏起來,不該把二師兄你的玉如意扔進煉丹爐,不該偷拿師父的錢包去海底挖,不該把鍋里的肉都撈進自己碗里……”

確認了通天的記憶已經(jīng)徹底回到了三教成立前,也忘記了關于那只三足金烏的事情,元始天尊卻一丁點都開心不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師父和大師兄都瞪著自己——老二怎么和通天一起犯渾呢,遠處的弟子們都在拼命憋笑,就連準提和接引都假裝若無其事在看熱鬧,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只好苦著臉硬著頭皮讓通天不要再說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知道錯了就行了,我們原諒你了……”

“真的嗎?這可是你說的,回去以后不許秋后算賬哦!”

“通天,我們不回去了,你在家里要聽師父的話……”

不像元始天尊那樣跟著通天一起犯渾,太上老君像以往那樣,輕拍通天的肩膀,臨時編了個話術糊弄了過去:

“在你昏睡期間,三界成型,人族興起,我和你二師兄奉師父之命,分別下界建立了自己的教派。剛才那些,都是你二師兄的弟子……”

“原來是這樣啊。那師兄你們保重,我和師父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你們玩……”

“等等!不要跟他走!”

“嗡”的一聲鐘響,一團熾熱的大日烈焰墜落地表,在鴻鈞等面前站定后褪去了身披的一席火焰,化作一紫發(fā)血瞳,著鍍金戰(zhàn)袍的妖來。

“你,你是……我們好像見過的……”

對于這只突然闖入自己視野的妖,通天心中莫名有了一種熟悉的親切感,促使他放下了剛握住沒多久的,師父的手,向著眼前這只妖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起來。

“我們可不止是見過啊寶貝兒……”

對上了通天好奇而又疑惑的眼神,沒有在他那對血瞳中找到自己的身影,金鳥這才肯相信,鴻鈞不僅讓通天忘記了截教,更是讓他的寶貝兒忘記了他自己。

“我們……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還約定過,要共同創(chuàng)造我們自己的未來……你還記得嗎寶貝兒,我是太一啊……”

此時的金鳥已經(jīng)完全忘記,或許是不肯用小時候那套“再認識一萬次,他也是我的寶貝兒”的說辭來安慰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被鴻鈞的封印傷到了心神,金鳥直接一把按住通天的肩膀搖晃了起來,仿佛這樣就能讓通天想起自己。

可惜并沒有。被晃的暈暈乎乎的通天只是撓了撓后腦勺,看了看眼前這只熟悉又陌生的金烏,用心回想了一番:太……一……

唔!急忙捂住了劇痛的前額,通天搖了搖頭,向金鳥表示抱歉:“對不起,我,我還是沒想起來……”那神情,仿佛自己又做錯了什么事,令金鳥難過了一樣。

“放棄吧。你們之間的因緣,到此為止了?!?/p>

“你閉嘴!明明是我先找到的寶貝兒,是我陪他一起成長,是我在意他的想法,是我想要和他一起改變因果定數(shù)活出自我……而你呢?除了以盤古大神的名義強行將寶貝兒奪走,逼迫他活在你的意愿當中,從未在意過他的感受,不斷的傷害所有他在意的生靈!”

說到這里,金鳥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對鴻鈞積壓多年的不滿,召來東皇鐘,點燃了鎏金星斗,化作火焰向鴻鈞沖去,試圖讓他消失在自己的赤焰之火當中。

“不知好歹,貪得無厭!”

將通天托付給大徒弟二徒弟后,鴻鈞向拂塵傳入沾染了殺伐氣息的鴻蒙紫雷,提起拂塵化作的紫霜長槍,發(fā)動鴻蒙真氣,只一下就將來勢洶洶的金鳥震倒在地。

“你我之間的差距,遠非修行可以彌補?!?/p>

不僅是實力,更是心境之間的懸殊。

鴻鈞提起長槍,向被鴻蒙紫氣震傷,趴在地上掙扎難起的金鳥走去,向來冷漠的神情為鴻蒙所隱匿,看不出他究竟是惋惜還是諷刺,厭惡還是同情。

“還沒有結(jié)束呢!”金鳥強忍著體內(nèi)陽炎之力被鴻蒙紫氣沖擊所帶來的疼痛,摸出臨出發(fā)前黑衣人塞給他的錦囊,用盡力氣一把將其封口扯開,看了看錦囊閃爍著的金光,寬慰的笑了笑:果然,只要永懷希望,即便是一顆渺小的恒星,也能在浩瀚宇宙中閃耀光芒!

呵,點滴微光,也配于瀚海爭輝?

“你仔細看看,那個孽障給你的錦囊里,裝的究竟是什么!”

這下,連鴻蒙紫氣都掩蓋不在鴻鈞眼神中的奚落和鄙夷,當然還有對金鳥這只“蒼蠅”的厭煩,搞得從來沒見過鴻鈞這副模樣的金鳥也愣了一下,低頭扒拉著鼓鼓囊囊的錦囊:

土金色圓丸,環(huán)繞著灰白圓環(huán),據(jù)傳這是太上老君唯一煉制成功的,磕一枚就能滿狀態(tài)還魂再生的丹藥,仙界眾生稱之為“還魂丹”。

還魂丹是好東西沒錯,比如我現(xiàn)在就需要,可……可一個錦囊里,不能,也不應該只有還魂丹吧?

金鳥不信邪的扒拉了半天,除了還魂丹外,壓根兒就沒有法寶或妙計的影子,好不容易翻出來一張紙片,還是刻有商會logo的標簽,上書“還魂丹×999”。

看到這些,金鳥原本就被鴻鈞打腫了的臉瞬間皺成了苦瓜——怪不得臨行前要讓我千萬保重呢,引得對面鴻鈞不再遮掩,放聲嘲笑了起來:

“你可真是既可笑又可悲呢。明明約定好一起對抗天命,那孽障卻只留你一個在陣前拼命,自己則在你身后心安理得地算計,將所有的危險都甩給了你……”

說到這里,鴻鈞不知道是不是笑累了,還是有了更好的打算,便停止了對金鳥的奚落,收回紫霜長槍,向他伸出右手,做出了友好的姿態(tài),低聲蠱惑道:

“你現(xiàn)在,一定恨透了那個孽障吧。告訴我,他的下落。我不但會替你復仇,還會將你一道帶往紫霄宮,怎么樣?。俊?/p>

“你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呢……”金鳥沒有猶豫,一把握住了鴻鈞伸來的右手,卻在借力而起的剎那間,將體內(nèi)流竄拼殺的鴻蒙紫氣經(jīng)由相握的手還給鴻鈞后,咬破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含入口中的還魂丹,趁鴻鈞不備將熾焰能量摻雜于鴻蒙紫氣之中,運轉(zhuǎn)內(nèi)力逼退了鴻鈞。

“但是我拒絕!與天道斗爭了成千上萬年的經(jīng)驗告訴我,絕對不能相信你鴻鈞老兒的鬼話!我今天,就算是用還魂丹砸,也要把你給砸死!”

說罷,金鳥抬手就召喚出東皇鐘將鴻鈞罩住,欲以自己方才傳入他體內(nèi)的烈日陽炎為媒介,讓東皇鐘利用幻神將他體內(nèi)的能量吸收殆盡。

“呵,既然你這么不識好歹,那我也就認真起來了?!?/p>

舞槍擊碎了東皇鐘的幻神,鴻鈞收起了鴻蒙制造出的冷漠,在紫霄神雷的環(huán)繞下,釋放出由時空崩塌所產(chǎn)生的殺戮氣息所構(gòu)成的威壓,將金鳥困在自己設下的禁制當中:

“將死之身,不妨告訴你,本座乃混沌中第一縷鴻蒙所化,天道欽定的鴻蒙主神,代掌三界眾生之命數(shù)。為因果所困的你們,只有服從這一種選擇,該死的,都得死!你不但保不住它,甚至還要把自己搭進來!”

說罷,鴻鈞舞動長槍,將其融于禁制中流竄的,自混沌世紀就為禍世間的屠戮惡氣后,從中握出一把滿是早已被干枯腐化的污血浸透了的戰(zhàn)戟,親手粉碎了鴻蒙編織而成的偽裝。

“鴻鈞老兒那把戰(zhàn)戟,是他將混沌世紀中亡于無端殺戮的怨靈匯聚起來,以混沌作為材料,屠戮作為法則煉化而成的,堪稱世界第一邪惡之物。

起先他只是想為混沌世紀的亡靈找個歸宿,而后隨著經(jīng)歷的殺伐愈加殘忍且有增無減,心中的慈悲也被消磨殆盡,便打造出這把戰(zhàn)戟,專殺大逆不道之惡靈,汲取其元神魂魄強化自身……”

回想起當年與鴻鈞對峙的經(jīng)歷,向來驍勇善戰(zhàn)、無所畏懼的金鳥至今仍心有余悸——鴻蒙主神的實力遠超圣人級別的三清,更不用提他這只終生都與圣位無緣的金鳥了。

而且鴻鈞只會在遇到窮兇極惡、非殺不可的惡靈才會拿出這把戰(zhàn)戟,來壓住自己內(nèi)心的理智和善念。

如果沒有黑衣人給的那些還魂丹,如果不是天道降下天罰警告鴻鈞即刻收手,金鳥只怕早就魂飛魄散,罔為怨靈喂養(yǎng)鴻鈞那把戰(zhàn)戟了。

“金鳥,既然你說鴻鈞那把戰(zhàn)戟是惡念所化,甚至能夠控制他的心智,等控制結(jié)束后,鴻鈞肯定沒了還手之力。黑衣人給了你那么多丹幫你茍,你只要茍到鴻鈞恢復意識,殺掉他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別問我怎么知道的,如果要問,倒不如問我怎么來到這里的——我就是被噬魂劍控制了心神,陷入無盡的殺伐,直到最后力竭,被僅存的賽爾先鋒小隊擒獲,逃跑途中被抓來的。對于這種惡念和控制欲拉滿了的武器,我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不一樣。鴻鈞那把戰(zhàn)戟只能短暫壓制他的善念,并不能完全控制他進入無限殺伐狀態(tài),他也沒必要為了對付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再說了,鴻鈞貴為鴻蒙主神,其修為冠絕眾生深不可測,精神念力也是極強,就算被控制也不過一瞬間,也不會對他本身造成任何傷害。不過,”

說到這里,金鳥話音一轉(zhuǎn),看向了我身后背著的,唯一一個塞著武器的劍鞘,托腮沉思了一陣子,而后又自言自語的轉(zhuǎn)向了眼前的影像,或者說是旁邊的黑衣人:

“鴻鈞老兒那把戰(zhàn)戟的惡煞程度,確實不如你這把劍。你也不想辦法鎮(zhèn)壓一下它體內(nèi)的惡氣,多危險……”

“我也想啊,可我除了知道它會控制我以外,真的對它一無所知。就連那個什么神王都說,鎮(zhèn)壓不了它體內(nèi)的魔氣呢……”

“原來是這樣啊……”金鳥在一塊顯示屏上戳了幾下,就把它交給了黑衣人 ,眼神中是迷離,當然還有對黑衣人的同情——如果說鴻鈞只是討厭自己,而且出于哥哥和通天的情面不想傷自己性命的話,對黑衣人就是入骨的痛恨,虐殺都不解氣那種。

且不說金鳥被困于鴻鈞的禁制,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但說通天被鴻鈞交給了兩個師兄后,就一直盯著師父和金鳥的方向,似乎這樣就能搞清楚心底那些疑問一般:

那只自稱太一的三足金烏說和我一起長大,為何我卻對他沒有任何印象?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建立了自己的教派,師父為什么沒有讓我去呢?真的只是因為我睡著了嗎?可我這覺睡的不明就里還莫名其妙的夢游了一趟,對為什么會睡著和睡了多久更沒有印象……

總感覺,我似乎忘記了許多不應該忘記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似乎一直都在被師父和師兄們所隱瞞。他們之所以不喜歡那只金烏太一,很可能就跟這些事有關……

“喂,通天,別看了,帶撲克沒?”不知是出于對通天恢復記憶的擔心,還是覺得和通天找不到話題,大師兄又不搭理自己很無聊,元始天尊突發(fā)奇想:反正師父現(xiàn)在殺意上頭也顧不上我們,不如打兩把撲克,一來解悶,二來分散下小師弟的注意力。

果然有用,一聽到撲克,通天就兩眼放光——小時候師父外出,把他們仨關在紫霄宮,兄弟仨最喜歡的娛樂活動就是聚在一起打撲克,就算師父回來也是加一副牌打雙升,既不會挨罵又能增進感情。

可惜光興奮也沒啥用,通天翻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撲克牌,只得向兩個師兄聳了聳肩,做出了一副及其遺憾的表情,嘆道:

“我剛想起來,最后一副撲克牌也被師父沒收了,看來是打不成了……”

“不,只要您愿意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作為報酬,不管是撲克還是麻將,都可以玩哦?!?/p>

“真的假的?”

一聽說可以有撲克玩,通天瞬間恢復了興致,也顧不上眼前這個黑衣人是哪里來的、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一把就將他抱起,一臉期待的對上了對方那雙暗沉色的紅瞳,似乎這樣就能看出來他是不是真的有撲克牌。

“當然,當然……”顯然,這是印象中他家教主第一次對他這么熱情,還把他抱了起來,黑衣人雖說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示意通天把自己放下后,從身后的背簍中摸出了一副做工及其精美的撲克牌,畢恭畢敬的遞給了通天請他驗收。

“哇哦,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快來看,這副撲克外觀很大氣,手感也不錯呢……”

看著一臉欣喜的通天向兩個師兄展示自己帶來的那副撲克,回想起對方那雙空洞的血瞳,知教主已經(jīng)被迫遺忘了自己,黑衣人拼命壓制住了尚未產(chǎn)生的哀怨,看向通天的眼神再次被溫柔填充:如果教主能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就算忘記了一切,又何嘗不可呢?

可惜黑衣人這點期望都算奢望了,三清和諧相處的情景很快就蕩然無存,內(nèi)有玉清元始天尊最先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徑直走了過來,不懷好意的問詢,或者說是審訊了起來:

“你是什么怪物?緣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回稟老爺,小的只是商會一普通成員,奉命前往朝歌賣貨路過這里,碰巧聽得老爺們需要撲克,就拿來給老爺們解悶,還望老爺賞光……”

說罷,黑衣人拱手作揖,做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仿佛不知道對方已經(jīng)擦好玉如意,準備一擊就送走自己一樣。

“你說你是商會的……有什么證據(jù)嗎?”顯然,元始天尊并沒有打算放過自己,上一輪問話沒占到便宜,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刁難。

“這是小商的證件,請您過目?!睆奶摽罩心贸隽斯ぷ髯C遞給元始天尊,黑衣人心底想著元始天尊下一步會如何盤問,表面上卻仍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

“黑袍紅瞳,閑散客商……”將黑衣人的相貌和證件照核對一番后,應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元始天尊便將證件還給了他,正想著接下來要審他什么,不想大師兄牽著小師弟走了過來,只好作罷,后退一步看住小師弟,看大師兄怎么處置。

“你既然說,你是來賣貨的客商,那你都賣些什么?”

“回老爺,小的主要售賣些各類雜貨玩物、娛樂用品、仙靈百貨。如果這位老爺您有需要,小的經(jīng)商也有千百年,門路甚廣,只要您愿意給出合理的報酬,這三界之內(nèi),您需要的任意物件,小的都能當面交付于您……”

“哇哦這么厲害的嗎?”還沒等老子答話,通天就趁二師兄不注意湊了上來,看向這個“神奇”的黑衣人,滿心歡喜的提出了一堆需求,包括但不限于一張可供四人同時游玩的豪華牌桌、一個可以按照他的意愿自動播放音樂的播放器、一個能夠炒制任何菜肴的大鍋……

“通天,你是準備打牌打餓了直接吃飯是嗎?”

“對啊,師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來找我們,看樣子他還要很久,應該趕得上晚飯。哎呦!”

給了通天一個腦瓜崩將他塞給大師兄,元始天尊想了想:反正有姜子牙和西岐武王在,自己買什么都是記在他們賬上又不用自己出錢,剛好沒有撲克玩,不如就買點東西,既能哄住通天,又可以打發(fā)走那個黑衣人。

于是乎除了那口大鍋,元始開了個不錯的價格,就把通天要的那些東西都買走了,在黑衣人的幫助下調(diào)整好了牌桌和播放器后,就跟師兄弟們忘乎所以的玩了起來,把黑衣人、師父、西方倆禿頭和弟子們都拋在了腦后。

這下可好,闡教一眾弟子見掌教師尊都開始打牌不管他們了,索性也玩鬧了起來,有和道友談方才萬仙陣中的表現(xiàn)的,有吐槽師尊沒譜的,有偷偷摸摸看牌的,有和黑衣人談生意的,可是給黑衣人創(chuàng)造了一個大好的商機。

在為西方二禿頭提供了一副圍棋后,黑衣人便忙于在闡教眾弟子,甚至是西岐的士兵中間推銷自己的產(chǎn)品,原本滿滿當當?shù)谋澈t很快就被哄搶一空,黑衣人不得不利用空間傳送,將絕境宮里積壓的,之前因為沒時間出去賣的好幾車貨都搞了過來,任由闡教弟子挑選。

“闡教這些人是瘋了嗎?不是說修道者要斬除七情六欲,特別是物欲嗎?怎么一見有賣貨的就瘋搶個沒完?”

“鄙人先前在昆侖山周邊進行過市場調(diào)查,當時那些客戶告訴我說他們所有的財產(chǎn)都會被闡教副掌教收去統(tǒng)一看管,并嚴格杜絕小眾攤販。那些客戶雖然平日里對靈氣礦脈等修行資源的需求很大,卻無資金和渠道購買。

彼時在潼關,闡教暫時放開了對資金和用途的限制,而潼關因戰(zhàn)事僅有我一家客商,故此引發(fā)了闡教門下眾弟子的哄搶……”

不說黑衣人因在昆侖山做調(diào)研的時候就搜集并整理出近乎所有闡教目標客戶的需求,并依照此需求提前在絕境宮備好了貨物,本是為兌現(xiàn)對商會會長做出的承諾,沒想到趁此機會賣貨大賺了一筆。

但說被鴻鈞困在禁制中的金鳥,可是無時無刻都在賣命,就黑衣人賣光背簍中的貨物的那一會兒,錦囊中的還魂丹就被金鳥嗑了一大半,原本鼓囊到單手根本就抓不住的錦囊瞬間縮水,使得金鳥單手就能輕松拿捏。

可鴻鈞在那把戰(zhàn)戟的加持下,拿捏起金鳥比金鳥拿捏錦囊可輕松許多:鴻鈞只需要在一旁看著懸浮在禁制里,不斷旋轉(zhuǎn)的戰(zhàn)戟釋放兇煞怨能,隨便一團能量命中,就能逼金鳥交出一枚還魂丹。

而這個禁制空間將東皇鐘隔絕在外,也沒有很多可供金鳥躲藏的空間,更沒有留給他一丁點還手的余地——金鳥哪怕用盡全力也只能勉強擊碎一道怨能,只要丹一嗑光,金鳥瞬間就能被挫骨揚灰,神魂俱碎。

“為了一個孽障,一句不自量力的承諾,自斷由無數(shù)犧牲換來的生路,值得嗎?別忘了,你還有家人在等你回家,你本不該絕于此處,卻要拿命去賭,真是癡愚至極!”

本想利用戰(zhàn)戟壓制善念,好趁通天失去記憶,一舉解決掉被他留在身邊的那只邪物,奈何這只金烏太過愚鈍,每當鴻鈞想放過他,提起戰(zhàn)戟離開禁制去收拾黑衣人時,就會被金鳥趁機反撲,搞得鴻鈞很是惱火,一時又拿不下他,只得收回戰(zhàn)戟,試圖迷惑對方的意識:

“現(xiàn)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只需要安分的待在這個禁制當中,等我除掉那個孽障回來,不但會讓通天想起你,還會幫你肅清因果,讓你們永遠生活在安逸當中……”

“啊呸!鴻鈞老兒我告訴你,我東皇太一用不著你的恩賜,更不會出賣朋友!我會和他一起,親手砸碎那些糾纏著我們的因果,把寶貝兒帶回來的!接招吧!星斗連襲!”

“休要再執(zhí)迷不悟!”

揮手將金鳥的星斗打落,鴻鈞再度召喚出那把戰(zhàn)戟,指向眼前禁制空間那面紫色的墻壁,使外面潼關處的景象在上面呈現(xiàn)了出來:

“看到了吧,你不惜斷送性命也要保護的那個混賬,居然丟下你自己面對天命,只為錢財那些身外之物……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鴻鈞你別說那個黑衣人了,你先看看你的徒子徒孫們在干什么吧!笑死我了,好一個淡泊名利,真有仙道風骨!

我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優(yōu)越感看不起黑衣人,你就不在這一會兒,他就能擺平你所有的弟子,而你呢?他們只是明面上怕你,其實呢,連你的話都不想聽,嫌你啰嗦!”

“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樣就能激怒我,好趁機溜走吧……”

不過嘴硬歸嘴硬,可當他轉(zhuǎn)過身看到潼關外的景象時,也不由得心頭火起,只恨不能立刻手刃了那個不但騙走了弟子們的心,還宰了他們錢包的黑衣人。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鴻鈞覺得那個黑衣人既然知道自己想殺他,還敢當面拐騙自己弟子們的錢財,這已經(jīng)不算是不給他鴻鈞面子了,說是扇了他倆耳光都不為過。

“哎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說到這里,金鳥停止了對鴻鈞的嘲笑,而是飄到了他的身邊,貼著他的耳畔,神神秘秘道:

“看到那張牌桌了嗎?那是你徒弟們串通好,用上次從你錢包里拿來的錢買的哦!”

“你——!胡——!說——!”

眼見自己背著天道辛苦攢下的零用錢就這么被徒弟們嚯嚯殆盡,先前任自己宰割的金鳥借勢囂張起來,與本該被自己除掉的孽障一同擺置了自己一道,鴻鈞握著戰(zhàn)戟的右手也因憤怒震顫不止。

此時的他,基本上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理智暫時被情緒壓制,進而失去了對戰(zhàn)戟的掌控權(quán),反被戰(zhàn)戟中涌動的惡煞之氣反撲,險些由道祖化身魔神。

至于為什么說是險些呢?是因為鴻鈞被戰(zhàn)戟利用惡念反噬并控制了不過一剎那,就被天道降下的雷罰劈醒,手中那把惡貫滿盈的戰(zhàn)戟也應聲碎裂。

“鈞兒,到此為止吧。”

一面無神色的素衣少年從天罰雷影中走出,揮手破開煞氣沖天的禁制后,走到鴻鈞面前,拉起了對方的手環(huán)住自己的腰,似在命令,又像請求。

雖說被金鳥伙同黑衣人狠狠地駁了面子,使得鴻鈞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們,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前番受嗔念所控,險些釀成大禍,還得要天道趕來救場——天道直接現(xiàn)了本體而非借用紫霄宮內(nèi)的化身,可以看出來他來的很急,如果再糾纏下去,就不是面子的問題,而是事關三界生死存亡的劫難了。

“……遵命。”下意識的揉了揉懷中少年的腦袋,鴻鈞默嘆一聲,算是依從了他,在眾目睽睽下將三個徒弟叫到身邊來,一并駕紫云朝著紫霄宮飄去。

“你們,回去吧,不許再有下次了!”

鴻鈞突然回身,揮手趕走了跪服在地的闡教弟子并西方二僧,與金鳥怒目相對了片刻,便回身帶著自家一堆娃們飛回了紫霄宮,仿佛在說:給我等著,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真是的,裝的跟鴻蒙主神一樣,不還是個小心眼的小氣鬼嘛……”

很自然的一個后撤,躲過了劈下來的紫雷,確認鴻鈞已經(jīng)走遠后金鳥松了一口氣,戳了戳正在一旁數(shù)錢的黑衣人,見對方專注數(shù)錢沒搭理自己的意思,就自顧自的嘟囔了起來:

“你說太清根本就不會煉丹,為什么還那么執(zhí)著?就算還魂丹真的有效,味道也不比他那些沒用的仙丹強……”

“真正喜歡做的事情,哪怕不擅長,做起來也是快樂的。就算失敗了,也可以作為一個逃避的借口,感動他人,麻痹自己?!?/p>

將清點完畢的寶物貨幣經(jīng)由傳送符送至絕境宮后,黑衣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金鳥,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老大逃避,老二偏執(zhí),老三沒譜,三清果然是鴻鈞老兒的親傳徒弟……不過你給的還魂丹不大對味兒,雖然好吃了不少,但每咬一顆都會有一股強烈的沖勁?!?/p>

“這是商會特意配置的限定款,內(nèi)含精神力附形后碾做的粉塵,有驅(qū)邪醒神的功效……”

拉住金鳥躲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劈下來的紫霄神雷,情知是鴻鈞催促他們盡快離開,黑衣人也沒有耽擱,急忙點燃兩張傳送符,將自己和金鳥傳送回了絕境宮,打開了鏡像:

“東皇陛下,鄙人方才有在銷售商品之余,趁機進入教主的精神世界,在他的記憶中發(fā)現(xiàn)了這張鴻蒙天機陣圖,正是這陣圖,封印了教主的記憶……”

“既然是封印,就一定有辦法解開的,對嗎?”仿佛抓到了一線希望,金鳥有些迫切的望著黑衣人,想從他那里得到一個準確的答復。

“話是這么說……”撥轉(zhuǎn)了絕境宮前那面巨大的鏡像,向金鳥講起自己在通天的意識空間中嘗試破解封印,卻屢次遭到鴻蒙真氣并紫霄神雷阻撓,最終毫無進展的事情來。

“原來鴻鈞老兒拿出戰(zhàn)戟,不僅僅是為了鎮(zhèn)壓善念,更是為了拖住我,好阻撓你解開封??!”

“不僅如此,道祖還特意用鴻蒙之氣蒙蔽了天機,干擾了我的判斷。不過不用擔心陛下,我已經(jīng)摸清楚了這個封印的大概情況,我有信心,只需要一個時辰,就能解開它……”

只是在這一個時辰內(nèi),本體不能受到任何來自外界的影響。

“也就是說,”金鳥平復了起落數(shù)次的心情,理清了目前已知的所有信息,暗松了一口氣:

“我們現(xiàn)在只需要等待一個時機,把寶貝兒接回來,你專心破解封印,我給你們護法,寶貝兒就能想起我們,我們就可以一起振興截教了!”

可話說的簡單,光把通天從紫霄宮接回來就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暫且不提經(jīng)歷了封神大戰(zhàn)后他倆把鴻鈞得罪慘了,去紫霄宮純屬找死。就算運氣好碰上鴻鈞不在的時候,先不提通天記憶被封印認不出來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愿意和他們回來,哪怕拋開一切不談,解開了通天記憶的封印,鴻鈞也很可能打上門來,讓他們輸?shù)氖裁炊疾皇!?/p>

有一句話說得好,想出無法實施的解決辦法,遠比沒有辦法更讓人絕望,對于彼時的金鳥和黑衣人來說便是如此,就好像被困在混沌中許久,好不容易在茫茫混沌中看到了一點光亮,卻發(fā)現(xiàn)那是遠比混沌凄冷的鴻蒙時的絕望。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好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再次墜入谷底,金鳥有些沮喪的看向黑衣人,好像他比自己的狀態(tài)更好點一樣。

“養(yǎng)晦韜光,等待時機?,F(xiàn)如今看似塵埃落定,實則暗流涌動。道祖只能封住教主的記憶,卻不能抹去那些已經(jīng)留下的痕跡……”

“你能不能說點實際的,別拿這些空話搪塞我,道理誰不明白,不就是‘逃避只會加速事態(tài)的惡化’嗎?”

“……從闡教那里取得的一切收益,咱們五五分成?!?/p>

“……咱們努力了這么久,只換來了一堆用不著的身外之物么……”

“您如果不需要,我不介意替您收下。”

“不要……不要,白不要!”

悲嘆一聲,金鳥拖著滿滿一車的財物,被黑衣人送回了帝俊他們隱居的海島,學著黑衣人的樣子把那些財寶清點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呢喃著,像是自我安慰,又像宣泄無奈:

至少這次沒白拼命,不但還剩下半百的還魂丹,還從闡教那里搜刮了不少財富,贏!贏大發(fā)了!只要沒滿盤皆輸,等時機成熟,總會贏回來的!

“那,你是怎么把這么多錢都花光的?”猴子看了看影像上金鳥那滿滿一車的財富,又看了看只能偷拿西瓜換雞腿的金鳥,便拉住了我,講起了他的猜測:你說金鳥是不是把那一車寶貝拉去紫霄宮討好鴻鈞了?

“有可能哎,老氪拿他錢去吃火鍋他都心疼的要死,一定很貪財。金鳥說不定就是趁鴻鈞沒錢的時候送了很多寶貝,把鴻鈞哄開心了,才把他的寶貝兒贖回來的?!?/p>

“喂我說你們兩個說悄悄話能不能控制一下音量?我想聽不到都難……”看了看最先起頭的猴子,金鳥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星斗,若有所思了一陣子,嘆到:

“鴻鈞老兒雖然可惡,但沒你們說的那么功利。他生氣只是因為寶貝兒偷拿他的東西,如果寶貝兒他直接開口說要錢去河底挖,鴻鈞老兒也會給他錢的?!?/p>

“那你們是怎么把通天接回來的?”

“這個嘛……”黑衣人接過了話頭,又恢復了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還要感謝大圣您,為我們帶來了機遇……”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誰讓俺老孫是齊天大圣呢……”被黑衣人這么一恭維,猴子總算想起來自己是齊天大圣,得意到都忘記驚訝自己是哪里幫了通天他們。

這事嘛,說來也巧妙,不僅是猴子自己,就連鴻鈞和黑衣人他們都不相信,機遇會來的這么快,且突然。

不說黑衣人打發(fā)金鳥回去后,自己整日為截教各項事務奔波,好不容易得了閑還要去商會轉(zhuǎn)上個幾圈兒,偶爾沒有任務的時候也會外出經(jīng)商為教里籌措經(jīng)費,就仿佛他只要忙起來,就能幫截教恢復元氣,就能忘記挫敗一般:

“等教主回來時,我希望他能為截教日益轉(zhuǎn)好的情況,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寬慰……”

而彼時的金鳥回到了家人身邊,向他們講完了自己在潼關的經(jīng)歷后就蒙頭睡上了三天三夜,醒來后聽哥哥說起了截教那邊的情況,知黑衣人已經(jīng)開始了行動,便強行振作了一番,開始了閉關修行:

“既然他沒有放棄,一直都在努力,那么我也不能落后了?!?/p>

寶貝兒,你一定要等著我們??!

俗話說,時間總是在你不注意的時候飛速流逝,而金鳥和黑衣人各忙各的,用自己的方式一心為截教努力,轉(zhuǎn)眼間已是千年過去。

“唔……”伸了個懶腰,金鳥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自己那萬年不長的準圣境界因自己的閉關修行有所松動感到欣喜。照這樣下去,不出五千年,自己也能證道成圣。

“到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紫霄宮,找機會把寶貝兒帶回來了……”

就算鴻鈞老兒他再討厭我,他名義上也是圣人的導師,總不可能不讓我進門吧……

想到這里,金鳥越想越興奮,正想找哥哥他們分享自己的喜悅,卻被告知哥哥一家外出赴宴,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找不到活物分享喜悅的金鳥興致瞬間打了個折扣,正想回去繼續(xù)閉關好早日證道成圣時,腦海里響起了黑衣人的傳喚:

“恭喜陛下……”

“你可真及時,我剛出關就被你找到了。不過要證道成圣,最快也要五千年,就是不知道寶貝兒他等不等的及?!?/p>

“陛下,不用等五千年,只要您愿意,現(xiàn)在就能見到教主。時機,剛好來臨?!?/p>

原來,方才商會結(jié)束了百年一度的物資調(diào)配研討大會,會上商會會長針對天庭為慶祝降伏妖猴召開的宴賓大會的物資調(diào)配問題,與眾部洲、各大仙區(qū)的分部會員進行磋商,以實現(xiàn)物資的高效調(diào)配,滿足天庭的物資需求,并預祝宴賓大會圓滿成功。

“會長大人在散會后親自告訴我說,這次宴賓大會將會宴請全三界的賢者大能,據(jù)說道祖和三清也收到了邀請……”

“你是說,要我混進天庭的宴會,好趁亂把寶貝兒帶回來嗎?那我現(xiàn)在就準備一下。”

“不,陛下您有所不知。封神大戰(zhàn)后,道祖為將教主留在身邊,永斷我教道統(tǒng),特意扶持了另外一位仙君,稱上清靈寶道君,并得到了三界眾生的承認。也就是說,道祖會帶這位道君赴宴,將教主留在紫霄宮……陛下,您倒不必這么著急……”

“放心吧,紫霄宮我可是老熟了,只要鴻鈞老兒他們不在,我絕對能把寶貝兒找回來!你就留在絕境宮做好解除封印的準備,等我們回來吧!”

此時的金鳥完全顧不上鴻鈞搞什么靈寶道君冒名頂替自家寶貝兒,也不在意昊天這個竊賊那么舒坦的開派對,更不在意商會那個會長為什么多管閑事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在心底同情并感謝了那只妖猴一番后就急急忙忙的再次踏上曾閉著眼都能摸到的,趕往紫霄宮的路,久違的期待和幸福感再度回到了金鳥心中。

此時的他,就好像當初為給通天回禮而啟程那樣,內(nèi)心充斥著希望和幸福。

且不說金鳥興沖沖的朝著紫霄宮飛來,但說鴻鈞在啟程赴宴前,也有擔心過通天一個天在家,會不會被金鳥截胡,就想著將通天一并帶去宴會,說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哄他。

可惜通天并不領情,此時的他,滿腦子只有一款叫做造夢西游的游戲——這款游戲是幾百年前一個自稱是造夢大仙的散仙來紫霄宮推銷了一個能夠鏈接到其他時空的法術,并送給了通天一臺電腦,給紫霄宮接通了網(wǎng)線后,通天自己在一個游戲網(wǎng)站玩到的,一玩就愛不釋手,整天抱著不放,甚至有一次師父師兄都不在,他自己不眠不休連續(xù)打了一百年。

起先鴻鈞覺得通天有事情做了就不會因為閑的沒事發(fā)現(xiàn)自己給他設了封印,也不需要自己和靈寶整天盯著,就沒過多在意。

可隨著時間推移,通天對這款游戲是越來越癡迷,不但通宵達旦的玩,不搭理自己和他兩個師兄——靈寶因為經(jīng)常陪玩通天不排斥他,還打起了自己錢包的主意,偷拿自己的錢給那個叫造夢西游的游戲氪金買裝備道具,活脫脫一沉迷游戲的熊孩子。

為此,鴻鈞和太清玉清沒少頭疼,用盡了各種手段,非但沒有阻止通天繼續(xù)玩游戲,反倒差點把三清好不容易修補起來的關系徹底毀了,最后還是他們各自注冊了自己的游戲賬號,抽閑暇時間陪通天一起玩,這才作罷。

“通天,你當真不和我們一起赴宴嗎?”臨出門前,鴻鈞再次看向了通天。

“不去不去,今天造5開放內(nèi)測,我要等服務器開門,我答應了汪汪和威廉他們,要一起玩造5的。那個宴會又臭又長又無聊又沒網(wǎng),還不如在家玩造夢呢!你們?nèi)グ?!?/p>

“聽話,只要你乖乖跟我們?nèi)?,回來師兄給你拉滿充值檔位……”

“元始你別被帶偏了跟著他犯渾……”輕扭了一下老二徒弟的臉頰,鴻鈞不知道是出于對自己錢包的擔心還是覺得通天去也不合適,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把他留在紫霄宮,自己帶另外仨徒弟去赴宴。

“通天你不想去就乖乖待在家,如果不是我們回來,誰叫門都不要開。老大,老二,靈寶,我們走吧。記住通天,不要玩太久了,玩累了要按時休息,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放心吧師父,我會乖乖的。不早了,你們該出發(fā)了……”

半哄半推的將師父師兄們和弟弟送走后,通天總算松了一口氣,興沖沖的來到了電腦前,打開了造夢西游5的界面,不斷刷新,等待開服。

當然,紫霄宮里發(fā)生的變故,黑衣人也從商會成員的八卦中了解到了,在金鳥趕往紫霄宮的同時講給他聽,并不斷提醒他通天此時不認識他,千萬不可莽撞:

“陛下,請務必在意這款叫做造夢西游的游戲……”

“知道了知道了……”不耐煩的掛掉了黑衣人的傳訊,金鳥急忙化作火焰極速向紫霄宮奔去,邊飛邊想,或許是吐槽:

“真是的,這個黑衣人哪里都好,就是謹慎過頭了。不就是一個游戲嘛,就算是其他時空里一群凡人做的,也不可能比得過我東皇太一好吧?我既溫柔又體貼還懂寶貝兒,優(yōu)勢在我!”

可當金鳥撬開了紫霄宮的禁制,偷偷溜進通天的房間后,就為自己的過分自信和輕視造夢西游付出了代價。

彼時金鳥剛找到通天的房間,正準備撲過去,一把將通天攬入懷中時——通天最喜歡被他抱著揉,不管對他有沒有印象,通天正好停止了刷新界面的動作,挪動鼠標,將光標放在了寫著“開始游戲”四個字的按鈕上,整個身體前傾,興奮的點了進去,恰好讓金鳥撲了個空。

“是新劇情哎!讓我看看我是怎么收拾那幫熊孩子的……”

雖然因通天突然盯緊電腦而撲空,腦袋創(chuàng)到了地板,但金鳥也沒有過多在意,爬起來本想趁通天在看電腦屏幕一把摟住,卻被屏幕上的字吸引了,索性站在通天身后和他一起看了起來:

我倒要看看這個造夢西游究竟是什么玩意兒,能讓寶貝兒這么癡迷。

“不周山巔——通天教主集齊十二祖巫精魄 欲煉盤古真身……”

“十二祖巫精魄不是被我放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還有不應該是決戰(zhàn)嗎?為什么我要煉盤古真身?”顯然,通天被這三句沒由頭的話搞得很懵,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就是啊,十二祖巫精魄明明只能合成無極祖巫,盤古真身什么鬼!”金鳥也忍不住連連附和。

“他們做劇情一向可以的,背調(diào)做了,但沒做好。希望造4結(jié)局出了能銜接上吧?!?/p>

此時的通天還沒意識到,有什么妖溜進了自己的房間,正打著自己的主意,只當是有誰和自己一起討論造夢的劇情,便下意識的回復了一句,這也讓金鳥松了口氣。

可金鳥那口氣還卡在喉嚨里呢,就被他倒吸了回去:剛才還盯著電腦屏幕的通天突然轉(zhuǎn)了過來,和自己四目相對,他身后的電腦屏幕上,則顯示出通天專心煉化精魄,自己在暗中準備偷襲的片段來。

截圖晚了,金鳥這臉……

“這張圖怎么把我的臉畫的這么圓……”沒想到通天會在看到這個劇情時下意識轉(zhuǎn)身,金鳥一時也懵了,沒頭沒腦的吐槽起電腦上的畫面來,就好像在假裝通天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

“你就是那個東皇太一?你為什么在我的房間里?你想干什么?”

“我我我我聽說你這里可以玩最新版的造夢西游,就來了……”沒想到自家寶貝兒的智商突然上線,本來就沒從懵圈狀態(tài)中走出來的金鳥更是冷汗直冒,隨口就把造夢西游丟了出去。

“哦……”不過通天好像挺吃這一套的,聽他這么說就又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看劇情了,也沒說讓金鳥坐下還是讓他走,搞得金鳥很是尷尬,坐立不安:看樣子直接把寶貝兒抱回去是行不通了,只能先陪他玩這個造夢西游,讓他慢慢信任我吧……

可還沒等金鳥走到通天身邊,就被屏幕上的景象驚呆了:與自己相貌一致的那個太一卻并沒有像自己一樣只是暗中觀察著通天,而是默默蓄力,趁通天不備一擊將他打成重傷,致使原本要被煉化的祖巫精魄四散飄落。

冥場面

如果按照通天講的造夢西游前代劇情來看,從人間到地府到天庭,通天謀劃了這么久,賭上了近乎所有,卻因此時被截胡,盡皆化為烏有,甚至性命都險些不保。

老氪好慘……

“原來……原來你找到這里,就是來害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金鳥和劇情里那個東皇太一長相完全一致,還是通天玩了太久造夢西游逐漸混淆了游戲和現(xiàn)實,此時的通天已經(jīng)完全將自己代入了造夢西游的劇情,把闖入的金鳥當作了要害自己的敵人,抽出了誅仙四劍。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通天,畢竟金鳥剛才也是藏在暗處打通天的主意,雖然他和游戲里那個東皇太一的目的不甚相同,但達到目的的方式近乎完全一致,也難免通天懷疑他。

“不是啊寶貝兒,這只是個游戲而已,我怎么會想害你呢……”

說著,金鳥在驚懼和憤怒的促使下開始蓄能,欲擊碎那個胡說八道的造夢西游,可他這個舉動算是幫通天堅信了他就是來害自己的,再看了看屏幕上和對方一模一樣的,那個因奪走了祖巫精魄哈哈哈個不停的東皇太一,也不聽他廢話,直接揮動誅仙四劍砍了下去。

金鳥你別笑了我也被你整笑了

“我不管!你不想害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屠戮四方!”

話音剛落,通體漆黑的戮仙劍便呼嘯著旋轉(zhuǎn)而來,散發(fā)著兇煞之氣,勢必要為自己的主人拿下這只擅闖民宅的金鳥。

“寶貝兒你聽我解釋啊,我,我真的只是來玩造夢西游的……”

眼見戮仙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金鳥急忙召喚出東皇鐘將自己護在其中,擋下戮仙劍的一擊后便將東皇鐘收回,看向?qū)γ娴耐ㄌ?,心里奇怪對方怎么突然不攻擊了?/p>

“你等一下,劇情過完了,我先打完這個新手關卡……”

說罷,通天便自顧自的轉(zhuǎn)身回到了電腦桌前,敲打起桌上的鍵盤,操縱屏幕上一個長得像靈僧的禿頭在一把綠劍的保護下摸爬滾打式的干掉了幾只虎妖后,對上了剛剛那個東皇太一。

“切,這個東皇太一也不怎么樣嘛,我才放了幾招,就掉了三分之一血……”

“就是,就那倆技能還好意思出來丟人現(xiàn)眼,有東皇鐘還能被打這么慘,就這點能耐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來振興妖族,光復天庭的。哼,丟人……”

本想輕松解決掉這個偷襲自己的東皇太一,就能夠繼續(xù)收拾房間里的不速之客,沒想到自己的角色按下通關鍵后卻再次進入了被東皇鐘罩住吸走法力的劇情。

這讓通天很是懊惱,對這一部劇情的失望更是濫于言表,就連自己的腰被金鳥環(huán)住了都沒發(fā)現(xiàn),直到垂下去的左臂突然碰到了什么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那個東皇太一抱在懷里了,對方不老實的雙臂趁著自己抬手敲鍵盤都挪到自己胸口上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只是打個游戲根本就不認識你……我手里也沒有祖巫精魄……我也沒想過煉盤古真身……”

此時的通天滿腦子都是游戲中自己被東皇太一偷襲重傷,趴在滿是污血的山頂茍延殘喘的情景,只怕這個東皇太一也有這個打算,兩眼已是水汪汪的了。

不得不承認老氪這張圖還是有點萌的……

“那是因為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創(chuàng)造屬于我們的未來。我和那些被你遺忘在混沌之門后的大家,都在等你回家啊……”

“混沌之門……”

“寶貝兒你想起來點什么了嗎?”

“混沌之門是天庭和截教天境之間的通道,需要角色達到五十級擁有通天令牌才能通過。玩家可以在這個副本挑戰(zhàn)天庭戰(zhàn)神獲得或修復蒼龍戒,也可以回到過去挑戰(zhàn)牛魔王轉(zhuǎn)輪王和饕餮,分別拿到通天令牌的碎片合成令牌,就可以前往截教天境了,傳送時令牌不消耗……”

雖說金鳥此時抱著通天看不到通天的神情,卻明顯可以感受到通天在提到造夢西游時的興奮和熱切,仿佛就像當初向自己介紹他新研究出的陣法一般。

通天這一系列的反應雖說讓金鳥有些失望,卻又突然給了他新的希望——既然那個游戲里也有混沌之門,甚至還有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角色,里面說不定也有截教里的大家,興許寶貝兒可以憑借對游戲里同名角色的熟悉程度,迅速和我們大家熟悉起來呢。

想到這里,金鳥便順著通天的話,接連問起了截教天境和碧游宮。而通天以為是自己的講述引起了身后太一對于造夢西游的興趣,便從設定背景、角色形象、boss技能、各角色打法分別說起,講的那是相當投入,詳細生動到這一千年內(nèi)少玩一天都講不出來。

好容易等通天介紹完了絕境宮,金鳥便一把將他抱起幫他轉(zhuǎn)了過來,半跪在地,牽住他的手,讓他面對著自己,滿臉真誠的看著他眼中久違的熱忱,內(nèi)心雖有些抽痛,卻還是一臉鄭重的問道:

“那么寶貝兒,你知道為什么,取經(jīng)團隊會先后來到截教天境和碧游宮,最終和你在龍頭臺決戰(zhàn)嗎?”

“那是因為設定上我作為截教教主,在封神大戰(zhàn)后想要重置世界,就先后派牛魔王轉(zhuǎn)輪王分別占領人間和地府,又釋放出二郎神的心魔利用他占領天庭。二郎神被擊敗后道出原委,取經(jīng)團隊便被要求打敗我這個幕后主使,就先后經(jīng)過截教天境和碧游宮來找我。我的弟子們?yōu)榱吮Wo我就和取經(jīng)團隊打起來了,可惜沒打過,我就為他們報仇啊。”

“可你嘴上說著要為了振興截教重置三界,卻犧牲了那些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弟子,你的心有痛過嗎?你有后悔過嗎?”

“為什么這樣問?這只是一個游戲虛構(gòu)的故事背景,你要問也應該去問那個截教教主通天,不是我這個造夢西游玩家,你清醒點,不要把故事代入現(xiàn)實?!?/p>

“我很清醒……”聽通天把曾經(jīng)那些慘痛的記憶只當做虛構(gòu)的故事,金鳥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沉痛,一把就將他扯進自己的懷里,顧不得眼前砸在電腦桌底的凳子,起身將通天抱緊,強壓眼眶中打轉(zhuǎn)的血淚:

“這些所謂的游戲背景不是虛構(gòu)的,是真實發(fā)生在你身上的,切身經(jīng)歷啊……這個游戲背景,本就是另一個時空的凡人,根據(jù)你這些經(jīng)歷改編而成的,游戲里那些場景和守衛(wèi),都是真實存在的……”

來不及想這只金鳥怎么突然這么激動,把自己摟的這么緊,通天便被他的話驚到,陷入了呆滯之中——那些令自己心痛的游戲背景居然是真的!先前通天只道是因為他將自己代入了游戲,同情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截教教主而心痛,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會不會是這只金烏在說謊?可他眼中,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情感又是那么的真實……而且如果造夢工作室沒有了解過他們的經(jīng)歷,為何游戲中自己和他的形象會和現(xiàn)實中的一模一樣?

“寶貝兒,你可能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覺察到懷中的寶貝兒身體在顫動,金鳥放松了些力道,撫摸著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確認他沒有排斥自己后松了口氣,將懷中的通天放開,牽住了他的雙手,十指相扣,血瞳相對:

“沒關系,我可以先陪你穿過混沌之門,回到截教天境和碧游宮,相信到時候,你的內(nèi)心就會有答案了……”

說話間,見通天沒有反對的意思,金鳥暗松了口氣,牽起他的手正準備走出房間回到截教天境,卻一個轉(zhuǎn)身撞到了一個柔軟的身影,顧不得詢問對方目的,心頭就先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不會是鴻鈞老兒回來了吧?

不過從通天沖這個道人拱手稱“老師”的反應來看,鴻鈞是回來了,但沒有完全回來。

眼前這個身披紫色坎肩,穿純色內(nèi)搭的老道,本是天道留在紫霄宮的化身,可鴻鈞在封神大戰(zhàn)后以身合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鴻鈞的化身,替鴻鈞擔負起教導圣人的職責,被三清道人尊稱為“老師”。

“是鴻鈞老兒要你來阻攔我們的嗎?”

金鳥召出東皇鐘,準備砸翻這個老道好趁機帶通天離開——雖然他打不過鴻鈞,但對付一個化身還是綽綽有余的。

“你可以這么認為……”眼前道者凝聚起鴻蒙紫氣,將鴻鈞留給他防身的紫氣仙劍從虛空中取出,揮動兩下舞出幾道劍氣鎮(zhèn)住金鳥,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說話間,那老道身邊炸起一團色澤濃重的紫氣,糊住了金鳥的雙眼。待紫氣散盡后,那老道不知什么時候收起了紫氣仙劍,向懷抱一白衣少年,身后跟著三清道人的鴻鈞施禮后便立侍于一旁,將金鳥留給自家主子。

“還是被你找到了這里……”

將懷中的白衣天道塞給了化身,鴻鈞拿起拂塵,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金鳥,似乎在等他提出自己的訴求,好徹底與他斷清因果。

“一千多年了,你怎么想也該明白了,讓寶貝兒忘掉我和截教,把他關起來,他不可能終生都活在你創(chuàng)造的假象當中,遲早會在因果輪回之中找回屬于自己的一切。你選擇逃避,就算暫時看不見,因果它還在那里,遲早會順著你的蹤跡糾纏上來。

不論是我的不離不棄,還是截教的絕處求生,都是由因果造就而成的。既然你曾允許他建立截教,那他與截教的因果便不會因為你封印了他的記憶就消失不見。截教屬于他,他也屬于截教,遲早是要回去的……”

說到這里,金鳥長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認為自己說服不了鴻鈞還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竟破天荒的抽離右腿,半跪在鴻鈞面前,眼神中早已沒了先前的傲氣,只剩下了決絕:

“我知道,道祖您早就想收拾我了。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也請?zhí)斓篮捅姷烙炎鰝€見證,只要道祖您將寶貝兒送回碧游宮,還他自由,讓他重新掌教,我就任您處置,絕不反悔。”

說罷,金鳥抬起頭對上了鴻鈞那被鴻蒙遮蔽了情思的眼神,血瞳中沒有往日那般流通的鎏金赤焰,而是一汪沉靜的血水。

“如你所愿。”屏退了身后因驚怒欲上前的元始天尊,鴻鈞伸手將金鳥扶起,把他也拉到自己身邊后,看向眼前徹底被這陣勢給整懵了的通天,默嘆一聲,早已沒了以往的溫柔:

“走吧通天,我們該出發(fā)了?!?/p>

“師父……”方才就被金鳥的一連串操作整懵,現(xiàn)在聽師父也是這個態(tài)度,通天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呆在原地沒有挪動腳步。

“不必擔心,我們都會陪著你。到時,你心里自會有屬于你自己的答案……”

說罷,鴻鈞向化身囑咐了幾句,便要他帶天道離開,自己則一把抓住了通天的手,牽著他就往宮外走,還不忘示意身后徒弟們看住那只金鳥,趕快跟上來。

沒想到鴻鈞這么快就答應和自己交易,金鳥雖說方才還挺視死如歸的,但當鴻鈞真的答應后他的內(nèi)心居然毫無波瀾,或者說是各種情感雜糅在了一起:比起對鴻鈞如何處置自己的擔憂,金鳥內(nèi)心更多的還是對通天恢復記憶后會因自己而痛苦。

對不起寶貝兒,除了交易,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原諒我不能陪你繼續(xù)走下去了。

“東皇陛下,不要再發(fā)呆了,師父在喊你?!?/p>

打發(fā)走了不討喜的元始天尊,金鳥沖著鴻鈞走了過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他要求陪著通天,搞得金鳥一度懷疑這是不是他陪著通天的最后一程:總不可能是鴻鈞良心發(fā)現(xiàn)了吧?

“剛剛可是你親口說要任我處置的。不過,現(xiàn)在反悔也來得及?!?/p>

“誰說要反悔了?我只是確認一下你不會騙我而已。走吧,該出發(fā)了?!?/p>

“善?!?/p>

哎不對,鴻鈞老兒怎么這么平靜?為什么我隱隱約約有一種上當受騙了的感覺……

且不說金鳥心緒雜亂,被鴻鈞一大家子硬拖著往東方截教天境的方向飛行。

但說一眾神明圣人未行,聯(lián)結(jié)成片的彩霞云氣先至,驚得蒼云崖碧云彩云二童子急忙放下手中的事務,先后登上了蒼云崖頂最高的那棵迎賓青柳,遙望著遠在天邊的慶云,知有要事將會發(fā)生,急忙拿出隨身攜帶的傳音裝置,呼叫起師父石磯娘娘來。

接到兩個童子的通報,石磯娘娘簡單的回想了一番先前看過的典籍,知慶云繁盛、彩霞連片的情景,是修為達到圣人級別的大能集體出行時的前景。如此情景,石磯娘娘也僅在有一次師父和兩位師伯相約共赴圣域朝拜師尊鴻鈞道祖時見過,而且當時僅有金藍紅三色彩霞,慶云也未成片有序飄動。

而今童子們卻說,天邊金藍紅三色彩霞因氤氳著的紫氣而有些凝重,慶云聯(lián)結(jié)移動有序,似向天境趕來,遮天蔽日。即便是三教圣人同行,也未有如此陣勢。

“莫非是……”想到這里,石磯娘娘急忙提醒兩位童子隱匿于青柳枝葉之中,自己則急忙啟動玄隕洞的通訊系統(tǒng),鏈接到包括火龍島、九龍島、三仙島、蓬萊島和金鰲島在內(nèi)的整個截教天境通知全員保持靜默隱匿于洞府,并順帶回復了來自羅宣的呼叫:

“方才貧道門下二童子通報,有慶云聯(lián)結(jié)成片,向我教天境的方向飄來,應是道祖并三清圣人將吾師送歸。我等均是逃脫者,應以自保為重?!?/p>

“有勞道友警醒,萬望保重!”結(jié)束了和石磯娘娘的通訊,望著頭頂飄過的慶云,羅宣抹了一把冷汗,將身影隱于火龍島后,便急忙啟動與云霄娘娘的鏈接,試圖在道祖一行趕往仙樹島前告知她做好準備:那團慶云,正向著仙樹島方向飄動!

而彼時的云霄正在仙樹島云端錄歌,暫時性的屏蔽了所有外界訊息,別說是羅宣了,就連碧霄瓊霄,哪怕是黑衣人都聯(lián)系不到她。沒辦法,羅宣咬了咬牙,正準備啟動緊急通訊時,收到了云霄的回應:原來歌曲錄制將近尾聲時,仙樹島云端愈加濃重的陰云阻斷了錄制進程,云霄便剛好收到來自羅宣的提醒,眼前甚至已經(jīng)依稀出現(xiàn)了幾個身影:

“有勞道友提醒,萬望保重,若師尊來至,云霄自有對答?!?/p>

說罷,云霄立刻結(jié)束了與羅宣的通訊,正當她準備向宗宮上報情況時,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與宗宮的鏈接被阻斷了,而眼前的身影也愈加清晰,果是師尊鴻鈞道祖并二位師伯,一同前來的還有他們掛念已久的師父和東皇陛下。

看來,是東皇陛下說服師尊將師父送歸宗宮掌教了。

這對于臥薪嘗膽長達千年的截教而言,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此時的情景,非但沒有讓云霄感到寬慰,反而令她壓力倍增,甚至有一種天境覆亡、宗宮陷海的的恐憂:

原本算作祥瑞的慶云在與仙樹島云端相接的那一刻便化作了陰冷潮濕的鴻蒙,其間紫霄神雷滾滾,自己先前為錄歌放置于空中的雷云一擊便化作飛灰,曾令無數(shù)生靈恐懼無比的仙樹云雷頃刻間便為紫霄神雷吞噬,化為颶風,將天邊無數(shù)鴻蒙匯聚于仙樹島頂端,并以此為中心,迅速擴散至整個截教天境,頗有一種末日將至的極致壓迫感——是師尊釋放的威壓。

正當云霄持刀與天邊降下的無盡威壓對峙之時,滾滾雷聲間,傳來了一道清冷且殘酷的傳喚,或者說是命令——這個聲音云霄再熟悉不過了,與當日在九曲黃河陣前二師伯元始天尊那句“不守清規(guī),逆天行事”如出一轍的冷漠和孤傲。

“仙樹島云霄,速來接老爺圣駕!”

心底默嘆一聲,深吸一口氣,云霄將手中云雷刀旋轉(zhuǎn)半周后收入虛空,面向眼前來者不善的老前輩們,躬身下拜,克己拘禮:

“弟子云霄拜見師尊,二位師伯,師父,師叔并東皇陛下,不知列位前輩今日前來,有何吩咐?”

“這里只有你一個嗎?”見師父有意放任自己,元始天尊便賣起了關子,想好好折騰一番這個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云霄。

“回稟二師伯,仙樹島云端區(qū)域為弟子錄制曲目的場所,平日少有來客。”

“我是說,你們大總管就派你來迎接掌教師尊嗎?這已經(jīng),不只是失職的問題了?!?/p>

糟糕,二師伯不但明說要大總管接見,而且極不友善……

察覺到了危險,云霄雖然打心眼明白這種場面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安撫師尊師伯他們,接回師父非大總管親自出面不可,但對方來者不善,很顯然會要我教拿大總管來換回師父,就算不會,大總管也不能出面……

現(xiàn)如今,只好硬著頭皮回旋一下了……

“既然師伯問如此,弟子不得不如實相告。自封神一事之后,我教主管終日深居簡出,終日忙于重整道統(tǒng),籠絡道心,為令我等安于事業(yè)隔斷宗宮與天境聯(lián)系已達千年之久,想來應是不知列位前輩來至,還望各位稍待,容弟子前去宗宮通報……”

“不必,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汝且看吾拿將他來!”說罷,元始天尊取出一副撲克牌作為媒介,將一張符紙并撲克一齊點燃。

“師伯不可!”

此時比起元始天尊踐踏截教主權(quán),無視截教意愿,在截教天境對截教的大總管動手,顯然云霄更在意大總管的安?!也徽f大總管對他們都有救命之恩,即便他們沒有活下來,截教也不能沒有大總管,下意識后退一步,準備召出云雷刀阻止元始天尊,頭頂卻突然降下一道紫霄神雷,好在有東皇鐘先一步趕到,護住云霄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一擊。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識相點就滾開!”元始拿出玉如意欲逼退云霄。

“元始,這里是截教,你不能這樣做!”金鳥收回東皇鐘示意云霄不必多禮,并準備打架。

“這是我們?nèi)痰氖虑椋c你東皇太一何干!”

“元始,為師自有主意,汝不得傷他?!背謩Ρ仆私瘌B,鴻鈞示意元始繼續(xù)。

“請老師放心,弟子有分寸的。”

話音剛落,仙樹島云端立即應聲顯現(xiàn)出一張墨蘭色法陣,藍光直沖天際,為穹頂墨染般的鴻蒙帶來了一絲亮色后便消散殆盡,將陣眼中的黑衣人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弟子參見大總管?!?/p>

躬身向自家大總管施禮已畢,云霄便立侍于一旁,將這里交給了黑衣人。

“辛苦你了,云霄。”

擺手示意云霄免禮,黑衣人將視線挪回了諸位神圣的方向,準確點來說,是通天和金鳥所在的方向。

“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場合,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呢?!?/p>

聳了聳肩,金鳥尬笑兩聲,不知是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幫黑衣人爭取時間,還是下意識的自嘲他如約和黑衣人見面了,只不過是以被鴻鈞脅迫的方式?;蛘哒f,金鳥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心想無論如何也要保下黑衣人他們。

“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您能夠如約,平安歸來……”

話至此處,黑衣人便被突然閃現(xiàn)至面前的元始天尊扼住喉嚨一把提起,眼神中是看不透的平靜,就仿佛他早就料到了會有此刻的結(jié)局。

“別忙著敘舊,接下來有的是機會!不過在此之前,”說到這里,元始天尊突然松開了方才還緊掐著的黑衣人的喉頭,趁對方仍未從墜落中緩過神來,一把扯下了他那件黑色法袍,隨意的丟在了仙樹島云端:

“還不快現(xiàn)出你的原形!”

不!不論是上方鴻鈞身側(cè)的金鳥還是下方云端的云霄,都沒想到元始天尊會如此直接的掀開黑衣人的袍服,一時難以接受為截教付出了大半輩子的黑衣人就這樣倒在血泊中,再度走上幾千年前如果沒有通天搭救的那個結(jié)局。

“俺老孫猜那個元始老兒接下來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掀開的方式不對,掀幾次才會為自己被左道之術蒙騙感到憤怒?!?/p>

“潑猴越來越上道了啊,就沖你這理解,絕對會被元始天尊一如意打爆腦袋!”

“俺老孫又沒說錯,他就算是天尊,也不知道那層袍服其實是能量外化,如果他知道就沒必要去揭了?!?/p>

“元始天尊好歹也是圣人,怎么會跟你個潑猴一樣去掀人家衣服掀半天,你那是好奇又無聊,元始天尊是想害人性命??!”

不過嘴硬歸嘴硬,我其實還是很清楚猴子不是憑空說的這番話,至少黑衣人現(xiàn)在還完好無損的站在我們面前,肯定是想辦法把鴻鈞他們通通都糊弄過去了。

至于怎么糊弄呢?當然也不完全像猴子說的那樣靠能量外化,元始天尊掀開后也沒有懷疑自己掀的方式,反而在看到眼前這個大總管的樣子后連連點頭,好像很符合自己的預期,一副“原來如此,這就說的通了”的模樣:

與先前預想的血腥場面不同,一只藍耳白發(fā),身著晶藍絨衣,右手托清霜冰球,藍瞳粉面的三尾狐妖安然無恙的站在仙樹島云端,拿沒有冰球的左手擋住了雷光,似乎一時還沒有適應自己的法袍已經(jīng)被元始天尊揭開丟掉了的事實,努力嘗試接受光線。

不知過了多久,這只狐貍才將左手拿開,握住右手上方懸浮著的冰球,一并將右手抱起,向鴻鈞老祖的方向抱拳施禮道:

“久等了諸位前輩,請容許小狐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小狐名為飛雪,取自于‘飛弦喚月夢落花,醉霜染暮雪無瑕’,原是神獸森林神冰狐族,因受族群驅(qū)逐,被迫著黑袍隱匿行蹤流落至蓬丘一帶,不想為追兵趕上,彌留之際為教主所救。因感教主救命之恩,遂與教主同至蓬萊,協(xié)助教主掌教……”

“師父……”猛扯了自稱飛雪,被截教稱作大總管的狐臉一把,看了看對方吃痛的神情,元始天尊便不再懷疑,回到師父身邊一拱手,稟告起了自己的推測:

“弟子曾令黃巾力士趕往神獸森林調(diào)查邪祟蹤跡,有聽他們匯報神冰狐族曾驅(qū)逐并追殺過一只狐族叛徒,而后又在族內(nèi)為其昭雪的事情。如果這只狐貍未打誑語,之前我們所認為的邪祟,便是這只披了黑袍的神冰狐……”

而且狐族善魅惑之術,小師弟又太過單純,對妖族沒有防備心。突然來一只可以摸可以抱的狐貍,肯定被他迷的顛三倒四。

說話間,元始天尊指了指下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自己身邊溜走,踩上云層去抱飛雪給他召喚出的小冰狐貍的通天,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絕境宮里的邪祟就是那只狐妖,通天之前之所以不愿將他交出來只是擔心那只狐貍暴露身份會引來追殺,不知道他已經(jīng)洗白了。

“老大,你認為呢?”收回了自己那道探查飛雪記憶的神識,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鴻鈞便放飛雪回到了通天金鳥身邊,讓元始先退下后,問起了老大徒弟太上老君的看法。

“師父,弟子有幾事不明。”

“何事?但說無妨?!?/p>

“狐飛雪在神冰狐族中地位如何?緣何為族群驅(qū)逐?”

“此狐原是神冰狐族下一任長老候選者,因被權(quán)力迷了心竅,被指控暗中聯(lián)絡其他族群爭奪族長之位,理應以謀反罪處斬。但狐族長念其能力出眾,為族群做出無數(shù)突出貢獻,便網(wǎng)開一面,將其逐出族群。追殺他的,是他曾經(jīng)在族群里的敵對勢力。

后狐族查清原委,并族長之女說情,以為此狐亡于蓬丘,便為其平反昭雪,全族悲慟?!?/p>

“既然如此,弟子敢問師父,開天辟地之時,盤古大神是否有將魔剎族肅清?”

老君言外之意就是雖然他仍對飛雪的身世存疑,但比起魔剎族是否有幸存者這個更難確定的事情,顯然狐飛雪被驅(qū)逐后為通天所救,留任截教大總管,將截教治理的井然有序更為可信。雖然存疑,但絕大多數(shù)情況都有跡可循。

“理應如此,實際情況如何,已隨混沌而去,無從知曉?!?/p>

說罷,鴻鈞老祖示意太上自己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令他退下后便乘紫霞至仙樹島云端,打發(fā)走了通天和金鳥,獨自來到飛雪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驀然道:

“本座姑且相信你。切記,天外有天,生于三界之中,便難逃因果定數(shù)。勿生嗔念,向前看,恪守本分,切忌好高騖遠?!?/p>

“……小狐謹遵道祖教誨……”

應是沒想到鴻鈞會突然拿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轉(zhuǎn)而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意識到腦海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消失了,飛雪愣了一下,才勉強記起應該向鴻鈞老祖抱拳施禮。

可還沒等飛雪將抬起來的兩只爪子抱在一起,就被鴻鈞握住,塞進了另一只手,這才讓飛雪想起,對方此次前來,除了審問自己,還有另外一件事:將教主送回。

“此地非吾等久留之處,今日吾等將通天托付于你,照顧好他?!?/p>

“請您放心,小狐定不負道祖所托,盡心竭力陪伴教主的……”

說著,飛雪便牽起通天的手,按在自己臉上蹭了起來,應該是在向通天表示親近吧。

“通天你也是,在這里要乖,找到你真正想做的事,切忌虛度光陰……”

說到這里,鴻鈞像往常那樣揉了揉通天的腦袋后便放開他,轉(zhuǎn)身去招呼一旁似乎被遺忘了許久的金鳥,言外之意就是:該走了,抓緊時間和通天道個別吧。

“寶貝兒,我們這次可能真的要說再見了。忘記我,好好生活。如果哪一天你實在想我了,可以打開造夢西游……別這樣,我會舍不得離開的……”

別說金鳥了,就連通天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明明是第二次見到這只金烏,卻對他如此戀戀不舍,仿佛他們是分別許久,好不容易重逢卻被迫永別的老友一般,雙手用力扯住他的胳膊不讓他離開,呆滯無神的血瞳也掀起了波瀾,下意識的喚起對方的名字來:

“太一……”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可這次,金鳥并未回應通天,正如當年他毅然決然的要離開天界一般,擔心再拖一秒,多看一眼就會不舍得離別。不過不像當年通天冷不丁的催促師兄們離開,金鳥只是輕輕抽離了自己的手,一把抱住一旁的狐貍飛雪,在他耳邊叮囑道:

“寶貝兒拜托你了,請你代我陪伴他迎接未來。切記,不要相信鴻鈞老兒的鬼話!”

“陛下,你答應過我,要一起……”

“恕我食言,因為我也答應了鴻鈞,只要他還寶貝兒自由,我就任他處置?!?/p>

萬望保重……

收回了右臂,放開了懷中的飛雪轉(zhuǎn)身踏上鴻鈞備好的鴻蒙紫霞,金鳥知道,被自己留在身后的不僅僅是截教眾妖仙,更是自己對世間的一切牽掛。

對不起,我只能陪你們到這里了……

可是……明明早已為這一刻做好了準備……為何還會……淚流滿面呢……

“喏,把你的臉擦干凈。真是的,舍不得賭注就別賭……”

雖說嘴上還沒有放過太一,手上也是一臉嫌棄的遞給他一張手帕擦臉,但元始天尊很明白太一的感受,按住對方的肩膀,半警醒半寬慰起對方道:

“師父沒有你想的那么無情,是本著等價和公平的原則與你進行的交易。既然你要換的是小師弟的自由……”

“那就以你自己的自由作為籌碼罷?!?/p>

不知何時接過了二徒弟元始天尊的話頭,鴻鈞將紫霞停于不周山上空,吩咐老大老二徒弟將靈寶送回紫霄宮后,便帶著金鳥乘云來至山頂,揮動拂塵撕裂了山頂?shù)目臻g,露出一若深淵般漆黑的空洞,將金鳥塞進去后便將其閉合,用能量傳音給他道:

“此乃不周山內(nèi)置時空,與外界隔絕,你就永遠留在這里吧?!?/p>

“等等!你就這樣把我封印了就完了?”

“不然呢?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把你帶回紫霄宮當坐騎。”

“不是,我是想讓你跟我哥他們說一聲,我不回去吃晚飯了?!?/p>

“放心,他會來給你送晚飯的?!?/p>

“后來我才知道,在我出關前我哥他們偽裝成道童,跟著鴻鈞老兒一起去天庭赴宴了,把我封印在不周山就是他們商量出來的結(jié)果……”

此時,不知道是感慨鴻鈞偏心哥哥,還是為自己被哥哥和鴻鈞聯(lián)合起來安排了而無奈,啃了一口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西瓜,揉了揉黑衣人的腦袋。

“陛下,您當時可讓我們擔心了好久呢……”

“彼此彼此,你剛出現(xiàn)的時候我也被你嚇得不輕……”

不說金鳥被鴻鈞老祖封印在不周山磨礪心性,對生性向往自由的他可是比要他性命還讓他痛苦不堪。但說在黑衣人和通天目送金鳥和鴻鈞一行離開截教天境后,全天境的弟子們接二連三的從四面八方先后趕至仙樹島云端迎接他們的師父——云霄經(jīng)由玄隕洞通訊中心向全天境發(fā)出了共赴仙樹島云端的邀請。

“師父,大總管,你們沒事太好了……”

“是啊,剛剛我們都嚇壞了,天尊是真動了殺心……”?

“你們,都看到了?”對于弟子們的反應,黑衣人意識到事情絕非就這么簡單的結(jié)束了。

依照弟子們的說法,在鴻蒙占據(jù)了整個截教天境的上空后,天境各處均升起濃度不一的紫煙,將弟子們的意識拖入了無盡虛空,眼前是仙樹島云端的情景。

“直到東皇陛下他們走遠了,意識才回歸本體……”羅宣搖頭,應是對金鳥表示惋惜。

“我也是剛醒來沒多久,收到云霄娘娘的訊息才趕來的?!眳卧浪坪跻惨庾R到有什么不對勁。

“大姐你不知道我們當時有多擔心你……”碧霄娘娘似乎還未從險些失去姐姐的恐懼中走出來。

“好啦,姐姐不是被救下來了么……”說到這里,云霄突然想到了什么,將小妹交給二妹后,便轉(zhuǎn)向大總管,拱手報告起來:

“大總管,弟子有要事稟告。弟子曾于道祖一行來至仙樹島云端前,向宗宮請求通訊,卻失去了與宗宮的聯(lián)絡,不知可與鴻蒙有關?”

“是鴻蒙神識,阻斷了宗宮與外界的聯(lián)系……”說話間,黑衣人抬頭望向看似遙不可及的穹頂,仿佛那里有一雙眼睛正在和他對視一般——他先前在絕境宮搜尋金鳥下落時,突然間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他當時以為是頭套的作用沒多在意,現(xiàn)在看來,自己應是落入了鴻鈞提前設下的禁制,好讓元始天尊將自己從絕境宮傳送出去。

“對了大總管,”察覺到瓊霄在扯自己的袖子,黑衣人便停止了對天機的推測,轉(zhuǎn)而看向一臉好奇的瓊霄:

“您是怎么瞞過師尊他們的?。俊?/p>

“是啊大總管,給我們講講飛雪的故事唄?!?/p>

被弟子們這么一提醒,黑衣人才意識到自己還帶著從商會買來的神冰狐頭套,一時又取不下來,而且自己方才好像完全進入了飛雪的記憶,真的完全是頭套的作用嗎?

甩了甩頭,將這些疑問暫時拋在腦后,黑衣人總算想起來當務之急是解開封印,早日幫教主恢復記憶,一來不辜負東皇陛下的付出,二來緩解尷尬的氣氛——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被做入了造夢西游,教主因為和大家不相熟也很拘謹,一直拉著自己的手。

想到這里,黑衣人索性啟用鏈接,將頭套中殘存的記憶編織成影像,傳入了弟子們的意識當中,自己則趁著弟子們觀看飛雪的故事,點燃傳送符帶著教主回了絕境宮。

“嘿,我們又見面了!”傳送剛結(jié)束,黑衣人冷不丁的就被身后的通天一把環(huán)住了脖子,方才卡在腦袋上的頭套也被通天一把扯掉,恢復了原來的大小:

“這個頭套這么小,你是怎么把它戴上去的?不覺得緊嗎?”

舉起手里的頭套,對比黑衣人明顯寬了好幾圈的腦袋,通天一度開始懷疑黑衣人的腦袋是不是被頭套擠暈了,才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畢竟在他印象中,這里只有黑衣人一個是他真正見過的,其他那些自稱是他徒弟而他在造夢西游里揍過無數(shù)次的仙人,他實在不知道怎么面對,就只好跟黑衣人套近乎。

“這個頭套是均碼的,會小一些,不過可以調(diào)整尺寸……”

說著,黑衣人便從通天手中接過頭套,輕捏了一把頭套的右耳朵,等頭套脹大一圈后套在頭頂上,不多時頭套就融于了他那件法袍,將他變作了神冰狐飛雪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玩的啊……”

取下了黑衣人腦袋上的頭套,通天學著他的樣子捏了把頭套的右耳朵,卻因忘記自己腦袋的尺寸調(diào)大了,戴在頭上蓋住了眼,一時沒看清路,撞在了絕境宮的柱子上。

“教主,請您原諒……”黑衣人破天荒的沒有扶起自家教主,而是直接作法讓他的意識陷入昏迷,自己則在將他拖入巨幅落地鏡后,進入了他的意識空間。

“成敗,在此一舉?!?/p>

背起提前備好的一背簍道具,黑衣人游走于時空長河旁,遍歷教主記憶中的各種熟悉的未知的情形——雖說大半都是黑歷史,最終停在一若隱若現(xiàn)的暗渠前,從背簍中摸出一瓶顯形粉撒于虛空,撐開血氣上涌的雙瞳,再度對上了鴻蒙天機陣圖。

“這次,我們不會再錯過了?!?/p>

點燃醒神符,引正在燃燒的星點火焰繪制出鴻蒙陣圖的紋路,黑衣人作法將焰紋熔于陣圖之中,毅然決然的踏入了眼前由鴻蒙構(gòu)建的無盡虛空當中,熔入周身散發(fā)出的金色精神力中,沿著溝渠的行跡將阻塞于前方的鴻蒙悉數(shù)粉碎,一幕幕熟悉的場景重現(xiàn)于身后,水流自源頭迅速居上,同速并行。

“道祖利用鴻蒙阻住了教主意識世界中時空長河,我只需要在進入意識空間后,利用至純精神力擊碎鴻蒙就能夠解開封印……”

“原來,”金鳥望向影像中那道至純金光,更準確點來說,是環(huán)繞于金光外層的大日鎏金熾焰,發(fā)自內(nèi)心的寬慰一笑,輕錘了黑衣人肩窩一下:

“你就是這樣讓寶貝兒想起我的啊,干得不錯……”

說話間,影像中的金光便走到了暗渠盡頭,擊碎了最后一層鴻蒙之后接通了下游的時空長河,卻未想墜入了無盡的黑暗——那是一直以來被通天藏匿于內(nèi)心深處的負面情緒,包括但不限于對被拋棄的恐懼、對無能為力的自卑、對親友的愧疚,匯聚成了對未來的絕望。

“請您相信,極致的黑暗,是黎明誕生前的先兆……”將外圍的鎏金熾焰匯聚于掌心,黑衣人會心一笑,將代表希望的至純金光融于其中,助其向四周迅速擴散:

“不必為已經(jīng)遠去的曾經(jīng)而難過。您曾給予我生的希望,現(xiàn)由我還恩于您……”

話音剛落,擴散至四周的至純焰光迅速聯(lián)結(jié),在黑衣人的驅(qū)動下成片爆裂,散發(fā)出希望純光,將黑暗吞噬殆盡。

“轟”的一聲巨響炸起,將黑衣人強行驅(qū)逐出通天的意識空間。

及待他醒來,迷離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宛若初見時那般:

“黑,我回來了?!?/p>

“歡迎回來,我的教主……”

握住教主伸來的右手,黑衣人本想借力站起,卻沒想到直接被教主一把扯入懷中,便依了他,任由對方顫抖著的手撫摸自己的后背。

“對不起,我……”

“都過去了,黎明終會消融至暗。不妨一起,迎風而上,向陽而生,共赴未來……”

正如此時此刻,向來處于陰冷之中的絕境宮竟有柔光依次匯入,輕將宮內(nèi)身影擁入懷中,傳遞來自于外界的溫暖與希望:外面天境,里面宗宮的弟子已然得知他們的師父和大總管平安歸來,分別聚于仙樹島云端和龍頭臺歡慶起來,全教上下恢復了久違的歌舞升平。

“弟子們備好了晚宴,要一起嗎?”

“求之不得……”

循著陽光的蹤跡,牽著自家大總管的手,通天緩步走出陰影,邁入逐漸被暖日照耀的光影,正如此時此刻的不周山那般:

“天亮了……”

彩蛋 回西方教的路上

準提:教主,我總覺得老師對我們好冷淡啊。

接引:無妨,此番前來渡無數(shù)有緣之客,此后我教必大興于世間,到時候不但是老師,三界眾生都會認可我們……

準提:教主說的是。道家為內(nèi)斗竟不惜我等得利,殊不知截教的消亡,正是道教衰落和我佛家興起的開始……

此時,圣域紫霄宮

通天:師父,我們……

鴻鈞:怎么?剛才不是玩的很開心嘛,這才過了多久,就不愿意師父和你們一起玩了?

通天:不是的師父,這張牌桌只有三把椅子,我們也只有一副牌……

鴻鈞:這好辦……(揮動拂塵變出一把一模一樣的椅子,拿出了之前沒收通天的那副撲克)喏,現(xiàn)在一起打雙升吧。

與此同時,絕境宮

黑衣人:沒想到闡教家底居然這么殷實,這次收獲可是不少……

絕境宮某侍衛(wèi):大總管,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黑衣人: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等待時機。

另外一個侍衛(wèi):可是這樣就算真的能恢復元氣,可教主還被軟禁在外……

黑衣人:樂觀點,總會有辦法的,大不了湊夠錢把教主贖回來嘛。

侍衛(wèi)(OS:完了,大總管也瘋了)

封神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未知空間

鴻鈞(取出三枚紅丸,想了想還是將其擊為粉塵):這是我對你最后的讓步……

天道:確定不是你忙著跟那只金烏打架,忘記讓你三個徒弟把紅丸吞下嗎?

鴻鈞: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傷害通天的……

天道:那是因果輪回的定局,非你我可以左右的。而且,那是通天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鴻鈞: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取代你,以身合道!

天道:辦得到你就來試試。

過了不知道多久,費了好一番工夫,鴻鈞總算拿到了由因果定數(shù)匯聚而成,象征著天道身份的造化玉碟,懷中是曾經(jīng)撫養(yǎng)自己,現(xiàn)在卻顯得格外嬌弱的白衣少年天道。

天道:鈞兒……我真沒想到,你會為了徒弟這樣對我……

鴻鈞:別這樣,你不覺得這樣很違和嗎?而且我也沒做什么,不過就拿道行將造化玉碟實體化,給你的化身注入了鴻蒙紫氣嘛……

天道:罷了,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苦心……不過,既然你拿到了造化玉碟,就要對我負責到底!

鴻鈞:……我怎么感覺被你套路了呢……

天道:不管,現(xiàn)在我也是你的了,你就要把我?guī)Щ厝?,像我照顧你那樣照顧我?/p>

鴻鈞:醒醒,你才是長輩,在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孩子懷里撒嬌,裝都不裝了吧你!

天道:我那么辛苦把你拉扯大,你也該孝順孝順我了……

鴻鈞:老賊你臉皮可真厚……罷了,一道帶你回去便是,反正以后你也得聽我的……

鴻鈞回到紫霄宮后

鴻鈞:雖說造化玉碟已經(jīng)到手了,但為了確保安全,還是得看住通天……

于是乎鴻鈞來到密室,取出當年第一縷飛入自己手中的紅霞,擊暈通天并從他體內(nèi)提取本源之力,找來兩個徒弟護法,作法將紅霞溶于其中,塑形而成一道童,相貌為盤古少年。

鴻鈞:爾等切記,以后他便是你們的師弟,上清靈寶道君。

太上/元始:弟子謹記。

鴻鈞叫醒了靈寶和通天,讓他們互相認識一番后就將靈寶留在通天身邊陪他,自己則終日忙于破解造化玉碟的謎團,對老大老二徒弟折騰靈寶的事情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三百年后

造夢大仙:真是的,看不上我的法術就直說,還說什么“違反時空法則”“擾亂時空秩序”之類的空話……

通天:你不要胡說,師父他絕不可能憑空誣蔑你的。

造夢大仙:這不是上清道友嘛!聽您這么說,您似乎對小仙的法術很感興趣……

通天:感興趣稱不上,不過我可以聽你介紹介紹。

造夢大仙:還請上清道友將小仙帶至您的房間,小仙有一份見面禮要送給你。

通天的房間

造夢大仙(拿出一堆奇形怪狀的木材):道友請看,別看這些只是一堆木材,小仙用法術處理后,就會變成一臺名為電腦的高科技產(chǎn)品。小仙會幫您接通網(wǎng)線,只要有了網(wǎng)絡,您的電腦就可以與其他各個時空的電腦連接起來,您就可以通過電腦與其他時空的生靈聯(lián)系了……

通天(夢囈中):唔……不錯……不錯……

電腦裝好后

造夢大仙:道友請看……(此處省略無數(shù)字的電腦和互聯(lián)網(wǎng)的使用說明)

通天(聽的是昏昏欲睡)……

路過的靈寶(聽的很投入,和造夢大仙你一言我一語):這個真不錯,這個想法很好……

送走了造夢大仙后

靈寶:天哥,這個電腦真的不錯哎……

通天:是很好,可我聽不明白……

靈寶:不要緊的,我們可以從最簡單的開始……

(說著,靈寶打開了一個游戲網(wǎng)站,點開了一個名為“西游傳說”的游戲)

通天:為什么隨便一個小游戲都在黑我……我有必要去花果山找一塊兒石頭嗎……

靈寶:哥不用介意這個,可能只是另外一個時空的事情吧……

(于是乎通天在靈寶的幫助下很快就熟悉了電腦的用法,而靈寶很快就搞明白了電腦和網(wǎng)絡的運行原理,已經(jīng)可以獨立安裝電腦連接網(wǎng)絡了)

又過了一百多年左右

通天:寶兒你看,那個出西游傳說的造夢工作室出了款叫造夢西游的新游戲呢。

靈寶:據(jù)說優(yōu)化了很多西游傳說里存在的問題,應該會很好玩,哥注冊個賬號唄。

通天:寶兒你的id叫什么?我不知道取什么id好。

靈寶:我的叫“小蘋果兒”,是我看桌上有一個小蘋果,就順口取了。

通天(看了看自己的桌子,拿起了桌子上紅色包裝的罐裝王老吉):既然這樣的話……

(于是通天將飲料放了回去,在賬號區(qū)輸入了“紅罐王老吉”五個字,開始了對造夢西游長達千百年的沉迷哦不應該是熱愛)

與此同時,聯(lián)盟圣地

阿離:自混沌世紀中期以來,紊亂的時序因子數(shù)量始終呈現(xiàn)的波動式增長態(tài)勢,終于在此刻停滯,隨之而來的,是失序因子數(shù)額達到峰值,分布密度梯度指向一個區(qū)域……兔子,最近圣域方向有什么消息嗎?

特務兔:據(jù)說一個來自其他時空,名為李軒,自號造夢大仙的散仙,為上清通天在紫霄宮安裝了三界第一臺電腦并通了網(wǎng)線。據(jù)說,可以聯(lián)通其他時空。

阿離:果然,自混沌時期以來,盟主周邊那些紊亂的時序因子,是那個通天教主搞的鬼。

特務兔:據(jù)我所知他只是被利用了,真正穿梭于各大時空之間,擾亂時空秩序的只是一數(shù)據(jù)集合體罷了,構(gòu)不成什么大的隱患。

阿離: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但愿不會危及到特訓時空吧。

接下來的幾百年內(nèi),通天對造夢西游愈加癡迷

鴻鈞:天道,你說能不能用紫霄神雷幫通天戒掉那個什么造夢西游?。?/p>

天道:鈞兒你怎么會這么想?紫霄神雷圣人境界以下觸之即為飛灰,圣人也要失去圣位的??!通天是不玩游戲了,大半條命都快沒了當然不玩了!

鴻鈞:這不是實在沒辦法讓通天戒掉網(wǎng)癮了嘛!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電腦網(wǎng)線砸一次,靈寶就會給他裝更好的,賬號刪除他能找到官方回檔,讓他修行他完全不理。我實在沒辦法就趁他去找靈寶的時候上網(wǎng)搜怎么戒網(wǎng)癮,網(wǎng)上那個時空里有個機構(gòu)說可以用電擊……

天道:哎呦我的鈞兒你沒事吧?什么電擊戒網(wǎng)癮純純就是為了騙取像你這樣的家長的錢財,電擊只會讓孩子對網(wǎng)游產(chǎn)生恐懼,并導致終生的心靈創(chuàng)傷。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有用,你也不能用紫霄神雷來劈??!我看你是真糊涂了。

鴻鈞:那你給我出個主意?我警告你可別動歪心思啊。

天道:你把我想成什么樣了……你知道通天為什么討厭你們卻不反感靈寶嗎?

鴻鈞:不就是靈寶長得好看又機靈還聽他的話嘛。

天道:不。是靈寶知道通天需要陪伴、關愛和尊重。你既然想要通天戒掉造夢西游,就必須先搞清楚他為什么會沉迷。依我看無非就是無聊,你們又不陪他,還不尊重他的意愿。而玩造夢西游他可以隨意支配自己的角色,付出一點就能收獲一點的快樂,自然會沉迷造夢好逃避現(xiàn)實嘍。

鴻鈞:……那我該怎么辦?

天道:輪回主管的第三宇宙也有過類似的案例,父親陪沉迷游戲的孩子一起玩,在共享快樂的同時增進對彼此的了解,讓孩子意識到父親很愛他愿意了解他尊重他,慢慢的孩子就戒掉了網(wǎng)癮。你也可以這么做,陪通天一起玩,了解他的想法,不說幫他戒掉造夢西游,至少也可以緩和你們的關系。

(于是乎鴻鈞依言照做,不僅自己注冊了賬號全通了七魔王和十殿閻羅篇,還鼓動另外倆徒弟一起。就這樣,雖然通天還是依舊熱愛造夢西游,但和家人的關系也逐漸轉(zhuǎn)好,因為大家都迷上了這款叫造夢西游的游戲)

天道:早知道就不告訴他該怎么辦了……

秩序:你也太沒用了,用來活命的因果定數(shù)都能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娃搶走,還要被自己所管轄的宇宙里的生靈支配。

輪回: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們可以幫你把造化玉牒奪回來,殺了那個以下犯上的狂徒。

天道:住嘴!我的事情不用你們兩個無情的惡魔來管!

秩序:那你就等著,看你的鈞兒會不會給你收尸罷!

輪回:你就趁現(xiàn)在還沒遭到報應,好好寵愛你心愛的孩子吧。真是的,主人怎么會選你這樣沒本事又冥頑不靈的家伙管理能量最強的第一宇宙……

與此同時,聯(lián)盟圣地

阿離:聯(lián)盟圣地周邊的時序因子似乎產(chǎn)生了異動……

特務兔:哎你們聽說沒有?那個通天不僅自己沉迷造夢西游,還把他一家人都拖入坑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少主:你這消息保真嗎?

特務兔:那是當然,圣域那邊我有眼線。你不信問問卡里底唄。

少主:算了吧就他那遲鈍的樣子,問了只會浪費時間。

阿離:我總感覺,特訓時空遲早會被其他族群盯上。

明月:無妨。失序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秩序嘛,靜觀其變就好嘍。

阿離:但愿吧。

慶功宴召開前夕 商會會議結(jié)束后

黑衣人(拱手):不知會長大人有何要事相商?

會長:這次宴會,玉帝邀請了三界各地德高望重的大能者。據(jù)可靠消息,鴻鈞道祖也會帶三清道人前去赴宴(示意黑衣人附耳過來)貴教教主將會獨自留在紫霄宮,機不可失。

黑衣人(連連點頭):感謝會長大人點撥……

會長:想必會前你也聽到過,切記,要多加注意那款叫做造夢西游的游戲,它很可能是成敗的關鍵。(塞給黑衣人一頂狐皮頭套)喏,這個你可能用得到,戴上它可以將外形調(diào)整為雄性神冰狐,但要注意的是,你的意識會被代入一段提前編寫好的回憶當中,切勿迷失自我。

黑衣人:感謝您的好意……

會長:不用謝我,這是我剛進的一批新品,看在你幫我試用的份上給你打個五折,就收你五百點券吧。怎么樣,喜歡就把他帶回家吧。

黑衣人:……您費心了。

送走了黑衣人后

明月:你說你管截教這一檔子閑事干什么?太熱心,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會長:沒辦法,有求于彼此,那就互幫互助唄,反正也惹不出什么我解決不了的麻煩,權(quán)當做一個順水人情了。

明月:也是,反正截教也沒做過對不起我盟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超脫出所謂的因果定數(shù)。不過別忘了,超脫塵世,不要干預三界眾生原有的生活秩序。

會長:那是自然,三界眾生的生活,應該由他們自己做主。

與此同時 帝俊那邊

羲和:怎么了帝???

帝?。ù虬l(fā)走送信的喜鵲):前段時日天庭請如來降伏了大鬧天宮的齊天大圣,設宴款待來自三界各地的賓客,道祖邀請你我與常儀同去赴宴。(將請?zhí)f給羲和)

羲和:我聽說那齊天大圣為石猴出身,為后世難得一見的妖才,昊天為降伏他召開的宴會,多少有點辱我妖族之意。而且你我作為前任天庭之主,赴宴多少有些不合適。道祖一定知道這些,邀我等同去,應有什么指示,不妨前去一探究竟。常儀,你覺得呢?

常儀:我是不想去,但姐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覺得有必要去一趟。就是太一馬上要出關了,要不要等他一起?

帝俊:……不必了。一來道祖并未邀請?zhí)唬砭吞荒瞧?,要他去天庭打架可以,赴宴太為難他了。再者,道祖帶三清道人一起赴宴,勢必要將通天獨自留在紫霄宮……

常儀:不愧是姐夫,這么了解太一。那我們給太一留個信兒說一聲,就出發(fā)吧。

(于是乎帝俊夫妻和常儀變作道童的模樣趕往天界,正巧在南天門遇到拖家?guī)Э诘镍欌x,便一起進了南天門。門衛(wèi)見是鴻鈞老祖帶來的道童也沒敢阻攔,玉帝認出來是帝俊一家也只推不知——他比誰都清楚道祖偏心帝俊,熱情的為他們安排了座位。)

常儀(OS):沒想到當年那個討厭的童子昊天還有兩下子,一貧如洗的天庭也能開得起宴會了,雖然比我們妖族天庭差遠了……

羲和(向常儀傳音):可惜這些,都是犧牲了人間和地府無數(shù)生靈換來的啊……

常儀(傳音給姐姐):我以為他只是壓榨被騙上來的截教弟子和妖族,沒想到居然牽連到下界無數(shù)生靈。別說太一了,我都想揍他!

羲和(回復常儀):不可造次行事!昊天做下這些惡事,定會結(jié)下惡果,遭到報應的……

與此同時,鴻鈞將自己和帝俊的意識帶入了鴻蒙之中,與外界相隔絕。

帝?。簠⒁姷雷妗?/p>

鴻鈞:不必如此拘禮。當年之事,非我有意為之,實乃雙衡天規(guī)釀下的苦果,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帝?。旱雷娌槐貫槲倚纳谝?,您已經(jīng)為我做了許多。近千年來,帝俊時常感念您當年給予的那一線生機……

鴻鈞(想摸帝俊的腦袋,卻又把手收了回去):你能放下過去,我很欣慰。切記,恪守本心,把握好現(xiàn)在,珍惜身邊的血親?;蛟S在將來,會有一場新的劫難(意識到造化玉碟有反應)。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切記勿為惡念所蒙蔽心智……

帝俊:謹遵道祖教誨……

鴻鈞(收到化身通報金鳥撬開了紫霄宮的禁制溜了進來):對了,太一近來可好?

帝?。∣S:太一很可能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回稟道祖,舍弟近些年來一直在閉關修行,現(xiàn)應出關,在外游歷。

鴻鈞:話到這里我也就明說了,太一他,現(xiàn)在和通天在一起。

帝?。汗芙滩恢?,請道祖責罰。

鴻鈞:與你無干。先前確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他此次登門拜訪,應是有事相求。稍后吾等待宴會結(jié)束后回宮,聽他作何區(qū)處。

(說到這里鴻鈞收回了鴻蒙,意識回歸本體)

天道(向帝俊傳音):放心吧,鴻鈞不會傷害你弟弟的,頂多是“等價交換”,你弟弟要換回通天,鴻鈞就把他關起來。

帝俊(看了看懷里的白衣少年):你什么時候到這里來的?

天道:別這么冷淡嘛,當年是我誤會你了,作為補償,我默許鴻鈞放你離開天界,以后不會再插手你們兄弟的事情了,各憑本事,好吧?

帝?。ńo了天道一個腦瓜崩):這就是我對你的回應。其實如果脫離那些紛雜的命數(shù),你也挺可愛的。

天道:因為足夠弱小,做什么都是可愛的。行了,既然我這么可愛,你就替鴻鈞照顧我一會兒吧,等宴會結(jié)束了我就走。

帝?。赫娴暮茈y想象,曾經(jīng)與規(guī)則同樣殘忍的你,也有可愛到讓我恨不起來的時候。

宴會結(jié)束后,回紫霄宮的路上

天道:鴻鈞,你就真忍心把你的寶貝徒弟送回去嗎?

鴻鈞:不忍心又能如何?就讓他待在我這里打游戲嗎?我是養(yǎng)不起他了,反正他那幫徒弟都出息了,可以孝敬他們師父了,好容易等到那只金烏出關順勢送回去不好嗎?

天道:鈞兒,你說面子又不能當飯吃,你這么在意干嘛?想送走通天就送,非要等人家金烏來接,就為了顯得自己有面子,卻苦了你的錢包,值得嗎?

鴻鈞:我可不只是為了面子。那只金烏又不知道我改變了主意,上門大概率會和我談條件,就算不談也會不自量力的動手,然后求我把通天送回去。反正都要送走,不如等那只金烏來將他一并收拾一頓,兩全其美。

天道:……還得是你啊。

從仙樹島云端回來的路上

元始:通天真是的,養(yǎng)只狐貍還搞得神神秘秘的,害我們白替他操心。不過說來奇怪,我總感覺那個飛雪不是普通的神冰狐。

太上:靜觀其變。

元始:對了,靈寶,你覺得那個飛雪是狐貍還是魔剎?

靈寶:眼見也不一定為實。狐貍也好魔剎也罷,你只需要相信你所相信的就可以了。

元始:難怪師父不問你呢,你這說了跟沒說也沒啥區(qū)別。罷了,不管是狐貍還是魔剎,如果它敢對通天動歪心思,我第一個殺了它!

太上:元始你恐怕已經(jīng)對通天動心思了……

元始:才沒有,我是出于對師弟的關愛。

鴻鈞:……

天道(傳音給鴻鈞):你剛才也看到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紛繁雜亂,這就是因果定數(shù)。比起未知,更痛苦的是已知卻無能為力。

鴻鈞(回復天道):狐皮頭套,商會,先是那個紅罐王老吉,又是這個飛雪,為什么,大羅天總是插手截教的事情?

天道(安撫鴻鈞):因為他們不受三界的規(guī)則所限,不必擔心為因果所糾纏。

鴻鈞(突然想起來什么):你把本體融入我留給你的化身,你現(xiàn)在沒有因果定數(shù)加護很危險,我們又不能一直看著你。

天道(有些委屈):鈞兒你是要趕我走嗎?

鴻鈞(神色凝重):造化玉碟方才一直在閃爍,預示你在五百年后將會有血光之災。

天道(沉默了一陣子):……我知道了,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做好自己,不要被造化玉碟扭曲了心智,迷失了自我。

鴻鈞(默嘆):你多保重。

仙樹島云端

羅宣:呂岳你感覺到?jīng)]有?我總覺得師父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

呂岳:是啊,好像我們欠他什么一樣……

劉環(huán):哥,師父還認識你你就知足吧。

馬元:是啊,師父為什么記得你們卻忘記了我呢……

彩云:都怪那個造夢西游!

與此同時 不周山封印內(nèi)

帝俊(破開封?。禾唬俏?。

金鳥:哥哥……對不起,我沒有跟你們商量就擅自做決定……

帝?。合炔徽f這些了……(取出影像裝置)我來的途中路過截教天境,他們正在歡慶截教的新生。這是通天讓我交給你的。

金鳥:寶貝兒給我的……難道說,寶貝兒他記起我了?

帝?。耗愦蜷_它就知道了。

(金鳥打開了裝置,整個封印瞬間被云氣包圍,視線被糊住。不多時云氣散盡,原本空無一物的封印內(nèi)竟出現(xiàn)了一只金色的龍頭)

金鳥:這是……龍頭臺?哥哥,我們是來到碧游宮了嗎?

帝?。核闶前伞?/p>

通天:這是黑利用鏡像裝置,將你們的意識收入了特制的鏡像空間里,這樣我們就可以突破時空的限制,在一起慶祝了。

金鳥:寶貝兒……你……你想起我了……

通天:嗯……之前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砍你的太一……

金鳥(一把抱住通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如約再次相遇,共赴未來。

黑衣人:不過在此之前,還請二位陛下與我教一起,歡慶新生,迎接黎明。

金鳥: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給黑衣人肩窩一記輕錘),干得不錯。

于是乎金烏兄弟和截教眾妖仙來了一次線上歡慶,玩得那是一個開心。

第二天

靈寶:師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鴻鈞:幺兒,你哥哥他在碧游宮沒有網(wǎng)絡,玩不到造夢西游,一定會很難受。為師替你準備好了材料,你去碧游宮幫他裝一臺,回來的時候記得順路到不周山看望一下那只金烏,如果材料有剩下,你可以酌情給他也裝一套。

靈寶:知道了師父。

(靈寶走后)

鴻鈞:我倒要看看,截教這一千年來究竟賺了多少。我難受,你們也別想好受!真是的,最近充值活動怎么出這么快,都快充不起了……

碧游宮

靈寶:天哥!想我了嗎?

通天:寶兒你是怎么進來的?大家都知道嗎?

靈寶:喏,這是我做的傳送裝置。哦對,師父知道你想玩造夢西游,就讓我來給你的寢宮裝一臺電腦,順便接上網(wǎng)線。

通天:寶兒你太懂我了(抱住靈寶轉(zhuǎn)了好幾圈,不停的蹭著他的臉)……

靈寶:哥你先放我下來,我好裝電腦啊。

(裝好電腦接通網(wǎng)線后,靈寶告別了通天來到了不周山)

金鳥:誰?。扛墒裁??

靈寶:東皇陛下,我是道祖鴻鈞的幼徒靈寶道君,您可以叫我靈寶……

金鳥:你就是那個冒牌貨啊。你師父他老人家讓你來干嘛?

靈寶:回陛下,我奉師命前去碧游宮裝電腦接網(wǎng)線,方才返回時經(jīng)過這里,攜帶的材料仍有剩余。不知陛下可否愿意讓我為您安裝一臺可以上網(wǎng),聯(lián)機造夢西游的電腦呢?

金鳥:什么?你說你剛從碧游宮回來?快請進快請進……

(金鳥在靈寶的忽悠下把不周山的封印改建成了豪華專業(yè)電競工作室,后來又被多寶鼓動著將封印改建為了新的皇宮。聽金鳥說那是他最后悔的決定,日子是過的舒服了,可之前黑衣人給的那一車“贖金”全被花光了,因為貧窮金鳥被迫給養(yǎng)殖基地打工,月入六百勉強度日。)

接下來的五百年內(nèi),碧游宮

黑衣人:教主,卑職有要事稟告……

通天:黑,我馬上,我打完這個噩夢就不玩了……

(好容易等到通天關掉了電腦)

黑衣人:教主,這是不周山全套開發(fā)方案,請您批準……

通天:這種事情你自己批復一下不就好了么……哎不是,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想到了一個好點子。你說既然我們可以通過游戲做到許多現(xiàn)實里做不到的事,那我們?yōu)槭裁床荒馨延螒虬岬浆F(xiàn)實里來呢?利用游戲修行、獲取財富、提高實力,最終實現(xiàn)復興……

黑衣人:(認真思考了好一陣子,搞得通天以為他識破了自己的小心思):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呢……教主您先忙,卑職先行告退……

通天:黑你要去哪里?。?/p>

黑衣人:回稟教主,卑職要去寫策劃案。

通天:你先別忙著寫,(將黑衣人按到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另一張椅子上)你需要先熟悉一下造夢西游這個游戲。我發(fā)現(xiàn)這個游戲有很多可供我們參考借鑒的地方,而且最新款的造夢無雙剛好開始第一次內(nèi)測,來,我?guī)湍阕砸粋€賬號,我們一起玩,哦不了解一下這個游戲,找到可以參考的地方……

黑衣人玩了一段時間造夢后,無雙內(nèi)

金鳥:你不會真的以為寶貝兒他是想利用造夢振興截教吧?他只是想拖你入坑造夢西游,好讓你少攔他玩游戲。

黑衣人:可將游戲搬進現(xiàn)實,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點子呢……

金鳥(看了看黑衣人頭頂?shù)膽?zhàn)王稱號):別告訴我你也玩上頭了……

黑衣人:你可以這么認為,不過我已經(jīng)通過無雙打通了幾個由生靈自主制造的時空,證明教主的想法還是可行的。

金鳥:這兩者有必然聯(lián)系嗎?當初是你自己說隨便玩玩的,結(jié)果背著我們沖榜就算了,還凌晨偷人家的榜……

黑衣人:……別提了,因為第二十名那個是碧游宮的,我被他們好幾只猴追著罵了幾十年,最后還是教主和他們盟主磋商一番,請他們盟主出面才讓他們罷休。真是的,明明沖榜就是各憑本事,自己睡著了沒守住,還要怪我去偷,還差點鬧的兩家都不愉快。

金鳥:沒辦法,誰讓你把當初對付燃燈他們的手段都拿出來沖榜的?你花一千八拿到了別人花五千都沒拿到的東西肯定有人沖你。我零氪沖了個斗士都有人懷疑我是托呢。

黑衣人:陛下我勸您說話還是注意點,別惹教主和神王大人不開心了……

聯(lián)盟圣地

萌主:怎么總感覺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呢……對了阿離,有什么事情嗎?

阿離:我盟特訓時空已于其他時空聯(lián)通,經(jīng)初步判定為截教所為,長此以往,訓練時空很可能聯(lián)通我們所在的時空。

盟主:截教那邊我自有主張,你們不必過多擔憂。

阿離:……請盟主務必多加留意。

阿離走后

喵喵/小鳥:阿離,盟主怎么說?

阿離:……盟主似乎不愿我們插手時空的事情,我認為有必要減少盟主和截教的聯(lián)系。

小鳥:言之有理,過多干涉截教涉及到的因果,難免不會影響到我們自己。

時間回到十幾天天前,圣域紫霄宮

鴻鈞(擦去嘴角流淌的污血):果然,天道還是沒能逃離死局。

未知空間

鴻鈞(對著天道的尸身自言自語):你說你,惹誰不好,非要惹大羅天。就算那只猴子不動手,神王大人遲早也要找過來的……(為天道的尸身注入鴻蒙紫氣,不多時便將其連同血跡化作星點焰光)早知會如此,就把你留在紫霄宮了,離去時你最想見到的鈞兒不再身邊,你一定很難過吧。利用因果算計了那么多生靈,最后還不是被因果算進去了嗎……

(說到這里,鴻鈞順著星焰的方向?qū)さ昧寺裨崽斓朗准壍牡胤?,從虛空中取出天道在自己初生時送給自己的紫色掛墜置于墳冢前,雙膝跪地三叩首后自行離去)

鴻鈞:你走后,再也沒有誰會喚我鈞兒了……

禍不單行,沒過幾天,兜率宮

玉帝:老爺請您寬心,小的定會捉拿真兇,為太清師兄完恨……

元始:師父您千萬保重身體,大師兄的事情請放心交給我來處理。

鴻鈞(看了看手中嗡嗡微震的造化玉牒):你們看著辦吧……

回到紫霄宮后

鴻鈞:我合道只是想保護他們,不為因果所害,為什么,卻要我以永遠失去他們作為合道所付出的代價……(想起天道)這就是你說的,欲支配因果者,必為因果所反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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