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覺?！?/p>

　　鄭丹妮不屑，表示懷疑。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标愮嬖卩嵉つ菽樕嫌秩嘤帜?瞅著鄭小姐變形的臉蛋,樂了。

　　“嗯～你有完沒完了?！编嵉つ菸兆￡愮娴氖?拉開,對陳小姐的幼稚行為表示非常嫌棄。

　　“手機給我一下?！?/p>

　　“干什么,”鄭丹妮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遞給陳珂，見她切換到微信聊天，鄭丹妮眨巴眨巴眼，“要查崗??？”

　　“怕了？”陳珂抬眸問，然后低頭笑著,指尖熟練敲過鍵盤。

　　鄭丹妮在一旁仔細一看，原來是給鄭麗舒發(fā)了條消息：【媽，我今晚不回家，你早點休息，晚安】

　　“陳老板，你可以啊，先斬后奏?！编嵉つ莩蛄顺蚱聊簧系牧奶?突然一把摟過陳珂的腰,繼續(xù)抱著，許久不見,按鄭丹妮的性子，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陳珂身上。

　　“不愿意？不愿意就回去吧?！标愮嬲f著，故意去拉鄭丹妮緊纏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鄭丹妮咬唇笑,用蠻力抱緊陳珂，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

　　“你給我松開，聽到?jīng)]?！?/p>

　　“我就不?！?/p>

　　兩人摟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不像拌嘴，倒像打情罵俏。但當眼神碰在一起時，更多的還是想念。

　　不過幾天不見，可沒有她陪在自己身邊的生活，好不適應。陳珂發(fā)覺自己，原來也可以這樣離不開一個人。

　　因為鄭丹妮，原以為會是負擔的婚姻，竟成了自己最美好的期待，陳珂每回見著悅目的婚紗時，心里會忍不住去想，要是她家小狐貍精穿上，是什么模樣。

　　陳珂將手機放在一旁的置物柜上，手臂勾上了鄭丹妮的頸，右手溫熱的掌心輕撫上她的臉龐，稍一靠近，軟唇相觸。

　　摩挲，曖昧。

　　鄭丹妮慢慢閉上了眼，同樣溫熱的還有陳珂送過來的唇舌，不論前一秒多鬧騰，只要一接吻就立馬深情起來。

　　急不可耐地與對方交換氣息，纏繞蔓延，和陳珂在一起后，鄭丹妮覺得自己的吻技大概也得到了顯著提升。

　　鄭丹妮右手順著陳珂的腰，緩緩撫到背部，將對方完全摟緊在了自己懷里，她朝陳珂輕啟紅唇，“我說過，不會再松開了?！?/p>

　　一語雙關(guān)。

　　陳珂挑起鄭丹妮的下巴，唇間漫出夾著喘息的低語，“沒你陪著，就沒一晚睡好過。”

　　尤其是在飯局酒會應付不過來時，陳珂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越覺得累就越想抱著鄭丹妮，只是抱著她，就覺得舒坦許多。

　　有時陳珂回家晚了，喝了酒，鄭丹妮嘴上各種念叨嫌棄，可哪一回又不是別扭著貼心照顧。

　　欲帶皇冠，必承其重。很多事情遠不如表面上風光，鄭丹妮以前也覺得陳珂平時呼風喚雨的，走進她的生活后，才明白她的不易。每每陳珂抱著她說累時，鄭丹妮就心疼得不行。

　　“這幾天累了吧？”鄭丹妮柔聲問。

　　“還好?！标愮嬲f著，將下巴擱在鄭丹妮肩上，鼻尖嗅著她的發(fā)絲，頸間散著幽幽香水味。陳珂笑，自己不過隨口說了句這款香水味道不錯，鄭丹妮就給記心上了，聞著，越發(fā)迷戀。

　　“乖，老婆抱一下?！编嵉つ菡f笑，和哄大小孩一樣，撫著陳珂后背，雖說鄭丹妮比不上陳珂懂情趣，但該哄老婆的時候，鄭丹妮沒含糊過。

　　“今年我們就結(jié)婚吧?！标愮婧嵉つ莸拇剑毮佊H吻，“我有點等不及了……”

　　當初信誓旦旦說要選擇不婚的人，現(xiàn)在口口聲聲說已經(jīng)等不及想結(jié)婚。

　　鄭丹妮認真望著陳珂，在陳珂身上，她終于一點一點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安全感，就像現(xiàn)在，只要有她陪在身邊，便感覺一切都不會太糟糕。

　　當初很長一段時間，鄭丹妮都猜不透陳珂，陳珂太過擅長用漂亮的笑容掩飾情緒，你難以掂量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但后來陳珂抱著她，不肯松手，用妥協(xié)又受傷的語氣說“別折磨我了”時，她才開始觸及到陳珂心底的那一面……

　　從那時開始，鄭丹妮就覺得自己仿佛走入了一座迷宮，在陳珂心里，繞不出去了。

　　夜色正濃。

　　鄭丹妮洗完澡，換了睡袍從浴室出來，見陳珂安靜在床上躺著，以為睡著了，于是自覺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掀開被子上床。

　　待鄭丹妮一上來，陳珂便挪過身子將她攬住，親密無間的姿勢。

　　一碰上，鄭丹妮瞬間就察覺到了哪里不對，她扭頭看向陳珂時，陳珂已經(jīng)完全貼上了她的身子，鼻尖在她泛紅的臉頰的慢慢蹭著，呼著熱氣，“洗好了？”

　　這語氣和氣息撩得鄭丹妮呼吸急促，“你怎么不穿睡衣……”

　　陳珂鼻尖掃到了鄭丹妮的耳廓，笑語，“我們一起睡了這么久，你第一天知道我喜歡裸-睡？”

　　“早點睡吧?！编嵉つ葜皇怯H了陳珂一口，準備去關(guān)燈。

　　“睡不著。”陳珂反應快，抓住鄭丹妮的手又拉了回來，不讓關(guān)燈，她將臉埋到鄭丹妮掌心，笑著親吻了下，媚眼如絲。

　　鄭丹妮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唇瓣，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她吐槽著陳珂，“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

　　“什么時候，不還早嗎？”陳珂已經(jīng)翻身壓在鄭丹妮身上，故意答非所問。

　　皮膚細滑，還有自己喜歡的香氣。鄭丹妮口舌發(fā)干，再一次做了舔唇的動作。

　　陳珂還在靠近，若即若離蹭著鄭丹妮，臉上掛著狐媚一般的笑容，溫暖的唇在她臉頰滑過，移到嘴角時停了下來，認真輕吻著。

　　這架勢，鄭丹妮保守估計，自己可能扛不過五秒。

　　即便隔著睡衣，鄭丹妮也能感覺到陳珂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在發(fā)燙，她壓在自己身上時，溫暖極了，幾乎快忘卻現(xiàn)在還是寒冬臘月。

　　“還沒想好明天怎么辦……”鄭丹妮捧住陳珂的臉，近在咫尺就是不給親，這種情形下，還她還在想著明天的事，“還是想想，明天該怎么跟我媽說……”

　　興致正好的時候又潑了涼水，把好氛圍都給破壞了。

　　“講道理的事，交給我去說。”陳珂撥開鄭丹妮的頭發(fā)，吻了吻她額頭，臉頰，

　　鄭丹妮：“……”

　　對比起她們之前有過的頻率，的確已經(jīng)吃素好長一段時間了。

　　陳珂溫柔的吻在鄭丹妮脖頸流連。

　　鄭丹妮仰起頭微微蹙眉，雖然陳珂親得她蠢蠢欲動，但鄭丹妮依舊心不在焉，她伸手撐住陳珂的肩，“你還有心情啊……”

　　陳珂不滿，直接抱上鄭丹妮什么也不說，索性封住她的嘴，撫著她的身子再加上深情濕吻，讓鄭丹妮騰不出心思想其他。

　　不管有沒有心情，鄭小姐都上鉤了。

　　這招果然管用。

　　這樣的誘惑下，鄭丹妮情緒被陳珂死死牽動著，果然還是扛不住，霎時欲念占據(jù)了上風，她干澀的唇瓣早已被陳珂舔吻得紅潤。

　　“女人三十歲需求很大的。況且，你老婆的需求比一般女人都大……”陳珂笑著調(diào)戲正雙頰泛紅的鄭丹妮。

　　“一大把年紀了還這么沒節(jié)操?！闭f著，鄭丹妮的手不自覺已經(jīng)攀上了陳珂光滑的脊背。

　　“你還不了解我？”陳珂權(quán)當鄭丹妮在夸她。

　　“我都了解透了……”

　　陳珂捏捏鄭丹妮的鼻子，“笑得可真猥-瑣。”

　　“猥_瑣也是跟你學的。”鄭丹妮說完，化被動為主動，在對方唇上急促吻著。

　　這感覺，一發(fā)不可收拾。

　　鄭丹妮貪婪去聞著陳珂的香氣，閉眼用滾燙的唇吻過，兩人輕微的喘息交替。

　　其實，都很想要。

　　小別過后，思念尤甚，兩人身體也是如此，好在今晚有足夠的時間去溫暖對方。

　　“陳珂……”鄭丹妮身子一繃，她報復性咬在陳珂肩頭，只是咬著咬著，意亂情迷，逐漸變成了忘情的親吻。

　　“寶貝，我愛你?！?/p>

　　指尖流走于爛漫花開。

　　鄭丹妮緊閉雙眼，急促呼吸著，嘴里一遍遍喊著陳珂的名字。

　　心和身體里，都只有她。

　　時間分秒流逝，兩人并沒有分開的意思，又是一輪輾轉(zhuǎn)攻勢。

　　“小狐貍精……”陳珂伸手揉著鄭丹妮的腦袋，咬了咬唇，開始受不了了。

　　鄭丹妮壞笑，不急不緩。

　　她有惡趣味，就愛聽陳珂難耐時發(fā)出的聲音，簡直非一般的**。

　　一夜難舍的糾纏。

　　歡愉聲不斷。

　　鄭丹妮該慶幸沒把陳珂帶回家住，她們家是小戶型兩居室，隔音也就那樣，要是把狐貍精往自己床上一帶，都不敢往后邊想。

　　這一晚，鄭丹妮入睡比陳珂晚，冷靜下來后，難免再糾結(jié)一下明天見家長的事。她盯著陳珂的臉良久，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這件事，她還是想先單獨同她媽說，試試反應。

　　翌日，上午九點，鄭丹妮還窩在陳珂懷里睡得正香，就被鄭麗舒的一通電話吵醒了。

　　“起床了嗎？”電話那頭傳來鄭麗舒關(guān)切的聲音。

　　“嗯，還沒……”鄭丹妮將手機貼在耳邊，懶懶說著。

　　“昨晚玩太晚了吧?！编嶜愂嬉宦犩嵉つ萋曇簦椭浪F(xiàn)在是什么德行，“中午回家吃飯嗎？”

　　陳珂也是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聽到細微的說話聲，她從背后抱著鄭丹妮，慵懶呢喃，“親愛的，誰這么早就打電話……”

　　可能是離手機話筒近，陳珂說的這句話讓鄭麗舒也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只是打電話，鄭丹妮瞬間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陳珂這一聲“親愛的”一說出口，讓鄭丹妮和鄭麗舒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會兒，只聽到鄭麗舒又問，“你旁邊是珂珂吧？你們昨晚在一起睡？”

　　“嗯……”鄭丹妮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得不行，但硬是憋出了一副含含糊糊的語氣，“昨晚玩太晚了，順便在酒店住下了。我中午回來吃飯。”

　　鄭麗舒覺得自己有點想多了，女孩子之間互叫“親愛的”再正常不過，“知道了，中午你帶珂珂過來，我多做幾個菜。”

　　鄭丹妮琢磨了一下，“她今天還有事，改天吧?！?/p>

　　既然這樣，鄭麗舒也沒什么好說的，交待鄭丹妮要吃早餐，就結(jié)束了通話。

　　“誰??？”

　　“我媽?！?/p>

　　“嗯……”陳珂哼了一聲，抱著鄭丹妮繼續(xù)睡，“晚上一起吃飯，別忘了。”

　　“記著呢，我回去跟我媽說。”

　　陳珂應一聲，又睡了過去。

　　臨近中午時，鄭丹妮才開車從酒店回家，一開門，便是撲鼻的飯菜香氣，家常又熟悉的味道。

　　“媽，中午有什么好吃的?！编嵉つ萘镞M廚房。

　　“油燜蝦和干燒魚，香吧。”鄭麗舒正忙，邊道，“你洗個手，把湯盛出來，我再炒個青菜就能吃飯了?！?/p>

　　飯桌上三菜一湯，都是鄭丹妮愛吃的口味。

　　“昨晚上哪野去了，一晚上不回家?！?/p>

　　“……就和幾個朋友，我都多大了，你還擔心。”鄭丹妮說完，就著青菜吃米飯。

　　“多吃點蝦?！?/p>

　　“好?！编嵉つ葳s緊拿碗去接。

　　“你跟珂珂關(guān)系挺好的？”鄭麗舒吃著吃著，冷不防問出這么一句，“以前也沒聽你說過?！?/p>

　　“說過吧，可能你忘了?！编嵉つ荽蛑R虎眼。

　　“是嗎？”

　　話題到這又戛然而止。

　　鄭丹妮一連吃了好幾只蝦，才繼續(xù)開口，“表哥今年回來了吧……”

　　“是啊，和他對象一起?！?/p>

　　“當初家里都反對，我覺得他們在一起挺般配的，他老公對他也好?！编嵉つ菀徽f完，發(fā)現(xiàn)鄭麗舒正盯著自己，“怎么了……媽？”

　　“是挺般配的……”鄭麗舒說完頓了會兒，又接著道，“其實兩個人在一起，過得舒服就好?！?/p>

　　“對！”鄭丹妮贊同得無比迅速，猶猶豫豫，還是把話題往出柜方面引了，以隨意的口吻聊著，“表哥和他老公在國外結(jié)的婚吧，好多國家和地區(qū)同性婚姻都合法了?！?/p>

　　鄭麗舒趕緊接道，“這是好的趨勢……”

　　兩人都像藏著一半的話沒說完。

　　鄭丹妮抬頭，很難想象她媽思想會這么開明，她不可思議地望著鄭麗舒，“媽，你……能接受嗎？”

　　鄭麗舒捏著手里的筷子，故作輕松笑著，“這個，難道……你們年輕人不比我們更能接受？”

　　鄭丹妮心里要樂瘋了，仿佛看到了曙光，“我當然能接受，喜歡一個人，又不是喜歡他的性別……”

　　想起早上那通電話，鄭麗舒抬眸看向鄭丹妮的眼神，頗為懷疑。

　　鄭丹妮低頭吃飯。

　　兩人就這樣靜默吃了一陣。

　　“媽，我想跟你說件事。”

　　“媽想跟你說件事?！?/p>

　　不愧是親母女，張嘴就是異口同聲……

　　同時開口，又同時戛然而止。

　　聊天瞬間掉入短暫沉寂。

　　真到了決心坦言的這一刻,鄭丹妮似乎沒那么緊張了。這個坎不邁過去,她心里總歸有根刺。這根刺,她可以選擇繼續(xù)逃避不拔,但不舒服。

　　“媽,你要說什么？”鄭丹妮笑問,將機會先給了鄭麗舒。

　　“你現(xiàn)在也這么大了，有件事，我覺得不該一直瞞著你。”

　　“?。俊编嵉つ菀娻嶜愂嫱蝗簧袂檎J真。

　　鄭麗舒想了片刻，還是緩緩道，“媽就你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有些事情，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理解?！?/p>

　　有些事情，鄭丹妮猜得到大抵是關(guān)于再婚的事情，但鄭麗舒先是說了這樣一大通話，反而弄得鄭丹妮有些困惑，一直以來，她都很表示支持鄭麗舒再婚,“什么？”

　　這么長時間,鄭麗舒都沒跟鄭丹妮聊過自己的感情生活，那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來,而說出來又能不能得到理解。

　　反復試探過后，她還是決定說出口，一來是不想讓女兒為自己的感情生活擔心,二來，這件事也不可能一直瞞下去。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再婚嗎？”

　　一說這個，鄭丹妮心里便內(nèi)疚，她眼神閃忽不定，“因為我……”

　　鄭麗舒搖頭，“說了讓你別胡想?！?/p>

　　“我知道，要不是因為我，你不需要那么努力工作，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找到合適的人了?！编嵉つ蓣鋈徽f著，她媽一個人把她照顧大花了多少心血，她很清楚，所以不管做什么，她都不想傷害到她媽。

　　包括出柜這件事。

　　這是件兩難的事，哪邊都是自己不舍去傷害的人。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媽不是因為你。”以前鄭丹妮年紀還小的時候，她的確把一門心思撲在了女兒身上，但后來鄭丹妮大了又懂事，她也不需要那樣操心。

　　“那你為什么不再找一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有新的歸宿。我又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

　　“我也有我的生活啊，哪需要你時時刻刻陪著?！编嶜愂鎸︵嵉つ葆屓恍Φ?。從小到大，她反倒不想看鄭丹妮對自己那么懂事體貼，就想鄭丹妮跟同齡孩子一樣，該任性時就任性。

　　即便鄭麗舒這樣說，鄭丹妮心里還是過意不去，繞來繞去，又繞到最初的問題，“那你為什么不再婚？”

　　隔著餐桌，兩人目光相視，碗中的白米飯還留著余溫，只是誰也沒吃幾口。

　　“我和你楊阿姨在一起，好些年了。”鄭麗舒說出了原因，說得心平氣和，臉上帶著淡笑。或許他人很難想象，這樣輕松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背后需要多大的勇氣。

　　鄭丹妮聽力很好，鄭麗舒也說得很清楚，但還是過了好一會兒，鄭丹妮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亦或是，她媽說的在一起并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樣。

　　“等等……”鄭丹妮吞吐，“媽你說什么？！”

　　“我和你楊姨在一起了。”鄭麗舒復述一遍。

　　又強調(diào)一遍，這下足夠清楚。

　　鄭丹妮傻眼了，已經(jīng)不知如何來形容此刻的心情，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準備向她媽出柜時，她媽卻先向她出柜了？

　　這……

　　鄭丹妮又花了好幾秒的時間，來消化這條突如其來的信息。

　　“妮妮？”

　　鄭丹妮直直盯著鄭麗舒的臉，好一陣才緩過勁，她摸著自己的后頸，神色不太自然地問道，“你和楊姨……什么時候的事？”

　　“你剛上大學那會兒?！币娻嵉つ葸€算冷靜，鄭麗舒松了口氣，但她哪能想到，待會兒鄭丹妮要跟她說的，也是這出。

　　鄭丹妮心里算了下，的確是有好些年了，她只知道她媽和楊姨關(guān)系好，從來沒往那方面懷疑過，現(xiàn)在仔細想想，也難怪她媽這些年感情生活一直沒動靜，原來是早就偷偷有了著落。

　　“媽現(xiàn)在的年紀，很清醒也很理智，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编嶜愂骀告刚f著，以平靜的口吻，“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們?！?/p>

　　“我能理解?！编嵉つ莼卮鸬乃俣认喈斂?。

　　放在之前或許她不能理解，但現(xiàn)在，她懂這樣的感覺，更懂得，心里有多么渴望得到家人的理解和祝福。

　　鄭丹妮的接受能力遠超了鄭麗舒的預期，讓鄭麗舒詫異，“我應該早些跟你說，我之前還擔心你會接受不了?！?/p>

　　“就是有點意外。沒想過你會和楊姨……”鄭丹妮說著，又想起自己和陳珂的事，忍不住扶著額頭笑了起來。

　　“怎么了？”

　　“你感情有著落了，我開心啊。”鄭丹妮笑說道，心中感動，“媽，其實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你就該早點跟我說，惹得我總是不放心你?！?/p>

　　“這回該放心了？”

　　“你跟小楊阿姨在一起我放心，她對你可好了我知道?！编嵉つ菰傧肫鹱蛱煲黄鸪燥埖那樾?，才后知后覺，她媽臉上的笑容明明是和愛人在一起的甜蜜，越想，鄭丹妮越是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揚，“老鄭，你也太能藏了，這么多年都不告訴我！”

　　“好，我不對，不該瞞著我的寶貝女兒?！?/p>

　　“我是不是，要多一個媽了？”

　　鄭麗舒聽了，笑著點了頭，“嗯。”

　　見鄭麗舒笑得甜蜜滿足，鄭丹妮打心底為她開心。

　　“對了，你剛剛要跟我說什么？”

　　“我……”鄭丹妮抿唇摸了摸額頭，醞釀著從哪說起，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媽一定能夠理解她和陳珂的感情，鄭丹妮猶豫了會兒，試探問著鄭麗舒，“媽，你覺得陳珂怎么樣？”

　　“珂珂？挺好的，又漂亮又有氣質(zhì)。”

　　鄭丹妮暗喜，果然她媽對陳珂是滿意的，她繼續(xù)試探問，“你喜歡她嗎？”

　　突然把話題轉(zhuǎn)移到陳珂，鄭麗舒從鄭丹妮的神情上讀出了點其他意思，再加上早上打電話時察覺到的蛛絲馬跡，包括鄭丹妮剛剛對自己的態(tài)度……

　　很難不懷疑什么。

　　鄭丹妮得寸進尺，“我讓她給你做女兒好不好？”

　　潛臺詞已經(jīng)足夠明顯。

　　“你跟她……”這件事對鄭麗舒來說，同樣猝不及防，和鄭丹妮方才的反應相差無幾。

　　“我……我從來都沒說我交往的是男朋友?！编嵉つ萁K于鼓起了勇氣說出口，還趕緊抖了個機靈，“再說我也是和你一樣，怕你接受不了，才瞞著的?！?/p>

　　一句“和你一樣”，讓鄭麗舒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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