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洗碗不洗碗吧，就這兩個碗，還不夠他隨手一洗的。

張云雷又朝煙伸手，被楊九郎在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

張云雷叫屈：“我是要把煙收起來！”

楊九郎指他：“說謊的小孩要怎么樣？”

“要洗碗！”張云雷收拾了碗筷朝廚房進發(fā)，臨走前沒忘了給楊九郎扭一扭再迅速一躥，沒打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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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洗碗巾，新洗潔精，新碗新筷子。

張云雷大聲唱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晚睡晚起，我們來洗碗筷?！?/p>

楊九郎玩著手機朝廚房喊：“慢點兒，再扭著！”

廚房里，張云雷仰頭吼唱：“我讓你依靠，讓你靠，沒什么大不了。”

楊九郎微笑。小東西是心疼他了。好，以后我靠著你。量活的傍角兒天經地義，當媳婦兒的啃老公理所當然。

綱絲節(jié)近在眼前，師父心情應該不錯吧？不說別的，起碼大林要回來了不是？

唉，他倆半夜搬家，搞得跟私奔一樣，也不知道師父生氣不——話說師父不打算給他倆點安家費什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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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打開手機攝像頭看自己的臉，紅倒是不紅，腫嘛……“張云雷！辮兒？”

張云雷濕著手探頭：“干嘛？”

楊九郎給他展示自己的臉：“能看出來腫么？”

這……張云雷肯定點頭：“能?！?/p>

楊九郎發(fā)愁地嘬牙花子。要不，別到師父跟前招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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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云雷提議：“給你煮個雞蛋？”

楊九郎心不在焉：“嗯?！?/p>

雞蛋很快煮好。等張云雷抹著香噴噴的護手霜過來一看，楊九郎已經把雞蛋吃了一大半，還問他為什么只煮一個這么小氣：“家里沒雞蛋了？”

餓死鬼投胎嗎你？張云雷：“那是給你滾臉的！”

滾臉？楊九郎把最后一塊蛋白扔嘴里。

飽是飽了，困還困。

楊九郎捏住張云雷的后脖子把他往桌上摁，張云雷掙扎：“不去給師父請安??？”

楊九郎歪頭偏臉給他看他的杰作：“你敢讓我去？”

張云雷嘟著嘴戳戳楊九郎的腫臉，想扮哭臉沒扮出來，干脆得意地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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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會兒，養(yǎng)足精神等臉消腫，再去和師父斗智斗勇。

“斗個屁！你哪回斗心眼兒贏過師父？”張云雷揭楊九郎的老底，“回回都出餿主意，不是挨打就是挨罰，斗什么？斗份子嗎？”

楊九郎氣虛：“不就一回嘛。”

張云雷點點自己又點點楊九郎：“兩回。”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齊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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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回，你一回，我一回。

張云雷小時候偷懶不想練功，楊九郎給他出主意，讓他用空白磁帶錄了糊弄。

一天兩天沒問題，三四天上，老郭起了疑心，到了五六天，老郭悄咪咪一推門，好家伙，錄音機擱那哇啦哇啦放，小辮兒擱那躺著吃糖！

這頓打呀。

張云雷捏楊九郎的臉：“那我也沒供出你來?！?/p>

“廢話！那會兒我又沒拜師，把我供出來有用嗎？”楊九郎把臉從張云雷爪子里救出來，自憐地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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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師父后來還是知道了。

到了楊九郎念高中的時候，又要上學又要玩，哪有時間完成師父布置的作業(yè)？

楊九郎心懷僥幸：師父那么忙，肯定不會仔細檢查！貫口念一遍，然后復制復制復制……

老郭一聽，火冒三丈！楊淏翔，你當我老糊涂了嗎？

老郭倒騰著小短腿追楊淏翔，楊淏翔滿屋子跑著跳著喊“殺人啦活不了啦師媽救我?。　?/p>

命是救了，屁股沒保住。

楊淏翔叫苦連天，老郭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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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摟著張云雷：“師父多精啊，一下就想到以前是我給你出的主意?！?/p>

張云雷往楊九郎身上擠了擠，沒再說話。閉上嘴，忍住。不要問那時候師父怎么想起他說起他的，那不怨師父，也不怨他。

怨命。

不，命也不怨。

張云雷摸楊九郎的臉，楊九郎夸張地齜牙咧嘴，張云雷肘擊：“少他媽裝相！”

楊九郎嘆氣：張云雷是越來越不把他放眼里了。“喝酒喝得好好的，發(fā)什么酒瘋你？”

張云雷笑：“生氣啦？”

楊九郎小心探究：“是不是我家里人說你什么了？誰慢待你了？”

張云雷嘆息：“九郎。”

“在呢?！?/p>

“我愛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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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fā)酒瘋，也不是發(fā)酒瘋。酒的確沒少喝，但他心里清楚得很。

聽著九郎和腦袋哥說他們的事情，所有的委屈都到了頂峰，想發(fā)火，想打架，想摔東西，還想趁此機會試探楊九郎的底線，看看九郎能不能容他不恭敬。

如果九郎生氣，他就賠罪請罰，以后約束自己不要恣意。

但是九郎沒生氣。

他打了九郎，閻鶴祥和大林把他抱住不讓他動，九郎沒生他的氣，卻沖過去撕扒閻鶴祥和大林，嫌他倆粗暴用力，弄疼了他。

其實他不疼的，他只是被抱住，又不是被箍住。可九郎急得聲音都變了。

剎那間，他所有的委屈煙消云散。

他哪也不疼，他只想回家，想和九郎融在一起，不要有一絲一毫的距離。

回家，鋪好床，放好好吃的，把九郎這幾年掉了的肉都養(yǎng)回來。

這是他們自己的家，他掙的，他買的，他多厲害呀，他是德云社的頭牌！

張云雷激情詠嘆：“看哪楊九郎！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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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靜默之后，張云雷闊氣的大房子里回蕩起楊九郎的怒吼：“打江山就打江山，你打我干嘛？哪不能打非打臉？我今兒得給師父交作業(yè)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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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安寧1019、皮皮醉時歌、笨R、一個小殼殼、夏天愛九辮兒、羊羊蟹蟹與天蝎、只玲瓏不小巧、淡若清風笑對生活、云月2020、緋染菡萏、星光璀璨Ok、外向風鈴99在B站給我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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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心病》第200章的初稿，我?guī)缀跤悬c不敢相信。

本來只是一時興起想寫個三千字的短篇，沒想到一年過來，《心病》已經36萬字了。

感謝一路走來的你們。

更感謝一路走來的他們。

生活如此美好，我一點都不暴躁，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