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這人真是的，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要喊打喊殺?！?/span>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哼~”

“霜眠你別這樣，還是先讓封兄把話說完?！?/span>

“還是楊兄你善解人意，若能得佳人如楊兄者，夫復(fù)何求喲~”

“你少說廢話，趕緊說正事?！?/span>

封衍越是想逗逗這個說兩句就臉紅的家伙，越是賣弄關(guān)子。楊若清反正不急，他又何必一次性說個干凈呢。

“雖然你這個人吧比較衰，但老天還算是眷顧于你，所以你此生會得遇一名貴人，助你逢兇化吉，為你解除災(zāi)厄。這可是你唯一的幸福，一旦錯過，今生再難企求?！?/span>

“貴人？你說的貴人是誰？”

“天機(jī)不可泄露，你須得自行體會?！?/span>

“你少給我賣弄，快說！”

然而封衍見好就收，不該說的一個字他都不會說，饒是柳霜眠死纏爛打，也沒能磨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封衍被煩得不行，無奈之下將一對玉玨交給他，說是遇到了將此物交予那人，便等同于將人套住，跑不掉了。

雖然這種鬼話楊若清壓根就不信，奈何柳霜眠鬼迷心竅了，不但樂呵呵地收下了，還一臉傻笑跟豬油蒙了心肝似的，剛才可是恨不得把人家揍一頓，果然翻臉跟翻書一樣。

可他卻沒想到，柳霜眠直接將其中一塊塞進(jìn)了自己的手中。望著掌心那塊翠綠的玉玨，楊若清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給你拿著，可不許說不要?！?/span>

“我……”

“收下了就不能反悔了?！?/span>

楊若清哭笑不得，哪有這么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罷了，他難得這么高興，便先隨他去。茶也喝了不少，他們該回去了，再晚的話柳家人該著急了，但愿他們不會以為是自己把人給拐走的。

“楊兄不如也來一卦?！?/span>

“我并沒有什么需要算的?！?/span>

“那我就替楊兄卜一卜來路的吉兇如何？”

“那在下先謝過封兄的美意。”

封衍確實(shí)有試探的意思，他對楊若清很感興趣，所以忍不住技癢。他們衍天宗雖然有預(yù)測未來的能力，但卻不能擅自使用，更別說是濫用了。不過今天他倒是想為楊若清破回例，這個人值得他動用一回本門武學(xué)。

但見封衍周身環(huán)繞起星星點(diǎn)點(diǎn)，煞是好看，手中明燈時暗時亮，火焰卻是罕見的青色。饒是楊若清見多識廣，也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卜算方式。封衍自稱是江湖散人，看來他是刻意隱去了自己的師門。

一陣翻天覆地的響動后，周遭恢復(fù)了平靜。邊上看熱鬧的也不過是圖個新鮮，到底跟自己沒多大關(guān)系，便都回自己位置上去了。柳霜眠再不敢將他當(dāng)成是那糊弄人的神棍，動靜如此夸張，或許是有真本事。

“……”

“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

“楊兄所求之事，怕是要付出相當(dāng)慘烈的代價才能完成?！?/span>

“……封兄的意思是我之所求能得償所愿？”

“可代價高昂，何苦為了仇恨將自己也賠進(jìn)去呢？你身邊還有這么多關(guān)心你的人，你總該替他們想一想吧?！?/span>

“有些事不是我想放棄就可以停止的，若我在出生之日死去，那么一切都可以避免。然而我既然活了下來，公道我自然要去討回，拼了命也要，否則那些慘死之人便永遠(yuǎn)沒有昭雪的一日?！?/span>

“喂喂，你們在打什么啞謎，什么代價不代價的。若清你到底要做什么，為什么要拼了命呢？”

柳霜眠實(shí)在是聽著云里霧里，他們倆心知肚明，唯獨(dú)他好像個外人似的。不管怎樣，他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楊若清是他的命根子，誰也別想傷害他。既然楊若清不愿意坦誠相告，那么他只能自己去追尋答案。

“能不能留住他，就看你小子的了。”

封衍深知多說無益，血海深仇本非三言兩語可以化解。他不是楊若清，做不到感同身受，自然也無法體會到他內(nèi)心深處的恨意。他是局外人，一切能保持清醒，然而就是如此，他才覺得自己就是太過清醒，權(quán)衡利弊得失，失去了太多可以挽回的機(jī)會。

封衍起身離開，該說的他已經(jīng)說了，不該說的他也冒險說了，剩下的事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他總不能說是這兩人當(dāng)面秀恩愛，害得他狗糧吃太飽吧。他雖然窮，但只要有肉夾饃吃，再苦也無所謂。

封衍走后，楊若清心神不定，藏在心底的事就這么被外人戳穿了。柳霜眠雖然還弄不清楚，可自己這樣的人，他肯定心有芥蒂了。

剛想將手里的玉玨還給柳霜眠，卻被他打斷了。柳霜眠不但沒收，還不知從哪取出了一截紅線將玉玨穿起來掛在自己胸口。這一切莫名其妙的操作，著實(shí)讓楊若清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說送你了便是你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變，就像我認(rèn)準(zhǔn)你一樣。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都只是若清而已?！?/span>

“我……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span>

“我陪你，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會全力支持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這個與你共進(jìn)退的機(jī)會?！?/span>

“再、再等等，我不、不知道該怎么、怎么跟你說，讓我再想想?！?/span>

“我會等的，一直等你的，直到你愿意把一切告訴我。”

柳霜眠愿意將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溫柔盡數(shù)奉獻(xiàn)給楊若清，哪怕他現(xiàn)在還不能完全接受自己，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長了，他終會明白自己的心意?，F(xiàn)下他要做的便是盡全力護(hù)住他，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額，我們出來也很久了，回去吧。”

“好。”

明知楊若清是岔開話題以免尷尬，柳霜眠還是接下了話。默許也好，承認(rèn)也罷，反正這玉玨他當(dāng)是定情物了?；厝サ臅r候，他牢牢地牽著楊若清的手，這次他不再閃躲，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回應(yīng)吧。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好?！?/span>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柳霜眠吃了一驚。他看向身邊一直低著頭的楊若清，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卑微過，整得好像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從來都是別人嫌棄他，他可沒有嫌棄過誰，更別說是自己一直暗暗喜歡的人了。

“好不好，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