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卡茲戴爾篇 第一章 我不知生于何處
“我呀,我的故事很短,這片土地是薩卡茲的故鄉(xiāng),是不是我的故鄉(xiāng)?我其實不知道,但我在這片土地長大,也大概率會死在這里,那他就是我的故鄉(xiāng)。我有一個妹妹相依為命,我們就住在一個漏風漏雨的破瓦房里,靠隔壁的大垃圾場維生,偶爾能撿到價格不菲富人區(qū)的垃圾,后來來了一批逃荒的人,從他們口中我知道了源石病,后來有人去世,源石粉末來的時候,我倆同時感染了,我挺過來了,多了這么些天活,她沒挺過,我給她埋在一棵桐樹下,因為桐樹長的快,這樣尸體的養(yǎng)分就供給給桐樹,不會讓源石蔓延。 再之后,我鉆進每周一次會扔富人區(qū)垃圾的垃圾車里,在他回程時偷渡進了工業(yè)園,在那里把我們攢下來的錢在卡茲戴爾工業(yè)園區(qū)買了一個廢棄的冷庫,屋子里沒有窗戶,需要整日的開著燈,我白天去工廠里面對炙熱的鍋爐,晚上拖著疲憊的身子回 這樣又過了幾年,我漸漸習慣了,可這時候因為卡茲戴爾內(nèi)戰(zhàn)爆發(fā),特雷西斯與特雷西婭,薩卡茲與其他種族,感染者與未感染者,軍人與平民,戰(zhàn)火毫無意外的燒到了我所在的工廠,工廠倒閉,老板破產(chǎn),工人失業(yè),于是輪到我們選擇了,挑一個加入然后死去。我不想死,我選擇離開卡茲戴爾。再然后就是遇到你們,看見你們要去卡茲戴爾工業(yè)園,我才出口阻止你們?!?篝火旁的少年緩緩地說著,像是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他旁邊是一個銀發(fā)紅瞳的薩卡茲女孩,頭上有兩只紅色向下的角,還有兩根彎曲的觸角,身后有一條活潑的尾巴,看起來很有韌性,穿著一條小裙子,臉上胡亂的拍著許多手印,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與流浪帶來的瘦弱與傷痕都體現(xiàn)在胳膊與雙腿上。而另一邊是一位身穿大一號上衣的白發(fā)薩卡茲女孩,頭上有兩根豎著的角,身上僅僅是一個上衣就可以遮住身體只留下一雙小腿在外面,甚至袖口在地面上摩擦已經(jīng)開線發(fā)爛,和旁邊那薩卡茲女孩差不多,她臉上的黑印比起來不遑多讓,光著一雙小腿鞋子也沒穿,黑色的泥垢已經(jīng)染到小腿肚,發(fā)黑的傷口敘述著這一路上流浪的不容易。 銀色的薩卡茲女孩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說:“我叫舍墨” 女孩又問:“什么?” 舍墨回了一遍“我叫舍墨,舍得的舍,墨水的墨。你們呢?” 白發(fā)薩卡茲女孩低下頭“我們沒有名字?!?舍墨又問“那你們接下來去哪里?” 兩位女孩說“不知道,我們被遺棄了,沒有地方可去,也沒有人愿意接受我們。” 世上的事總是要分出對錯,可也總有理不清是非的事情,非是人心險惡,可在這亂世,一個自己尚在拼命活下去的人,又怎么能再帶兩張吃飯的嘴呢? 深夜,源石蟲窸窸窣窣的從篝火旁經(jīng)過,兩個女孩靠在一起,火柴偶爾的噼啪聲,照的兩人一閃一閃。舍墨坐在搭起的帳篷口,夜里悄靜,仰望夜空,心卻遠。他起身,走向兩位女孩,搖醒了一個,另一個因沒有支撐,差點倒下來,被舍墨用手臂撐住。 銀發(fā)的小女孩揉著眼睛說“舍墨你做什么?我都快睡著了?!?“先讓我給你們處理好傷口,你們?nèi)ノ規(guī)づ窭锼?,旁邊有源石蟲,我害怕,睡不著,前半夜我守夜,后半夜我叫你們起來你們守?!鄙崮叿鲋硪粋€女孩邊說。 銀發(fā)女孩仿佛還要去睡,打了個哈欠“啊~~嗨~多大的人了,還怕源石蟲?!?“女孩在這片大地上流浪,就應該把自己弄的臟兮兮,你們做的很好,就是傷口太多了,等我一下,我給你們消毒,綁上繃帶?!?在處理傷口的時候,倆人像是感受不到疼,甚至那個白發(fā)薩卡茲女孩都沒醒。 “不疼么?” “都習慣了” “……” 舍墨在外面睡了一夜,秋天的露水的溫度已經(jīng)展露冬天的鋒芒。舍墨被露水的涼意驚醒,睡在地上渾身酸痛。篝火燜燒著,升起幾縷白煙。舍墨起來做飯,想到背包還在帳篷里。于是先去遠處樹林里上了個廁所,帶了一點木柴回來,順路發(fā)現(xiàn)遠處有條小溪,又折返回來拿起日常吃飯的小鐵桶取了點水,架在火上等水燒開。木柴并不干,捂在火上起的都是煙,所以水燒的很慢。 等到火苗開始熱烈起來,水快要起泡的時候,倆人也從帳篷里出來了。舍墨沒學過專門的包扎,只是把傷口洗干凈用酒精消毒,抹上藥,用繃帶纏起來。甚至有的松有的緊,還有的厚有的薄,繃帶甚至漏出來很長一截,幸虧兩人身上的傷口很多,舍墨只需要從上纏到下就好,并不需要一段一段的處理。挺地獄笑話的不是? 銀發(fā)的薩卡茲,看了一眼舍墨,沒多說什么,流浪了這么久,躺在地上睡會渾身酸痛,所以她們兩個是互相依靠著睡才不會酸痛,一整夜沒有叫她們起來,怕源石蟲,守夜只是幌子,她懂,她不說。 “起來了,幫我把帳篷里背包里的干糧拿出來三…不…五個吧,我們放進鍋里煮著一起吃。” 銀發(fā)薩卡茲女孩,鉆進帳篷里拿出來了四個。 舍墨以為她不會算數(shù),道:“我要五個,你這是四個。” 銀發(fā)女孩說:“我知道,但我們兩個的胃口小?!?舍墨沒說什么,全部放進去,用著一根樹枝攪拌,只不過,在銀發(fā)薩卡茲去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偷偷把身上的一塊藏著的干糧放了進去,一旁的白發(fā)薩卡茲,瞪大眼睛看著舍墨。舍墨對著她搖了搖頭。(如果對干糧沒有概念的話,可以參考壓縮餅干) 銀發(fā)的薩卡茲回來了,她看了看鍋,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舍墨,最后把目光放在白發(fā)薩卡茲臉上,這位白發(fā)薩卡茲女孩,一臉惶恐的搖頭擺手。舍墨無語了,銀發(fā)薩卡茲看到舍墨黑著的臉大笑了起來,白發(fā)的薩卡茲女孩還意識不到發(fā)生了什么。 “你們以后跟著我吧。”舍墨看著鍋中冒熱氣的粥突然說。 “好” 銀發(fā)的薩卡茲不曾抬頭,直接回應,回答的快速又果決。白發(fā)薩卡茲女孩還想說什么,但她看到同伴答應的這么爽快,看了看舍墨,也沒有多說。 舍墨問:“你們沒有名字,那就跟我一個姓吧,都姓舍,我們流浪最討厭冬天和大雨了,你們大的叫舍冬,小的叫舍雨吧。你們多大了?” 銀發(fā)薩卡茲說:“我不知道,但從我記事起已經(jīng)下過12場雪了?!?白發(fā)薩卡茲女孩說:“我…我已經(jīng)18了。” 舍墨說:“一般人類七歲記事,那你就是19,你叫舍冬吧,她叫舍雨?!?舍冬問:“那你呢?舍墨你多大了?” 舍墨頓了一下,回道:“我不知道,但大概是有二十多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種族?!?三個人聊了一會兒,粥也濃稠起來了,只有一個碗跟煮飯的水桶,三個人用碗輪流喝,期間舍墨看到舍冬舍雨只盛一點,于是舍墨直接自己給她們盛飯,非要盛的滿當當,等她們吃完后,舍墨直接吃水桶里剩下的。舍冬舍雨流浪這么久第一次吃這么飽,直接躺在地上消化。 “你們之前吃什么?”舍墨端著桶邊喝邊問。 舍冬指了指舍雨,舍雨從那件大了一號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三個發(fā)青,發(fā)芽的土豆,兩個已經(jīng)啃了一半,還有一個沒啃,卻已經(jīng)發(fā)芽,開始變軟干癟。 舍墨眼睛瞪了起來:“你們就吃這個?發(fā)芽的有毒你們不知道么?現(xiàn)在是秋天,一路上沒有農(nóng)田么?應該會有成熟的農(nóng)作物吧?” 舍冬說:“我們知道有毒,當時就是因為這個,毒死了一個饑餓想搶我們食物的流浪者,我們力氣小,被他搶走,啃了兩口,那只后就口吐白沫,直接就不行了,喏,這個上衣,就是他的。 我們一路上沒見過農(nóng)田,有也都被源石技藝摧毀了,像是被犁過了一遍,也都是哪里人少去哪里,我們當時因為生不出火,夜晚在樹上休息,聽到下面有一隊人說要去卡茲戴爾工業(yè)園,去到那里就能吃好喝好,于是我們打算去那里,后來就迷路在森林里,剛出森林,沒走多久就遇到了你,舍墨你就是我們迷路后遇見的第一個人?!?
舍墨沒多說什么,回到帳篷,從背包里翻出一件外套,把舍雨那件大一號的上衣?lián)Q下來,撕下來兩只袖口當做鞋墊,其他零碎布條直接綁在舍雨的腳上,做了一個簡易的鞋子,其余布料收進背包里。就這樣三個人攙扶著在這片吃人的大地上結下了,一點渺小如星火般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