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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真人x3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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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第一中學(xué)一男子慘死在鋼琴教室內(nèi)，墻上掛的一副畫引起警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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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巖嶼晨露

下一棒@嘰嘰喳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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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shù)館里，我在一副畫前停留許久

僵著整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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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你要紙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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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稚嫩的一個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來，低頭一看是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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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女孩遞過來的紙巾，我愣了愣，才意識到淚早已順著臉頰滾至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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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地抹了一把淚水，吸了吸鼻子，我向小女孩道謝，讓她去找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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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又站在這幅畫前往得出神，我看過一副與之相似的，是嚴(yán)浩翔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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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rèn)識嚴(yán)浩翔是在初中的時候，我們同級不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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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長相精致，是人們口中說的漂亮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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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的脾氣古怪，大抵是見他長得太好看了，惡狠狠地把他的耳朵“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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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嚴(yán)浩翔患有先天性聽力障礙，因為這個原因他不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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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際交往方面，他不愿搭理別人，別人也一樣不愿搭理他，好像一個孤獨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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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互相認(rèn)識是在初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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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我初中的校門口開了一家花店，放學(xué)了我會去幫忙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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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原本不會與我有任何交集的人，有次放學(xué)卻在我家花店門口停下腳步，他眼望的是一束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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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嘍”我一邊向他招手，一邊微笑

他視線放到我的校服上，面容平靜，沒有再多表情，退了兩步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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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放學(xué)后，他又來了

不同于昨天，他踏進(jìn)花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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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竄了一圈，最后視線還是集中在門口等向日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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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地問了一句

“要買一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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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輕輕開口

“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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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有些沙啞低沉，甚至有些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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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桌上的圖片，輕聲問他

“你是要哪種款式呢？這種買的比較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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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走近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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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以為是價格有些貴了，下意識說了一句

“要不我送你幾支吧，要向日葵，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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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木訥地點點頭，我自顧自地走到門口挑了幾支長得好看的，說了一句

“你等我一下”

又走進(jìn)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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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來，嚴(yán)浩翔見我拿了幾張英語周報，面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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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解釋“這些都是做過的，拿來包花，正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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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好了花兒遞給嚴(yán)浩翔，他低著頭悶悶地說了一聲謝謝，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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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他心里覺得虧欠，第二天課間我的課桌里多了一個信封，里面裝著一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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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數(shù)了數(shù)，正是那束向日葵的價格，我知道是嚴(yán)浩翔給的，按的是我指的那個價目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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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的男生總有那么幾個討人厭的，看我收著信封嬉皮笑臉道

“誰給你的情書?。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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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解釋只是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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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同學(xué)的耳語聲不大不小

“好像是那個聾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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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子”二字極具指示性

可我卻不太樂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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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犬吠影，百犬吠聲，班上同學(xué)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我緊皺眉頭，有些氣憤

“這是嚴(yán)浩翔在我家花店買花的錢，你們不知道不要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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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我?guī)想S身聽，打開練習(xí)冊，沒再關(guān)心他們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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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之后兩天，嚴(yán)浩翔轉(zhuǎn)學(xué)了，也許沒人知道為什么，但是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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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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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我和他的“曖昧關(guān)系”被教導(dǎo)主任發(fā)現(xiàn)了

或許是因為我向他要“保護(hù)費”，他害怕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之間存在“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他才給我錢，然后接受不了別人的“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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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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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懷疑，真的是因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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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風(fēng)在樹葉穿梭低語，撥弄著心事忽明又忽暗，我順利升入市里第一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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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奇妙，我再次與嚴(yán)浩翔相遇，開學(xué)的某天中午，他帶著鴨舌帽，背著畫板從藝術(shù)樓出來，而我正好竄到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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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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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生頓了頓，慌忙壓低帽檐繞開我，我追著他來到操場邊上

“你之前轉(zhuǎn)走是不是和我有關(guān)，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議論......”

嚴(yán)浩翔聽我聲音越來越小，背著的身子突然轉(zhuǎn)過來

“不是”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慢慢走上前，鞋底與塑膠跑道上的石子摩擦，聲音刺耳

嚴(yán)浩翔：“別過來！”

看他反應(yīng)這么激烈，我頓了頓身子，臉上揚起一個尷尬的笑

“......怎么了，嫌棄我？”

嚴(yán)浩翔低著頭不看我，語氣平淡

“沒有，臟?！?/p>

白藍(lán)色的校服上明顯蹭到了顏料，但不是很臟

我移開話題

“你喜歡畫畫？”

嚴(yán)浩翔：“喜歡，但是有一段時間不喜歡了......后面發(fā)現(xiàn)，畫畫本身沒有錯，錯的是人”

我沒聽懂嚴(yán)浩翔話里的意思，只是感覺他大概經(jīng)歷了些事兒

“那現(xiàn)在呢？”

嚴(yán)浩翔：“喜歡。”

九月的天還是有些熱的，我看嚴(yán)浩翔卻把校服外套扣得死死的，頭上也蓋著帽子，不難悶出汗來

我哄著他到樹陰下的長椅坐下聊了許久，雖然嚴(yán)浩翔的話少之又少，但是在聽我說話的過程中，他沒有一絲不耐煩

一段聊天我了解到，原來學(xué)校的藝術(shù)樓，除了藝術(shù)生和指導(dǎo)老師以外的人，是不可以隨意進(jìn)出的，而嚴(yán)浩翔在我們學(xué)校學(xué)美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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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第二周，學(xué)校社團(tuán)招新，我選擇去音樂社，一個原因是我對音樂很感興趣，還有就是音樂社團(tuán)的活動室在藝術(shù)樓

我好奇這樓里的人和事，可是有時候好奇心會害死貓......

音樂社第一次活動，我因為值日去晚了，偷偷從后門溜進(jìn)去卻還是被老師逮住了

一個溫柔的男聲傳入耳中

“同學(xué)，是不是來晚了？到前面來簽到?！?/p>

講臺上一個男人帶著一架銀框眼睛，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

我小跑上去，一邊簽著字，一邊和老師解釋

“老師，我今天值日”

男人笑容和善

“沒事的沒事的，簽完下去找位置坐吧?！?/p>

我點點頭放下筆，男人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閃了閃

......

第一次活動結(jié)束我們社團(tuán)的指導(dǎo)老師就吸引了無數(shù)女生的崇拜。老師叫梁賓，三十五歲，“幽默風(fēng)趣”，“才華橫溢”，“儀表堂堂”這些詞按在他的身上正合適

梁賓喜歡帶我們欣賞藝術(shù)，從觀看歌劇到音樂鑒賞，和我們分享他的見解，獨到深刻

我喜歡看他彈琴的樣子，鏡框下的眼眸低垂，身體輕晃，紅棕色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琴聲婉轉(zhuǎn)悠揚......

冬至，寒風(fēng)呼嘯，放學(xué)后，我攏緊套在校服外的棉服往藝術(shù)樓去，門口值班老師叫住我

“同學(xué)你來這干嘛？”

我如實回答

“梁賓老師叫我來排練元旦節(jié)目”

樓道里昏昏暗暗，唯有音樂教室的燈亮著，我敲了敲門走進(jìn)去

“梁老師好”

這間教室，我沒來過，黑色的鋼琴擺在門邊，零零散散的幾排座椅，黑板干凈的發(fā)亮，好像從沒有過什么板書

而墻上一副畫吸引了我的注意，畫上是一簇向日葵

耳畔邊，梁賓話說得淡淡的

“教室開了暖氣，把外套脫了吧?！?/p>

他眼睛里有一個不同尋常的以為，像是研究

我看了一眼空調(diào)的溫度，確實有點高，我好像過一會兒就喘不過氣來似的

把棉服脫放在一邊，我開口問梁賓這次節(jié)目的安排，他反倒問我

“要試試鋼琴嗎？”

我輕輕坐在琴凳上，手指漫不經(jīng)心蹦出幾個音節(jié)，梁賓走到我的后面用身體、雙手包圍住我，腰上突然束緊，耳邊他的鼻息濕漉漉的——惡心

我掙脫他跑到一邊的桌子上拿起棉服就要走，卻被他按在桌上，想呼救卻被他用嘴堵住

人生如衣，如此容易被剝奪

校服被推到腰際，白布扯到腳踝

我眼可以直直地看見那幅畫，但是我怎么也看不清了，淚水模糊了眼眶

寒冬后的初春還是冷的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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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遭遇不幸更可怕的，是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不幸，一想到那些言論，我沒有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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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裝作沒有發(fā)生過，可是每當(dāng)想起從班級到音樂樓鋼琴教室的那段路程，像指尖在琴上來回彈奏幾個音節(jié)，彈到最后，指尖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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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教室的后座，聽見同學(xué)叫我名字

“門口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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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心里覺得害怕，怕再見到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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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著步子到門口，看到的卻是嚴(yán)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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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敢上前，他卻遞給我一張素描紙，打開一看我愣了兩秒，沒控制住把紙揉爛掉，扔在地上

嚴(yán)浩翔：“和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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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切都告訴了他，盡管已經(jīng)過去一段時間了，但是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原諒，也不是所有的傷痛都可以被撫平，總有時間也無能為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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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的回應(yīng)把我嚇到了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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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照嚴(yán)浩翔說的，我確實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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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犯案以后我立即自首，描述我因為之前的事與梁賓發(fā)生爭執(zhí)的時候，失手將其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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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警方排查現(xiàn)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鋼琴教室內(nèi)，梁賓的尸體姿勢極其不自然，而且現(xiàn)場并未留下明顯打斗痕跡，而墻上掛的那副畫被畫了一個紅色的大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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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浩翔很快被警方找到，和之前約好的不一樣，他開口便說人是他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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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因防衛(wèi)過當(dāng)，嚴(yán)浩翔因破壞犯罪現(xiàn)場、毀滅證據(jù)妨礙公務(wù)罪進(jìn)了少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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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比之前要輕松太多

從鐵窗往向外邊的天，陽光打在臉上，心里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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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又要來了

浩翔，向日葵又要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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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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