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 第1章
42號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中蘇醒,身旁兩個裹著寬大黑色長袍、面容隱沒在兜帽之下的身影正沉浸在溫和的淺眠中,其中一位察覺了42號的異常,縮了縮頭:“你還記得上車之前的事嗎?” “你在說什么?”42號轉向祂的臉,有些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祂黑底白瞳的眼睛在黑暗中滲出一絲微光。42號瞳孔一縮,但仍未收回目光,直直地盯住祂的白瞳。 “看來管用了。你可以叫我黎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管左邊那位叫霖。你現(xiàn)在正在去往'新家'的路上,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除非你的問題超出了我所知的范疇或……好吧,你不會問那樣的問題的,我都會如實回答。”42號不動聲色地捏住胸前的掛墜,眼神聚焦于其上一絲微不可察的裂隙,她聽完黎明那一長串話仍舊一言不發(fā)。 “每個'新人'剛來時都有那枚掛墜,不過你也許很快就會對它失去興趣。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到了。那時你才算真正脫離危險?!崩杳鲝拈L袍中翻出那枚紫水晶掛墜,赫然與42號胸前的別無二致。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們之前見過嗎?”42號充滿警惕地注視著祂,將胸前的掛墜藏入衣物中。黎明同樣收起掛墜,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擦拭起來。馬車駛過一處凸起,突如其來的震動使黎明的兜帽意外滑落,出現(xiàn)在月光下的是少女溫潤的臉龐,除了異常的雙眼,每一處細節(jié)都與42號完全一致! “怎么,見了我很驚訝么?在種地方遇見自己肯定不會是什么有益的經(jīng)歷,不過你必須跟我們去'新家',有東西在后面追著呢?!崩杳髀唤?jīng)心地擦拭著受傷的手指。42號這才注意到各種雜音掩蓋下的可怕的寂靜之聲,掙扎著爬到車窗邊,接著便看見了令她永生難忘的畫面——無邊的黑暗從后方吞噬了方才經(jīng)過的森林,在未知力量的侵蝕下,一切存在都墜入深淵。這個世界正以驚人的速度消亡。 “你踩到我的袍子了,這樣很沒禮貌的好嗎?!崩杳鞯膫谥棺×搜k這才轉過臉來打量著42號:“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眼睛了。相比我們,你更像一個異類?!?42號沒有回應,她沉浸在極端恐懼中,目光呆滯,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著,根本無法對黎明的嘲諷做出回應。 一旁的霖緩緩睜開眼,一言不發(fā)地翻弄著手中的紙片,其中一張微微泛黃。祂找到了42號的通行證遞給她,42號沒有接,祂將那張紙塞進42號的口袋里。 “哈,嚇成這樣了,和其他的'新人'沒什么區(qū)別呢。最后一段路你不能保持清醒了,睡吧?!绷貜娦袑⒁黄幦M42號口中,喂了些水,直到看見她咽下藥片才罷休。不過十幾分鐘,42號重新睡去了?。 馬車在42號陷入沉睡后不久抵達目的地。一面峭壁之下,有扇破舊不堪的木門嵌在石壁中,木門微啟,詭異無比的白光從門縫中瀉漏。黎明和霖拋下馬車,架著42號走進那扇散發(fā)著微光的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