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文書】投石問海錄——東海帝王與地下室的故事②
偶失昏撓未作妨
三峰卻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開。白帝金精運元氣,石作蓮花云作臺。
李白所歌的奇麗景致,不是旁處,正是以峭雋雄渾聞名當(dāng)世的華山,以及橫貫神州的龍脈秦嶺。這廂洞天福地,蒼松盤繞,正擁簇著一處別業(yè),那是我在師門的下榻之所。
只是眼下我雖身在西岳,心思卻掛念著東海。
十二月,與我暫時分別、但仍未解約的擔(dān)當(dāng)馬娘東海帝王以人氣第一出走有馬紀(jì)念。我們分別已有足足一月,此刻,我正端坐于這處終南別業(yè),收看著轉(zhuǎn)播的日本馬娘速度賽。
帝王今天的狀態(tài)不好。盡管她面上歡笑如故,但耳朵和尾巴沒什么干勁,這是藏不住的?!拔ky已解,不論如何,這兩日就該過去了?!闭胫?,東海帝王的特寫被投在了屏幕上,雖則嬌小靈動,氣勢不減。與此同時,我訂好了直飛東京的機票。
今天的開賽小號依舊昂揚,沒有走調(diào),令人欣慰??粗煜さ纳碛颁螞]在了閘門影中,我端茶抿了一口。
閘門打開,起跑的關(guān)鍵時刻,帝王倒是沒有出遲。但這并沒有讓她的場上情況好看一些。目白善信和大拓太陽神的疾走狂放,連帶著整個先行集團的節(jié)奏開始起飛。
東海帝王完全被拉開,落到了留守集團的后方。幾欲沖前突圍,均以無果告終。
漂亮地領(lǐng)放!以力壓萬軍的氣勢,獨走于眾馬娘之前,目白善信摘得了這場有馬紀(jì)念的桂冠。而我的東海帝王,在馬群中十一個沖過了終點線。
不敗的神話,就此告破。鏡頭當(dāng)然不失時宜地打向了目白善信,而沒有記錄下東海帝王可以想象到的無助哭泣。
來機場接我的是魯?shù)婪蛳笳?,會長的氣度還是那樣威嚴(yán)中不失優(yōu)雅,不愧于皇帝之稱?!坝?xùn)練員先生,請讓我來吧。”會長頗為客氣地?fù)屵^我手中的旅行箱,盡管這點重量對于我倆而言都不過是輕如鴻毛,我還是辭讓了一番。“馬娘嘛,應(yīng)該的?!濒?shù)婪蛐Φ馈?/p>
這個箱子最終到了會長手中。聊過天氣,話題還是不可避免地轉(zhuǎn)移到了東海帝王的慘敗上。“這孩子……昨天比賽過后就請了假,麥昆和重炮都見不到她。”她向我稍稍湊近了一點,低聲在我耳邊用法語傳聲。按人氣,東海帝王絕對算得上公眾人物,從魯?shù)婪蚩谥袀鞒鲞@樣的話,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一頷首,扭頭笑問:“會長,怎么說?跑步回學(xué)校還是打個車?”
我和“皇帝”并肩而行,馳過東京都的行馬道,聯(lián)袂走進校園。發(fā)現(xiàn)東海帝王早在門口等我們了。她穿著那套藍白配色的決勝服,兩耳垂下,尾巴拖著。
她既沒有高呼著“會長!”撲向魯?shù)婪?,也沒有同我打招呼,只是面色不豫地凝佇在原地。我和魯?shù)婪蚰醯貙σ暳艘谎?,一致認(rèn)為應(yīng)該由與她別離許久的我來開這個頭。
“帝……”我走近她,才方一開口,就被她打斷了。帝王抬頭看著我,雙目早不見往日的神采,右手死死拽住我的衣袖。沙啞著聲音,如泣如訴一般,帝王只向魯?shù)婪蛩ο乱痪洹拔液陀?xùn)練員出去一會兒”,就拉著我跑向了學(xué)園不知名的角落。
盡管是荒僻地帶,帝王對這一帶建筑分布卻似乎十分熟稔。她帶我繞教學(xué)樓,過舊草場,走著走著,東海帝王臉上竟不知不覺又浮現(xiàn)出了往日熟悉的笑容,兩耳也活躍了起來。七拐八繞,我們一前一后,進了一間廢棄已久的老舊訓(xùn)練室。她輕拉我手,內(nèi)里竟有一路地道向下傾斜,向著前去,又轉(zhuǎn)了幾個彎。這一路機關(guān)門戶,重重疊疊,卻盡是虛掩,是些只消得蠻力便能破開的物什。方進得地道,十余尺間只一盞油燈照明,越往后來,油燈越稀,顯得頗為陰森可怖。走了約有半晌,方見盡頭一間面闊數(shù)丈的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