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沒有哆啦A夢的野比大雄

前情回顧:



2017年10月5日,陳夜來到楓夜酒廠的第三天。
如同平常一樣,按時上班、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陳夜這兩天的生活在宿舍和辦公室的格子間中兩點一線的度過。
舞水明第二天就來上班了。但遇到陳夜總是愛理不理的,還時不時用蝎子般怨毒的眼神看著陳夜。
偌大的辦公室,從未被坐滿過。天天按時出勤的,也就只有陳夜。當然,每天來辦公室的除了陳夜,也還有上官玥和舞水明,但他們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日子似乎就這么無聊的過去。
陳夜有時覺得,這樣的上班比在學(xué)校里還要沒有存在感。
吃過午飯,陳夜躺在床上,拿出手機,打開了彈幕視頻的APP,準備看看最近更新的動漫。
好死不死,興趣推薦正好推薦了一部關(guān)于哆啦A夢的文章,陳夜鬼使神差的點了進去。
文章寫到野比大雄長大成人的時候,哆啦A夢卻因為機器原因,連同它口袋里的道具一起壞掉了。
大雄歷盡千辛萬苦修好了哆啦A夢。但是哆啦A夢醒來后很難過,因為它再也沒有那些道具了。它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幫助大雄了,想就這么離開。
它看看大雄,說:“我的口袋已經(jīng)永遠壞掉了,再也沒有那些有用的道具了,我已經(jīng)沒辦法再幫你?!?/p>
大雄說:“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比什么時候都明白,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口袋,也不要什么道具,我要的是你站在我身旁??诖皇俏业呐笥?,你才是。我等你很久了?!?/p>
看到這,陳夜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流出了兩行淚水。
是啊,你現(xiàn)在牛逼起來了,有了五星級酒店般的宿舍、月薪上萬的收入、輕松的工作崗位??赡慊氐剿奚岬臅r候,并沒有蹲在地上吃著銅鑼燒,微笑的對你說著“你回來了”的藍胖子。
你再怎么牛逼,也沒有分享的人。你再怎么傷心,也沒有替你分擔并拿出神奇道具幫你的人。
“快樂時跟我分享,難過時陪在身旁,靠著它的神奇口袋就能讓我煩惱遺忘?!笔煜さ母柙~逐漸響起,那是1982年版本的哆啦A夢片頭曲——《哆啦A夢之歌》。
陳夜覺得很困,只想闔上雙眼聽著這首的《哆啦A夢之歌》,緩緩入睡。
晚上6:30分,五樓監(jiān)控室。
舞水明看了看屏幕上睡著的陳夜,不以為是的“哼”了一聲,轉(zhuǎn)生離開了監(jiān)控室。
在他看來,陳夜好比一只豬,吃飽了撐的就睡,估計到明天才醒。
晚上9:30分,陳夜揉揉睡眼朦朧的眼,迷迷糊糊地向宿舍外走去,走到了宿舍前的空地上。
他似乎是忘記了“晚上不能隨意出門的”警告,只想一個人呼吸一下夜晚宿舍外新鮮的空氣,來忘記中午看到的東西所帶來的傷感。
今天天氣很好,抬頭便能看到一輪滿月。
陳夜看著這輪月亮,想到了父母,想到了那個只比他現(xiàn)在宿舍稍大一點的家。
來到楓夜酒廠工作后,陳夜并沒有打電話告知家里人,只是悄悄將一部分工資通過手機銀行分別轉(zhuǎn)入了爸爸和媽媽的賬戶,就算是他們發(fā)覺賬戶上多了點錢,也肯定認為是社保多發(fā)了或者養(yǎng)老保險到賬了,絕對想不到是陳夜偷偷轉(zhuǎn)來的。以媽媽的性格,陳夜擔心她會說自己誤入了傳銷組織,畢竟他一個剛出學(xué)校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一下子能拿這么多工資,確實不合常理。
陳夜輕嘆一聲,還是決定給家里打個電話,至少,報個平安。
拿出手機,陳夜撥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撥號鍵即將按下的時候,陳夜感覺手上吃痛,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手機落地。一道仿佛被刀割過的傷口從手上涌現(xiàn),鮮紅色血一滴兩滴的滴在了地上。
沒等陳夜有所反應(yīng),如同觸手和鐮刀混合體的一道黑影將陳夜的掉在地上的手機捅穿。
陳夜捂著自己的傷口,看向了那道黑影。他能肯定,那道黑影絕不是人類,沒有人類會有這樣一雙非人的手。黑影將觸手一般的“手”收回,露出了一排驚悚的白牙!
此刻,監(jiān)控室內(nèi),楓雪正好負責今晚監(jiān)視陳夜。
當她來到監(jiān)控室時,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室的門是虛掩的,頓時產(chǎn)生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當她看到監(jiān)控室空無一人,大屏幕上空無一物時,她對舞水明的翹班感到憤怒,可現(xiàn)在根本不是憤怒的時候。
暗罵一聲,她開啟了宿舍的警報系統(tǒng),拿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軍刺,飛奔出去。
楓雪一邊尋找陳夜下落的同時,一邊不停地撥打陳夜的手機,可傳回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關(guān)機提示。
楓雪心急如焚,他知道陳夜的重要性。如果陳夜出事,恐怕會影響到整個“守夜者”部門乃至楓夜酒廠的未來。
此時宿舍前的空地上,陳夜捂著手上的傷口,不斷地躲避黑色身影的攻擊。但再怎么躲避,他始終是個人類,在超自然的攻擊面前,還是留下了幾道傷口。
可能今晚要死在這了?陳夜自嘲的笑笑。他從沒想過會是這樣一種死法。
“嗖!”又是一道攻擊從黑影處襲來。陳夜無奈的閉上雙眼,輕微的失血和不斷的躲避早已讓他精疲力盡,幾秒鐘的時間如同一個世紀那么長。
此刻,他腦海里不斷閃爍著這些年的經(jīng)歷。
原來,真的是這樣。一個人快死的時候,會在幾秒鐘里過一遍自己的人生。
“楓雪?!辈恢獮楹危愐灌慕谐隽诉@個名字,此刻他腦海中最后出現(xiàn)的,居然是那盒熱騰騰的蛋炒飯。
預(yù)料中穿胸刺骨的疼痛并沒有到來。陳夜緩緩睜開眼,看到了一生中永遠無法忘記的場景。
她是那么的美,身上似乎帶著好聞的海棠花的香味。原本的長發(fā)如瀑布般散落,一件暗紅色的呢子風(fēng)衣和一雙棕色的高筒靴將她完美的身姿展現(xiàn)了出來。她的雙手各握著一把軍刺,此刻,軍刺上似乎閃爍著若有如無的白光。正是這兩把軍刺,將黑影的攻擊擋住,更是這兩把軍刺,將她變成了夜晚的女戰(zhàn)神,蕭殺之氣縱橫。
“你這蠢貨,為什么要晚上跑出來!”楓雪轉(zhuǎn)過頭,一邊抵擋黑影的攻擊,一邊向身后的陳夜罵道。
“不是告訴過你,晚上不要隨意出門嗎?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向父親交代?!”
“對不起……”陳夜垂下頭,宛如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行了,快逃吧,這不是你能應(yīng)付得來的?!睏餮]舞著手中的軍刺,將黑影的攻擊折了回去。
黑影似乎對突然出現(xiàn)的楓雪而感到憤怒。它嚎叫一聲,身形長高了幾厘米,手上的鐮刀也更加鋒利了些。
它半蹲著,小腿突然發(fā)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楓雪,還沒等楓雪有所反應(yīng),黑影的鐮刀就已經(jīng)攻向了她。
楓雪下意識的用軍刺橫檔,可還是抵不過突然加速的黑影,被黑影連人帶軍刺的甩了出去,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那把黑色的軍刺也落到了正在跪著的陳夜身邊。
“B+級心魔!雪兒有危險!”此刻,在監(jiān)控室內(nèi),看著大屏幕上,宿舍門前空地上的監(jiān)控,舞水明大聲說道。
“董事長,快讓我去救雪兒,就算不救陳夜那小子,也要把雪兒救回來,她可是你親閨女?。 蔽杷餍募比绶俚恼f道。
“再等等吧,我相信陳夜不會讓我們失望的?!睏髂緮[擺手,攔住了舞水明。
“但現(xiàn)在的情況,還沒等他覺醒,雪兒就會被心魔殺死的!”舞水明雙目通紅,也不顧楓木的身份,憤怒地朝著楓木吼道。
“舞水明你先別著急,五分鐘內(nèi)如果陳夜還沒有覺醒,我就去救他們。我穿著旱冰鞋,動作要比你快?!鄙瞎佾h收起了往日的跳脫,拍了拍舞水明的肩膀,緩緩說道。
楓木沒有吭聲,依舊盯著屏幕上跪在地上的陳夜。
在他眼中,女兒的生死似乎遠沒有陳夜那么重要。
陳夜下意識地撿起了掉落在腳邊的軍刺,突然間,腦海里閃過了一幅幅本不該存在于他腦海的記憶。
沒錯,就是記憶,不該存在卻又刻骨銘心。
無邊的黑暗,抱著母親身體哭泣的女孩,失心瘋的男人,血淋淋的房間,還有在空地上閃耀著紫色眼瞳的男孩。
也就是這么幾秒鐘的時間,陳夜身上亮起了一層淡淡的光芒,這道光芒讓陳夜從記憶中蘇醒。
他站起身,拿上了楓雪掉落的軍刺,向黑影跑了過去。
此時的黑影正舔著手上的鮮血,吃吃的笑著。它并沒在意跑向它的陳夜,在它看來,不能戰(zhàn)斗的陳夜跟廢物沒什么區(qū)別,等下收拾也是一樣的。它走到楓雪身邊,舉起了一雙如鐮刀般的手,準備向楓雪刺去。
“噗”,陳夜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趕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刺向楓雪的致命一擊。鮮紅的鮮血從陳夜的兩邊肩膀流出,濺到了半昏迷的楓雪臉上。
楓雪強忍著頭疼,睜開眼,看到那個蠢貨此時正站在她的面前,她愣住了,看著他那被洞穿的肩膀,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而出。
被這么鋒利的利刃穿透肩膀,一定很疼吧?
“你這個蠢貨!為什么還不走?”楓雪哭著罵道。
可她口中的那個蠢貨,卻始終不肯放手,好像那只被洞穿的肩膀不是他的一樣。
“似乎,也沒那么疼?!标愐蛊D難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淚眼滂沱的楓雪微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保持微笑。
“對不起。欠你的,我還了?!?/p>
他用受傷的手臂將黑影的“手”抱住,舉起了軍刺,猛地向黑影刺去。
此時的陳夜,瞳孔早已變成了紫色,在夜晚如同寶石般閃耀。

刺到黑影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口也在緩緩愈合,細胞不斷分裂再生,形成一層層血痂,抑制住了他正在出血的傷口。
軍刺此刻正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黑影在軍刺上不斷地扭動著、哀嚎著,可無論它做什么,都無法改變它即將被消滅的事實。
過了一會,軍刺化為齏粉,黑影也隨之變成了白色。
黑影猙獰的觸手鐮刀和肌肉全都消失不見,身體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型,臉上的樣貌和陳夜有幾分相似,它化為了一道光,鉆入了陳夜的身體里。
陳夜的瞳孔在這一瞬間恢復(fù)了正常,他感到一陣陣眩暈,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不自然的往楓雪身上倒去。
楓雪連忙接住他,看到他身上傷口散發(fā)出的血味和那被洞穿正在愈合的肩膀時,心竟在隱隱作痛。
她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就像是母親安撫惡夢中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楓木看著大屏幕上陳夜寶石般紫色的瞳孔時,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果然是馭魔,天生操控心魔的守夜者,我沒有看錯他!”
監(jiān)控室內(nèi),上官玥和舞水明看著欣喜若狂的楓木,一時間不知所措。
“咳咳。”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言行,楓木輕咳一聲,拿起了電話聯(lián)系了醫(yī)院,并示意兩人去幫助楓雪。
待監(jiān)控室只剩下楓木一個人時,楓木的眼底閃過一絲碧綠色的光芒,臉上浮現(xiàn)出如惡魔般的微笑。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他確實是回來了”空蕩蕩的監(jiān)控室內(nèi),楓木的聲音就像是敲響了地獄的鐘聲,凄涼而又寂寥。
?
三天后,楓葉市人民醫(y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