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連載·刀犬使巫女（15）
——在對話中改變的心態(tài)，導向或大或小的成長——
可奈美并沒有一五一十地還原她的經(jīng)歷。江麻勸慰她說，公開定儀遭遇失敗是常事，然而那以后不管是學校組織的還是她自己入的定，全都沒有結(jié)果。刀術(shù)實踐沒有受影響實在難得，可她上理論課的心思被這檔事攪擾得七零八落，成績穩(wěn)中有降，連帶新上任的學科委員舞衣也對她更加關(guān)心，兩個人隨之熟絡(luò)起來。
現(xiàn)實以外，可奈美還有一個捉摸不清的夢。說它是一個夢不夠準確，分配御刀階段第一次觸摸千鳥之后，她就開始做這樣的夢。夢里的場景總是一成不變的霧氣、臺階、鳥居，登到臺階頂上也總能見到一個人。醒來以后，可奈美連做過夢的記憶都蕩然無存，只有再次入夢時才會想起“上一次”在這里發(fā)生了哪些事。
這一次來到夢中，可奈美試圖找回情節(jié)的連續(xù)感，然而又失敗了一大半。她只依稀記得之前向那位夢中人討教過刀法，但具體說了什么已經(jīng)被期間的幾次重返現(xiàn)實沖淡了。駐足之后，她只好憑著一股感覺，開口問道：“您的那把刀不是千鳥嗎？”
“你問過了，上上回第一次跟我比劃的時候?！备咧猩虬绲牡妒箯膯渭缟咸鹩?，俏皮地展示給可奈美。少女當然可以確信，這柄刀正是自己已經(jīng)熟悉的千鳥。
“你看你身上背的是什么？”聽到她這句話，可奈美忙將自己腰上固定的刀拔出來，細細端詳后一時啞口無言。按理說，世間不存在兩把完全一致的御刀，更不可能有完美復制的御刀?？杉热皇窃趬衾?，也許就成立了。那么，眼前這位千鳥刀使的身份是……？
一聲平和的犬吠打斷了可奈美的暗中思索，她循聲望去，既驚且喜：“它真漂亮，有名字嗎？”那只健壯秋田犬的毛色猶如雪地上的金色陽光，吸住了可奈美的全副興趣。
雙馬尾少女撫摸著悠然走近的大狗，一臉憐愛地說：“還沒有，我從以前就不擅長給狗狗起名字。你有好的提案嗎？”
“您說我之前已經(jīng)跟您練習過了對嗎？”一股激勵感充盈著可奈美的心胸，她以正常對話的最大音量說：“我可以向您學習劍術(shù)嗎？正式的那種，講意、觀形、對練全都做的？”
“聽你說的，這么多年刀術(shù)教學就沒什么變化呀?！迸幼孕诺芈洱X微笑，“你準備好接受以上教導了嗎？那就叫我一聲師父吧。當心，我很嚴格，而且不準退出哦？”
“是，師父！”可奈美畢恭畢敬地行了持刀禮，抬起更加興奮的臉說：“師父，我想求您一件事，能把這孩子送給我嗎？我覺得它對我很重要！”
“哪有你這樣當徒弟的，拜師完了一上來就要這要那？”刀使的語氣心平氣和，并無半點不悅，“正好，只要接下來你能在我身上拿到一分，它就歸你了。讓我也開開心吧！”
可奈美睜開眼睛，只能看到灰暗的宿舍天花板。她頭不離枕地觀望了一下，確定離天亮還有相當?shù)臅r間。剛才的夢境已完全從記憶里消逝，她甚至無法想起自己進去過幾次。但此時此刻，某種強烈的正向悸動充斥了心田，讓可奈美相信她肯定能做成一件事。她翻身下床，輕手輕腳打開房門，沿著操場的邊際來到僻靜的樹蔭下，挑了個地方站好。
“我聽到你出屋了，這么晚還在干什么？”正在開始聚焦精神的可奈美被這句話打斷，睜眼一看，舞衣也穿著睡衣立于清淺的月光下，梅太郎表情愉快地緊挨在旁。
“晚上好，舞衣不是也沒睡著嗎？”可奈美恬淡地笑答，又彎腰向隱犬輕輕招手：“你好啊，小梅?！彼凑局保届o而鄭重地說：“舞衣，我預感這一次能成功?！?/p>
“你有信心就很好。身為朋友和學科干部，我感到有責任見證……”舞衣飛快地斟酌措辭，“……你個人的歷史性變化。而且，按照隱世存在物互相吸引的說法，有梅太郎在一邊觀察，定著的成功率應該會增加不少。不要在意我了，你按自己的步驟開始吧！”
“感謝，我本來就志在必得，有舞衣在就更放心了！”可奈美堅定地點頭，然后將千鳥刀柄的末端輕輕抵住額頭，合上雙眼。滿溢的精神力推動著她的深層意識，迅速潛入另一個世界的表層。早已等在那里的一個光團，立即跨過如水的界面來迎接她——
梅太郎彎折的耳朵剎那間直豎起來，又落回原位。低沉的聲波呈環(huán)狀擴散開來，好在這滾雷般的重低音沒有打破深夜的萬籟俱寂。舞衣忙睜開緊急閉上的眼睛，定定看了地上幾秒，欣喜地揚聲說：“可奈美快看，它真的來了！”
可奈美瞪大眼睛，確認了現(xiàn)實和夢境的一處重要聯(lián)系。她隨即蹲下身，暢快地揉摸秋田犬的下巴、脖子和前胸。健美的隱犬聽任新主人密集的愛撫，隨和中隱約散發(fā)著統(tǒng)治力的氣息。梅太郎湊上長吻，迎接友好的新同類。舞衣兩手相扣，欣慰地注視著。
這天太陽初升時，美濃關(guān)新誕生了一名刀犬使。此后，可奈美和舞衣的共同進步有目共睹。學業(yè)之外，因為宿舍調(diào)整，舞衣搬進了原本可奈美獨居的房間，一行四個的關(guān)系愈加緊密。熟悉掌故的人們說，美濃關(guān)又再現(xiàn)了一對前途遠大的雙杰。
只是當前，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拉開不小了，有空間的，也許還有心理的。可奈美回想著和舞衣一同經(jīng)歷的過往，懷著一縷忐忑沉入睡眠。更深處，還有人在等她。
管理局的廚房服務(wù)周到又實惠，但舞衣只希望能換一種場合體驗它。避開眾人的視線從餐廳端了盒飯，舞衣尋了一處有綠植充分遮擋的桌子，悄無聲息地坐下。確認周邊沒有鐮府學生等外人的目光以后，她呼出了梅太郎。飯盒里的菜色澤鮮艷香氣四溢，但舞衣咬了兩小口就不想動筷子了，呆看著出神。她想，這回總該扔掉剩飯了，不好再讓梅太郎處理掉。歸根結(jié)底，隱犬沒有進食的需求和欲望，強迫它分享主人的壞心情實在無理取鬧。
“啊，中午好。你旁邊的位子沒人吧？”舞衣忙抬起頭，撞見早苗的笑臉。她掃了眼桌子旁邊空著的三張椅子，表示肯定。平城的刀使便鄭重其事地捧著便當盒坐到正對面，開心地對梅太郎搖了搖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握拳敲了一下手心：“對呀，在這里就可以透透氣了。出來吧，具太！”
話音剛落，一團淺綠色的物質(zhì)浮出地板，伸出無數(shù)萌芽狀的細須。須子升到半人高時無聲地迸裂，一只比格小獵犬在恢復透明的空氣中愉悅地晃著尾巴。早苗垂下一只手擺到它頭頂，柔聲道：“這位是柳瀨同學。柳瀨同學，這是我的具太！”
舞衣頷首微笑，又轉(zhuǎn)向早苗說：“巖倉學…同學也是優(yōu)秀的刀使呢，不過今天我才得見你的隱犬，既可愛又干練，跟你的形象很符合?！?/p>
“嘛，具太是復現(xiàn)了我的很多優(yōu)缺點的隱犬，柳瀨同學的則屬于更多是補全的類型吧？”灰發(fā)少女的笑臉有點不好意思，“倘若不是獨刀真劍比武，而是跟各校的刀犬使交手，我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巖倉同學過謙了，你的實力也是校內(nèi)預選亞軍級別的呀！”
早苗的眼神有些恍惚，笑得又有一絲尷尬：“其實這次我們學校有一點特殊，參加比武的選手并沒有反映預選的真實結(jié)果?，F(xiàn)在想想，都怪我又說了些讓人困擾的話?！?/p>
舞衣裝作淡定咬下一根炸芋泥的圓頭，快速咽下后謹慎地問：“我想問一個冒昧的問題，你平時跟十條同學是如何相處的？不回答也沒關(guān)系，是我問得不對……”
“不，我要回答。三天來出于友善問我這個的人，你是第一個。”早苗坐直腰板，增添了三分神氣，開口卻又軟下幾分：“我說過，深度交往才能了解姬和的優(yōu)點。我一度以為我做到了，她也對我敞開了真心，即便不是全部，也讓我非常高興?！?/p>
她短嘆一息，接著說：“你可能更會奇怪，我這樣的‘現(xiàn)充’為什么嘗試主動接近姬和。最開始，應該是我的爛好人脾氣先被她散發(fā)的孤獨吸引。然后我發(fā)現(xiàn)，真正吸引我的是她的強大，實力、潛能和決心，全方位的強大，還有并未失去的溫柔。”
舞衣聽得聚精會神，渾然不覺自己正不斷下箸和咀嚼。早苗的聲調(diào)越發(fā)落寞：“我早就明白她有必須要做的事，可還是幻想把她留在祥和友愛的氛圍里。這次的事我沒有理由抱怨姬和，終究還是我得意忘形了。”她的講述止于一個無奈而揪心的笑容。
臨走前，早苗還是恢復了慣常的開朗。她鞠了一躬：“謝謝你愿意容忍我的絮絮叨叨，和你共進午餐很愉快。我家校長的協(xié)助結(jié)束了，我下午就跟著回去。下次我們再約個時間一起玩吧——最好能帶上你的朋友一起！”
回到獨處后，舞衣想到可奈美，又下了一個決心。她沖滿臉關(guān)切的梅太郎笑了笑，干凈利索地解決掉剩下的午飯，站起時帶著必勝的氣勢。
下期預告：伙伴的歸來，臨近結(jié)束的輕松日常
明晚連續(x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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