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au]withertale凋靈傳說——第二十八篇
提心吊膽地從安黛因眼皮底下溜出來后,衫斯帶著三人來到了一處開滿了奇異的藍色花朵的河灘處。
這些旁邊巨大的藍色的花引起了諾伊的注意,她輕輕觸碰了一下花瓣,花盤中央立刻發(fā)出一段詭異的男中音:
“我覺得首都有點過于城市化了。”
“等等!別亂動!你會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衫斯趕忙跑過來,用手將這朵花的花瓣粗魯?shù)啬蟮揭黄?,聲音立刻停止了?/p>
“這是什么?”
“回音花,用來當錄音機很不錯……”衫斯指了指身后的那片藍色的回音花海,“它們會記錄你對它們說的話,直到它們枯萎,很神奇吧?”
諾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緊接著,一旁的凱多又好奇地去觸碰了別的花,這一次傳出來的是一首簡單的鋼琴曲。曲調(diào)很柔和,還夾雜著遠處地下河傳來的些許流水聲,看來是在這里現(xiàn)場錄音了。
凱多難得地安靜了下來,衫斯陪他坐到旁邊的石頭上,也打算趁此機會休息一下。旋律漸漸地舒緩起來,但是,諾伊卻站在一旁,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
這首曲子里面——雖然諾伊沒有音樂方面的知識——總感覺有一些不對勁的東西……
終于,在音樂剛好音量最低的時候,諾伊聽到了些微的歌聲,不和諧的歌聲。
凱多已經(jīng)睡著了,估計是走這么遠累壞了。衫斯雖然還沒有入睡,但眼眶里的紅色眼珠也只有一半還在亮著了。顯然,他們根本沒感覺到什么奇怪的。
“你要休息一下么?”衫斯強打起精神問了一句,但諾伊沒有回答他。見自己沒被理會,衫斯便掏出半瓶酒灌了一口,“對不起,麻煩你守一下夜?!敝竽X袋一歪,便進入夢鄉(xiāng)了。
諾伊這邊情況不太好。那股歌聲越來越明顯,好像它一旦被捕捉到了,就會讓聽者無視其他任何聲音一樣。諾伊此刻就是這種感覺,并且,歌聲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
即便腦子里已經(jīng)否定過好多次自己獨自行動的安全性,但諾伊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般,徑直朝歌聲的來源走去。
隨著諾伊在洞穴間左搖右晃,歌聲越來越清晰了。終于,它引領著諾伊來到了一片很開闊的地下湖。
地下湖的湖岸很平緩,被湖水靜靜地沖刷著。之前被充當星星的寶石鑲嵌在洞壁和湖盆上,而洞穴天花板的寶石角度不知是精心設計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通通將光撒在了湖心一塊高出湖面兩米多高的大塊巖石上。
歌聲就是從那里傳來的,準確的說,是坐在那上面的一只人身魚尾的魚人怪物口中唱出來的。
魚人側對著諾伊,她的頭發(fā)長到蓋住整個面部,身上也只有人的那半部分穿著類似連衣裙一樣的黑色服裝。她好像是注意到有人過來,曲調(diào)突然一轉,變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本來,諾伊還想著開口問一問她到底是誰。但音樂一轉后,諾伊仿佛被定在原地一樣,幾秒后,她的雙腿動了起來,帶著她往湖里走去。
“等等……別再往前走了!那里是水!喂!”
諾伊想喊,卻根本喊不出來。
“快停下來啊,已經(jīng)沒過腳踝了??!”
即使在被大腦在竭力地克制下,她的腿仍然帶著她大步向前地朝湖里走去。
所幸的是,湖水并不深,在踩到一塊腳感奇怪的黏土上后,即使一直往湖心走,水位也只是剛剛沒過諾伊的小腿一半。
歌聲繼續(xù)引誘著諾伊前進,湖心礁石上的塞壬的身形越來越近,就在諾伊無意識伸出的手即將要觸摸到礁石的時候,歌聲戛然而止了。
“亞倫!動手!”
塞壬的口中傳出的最后四個字使湖面開始產(chǎn)生劇烈的震動,突然間,一雙強有力的胳膊從諾伊身后的水面上直直伸出。
沒有了歌聲,諾伊頓時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地躲閃開這雙粗壯的胳膊,向旁邊側了一步,卻一腳踩空,掉到了湖水里。
在水中,諾伊奮力地睜開眼睛,才看清這雙胳膊的主人。原來,她剛剛腳下的根本不是什么黏土,而是這只被稱作“亞倫”的海馬型怪物的碩大胸肌。
見襲擊失敗,亞倫大喝一聲,聲音從水中傳播到諾伊的耳中,直擊她的靈魂。諾伊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用靈魂力定住了自己的位置,剛要向水面浮上去,就被亞倫死死環(huán)抱住了腰。
“放開……放開我!”諾伊試圖讓他停下來,但一連串氣泡的呼出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那把劍也卡在亞倫的胸肌和諾伊自己的后背間,拔不出來。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求生的本能迫使她用拳頭狠發(fā)了瘋般地攻擊著亞倫的胳膊,但這如嬰兒撫摸一般的攻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在最后關頭,諾伊朝四周胡亂地釋放了自己的魔法,結果,這個操作卻讓她在最后一絲意識消失前被亞倫托到了水面。
“亞倫!你在干什么!”塞壬趴在礁石上居高臨下地喊著。
亞倫默不作聲地把大口呼吸著空氣的諾伊放回岸邊,隨后折了回來,解釋道:“呃,她剛剛……釋放了魔法?!?/p>
“魔法?什么意思?魔……哦……”剛才還在很憤怒的塞壬突然間冷靜下來了。
對于會使用魔法的個體,在地下世界,都要通過彈幕戰(zhàn)來解決問題。這是偉大魂技規(guī)則的一部分。
“所以你要和她打彈幕戰(zhàn)?”
“嗯。”
“你確定你能打得過?”塞壬半睜著眼睛。
“你在小看我???”亞倫氣呼呼地鼓了鼓身上的肌肉,“你看她那么瘦小,靈魂力也沒有正常人類的一半,我接受她的戰(zhàn)斗邀請都算是她走大運了!”
“這也不是什么公開場合……沒必要……”
“不行!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踐踏規(guī)則!你再敢這么說我可就要向安黛因隊長告密了!”
“好好好,被人類反殺了可別哭著找我給你治傷!自己爬去提米村去!”塞壬抱著胳膊轉過身去,不再理亞倫了。
亞倫游到了岸邊,對諾伊說了自己接受她的決斗邀請,并加上了一條:
“這場戰(zhàn)斗我提議雙方都用實體彈,”亞倫回身指了指還坐在湖心處的塞壬,“讓那個老太婆知道知道我的厲害,怎么樣?”
由于剛剛從生死線上被拉回來,諾伊對亞倫說的一切都是點頭稱是。直到雙方拉開架勢對立,亞倫喊了開始之后,她才終于反應過來,可已經(jīng)來不及退出了。
“嘗嘗我的泡沫攻擊!”亞倫低頭奮力地鼓起了肌肉。頓時,四周憑空出現(xiàn)了許多泡泡,在空中停滯幾秒后,它們便如炮彈一樣朝諾伊襲來。
諾伊試圖揮劍斬下幾個,但被切開的泡泡都緊貼著她的劍刃滑了過來。諾伊及時用瞬步逃離了轟炸區(qū),為自己贏得了一點喘息機會。
“躲得不錯,不過還沒結束呢!”亞倫繼續(xù)鼓起肌肉,這一次泡泡覆蓋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隨后他擺動強有力的魚尾,趁著泡泡彈還在分散諾伊注意力的時候,朝她沖了過來。
這是彈幕戰(zhàn)中只有允許實體彈的情況下才會被允許的近身格斗行為,諾伊躲閃不及,被迫正面迎接亞倫砂鍋般大的拳頭如雨點一般傾瀉下來。
幸好,那把劍還是足夠結實,諾伊瞅準亞倫揮拳后搖的破綻,一擊斬了過去。但是或許是心急中亂了分寸,這沒有附著靈魂力的一擊只是將亞倫腹部的泡泡盔甲劃開了一個口子而已。
亞倫迅速地后撤,躲開了諾伊即將朝他身體發(fā)射的白色彈幕,他身上的泡泡盔甲消散,打算繼續(xù)使用泡泡炸彈來攻擊諾伊。不過,拉開距離也給了諾伊遠程輸出的機會。
一時間,場上彈幕亂飛,灰塵四起,亞倫一直在使用非常聰明的招數(shù):依靠彈幕爆炸揚起的灰塵遮蔽自己,隨后用泡泡鎧甲接近諾伊,待煙塵散去后再拉開距離,重復以上的行為。
亞倫覺得這樣足夠對諾伊進行消耗,等這個看起來靈魂力弱小不堪的家伙筋疲力盡的倒下,他再把她抓住,然后去塞壬面前狠狠炫耀自己。
可亞倫還是低估了人類的耐力。早在幾回合前,諾伊便看明白亞倫的攻擊規(guī)律了:泡泡盔甲和泡泡炸彈不能同時作用,也就是說,在他剛剛脫下盔甲且炸彈尚在空中游走的幾秒內(nèi),是亞倫最脆弱的時候。
那么,亞倫的循環(huán)消耗方法便成了可怕的破綻,也是諾伊能夠一擊致勝的機會。她瞅準時機,只要等到亞倫再一次向后撤去的時候,只要等到他脫下盔甲的一瞬間——
早已準備好的彈幕蜂擁而至,亞倫還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便被這些實體彈揚起的煙塵蒙住了雙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諾伊的劍刃已經(jīng)直逼到了他的眼前。亞倫急了,但那些仍在形成的泡泡炸彈沒有絲毫傷害。在不到半秒內(nèi),那黑色的劍刃便斬了下去。
后來諾伊自己回憶的時候,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沖上去,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砍下去的。
不過,亞倫并沒有死,一道骨墻的升起及時阻止了諾伊的攻擊。諾伊扭轉身體,腳踏著骨墻借力向后躍去,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面上。
“嘛,可算趕到了,你沒受傷吧?”衫斯從石柱后面顯出身形,雙手插著兜,臉上絲毫沒有擔心的神情。
“衫斯!”諾伊將劍背到背上,跑了過去,瘋狂吐槽起剛才的情形。
“你不知道,他們把我勾引到湖里,二話不說就要把我淹死!”
“之后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又把我拉到岸上了,然后就要跟我打彈幕戰(zhàn)……”
千言萬語,最后凝結成了一句話:
“嗚,我怕死了都!”
“好了好了,下回別亂跑了,”衫斯一面安慰著諾伊,一面審視著不遠處癱在地上的亞倫。
亞倫沒有躲開衫斯的目光,他明白,如果沒有衫斯在最后一刻升起的骨墻,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一摞灰塵了。
“聽著,亞倫,這是我的新副官?!鄙浪估Z伊走了過來,語氣很平靜,但卻在亞倫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抿了抿嘴,欲言又止的樣子跟戰(zhàn)斗之前的囂張完全不同。
“那么,副隊長大人您到遺跡出差那么久,最后提拔了個新的副官嗎?”塞壬游了過來,“順帶一提,她很喜歡聽我的歌呢?!?/p>
塞壬的歌聲能夠吸引人類,這是所有怪物的常識。她覺得衫斯只是被這個人類蠱惑了,于是試圖用這個來給衫斯施壓,讓他承認這是個人類。
但衫斯的回答令塞壬根本沒想到。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唱的太爛了,制造的噪音讓她忍不住想來找你理論理論???”
“什……”塞壬完全愣住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歹她也是上過地下世界電視的,“副隊長大人……您怎么……怎么能這么說我!這是赤裸裸的侮辱!我要……我要告訴安黛因隊長!”
“我說的有問題?難道你遇到擾民的鄰居不會理論理論?那你的心胸可是跟你的臉一樣寬廣呢?!?/p>
塞壬的眼圈都紅了:“我……我要告訴安黛因隊長!還要……還要告訴國王!您,您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話說的是不是太過分了……”諾伊拉了拉衫斯的衣角,“她唱的還是很不錯的?!?/p>
“你到底是哪邊的?”衫斯敲了下諾伊的頭,“他們可是要抓你走??!”
眼見局面越來越緊張,亞倫把塞壬拉到身后,對衫斯鞠了一躬:“對不起,副隊長大人,我們不應該耽誤您的時間,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
還沒等衫斯和諾伊回復,亞倫就拉著一直抹眼淚的塞壬跳進水里游走了。
“就沒挨過罵!從小到大!”塞壬的聲音響徹水底,“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嗚……”
衫斯和諾伊回到了回音花田。在七拐八拐的路上,諾伊提出了個問題:“你什么時候開始看戰(zhàn)斗的?”
衫斯回過頭,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早就用藍骨頭圍了我們周圍,你也真是夠意思,我剛睡著你就跑了?!?/p>
“我都說了,是那個塞壬唱歌把我吸引過去是……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從頭到尾都跟著我嗎?為什么不幫幫我??!我怕死了??!”
任憑諾伊怎么追問,衫斯就只是一直笑著。
她沒用三個月就已經(jīng)成為了這么強的戰(zhàn)士了啊……衫斯回想著那天在飯桌上和托麗爾的約定,又回想起剛剛諾伊戰(zhàn)斗時的姿態(tài)。
或許,她現(xiàn)在疑似有點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