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是死皮賴臉地活著,也總是好的
關(guān)于人活著的意義,你是否曾經(jīng)思考過呢?
初中的時候,對一切都很好奇,但從來不會去想這樣高深的問題,雖然也不懂人為什么要活著,活著為了什么,不過只要想到有自己喜歡的歷史課,想到有父母做的飯菜,想到有溫暖的小床,就覺得每天這樣生活挺好的。唯一記得的是哲學(xué)老師勸誡過我們不要試圖去探尋活著的意義,因為會陷入怪圈不能自拔,最后容易抑郁。
我第一次思考為什么活著,是大學(xué)時候和第一任男朋友分手時。不包含暗戀對象在內(nèi),他算是我的初戀。1米85的高個兒,壯碩的身材,迷人的單眼皮,簡直是理想型。
我們有過一段比較甜蜜的時光,雖然我最后知道那是他的偽裝。在這段感情里,我寄托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卻很少得到回應(yīng),就像A-Lin演唱的那首歌《愛上你等于愛上寂寞》一樣,“而我的夢深藏在心中,那里有甜蜜的幻想全是你和我;但你卻說太遙遠(yuǎn)夢已經(jīng)不夠,需要多些空間讓彼此再去尋找快樂……”
本就因父母不睦、被霸凌的經(jīng)歷缺乏安全感的我,在這段曖昧不明的感情里變得更加沒有安全感。但我不忍心和他分手,因為此時,他已經(jīng)成為了我百無聊賴的生活中全部的慰藉。
不過夢總會醒來,也沒有人能偽裝一輩子。直到現(xiàn)在我都記得,那是我等了好久之后他第一次答應(yīng)陪我去看電影,我滿懷期待,如所有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一般,結(jié)果我等到的是他當(dāng)面說的一句“其實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只是不討厭你”。
這樣的侮辱讓我心如死灰,倆人就此默契式地分了手。沒有了一個人的陪伴,我又回到了一個人,巨大的孤獨感和不適應(yīng)感襲來,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形單影只的我,我突然間不知道這么活著有這么意義,沒有愛的人,也不被人愛。
我開始用學(xué)習(xí)和電視劇來麻痹自己,開始想考研,想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但因為準(zhǔn)備不充分,我考研失利,臨近畢業(yè),找工作也處處碰壁。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結(jié)果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這樣的失落感,是比高考我沒考上本科更深刻的失落。我還是不明白,人活著到底有什么意義。
到了現(xiàn)在,畢業(yè)幾年后的同學(xué),即便是班里學(xué)習(xí)成績最差的同學(xué),都有了好工作,也有了各自的家庭,反觀一直被視為好學(xué)生的我,工作不順,感情沒著落,還負(fù)債累累,連累家人也要和我一起承受。別人家的孩子都那么好,偏偏我是個累贅是個負(fù)擔(dān),這樣想著,我便萌生了死意,因為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jīng)到了盡頭。
而把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讓我至今還能寫下這些文字的,卻恰恰是年輕時候自己嫌他們煩現(xiàn)在自己最對不起的父母。
是他們讓我明白了死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將死亡的痛苦留給活著的人,讓活著的人帶著這種痛苦,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能消散,這對活著的人,是最大最深的傷害。
這讓我聯(lián)想到了電影《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在流行熟女風(fēng)的時候,松子和綾乃是“白夜”這家店鋪最有名的土耳其浴女郎,賺得盆滿缽滿,但一夕之間,少女風(fēng)成了主流,曾經(jīng)紅極一時的她倆再也無人問津,被時代拋在了腦后,還面臨著被辭退的命運。
松子因父愛缺位,也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逃離了那個壓抑的家,來到了“白夜”,可以說“白夜”就是松子的第二個家,也是她目前唯一的精神慰藉?!鞍滓埂币褵o她的容身之地,因此她想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如同“白夜”營業(yè)的結(jié)束。而同樣處境的綾乃卻說“落伍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人活著就什么都有可能”。松子同樣是被綾乃不屈服于命運的精神所折服,所以之后縱使面對無盡的困苦,也始終以自己獨有的方式進(jìn)行著反抗。
《水果籃子》里,自小失去雙親,又遇到被十二生肖附身到草摩家族的怪事被迫卷入其中的女主本田透也是如此,她深知命運的不公和生活的困苦,但還是很頑強地活著。
印象最深的是被猴子附身的草摩利津來拜訪小透寄居的草摩分家,冒冒失失、總是不停道歉的性格惹出了不少事端。
利津想一死了之,是小透聯(lián)合草摩家的其他人救下了他。從他口中知道了他從小就害得父母不停向他人道歉,他總覺得自己是父母的累贅,是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即使出生一定也是沒意義的,還死皮賴臉地活著,實在是有夠遜的。
小透看穿了利津自嘲和自我否定下的脆弱,鼓勵其一定會通過自己的力量,發(fā)現(xiàn)自己生存的意義。沒有任何人的出生是沒有意義的,也沒有應(yīng)該失去的生命?;钪倳业嚼碛?,不管是為自己而活,又或者為了其他人或事物而活。即使死皮賴臉地活著也沒有關(guān)系,因為還能死皮賴臉地活著,不也是證明了活得很好嗎?
這些話,起初聽會覺得很雞湯。可深處在負(fù)債漩渦中的人,不正如松子和利津一般么?看不到現(xiàn)在,也看不到未來,周圍一片黑暗,甚至充滿荊棘,隨時都能讓人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心里想著就這樣吧,就這樣一起都會結(jié)束吧。
可是我們多少人能為了自己而活呢?活著比死亡更需要勇氣和決心,或許會更累,會遇到很多挫折,有時也會很沮喪,甚至很絕望。但是只有你還活著,還能喘氣,那依然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和花朵在對你微笑,家人身體康健,充滿煙火氣息的街道,街道上如繁星點點的人群,這是在充斥著死亡地黑暗深淵里無法企及的世界。
最后以俄國詩人普希金于1852年流放南俄敖德薩同當(dāng)?shù)乜偠桨l(fā)生沖突后去,被押送到其父親的領(lǐng)地米哈伊洛夫斯科耶村幽禁期間創(chuàng)作的一首詩歌結(jié)尾: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現(xiàn)代?·?普希金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郁的日子里須要鎮(zhèn)靜:
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心兒永遠(yuǎn)向往著未來;
現(xiàn)在卻常是憂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