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想
公眾號@罐頭企鵝九九號
?讀書是樂事嗎?應該是。讀書可以讓人從煩惱中解脫嗎?不一定,至少我就因為讀書,生出過兩種煩惱。
? 第一種煩惱,是買了一本自己不喜歡的書。不喜歡一詞有很多種解釋方式:一本塞滿專業(yè)名詞的學術書會讓人不喜歡;一本翻譯糟糕的外語書會讓人不喜歡。但最讓人不能接受的的書:是既沒有晦澀的專有名詞,翻譯也看不出毛病的,用英語來說就是“notbad”的書籍。尤其是當人剛讀完一本高水平的名著后,翻開這樣的一本書,就像是餐后甜點的蛋糕里出現了一只蟑螂,下意識讓人作嘔。假如這本書從封面到簡介都透露出一股“純娛樂”的氣息,讀者倒不會反應那么大,就像是在街頭的蒼蠅小館里吃飯,動筷子前總要看看食材有沒有問題。偏偏是一些書,明明資質一般,卻被出版社包裝成什么新時代名著,在書封上打上“XX名人大贊,”“超越XX名著”等等嘩眾取寵的宣傳詞。還是用原來那個比方,就像是你在米其林餐廳的蛋糕里發(fā)現一只蟑螂,結果廚師說這是特意用糖果做的,吃下去無害。我不知道別人會怎么做,我反正是無法下咽。
? 第二種煩惱,是硬皮書和各種封皮。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的書籍都要做成“俄羅斯套娃”一樣的設計——大封皮里套著小封皮。以上海譯文出版社的“窗簾布”系列為例,就是一個彩色封皮內套著硬皮精裝書。我是一個容易出汗的人,讀書時間一長,封皮就會因為汗水逐漸與書本身脫離,等到放下書,硬皮書已經在封皮下端露出了一大截,稍微抖一下,封皮和書就完全脫離了。而我又不能丟棄那個彩色封皮,一來是我有在網絡上賣二手書的習慣,倘若丟掉封皮,也就丟掉了能證明書身份的條形碼,書就不能在平臺上售賣;二來是上海譯文出版社這個系列的書雖然封皮上有各種設計,但精裝本自身設計卻很樸實——所謂的樸實,就是沒有任何可以看出書內容的標識,連一個書名都沒有,書一多,就要一本本翻開確認其內容,實在是有點麻煩。我知道精裝書的設計是收藏大于閱讀,但如今連平裝書都開始玩這種“套娃”的把戲——一層紙外面套上另一層紙,翻開某些流行讀物,書簽、明信片、海報一類的附贈物紛紛落下……當然,我知道,有人喜歡這些,但對我來說就只是蕪雜而已。
? 然而以上兩種煩惱,和最后一點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我最大的煩惱,也是最不能忍受的關于書的問題,就是印刷問題。書的設計和內容,用料理作比喻,就是菜的擺盤和口味,我雖然可能不能接受廚師的風格,但心里知道做菜所用的原料是沒問題的。然而印刷出了問題,就和做菜原料出現腐敗一樣,觸碰到了底線。最近幾年買了很多書,又翻了很多以前買而沒讀的老書,無不發(fā)現其中有印刷問題:像是一幅油畫上,突然被刷上了灰蒙蒙的染料,雖然費一點勁也能看清字體原來的形態(tài),但在沉浸式閱讀的過程中,類似的印刷問題很容易讓人“出戲”——用一個新穎的名詞,就是打斷了“心流”。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燈光問題,于是把書放到更暗的光線下,發(fā)現確實有一些字是相對模糊的,還有一些書是一面油墨深,另一面油墨淺,或許這背后有我不了解的技術原因。
? 提到這幾個問題,是因為前不久我讀了一本幾乎集齊所有以上問題的書:不僅內容引不起我的興趣,其廣告語也是浮夸,當然還有少不了的印刷問題:一些地方的字體十分模糊,就好像印刷工人和機械都著急下班一樣。我頓時心生火氣,將過去我所買的書全部翻了出來,發(fā)現許多書都有類似的毛病。有的書是我當初貪圖便宜購買的盜版書,還有很多是年輕幼稚沖動消費買下的書;但也有一些書,是大牌出版社,嚴肅題材的經典讀物,卻依然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 聯想到出版業(yè)的低迷和我從網絡上看到的各種有關版權、編輯和書號的“羅生門”,我一腦子的火氣泄了大半。我將那些自己或不滿意,或不再感興趣的書打包在一起,賣給了線上二手書平臺。至于那些書最終的結局如何,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記于2021.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