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妖司11
龍城緝妖司總部,空曠的操場上有靈氣開辟的結(jié)界,里面一人一靈打得難分難舍,黑刀和手槍的較量就像古代和現(xiàn)代的文明碰撞,奇異糅合。隨著最后一顆靈氣彈被黑刀劈碎,這場對決進(jìn)入終點。
結(jié)界撤去,花無謝松開緊握的拳頭飄到兩人面前,傅紅雪莞爾一笑:“我很好?!?/p>
說完自然而然握住花無謝的手,注入一絲充沛靈氣,花無謝才徹底放心??粗o握的手掌,一面不舍得掙脫,一面止不住哀嘆——這貨找回來的覺魂太少,和以前差不了多少,管撩不管后續(xù),真要命。
他的眼神不自在的飄忽起來,顧左右而言道:“進(jìn)步神速?!备导t雪微笑點頭。
沈巍不動聲色上前接住脫力的人,看向傅紅雪的眼中滿是欣賞,他本身的武功值太高,要不是有靈氣和符箓輔助,羅浮生敗得更快。
“沈巍,我輸了。”低著頭的人聲音有些悶。
沈巍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低聲道:“你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緝妖司里打得過你的人并不多,紅雪無謝修煉和我們不同,不能比。”
后背的大掌沉穩(wěn)有力,耳邊的聲音溫潤柔和,輕易撫平了羅浮生那顆受到打擊的小心臟,抬頭指了指傅紅雪:“以后出任務(wù),生哥可就陪不住你了?!?/p>
花無謝眉眼彎彎:“說起來出任務(wù)都是兩人一組,浮生以后和誰搭檔?”
羅浮生下意識轉(zhuǎn)頭,沈巍正不聲不響看著地面。他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笑嘻嘻道:“生哥有現(xiàn)成的搭檔,一點也不比紅雪差?!?/p>
沈巍略微矜持的推了推眼鏡,低低應(yīng)了一聲,發(fā)紅的耳朵尖卻出賣了他。羅浮生看得有些心癢,使勁壓住想要抬起捏一捏的手,不自覺把人摟得更緊。
雖然對面氣氛大好,但有些話還是要說,花無謝不得不出聲打斷:“你倆搭檔自然萬事無憂,我和紅雪可以放心走了?!?/p>
羅浮生的手一僵,緩緩放下。傅紅雪的覺魂線索直指九龍山,沈巍這邊事務(wù)纏身走不開,他不可能丟下他。再說,拿到覺魂碎片的傅紅雪和花無謝修煉起來速度很快,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短暫分離是必然的。道理大家都懂,可面對突然的離別和不能預(yù)測的未知,各自心里都有不舍,連冷靜睿智的沈巍眼里都有了點傷感,更別說花無謝。
傅紅雪突然問:“何開心和樊偉怎么樣了?”他知道花無謝一直掛著這兩人,一問就轉(zhuǎn)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聽說樊偉鍥而不舍追了兩個月,何開心終于有點松動,樊總這一激動,就把尋找墜子店鋪的事給丟腦后了,要不是沈巍打電話去,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绷_浮生嘴上吐槽,心里也為這對戀人的曙光重見感到高興。
花無謝說:“其實也不急,店家還在就好,短時間也跑不了。何況紅雪之前的靈氣也不太穩(wěn)定,這兩個月正好給了我們充裕的時間準(zhǔn)備。”
沈巍點頭:“也給了我準(zhǔn)備時間?!?/p>
他拿出一張符箓遞給花無謝:“手機(jī)最方便,但你們只能隔空取物,飄在半空的手機(jī)會嚇到人。這是改良過的通訊符,紅雪的簪子是建木做的,刻不上痕跡,把這個印在簪子上可以連同簪子一起隱形,另一張我留著,掐個指訣就能通話。只有一點,這是畫的,容易損毀,你們要小心?!?/p>
花無謝笑著接過,從發(fā)間拔下簪子,傅紅雪仔細(xì)印上符箓,簪子憑空消失,摸索著插回花無謝的發(fā)間。
羅浮生問:“你們準(zhǔn)備怎么過去?”
花無謝眨眨眼,笑得俏皮:“蹭飛機(jī)啊?!?/p>
羅浮生感慨:“太省錢了。”
沈巍微笑:“祝你們馬到功成?!?/p>
傅紅雪說:“我們家浮生就拜托沈教授多多關(guān)照了?!?/p>
羅浮生瞬間炸毛:“憑什么要拜托他照顧?誒,不對,我怎么就成你們家的了?”
傅紅雪清冷的看著他,流露出絲絲縷縷看孩子的寵溺。羅浮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怪叫著跳開,狂搓手臂:“趕緊走趕緊走,還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笑起來,就此作別。
九龍山憑借險峻風(fēng)貌和稀奇?zhèn)髡f成為東省最著名的旅游景點,常年游客絡(luò)繹不絕,人多眼雜,保不準(zhǔn)其中有人能感應(yīng)到靈體的存在,傅紅雪二人避開人群,沿著小道悠然前行。
一路走來花無謝疑竇叢生,這里曾是妖王誕生地,也是寂滅地,按理應(yīng)該有龐大妖氣或是異象,然而什么都沒有,過于干凈了。走進(jìn)山門,他抬頭看向湛藍(lán)天空,沒來由一陣心慌,還伴隨著悶痛,本能有些排斥。
傅紅雪看著他微微發(fā)顫的指尖蹙起眉頭:“無謝,怎么了?”
花無謝深吸一口氣,壓住翻涌的情緒開口:“我有些心慌,紅雪,也許我來過這里。”
傅紅雪牽起他的手,雙手合攏捧在掌心,澄澈明亮的目光看得花無謝心慌意亂,修長瑩白的手指不安的抽動,低聲道:“紅雪,以后別再這……”
他對傅紅雪不經(jīng)意做出的舉動頻頻心動節(jié)節(jié)敗退,始終不敢越過那條線。兩個失憶的靈,過去不知,未來難測,誰敢保證沒有個心上人?若說心上人不在了還好,要是和彼此一樣,將來有一天突然出現(xiàn)……花無謝簡直不敢去想火葬場來臨時的場景。
傅紅雪不知道花無謝的心思百轉(zhuǎn),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被牽動心弦。他沒有絕魂,對感情懵懂無知,只憑著本能去靠近。直覺告訴他,對花無謝就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出于本心不摻雜物的撩,渾然天成,勾人心魄。
此時,他輕輕彎了彎好看的眉眼,柔聲道:“無謝,不管過去如何,我很高興現(xiàn)在能和你在一起?!?/p>
花無謝的心肝兒顫了顫,自暴自棄的任他握著。過了半個小時,終于找到樊偉說的那個奇異的古董鋪,舊時的青磚瓦,原色的木梁架,為它披上一層神秘面紗,吸引了不少游客過來。
“吳山居。”花無謝默默念著。
身后有聲音響起:“勞駕,兩位請讓一讓?!?/p>
傅紅雪牽著花無謝往旁邊站了站,突然回過味來,這人看得見他們!
“請留步?!被o謝溫聲挽留。
“兩位移步內(nèi)堂吧,我雖然看得見,可別人看不見,會把我當(dāng)成自言自語的蛇精病?!?/p>
那人轉(zhuǎn)過身,帶著三分痞笑,眼角蕩開淺淺細(xì)紋,絲毫不顯年長,反而為這張俊美無儔的臉添了幾分魅力?;o謝心生好感,拉著傅紅雪走了進(jìn)去。
但凡能肉眼看到靈體的,要么是妖,要么是靈力高深的天師,要么像洪瀾一樣有天眼通。這個叫吳邪的古董店老板很明顯是人,不像有天眼通的樣子,天師界叫得出名字的天師中沒有一個姓吳,可見這人和他的古董鋪子一樣神秘。
傅紅雪自去仔細(xì)查看店里的陳列,暗中掐訣尋找“鳳凰血”,花無謝則和吳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擋住他的視線。
吳邪看似散漫,實則精明非常,天南地北一通胡扯,居然講得頭頭是道,還能跟上花無謝的節(jié)奏,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這時,吳邪身上的手機(jī)響起,他沒有接,鈴聲響了三聲后掛斷,他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才漸漸變了樣,透出一絲寵溺和滿足。
花無謝有些好奇:“吳先生不接電話不要緊嗎?”
吳邪答得很大方:“沒事,是我家那口子,他要說的話我已經(jīng)知道了。”
花無謝感嘆:“二位的默契讓人羨慕?!?/p>
吳邪有幾分得意:“那是當(dāng)然,百……擺了這么久,你們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傅紅雪走回花無謝身邊,輕輕搖搖頭,花無謝不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吳先生,其實我們這次前來,是經(jīng)朋友介紹。他在店里買過一根墜子,說里面存有鳳凰血,我們也想買一個?!?/p>
吳邪一拍巴掌:“早說嘛,這東西講究個機(jī)緣,我開鋪子這么久也就得了一個,被你們朋友買走了?!?/p>
花無謝有些失望,傅紅雪握住他的手搖了搖:“沒關(guān)系,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p>
“不如進(jìn)山里看看?!?/p>
“不去,去了你會不舒服。”
“可……”
“聽話。來之前浮生給我做了個攻略,附近有個好玩的地方,我?guī)闳??!?/p>
花無謝拗不過他,勉強(qiáng)同意。吳邪嘶了一聲,忽然覺得牙有點不得勁。
兩人拱手作別,他忙上前攔?。骸皠e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吶。墜子沒有了,我還有一顆原石,就是藏得太深,我不確定里面有沒有鳳凰血?!被o謝眼睛亮起來。
吳邪不敢再逗他們,趕緊去庫房取東西。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老……呸,小心臟承受了一萬點暴擊。
庫房門打開的瞬間,一絲龐大靈氣漏了出來,廳里的兩人同時色變。
“龍氣!”
“好強(qiáng)的封印,居然一直沒讓我們察覺?!?/p>
花無謝若有所思:“紅雪,我知道九龍山為什么沒有妖氣了?!?/p>
傅紅雪點頭:“用龍氣做封印本源,這里是封印口?!?/p>
“可是,吳邪哪來的龍氣?末法時代就沒有龍了?!?/p>
傅紅雪捏了捏他的手止住說話,吳邪正抱著塊黑沉沉的東西走來。
“就這玩意兒了,非金非石,什么檢測儀器都白瞎,不過我那口子說能感受到里面有鳳凰血的氣息?!?/p>
花無謝看向傅紅雪,他搖搖頭:“你知道的,我對鳳凰血沒有感應(yīng),不然上次也不會那樣?!?/p>
花無謝咬了咬舌尖:“這樣啊,先買回去再說,總不能放過絲毫線索?!?/p>
吳邪笑得揶揄:“夠大氣。這位兄弟好福氣。”
花無謝紅著耳朵擺手:“不……不是……”
傅紅雪一本正經(jīng)回答:“無謝就是我的福氣。”
吳邪只覺得牙酸,不能再讓這孩子說話了,指不定又要冒出些什么來。趕緊說:“這東西不好看又挑人,沒那個墜子貴,你們怎么付錢?先說好,小本買賣概不賒賬?!?/p>
花無謝笑起來:“能借電話用用嗎?”
吳邪從沈巍那里訛了一筆心滿意足,還貼心的附贈一張隱形符,送人離開后轉(zhuǎn)身進(jìn)房撥了個號碼,響三聲就掛斷。
對方緊跟著回過來,他笑嘻嘻接起:“楠楠,我剛剛是忙沒接電話,你明明有空為什么不接?”
對方咳了一聲沒有回答,他又接著說:“哎呀,不就想聽那三個字嘛,干嘛非要用暗號,搞得跟接頭一樣。小三爺也不是小氣的人,聽好了啊,我愛你!”
他故意拖長聲音,毫無意外聽到電話里變粗的氣息,笑得更加得意。你好歹有點子龍族血統(tǒng)在身上,龍誒,性本那啥誒!平時一臉禁欲就算了,表個白還像百年前初遇那么害羞。
吳邪越想越蕩漾,嘴里就開始跑火車:“小楠楠,小三爺最近腰部缺乏鍛煉,想你幫幫忙?!?/p>
林楠笙喉結(jié)瘋狂動了動,啞了聲音:“我今晚過來?!?/p>
“你不忙了?”
“我很快的?!?/p>
“楠楠,我跟你說啊,這男人他就不能說快。”
林楠笙被他撩得要瘋,恨不得馬上過去把人壓在身下讓他沒時間說話。
吳邪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開玩笑,自家男人下了床是鐵血男人,上了床那就是鐵血男“神”,干不過干不過。
“誒,我看到沈巍和羅浮生家的靈體了,來尋鳳凰血?!?/p>
林楠笙深呼吸壓下躁動,冷靜開口:“沈巍和我提過他們,但沒有說已經(jīng)強(qiáng)到可以單獨行動?!?/p>
“我說,你這清水衙門到底是怎么勾到沈巍這個天才的,居然廢這么大勁說服那群老頑固和你們合作?!?/p>
林楠笙低低笑起來,吳邪半邊身子一酥,抱怨道:“隔著電話線就不要瞎放電了?!?/p>
林楠笙的眼中滿是溫柔的光:“他和你一樣,想要這世間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