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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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箱?Deathboxes

他驚醒了?？ㄋ箍⒓葱袆悠饋恚哪X袋還是蒙蒙的，但長年累月的本能反應(yīng)使得他從鋪位上跳下，朝著其他組員大吼讓他們振作起來。鈴聲就要響起了。

這間屋子又寬敞又冰冷，幾乎沒有燈光，擠滿了數(shù)百個身體散發(fā)出怪味。雜亂的背包和皺巴巴的制服擠的水泄不通。三排鋪位擺放成長列。無論是哪里的防御堡壘宿舍看起來都差不多，但這里無疑更破舊，西面墻上有條長長的裂縫。卡斯卡猜測他們已經(jīng)在地下很深處了，盡管自到達以來他始終沒能確認這一點。無論是地下還是地上現(xiàn)在區(qū)別都不大，天空是黑色的，地球是黑色的，一切都被淤泥所覆蓋——不管去哪都是在黑暗中戰(zhàn)斗。

不過，至少他現(xiàn)在知道了他們所處的位置——巨像門，非常遠的東面，他一度以為那里只剩骨頭和血跡。事實證明他錯了。那里有一個軍團。完整的一個，或者說是持續(xù)七年的戰(zhàn)斗以來所剩完好的一個。當他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他一度興奮了起來。詹德夫是對的，這看起來像是——一種反攻，讓人忘卻了該死的萎靡并再次熱血沸騰起來。也許這就是為什么自敬畏之門以來事情是如此發(fā)展——司令部一直在計劃著這個，準備再次占領(lǐng)陣地，針對敵軍打開一條新的側(cè)翼戰(zhàn)線。

不過，那以后他聽取了簡報。第五軍團戰(zhàn)士接連前來與聚集的坦克指揮官們談話，每次來的人都不同。他們看起來遍體鱗傷，盔甲凹陷，臉上淤青。但都很有禮貌，在干正事之前總會先向聚集在一起的部隊鞠躬。很明顯這根本不是為了擊退敵人，也不是為了穿越前線。據(jù)透露早就沒有足夠的人手了。這次行動是為了占領(lǐng)獅門空港，驅(qū)逐占領(lǐng)者，讓軌道炮重新投入使用，然后盡可能長時間守住那里。即使他們完成了第一個任務(wù)，他們也會陷入重重包圍，任何可能的補給都被切斷，還要被迫深入敵軍應(yīng)對他們幾乎無窮無盡的數(shù)量。這事就不該派坦克群去干。它們是嗜血、喜怒無常的野獸。如果不能提供燃料和炮彈，在它們爆炸時修復(fù)其損壞的部分，那么基本上它們等同于一堆蝸牛速度的棺材。

所有可能被困的坦克中，黎曼魯斯應(yīng)該是最慘的。人們稱它為帝國的驕傲，人類史上最偉大的戰(zhàn)斗坦克，大遠征的支柱。

都是屁話。一臺黎曼魯斯就是個滾動的死亡陷阱。它那高大的輪廓臭名昭著，沒一個指揮官愿意當中隊隊長——在行動中唯一能保護黎曼魯斯的只能是另一臺黎曼魯斯，所以最好讓指揮單位盡可能長時間地保持在你前方。它脆弱的履帶暴露在外，裝甲是垂直的平面很容易一擊而中。標準型號的突出部只是貢獻了另一個可供摧毀的平坦邊緣，再次證明要沒它們該多好。每次裝載機大聲發(fā)出咳嗽聲，內(nèi)部總是噪音喧囂而且似乎馬上就會爆燃起火。另外，如果你真的不幸中招了，唯一的逃生口還是在主炮塔頂部，所以面對極有可能發(fā)生的災(zāi)難，活著逃生的機會幾乎為零。

不，不管是誰設(shè)計了黎曼魯斯——卡斯卡一直認為絕對不是第六軍團的原體，他絕對是個白癡?；蛘吲按??；蛘邇烧呒骖櫋Ｋㄒ坏膬?yōu)點就是廉價、機械可靠性還有數(shù)量充足時具備一定的強韌生存能力。它的設(shè)計是如此簡單粗暴，帝國能夠很快暴出數(shù)百萬臺來。而當你拿數(shù)百臺席卷了戰(zhàn)場后，單獨一臺是不是種自殘設(shè)計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要能量電池帶電，前置激光炮就能持續(xù)發(fā)射，炮彈耗盡也變得沒那么要命。

不過，總體來說乘組們對他們搭乘馳入戰(zhàn)場的坦克都不抱有什么幻想。他們被稱為死亡之箱，家庭破壞者，還有其他更接地氣的名字。（例如寡婦制造者？哈哈）步兵軍隊們偶爾會瞟向他們，嫉妒那覆蓋了他們的厚重裝甲，但只有一臺黎曼魯斯自己才知道那玩意根本不堪一擊，被一發(fā)激光打死可比被活活燒死、被泥堆活埋，或被故障引擎的煙霧窒息強。

鈴聲不停地響著。詹德夫拉上了他的夾克，沃施努力想醒過來，默克灌下一罐昨晚的水。德蕾西剛剛靜悄悄的準備好了，沒做任何眼神交流，卡斯卡本來挺想好好和她說說話，嘗試去了解她，但現(xiàn)在來不及了，因為這就是挺進的那一刻了，被樂觀地命名為泰拉第一裝甲部隊的首戰(zhàn)就要來了。

“動起來，大伙，”他大聲喊著，伸手去拿頭盔和背包，眨眼驅(qū)逐了最后一絲睡意?！澳銈冎酪?guī)矩的。沃施動動你那該死的瘦屁股。王座在上，我的靴子在哪兒？”

整個屋里都在做同樣的事情。數(shù)百名乘組人員睡眼惺忪地齊齊行動起來，走向電梯和樓梯，回憶著他們的載具被存放在哪里，他們的命令是什么，他們的新中隊是什么，他們應(yīng)該要去向哪里。與此同時鈴聲不停地轟鳴著——鈴鈴鈴——讓人更難理清思路。

卡斯卡和艾卡73號的乘組人員還有其他人一起狂奔到車庫層。路上墻壁比之前晃動的更厲害了，灰塵灑滿了他們?nèi)?。有那么一會兒他認定要塞遭受了一次正面沖擊——自他們到達以來就一直在被轟炸——但隨后他意識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剩余的巨像門火炮全體出動，咆哮出最后的彈藥，將所剩之物毫無保留的傾瀉到墻外的荒原上。當這一切結(jié)束后補給室就什么也不剩了。這是它們最后的使命，不再小心翼翼的壓制來襲的攻擊，轉(zhuǎn)而盡可能地碾平堡壘和目標間的一切。戰(zhàn)役一定已經(jīng)開始好幾個小時了，期間他們都在抓緊時間休息?？ㄋ箍ㄒ恢敝斏鞯暮芫粗鼗鹋谑謧?。這是種專業(yè)性很強的職業(yè)，需要掌握抽象幾何還有戰(zhàn)場上的變幻莫測。只有他們工作做得好才有可能前進。一旦他們搞砸，坦克群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完好的火力網(wǎng)，那將會變得一團糟。

當周圍一切都在搖晃爆炸時，他們慢跑到車庫間，那里坐落在巨像門外墻部分最深處的洞穴中，幾周前被征用并打掃干凈用作新用途。里面塞滿了成百成百的載具，都加滿油維修保養(yǎng)好列隊待發(fā)?？諝膺^濾器已經(jīng)在翻動，數(shù)千上萬臺骯臟的钷素發(fā)動機即將轟鳴著開始運轉(zhuǎn)——只待命令被吼出，團旗被懸掛至隊伍領(lǐng)頭車上，然后履帶群就會滾動進發(fā)。

卡斯卡邊沿著隊列奔跑邊數(shù)著載具數(shù)量，他花了點時間，短短一分鐘，來推測這個車庫中到底聚集了多少臺載具。他并沒走出多遠。實在太多了。數(shù)量驚人。所有的“白色傷疤”軍官都聲音冷靜，做了謹慎的戰(zhàn)術(shù)預(yù)演，并在簡報中顯得頗為不自信，但這次無疑是要來真的，來大的，一伙較真的人為此努力很長時間了。他不知道這事上升到了多高的層面。不知道人人愛戴的帝皇是否與此有關(guān)系。終究這是件令人興奮的事。也許這可能會扭轉(zhuǎn)局面。

鎮(zhèn)靜，現(xiàn)在。鎮(zhèn)靜。這還沒開始呢?？ㄋ箍ㄔ谒臅r代里已經(jīng)參與過夠多的災(zāi)難和混亂，克制住自己忘乎所以。一旦行動開始，泥漿會被濺起，煙霧會涌入你的視線，那時一切都容易開始出錯。保持冷靜，保持專注。理清思路。

他到了坦克邊上。和往常一樣，他在爬上頂部炮塔前拍了拍坦克的側(cè)板。

“為了帝皇！”他大聲喊道。

“為了祂的子民！”乘組成員們回應(yīng)著，準備登入載具。在他們周圍，其他的乘組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他們在進行戰(zhàn)前的小儀式，做最后的檢查。

詹德夫和德蕾西首先進入，通過側(cè)艙爬進內(nèi)部——德蕾西去引擎控制，詹德夫去激光加農(nóng)炮塔。沃施和默克接上，在主炮結(jié)構(gòu)的炮塔上占據(jù)好位置。卡斯卡是最后一人，唯一一個頭和肩膀保持在艙門上方的人。他扣上頭盔，整理好衣領(lǐng)上的徽章。毒氣防護全覆蓋不能斷。在所有的簡報中他們一直反復(fù)強調(diào)這一點。所有人戴好頭盔，所有的過濾器密封好，所有的艙門關(guān)嚴。他們一出門他就會這么做。不過現(xiàn)在，也許是一段時間內(nèi)最后一次，他抬起頭打開了艙門。他想要親眼目睹這一切開始。

周圍仆從和機仆們正在履行他們的職責，給隊伍出行做好收尾工作。在他們前方三百米外，通往外界的巨門仍然緊閉著。伴隨遙遠的頭頂處大炮不停地噴吐炮彈，甲板在顫抖。坦克發(fā)動機一臺接一臺地啟動，噴出滾滾黑煙。鈴聲繼續(xù)響起，最后的乘組們跑向他們的載具，前照流明陸續(xù)點亮。

“報告狀態(tài)”，卡斯卡對乘組發(fā)出語音，屏息傾聽。

“激光炮已供電，”詹德夫沉著地回答，“輸出功率平穩(wěn)。”

“我一切都好，”沃施回答，她的臉夾在主炮瞄準器上準備就緒。

“引擎已啟動，”德蕾西說，“機魂聽命?！?/p>

默克自顧自笑了起來。“五分鐘，”他自言自語道，“我們頂多堅持五分鐘?！?/p>

“住嘴，”卡斯卡厲聲說?！斑@是祂的偉業(yè)。你們所有人都聽著。祂的偉業(yè)。讓我們堅持到底。”

然后，突然間大炮停止了射擊。直到炮火停息后卡斯卡才意識到先前它們的聲音有多吵。巨大的房間陷入了不祥的寂靜，碰碰的炮轟被數(shù)百臺引擎的低吼聲所取代。

卡斯卡感到自己胃在抽搐。手掌刺痛，而他只是把拳頭攥得更緊。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整個空間都凍結(jié)了——坦克的隊列都在空轉(zhuǎn)著，保持靜止，原地不動，仿佛被皮帶拴住了。

現(xiàn)在就得開始?，F(xiàn)在必須出發(fā)。所有人群情鼎沸，整裝待發(fā)。等待只會讓他們像動物一樣在在籠子里被困死。然而門依舊沒打開，鎖住了他們，埋葬著他們，阻止了他們。

保持斗志，他告訴自己。沉著冷靜，做好準備。

門砰地一聲解鎖讓他吃了一驚。堅固的螺栓桿彈回軌道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然后，巨大的防爆掩體門開始向上滑動，凹槽中發(fā)出摩擦聲，伴隨著巨大的鏈條叮當作響。鈴聲停止了，引擎的聲音也瞬間變了，開始加速起步。炙熱的陣風(fēng)從展開的縫隙中涌入，煙霧扭曲飄動。在遙遠的前方，卡斯卡數(shù)日來首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現(xiàn)在是晚上?，F(xiàn)在無疑是泰拉的夜晚——唯有烈焰和炮擊的爆炸照亮了漆黑的夜幕，大地和火焰，一幅飽受折磨的地獄般景象。

命令從通訊箱傳來，已然由于干擾發(fā)出了噼啪聲。

全速前進。全速前進。大汗和帝皇指引著你們。

自領(lǐng)頭車開始隨后沿隊列傳播開來，一連串加速接二連三迅速跟上，巨大的毒刃和地獄之錘搖擺著沖下斜坡，駛?cè)肴紵械暮诎怠Ｋ坪踹^了許久許久才終于輪到第6營第16中隊的艾卡73號，當那一刻到來時，他們加入了其余車的滾滾洪流，顛簸著提速馳向前面那片漆黑的天空。當其他指揮官們紛紛向下溜進他們的裝甲車體，緊閉艙門轉(zhuǎn)而使用潛望鏡和鳥卜鏡時，卡斯卡依然在頂部搖晃著。

因此當他們再次挺入曠野時，雖說只有很短的時間，他透過頭盔上剛剛清洗的鏡片親眼見證了一切。他轉(zhuǎn)頭后望，看見巨像門高聳的城墻一直延伸到黑夜中，雖說千瘡百孔但依然傲然挺立。他向前望去，看到一望無際的廢墟蔓延到遠方，曾經(jīng)巨大的巢塔和尖頂只余框架，有些仍在燃燒，散發(fā)著死亡和冰冷。他看到了第一批軍團飛行器的尾跡，準備發(fā)動轟炸襲擊清除大炮漏掉的東西。他看到了一連串的爆炸，火線的漣漪，遠方外部城墻破碎的輪廓，數(shù)英畝碎玻璃和廢鐵映射著軌道護盾的極光。周圍坦克群是如此密集以至于下方地面都被向前卷動，這片鋼鐵和钷素狂潮席卷而過橫沖直撞，仿佛要殺出一條血路直沖地球盡頭。

但是，最壯觀的是視線邊緣處，他看到獅門空港高聳入云的山巔，仿佛周圍的夜晚般黑暗，籠罩著沸騰的巨大灰塵和污垢，兩側(cè)籠罩在交織的閃電光芒中，內(nèi)部透出某種病態(tài)的熒光，那扭曲的尖頂主宰著東北部地平線，一柱擎天插入天空。

如此遙不可及。如此浩瀚無垠。如此……恐怖可懼。

卡斯卡落下身來，滑進安全帶并帶上了身后的艙門。金屬圈叮當一聲緊閉住，他迅速拉過戰(zhàn)術(shù)目鏡并密切觀察著潛望鏡的視線。坦克小世界里那熟悉的聲音和氣味立刻包裹了他。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盡量別去看它。

“那么，我們走吧，”沃施說。她緊張的對他笑了笑：“帝皇與我們同在?！?/p>

卡斯卡同樣緊張地回了一笑：“毫無疑問，下士，”他說。“毫無疑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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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大師?Siegemaster

格雷姆斯·卡爾加羅（Gremus Kalgaro）穩(wěn)步走上蜿蜒的樓梯，他那沉重的靴子陷入了臺階上滿是污垢的地毯。他已經(jīng)跋涉了好幾公里，在空港迷宮般復(fù)雜的內(nèi)部沿著一條曲折的小路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即使身處一個荒謬的超大號主宰的星球上，空港其宏偉也著實驚人。軍團還沒能完全填滿它。即使是那些密集集結(jié)了人員的空間，上下仍是空空一片回音不絕。一些干船塢的維修托架里仍有虛空飛行器的殘骸，有半維修完成也有空的，原本是準備由電梯分流器推送至起飛臺。這是一個國中之國，由寬闊的集合廳還有服務(wù)站組成，靠龐大的軸和運輸管連接。曾經(jīng)此地一度喧鬧，充滿了機器的碰撞和嗚鳴聲，發(fā)動機的轟鳴，升降機和機仆平臺的磨擦聲。而現(xiàn)在這里很安靜，幾乎處于休眠狀態(tài)，駐扎著行動緩慢的軍團戰(zhàn)士們還有他們那些生物，他們在冷酷中列隊前往他們的服務(wù)區(qū)重新修整和重新裝備。建筑邊緣因生長的植物、爬行的霉菌還有黑脈的藤蔓變得柔和，整體陷入某種酷熱、多汗的嗜睡氛圍。

卡爾加羅并不是唯一一個注意到這個地方現(xiàn)在感覺多么的像巴巴魯斯。霧氣開始從通風(fēng)格柵中緩緩升起，像牛奶一樣濃?？諝饴勂饋碓絹碓叫晾?，充斥著他們帶來的毒素。有時身處通向高地的眾多多層豎井底部時，卡爾加羅偶爾抬頭望去，看到毒素是如何聚集在云層中，隨著高度升高而逐漸增厚。然后他就會想起家園世界的樣子，他們會如何盯著山峰，既害怕又渴望。那些古老的感情一定是在他身上某個地方留下了這種痕跡。他仍然喜歡盡可能腳踏實地。可走爬坡長路時，他仍然不自覺呼吸得更加仔細，就仿佛自己的肺肌不太相信這是可能的。

他惱怒地搖了搖頭。愚蠢，那些舊日的抽搐和反應(yīng)還在。他們需要翻過這一頁。忘掉那些以前的噩夢。而現(xiàn)在，它們依然如影隨形，那種祖?zhèn)鞯呢瑝簦头路鸢ち艘荒_的雜種滾回到了爐火邊。（like kicked curs coming back to the fireside）

卡爾加羅到達了他的目的地，西墻邊的主觀察塔。當他蹣跚走進指揮室時，四名不敗者行了個禮。幾十名軍團仆從們在不遠處的鳥卜儀站工作，他們的制服很臟，蒼白的肉上一塊塊都是泥巴，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他們現(xiàn)在都病得很重，渾身布滿潰瘍和損傷，盡管這對他們似乎并沒造成太大影響。

“是你找我的嗎？”卡爾加羅說，話指負責指揮的士官。

“您應(yīng)該看看這個，攻城大師，”士官，一位名叫古爾加納·杜克（Gurgana Dhukh）的老巴巴魯斯人說道。他指了指一個大的圓形鏡片，渾濁而油膩但仍然能用。上面遍布掠過的光點，所有光線都集中流向西南方向?？柤恿_瞇起眼睛，試圖弄明白那些模糊的磷光閃點是什么。

“又出故障了？”卡爾加羅問道。

杜克搖了搖頭：“檢查了數(shù)種讀數(shù)。這些是運動標志。

卡爾加羅步履沉重的走到一個范圍更大的制圖機器前啟動了掃描儀。他看了一會兒，然后檢查了地理定位器?！八麄儜?yīng)該已經(jīng)撤退了，”他喃喃道。

“是的，他們撤退了。似乎是?！?/p>

卡爾加羅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他對信號研究得越深入，就越能證實現(xiàn)狀。白疤哪兒也沒去，現(xiàn)在他們又馳入了曠野，涌向空港，一個整齊劃一的矛尖如烈火燎原穿過廢土?！斑@可真是感恩的一刻?！彼f，“我們的朋友還和我們在一起?！?/p>

他從機器前轉(zhuǎn)身離開開始下達命令。

“聯(lián)系原體侍從——確保消息到達他那里。命令調(diào)動所有防御部隊并且動員預(yù)備役部隊。城墻火炮通電，然后給我一份飛行器的準備情況報告——只要我們手頭還有能動的，它們立馬就得派上用場?！?/p>

仆從們匆忙地聽令開始使用通訊器。兩名不敗者前往運輸穿梭機（transit shafts）以確保命令親自傳達。

然而，杜克看起來很不確定。“沒有……計劃，”他說?！皼]有防御計劃。我們原定是再次出擊的，小隊還在改裝，他們會——”

卡爾加羅笑了，回到近距離目鏡前并調(diào)整了增量列（gain-column）?！斑@樣更好，士官，”他和善地說，“好多了。小隊們根本不需要任何鼓勵——這些都是不信神的巧高里斯混蛋。我們在卡圖盧斯（Catullus）沒能了結(jié)他們，如今我們會在這里做到?！?/p>

的確，卡圖盧斯發(fā)生的事很糟，當時他快氣瘋了。那之后他許下誓言，決心要履行的誓言。他會用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實現(xiàn)它們，而此刻這變成了享受，一種神圣的榮耀之舉。

杜克鞠了一躬：“一定完成?！?/p>

“還有通知艦隊，”卡爾加羅命令道，開始了計算，“那個方向我們沒什么重要資產(chǎn)。請求軌道火炮支援，協(xié)調(diào)瞄準目標。我們要把他們在半路上炸成渣?！?/p>

他無法抑制自己的笑容。笑容越來越燦爛。

“然后欣賞就行了，”他邊說邊放大了傳感器，“我向你保證，絕對值得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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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通過 Riding out

防爆門升起后風(fēng)暴兄弟會脫離掩體。駕駛及扎根、標槍型、沙希爾型（Shamshir）速攻艇的戰(zhàn)士們?nèi)珕T以密集箭形從機庫中沖出來，緊貼地面全速前進。

在他們前方，坦克方陣卷起的塵云模糊了天地間的地平線。最后的炮擊命中并摧毀了前方幾公里外的目標。昔班干凈利落的穿越巨大的煙柱，身后拖著長長的黑色尾跡。

就在幾天前，他還步行穿越了這片土地，恍惚間那仿佛是前生往事。他回憶起那些辛辣的酸水池中最后一縷微弱的陽光，那些荒地上的幽靈。他想起了那個孩子。他再一次想知道自己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事。這讓他想起了勝次郎。也許他們二人都死了?；蛘咚麄兂晒氐搅嘶蕦m內(nèi)城的城墻里，那兒匯聚了最后的希望。

他現(xiàn)在根本認不出這里的地貌了。這是一個失落之地，惡魔出沒，建筑群仿佛無盡殺戮場上的墓碑聳立。在那些煙霧繚繞的遺跡中，唯一還在徘徊的是被詛咒者、沒有月光的黑夜中那些生物扭曲、一瘸一拐、尖叫著。

“瞄準目標，”他通過語音對他的戰(zhàn)士們說，保持著極限速度。被摧毀的世界飛馳而過，模糊成了拉長的線條，“分散間隙?！?/p>

速攻艇分散開來，在空的巢塔和尖頂間急轉(zhuǎn)彎并俯沖。他們飛行越過了裝甲縱隊的先鋒，擺脫了那隆隆作響的臭味和煙霧。警告符文掠過每個頭盔，廢墟中捕捉到威脅。駕駛員們紛紛開火，向黑暗中傾瀉爆彈和激光，驅(qū)趕被困在空曠地的叛徒步兵并將他們分割開來。

“右前方，”查卡賈（Chakaja）通知道，他是昔班兄弟會的風(fēng)暴先知，和一曼一同騎行在陣型矛尖處，“地面裝甲部隊有障礙物?！?/p>

查卡賈比不上納蘭巴托或也速該，還不是名偉大的氣象工作者（weather-worker,），但他的預(yù)視仍能短暫穿透時間面紗，隱約窺見可能的未來。在這種類型的行動中這種貢獻堪稱無價。

“下降落地，”昔班命令道，全力俯沖，“Shi’ir模式——把它清掉?！?/p>

他的隊伍飛出一米后立刻分散開來，依然風(fēng)馳電掣。每名戰(zhàn)士都拿出兩枚破片手雷（frag-charges）。他們沿著兩堵空巖石混凝土墻間的長路疾馳而下，在曾經(jīng)的瀝青車道上滑行，無視零星閃爍的激光槍火，吹著口哨呼嘯而過。

“這里，”查卡賈說。

戰(zhàn)士們按級聯(lián)模式（a cascade pattern）投放炸彈，極速穿梭的速攻艇每隔幾米就將其猛擲而出。當炸彈擊中下面埋藏的雷區(qū)時，地面爆發(fā)出液體火焰和土塊。每一個沉沒的礦井都被點燃，等離子爆炸迸發(fā)把土壤和巖石高高地拋向了兩側(cè)巢塔沒有玻璃的窗戶。

“前方更多信號，”

一曼沉著冷靜地說，駕駛著他的沙希爾型穿過了飛舞的碎石漩渦，“是防御點?！?/p>

“干掉它，”昔班命令道，速攻艇立刻變換出一個寬闊的陣型穿過這條寬闊的裂縫。“杰倫（Jerun），特穆漢（Temuhan）——這個歸你們?！?/p>

四枚導(dǎo)彈從兩輛速攻艇中射出繞向遠處的目標——一個舊的防御堡坐落在一根廢棄的凱旋柱底部。每枚導(dǎo)彈都擊中了目標，粉碎了巖石混凝土屋頂并插入上方房間。內(nèi)部煙霧彌漫，幸存的防御者們涌了出來，迷失了方向，盲目的射擊著。速攻艇們切換至攻擊火炮，猛烈的子彈飛濺，在地形與步兵間嘎吱嘎吱的穿梭。

“現(xiàn)在向前進發(fā)，”昔班命令道，他揚起沙希爾型的車頭并開槍清理被摧毀的掩體。

“等等，我的可汗，”查卡賈的聲音透過通訊傳了過來，“有什么東西來了……危險?！?/p>

“注意安全——撤后?。˙elay–back out）”昔班大喊，他的機車急剎車猛地向上轉(zhuǎn)了一圈。

小隊其他成員們也都立即做出了反應(yīng)，猛踩空中剎車（air brakes），座駕紛紛漂移急轉(zhuǎn)了個U型彎。整個陣型都向上高飛，在過熱的空氣和反重力作用緩沖下盤旋著。更多的激光火力投射向他們，其來源被掉頭的突擊隊迅速剿滅。

“你剛剛——”一曼開口。

他來不及說完了。前方五百米開外，如果他們繼續(xù)超速行駛將會通過的地方，連空氣本身也在顫抖。云層碎裂開來，塵土飛揚，大氣層破裂了。

一根二十米寬的純粹毀滅光柱蕩漾著漣漪，燃燒著從天而降，仿佛一根擲出的長矛直直穿透一個被摧毀的巢塔尖頂?shù)闹行模钊胂路降鼗?。令人眩目的沖擊波向外溢出，裹挾著滿是碎石還有翻滾的塑鋼塊，粉碎了沿途的一切，摧毀了圍墻，炸穿了拱門。

更多的激光炮隨后紛紛轟然降下，粉碎和燃燒了一切，把整個區(qū)域變成了一團團坍塌的欄桿還有內(nèi)爆的斷壁殘垣。

“散開，散開！”昔班咆哮著，機車轉(zhuǎn)彎馳離不斷升騰的塵云。

“軌道轟炸，”一曼也跟上了他的行動，嚴峻地說道，“這就來了？”

各個小隊分散開來，沖到了疊加的沖擊波前方。

“看來是的，”昔班回答說?！鞍l(fā)出命令。”

“我認為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一曼說，朝他們來時的路做了個手勢。

橫跨西方的地平線上，天空也在燃燒——那絕非迫擊炮、燃燒彈或等離子的火焰，那火焰誕自天空，在四公里半長的水平線上方雷鳴著前進，仿佛一把利劍撕裂刺穿了疾馳而過的云層。裂縫中熱氣柱翻滾盤繞，冒出蒸汽騰騰的泡沫，伴隨著摩擦閃電的閃爍和舞蹈伸展成枝狀。人造雷聲轟鳴響徹視野，其間傳來一聲怒吼，仿佛所有星球萬千海洋剎那間同時涌入。遠方城市景觀模糊不清籠罩在熾熱的陰影下，在數(shù)公里長的巨物面前黯然失色，其推進仿佛要吞噬一切，太陽般火紅的驅(qū)動器支撐著它，懸掛在對比其大小幾乎矮的不可思議的低空中，但仍然在移動，仍然在朝他們?yōu)鯄簤旱臎_來，一團團火花耀斑連綿不絕越過了目力極限。（哇這段文筆太好了，翻的時候被驚艷了）

逼近的軌道平臺前方，其援護空軍自地獄中盤旋而出，渦輪機全速咆哮著以避開致命的湍流。在它們下方坦克集群仍在加速前進，沿著軍團突擊隊為它們清出的攻擊路線浩浩蕩蕩萬馬奔騰，低空盤旋的武裝炮艇和重火力步兵隨時準備支援。

“現(xiàn)在一切就緒，”昔班喃喃道，允許自己空出片刻欣賞此等蓬勃壯景，“讓我們看看它到底能帶我們走多遠。”

然后，他拖著自己的機車轉(zhuǎn)向，再次啟動引擎驟然沖向那團閃爍的激光槍火。已經(jīng)有更多的信號聚集在他的鳥卜儀范圍邊緣，如果不迅速消除威脅就會減緩地面的前進速度。

“前進！”他咆哮著，馬力全開，“繼續(xù)前進！避開激光炮火，但是繼續(xù)前進！

譯者的碎碎念，不喜略過：

原體們或許是帝國的王子們——沒錯，雖然從未被這么稱呼過，但原體身為人類帝國帝皇的子嗣，無疑具備合法王子/繼承人的身份。然而眾多凡人才是帝國的基石。英雄史論和人民史論并不沖突更是相輔相成：沒有英雄就領(lǐng)導(dǎo)不了人民，而沒有人民擁護成就不了英雄。帝皇需要原體和馬卡多輔佐，原體亦需要阿斯塔特軍團擁護，阿斯塔特軍團更依賴龐大的凡人仆從和后勤支持——人類的帝國是諸多散布銀河間的凡人們組成的。

個人認為：這就是叛亂原體和帝皇的根本不同。叛亂方總在提帝皇的背叛，帝皇的欺騙，說帝皇要拋下人類獨自成神。

背叛了誰，又欺騙了誰？是原體嗎？是阿斯塔特軍團嗎？人類之主沒有那種奢侈能照顧到每一個原體，每一名阿斯塔特的感情。人類的生命，乃至阿斯塔特，原體的，均是人類之主手中的貨幣，人類之主會為了人類的未來謹慎的去使用。凡人被要求忍耐，服從；阿斯塔特亦被要求忍耐，服從；原體也是如此……帝皇也會犯錯，也會決策失誤。然而祂始終如一為了人類種族本身的存續(xù)和發(fā)展。叛亂原體勾結(jié)混沌，亞空間腐蝕人類宇宙，最終只會把全人類變成混沌的養(yǎng)料。他們又怎么敢大談人類復(fù)興的機會。所以：到底誰在背叛，誰在欺騙？是誰想獨自成神？嗯？說的就是你——荷魯斯·盧佩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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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到我個人和很多錘妹們觀念的不同，理解萬歲……不要打我> <：我并不認為荷魯斯是最愛帝皇的那個，我不認可荷魯斯是因為忍受不了帝皇身邊沒有自己的位置，寧可焚燒銀河系，屠殺兄弟也要不顧一切得到父親的重視與愛。仿佛帝皇在兄弟間還不夠重視他，還沒給予他足夠的愛。說真的都已經(jīng)偏愛的有點過分了，但凡不是那么偏愛荷魯斯非要提他當戰(zhàn)帥，任命了學(xué)姐或者大貓咪，荷魯斯就算叛了也絕對造成不了那么大的破壞。（畢竟初期把三巨頭全調(diào)到銀河系邊緣然后發(fā)動亞空間風(fēng)暴隔絕，尤其是最關(guān)鍵的第一軍團和第十三軍團，靠的主要還是帝皇賦予的戰(zhàn)帥職柄）

原體生而為王，他們是軍閥，是統(tǒng)治者，是將軍，是領(lǐng)袖，繼承自父親的權(quán)力欲天生就流通在他們的血脈中。忠誠與否，對最頂尖的原體們而言，正是把對帝皇的愛與對權(quán)力的渴望置于天平的兩邊衡量。（就不談對人類的愛了，因為對人類的愛可以有多種形式的哦。畢竟慈父的瘟疫都還能被稱為普度眾生的愛呢）

荷魯斯天性中表演欲強……叛變前就挺會演，在終結(jié)與死亡里更是赤裸裸的在演。對帝皇的態(tài)度那么曖昧那么糾結(jié)，一副愛而不得的樣子，也是演戲的一部分，洗白自己的背叛，欺騙僅剩的良心，把內(nèi)心對權(quán)力對王位的渴望美化成被迫的被逼反的。真的他是渣男，- -，別信他那套表演。要看他做什么，而不是聽他說什么。要真有想象中那么不顧一切愛爹，那粉身碎骨也該接受爹的安排啊。說到底還是想按自己的方式來統(tǒng)治人類，不服帝皇的統(tǒng)治，想要站在權(quán)力巔峰，這才是真的。最起碼你兒子，百戰(zhàn)百勝阿巴頓比你坦誠，能赤裸裸不加掩飾的說出自己的野心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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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大貓咪，大貓咪就一直在忍。大貓咪難道沒有權(quán)力欲？大貓咪那么在意自己原體長子的身份，暗黑天使那么在意自己第一軍團的編號。大貓咪想當戰(zhàn)帥都想瘋了，而且控制欲強的要死，子嗣頂嘴就是一記獅王飛頭拳法，盧瑟一眾人稍微不聽話就關(guān)禁閉關(guān)到發(fā)瘋。但是在帝皇的事情上，大貓咪真的全都忍了，啥都忍了。別說帝皇PUA，到了原體這個心智級別，又不是凡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帝皇在PUA他，說什么忠誠是最好的獎勵，實質(zhì)上就是否定了他當戰(zhàn)帥的可能性，大貓咪能聽不出話里的意思嗎？他不人情世故是他不喜歡，不代表他真不懂，他能看不出帝皇最偏愛的是荷魯斯嗎？但他全都忍了。但凡這要不是愛！但凡不是大貓咪愛的深沉！大貓咪也滿嘴都是他要當人類的守護者，40K他都已經(jīng)不知道帝皇是死是活了，但是依然堅持不建立自己的帝國，不搞獨立，依然尊帝皇為王，尊帝國為主。這還愛的不夠深？這不比荷魯斯深一萬倍？（森林之子里貓咪也明確說了，沒察覺叛亂兄弟的內(nèi)心變化是因為他職責所在，只對外不對內(nèi)，換句話說帝皇沒讓他管的他就不管。畢竟沒讓他當戰(zhàn)帥，沒讓他領(lǐng)導(dǎo)兄弟們，他也確實在盡本分不多干涉別人，管多了無疑就是一種對父親意志的直接杵逆。原體們間的關(guān)系就是政治的修羅場，不是就那么單純的兄弟幾個光談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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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魯斯和多恩了，如果搞個最愛帝皇原體排名，這倆肯定前三甲。一個乖狗狗，一個好大兒。（魯斯*全父文太香！澀澀大好?。?/span>

如果換個時間線，帝皇墮落成邪神，我個人覺得魯斯和多恩這倆一定會無條件跟著帝皇墮落。（DA、BA、狼團都有點亦邪亦正。帝拳也絕對不像形象看起來那么光偉正，整個軍團沉迷用痛苦手套從痛苦里取樂，還有黑獸人的所作所為，本性有非常殘暴嗜血的一面，黑騎士也是。惡墮起來應(yīng)該很快的……畢竟恐虐親自下場就差點就給多恩撅墮了……要帝皇墮了多恩100%墮）剩下的忠誠派原體，基里曼、沃坎、可汗大概率不會墮，其他不好說會不會跟著墮。

哎呀這么想起來這種惡墮的可能性，不禁還有點小興奮呢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