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開會。

張云雷、楊九郎，加上視頻那頭的李九春。

倆北京人一邊說事兒一邊口吐芬芳，坐在一邊的張云雷頭越來越低。

楊九郎一邊和李九春說話一邊朝張云雷伸出手，嗯？怎么沒反應(yīng)？

楊九郎怒吼：“水！”

臉快埋到大腿上的張云雷嚇得猛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楊九郎的眼里都快噴出火了！
“說話不會辦事不會！連伺候師父都不會了是不是？”

“不是！會！”張云雷慌慌張張站起來拿起電水壺，又慌慌張張地放了回去，不是他要喝水，是九郎要喝水，現(xiàn)燒來不及。房間里這幾瓶，拿哪個？純凈水還是飲料？

拿起這個放下那個，沒等張云雷拿定主意，楊九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樂意伺候你滾蛋！”

張云雷迅速抓起瓶水給楊九郎跟前一放，瓶底撞在桌子上，咣當(dāng)一聲。

楊九郎氣笑：“摔打誰呢這是？當(dāng)隊長了？紅了成角兒了哈？了不起了？我使喚不動你了？”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是、不是、我……”

楊九郎不耐煩地抄起一瓶水?dāng)Q開瓶蓋，幾口下去大半瓶：“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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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九郎接著和李九春說話，張云雷站在楊九郎身后，大氣不敢出一下。

腿酸，腿脹。

眼酸，眼脹。

想哭，要哭，哭了。

眼淚嘩嘩流，張云雷還不敢去拿紙，用手抹一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那也不能動??！不然九郎肯定要罵他：規(guī)矩都忘了？

九郎是真把他當(dāng)徒弟，學(xué)習(xí)的時候規(guī)矩重儀軌嚴(yán)，容不得他撒嬌耍賴。

自從他受傷，九郎就沒讓他站過規(guī)矩。今天，九郎這是生氣了！好吧，該……

張云雷的眼淚越來越大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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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那頭的李九春看不下去了：“翔子！讓張云雷坐著聽！立規(guī)矩也不分個時候！他還沒好呢！”

什么？立什么規(guī)矩？誰立規(guī)矩了？楊九郎驚愕回頭：“誰他媽讓你擱這站著？作什么精你？”

張云雷伸手就要指楊九郎，覺得不對，硬生生把手收回來指向自己，然而也不對，最終，只能垂下胳膊低著頭，認(rèn)命地說一句“我錯了”。

“錯了錯了！除了認(rèn)錯你還會干什么！”

張云雷抽抽噎噎，認(rèn)錯罵，不認(rèn)錯也要罵的！以為他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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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

張云雷迅速挺直腰背并攏膝蓋，雙手放在大腿上，微微低下了頭。

“不是這么坐！”

張云雷疑惑抬眼，楊九郎問他：“你誰？”

“你兒子！”

“不是！”

“你最乖最可愛的寶寶！”

楊九郎長長地吸了口氣：“不是！”

張云雷委屈：“你媳婦兒。”

“隊長！你是隊長！”

張云雷縮腦袋，好好好，隊長隊長！

楊九郎再次：“坐好！”

張云雷試探著把腿架起來，楊九郎的臉色好了一點兒。

“頭抬起來，脖子挺直，別和挨訓(xùn)似的！”

張云雷撅了噘嘴，他本來就是在挨訓(xùn)！

楊九郎啪一扇子敲在桌子上：“不許噘嘴！”

對著鏡子一點一點地擺弄了張云雷半天，楊九郎終于勉強認(rèn)可：“差不多了?！?/p>

張云雷恍然大悟：“你費這事兒干嘛？直接說讓我學(xué)你那個裝逼范兒不就行……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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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段儀態(tài)的訓(xùn)練依然持續(xù)。

楊九郎拿著厚厚的一沓筆記，給張云雷講他們的開箱節(jié)目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會有什么流程，流程布置背后的意義，以及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

臺上七個人，除了楊九郎，九天九力依然控場主持，李九春會是楊九郎的最強輔助，彪哥中立，張云雷穩(wěn)坐，最后一個人是張鶴帆。

張云雷看著名單：“團(tuán)戰(zhàn)??？”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種貨色，大伙兒可能會因為畏懼而避讓他，但絕不會真心順從他，一旦有機(jī)會，所有人都會希望他滾蛋。”

“那他要是臺上撕破臉呢？咱是不是太對不起觀眾了？”

還是太軟。楊九郎摩挲他紅腫的手心：“他不敢。你等著看吧，他以后只敢欺負(fù)你，不會來惡心我了?！?/p>

“這個節(jié)目叫什么？”

“咱們叫它，八隊烏托邦。”

烏托邦。好地方，沒有的地方。

張云雷偎在楊九郎懷里，九郎的身體熱乎乎的，很舒服。15年，張云雷很想和九郎一起去看張惠妹的烏托邦演唱會，去聽《我最親愛的》，去聽《彩虹》，可是九郎總是說不行。那時候因為這個，他多難過啊！三年過去回頭再看，那點事兒算得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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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黑的微信又加了回來，拉黑的微博重新關(guān)注，拉黑的電話也都放出來。工作要做，事情要說，他們是工作單位，不是小朋友過家家。

16年張云雷受傷，老郭有意讓楊九郎再選搭檔，楊九郎拒絕，這在德云社史無前例。八隊給的一大半人都是兼職，張云雷楊九郎可信的人，那時候只有一個李九春。

西安跨年，不是非去不可，那一仗，事關(guān)德云社的名譽，郭德綱的臉面。楊九郎張云雷就那么一頭沖過去，打了誰都不看好的一仗。

地位都是自己掙來的。那么多艱難險阻都過來了，現(xiàn)在，就對付不了一個張鶴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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