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的觀測有所不同！作為一國元首，維克多·馮·杜姆現(xiàn)在沒有聆聽官員們關(guān)于國際局勢的報告，更沒有去理會自己的老對手，里德·理查茲以及他的神奇家庭的現(xiàn)狀。讓他騰出精力，去仔細分析的是一份經(jīng)過反復(fù)核實的光譜學(xué)報告。拉托維亞科學(xué)學(xué)院擁有全世界最高的教育水準，杜姆建立了這所所學(xué)校，讓國內(nèi)的優(yōu)秀學(xué)生不需要遠渡重洋，去歐洲或者美國才能接受最好的教育，這是一種關(guān)愛，同時也是一種免受他厭惡的西方意識形態(tài)影響的手段。

就算是不喜歡杜姆的人也承認，他建立的學(xué)校擁有頂尖的人才，最精密的儀器，能與之媲美的可能只有沃坎達的學(xué)校，在為數(shù)不多的采訪中，曾有人大著膽子問過這個問題，得到只是輕視的回答,“除了震金，那里真沒有什么值得我們?nèi)チw慕的，我不介意排在第二的是他們?！贝蟊姷戎匆粓鲚浾摻讳h，不過不論是沃坎達的外交部還是他們的領(lǐng)袖，復(fù)仇者之一的黑豹對此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

現(xiàn)在維克多正在看這篇由拉托維亞科學(xué)學(xué)院上交的，一篇關(guān)于太空射線的觀測報告。往常這種事不會受到他的注意，學(xué)校的負責(zé)人更不敢用這種事去打擾他，每個拉托維亞人都清楚，他們的領(lǐng)袖是多么出類拔萃，絕對不要用無足輕重的事去浪費他的時間。

只是例行的觀測，卻得到了完全不同的數(shù)據(jù)，學(xué)校的高層集中了多位專家，反復(fù)檢查，確認這些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知識范疇，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報告遞了上去。等待的過程讓人有點緊張，雖然屋里開著空調(diào)，可這些身著正裝的人卻汗流浹背。普通民眾愛戴杜姆，可他們對他則有一種復(fù)雜的態(tài)度，你永遠不會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杜姆本人還是一具末日機器人。在心中他們對杜姆更多的是敬畏，最好的結(jié)果可能只是把報告丟回給他們外加一頓訓(xùn)斥，如果他覺得他們用這種東西去煩他，那他們就倒霉了。

可這一次，兩種事情都沒出現(xiàn)，杜姆只是著人說了句，所有的研究交由他來處理，你們可以去干別的了。

學(xué)校的高層，從校長到老師，都松了口氣。唯一感到遺憾的是發(fā)現(xiàn)的學(xué)生，他們還在等待偉大的領(lǐng)袖，給與他們的發(fā)現(xiàn)一些有用的建議。

最近的陽光似乎比往常要刺眼，這是丹的想法，因為街上戴著墨鏡或遮陽帽的人明顯多了，溫度既不燥熱也不潮濕，可是這陽光就是讓他覺得不舒服。只要一醒，他似乎就難以把眼睛完全睜開，怕受到陽光的影響。

“你就沒考慮過給酒吧按上卷簾窗簾嗎。”這是艾瑪?shù)慕ㄗh。

丹當然想過，這幾天酒吧已經(jīng)沒有顧客會選擇靠近窗戶的位置，以前進來，點酒，邊喝邊聊，一張張臉會朝著任意一個方向，現(xiàn)在齊刷刷的都朝里，吧臺的艾瑪面對這么齊的人覺得顧客就像在夏令營排好隊的童子軍，而她是個苛刻的教官。這是酒吧，可不是軍營。丹這幾天都在關(guān)注新聞，那些擁著最優(yōu)秀大腦的人接連發(fā)表著看法，可誰也給不出具體的回答。

桌上放著記事本，上邊是最近的收入，以及購買和按裝卷簾窗簾的錢，按裝的時候肯定不能營業(yè)，“真讓人氣餒?！钡げ幌胫С鲞@筆錢，可不舒服的陽光還在透過窗戶，折射分散到酒吧內(nèi)的其他玻璃制品上，在屋內(nèi)光芒對于眼睛的影響也沒有多少削弱，可這暫時沒有妨礙到酒吧的營業(yè)，更沒有把人都逼得縮在屋里。到了夜里一切就會正常，忍耐10個小時還在他的承受范圍里。

再等等，丹決定先不輕易花錢，也許這幾天太陽活動比較特殊，但總會過去，他該把錢用在更合理的范疇。

“我出去看看?！睊佅逻@句話，丹穿上外套，從正門離開了酒吧。

艾瑪擦著玻璃杯，然后小心將它避開射入酒吧的光放到陰影中，從始至終沒有抬頭，每當?shù)ふf出這句話，就已經(jīng)決定好了，除非現(xiàn)在有人跑入酒吧縱火，否則丹是不會回頭的。

戴著遮陽帽，他的視線略低，看著沿途的店鋪，不少窗戶都加裝了遮陽設(shè)施，避免太強的光照影響行人。丹在想自己該不會是唯一拒絕這么做的吧，成為一個另類，也許這種特立獨行能吸引到一些人，但如果這種光照持續(xù)……

“喂，喂……”這個聲音很大，聽著有點窩火，那是一個著裝很考究的人，正對著手機提高音調(diào)，“該死……”

丹用余光看著這一幕，然后略微抬頭，帽檐保護他的眼睛避開了直視陽光。一定是這陽光搞的鬼，不止是強烈的光照，最近的手機信號，電視轉(zhuǎn)播，無線網(wǎng)絡(luò)，這些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都受到了影響，一些人擔(dān)心會停電，艾瑪還為此給酒吧備了點蠟燭。

消退酒吧會因為停電而關(guān)門嗎，細數(shù)到現(xiàn)在酒吧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關(guān)門歇業(yè)，寇塔提的入侵，黑王的降臨，這些不可抗拒因素基本都是充滿了暴力色彩，要是僅因為尋常事而短暫停止經(jīng)營，丹甚至?xí)暈橐环N上天的眷戀，那不會打碎他酒吧的玻璃。之前兩次，因為該死的戰(zhàn)斗，他的收支嚴重不平衡，那些家伙可不會在乎他這小小的，不起眼的酒吧，當初他拿出不多的錢，買下酒吧的時候，懷著一定慶幸的心情，至少那個地段不算以往所熟知的，紐約戰(zhàn)場的最火爆前線，可事實告訴他，只要災(zāi)難規(guī)模夠大，在那都一樣。

他想著這次外出的目的，去買本雜志，看看有什么新推薦的酒水，價格要合理，可以未來出現(xiàn)在他的酒吧里?？删驮诘皖^思索正出神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熱流，將他掀翻在地。

綠色的火球滾動著升上天空，驚恐的人們在逃跑，丹的遮陽帽掉了，還沒來得及去撿就被一個人踩扁了?！皨尩?。”他低聲罵著，他今天不該出來的。

他看向爆炸的方向，綠色的火光蔓延著，與此對應(yīng)，還有另一種光芒，這光芒在煙霧中構(gòu)成了某種古怪的符號，然后被綠色的火焰焚燒，最后如同在沸水中不斷產(chǎn)生的泡泡，一點點的破碎消失。

“那個瘋子，燃燒的瘋子。”丹聽到耳邊有人說這樣的話。

火勢逐漸微弱，最終固定成一個筆直的影子，他穿著漆黑的夾克，兩手空空的走出被焚毀的建筑，頭部看不出五官，這是丹熟悉的，惡靈騎士才有的狀態(tài)，可他的火焰不是橘紅色，而是一種滲人的綠色。

科瓦斯基，丹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他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活中，這個因為他過去一時被欺騙而無意中造就出來的家伙成了一種頑固的無法被根除的心理陰影，他的出現(xiàn)總在提醒丹曾經(jīng)是多么輕信所謂天堂的福報。

科瓦斯基并沒有意識到他被盯上了，他還想看著那些逃跑的人，并發(fā)出大笑。他一進去，就告訴所有人他要點了這，讓他們趕緊滾，可沒人拿他當回事，作為一個前警察，他懂得你要想讓人屈服，就得拿出武力，他變身了，那些人的表情都變了，臉上的顏色比他的火焰還值得玩味，近乎是眨眼間，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在尖叫聲中，他引爆了建筑。

“嘿，你們誰……”他還在笑，站在廢墟中耀武揚威,“有電話的去叫消防車怎么樣，還有，不用叫救護車了，因為沒人受傷?！笨仆咚够J為這次行動很仁慈了，他警告了他們，給了這些白癡足夠的時間逃跑，如果有什么精神上的傷害則不在他考慮范圍里。

“你會需要救護車，更可能是殯葬車?！庇袀€聲音回答他。

丹相信如果科瓦斯基有機會上殯葬車，那棺材里躺著的絕對不會是骨骼，而是細碎的被腐蝕剩下的殘渣。并且如果這家伙還有什么親友，他們會在墓碑上替他這么寫，一個不需要焚燒的白癡葬于此處。本來他的心情不好，科瓦斯基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科瓦斯基發(fā)現(xiàn)了對方，最初他沒有認出那是丹，他的形象怎么說，就像你小時候看的，已經(jīng)過時的魔幻類動畫片才有的反派扮相，綠色緊身衣，夸張的斗篷，雜兵化的頭盔，還有一把大的被懷疑是否方便揮舞的雙手劍。

“凱屈！”

“科瓦斯基?！?/p>

綠色火焰，對綠色的劍光，地獄火與腐蝕之靈，這不是兩種力量首次碰面，但丹希望這是他最后一次見到對方。

“你換形象了，可真遜。”科瓦斯基想說丹應(yīng)該去好萊塢找個稍微有點資質(zhì)的設(shè)計師，換身更合理的服裝，而不是像這樣，搞個在萬圣節(jié)都顯得浮夸的打扮，不過他并沒有說這些，他從兜里掏出一件儀器，看著像塊硬盤，卻更復(fù)雜，他在輸入關(guān)于坐標之類的參數(shù)，“我現(xiàn)在有工作，我很忙的，可沒空……”

巨大的劍鋒朝著他砍來，科瓦斯基沒想到這么大的劍丹能使得這樣靈活，充滿驚險的，他避過這一擊，只是肩膀部位作為裝飾物的刺被砍掉了，在這倉促的接觸中，他從自己的肩上，聞到了腐蝕的味道。

丹的這個舉動把科瓦斯基惹火了，對于劈砍這種事，他有著不好的回憶，他曾從然德基爾那得知了克萊頓最后的結(jié)局，可這并不能讓他釋懷，他沒能親手送那家伙下地獄。現(xiàn)在有個瘋子，剛剛險些砍下自己的頭，他要給丹點教訓(xùn)。

在火焰中，兩把連接著鎖鏈的鐮刀出現(xiàn)，伴隨著科瓦斯基的操縱，鋒利的鐮刀扎向丹的肩膀。燃燒的刀刃刺入骨頭，當科瓦斯基準備用力往回拉時，丹已經(jīng)用枯萎之刃砍斷了鎖鏈。科瓦斯基看著那截留在丹身上的鐮刀，火焰迅速熄滅，跟著從傷口處生銹，隨之變?yōu)樗樵舻降厣?。而丹的傷口在這個過程中逐步自愈。

這見鬼的能力，科瓦斯基想要用審判之眼，可丹不給他機會，他沖向?qū)Ψ?，舉劍直刺胸口。科瓦斯基用剩下的鐮刀與劍碰撞，折斷聲傳出，這把鐮刀也被破壞。他立刻變招，用鎖鏈抽打丹的面具，接著是腳踝，丹仰面摔倒。

不能讓他起身，硬碰硬可能輸?shù)蔑L(fēng)險得考慮進去，科瓦斯基用鎖鏈拴緊丹的腳踝，將他在地上拖動，以自身為中心轉(zhuǎn)了一圈。

腦袋貼著柏油路面，丹感到一陣暈眩，突然，四周白光乍現(xiàn)，在那瞬間他覺得身下的肌膚貼著不再是堅固的路面，而是虛無。這種異樣只持續(xù)了一秒左右，跟著他就發(fā)現(xiàn)身下變軟了，不知怎么，他竟然滾到了地毯上。

座椅，精美且奢華的雕塑，晶瑩剔透的水晶燈，他現(xiàn)在身處奢華的室內(nèi)，是在什么時候改變了位置，科瓦斯基怎么辦到的，這一切都來不及解答，因為他被拋飛，撞到墻上，一副描述城堡的畫被破壞。

“你這混蛋。”丹覺得大腦嗡嗡的響，他站了起來，雙手持劍，用盡力量向科瓦斯基斜劈過去。

科瓦斯基不甘示弱，他的雙手現(xiàn)在各持有一把更大的鐮刀，地獄火也做好了引爆的準備。

“夠了，”一聲怒斥，跟著反著光的金屬手臂伸出，兩道射線同時命中了激戰(zhàn)中的雙方。

后腦再次撞墻，這次丹將墻壁撞掉了一些小塊。耳邊傳來科瓦斯基的抱怨，“該死，他先動手的?！?/p>

“那你應(yīng)該立刻用傳送離開，而不是把他也帶來?！睂Ψ接眠池?zé)的口吻說。光聽著語氣就能想象這是一個慣于發(fā)號施令的人。

金屬手伸了過來，卡主丹的脖子，將他帶離了地面，對待科瓦斯基，手的主人也是一個待遇，“我本該將你們投入永不見天日的監(jiān)獄，等你們會奢求見到老鼠和蟑螂時再放出來?！?/p>

丹想要用枯萎之刃砍斷這只手，卻用不上力氣，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腐蝕能力竟然也不起作用，這只金屬手臂，散發(fā)出一層淡藍色的光芒，有效的遏制了腐蝕的傷害。

“枯萎之刃，以前我只在母親遺留的書里看過?！蹦┤詹┦空f，“是什么讓你敢追殺我雇傭的人。”

“你他媽放開我?！钡ご罅R。

“我可以解釋。”科瓦斯基說。

末日博士松手了，但他們沒有落地，而是在空中相撞，跟著才重重的回到地面。

“這里是那？”丹問。

“拉脫維亞，我的城堡。”末日博士說。

“我在紐約找到了一個標記點，摧毀后我啟動了你給的裝置，但這家伙死纏不休，我想在啟動前教訓(xùn)他一下，沒想到，哈哈，你看到了。”科瓦斯基聳了聳肩，想把一切責(zé)任都推給丹。

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他卑劣內(nèi)心的秘密，他想借助自己的手干掉這家伙，殺死丹對杜姆來說不算太難，可他需要做一定的準備工作，而他現(xiàn)在沒有這么多時間，也沒有那個必要。況且如果他殺了這個貿(mào)然闖入的騎士，可能會在未來面對更多煩人的家伙，他不懼挑戰(zhàn)，卻也不喜歡與白癡糾纏，“你給我起來，工作還沒完那?！彼麑仆咚够f。

他背對著丹，用警告的口吻說，“會有人引領(lǐng)你離開，在機場有飛機送你回紐約，不需要付費了，這是我唯一的慷慨，在我耐心用完前，滾吧?！?/p>

這是丹求之不得的，可他又不甘心就這么一走了之，那家伙在紐約引爆了一棟建筑，現(xiàn)在卻得到了一個國家元首的庇護，而且從對話的意思看這還是杜姆指使的，“那是什么地，神奇四俠最愛去的蛋糕房嗎，你們那么恨那種地方。”

杜姆緩慢的轉(zhuǎn)過身，面具之下的雙眼投來憤怒的一瞥，“紐約，包括整個美國對我都毫無意義，那只是用飽和的社會福滋養(yǎng)無數(shù)蛆蟲的垃圾場?！?/p>

丹握著劍，咬牙切齒的說，“是嗎，看來你是專程去那搞重建的?！?/p>

“不論是作為惡靈騎士，還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沒有任何進步，只會抱怨，卻看不透危機的本質(zhì)，如果換做你哥哥，也許會更理智?！倍拍份p蔑的說?！案屑の野桑瑑H此一次，我將騰出時間啟發(fā)你可憐的智商?！?/p>

稍后，在餐桌上，丹得知了杜姆的目的。盡管他不受歡迎，可杜姆還是做出了作為領(lǐng)袖該有的風(fēng)度，這頓飯的豪華程度是丹想象不到的，僅僅一頓飯所需的工本費，就足夠丹給酒吧做一次不錯的裝修。

科瓦斯基很享受這頓飯，盡管巴加利亞的時候，他自稱以靈魂中的衰敗為食，享受污染盛宴，可不代表他忘了怎么品味貨真價實的美味佳肴，他頭一次對于國宴有了明確的概念。每一道菜，不論葷素，都極為考究。烹飪者要照顧的不只是食客的味覺，首先從視覺及嗅覺上就激發(fā)了你的食欲。

丹沒有吃，他不認為作為一國領(lǐng)袖，神奇四俠最大的反派，復(fù)仇者的威脅之一，末日博士會用菜里下毒這種手段來對付他，可他還是沒有碰桌上任何一道菜，他只是摘下頭盔放在桌上，枯萎之刃就搭在椅子旁邊，以備不時之需。

一位侍者走過來，將酒放在他面前，聞到酒香，丹這才有點動心了。這是佳釀，他想，“就算是羅伯特·帕克，都會承認，這是極品。當然了，你一個不起眼酒吧的老板，是不懂這里面的價值的。”杜姆說。

我懂，至少我的味蕾能告訴我什么是好酒。丹拿起酒杯，那姿勢談不上優(yōu)雅，就像罐啤酒那樣一飲而盡，然后他擦了擦嘴，“告訴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對于最近的反?，F(xiàn)象，你就真沒感覺嗎?！倍拍氛f。

“你搞出來的對不對。”丹還記得之前一次采訪，關(guān)于在月球建立的一個大型黑洞裝置，當著全世界的面，杜姆毫不留情的抨擊了理查茲和斯塔克?！跋胍蚴澜缱C明你天才的大腦?！?/p>

“我是危機的發(fā)現(xiàn)者，比那些自以為是的英雄更早想到了解決方法。”杜姆說。

透過一次學(xué)院遞交的觀測異常，竟然揭示了一次危機，問題不是只出現(xiàn)在簡單的光譜上，無線電信號，無線路由器信號，電流，來自地球內(nèi)部的滾燙巖漿所放出來的熱與輻射，都產(chǎn)生了類似現(xiàn)象，“是能量，那些與人類生活息息相關(guān)的能量形式現(xiàn)在全被無形的手掌控了?！?/p>

“聽起來像某種瘋狂的環(huán)境改造？”丹說。

“巴薩克！”杜姆說。

他故意頓了一下，想看看丹的反應(yīng)，而丹表現(xiàn)的很不耐煩。他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杜姆不回答，而科瓦斯基還在埋頭吃飯，“該死，他究竟是誰？”

杜姆的面具只能露出雙眼，可就是從他的眼神變化中，丹覺得面具之下的臉一定在嘲笑自己的無知，“如果是斯特蘭奇這會兒我們應(yīng)該能有更多共同語言，巴薩克是八度要素的一員，賽托拉克、瓦圖姆這樣的魔神都曾是其中的一份子。很多魔法師都曾借助過巴薩克的咒語與力量。而他本身被人所熟知的形象就是一團能量?！?/p>

“那這個巴薩克想要透過全球能量達成什么目的?！钡た傆X得額外維度的魔神做的事多此一舉，他們幾乎無所不能，能輕易造出幾代人都完不成的神跡，卻又總是策劃著在地球搞出點陰謀。

杜姆的回答出人意料，他也不知道，可巴薩克的做法已經(jīng)讓他察覺到威脅，如此悄無聲息的去將各種自然或人造的能量匯集并引導(dǎo)，這本身就是危險的信號，而杜姆不會坐視不管。

“你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靠那家伙?！钡ぶ钢谧雷訉γ娴目仆咚够F(xiàn)在正往嘴里猛灌酒，并向旁邊的侍者示意能不能再給他上點。侍者看了一眼杜姆，在征求意見，這些酒釀制過程復(fù)雜，每一瓶都很珍貴，卻被科瓦斯基如此浪費式的消耗著。杜姆用眼神示意，這方面可以滿足他，得到肯定后，侍者退后，轉(zhuǎn)身，去酒窖拿酒。

“我需要地獄火，你理解，天堂的地獄火，”杜姆說，“透過全球的能量追蹤，我發(fā)現(xiàn)幾個帶有巴薩克標志的地點，到底是這些能量造就了這些標記，還是標記管控著能量暫且未知，但只要能破壞，就能切斷地球與巴薩克的聯(lián)系。地獄火可以作為凈化，將標記抹除?！?/p>

“你想要地獄火，似乎找錯人了?！钡ふf，強尼的行蹤不固定，杜姆不去找可以理解，“你可以直接去找復(fù)仇者，羅比就在那?！?/p>

“復(fù)仇者，哼?！倍拍返目谖浅錆M對抗情緒，“你覺得我會任由這些總是自認為拯救地球是自己本職的人先去求證，再搞出層層所謂的監(jiān)督，來拖慢我的效率?！笨仆咚够兄T多缺點，他不是正統(tǒng)的復(fù)仇之靈擁有者，可他的力量卻是純粹的。杜姆知道如何駕馭他的優(yōu)勢，科瓦斯基不會多問，只要給與合適的酬勞，他就會前往杜姆給出的地點，去完成任務(wù)。附加的傷害不在杜姆考慮之列，與紐約每一天發(fā)生的槍擊相比，科瓦斯基造成的傷害真的太小了，盧克凱奇這樣的人阻止一次搶劫可能都要打破幾快玻璃或幾輛車，而科瓦斯基在動手前至少給與了警告，在他沒完成目標前，杜姆是不會允許他被抓的。

“可惜你已經(jīng)不是惡靈騎士了?！倍拍氛f，過去的丹才有資格來協(xié)助他。

這家伙說話的姿態(tài)每一刻都讓人想要砍他，了解真相的丹，當下最直接的想法就是他不想管，反正有地球上最從聰明同時最傲慢的大腦在處理這件事，他又何必多此一舉，他決定離開了，杜姆是一國元首，他只是一個小酒吧的老板，可丹不認為自己的工作就比他輕松，他要馬上回紐約，并且告訴艾瑪，不需要考慮窗簾的事了，很快這一切就會正常。

丹準備收起劍，以普通的姿態(tài)離開這里，可就在他握住枯萎之刃的時候，看到劍身多出一個奇特的記號，以前從沒有過，“你干了什么?！彼玖似饋?，厲聲喝問。與此同時，看到侍者取酒歸來，正想舉起酒杯讓對方倒酒的科瓦斯基在自己的手背上也發(fā)現(xiàn)了之前未有的記號。

“這是怎回事?！彼蚨拍?，“你剛才拿我和他在空中……”他想說如果杜姆想避免他們戰(zhàn)斗破壞城堡而提前施加了咒語大可不必，可他和丹驚訝的發(fā)現(xiàn)，杜姆的身上，竟也出現(xiàn)了與他們相同的記號。

隨著杜姆握緊雙拳垂下，餐桌碎裂，食材掉了一地。就在兩個人錯愕的時候，杜姆身著的裝甲泄露出巨大的電流，當場造成驚天動地的爆炸，將丹與科瓦斯基炸出了城堡。

“他媽的，瘋了……”盡管用枯萎之刃擋住電流可爆炸以及下墜帶來的沖擊還是讓丹全身疼痛，他站起來，嚴陣以待，卻發(fā)現(xiàn)城堡的外面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

他們本來是在城堡里，可是現(xiàn)在從外面看，他們被炸出來的位置，只是整個城堡殘缺的一小部分，而這一部分浮在半空，周圍有更多扭曲的建筑，甚至如同小型島嶼的板塊漂浮著，在無序中碰撞，要么變?yōu)楦〉乃閴K，要么合并到一塊，產(chǎn)生快速的地質(zhì)變化，隆起山峰或形成盆地，狂風(fēng)、沙塵暴、大雨、暴風(fēng)雪、濃霧等自然現(xiàn)象會在短短時間內(nèi)交替上演。在更遠的天空中充斥著一些粗細不均的宛如巖石質(zhì)地，卻形如根須的東西，延續(xù)到視野之外，各種各樣的顏色也不斷在這片空間的不同區(qū)域出現(xiàn)，從一個顏色快速切換到另一種，讓人眼花繚亂。

“這不是我們熟悉的世界?！笨仆咚够f，他還在惋惜沒有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拋出鎖鏈，用鉤子勾住了被炸出來的缺口，想要爬回原本的餐廳。

“你以為我們還在那座城堡里，我們早換位置了?！钡ふf。

“那又怎么樣?！笨仆咚够f，“至少比待在外面強，你想看著這些漂浮的殘骸隨便，我要設(shè)法離開這。”

他用地獄火使摩托出現(xiàn)，打算沿著鎖鏈回去，丹注意到他的摩托上也有那個記號，“等等，你沒注意……”

科瓦斯基沒有聽到后面的話，他剛騎上摩托，就被一拳打了下去，而發(fā)動偷襲的，正是之前雇用他的人，末日博士。

他的下巴歪了，牙齒掉出好幾顆。這拳打的十分用力，簡直是想將他的臉完全粉碎，“好吧?！笨仆咚够鶎⑾掳蛿[正，從剛才的襲擊到現(xiàn)在的重拳。對方給自己的報酬已經(jīng)不再能誘惑他，“讓我們來試試，你的裝甲被融化會怎么樣。”

他手持鐮刀，全力出手，當鋒利的刀刃劃過對方的裝甲，會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以及濺出火花，科瓦斯基一邊砍，一邊用地獄火不斷提高裝甲的溫度，“你就在那邊看著嗎?！彼胍尩退伤麉s默不作聲。這個混蛋，科瓦斯基心里發(fā)誓，這兩個穿著披風(fēng)的怪胎，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丹在觀察，為什么末日博士會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根本沒理由，如果只是自己，他還會認為是破壞了對方的計劃，可是他連科瓦斯基也打。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裝甲以及披風(fēng)上，不斷浮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人影，很多丹都認識，有奇異博士、有紅女巫，有地獄風(fēng)暴，有看守者，有圣圖里奧斯，有莫德雷德……這些法師或者在冥想，或者正在使用某種法術(shù)，有的只是像普通人一樣休息，可身上都出現(xiàn)了那個記號，如同古老象形文字般的記號。

那是咒語的印記，丹告訴自己，他，科瓦斯基，連同那些人，都被標記了。

正在攻擊科瓦斯基的末日博士突然扭過頭，“你發(fā)現(xiàn)了嗎！”

一道射線從他手中釋放，丹的胸口泛起了光，被照射的部位像是遭人挖了個坑，往里倒?jié)L燙的沸水，“你這混蛋?！?/p>

“你活該?！北M管也在遭到同等對待，但科瓦斯基還是忍不住冷嘲熱諷，“看來杜姆并不喜歡有人旁觀?！?/p>

“一個腐朽之靈，一個玷污之靈，一個失敗女巫的窩囊兒子，”裝甲里面的嘴說著讓人困惑的話，“以為能破壞我的計劃，你們和他，都不過是我的債務(wù)人，等著有朝一日被我拿回欠我的債務(wù)”

丹在過去有很長一段自認為是被虧欠的，他總覺得人生有太多遺憾，造成種種結(jié)果的有很多人，他的生母，他的哥哥，甚至是天堂，每一個出現(xiàn)的人，不論敵友，都只會從他身上索取，他的人生失去的多獲得的少，可現(xiàn)在，有個人說自己欠了他債務(wù)，丹可不會輕易承認，“用這個還行嗎?！?/p>

他以劍為盾，抵擋著釋放出的光芒，并沖向?qū)Ψ?，當推進到合適距離，立刻予以還擊，“收下這個吧?！笨菸挟斝乜硜?，末日博士伸手夾住他的劍，丹令腐蝕全力發(fā)揮，打算先破壞掉金屬，接著就是里面的手。

在末日博士用手去控制丹的劍時，科瓦斯基用鐮刀砍中了他的頭，除了破壞掉一些布料，并沒有能砍入頭盔里，可他的手段絕非這一種，那雙暴露的眼睛就是突破口，他探過頭，眼眶中爆燃起綠色的火光，“在污染中迎接自己的末日吧。”

“有點癢?！边@是承受審判之眼后末日博士的回答，接著他用頭撞向科瓦斯基，撞斷了他頭頂?shù)募獭?/p>

“這不是杜姆。”科瓦斯基在倒地的同時大喊。

丹也意識到眼前與他們戰(zhàn)斗的根本就不是人，夾著劍的雙手表層金屬已遭腐蝕，露出的卻是內(nèi)部的機械關(guān)節(jié)，這只是一具高仿的末日機器人。

夾緊的雙手猛地向一側(cè)發(fā)力，丹朝著相應(yīng)的方向跌了出去，在扭動中將后背留給了末日機器人，丹還沒站穩(wěn)，就感到粗糙的金屬鐵拳，擊中了自己的身體。

“我可不是那個失敗女巫的兒子，我就是巴薩克?！彼f。

巴薩克！丹和科瓦斯基露出驚訝的表情，異?，F(xiàn)象的主謀難道就潛伏在杜姆身邊，看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杜姆的計劃，準備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我本想操縱他的裝甲，使他像木偶一樣，和你們互拼直到死亡，但他很謹慎，或者說膽小，就算對你們，他也只敢用這機器人?！卑退_克說。

“你這么自信嗎?！蹦┤詹┦勘咀鹪谶@時出現(xiàn)，與丹和科瓦斯基狼狽相反，他的現(xiàn)身頗具威嚴感，“席尼巴斯七陽之力！”

伴隨著指決，魔法能量在刺眼的光暈中爆發(fā)，巴薩克，或者說末日機器人的外殼爆炸了，他被這股強大的爆炸轟上了半空，撞在上一棟懸浮著的像是起居室的外墻。

末日博士追了過去，他兇狠的捏住機器人的臉，猛地將他再次撞向殘缺建筑的墻壁，“這下因為你侮辱我母親?！鞭羧胫笤僮コ鰜?，然后是第二下，“這下是因為你侮辱我?！蓖瑯拥膭幼鞒霈F(xiàn)了第三次，只是這次力量更大，機器人被整個砸進了屋里，整棟小屋受不了沖擊塌了。

“這一下，因為這么做讓我感到滿足。”

普通的肉體進攻結(jié)束，再次換成能量進攻，從他的戰(zhàn)甲中，橘黃色的射線命中了巴薩克，將他從高處擊落，又回到了丹和科瓦斯基所處的位置。

“額外維度的魔神的觀察力也不過如此，我的一個仿生機器人就能騙過你?！倍拍氛f，這些機器人都是經(jīng)過他無數(shù)心血設(shè)計出來，每一件都是杰作，不只是模仿他的聲音，更是能模仿人的生理指標以欺騙其它檢測設(shè)備，甚至能使用魔法。所以不管是敵是友，面對末日博士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就算杜姆身邊的人有時也很難搞清對面站著的畢竟是他本人，還是一個幌子。

末日機器人已經(jīng)變得破破爛爛，能量從全身各處傷口向外擴散，最終徹底蒸發(fā)了這具身體。巴薩克以飄忽不定的能量形式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展示出的形象并不邪惡，但卻相當巨大，“用你那自欺欺人的自信接著叫囂吧，就在此刻，你也沒有擺脫我的債務(wù)，反而是在增加?！?/p>

末日博士手臂的裝甲上出現(xiàn)了與另外兩個人一樣魔法符號，他本來躲在暗處，希望巴薩克在得意之余會透露只言片語，讓自己能得知他的意圖，可他的話實在太刺耳了。末日博士的尊嚴不允許自己繼續(xù)任由他說下去，他不在乎了，如果在這里，他與另外兩個人能擊敗他，把他逐回原本的維度，那就不用擔(dān)心這場危機了，他更沒興趣聽一個失敗者向他闡述破產(chǎn)的計劃。

“我曾面對并擊敗過比無比全能的存在，并占據(jù)他們的力量，而面對那樣的力量，你連出現(xiàn)的勇氣都沒有，用我?guī)湍阒匦露x膽怯嗎。”杜姆說。

巴薩克以最致命的能量作為回復(fù)，“在你生命彌留之際，希望你學(xué)會如何跟債權(quán)人說話?！?/p>

這股力量兇狠程度是丹與科瓦斯基抵御不了的，連末日博士也只能暫時展開護盾，直接面攻擊就算是他也有被摧毀的可能。

“使吧，所有那些魔法，不管來自誰，甚至是我的都可以。”巴薩克說，“你使得越多，欠我的債務(wù)也就越多?！?/p>

“我的債，你收不起?！蹦┤詹┦空f，他還在防御，可說話的氣勢，卻像是在進攻。

巴薩克的能量形態(tài)在這時遭受到了攻擊，就在他全力想要干掉末日博士的時候，科瓦斯基正用地獄火猛烈的燒向他。綠色的火焰與他的能量形成了詭異的互動，可是并未達到科瓦斯基預(yù)期，兩種能量沒有出現(xiàn)排斥，更無爆炸，他不能像之前破壞他的標記那樣傷害他的本質(zhì)。

希望這玩意能被砍開，丹的枯萎之刃輕易砍進了能量體中，可就如同切過空氣，沒有一絲阻力出現(xiàn)，他的雙手反而是像被閃電劈了一樣，疼得幾乎要握不住劍了。

“該死，該死。”他試圖使自己置身在能量中，想要看看腐蝕之靈的力量能否直接作用在能量上。丹的身體在冒煙，那是接觸到其他物質(zhì)時，傷害起作用才會有的現(xiàn)象，可是巴薩克依然保持著原樣，能量的形體沒有然人覺得變微弱。

“使用吧，你們就像繼續(xù)吧，如雪球一般將你們的債務(wù)最大化?！卑退_克說。

“博薩特之雷！”末日博士反守為攻，他根本不能指望這些人發(fā)揮什么作用，現(xiàn)在只有靠自己?！澳銈儎e停手?！彼€在發(fā)號施令，至少要讓他們有事做，那怕能稍微轉(zhuǎn)移巴薩克的注意力，就能為他制造勝利的轉(zhuǎn)機。

對戰(zhàn)斗已經(jīng)提不起興趣的巴薩克決定該結(jié)束了，以自身為中心，能量呈雷電狀向四周擴散，將他們戰(zhàn)斗的平臺，在一瞬間，炸為了粉末！

落腳點消失了，但兩個人并沒有墜入下方無盡的世界，反而是向著末日博士靠攏，“給我繼續(xù)戰(zhàn)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p>

科瓦斯基用鐮刀勾住附近的一處懸崖，拉動這快巨大的漂浮物，用地獄火將它化成一顆火流星砸向巴薩克，當碰撞發(fā)生，爆炸隨即降臨，鋪天蓋地的塵埃與煙霧遮擋了巴薩克閃耀的能量形態(tài)。

“這根本沒用?！钡ふf。

“給我閉嘴?！蹦┤詹┦坎辉试S任何人在這時說喪氣話，丹要么戰(zhàn)斗，要么就被他拋棄，他會撤去維持他在空中的魔法，看著他消失在下面。

科瓦斯基沒有收回鎖鏈，而是越伸越長，像是釣魚，看不到煙霧中的情況，可三個人能聽到鎖鏈正一圈又一圈環(huán)住某樣?xùn)|西，透過手感，科瓦斯基確信不像一般的固體。

視野隨著煙霧的散開而清晰，面前的巴薩克身上纏著數(shù)圈鎖鏈，“怎么不用深紅魔帶，這樣的手段可抓不住我。”

沒有人愿意輕易嘗試去抓一個魔神，這么做的目的只是為接下來的攻擊制造時機，末日博士的裝甲發(fā)出射線，與此同時丹被送到他面前，居高臨下，枯萎之刃將被拴住的能量一分為二。

切入，分開，鎖鏈腐蝕為殘渣，而能量在頃刻間合并，丹咬著牙，舉劍再砍，卻被巴薩克釋放的閃電劈中，“沒用的，枯萎之刃的傷害根本比不過我的復(fù)原速度，你就算砍到精疲力盡也是白費?！?/p>

至少我能給他帶去傷害，丹這樣安慰著自己。

“你為什么不使魔法了?！卑退_克對末日博士說，剛才的射線，完全是科學(xué)的產(chǎn)物，這令他覺得好笑，難道認為魔法無法傷害自己，杜姆就會轉(zhuǎn)投科學(xué)，這并不能扭轉(zhuǎn)他的頹勢。

末日博士絕對不會拘泥于單一的戰(zhàn)斗形式，他是全才，不論是用科學(xué)或魔法，他都能給敵人帶去最沉重的打擊。剛剛他發(fā)射的不止是能量，還有無數(shù)肉眼不可見的納米機器人，這些機器人混在塵埃中，分散在周圍，產(chǎn)生一個干擾信號，意圖破壞巴薩克的形態(tài)，只是效果不太顯著。

“看來如果不把這所謂的債務(wù)擺平，我們與他的戰(zhàn)斗就永遠別想贏。”科瓦斯基說。

債務(wù)，又是債務(wù)，末日博士聽得厭煩了。他想叱責(zé)科瓦斯基閉嘴，卻突然想到一件事。巴薩克的債務(wù)，難道指的是魔法，“有多少人從用過的你的咒語?！?/p>

聽到這個問題，巴薩克發(fā)出震耳的大笑，“你終于意識到了對嗎。”

魔法，不管是一條咒語，或者使用某種道具，甚至是一份出賣靈魂的協(xié)約，都是使用者與提供者之間達成的類似債務(wù)的模式。不了解詳情的普通人會認為魔法師無所不能，他只需要念念咒語，擺擺姿勢，就能心想事成，最大的付出不過是一鍋氣味難聞的藥水以及幾個蠟燭，可實際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在魔法領(lǐng)域經(jīng)年累月的鉆研，讓末日博士對此有著深刻的體會，你使用的次數(shù)越多，你需要施展的法術(shù)威力越大，你的靈魂所承載的債務(wù)也就越高，因此一個聰明的法師總是合理分配資源，確保每一次使用不會給自己乃至周圍的世界帶去不可預(yù)估的副作用。他的母親當年就忽視了這點，以至于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如果有什么對于末日博士來說能被稱為教訓(xùn)，這就是其一。所以他永遠小心謹慎，末日博士自信的認為就算有債務(wù)，他也遠不如奇異博士等人，可他沒想到，竟然真有魔法的供應(yīng)方，想要從債務(wù)方面入手，影響整個現(xiàn)實。

“你自己也在冒險?！蹦┤詹┦烤嬲f，地球上，乃至整個宇宙，各種魔法因不同的目的被不斷使用著，每個惡魔或神明也在認真的看待這個問題，巴薩克這樣的胡來完全可能侵犯到其他人，“你只是八度要素之一?！毖酝庵夂苊黠@，如果另外7個魔神認為他的行為是對他們的冒犯，只需要其中幾個聯(lián)手，就能讓他嘗到苦頭。

“不會的，因為，在這個宇宙，只有我一個債主?！卑退_克說。

縈繞在心中疑問在此刻得到了解答，“那些怪異的現(xiàn)象……”末日博士說，“萬千不潔在上……”整件事他完全想通了，為什么造成這么大效應(yīng)，對于生活的實際影響卻這么小，那些被巴薩克操縱的能量形式，不是為了使他能入侵地球，而是在構(gòu)建一個通道，不論是誰，使用何種魔法，翻看誰的書，念出誰的咒語，召喚何種力量，巴薩克無需付出，他就像一個吝嗇又狡詐的商人，制造一個空子，賺取無本的收益。真正讓杜姆感到嚴峻的是，這么多的惡魔與神明，維山蒂、柯森、巴斯特、賽托拉克、墨菲斯托、多瑪姆……竟然沒有人察覺到，他們與地球的魔法聯(lián)結(jié)已經(jīng)被另一只手暗中竊取了。

“你們也許自己都沒意識到，從古至今，債臺高筑的人是多么龐大，這真的是一筆誰都眼紅的巨額財富?！?/p>

這不是巴薩克第一次嘗試去奪取，之前發(fā)生在紐約的，因為牽扯奇異博士的魔法債務(wù)糾紛而導(dǎo)致的法爾丁人入侵，實際在背后有他的參與。他對那些法爾丁人說，為什么你要任由地球所在的維度如此肆無忌憚的借助你們的火焰，卻一點回報都不給你們，你們就盼著未來某天多瑪姆和奧瑪爾代表你們占領(lǐng)那下等維度。

法爾丁人被他的讒言迷惑，最終入侵了地球所在的維度，卻敗于奇異博士和他的朋友之手。

看到他們的失敗，巴薩克意識到，若想通過暴力討債的形式得到回報只會適得其反，于是他用了全新的手段，一種接近于自然的布局。他小心的實施計劃，瞞過了那些額外維度領(lǐng)主的眼睛，杜姆的發(fā)現(xiàn)是唯一的疏漏，那些被科瓦斯基破壞的地點，類似于被他蓋下的公章，以便他在將來能更快捷的收取債務(wù)，而現(xiàn)在眼看計劃受阻，他必須出面補救，這意味著杜姆、丹、科瓦斯基三個人，將成為被套牢的首批對象。

“我對于統(tǒng)治或者占領(lǐng)毫無興趣，我只會把你們所生存的那整個維度的債務(wù)一次性全收走，還給你們一個已經(jīng)失去任何魔法吸引力的世界，如果還有什么新的價值會出現(xiàn)，我也不會再去關(guān)注?！卑退_克說。

如果他真這么做了，對于他們生活的維度將帶來何等危害，末日博士都不愿去猜想，“你就真這么有把握?！?/p>

“難道在這里，你有戰(zhàn)勝我的方法?！卑退_克說，“看看你自己，杜姆，你的身上仍舊有我的記號?！?/p>

“不止有你的?！蹦┤詹┦空f。再一次的，魔法之光籠罩著他的周身，他默念起咒語。

他還有什么反抗的手段嗎，沒了，不論使出多少法術(shù)，巴薩克的優(yōu)勢都不會被動搖。在這次施法中，巴薩克竟然聽到了他自己的名字。末日博士，號稱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難道因為絕望而失了分寸，竟然想在這時向自己借用力量，難道他想憑借這種，靠魔神力量攻擊本人的手段來扳回一局，不可能，“別癡心妄想了，你以為我會借給你力量?！?/p>

可是末日博士念出的并不只有他的名字，“維山蒂三神在上、阿戈摩托、霍戈斯、歐希特……”他的召喚并沒有停止，丹還聽到了賽托拉克，以及墨菲斯托的名字。

“你在干什么。”科瓦斯基覺得他可能是瘋了，居然想一次性借助這么多互相沒有關(guān)聯(lián)甚至可能敵對的力量去抗衡巴薩克。

“路西法……”這是末日博士念到了第6個名字。而這時，丹覺得身體有點別扭，他說不清具體的感覺。他以前曾和路西法簽過約，可是那份協(xié)約應(yīng)該已經(jīng)無效了。

隨著名字的增加，巴薩克莫名的產(chǎn)生了一種警惕，因為他沒有發(fā)現(xiàn)新的力量聚集在末日博士身上，他的這次施法，完全是意義不明，“你給我閉嘴。”他不能讓對方繼續(xù)下去了，末日博士絕不是在關(guān)鍵時刻蠻干的人，他的別有用心絕不能被落實。

巴薩克發(fā)動了攻擊，正在施法的末日博士不能被打斷，丹和科瓦斯基在這時拼盡全力擋住了這一擊，僅是一擊，他們就被徹底擊倒，現(xiàn)在阻礙巴薩克的人已經(jīng)沒了，末日博士必須自己直面他。

他已經(jīng)念出了第12個人的名字，蘇瑪·格拉斯。

“成了?！边@是他最后的話。

巴薩克的能量命中了他，可是這道能量帶來的不是毀滅，而是激發(fā)起了一系列連鎖反應(yīng)。末日博士仰頭大叫著，千萬種魔法形式，那些咒語，手勢，符號，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相應(yīng)的，力量的代表者，以及力量的使用者，他們的影響也統(tǒng)統(tǒng)出現(xiàn)。最初只是以這12個被念誦者為代表的魔法種類，可到了后來，連沒有被念到名字的惡魔與神明，包括其力量的使用者也出現(xiàn)了。

一場混亂的，沒有任何規(guī)則可言的魔法狂歡上演，使出這些魔法不是為了戰(zhàn)斗，不是為了拯救，不是為了試煉，不是為了探索，只是單純的展現(xiàn)。這數(shù)之不盡的魔法，褻瀆的，神圣的，重疊糾纏，徹底失去了原本的屬性，變成了誰也無法駕馭狂飆。

巴薩克也不行。

“你會帶來自己的毀滅。”他的能量形體在這樣的情況下變得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支離破碎。他們戰(zhàn)斗的這個世界，更是因為暴漲的魔法帶來了難以形容的沖突，在空間結(jié)構(gòu)上變得越發(fā)恐怖，丹與科瓦斯基已經(jīng)無法維持自我，無論是腐蝕之靈還是玷污之靈，也被混雜在這股魔法的泥石流中。

“毀滅，那正是我?！蹦┤詹┦空f。

“我是你們最大的債主，一切都歸屬于我?！卑退_克吼道。

“那就來拿吧?！蹦┤詹┦空f。

什么也沒有被拿走，巴薩克的身形被迫與這些錯綜復(fù)雜的魔法融合在一起，并不斷擴張，這種擴展最終超出了他的負荷能力，混亂流向他，將他吞噬，繼而沖得粉身碎骨。

末日博士身上的記號消失了，他擁抱著這股激蕩著危險與璀璨的光芒，身影漸漸模糊。

丹發(fā)現(xiàn)自己從沒有離開餐桌，他只是陡然間站了起來，身后的椅子被震倒了。在他對面，科瓦斯基表情僵硬，渾渾噩噩的像是還沒睡醒。他們剛才真的經(jīng)歷過戰(zhàn)斗嗎，還是一切只是一場幻象。

杜姆在干什么，丹立刻看向他，只見他單膝跪在原地，裝甲內(nèi)傳出粗重的喘息，他想要起身，可是因為疲倦沒成功，他一只手撐住地，再次積攢力氣，這次他站了起來。旁邊就是侍者，可他沒有去扶自己的主人，只是目視前方，站得筆直，像是一個在崗位上執(zhí)勤的士兵。他了解主人的性格，被人攙扶這種會在心理上給人帶去弱勢表現(xiàn)的事不能出現(xiàn)在杜姆身上。

他起來的時候，裝甲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就像久未維護的機器被強行啟動，之前杜姆的活動很靈活，現(xiàn)在卻給人感覺這包裹全身的裝甲過于厚重，妨礙了他的活動，并且從裝甲內(nèi)冒出一股電路燒焦的味道。

“巴薩克那？”科瓦斯基問。

“我不感興趣?！倍拍氛f。

“他所說的債務(wù)被廢除了對嗎。”丹問。

如果任由這兩個人繼續(xù)問下去，杜姆會不耐煩的，“我在最后使用的不是咒語，而是發(fā)出邀請，借由那12個神明與惡魔，向所有維度傳達了一個信號，讓他們以及其后更多的人，無論善惡，都可以現(xiàn)在就來收取債務(wù)。”巴薩克想要獨吞，但杜姆卻選擇將這股債完全公布出來，并以自己代替其他法師向這些魔法的供應(yīng)者表示他們可以收回應(yīng)得的利益，無須顧忌，這帶來前所有未的大動蕩，“每一種被使用的魔法，引出一個人物以及他們背后的勢力，當這些人齊聚一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債務(wù)，別人的債務(wù)，全都混在了一塊，并且即將歸于一個，大亂斗便開始，不管愿意與否，他們不得不參與，因為一旦主動放棄，也就意味著他們之前對于地球乃至我們所處的維度徹底失去了影響力，他們不會答應(yīng)的?！?/p>

“最終一場跨維度的，終極的零和博弈對不對?！钡ふf。

“你貧瘠的知識能想到這個詞已經(jīng)不錯了?！倍拍窡o視丹的不悅，繼續(xù)說，“這確實是一個國家的政客總抱有的思維，當然了，老牌的手段高明的傳統(tǒng)政客能玩出比現(xiàn)在這些幼稚的脫口秀演員更高明的手段。我用的是非零和博弈?！?/p>

在那個魔法相互對抗與混合最激烈的時刻，杜姆想到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的一個典故，眾口相傳的一個故事是，一戰(zhàn)期間的圣誕節(jié)，英軍和德軍有時會友好相處，在無人區(qū)舉杯歡飲。這是非官方的，他們各自的政治體制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但這種非口頭的，僅憑雙方默契的現(xiàn)象早在1914年便在前線悄悄流行，一位英國將領(lǐng)在回憶錄中提到的，他去視察前線戰(zhàn)壕，看到德國士兵在英國軍隊來復(fù)槍的射程范圍內(nèi)散步，他感到驚訝，并決心等他的部下接手營地的時候，杜絕這樣的事發(fā)生?？呻S著戰(zhàn)事持續(xù)，出現(xiàn)了更多讓人覺得荒謬的情景。比如預(yù)見性與儀式感的炮擊，英國大炮每天晚上有規(guī)律的朝前線一些無害的區(qū)域開火。七點鐘，英國人開炮，時間之準甚至可以忍讓人用來校正手表，有些德國人在這時則會走出營地，聚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去觀看英國開炮。當英國人的炮擊結(jié)束，就到了德國人的表演時間，這種配合相當嫻熟，一些英國的軍官到后來能輕易計算每一發(fā)炮彈落下的時間。

“讓自己活，就得讓別人活。如果零和，就很可能同歸于盡?！倍拍氛f，“這些神明與惡魔，可以為了爭強債務(wù)來一場跨維度大戰(zhàn)，最終我們所有人無一幸免，勝利者確實會出現(xiàn)，付出的代價與從債務(wù)中獲得收益并不對等，一個傷痕累累，領(lǐng)域只剩下焦土的勝利者，誰愿意當那?！弊詈筮@些額外維度的主人只能互相虛張聲勢一下，狠狠地瞪著對方，乖乖的回到各自的世界，一切回到了正常的樣子。債務(wù)盡管存在，卻又沒人能用這件事來威脅世界。

“你在拿全人類的命運做賭注?！钡ふf。

“但我們贏了。”杜姆說。

“你才是最大的零和博弈玩弄者。”丹說。

“末日博士從不零和，只有贏或輸?！倍拍氛f，“而我，永遠是贏家?！?/p>

如果不是在對方的地盤，丹可能真會列舉下杜姆近年來的敗績，他是看著給人感覺不可戰(zhàn)勝，可他是輸過的，那怕把與神奇四俠的歷次對決都刨除，這家伙也是輸過的。他被松鼠妹打敗的事還曾被美國的主持人調(diào)侃，在電視上公開說了出來。

“我想?！笨仆咚够f，“既然結(jié)束了，能把我的報酬給我了嗎?！焙投拍吩谝粔K壓力太大了，他暫時不在想著冒險的勾當，只想去享受。

幾個小后，科瓦斯基出現(xiàn)在一家地下賭場中揮霍著得來的金錢。而丹正在坐在酒吧里，經(jīng)營生意，并為省了一筆錢而心滿意足。他依然會走出酒吧，去感受下變化，陽光已經(jīng)不刺眼了，就算抬頭也不會讓人不適。杜姆在最后沒用飛機，而是用傳送把他送回了紐約。

至于杜姆，當這些人消失后，他只下達了兩條命令，一套全新的裝甲，一個浴室，兩件事都要快。他決定等沐浴完，換上新的裝甲，鄭重其事的去最初發(fā)現(xiàn)這場危機的學(xué)院看一看，他要告訴那些學(xué)生，只有拉脫維亞的頂尖教育資源，才能讓他們?nèi)〉眠@樣不俗的成就，他們值得為這一切驕傲并在未來為這個國家作出更大貢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