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少年團全員】長眠 27
現(xiàn)實延伸/逃殺背景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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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40章以內
不會坑
Part27
“明明小時候你躺在我身邊呼呼大睡流口水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怎么眼前西裝筆挺的你就再也不能讓我揉揉腦袋了呢?”
我跟馬嘉祺上路去找丁程鑫和劉耀文。
沿途路過被鮮血染紅的水流,死法千奇百怪的人,也在沙灘邊的椰子樹上見到了被吊起來的尸體。
我們毫無反應。
事實上,我覺得我所有的感官和思維都變得非常遲鈍。假如現(xiàn)在我面前出現(xiàn)了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我可能還要問問它為什么要吃肉,是草不好吃嗎?我根本反應不過來我應該立刻逃跑。甚至哪怕告訴我我下一秒就會死在這兒,我也給不出什么精彩的反應。
為了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我開始和馬嘉祺說話。
他的回應比往常要積極許多,有問必答,哪怕我的問題再不著邊際。
大概他心里也知道,可能以后我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讓他把我們六個的生日背一遍,他絲毫不差倒背如流。我說如果有下輩子,你還愿不愿意遇到我們?他表情變都沒變,說:“我愿意?!本拖窕卮稹叭瞬怀燥埦蜁馈币话愕睦硭斎?。
哪怕遇到我們也會遇到數不清的傷痛、背叛和折磨?
我問。
可是愛更深刻更重要,不是嗎?
他反問我。
我問他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他什么,他很快回答說是他和赫敏的手工雕塑,我親自做的。
“我要是早知道你和丁哥的事,應該送個你們的才對?!?/p>
他笑起來,輕快明朗得像是從沒經歷過那無力又荒謬的一切。
“丁哥送了你什么?你十八歲的時候。那時候,你們在一起了嗎?”
馬嘉祺這次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我以為他可能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說:“香水、玫瑰,一個吻。”
他一步跨上斜坡,又轉回身拉我。太陽剛好在他背后:“和一個從沒接納過俗世的純粹靈魂?!?/p>
其實賀峻霖跟我講過丁程鑫和馬嘉祺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只是想聽聽馬嘉祺怎么說而已。
那是馬嘉祺十八歲生日時候的事了。
當時我們在長沙,公司租下一間民宿準備這次的生日直播。馬嘉祺當天的興致不是很高,盡管一直都在調動全身細胞配合直播,但還是顯得心事重重,“勉強開心”這門課程他那時候還沒有學習得很好。
他讀信的時候我們六個都去了二樓。我記得丁程鑫很著急,在走路時就打開了直播頁面。
我們一起在二樓看馬嘉祺的直播,看他讀粉絲的信,讀自己寫的信,讀他父親寫給他的信。最后那封來自他父親的信他沒有讀完,實際上他前面讀出來的那些內容也一定是經過他眼睛和大腦篩選后的文字。
我們太了解他,所以看得出來。
我們看著他眼圈泛紅,看他想哭卻拼命壓抑自己的樣子。我記得我們六個當時的表情也都不太好,氣氛很壓抑。我們當然不能去評價馬嘉祺的家人什么,我們只是有些心疼他而已。
從小就被教育當個大人的感受是什么樣?從小沒有一刻自由當過自己的感受是什么樣?從小就壓抑自己的真實想法和感受,努力做最優(yōu)秀那個小孩兒的感受是什么樣?
我不知道。
馬嘉祺知道。
那天馬嘉祺上樓后,在樓梯口的拐角處,丁程鑫第一個擁抱了他。然后我們走近,一個疊一個地抱住他,像從前很多次安慰彼此時那樣。
我不知道的是,在后半夜,丁程鑫帶著馬嘉祺偷偷溜出去了。
漆黑的夜里萬籟俱寂,丁程鑫戴著毛線帽和口罩,明亮好看的眼睛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流光溢彩,對被窩里的馬嘉祺說:“一起看星星嗎?”
馬嘉祺怎么可能不心動。
他帶著他在湘江邊奔跑,在汗水浸濕額發(fā)的時候停下來,教他喊:“不想要就說不想要,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做不到又沒有罪,知道了嗎?”
知道了嗎,馬嘉祺?
偶爾翻起漣漪的江面布滿白色月光,在寂靜深夜里銘記著一個少年對另一個少年無往不勝的誓言和吶喊。
在漫天星辰下,丁程鑫看著馬嘉祺的眼睛:“其實我還有個禮物沒送給你?!?/p>
馬嘉祺當時心情已經緩解了很多,開起玩笑:“干啥呀丁哥,禮物還藏著掖著的,趕緊交出來?!?/p>
等馬嘉祺看到那個禮物,還有眼前人逐漸正經起來的神色,心中無法抑制地顫動起來。
那是一枚戒指。
不大不小,剛好與他的無名指相配。
“這個牌子很小眾,可以自己設計款式。”丁程鑫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馬嘉祺的眼睛,“它……有個機關,就是,轉一轉能拼成一句話,是英文,在里面。”
“嗯?怎么拼?”馬嘉祺擺弄著那枚小巧精致的戒指,“什么話,你直接告訴我唄?!?/p>
“這是幾率性的。不知道轉多少圈才剛好能看清那句話。”
“那你是想讓我知道還是不想讓我知道?”
馬嘉祺說完這句,丁程鑫終于將目光放在他的視線里。
丁程鑫這人在馬嘉祺面前雖然總是肆無忌憚,但我發(fā)現(xiàn)了,一旦馬嘉祺開始認真,他就會犯慫,像只小狐貍用大大的尾巴包裹住自己,將吐露心事的小臉兒藏起來。
馬嘉祺當然不會讓他下不來臺,于是趕緊結束那曖昧不清又忐忑不安的氛圍,開玩笑地說:“丁哥,你搞得好像要求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我求婚呢?!?/p>
哪知道,丁程鑫一把牽住馬嘉祺的手,目光燃燒出了一片炙熱與赤誠。
“馬嘉祺,你跟我在一起吧。”
“我會讓你幸福的!”
馬嘉祺還能怎樣呢?
他不想逃,也無處可逃。只能虔誠地送上自己的吻,用從未經受世俗點染的純粹愛意去迎接那個與自己嚴絲合縫的另一個靈魂。
賀峻霖曾經問過馬嘉祺為什么會和丁程鑫在一起,以他的性格不應該啊,怎么會做這么冒險的事。
馬嘉祺是這么說的:“有時候無法割舍的感情是從理解對方的痛苦開始的。”
“他比我更理解我自己?!?/p>
陽光跳躍的樹林里,馬嘉祺和我一前一后地走著。
聽完馬嘉祺言簡意賅的描述,我直接問:“戒指里刻的話是什么?你拼出來了嗎?”
他愣了下,搖搖頭:“完整拼湊出它的概率太小了?!?/p>
“你不好奇嗎?要是我我估計會直接去問店家?!?/p>
“那樣就辜負他的心意了呀。不過我想,我應該知道那句話?!?/p>
“是什么?”
“只是直覺而已?!?/p>
我知道,馬嘉祺大概率是不會告訴我他的直覺了。
“你這么想知道,怎么不問小賀兒?”
“哎呀,他不告訴我呀!”我一愣,“你怎么知道賀兒知道?”
“阿程的事,他大概都知道吧?!?/p>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馬嘉祺眼里盈滿的歉意和哀傷。不可避免地,我又提到那件事:“馬哥,你真的為了丁哥,拋棄了賀兒嗎?”
他前進的身形頓了頓,片刻后開口:“這是事實。”
我知道以“馬嘉祺”這個人本身來說,在需要取舍時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值得驚訝,可心臟還是疼了一瞬。
緊接著他轉回頭來看我:“雖然說再多都是解釋,不過其實我不是單純?yōu)榱税⒊痰拿暋K敃r跟圈內前輩成立了投資管理企業(yè),又簽了對賭協(xié)議,需要在25到28這幾年間累計稅后凈利潤不低于3.5億,不然就要以年利率的百分之15購回?!?/p>
“他不能出現(xiàn)一點兒負面消息?!?/p>
我需要調動所有腦細胞來消化馬嘉祺話里的內容,他苦澀地笑了笑:“亞軒,你知道嗎。本來,今年年末,我們就要像曾經的很多組合一樣,向大家宣布,我們要‘單飛不解散’了?!?/p>
單飛不解散。
一個多漂亮的借口。
這幾個字并不陌生,可是放在我們身上,我覺得好陌生。
“馬嘉祺,發(fā)生什么了?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們說?”
我有點激動,他跟著我停下步子,平靜地看著我。
“也不用這么驚訝,其實我們早就名存實亡了,不是嗎?我們有多久沒合體了?多久沒發(fā)新歌了?”他頹然地笑,“上次在韓國合體,我們唱的什么?八百年前的老歌。人家那是打歌舞臺,我們上去唱老歌,哈,我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p>
年初收到邀請時我們都很開心,但公司并不愿意放我們合體,因為他們在為新男團預熱。讓我們合體的條件,作為資源置換,是主辦方必須給新男團一個不低于五分鐘的舞臺。
能在這樣的國際舞臺露臉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對比我們那時候來說,他們的起點可真是太高了。
后來因為丁程鑫舞臺暈倒,公司還發(fā)了很多拉踩通稿引導粉絲。什么“初生牛犢不怕虎”“震驚!師弟業(yè)務能力竟吊打師兄?”“男團不好好搞唱跳就該解散”“退役男團就別拉出來和現(xiàn)役男團比了吧?”,各種難聽難看的噱頭層出不窮。
丁程鑫還為此和我們道歉,說好不容易得來的合體,都被他搞砸了。
樹林里,馬嘉祺繼續(xù)說:“自從演完那部古裝劇后,阿程的主流認可度和商業(yè)價值越來越高,有多少人都投了他這支股票。他們?yōu)榱藫尩浇鹱炙敿饽菈K兒蛋糕,在他背后無所不用其極地博弈。他被逼到那個位置,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那么多雙手把他往前推,他根本沒法兒自己做主了?!?/p>
“這個圈子的資源一共就那么多。這兩年,自從我們各自成立工作室以后,你也知道吧,其實一直在資源競爭。雖然我們之間從來不說這些,可它們也都實實在在地發(fā)生著?!?/p>
“還記得師兄嗎?”馬嘉祺苦笑,“公開場合甚至不能提彼此的名字。明明從小一起長大,我的身邊是你本應是一種理所當然,可是到頭來,陪伴在彼此身旁卻成為奢望?!?/p>
“從前我們只是很久不回家,等到今年年末,我們就再也沒有共同的家了?!?/p>
“我們……我們也會在提及對方時被打斷,在繁忙的行程里一年到頭見不到面?!?/p>
“阿程對我說,他其實特別害怕。他害怕有天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一張官方笑臉,嘴里都是客套的寒暄??粗舜?,都不知道是在哪個節(jié)點生疏成這樣。明明小時候你躺在我身邊呼呼大睡流口水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怎么眼前西裝筆挺的你就再也不能讓我揉揉腦袋了呢?”
“當他這么說的時候,我無法安慰他。因為我也怕。我知道我們都會拼盡全力不讓這種情況發(fā)生,可是人與人之間的聚散離合從來沒有道理可講?!?/p>
“散了就是散了,想找,也找不回來?!?/p>
“別再說了?!蔽夷笾R嘉祺的后脖頸,“這么難受,就別再說這些了。說說丁哥簽對賭的事吧,這么大的事,我們竟然都不知道?!?/p>
“他是為了我,也為我們?!?/p>
“真源兒知道這件事。這也是我們三個這兩年玩兒命工作,不顧作品質量的原因?!?/p>
“明明是有希望的。明明有希望,我們可以在這個圈子里做決定。我們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p>
“我們可以不想要就說不想要,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做不到也沒有罪。就像阿程曾經對我說過的那樣?!?/p>
“賀兒的事我沒什么好辯解的。在那個瞬間,我以為我為我們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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