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我的大腦它愛你》01 噩夢
? 堆滿雜物的房間里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許沁再次被吵醒,摸出手機看了眼,已經凌晨三點半。
? 宋焰還沒有回來,不知道是在加班還是和同事出去喝酒了。
? 她給孩子喂了奶,抱在懷里哄睡著。重新放回小床上的時候,她直起身來,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
? 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兩只手臂又叫囂著酸疼起來,仿佛骨頭被碾了一遍。但她真的很困,隨便捏了兩把,又躺了回去。
? 快要睡著的時候,房門被一陣大力打開,一陣煙熏火燎的氣息撲進來。
? “宋焰,你回來……”她剛迎上去就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揮開。
? “我好累?!彼窝婧鷣y蹬了鞋子倒在床上,沒有洗澡沒有換衣服,帶著一身汗臭味。
? 不一會兒,就聽到擾人的呼嚕聲。
? 宋焰以前不打呼的,連睡姿都板板正正。后來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太忙還是因為挺著啤酒肚,他倒哪兒都能睡,睡著了必打呼。
? 看著他四仰八叉的睡姿,胖出雙下巴的臉,許沁不由悲從中來。
? 她和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 她想跟他說,老大在舅舅家好長時間了,什么時候接回來?
? 她想跟他說,上次那個阿姨嫌錢少不愿意做了,有沒有找到新的?
? 她想跟他說,她真的不能再把孩子帶去醫(yī)院了,主任已經點名批評過她三次。
? 今天她就因為著急孩子給病人開錯了藥,主任氣急敗壞指著她罵。
? “醫(yī)院不是你家,也不是托兒所!你孩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你是來工作的,請你有點職業(yè)道德!要是實在不想做了,就打辭職報告!”
? 句句言猶在耳,她忍不住小聲地哭起來。
? 原來她以為的嫁給愛情,只是一場過于幻美的夢。
? 柴米油鹽的生活,已經將她拖入了無邊地獄。
? 然而習慣了勞苦的她,第二天早上還是在往常時間醒來,宋焰已經不在了。桌上有吃了泡面沒洗的碗,藍色的桌布上還濺了幾滴紅油。洗衣機上堆著散發(fā)餿味的衣服,地上襪子東一只西一只。
? 她矮下身子把襪子撿起來,又抱起衣服扔進洗衣機。出來的時候路過鏡子,看見了自己的臉,蠟黃,沒有光澤,那頭短發(fā)也干枯毛躁。
? 曾經她有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fā),柔順得像水一樣,為了干活方便,她剪掉了。
? 最終她還是把孩子抱去了醫(yī)院,并再三跟主任保證是最后一次。
? 半下午的時候,孩子又發(fā)了高燒。她把病人托給同科室的,抱著孩子趕去兒科。
? 電梯人太多了,她轉去樓梯。
? 手臂很痛,眼前發(fā)暈,孩子的哭聲震耳欲聾。她想要跑得快一點,一腳踩下去踩空了,整個人往前撞去,直直撞在了面前冷硬的墻磚上。
? 她聽到一種熟悉的聲響,就像開顱手術時急性腦膨出,腦漿像爆米花一樣噴出。
?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孟宴臣。
? 她聽見他喊了一聲“沁沁”,緊接著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孟宴臣,孟宴臣總是冷靜的,矜貴的,沒什么太大的情緒。
? 可現(xiàn)在的孟宴臣,鏡片后頭的眼睛紅得仿佛要滴血,眸子里涌動著殘酷的想要摧毀一切的瘋狂。
? 那是孟宴臣啊,怎么能露出那樣的神情?
? “哥哥!”
? 許沁喊了一聲,從夢魘里掙脫出來,渾身被汗?jié)裢浮?/p>
? 她大口大口喘氣,惶恐地發(fā)抖,驚慌地大叫,抬手去摸自己的頭。還好還好,沒有裂,頭發(fā)也還在。
? 她按開床頭燈,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的房間,沒有宋焰,沒有雜物,也沒有孩子。
? 捂著臉長出一口氣,她連忙撥通孟宴臣的電話。
?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喂,沁沁?!?/p>
? “哥……”只說了一個字她就捂住了嘴,生怕泄露出哭腔。
? “你怎么了?”孟宴臣還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 “沒,我就是,就是有點想,想家了?!痹S沁忍著哭,盡量保持平穩(wěn)的語氣。
? “想家了就回來,明天我去接你,好不好?”孟宴臣聲音很小心,像是怕嚇到她。
? 眼淚克制不住掉下里,她捂緊嘴不住點頭。又想到孟宴臣看不見,便忍著淚說了一聲好。
? “很晚了,睡吧?!泵涎绯己孟窀吲d了一些,語氣輕松了許多。
? 許沁又嗯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 放下手機,她就抱住自己雙腿,無法抑制地放聲大哭。
? 頭發(fā)垂了下來,又長又直又順,她抓了一把頭發(fā),握在眼前哭得撕心裂肺。
? 還在,還在。
?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和父母決裂,嫁給了宋焰,她以為那是她想要的幸福。
? 可生了兩個孩子后,她的日子漸漸變得悲苦無望,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家務,哄不完的孩子,還有被生活壓力逼得逐漸麻木冷漠的宋焰。
? 他舅舅舅媽出了幾次事,需要大量的錢,他們掏空了家底都不夠,還是孟宴臣偷偷給她塞錢,也只有孟宴臣。
?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 白粥偶爾喝一次是清淡爽口,地鐵偶爾坐一次是體驗新鮮,她在孟家生活太久了,她適應不了那樣的生活,也沒法接受一個總是把她當做保姆使喚的宋焰。
? 她對宋焰的并不是愛,而是小孩子得不到糖吃偏要哭得家人同意,越是不同意就越要鬧騰的叛逆。
? 為了這叛逆,她賠上了她的命。
? 還有,孟宴臣。
? 她漸漸的哭累了,手機在手心握緊,硌得都有些疼。
? 她想,她要把這個夢當真。
? 她不能再重蹈覆轍。
? 外頭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窗戶沒有關,窗簾被含著雨絲的風吹得四處亂飛。
? 她起身關上了窗。
? 這時,門鈴響了,接連不斷的,急促不歇的,像是在催促什么,又像是按鈴的人此刻急不可耐的心。
? 她走過去開門,然而看見了孟宴臣。
? 在這樣的夜里,他帶著一身水汽,出現(xiàn)在門口。
? 沒有西裝革履,襯衫扣子甚至沒有扣到最后,顯示了主人出門的急。
? “沁沁?!币姷剿哪且豢?,他眼里的驚憂才退去些許。
? “哥!”她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 這一次,不會再丟下你。
對解決不滿意,心疼孟宴臣,只為修正故事,給孟宴臣一個該有的完滿,隨便寫寫,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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