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夜(無限恐怖同人)第四十七章
“鑒于雙方團隊戰(zhàn)力實破生化危機二難度臨界值,T病毒進化開始,一分鐘后進化完成?!?/span>
當惡魔鄭吒離開隊伍時,聽到了主神肅穆的聲音。
冷月斜照,黑漆漆的城市里,徘徊的怪影宛如末日景象。
青年靜靜走著,衣袍如黑暗涌動,一絲絲戰(zhàn)栗的氣息蔓延開來。幾只靠近的喪尸犬恐懼地跌了出去,像感到什么極其可怕的存在。
『啊~~睡得好飽?!粌?yōu)雅而慵懶的男聲從他左手的鐵手套傳出,仿佛能想像出一個舒展的身影,『鄭吒,你叫我?』
“嗯?!睈耗о嵾傅幕貞椒€(wěn)而淡漠,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纖細透明的長劍,融于深沉的夜色,又好像比黑夜更幽暗。
黑暗之刃,他的寄宿者。
一些記憶的碎片翻涌著刺痛心扉,惡魔鄭吒緩緩調(diào)息,平息靈魂的微瀾,察覺佩劍情緒有異。
『奇怪,這座城……我怎么感覺有一股好熟悉的氣息。』
“什么?”惡魔鄭吒好奇地問,他還保持著和精神力者的聯(lián)系,中洲隊的戰(zhàn)況傳送到腦中。
『是那個女孩!』黑暗之刃中的意志喊出聲,隨即,他劇烈搖頭,『不,不對,她佩帶著我的信仰物,但她不是那股力量的來源。是誰呢?我一定見過?!?/span>
惡魔鄭吒閉目觀察詹嵐,一眼看出她額飾的特異:“是那顆水晶?”
『對,不過那是最最低級的仿冒品,只能捕捉我散逸的能量?!?/span>
“你到底有多少東西流傳出去?”看到自己的同類,惡魔鄭吒多了幾分探問的興致,原本他對這個問題漠不關(guān)心。黑暗之刃咕噥:『我正式送到這世界的,只有一樣,就在你手上。我們一般只會打造一件‘希望’。』
惡魔鄭吒輕笑:“我們?呵?!?/span>
『鄭吒,別生氣嘛?!荒莻€男聲討好地說,雖然他的宿主臉上沒有任何憤怒的表情,但是他們的交流是在精神層面:『她可不能和你相比,你是獨一無二的,我的神侍者?!?/span>
黑衣青年仰頭望了一眼無星之夜,如水的月色凝結(jié)在他冷魅的俊容上,寒竣沉靜。
“我沒興趣?!?/span>
冰封的內(nèi)心疆域滲入輕快的嗓音,無可阻擋,一直都是:『你沒選擇?!?/span>
“……好吧,當初是我自己兌換你的?!睈耗о嵾付硕ㄉ?,想起一件事,『你說我們,就是還有和你一樣的混蛋,坑害別人?』
『有可能!』沒有在意鄭吒的稱呼,黑暗之刃茅塞頓開,凝神感應,卻怎么也捕捉不到確切的信息,煩躁地大喊大叫,『啊——鄭吒,如果你肯和我完全融合,我就不會感覺不到了!』
“完全融合?”惡魔鄭吒冷笑,“做夢去吧?!?/span>
『你真不聽話?!徽f歸說,黑暗之刃并沒有真的生氣,鄭吒的抗拒反而是這場游戲的樂趣所在。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永生如此漫長無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心靈相通的玩具,當然要捧在手心,好好愛護。
他不會放走他,永遠不會。
一縷縷黑色的霧氣從青年劍下流出,液體一樣擴散,灌溉著靜水流淌的惡意,一朵朵艷麗非常的血花綻開,以青年為中心,所有游蕩的喪尸都像接到一個無聲的指令般,在黑暗的海洋里翻騰出腥紅的波浪,變異的肌肉組織、臟器、骨頭碎片全部在一剎那化為最純粹的紅,肆意妖嬈地宣泄著丑惡,褻瀆生命,卻又呈現(xiàn)出悚人心魄的美感。
這就是薩瑞——黑暗之刃的真面目,宇宙最原始黑暗的深淵誕生,最惡性的能量象征——惡之花。
漆黑的漩渦當中,青年持劍而立,蒼白的手背綻放出精致華美的紋路,如暗夜薔薇,延伸到袖管里,爬滿鎖骨以下的身軀,溫存地一針針刺下綿密的刺青,無數(shù)有若實質(zhì)的倒刺扎入他的血管、神經(jīng)、骨髓,注入純黑的毒素:生物臨死前的哀嚎,那黑暗的神祗心中流瀉而出的快意。
黑色的惡意是每個人心底都有的毒,他是人,也不例外,每一次殺戮,就是一場凌遲和享樂并存的心靈拷問。
月光重新蒞臨大地,漸漸消退的黑霧下,一片血腥的狼藉,不再有虛幻的美麗,放縱的狂喜,只有最丑陋清醒的現(xiàn)實。
大口喘息的惡魔鄭吒全身濕透,他的身體并不累,累的是用于抵抗的意識。
『多么清潔溜溜啊,楚軒也會夸獎你的?!粌?yōu)美磁性的低語透著殘酷的戲噱。
“閉嘴。”惡魔鄭吒音量不大,力度卻無懈可擊。
他冷靜下來,模擬楚軒的頭腦思考:中洲隊已結(jié)束和保護傘公司的戰(zhàn)斗,快速遠循。他們會看到這些尸體,對惡魔隊的實力做出判斷,很可能選擇避戰(zhàn),護送劇情人物完成任務。
不能讓他們逃掉。劍刃呼應他心中的戰(zhàn)意泛開黑潮,同時一個清冷的男聲在他腦中響起:『改變策略,鄭吒,王對兵?!?/span>
『中洲隊可能也會采取相同的做法?!浑m然覺得以楚軒的智慧自己沒必要多此一舉,惡魔隊隊長還是提醒了一聲。
『無妨,消耗戰(zhàn)是我們占優(yōu)勢。我已經(jīng)分隊了,你盡快殺掉那個戴額飾的女孩,和她旁邊閉著眼睛的女人,除掉精神力者,在我的本體回來以前搞定這場團戰(zhàn)。』惡魔楚軒的語氣冷淡而強大,隨即透出嘉許之意,『鄭吒,你干得很好。』
對這樣的夸贊,惡魔鄭吒毫無高興之情,只淡淡應了聲。
心靈通訊中斷了,薩瑞不失時機地挑撥離間:『看吧看吧,對他而言,你只是工具,連你的隊長威嚴也不放在眼里,用這種口氣對你說話……』
“你不了解楚軒?!睈耗о嵾笓u了搖頭,腳步似慢實快,拉近與敵人的距離,“他連感情也不懂,別說什么心機利用。而且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他能讓我的被窩暖和起來?!?/span>
事到如今他還求什么呢?愛情早已湮滅在血海里,被仇恨和殺戮絞碎的心再也承擔不起。楚軒給了他僅有的一點安穩(wěn)和溫暖,所以他要什么,自己有什么不能給的?
『你真的不愛他嗎?』感到宿主內(nèi)心的想法,薩瑞也不確定起來。
黑發(fā)青年眼神微漾,茫然看向遠方:“我不知道?!?/span>
聆聽他的心聲,黑暗之刃笑起來:『鄭吒,你真特別。我給你看了那么多人類的惡行,讓你同步體會了作惡的快感,你竟然還能恢復神智,擺脫我的控制,真是不可思議?!?/span>
惡魔鄭吒猛然停步,神情徹骨冰寒。
『所以我才那么喜歡你啊?!幌袷菦]感覺到他深藏的怒意,柔和的低語帶著甘美的蠱惑,『放心,我不會再那樣做了,你現(xiàn)在的愛人,我也不會干涉,反正你總歸是我的,等他死后,你還是屬于我?!?/span>
『無聊?!粣耗о嵾附K于出聲,『你自己去唱獨角戲吧?!?/span>
薩瑞不怕他回避話題,依然好整以暇:『對了,你是在夢見輪暴小女孩時回過神的,哦~~難怪你會找了個男人。我親愛的鄭吒,難道你以為這樣就解脫了?』
惡魔鄭吒生生屏住呼吸,一瞬間狂怒幾乎要沖破心的堤壩,但還是被他強制壓回去。
“我沒有解脫,也不可能解脫?!彼蛔忠蛔?,低沉有力地說,平靜的巖床下有著沸騰巖漿般的情感,“籮麗死了,我沒有一天忘記。”
“那就好~~”薩瑞愉快得語調(diào)上揚,只要這層咒縛在,他就不怕他的小侍者逃掉。
不過鄭吒精神崩潰也不是他想看見的,當下安撫了一句:『其實人性之惡是欲望的衍生,天經(jīng)地義,你別太想不開了?!?/span>
人性?惡魔鄭吒恍惚了一瞬,腦海深處浮現(xiàn)一幕景象:嬌小可愛的少女哭著被凌辱,連當時撕心裂肺的創(chuàng)痛,也沒有絲毫退色,隨著時間累積,血流不止。
“我永遠不認為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彼碾p眼重獲清明,清明得痛徹入骨。
『那你殺的那些人呢?』
“有的該死,有的不該死?!钡偷鸵粐@,惡魔鄭吒閉上眼又睜開,眸光沉晦無波,“好了,薩瑞,我有自己的判斷。你要再羅嗦隨你,不過我不會回答了?!?/span>
黑暗之刃見好就收,輕顫著歸于寂靜,他得到了勝利,一如過去無數(shù)次。
耳邊少了聒噪的聲音,惡魔鄭吒卻沒有得回安寧,心情煩躁地駐留原地,想念戀人平淡卻清新的氣息。
但是因此依賴沉溺下去,就是軟弱了。
還不夠強,要變得更強。
他再次邁步,孤獨地走在黑暗的道路上,盡頭無邊無際,腳邊是蜿蜒開放的惡之花。
?
浣熊市的戰(zhàn)局變得支離破碎,在有心人的操縱下。
惡魔楚軒看著城市里唯一還有光源的保護傘公司分部大樓,思索接下來的布局。
明天一早保護傘公司總部會投下核彈,他的本體想必就是去處理這個問題,但是且不說中洲隊的智謀者究竟是不是本體,他不習慣將未來賭在不確定的猜測下,務必在天亮前結(jié)束團戰(zhàn)。
想到這里,他有點頭痛,在湯姆掃描到中洲隊有個小女孩在運輸機上粉身碎骨后,趙綴空就神經(jīng)兮兮地笑起來,沖進保護傘公司大開殺戒。他殺便殺了,還要一個個施展?jié)M清十大酷刑,浪費時間。
剛才通話時,他可以叫鄭吒命令趙綴空,但他沒有說。
那個男人不需要思考這些事。
他會把他打造成一把最強的劍,立于輪回世界的頂峰。趙綴空亂七八糟的為人理念只會污染他。黑暗之刃也有少許麻煩,但是目前還需要。鄭吒很單純,非常單純,容易被人教唆。趙綴空就做過多余的事,傳授什么“強者的器量”的,暫時就讓黑暗之刃打磨他的心志,最后再一口氣解決。
楚軒深有信心,他很清楚自己在鄭吒心里的地位,雖然他不太明白那個男人為什么那么重視他。
他們是在《鐵血戰(zhàn)士一》認識,他一進恐怖片就被復制了,完全沒有中洲隊的記憶,和他同期進來的還有銘煙薇。
那些白人看她的眼光目的很明確,只是恐怖片還沒開始,想任務完成后再回來具體實行。
當時鄭吒還是個沒地位的新人,但已經(jīng)有了隱忍的酷烈氣息,他低聲對目露絕望的銘煙薇說:「我會殺了他們?!?/span>
他做到了。
可是回來時,他也陷入了覺醒的狂亂狀態(tài),一身化魔裝束襯得他像地獄爬出來的鬼神,滿臉的鮮血和猙獰,眼里的殺意那么明顯。楚軒明白,再不采取行動他們會被殺掉。
看管他們的趙綴空之前笑嘻嘻地說小果實的“趣聞逸事”,他從中得出關(guān)鍵情報,知道怎么做能讓鄭吒最快清醒。
在趙綴空和鄭吒打斗時,他撕破銘煙薇的衣服,做出要進行生理行為的姿態(tài),當然他沒有這種欲望,然后他聽到一聲暴怒的低吼,眼前一黑——
鄭吒殺了他。
再醒來是在神鬼傳奇的復活祭壇上,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金色豎瞳的鄭吒站在旁邊,盯著他神色變幻不定,良久,輕聲說:「對不起?!?/span>
他將他拉到身后,一直讓他待在那個位置,時不時關(guān)心他的需要。
「你那時根本沒想做?!广憻熮编托?,背轉(zhuǎn)身,「我一眼就看得出來?!钩幓腥淮笪蜞嵾笧槭裁磿突钏?。
他正式加入了惡魔隊。
鄭吒對他奇怪的關(guān)心最初被他理解為愧疚,后來才知道,是復活時,他看到了他的一生。
「基因鎖四階是控制基因。」他認真地說,「變強吧,你可以擁有感覺。」
聽起來不錯。
好景不長,嗯,就波折來說是的。鄭吒在那場恐怖片炸掉開羅城,完成蝎子王支線,升級了魔裝束,還兌換了一把A級的黑暗之刃。就是這把劍,惹出了麻煩。
學術(shù)上,楚軒很樂意研究由自稱神明的外宇宙生物投遞的奇妙物品,但那把劍表現(xiàn)出了對鄭吒的極大興趣,開始比趙綴空更過火的精神調(diào)教。當時鄭吒才剛剛適應用四階基因鎖控制覺醒者的狀態(tài),心神還不穩(wěn)定,差點被它搞瘋掉。這和楚軒的計劃沖突,于是把不幸的隊長拎回房間。
鄭吒一向?qū)λ蜌?,神智恍惚下,更是如三歲幼兒般聽話,楚軒一詢問就搞清楚癥結(jié)。
他需要發(fā)泄。
妖魔血統(tǒng)覺醒時,與性快感類似,壓制覺醒等于對抗這股沖動,對男性而言尤其困難,這是先天的生理特征決定的,楚軒還很奇怪他能忍受做處男那么久。
「叫銘煙薇幫你紓解?!?/span>
「不!」鄭吒清醒了些,黑眸迸出怒火,燦金立瞳宛如靈魂熔爐中升起的利劍。
想到他對女性的心結(jié),楚軒冷靜地推了推眼鏡,再給出一個人選:「那么趙綴空——」鄭吒抖了三秒,一臉痛不欲生:「你想殺了我嗎,楚軒?」
「湯姆不行,他是團隊重要的精神力者,你行舉失當?shù)脑挄斐刹槐匾膿p失。」楚軒還是公事公辦的語調(diào),「只剩下我了,不過事先說明,你無法從我身上得到精神方面的滿足,肉體上的感受可能也不怎么好。我會適當做一些調(diào)整,提高配合度,要不我們商討一下節(jié)奏?」
鄭吒垂下頭,看起來對人世絕望了。楚軒心想他大概不好意思,等他放下所謂男人的面子。
「讓我在你這兒待會兒就好。」沉默了幾秒,那雙金瞳抬起,平靜地說。
之后鄭吒就常常來他的房間,他做實驗時靜靜坐在一旁,偶爾喃喃對黑暗之刃回些話。
凡人的智慧。他之所以想用那種比較激烈的手段,是因為鄭吒的精神已經(jīng)被他自己抑壓到了一個極限,不是光靠意志能控制,只會惡化??墒浅龊跛A料,鄭吒的情緒居然漸漸平穩(wěn)下來了。
觀察結(jié)果是這樣,可是他又不確定,生平頭一次產(chǎn)生了接近感性的困惑。
《蜀山》里,鄭吒和劇情人物沖突受了重傷,應該是黑暗之刃的攛掇,鄭吒不是好殺之人,甚至因為使用黑暗之刃的未知效應對殺人起了排斥之情,楚軒再次覺得這把劍麻煩。
修復后他把他放在床上,當晚第一次被抱了。
沒有做愛,鄭吒醒來后嚇了一跳,坐起來,看了他好一會兒,又慢慢躺了回去。
他聽著他的呼吸從微微急促到均勻徐緩,順理成章似的抱住他。
「楚軒,你很干凈?!顾碇募?,輕嘆,漂泊中抓住一片浮萍的意味。
楚軒正好要試探黑暗之刃對他灌輸了什么觀念,淡淡地說:「只是被剔除了人性部分?!?/span>
果然鄭吒震了一下,那位叫“黑暗之刃”的新老師教他人性理論嗎?真是愚蠢。
人性就是人性,人類的多種性狀,群體性個體性分類細多,用偏激的“惡”熏陶的“強”是劣質(zhì)貨。
「凡人的智慧,你想在我身上寄托美好的理念嗎?」楚軒的雙眼在黑暗里,清晰冷亮,「那么趁早死心?!灌嵾妇镁米⒁曀?,眼神激蕩洶涌。
「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切的答案都要你自己去尋找?!?/span>
「……」
「我可以幫助你。」楚軒繼續(xù)說,「但是你也要告訴我,你今后的首要目標是什么?」
鄭吒迷惘地想了很久,喃喃說:「活下去吧,畢竟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很好?!钩帩M意地點頭,他一直擔心籮麗的事使這個男人有了潛意識自毀傾向,現(xiàn)在看來情況比預想好得太多。
但是他不知道,鄭吒已經(jīng)從黑暗之刃那里得知,由于被選定為「神侍者」,他再也死不掉。
永生,不得解脫的永遠。
橫豎都要活著,不如設法讓自己活得好一點,接受這嘲弄人的命運。
「楚軒,你想要什么?」那個男子一掃連日來的頹廢,展現(xiàn)出楚軒也不由得正視的強大魄力,仿佛暗夜王者。
他不是逃避問題,用挖掘?qū)Ψ阶屪约好庥诒毁|(zhì)問,他重構(gòu)了不用任何軟弱手段支撐的精神骨架。
黑夜里略帶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摩他的臉龐:「感覺嗎?你會變成一個‘人’。」
「哦。」楚軒只應了一聲,因為他不知道怎樣回答,思路有奇異的紊亂。
變成一個人?能夠聞味道,品嘗美味的食物,感到人的體溫和觸覺,懂得痛,開心和笑,自然地流露出內(nèi)心的自己……
好像是人沒錯。
「這樣好不好?」鄭吒自問,神情有點憨,像個小孩子在認真煩惱,隨即搖搖頭被自嘲抹去,「我受夠了別人教我,也不想教別人。楚軒,你認為還不壞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吧,讓惡魔隊成為最強?!?/span>
「嗯?!钩廃c點頭。
他們開始同居。
本來不是情侶,只是每晚一塊兒睡而已??墒浅帍娀舜髣ρy(tǒng)和妖氣同調(diào)后,在一次實驗中與鄭吒產(chǎn)生了「共感」。妖氣同調(diào)是讓雙方的妖力同步化,在對方快要覺醒的時刻使他變回正常的技巧。但是他壓制不住鄭吒,反而被帶進了鄭吒的感受。
所以實際過程是鄭吒上他,但他的感覺是上位。
這很有意思,于是他拉著嘴角抽搐痛悔不已的鄭吒繼續(xù)實驗,期間幾次鄭吒想奪門而逃,可是他又能逃到哪兒去?找銘煙薇?趙綴空?湯姆?他的覺醒問題總要解決,于是只有認命。
那一次直到體力不支楚軒才要求停止,自己都覺得忘形了。事后制定了完整的計劃,和鄭吒一起去找支線劇情,兌換了A級的信念之力,壓制住鄭吒的意識真正試做了一次。對他而言,只要知道那種事是什么感觸,調(diào)動身體做出相應的變化并不是難事。而這個腦容量不足的凡人顯然心存愧疚,任他為所欲為而不反抗,這也給了楚軒下位的數(shù)據(jù)。
比較來說,惡魔隊軍師更喜歡在上。
那些天湯姆的眼睛和嘴巴都是圓的;趙綴空一邊吹口哨一邊調(diào)笑,說了什么無關(guān)緊要,都是廢話;銘煙薇上上下下打量,嘀咕“難道只有同性戀的男人才是好貨?”,回頭煮了一鍋紅豆飯給他,楚軒轉(zhuǎn)手給了鄭吒。
她給錯人了。
惡魔隊步上了正軌,他和鄭吒的關(guān)系也是。楚軒仔細反思,總體很好。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惡魔隊軍師低頭看資料,胸口掛著隊長送的重生十字章,銀框眼鏡反射著微光,一旁,湯姆和艾米亞臉色慘白地把大樓里血肉狂飆的慘景傳給他,“幫我連接上趙綴空,如果他還聽不進話,我們就拋棄他,追擊進入蜂房的中洲隊隊長。”
?
對本體楚軒而言,這場團戰(zhàn)有兩個意外:一是十夜的復制體沒能活下來;二是惡魔鄭吒的實力超出尋常。
一瞬間殺死全城的喪尸和爬行者?這已經(jīng)不是覺醒者能有的水平了。更奇怪的是,他為什么不殺掉同樣在浣熊市的中洲隊隊員?莫非是有觸發(fā)條件的技能或武器?
聽著十夜鎮(zhèn)定的匯報,楚軒心念電轉(zhuǎn)。
“現(xiàn)在確定惡魔隊有我的復制體了,是我的話,我會依著這位最強者來布局,讓他的‘力’發(fā)揮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撕碎我們的一切企圖,可能會留下一些弱小者給新進隊員屠殺,但那時我們也沒反抗能力了……你說惡魔隊分隊了是嗎?”
“嗯?!笔裹c點頭,將銀色小方盒似的量子超空間通訊器靠近耳邊,用精神力凝聚到雙眼,又察看了一遍,這樣可以避免被敵人的精神力者發(fā)現(xiàn)。
他此刻坐在破敗的樓頂上,遙望被冷銀的月色包裹的世界。
這種感覺很舒服,像他變成了月光。
零點和趙櫻空的死他收到了,說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覺心中空空落落,靜默像夜色一樣深沉哀傷。
十夜眨眨眼,眨去一些泛上來的情緒,清澈的黑瞳仿佛被洗滌過的鉆石,堅硬又璀璨。
“你的復制體,兩名精神力者,一名白人大漢在保護傘公司外頭,那個刺客男沖進去了;穿長袍的女人和姜哲跟著鄭吒的復制體去撿便宜;銘大姐的復制體和另外三名惡魔隊隊員在路上埋伏了起來——他們是想對付我們嗎?一旦我出手,就把我干掉?”
“是的?!背幍穆曇暨€是那么平穩(wěn)淡定,“我的復制體也會考慮到我們采取相同的對策,王對兵,也用較強的‘力’消滅他們的弱勢隊員。因為我讓鄭吒進蜂房了,他對我們的實力分配會有個誤判;在鄭吒的復制體展現(xiàn)出壓倒性的優(yōu)勢后,他更會判斷我們以逃跑為優(yōu)先。但是他了解我,知道我不會什么都不做,想在天亮前了結(jié)戰(zhàn)斗,不給我翻盤的機會,狙擊行動勢必倉促?!?/span>
楚軒加重語氣:“十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詹嵐他們恐怕逃不了,他們的任務也是制造敵人的戰(zhàn)術(shù)空隙。一旦以為殺掉了我們的精神力者,你又沒出現(xiàn),我的復制體就會叫他們收工,集中力量攻擊鄭吒所在的一方。到時你就殺光他們吧,和銘煙薇一起,他們不知道你是精神力者,這是我們最大的優(yōu)勢,你也是真正的‘力’。”
“這個戰(zhàn)局有個致命的弱點,也是我的復制體有恃無恐的原因——會消耗你的戰(zhàn)斗力,無法以完好的狀態(tài)對上鄭吒的復制體……”
“所以呢?你要把你的能量給我?”十夜冷哼一聲,瞇起的眼閃過銳光,“你兌換了血族的‘獻祭’吧?能夠一次把生命力全給我,讓我爆發(fā)出兩倍以上的戰(zhàn)力?!?/span>
那頭沉默了很久,傳來有些奇怪的語調(diào):“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我是你爸爸??!你小子肚子里有多少彎彎繞繞我還不清楚?”十夜得意洋洋地大笑,楚軒那可惡的性子,他早就一清二楚啦!
旁聽的康諾竭力忍笑,楚軒更郁悶,尋思哪里露出了破綻。
血族少年收起笑聲,眼神透出深濃的情感:“好了,楚軒,別搞這種鬼主意。有蟲之歌,我還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你真想幫我,就在天亮前趕回來吧。我看到你的復制體身上有重生十字章,我大概不能和鄭吒的復制體一對一戰(zhàn)斗,你負責拖住他?!?/span>
大校愣了愣,他的復制體兌換重生十字章?這不符合他的性情。那是有人給他?誰?鄭吒的復制體?為什么?
眼下的局勢沒空深想這問題,楚軒點點頭:“好!我會趕回來!你也要撐住,別輸給惡魔隊隊長!”
“放心吧,楚軒?!焙诎l(fā)少年微笑著俯視這片殺戮的戰(zhàn)場,神情寧和,“你可以信任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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