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航線同人連載】三十七:最終折返點

【Point of No Return】
(同《the last sunset》一樣,《point of no return》也是《戰(zhàn)艦世界》的BGM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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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其實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以后如何走,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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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戰(zhàn)爭嗎?理論上看,確實應(yīng)該這樣做,可是于感性,指揮官并不愿意繼續(xù)戰(zhàn)斗,他很迷茫,不知道為什么而戰(zhàn)斗,不知道這場戰(zhàn)爭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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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頭對抗司令部嗎?像希佩爾說的一樣,來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把真相告訴世界?這看起來相當(dāng)正義,相當(dāng)令人興奮,可是幾乎不可完成,在其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司令部不僅占據(jù)輿論上風(fēng),還把握絕對的軍備優(yōu)勢。而且,指揮官現(xiàn)在真的不想打仗,他累了,迷茫了,現(xiàn)在只要大家都好好的,他就會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在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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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真的是寸步難行,首要威脅就是司令部。他們肯定已經(jīng)封鎖了所有信息渠道,別說去軍部通風(fēng)報信這,就是大家搞點大動作,恐怕都會被司令部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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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機長見指揮官不說話,湊過來低聲勸,“艦長,如果你想脫身,現(xiàn)在還有機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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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詫異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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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實際上已經(jīng)不算軍人了,司令部這么對你,你其實只要遞交退役申請,他們絕對會同意,然后,你到港城定居,兄弟幫你找活干,干什么還不能混口飯吃啊,還不用過那提心吊膽、刀口舔血的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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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誘人,但問題是,我如果退役,艦?zāi)锟删鸵唤o司令部任意處置了?!敝笓]官想都沒想就說,“你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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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曾經(jīng)我也不忍心,看著蒙大拿號被拆成廢鐵。但是現(xiàn)在,這才他媽的叫世道啊,現(xiàn)在不比咱們當(dāng)年那會兒,咱們還講主義、情懷,現(xiàn)在呢,所有人都一個德行,滿腦門子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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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所以我們都是重情懷的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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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我信情懷,不信奇跡,我不信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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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湊近了說,“兄弟,如果我告訴你蒙大拿號還在,你得是什么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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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機長卻沒當(dāng)回事,說,“別開玩笑了,沒人會買下蒙大拿號。這么長時間過去,估計也就剩下龍骨還在,別的什么該拆的拆、該賣的賣,應(yīng)該都完事了,就算把那艘船塑造成艦?zāi)?,他們也絕對不會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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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一下子點醒了指揮官,重塑俾斯麥需要一艘戰(zhàn)艦,自己這不就有現(xiàn)成的嗎?蒙大拿號是受損了,但是船體相當(dāng)完整,只要簡單的維修,甚至能自己行駛到帕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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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要是按照輪機長說的,艦?zāi)镌趺崔k?輪機長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真的要把命搭在她們身上?我覺得,你還是得現(xiàn)實一點,放下吧,你付出的已經(jīng)夠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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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說完,指揮官就打斷了,說,“不行,我必須跟她們一起,哪怕真的赴死,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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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義憤填膺,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此時此刻企業(yè)正趴在門口,她并非有意偷聽兩人的談話,但是毫無疑問,當(dāng)她聽到指揮官的話時,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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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機長無奈的說,“既然你這么堅持,我再跟你說說我知道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碧藍航線港區(qū)嗎?這個港區(qū)是確實存在的,我知道那個地方的坐標(biāo),我聽說,其他地方,已經(jīng)有不少艦?zāi)锴巴沁吜?,而且聽說過得還不錯。你如果需要的話,我把坐標(biāo)發(fā)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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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簡單了。”指揮官放松下來,“這事就盡快安排吧,現(xiàn)在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超過我們的控制了,或許離開戰(zhàn)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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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她們?nèi)ツ奈也魂P(guān)心?!陛啓C長攤開手,站起身,走到窗邊,說,“兄弟,我關(guān)心的是,你怎么辦?碧藍航線港區(qū)不一定接受人類,你如果還想生活下去,還是繞不開司令部,甚至還得跟軍部打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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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說,“我跟你恰恰相反,我不關(guān)心我怎樣,大不了我就回老家種地嘛,我關(guān)心的是她們。她們有的想繼續(xù)戰(zhàn)爭,有的想奮起革命,還有的只想大家平平安安,我能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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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機長聳聳肩,“那你還真是重感情,我以為你得關(guān)心我呢。我給你付出這么多,你不得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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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我怎么能忘了好兄弟呢?”指揮官一臉壞笑,說,“你不是一直想重新上戰(zhàn)場嗎?給你個機會,明天一早,我想辦法到司令部,找到俾斯麥的心智魔方,然后去帕勞。你帶人,到我的港區(qū),把蒙大拿號修好,開到帕勞港,跟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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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明天?那我們到了帕勞港,找回了你老婆,然后呢?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邊,你們自己去瀟灑?你先給我解釋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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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拖得越久,危險性也就越大,不過,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敝笓]官說著就要出門,“我先把計劃跟大家說一下,得好好準(zhǔn)備,這回可沒平時那么閑庭信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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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還是在焦慮,他不知道該怎么和大家說這個決定。救俾斯麥這個決定,大家應(yīng)該不會反對??墒亲宰髦鲝埌阉齻兯腿ヒ粋€陌生的港區(qū),真的很難確定她們會是什么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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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jīng)到下午了,很難想象,經(jīng)過一個早上、一個中午的糾結(jié),指揮官就這么輕易的決定了大家的前路。他漫無目的的在大樓里閑逛,不一會兒,只聽見輪機長的公寓門咔噠響了一聲,他這才想起來,中午那會兒輪機長說過,等會給艦?zāi)飩兯臀顼埳先?,說了這么多話,指揮官都忘了這回事,沒想到輪機長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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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倆人碰上尷尬,指揮官想趕緊閃人,可是這大樓里面走廊錯綜復(fù)雜,他又是第一次來,也沒看見什么平面圖之類的東西,擔(dān)心繞暈了路,只得先行一步走上電梯,直接就按了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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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大樓的閣樓是半開放式的,有四個通道可以直接上到露臺上。露臺上還掛著些衣服被子等物品,可是這個時間頂上并沒有什么人,應(yīng)該說整座樓都基本沒人,現(xiàn)在正是公司職員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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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臺上還有幾條長椅,指揮官遠遠看去,竟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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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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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坐過去,剛要跟她講講自己的想法,卻看見企業(yè)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什么,眼神堅定中帶著些殺氣。指揮官想問怎么了,可還不等他問出口,對方卻先說話了,“指揮官,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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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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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指揮官明白了,自己跟輪機長的交談,她肯定聽到了。指揮官默默嘆了口氣,他就知道,企業(yè)不會那么輕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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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逃兵是很可恥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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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心里咯噔一下,他可從未想過自己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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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只是想保證你們的安全。就算是戰(zhàn)爭,牽扯上司令部,所有事都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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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都是軍人,不管因為什么,戰(zhàn)斗都是我們的本職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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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你問過我的問題嗎?你為什么要戰(zhàn)斗?記得當(dāng)時我是怎么回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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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yè)的記憶力很好,她幾乎沒有猶豫就回答了上來,“您說您是因為熱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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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墒沁@是錯的?!敝笓]官毫不避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你為了什么而戰(zhàn)斗?自由?平等?還是什么?我知道,太平洋戰(zhàn)爭中,你為了姐妹,現(xiàn)在,我猜你是為了理想和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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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道,“這是姐姐告訴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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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戰(zhàn)爭什么都不會帶來,只會給所有人帶來無盡的苦難。戰(zhàn)后也不會有理想、自由,我們迎來的只會是吞噬一切的白光。我們所有人,本該在陽光下享受生活,本來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戀愛、工作、休息,因為戰(zhàn)爭,我們才必須舍棄這些權(quán)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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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你太自私了。”企業(yè)并沒有被說動,“敵人就在眼前,難道你只想著享樂嗎?除了我們,還能有誰有能力抗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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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嘆息道,“曾經(jīng)我也跟你一樣,直到我被從蒙大拿號上撤職,而蒙大拿號這種決戰(zhàn)殺器,就被隨意扔在船臺,理由竟然是因為經(jīng)濟原因?我目睹了司令部的一系列罪行,俾斯麥作為鐵血旗艦,就隨意被作為實驗品殺害。而他們作為上級,竟然隨意與敵人交往,你覺得這是你那個理想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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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yè)低下頭不再說話,她在思考指揮官剛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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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yè),我不是自私?!碧炫_的風(fēng)有點大,企業(yè)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的有點亂,指揮官輕輕幫她理了一下,接著說,“我加入海軍已經(jīng)有十年,這十年間我一直堅信軍部的話,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司令部、軍部,為我們營造的理想世界,只不過是一個謊言。我的世界觀崩塌了,現(xiàn)在我只想離開,離他們越遠越好,而且我也不想讓你們重蹈我的覆轍,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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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決定了嗎?要知道,走出這一步,可就不能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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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風(fēng)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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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做過很多不正確的事情。我在剛剛就職的時候,也是瞎指揮,對大家并不好。但是,現(xiàn)在,我做的決定,我相信是正確的。戰(zhàn)爭是宏觀敘事,少了我們,戰(zhàn)爭還會繼續(xù),甚至還會加快進程。明天我們救出俾斯麥,我就安排你們?nèi)ケ趟{航線的直屬港區(q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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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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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指揮官有點慌張,他只能說,“我不知道,你們路上可能不安全,或許我還要幫你們打掩護,我留下比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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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嗎.......你知道我們是戰(zhàn)友吧?同進退,共生死,這應(yīng)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才不要你說什么留下來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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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的擔(dān)心并非多余,心智魔方的轉(zhuǎn)化會有很大的能量波動,司令部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也就是說,到時候指不定就會有一場惡戰(zhàn)。如果真的這樣,必然需要一個人留下來打掩護,好讓大家順利撤退。這個人必須經(jīng)驗豐富、膽大心細,如果指揮官也跟著一起走,那么留下來的就只能是輪機長了。問題在于,輪機長也是指揮官的戰(zhàn)友、兄弟,指揮官總不能要求他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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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唉。”指揮官說,“我們明天再說,好嗎?我朋友給你們拿來吃的了,快下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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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yè)點點頭,站起身來,略略伸了個懶腰,看得出她在這里坐了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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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也站起來。摩天大樓有幾十層,但是在這城市里,仍然算不上最高的建筑,剛剛他過來的時候,太陽還在西邊最高的大樓群頂上,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被幾棟大樓遮住,從兩人站的位置看,遠處是巨大的陰影和光柱,很是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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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要落山了,明天快到來了?!逼髽I(yè)感嘆道,“就算是太陽,也會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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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天它還會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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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住的地方也在頂層,這邊空了整整一排公寓,就算是大家都住進去,還能空出幾間屋子。他剛走進去,就看見貝法正在屋子里,正忙碌的幫他收拾著床鋪和桌子。這確實有點為難她了,這地方有段時間沒人住了,落下的灰都能寫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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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法,別忙了,歇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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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來了,主人。”聽見指揮官的聲音,貝法忙跑過來,可她看起來有點委屈,“主人,不要再心煩了,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陪在您身邊的。到是您,這幾天都沒怎么陪過貝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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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如果貝法說自己是港區(qū)里第二忙的,估計沒人敢說最忙。哪怕是自己,有時候還喜歡摸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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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指揮官輕輕拉起她的手,扔掉她手里的抹布,慢慢把她拉到辦公桌旁。自己坐在椅子上,她則主動跨坐在指揮官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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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們可能要強闖司令部,然后馬不停蹄的趕赴帕勞港.......總之明天是最困難的一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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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說著,一只手輕輕按住貝法的腰,另一只手打開辦公桌的抽屜,緩緩拿出一個落滿灰塵的盒子。這盒子雖然其貌不揚,但是還鑲著金邊,頂上有些簡單卻不失典雅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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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法的眼神開始直了,她知道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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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沒說話,徑直將盒子拿到面前,打開。接著將敞開的盒子放在一旁,輕輕拉起貝法的手,拿出盒子里的東西。貝法抬起手,指揮官慢慢握住,把一枚戒指緩緩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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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防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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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確定嗎?”貝法還有點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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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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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或者,我得給你換個稱呼?”貝法微笑著說,“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大笨蛋,戒指應(yīng)該戴在左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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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抬起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正閃閃發(f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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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節(ji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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