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深處一個被人遺忘的村落，已經(jīng)沒有人煙。陳默群坐在一間小屋喝茶，留在外面看守的，是遲瑞的幾個兵。 他早就釋然了，這個世界沒救了，看夠了政治的暗黑法則，就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事到如今，他又能逃到哪里呢？ 院里幾聲悶響，有人倒地。這么快就來了嗎？陳默群笑笑，繼續(xù)抿茶。 輕微的腳步聲停在面前，陳默群抬起頭，看到了楚恕之，和他身后的周彥平。 陳默群輕蔑地哼了一聲，“上面沒人了嗎？派你來殺我？” “陳處長還好嗎？”周彥平遞過手去。 陳默群看著那只手，沒有握但笑了，“周彥平，我不得不佩服你?！彼哉辶艘槐?，停頓一會兒，“沖在最前面拼命的孫悟空反而沒什么好下場，到頭來，縮頭的烏龜才是最長壽的?！?楚恕之上前一步，要揪他的領(lǐng)子，周彥平擺擺手攔住。 陳默群看一眼楚恕之，“果然吃公糧的狗，是不會叫的?！?楚恕之的拳頭響了。 “陳默群，你這樣，對自己沒有好處?！敝軓┢皆谧缹γ孀?，“我們所有人，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活下去。這有什么錯嗎？” “沒錯，”陳默群抬著眉，“我猜，這個時候由你來殺我，也是你主動打的算盤吧？” 周彥平面無表情，陳默群笑著嘆氣，“這里風景不錯，滿山遍野，這院里，石縫里，都是草，枯了又綠，長長久久。這么多年你周彥平不顯山不露水，像棵草一樣看著風向倒，耳聾眼瞎地裝糊涂，實際心里的算盤比誰都打得響！人人都會說自己身不由己，周彥平，我太理解你了?！?周彥平聽他說完，才緩緩問，“能告訴我沈巍在哪嗎？” 陳默群撿走唇邊的茶葉，“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丘厘島的位置?！?“養(yǎng)虎養(yǎng)出感情了？去丘厘島救他嗎？”陳默群逼視著周彥平，“如果他知道，他父親的死與你有關(guān)，會怎樣？” 周彥平的手心出了汗，仍然堅持著，“請你告訴我?！?“你不怕死了？” 周彥平沉默半晌才說，“沈時奕不是我害死的。” “你當然沒有害死他，沒人說得清是誰害死了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沈時奕擋了一些人的路?？墒侨绻皇悄阍诖髸狭ψC他的立場，他也不會被暗中盯上。你看似護著他，其實是把他推出來擋箭。那時你很清楚自己是個小角色，莽撞發(fā)言頂多算不識時務(wù)?？墒巧驎r奕不同，他握著軍權(quán)！周彥平，你確實是個厲害角色。你在權(quán)力中心之外長期游離，每一次風暴你都躲過，你的鼻子，可是比狗都靈！” 楚恕之“呼”一下扭住他的領(lǐng)子，將他提了起來。 “我在夸你們的周市長，這都聽不懂嗎？”陳默群扯一下嘴角，手指戳幾下楚恕之的頭，意味深長地說，“你身手不錯，但是如果這里太簡單，長久不了的?！? “沒關(guān)系，”周彥平站了起來，“本來到這里來，我也只是想散散心，如果你想說，早就在那封郵件里公之于眾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死到臨頭了你都不肯說出來？” 陳默群掙開楚恕之，將衣服整理平整，“因為，他們可以讓它隨時消失。一旦我說了，它會消失得更快?！?“難道是真的？” “你之所以來問我，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他們真的在丘厘，翻出動靜了？” “我得到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準確，上面，有可能動用核彈?！敝軓┢綉n心忡忡地說。 陳默群一愣，又緩緩坐了下去。果然，二十年了，套路還是一樣的。沒有人能逃得出丘厘島。再多的人又怎樣呢，他們要清掃自己身上的污垢的時候，是不允許任何灰塵落在身上的。 將近日落，太陽依然刺眼。丘厘島基地藍區(qū)的某個高臺上，吳邪的人圍住了一群科學家。他們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這片區(qū)域，雙方對峙后，都在做短暫的休整?？茖W家們被驅(qū)趕到這里，膽戰(zhàn)心驚地站著，每個人腦海中閃現(xiàn)的，都是吳邪用手指一下穿透中尉下巴的血腥場面。 吳邪在人群中踱步，盯著每個人的臉看。那些人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你們算什么科學工作者？你們比劊子手更殘忍?！?他指著樓下密集的人群，“看到?jīng)]有，你們手下的試驗品，想看看你們怎么受刑。” 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曬的，咚一聲一個人直接倒了。 吳邪一個眼神，兩個人便抬著那人將他扔進了人群。 人群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向一處聚攏狂歡，將那人撕成碎片。 “你們是野獸！你們，你們永遠不明白科學的意義！每一項科技的進步，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做的工作，你們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年輕人崩潰著大吼。 “說完沒有？”吳邪站過去，眼神比烈日都毒。 那人流著汗，不自在地昂了昂頭。 “牙不錯?！眳切耙皇帜箝_他的嘴，另一只手在他嘴里一掰一扯，那人就只剩哀嚎。吳邪將兩顆斷牙扔在地上，又在那人的白大褂上擦擦手上的血，“就是口臭！” 那個年輕人也被扔下去了。 “抬頭?！眳切坝终镜揭粋€人面前，“我看你很眼熟?！?那人立刻跪在地上邊哭邊磕頭，眼淚鼻涕都粘了沙子，“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個助理實驗員，穿你的鎖骨是我們教授的主意，你不要殺我，那里，他在那里！”那人指著另一個歲數(shù)大的。 吳邪沒有動，那人的眼淚甩到了吳邪的鞋面上，又急忙用袖子去擦，吳邪閉了閉眼，躲開了。 “扔下去，臟小爺?shù)难?。?“不要??！饒了我吧！救命啊……”聲音淹沒在一片歡呼和吆喝聲中。 吳邪來到那位教授面前，什么都沒說，咔咔兩下，斷了他的鎖骨。 人群里不斷有人倒下，不斷被扔下去。 一個女人一直無聲地站著，面對被撕扯的尸體，她就那么看著，面不改色。吳邪向她走去。 女人迎著吳邪的目光，并沒有閃躲，“被創(chuàng)造的，往往不會感激他們的造物主。但你是我們最得意的作品。” 吳邪看著她不說話。 “沒錯，弄斷你的脊椎，是我的主意?？晌抑皇窃诒Ｗo你?！?吳邪還是沒出聲，眼神深不見底。 “我可以，把它接好。只要你相信我，手術(shù)后幾周，你的脊椎就能恢復，到時候就不疼了，以后都不會疼了?！?她拉住吳邪的手，“對不起，吳邪，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不想這樣。不然，我過幾天就安排你的手術(shù)，不，今天就安排，行嗎？” 吳邪的目光閃閃爍爍，他緩緩抽出了手，突然一巴掌扇到女人臉上，那半張臉立刻印上了紅紅的手印。 “要臉嗎？” “你！” “我不介意女人蠢，但我討厭女人又壞又蠢！”吳邪咔一聲扯開她衣服的后襟。 “你要干什么？！” “被你們這種人創(chuàng)造出來，是小爺?shù)膼u辱！”吳邪一用力，手指像尖刀一樣刺進了女人的脊柱兩側(cè)，女人來不及叫，吳邪手指一動，脊椎就咔嚓一聲，斷了。 他用相同的方式，又捏斷了十幾個人的脊椎。那些人，全部參與過吳邪的脊椎斷裂手術(shù)。 “你們拿走的，小爺不要了。但是該還的，一分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