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上邪 第1章(前隱忍深情后偏執(zhí)變態(tài)湛VS復(fù)仇綠茶羨,相愛相殺,狗血囚禁)
? ? ?夜色沉沉,魏嬰躺在榻上凝望著窗邊的月色微涼,云深的夜總是那般冷清蒼白,微風(fēng)輕拂,敲打著紙窗,聆聽著那悅耳清脆的風(fēng)鈴聲。
? ? ? 大夢三生,須臾百年,皆是虛妄。
? ? 孤身一人的時候,他總是免不得陷入過往的回憶里,深陷云夢的血色漫天,和年少時虛妄的愛恨。
? ? ?人生一夢,白云蒼狗,錯錯對對,恩恩怨怨,終不過日月無聲,水過無痕,所難棄者,一點(diǎn)癡念而已。
? ? ?那年他十三歲,正值少年,鮮衣怒馬,縱情歡歌,在家人的陪伴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該是如夢般的好年華。
? ? ?若沒有后來的事,他想,也許他和那個人能有一個好的結(jié)果……
? ? 那時他還不叫魏嬰,他叫江嬰,是云夢江氏的小公子。
? ? ?那日是他的生辰,他們熬了幾天幾夜,編織了百盞明燈,就等著在那一天夜里,讓云夢的所有人都能看到,花開荼蘼,灼灼風(fēng)華。
? ? ?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那一夜,當(dāng)云深的大軍破門而入時,什么幸福安樂都在那一瞬間化為泡影。
? ? ? ?火光烈焰,遍地的尸骨殘骸,廝殺聲蔓延,大門被破開一個洞,阿爹和阿娘持劍對抗,緊緊護(hù)著身后的小輩,脆弱的肌膚上滿是刀刀血痕,微顫著身形,早已體力不支。江嬰用力將攻擊的弟子壓倒在地,用劍抵著他的脖子,微紅的眼眶里盡是兇狠,然后微微使勁,一刀抹了身下人的脖子,血濺了一臉。
? ? ?“阿羨……”遠(yuǎn)遠(yuǎn)的阿姐的聲音傳來,淡粉色的衣裙在血色里翩躚,倒映進(jìn)他膽顫的雙眸里,他揮舞著雙臂,拼命嘶喊著:“阿姐!快閃開!”
? ? ? ?啊……
? ? ? 伴隨著痛吼,一抹黑影迅速墜落在地,長長的劍穿過他整個胸膛,江嬰心痛無比,嘶啞著聲音哭喊;“阿澄!”跌跌撞撞朝他奔去,緊緊將臉色蒼白的他抱在懷里,江澄嘴里不斷噴涌著鮮血,不斷掙扎著看著周圍的血雨腥風(fēng),瞪大著雙眸,兩腿一瞪,死不瞑目,那未盡的怨氣深深感染著他。
? ? ?“阿澄!”虞紫鳶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去,倔強(qiáng)的眼底不禁淚落蹣跚,鋒利的劍從身后狠狠刺穿他的胸膛,嘴角鮮血淋漓。
? ? ?江楓眠看著自己摯愛的妻子在面前死去,只落下淡淡凄涼的身影,深深的絕望和痛楚蔓延,還來不及說些什么,后背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提著劍返身刺去,卻被人一掌重重打落在一旁的地上。
? ? ? “爹!”江厭離看著自己的爹爹身負(fù)重傷,痛哭著跌跌撞撞撲過去,江楓眠死死絕望盯著她,“不要……不要過來……”眼底的光漸漸熄滅,了卻于無,剎那間一片黑暗。
? ? ? “阿姐!”揮舞的刀劍朝她砍來,江嬰跑過去,在一片血色里殺進(jìn)一條路來。緊緊擁住她瘦弱的身子,顫抖著落下淚來,拽著她的手臂,“阿姐!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吧!”
? ? ? ?江厭離被江嬰拖拉著,時不時回頭看著阿爹和阿娘的尸身,琉璃色的眼珠子里滿是痛色。
? ? ? ? ?“別讓他們跑了!”一名弟子發(fā)現(xiàn)了想要逃跑的姐弟二人,拔劍高喊,剩下的人紛紛停下動作追了過去,江嬰一驚,腳下的步伐迅速了幾分。
? ? ? ? 一把劍從天邊飛過來,刺穿他的腳踝,吃痛跌倒在地,連帶著江厭離也被他拖著倒在地上,她正欲爬起來,看到迎面朝他們飛來的劍,下意識擋在他身前。
? ? ? ? ?“唔……”只聽得刀劍沒入身體發(fā)出的悶哼聲,江嬰含著淚赤紅看著阿姐孤身擋在自己身前,無力看著她脆弱的身影緩緩墜落,“阿姐!”他爬過去拼命搖晃著她的身子,隱隱約約間,一抹藍(lán)衣自天而降,伴隨著高貴清冷的聲音:“怎么還剩一個?”
? ? ? ? 夜色陰沉,白皙的臉被血色和灰塵涂抹得看不清容顏,只露出一雙含恨的雙眸死死盯著藍(lán)曦臣,仙門百家公認(rèn)的仙督,一上位,便將他們云夢江氏滿門誅殺。
? ? ? ?袖中的指尖微微收緊,咬著牙,提著劍嘶聲朝他砍去,被重重?fù)舸蛟诘兀{(lán)曦臣看著江嬰,冷笑著,滿臉的不屑:“嘖!自不量力!”
? ? ? ?說著持劍慢慢走向他,劍尖落在地上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聲響,臨近身側(cè),拔刀刺去,江嬰含恨閃爍著眉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意料之外的沒有鈍痛的知覺,一抹黑影沖到身前,死死抱著藍(lán)曦臣打亂了他的步伐,藍(lán)曦臣被他弄得連連后退幾步,他驚訝看去,“阿寧!”
? ? ?那叫阿寧的少年急切朝他喊道,“公子,我拖住他!你快跑!”
? ? ?“不……”
? ? ? “公子!來不及了!聽阿寧一句,只要你還活在這世上一日!終有一日,可以向姑蘇藍(lán)氏來尋仇的!”
? ? ?“如果連公子你都不在了,那么云夢江氏就真的亡了,小姐還有宗主他們就真的白死了!”
? ? ? 他微閃著眉眼,沉痛凝望著一臉鄭重的阿寧,跌跌撞撞爬起來,孤身拼命往后跑去,不曾回頭,不愿回頭,只怕看上一眼,那種失去至親的痛便會蔓延至骨髓,折磨得他萬劫不復(fù)!
? ? ? “礙眼的狗東西!”藍(lán)曦臣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將他的尸體隨意丟棄在地,冷冷望了一眼江嬰逃離的方向,冷靜道:“把這里處理干凈,云夢上下,不留活口!剩下的人跟我追!”
? ? ?“是!”
? ? ?江嬰拼命奔跑在山林里,跑到山頭,忽然停下身回望,原本幽靜的蓮花塢陷入漫天的火海里,那本該歡喜慶生的百盞明燈,卻成了摧毀一切的致命噩夢,糾纏著他度過往后漫漫的一生。
? ? 指尖微顫,一雙眼里滿是恨和痛楚,死死咬唇,直到咬出血來,他看著眼前這一切,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這一刻他心中默默發(fā)誓,終有一天,他要讓姑蘇藍(lán)氏百倍千倍償還!
? ? ?扭過頭消失在茫茫暮色里……
? ? ?跌跌撞撞為了躲避身后的追兵,也不知跑了多久,慌不擇路被一旁的石子絆倒,跌落山坡,腦袋磕在石頭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 幾天后,某一處荒山……
? ? “含光君,這里躺著一個人,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 ?“帶回去吧?!鼻謇涞穆曇舻u來,那人一身雪衣,不染煙塵,清貴至極。
? ? ……
? ? 屋子里點(diǎn)著熏香,淡淡地飄散著令人安心的清香,江嬰扯著被褥,睡夢中眉目緊皺,至親之人慘死的畫面在他的夢境里反反復(fù)復(fù)折磨著他,糾纏著喘不過氣來。
? ? 不知過了多久,顫顫微微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簡約屋子,充斥著淡淡的幽香,“嘶~”動身想要從榻上坐起身,渾身如骨頭碎裂般疼,藍(lán)忘機(jī)在一旁聽到動靜,緩緩走過來,伸手輕輕攙扶著他坐在榻上,自己也隨即坐在一邊。
? ? ?江嬰呆呆凝望著他,一襲白衣勝雪,清冷的眼眸里藏著清冽和破碎,薄涼的唇瓣微淡,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
? ? ?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一瞬間天底下所有的詞都無法形容他心中的驚艷之色,那如謫仙般仿若活在畫中的男子就這么完美無缺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美得令人窒息。
? ? ?“你感覺還好嗎?”清冷的聲音響起,他才如夢初醒,尷尬的臉有些微紅,“好……好一些了……”同時不禁在心底自慚形愧,他又不是女子,怎么就對一個男人犯花癡了呢?這要傳出去,把他的面子往哪擱呀!
? ? ? 回過神來,四處打量著四周,這是一間干凈整潔的屋子,周圍的紗簾上點(diǎn)綴著珠玉,看著高貴雅致,尋常的家里不會這般布置,心中暗暗想著。
? ? ? 而一旁的藍(lán)忘機(jī)看著他白皙嬌美的容顏,撿到少年的時候,他還是一臉的黑炭,沒想到清洗干凈之后竟如此美艷,淡淡的粉色摻雜著陰柔之美,那雙琉璃色的眼珠子里清澈純粹 ,干凈美好,他一時看著有些失神。
? ? “多謝公子相救,只是不知這里是何處?”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躲過了藍(lán)曦臣的追殺,只是阿姐阿澄他們的尸身恐怕已經(jīng)葬身火海,焚燒殆盡,最終他未盡孝道,連給他們收尸的機(jī)會都沒有,眼底暗暗藏著恨色,指尖微顫,終有一日他要讓藍(lán)曦臣付出代價!
? ? ? “我叫藍(lán)忘機(jī),這里是云深不知處,你是誰?為何會暈倒在荒山里?”
? ? ? 淡漠的聲音驚得他整個人一震,江嬰撕聲顫抖:“云深不知處……這里是姑蘇藍(lán)氏?”
? ? ? 看著他微微點(diǎn)頭,江嬰差點(diǎn)控制不住想要咆哮一番的心思,姑蘇藍(lán)氏……他居然被姑蘇藍(lán)氏的人救了!好惡心……
? ? ? 一拳重重砸在軟榻上,少年激烈的反應(yīng)驚動了一直默默觀察著他的藍(lán)忘機(jī),輕聲詢問:“怎么了?”
? ? ? ?江嬰淡淡將眼底的怨恨收盡,此時不是他任性妄為的時候,收斂心緒,露出一副單純良善的模樣:“沒事……原來你便是含光君,果然是皎皎君子,澤世明珠?!焙湍撬{(lán)曦臣一樣,是姑蘇的偽君子,只要是姑蘇藍(lán)氏的人,就是他江嬰的仇人!
? ? ?“不過是世人的妙贊罷了,還未請教你的名字,是哪一個門派的子弟?”對于世人的評價,他一向都是從容沉穩(wěn)的。
? ? ?“我……”他一頓,細(xì)細(xì)凝視著藍(lán)忘機(jī),這里是姑蘇藍(lán)氏,是藍(lán)曦臣那老賊呆著的地方,在大仇得報前,他不能暴露身份,致自己于危險之地。
? ? ?“我叫魏嬰,魏無羨,無門無派,不過是一個閑散的修士罷了?!蔽盒帐窃茐艚献嫦鹊男帐?,出嫁從夫,便改了江姓。從今往后,他便叫魏嬰了,這世間再也沒有什么江嬰。
? ? ?“魏嬰……”藍(lán)忘機(jī)放在嘴里呢喃著,“日后我便喚你阿羨可好?”
? ? ? “阿羨”這類似于情人間親密的呢喃就這么被他宣之于口,初次相見直白的不像話,魏嬰凝視著他微愣,仿佛是注意到自己的失言,一抹微紅稍上耳梢,“你若是覺得不妥……”
? ? ? ?“好?!蔽簨胼p輕笑了,臉上的溫柔乖巧極了。
? ? ? ?只是暈厥了數(shù)日,臉還有些蒼白,藍(lán)忘機(jī)眼淡淡劃過他嘴角的笑意,少年的眼底有萬千星辰,只望上一眼便會沉迷其中。
? ? ? “你為何會受那么重的傷?”
? ? ? 魏嬰私底下用手狠狠揪了把自己的腰,勉強(qiáng)擠出幾絲淚來,“不瞞含光君,阿羨自小便住在荒山里,爹娘早早亡故,只獨(dú)留我一人。偶然習(xí)得一些仙法,也不過是保命罷了,修為低微自然比不上旁的世家子弟?!?/p>
? ?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前幾日來了幾個穿紅衣的仙友,一個個看起來招搖又囂張,一言不合便毀了阿羨的家,我拼命想挽救,卻被人打暈了過去。”說著說著假惺惺落下幾滴眼淚,企圖博取他的同情和信任, 早年他就曾聽說,云深的這位二公子自小沉穩(wěn)內(nèi)斂,安靜不善與人交際,和他那個殺伐果斷的大哥不同,他看起來好騙多了,應(yīng)該會信他的說辭。
? ? ? ?藍(lán)忘機(jī)聽了不禁深思,紅衣仙友……應(yīng)該是岐山溫氏,前幾日他在荒山夜獵,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溫晁的隊伍,溫晁野蠻任性,他身邊的人也被他調(diào)教成了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經(jīng)常欺負(fù)山下的村民,確實(shí)極有可能做出這樣不著調(diào)的事來,這般想著,對于少年的話信了幾分。
? ? ? “既然你沒有去處,從今往后便留在云深不知處吧,做我云深的弟子?!笨粗倌陭擅赖娜蓊?,強(qiáng)烈的欲望想要將他留下來,目光清冷卻帶著一絲忐忑,仿佛是怕少年拒絕似的。
? ? ? 只見榻上的少年微微點(diǎn)頭,眼底是無限感激,“承蒙含光君善意,收留之恩,阿羨此生難忘。”
? ? ? 端著純良溫柔的笑,淡淡的目光里卻透著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要想辦法長長久久地留在云深不知處,然后伺機(jī)復(fù)仇,只要他魏嬰活在這世上一日,勢必讓藍(lán)曦臣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 ? ? ?他要讓姑蘇藍(lán)氏淪為人間地獄,嘗一嘗他失去至親的痛!單純的瞳孔里藏盡怨恨,彼時的少年再也不復(fù)當(dāng)初的單純善良,血海深仇逼迫得他一夜長大。
? ? ? ?窗外的風(fēng)輕輕吹拂,院里的落花漫天飛舞,飄飄揚(yáng)揚(yáng)落在地面,風(fēng)鈴隨著風(fēng)輕輕脆響……
? ? ?(藍(lán)忘機(jī):兄長真是個坑弟機(jī)。)
? ? ? (魏嬰:想要看我如何搞死藍(lán)家兩兄弟嗎?來!投個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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