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覺悟

【閱前須知】：小說版承接的是漫畫版的第五十五話后的內(nèi)容，請優(yōu)先在嗶哩嗶哩漫畫上閱讀漫畫部分哦

?

? 馬蹄用力踏過水面，急雨向四周飛濺！莫妮卡全力縱馬，像一把利刃破開道路，沖向碼頭前搖曳的木質(zhì)航船。

? “吁——！”就在馬匹即將飛出碼頭落入波濤之際，莫妮卡高揚(yáng)身軀，強(qiáng)行控馬轉(zhuǎn)身，沒等馬蹄落地，她就立刻翻身躍下，地面濕滑，不由撐出手掌保持平穩(wěn)。

? ? 一絲銳痛，掌心觸及的地面涌出鮮紅。不用看也知道是被地面的碎石割開了手掌，但莫妮卡沒有去細(xì)看手掌，相反，掌心的疼痛讓她急切混亂的頭腦找回了一絲理智。

? ? 莫妮卡迅速登上甲板，沒有急著打開航室的木門，反而仔細(xì)查看了四周，甲板上只放置著一些木箱和油燈柴火。被防水布蓋在一角。

? ? 她細(xì)細(xì)嗅著空氣，腥咸的海水和雨水沖刷著她的感官。但她還是察覺到空氣游蕩的一股異味。

? “呵，做事還是那么徹底?！蹦菘ń┯残﹂_，思索間似乎做出了某個決斷，目光堅毅，迅速走向防水布……

? ?“當(dāng)——”

? ?“當(dāng)——”

? ?“當(dāng)——”

? ? 遠(yuǎn)處盤旋的喪鐘聲漸弱到仿佛要消失，莫妮卡一驚，急忙摸開緊貼臉龐的濕發(fā)，起身沖向木門，用力拉開！

? ?甚至來不及去確認(rèn)那人的臉龐，撞入眼簾的，是被扣緊扳機(jī)的左輪手槍。

? ? 就像有人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熟悉的窒息感讓她屏住呼吸。

? ?碎片一樣的畫面像火花一般在她腦海炸裂。

? “……因為，太像了。”

?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夾雜著道不明的情緒。

? ? 油畫里，無數(shù)青年紛紛高舉利刃，向畫中心的紅衣男子逼近。誓要取下他的性命。被死亡步步緊逼的大帝無路可退，臉上只有宿命一般的驚覺和悲哀。

? ? ——那是莎翁巨作中的名稱面《凱撒之死》

? ? 莫妮卡死死扣住一直握在掌心的銘牌——“K.S.”

? ?答案瞬間涌向嘴邊，她壓低身軀，放聲呵止眼前人的動作，

“卡薩（Caesar）！??！——”

?

? ?似乎終于注意到她的存在，木船深處的人在扣下扳機(jī)的最后一刻，抬起眼眸，撤開了緊扣扳機(jī)的手指。

? ?卡薩的目光深深地凝向她，剎那間，仿佛以為自己置身幻境。莫妮卡從來沒看過他這個脆弱迷茫的表情，下意識朝前踏近一步。

? ?像是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樣，卡薩的臉迅速變得冷酷僵硬，如同帶上一個面具。他像要擊退一個具有高度威脅的敵人，警惕迅速地站起身，將槍口對準(zhǔn)朝他走近的莫妮卡。

?

? ?“出去，離開這里?！?/p>

? ?洞黒的槍口這次對準(zhǔn)的是自己，莫妮卡卻不再關(guān)注那柄槍，轉(zhuǎn)而死死看進(jìn)男人戒備痛苦的眼眸。

?“太遲了，”莫妮卡搖搖頭，繼續(xù)前進(jìn)，直至槍口抵住自己的胸膛。

?“太遲了。”莫妮卡伸出被割出血的雪白手掌，輕柔地握住卡薩舉槍的手。果然，他的手指根本沒有放在扳機(jī)上，僅僅是把槍口對準(zhǔn)她，卡薩的整個手掌都在微微顫抖。

? “……什么太遲?！毕袷浅惺懿涣怂哪?，卡薩側(cè)開臉，眸光垂向地面，低聲喃喃道，比起詢問莫妮卡，更像在詢問他自己。

? ? 莫妮卡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猛地向前大跨兩步，撞到卡薩的懷里，伸出顫抖的雙手，死死環(huán)住男人健碩的身軀。用力之大甚至把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卡薩撞倒在地板上。

? ?卡薩睜大混沌的雙眼，看向懷中的人。莫妮卡把臉?biāo)浪缆裨谒男厍埃?/p>

? “……我解開了你留給我的所有謎題，現(xiàn)在推開我，太遲了。”莫妮卡低沉顫抖的聲音從他的胸腔傳來，一股溫?zé)釢駶櫫丝ㄋ_胸膛的襯衫。

? ? 是眼淚。

? “……”一貫機(jī)敏的大腦有些宕機(jī)，一時間，內(nèi)心的一角某些堅硬的東西，似乎開始坍塌。但罪惡感告訴他，沉淪于幸福，是錯誤的。

?

? ?莫妮卡被猛得推開，力道之大，差點把她甩出門口。

? “你以為你知道了所有，是么？那你知道……”卡薩撐著身軀再度站起來。語氣里的堅決和固執(zhí)又重了許多“我殺過多少人，又失去過什么么？”

? “……這些…”莫妮卡掙扎著想立刻起身回應(yīng)。一聲怒喝卻制止了她的動作，

? “除了這個名字之外，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再難抑制，痛苦溢滿了卡薩整張臉。

? “……算我求你，走吧，不要再…挽留我……”卡薩無力地彎下身軀，不敢，也不再看她。

?

? ? ?多么熟悉的畫面，她總是那個嘗試挽留他人的人。只不過上一次，流淌在地面的，是一層淡淡的血水。莫妮卡低垂眸光，腳踝邊，是一層泛黃的汽油。

? ? ?釋然的微笑在她唇邊綻放，她把手探進(jìn)口袋。

? “你說過，既然是沒有把握的事……”

輕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卡薩不由抬頭看去。莫妮卡卻低垂著臉，看不清表情。

? “……何必說出口，讓人生出多余的期待?！蹦菘ㄌ鹉?，湛藍(lán)的眸光如炬閃爍。

?“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強(qiáng)行讓你們滿足我的期待。”莫妮卡的手從口袋里抽出。掌心里死死握住一個細(xì)小的物件，

? 是一根火柴。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你求生……”莫妮卡猛地把火柴擦過干燥的門框，細(xì)小的火焰在她指尖燃燒。

? ? 意識到眼前的人要做什么，卡薩猛睜雙眼，如同一匹獵豹般敏捷地起身沖向莫妮卡！然而已然來不及，

? “但我有十足的把握能陪你死！”莫妮卡語氣決絕，毫不猶豫，果斷地把火柴擲向地面！

? ? 火與油接觸的瞬間，洶涌的火焰四面八方地向莫妮卡涌來，炸飛她的軀體，一個身影卻無畏地沖破烈火，狂暴地抱住她！

?

? “轟?。?！”

? ?身側(cè)炸開巨大的爆裂聲，腳底的地板分崩離析，滾燙的火舌舔著她皮膚。卻有人死死護(hù)住她的身軀，往某個方向躍去！

? ?咸腥的液體全方位地向她涌來，思維遲鈍迷茫，良久，莫妮卡才意識到是卡薩把2人帶到了海里躲避烈火。視角遠(yuǎn)去的海平面閃爍著汽油爆炸帶來的強(qiáng)光。

? ?但莫妮卡顧不上其他，嘴里的最后一口空氣控制不住地吐出，視野也漸漸變暗，她努力想再看看卡薩的臉，意識卻不受控制，滑向黑暗……

?

? ?突然，光亮和空氣全方位向她涌來，她本能地大口呼吸，張開雙眼。意識到身側(cè)有人在助推她上岸，急忙轉(zhuǎn)身看去。

? ?正正撞上一雙布滿恐懼和憤怒的棕紅瞳孔?？ㄋ_的嘴開合著，似乎在責(zé)罵她不要命之類的，但她卻全然聽不見。

? 卡薩才剛把她托舉上沙灘，她就立刻反撲扣住卡薩的身軀。

? ?他沒有死，

? ?他沒有選擇死！

? ?鮮活的答案給疼痛的身軀注入無窮的力量。

?“……咳，咳呼，……不……不會再一無所有！”來不及吐盡嘴里的海水，莫妮卡就急急湊到卡薩的頸邊，不安地聽著卡薩鼓動的脈搏，緊張急促地說起來。

?“我來成為……我來成為你的家人好不好?”無數(shù)溫?zé)岬囊后w流入口鼻，莫妮卡卻不管不顧，這一次，她一定要把心底的渴望訴諸于口。

“……我保證，我絕對絕對不會離你而去……所，所以，求求你……咳嗚，求求你也不要離開我……”

?

? 少女情緒激動，濕潤的臉緊貼著他的臉頰，一遍一遍，不停地哀求。語氣絕望又堅定。似乎哪怕他繼續(xù)選擇死亡，她也不會再松手。滾燙的熱淚順著他的脖頸，流向他的心臟，徹底溶解了他腦中的理智。

? 卡薩舉起手，卻再也無法推開懷里的人。

?一種無力和虛弱涌上心頭，他像在流血死去，也像在重獲新生。

?凝固在某個雨夜的時間，似乎在被眼前固執(zhí)的人強(qiáng)行轉(zhuǎn)動起來……

? ……別無選擇。

?最終，他的手掌輕輕落在少女凌亂的發(fā)頂。不像出自他口的話語溢出嘴邊。

“知道了，你別哭?！?/p>

?莫妮卡一震，猛地抬起身軀，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臉龐。

? ?遠(yuǎn)處木船燃燒的火光側(cè)映著她的瞳孔，莫妮卡的眼睛越睜越大，清澈的眼珠倒影著卡薩的面孔，仿佛要把他的存在永恒刻入。

下一秒，一個純粹如孩童的釋懷笑容，盈滿她的整張臉。

?

?

小說更新頻率為每周日一更~有催多更~看完請多多發(fā)表寶貴的意見和想法~或者點贊轉(zhuǎn)發(fā)讓我知道有人還在閱讀哦~感謝各位哈姆雷特的持續(xù)支持~【僅發(fā)布于微博與b站個人號，禁止第三方商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