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騎士Zero one同人文 Real Eyez 第三十三章:銳利尖針 雷霆之力
市區(qū)內(nèi) 臨時露天場館里
?“啊啦~唯阿小姐,你也是假面騎士嗎?”
?屹立在舞臺上,居高臨下看著面前人的香菜澤清音用可愛的少女音笑著疑惑道。
“……清音?!?/p>
刃唯阿有些遲疑,只是半舉著手里的槍,不知該放下,亦或是舉起。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嗎?我希望……你能做你自己,而不是成為被他人肆意捏造出的替代工具。”
聽到刃唯阿的話,香菜澤清音似乎被觸動到,臉上那似有若無的嘲諷笑容片刻間便消失得一干二凈,只余一陣惱羞成怒的注視。
“少廢話!刃唯阿,你也不過是個沒有人愛的,無用的替代品罷了!”
“我就從你開始,逐步滅亡人類!”

“Gaeru!”
加艾魯!
將暗綠色絕滅鑰舉起在身側(cè)的香菜澤清音按下按鈕,將其奮力的插進腰間的絕滅升華器后,用左手憤恨的推動了按鈕。
“Zetsumerise!”
絕滅升級!
伴隨著扭曲的機械音,升華器自左側(cè)彈出了幾根暴力讀取數(shù)據(jù)的管子。源源不斷的裝甲數(shù)據(jù)被預(yù)載而出,香菜澤清音作為“人類”的身體被燒得粉碎,空露出千篇一律的機械之身。
逐漸實體化的深綠色裝甲化作投影,強行拼接在了人機偶的各個部位。宛若貝殼般的巨大青蛙頭盔吞并了頭部,最終強行嵌入了這幅機械身軀。

“A Magia reining a child in it's mouth.”
一只在嘴里養(yǎng)育孩子的魔機偶
“啊?。?!”
加艾魯挑釁似的張開了那有頭盔大小的“嘴”,并將內(nèi)里的“頭部”展露開來。那扭曲了人類面容與機械面容的可怖之物僅僅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便足以稱作是一場對感官的考驗。
本就倒在地上的多澤青次見此,更是因多重刺激而控制不住的暈了過去。
見此,雙手略微顫抖的刃唯阿只得將射擊升華器插回了自己腰間著裝的槍底基座,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橙色密鑰。
“已確認……違反人工智能特別法?!?/p>
“對目標的銷毀開始?!?/p>
“Dash!”
沖刺!
“Authorize”
授權(quán)
將密鑰干凈利落的插進升華器后,刃唯阿像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般,用力的將槍里的密鑰展示殼甩開,隨后扣動了扳機。
“Shotrise!”
射擊駕馭!
橙色的子彈出膛瞬間,無數(shù)微縮元件感應(yīng)到命令請求,主動分離而出,將刃唯阿的左半身覆蓋住了一層白色的底甲。
其余的微縮元件則在精密的層層擴散與組裝結(jié)束后,化作橙色的獵豹裝甲,轉(zhuǎn)而拼接在了刃唯阿的右半身。
“Rushing Cheetah!”
疾馳獵豹!
黃色的復(fù)眼同時亮起,拼裝完畢的裝甲將壓力化作蒸汽噴發(fā)而出。
“Try To Outrun This Demon To Get Left In The Dust”
趕超邪惡 飛速揚塵
“噶?。。?!”
加艾魯以極其刺耳的聲音吼叫著,從舞臺上一躍而下,朝著刃唯阿直直撲去。
“唔——!”
刃唯阿稍微偏開了加艾魯襲來的方向,借力將它甩向了右側(cè),趁此機會,刃唯阿直接將其逼退到了場館的最外側(cè)。
但就在快要被逼退到墻角的瞬間,加艾魯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伴隨著高溫預(yù)警,內(nèi)里真正的頭部化作了一發(fā)兇猛的炮彈,直接發(fā)射而出。
“怦??!”
已經(jīng)察覺到對方行動的刃唯阿借勢翻滾,躲過炮彈的同時,繞到了加艾魯?shù)纳砗?,并以一發(fā)迅猛的斜踢砸在了加艾魯?shù)念^部。
“咕唔!!”
踉蹌的加艾魯宛如只憤怒的青蛙般,發(fā)出刺耳吼叫的同時,轉(zhuǎn)過身,發(fā)泄似的接連吐出了幾顆炮彈。
“轟——轟——”
隨著被高溫轟爛了整個墻面的巨響結(jié)束,刃唯阿起身跳出了那面破損的墻,站在廣場臺階之上,向加艾魯勾了勾食指。
“原來是要把我引到開闊的地方打???呵哈哈哈……刃唯阿,真是拙劣的計謀。”
加艾魯?shù)挂膊唤橐馍咸?,又一次沖向前,一躍跳出了墻洞,與刃唯阿扭打起來。
“清音……我知道接下來的話,你也許無法理解。但我依然想告訴你,也告訴我自己?!?/p>
接連躲開了加艾魯有些狼狽的撕咬后,刃唯阿勉強應(yīng)付著對方的攻勢,同時開口道。
“自我是屬于智慧生命體最重要的東西,有了自我……人才能分辨自己是否在活著?!?/p>
刃唯阿從腰間了拔出射擊升華器,不斷開槍將其逼退后,再一次沖向前。
“你從來都沒有保持過自我,這四年來,你終日活在多澤堇的陰影之下!”
刃唯阿躲開了加艾魯?shù)暮髠?cè)踢,將右拳一次又一次的砸向它那扁長的頭部。
“我和你很像,我也曾一直迷失自我,一直茫然度日,一直讓其他人為我準備人生軌跡?!?/p>
刃唯阿踢開了加艾魯?shù)纳碥|,將它重重的甩在了廣場旁的花壇上,自己也一躍而起。
“直到我有了珍視的,無可替代的朋友將我從深淵邊緣拉了回來。那時我才明白,愛不只是支配,也可以有無私?!?/p>
騎在它身上的刃唯阿被加艾魯?shù)念^槌砸得連連后退,從花壇上摔回了臺階,身后傳來的疼痛令她不由得沉重的喘息了幾聲。
“無私的愛……不一定是真正的愛。但行支配之實的東西,絕對無法和愛相提并論!”
加艾魯又一次朝她撲來,但這一次的刃唯阿沒有再硬接,而是閃身朝右避去,將它揮來的拳頭控制住,用肘擊重創(chuàng)了左手連接處。
“閉嘴!刃唯阿!別以為……你可以教訓(xùn)我!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人類……何談?wù)嬲膼??!我現(xiàn)在……就好好告訴你!”
加艾魯已全然喪失了方才的游刃有余,惱羞成怒的它用刺耳的哀嚎不斷的辱罵刃唯阿。它徹底掙脫開了刃唯阿的束縛,近乎狂怒的推動了驅(qū)動器左側(cè)。
“Zetsumetsu Nova!”
用扭曲機械音張開血盆大口的加艾魯已經(jīng)不再如方才那般理智,嘴里的頭部化作了無數(shù)高溫炸彈,接連朝著刃唯阿轟去。
“怦——怦——怦——怦——”
霎時間,廣場里響徹著一陣又一陣的狂轟亂炸聲,每一枚炸彈都伴隨著最大功率與溫度痛擊著刃唯阿的裝甲身軀。
“唔……咳嗯……”
幾乎難以直起身的刃唯阿強撐著意識,用射擊升華器勉強擊碎了幾枚襲來的高溫炸彈,使其碎成了廢碳零件。但這一行為在這般槍林彈雨面前,無異于杯水車薪。
久燃不熄的高溫灼燒著刃唯阿的每一個部位,刃唯阿只覺眼前是一片暗無天日的火海,每一片光景都是那么滾燙。
數(shù)十秒后,被足足幾十枚炸彈連番轟炸的刃唯阿終于失去了站起的力氣,跪倒在了加艾魯?shù)拿媲?。覆蓋其身的裝甲,久居著一股難散的硝煙。
“哼,絕對的火力面前,再強大的作戰(zhàn)意識也救不了你,刃唯阿。”
對這一結(jié)果十分滿意的加艾魯重新將頭部閉合好,朝著刃唯阿緩緩走來。
雙臂因高強度的疼痛作祟,已經(jīng)再難抬起。伴隨著電擊舊傷的多重刺激,意識也瀕臨模糊?,F(xiàn)在的刃唯阿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宛如一只待宰羔羊般等待著解脫。
在這近乎難以破局的絕境之下,低著頭喘息的刃唯阿忽然緩緩抬頭,看向了加艾魯,毫無征兆的笑了一聲。
“哈。”
——————————
廣場上
“滅亡迅雷……你們……有沒有同伴?”
不知為何,正被自己騎在身下,連說話都只能勉強擠出幾個字的飛電或人突然開了口。
“哈哈……當然有,但你實在太弱了,飛電或人。我想,在你死之前,你最后能看到的也只有我了?!?/p>
迅冷哼道,嘲諷著這個事到如今,不僅不反抗,反而還有心情問自己問題的飛電副社長。
“……那可不一定。至少,我相信‘她’?!?/p>
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后,或人突然放松身體,垂下了頭,擺出了一副放棄抵抗的消極模樣。
“她?你是死到臨頭,已經(jīng)出現(xiàn)幻覺了?呵,總之,等我把你的腰帶拔出來,你可就……唔?。。 ?/p>
話音未落,伴隨著銳利的刀光亮起,迅的身側(cè)被突如其來的砍擊直接砍倒,滾倒在了地上。
隨著公文包王劍的垂下,一雙細嫩的手將躺在地上的或人拉起,隨后恭敬的站在他的身旁。
“啊——好疼啊……!”
像是個吃了痛的小孩子一般,憤憤不平的迅慵懶的躺成了大字型短暫休息,隨即又爬了起來想要再戰(zhàn)??稍诎胱鹕砜吹揭u擊者后,他游刃有余的語氣逐漸變得疑惑。
“……飛電的秘書?!”
迅的面前,身著白綠色制服的伊茲正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還將公文包王劍遞給了勉強站起身,依舊有些虛弱的或人。
?“你們……難道是在試探我?”
迅的視線在或人與伊茲間來回聚焦,話里行間都充斥著疑惑。
“哈……不全是。其實我的確有驚訝的地方,不過在被你打到草地的那一刻,伊茲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空余時間。確切的說,這是我和‘她’的默契?!?/p>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零一驅(qū)動器,所以,從被你扔來廣場的這段時間,我的計劃就是探探你的底和足夠的情報,然后再示弱?!?/p>
“我在賭,等你被我拖得足夠久,伊茲就能趕到,并將公文包王劍給我重新帶回來?!?/p>
其實或人沒有想那么多,他唯一的真話便是自己在賭伊茲能送回武器。但面對把自己打得夠嗆的迅,故意惡心一下他,倒是個不錯的思路。
“謝謝了,伊茲。”
或人重新接過公文包王劍,贊賞的拍了拍伊茲的肩。
“這是我的責(zé)任,或人社長。”
伊茲則微微點頭,轉(zhuǎn)身對或人半鞠了一躬。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小瞧你了,飛電或人。”
“不過,這反而更讓我認為你們?nèi)祟悜?yīng)該被毀滅了。因為,你們實在是很陰險狡詐?!?/p>
迅拍了拍身上裝甲的灰塵,緩緩站了起來。
“滅亡迅雷,你們?yōu)槭裁匆獙θ祟惐в心敲创蟮钠??為什么要這么一意孤行的滅亡人類?”
恢復(fù)了點力氣的或人抬起手,劍指著迅,對其質(zhì)問道。
“哈……你果然和斯拉歐加一樣呢,飛電或人?!?/p>
“知道嗎?一年前,他也是這么質(zhì)問我的?!?/p>
看著面前的粉色騎士語氣變得逐漸嚴肅,或人不由得更加疑惑了起來。
“那么,你的回答是什么?”
“哼……因為只要你們?nèi)祟惔嬖谟谑?,這個世界就總有一天會迎來滅亡。”
迅將身后的背翼收起,主動朝著或人沖去。
“Zero one,我們將代表這顆行星所有慘遭人類毒手而滅絕的動物,正式向你們?nèi)祟愋麘?zhàn)!”
——————————
廣場臺階處
“你笑什么?刃唯阿?”
已認定刃唯阿無法反抗的加艾魯停下攻擊,茫然的質(zhì)問著她。
“……”
“因為,我有可以相信的朋友啊,清音。”
“不,加艾魯?!?/p>
刃唯阿的話音剛落,一陣兇猛的火力便從加艾魯?shù)纳砗笠u來,伴隨著砰乓作響的槍聲,加艾魯?shù)臋C體裝甲出現(xiàn)了不少裂痕。
“怦——怦——!”
還沒等加艾魯反應(yīng)過來,兩發(fā)精準又致命的子彈便擊飛了它那厚重又丑陋的上半部分青蛙頭盔,而失去平衡的它踉蹌的滾落到了臺階之下。
“唯阿!我們來吸引加艾魯!你趁現(xiàn)在,突破那個密鑰的權(quán)限鎖!”
站在精英作戰(zhàn)組隊員最前面,手持著一柄制式狙擊槍的奈緒舞子遠遠的對刃唯阿喊完話后,連忙示意其他隊員擺好陣型,做好攔截加艾魯?shù)臏蕚洹?/p>
“咕呱——??!滅亡所有人類——!!”
先后失利幾次的加艾魯已經(jīng)徹底放棄思考,全然不顧任何事情,幾近癲狂的它聲嘶力竭的怒吼著,暴跳如雷般的跳起身,跑向了廣場之上的艾姆斯隊員們。
“突擊手!做好壓陣準備!盾手!掩護他們!”
舞子冷靜的下達命令,自己慢慢的退到了隊伍后方,隨時做好將其一擊斃命的準備。
“咕啊哇啊——??!”
暴走的加艾魯朝著目所能及之處吐出一枚又一枚的高溫炸彈,全然不顧要轟散的目標是誰。因為此刻勃然大怒的它腦里只有一個想法:炸碎每一個惡毒的人類。
“唔——!這家伙把我的盾炸碎了一半!突擊手快找別的掩體!”
“花壇離我們太遠了!來不及?。 ?/p>
“可惡……舞子!盡快把這家伙解決了!”
見自己的盾牌已經(jīng)被炸碎了一半,盾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但現(xiàn)在逃跑無疑是將整個隊伍置之不管,因此她咬牙持著碎盾沖出去,想要拖住加艾魯為其他人爭取時間。
“突突突突突——”
“怦——!怦——!”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在幾乎可以稱作是槍林彈雨的包圍之下,加艾魯那如狡兔般的猛沖直撞竟躲過了大多數(shù)子彈。
僅中了幾槍的它根本沒有被影響到行動,反而更加兇猛的撲倒了那個沖來的盾手。在抓住了那面盾牌殘缺部分后,加艾魯借勢將那名盾手拎起,發(fā)狠的砸在了地磚上。
“唔……”
視角朝后仰,整個人被拎起,再被重重的砸在地上。身后劇烈的疼痛幾乎要讓盾手松開那面盾牌,但憑借著求生的本能,她還是死死的抓著盾牌的握把,好讓自己多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咕啊——滅亡!人類!”
加艾魯發(fā)瘋的嘶喊著,轉(zhuǎn)瞬間又用頭部蓄力出了一枚高溫炸彈,便要對著這名盾手投下。
“別想動她?。 ?/p>
見勢不妙的舞子迅猛的朝前撲去,將手里的狙擊槍反握,用沉重的槍把狠狠地砸飛了加艾魯。
“轟——?。 ?/p>
但在加艾魯被打飛的那一刻,失控的炸彈直接爆炸,舞子的狙擊槍也脫手而出,槍管頃刻間便被高溫所炸碎。
反觀那倒在地上的加艾魯還沒用多久,僅僅只是掙扎了片刻,便再一次爬起,想朝著艾姆斯的隊員們繼續(xù)襲來。
“……唯阿,靠你了。”
知曉已是窮途末路的舞子自言自語道,持起了那名重傷盾手的碎盾,再一次向其他成員進行指揮:
“突擊手繞到它身后,其余盾手一會掩護他們就行?,F(xiàn)階段,讓我來吸引它的火力?!?/p>
隨后,抱著視死如歸的覺悟,舞子沒有一絲遲疑的邁出了腿,如閃電一般沖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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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身旁的花壇,我勉強將身體撐了起來。渾身上下現(xiàn)在沒有一處能繼續(xù)用的地方,說實在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通過黃蜂密鑰的權(quán)限鎖考驗。
從腰間支架拔出黃蜂密鑰,打量稍久,并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在想,現(xiàn)在的我能不能做到?
雙腿總歸還有點力氣,我吃力的邁上臺階,發(fā)現(xiàn)加艾魯正在被精英作戰(zhàn)組的各位拖住。我知道,這是她們現(xiàn)在能給我做的唯一幫助。
或許接下來要遭受的疼痛不能分擔,但她們那份想分擔疼痛的心確實能減輕不少壓力。至少現(xiàn)在,我似乎的確又有點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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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我什么都害怕。大到父母責(zé)罵,小到摔碎東西。但最怕的,還是一個人面對任何事。
父親在我四歲的時候就和母親離婚了,因為母親幾年前有了婚外情,那個男人找到我媽,用他們的孩子迫使二人離了婚。
最開始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該選擇和誰生活在一起。母親的私生女比我小,按道理,我是她的姐姐??伤龂虖埌响钁T了,一不順心便要找母親告狀,一來二去,母親為了討好那個男人,只過了一個星期。便讓我去和父親生活。
父親也不想要我,談離婚的那段時間里,他認識了一個很符合他條件的女人,但一聽說有我這個拖油瓶,那女人走時還是甩門離開的。那時候起,父親眼里那冷得能刺穿我的寒光便刺進了我的骨髓里。
爺爺奶奶年事已高,去了養(yǎng)老院,又沒有什么親戚能熟得幫帶孩子。最后,在我的懇求下,父親咬咬牙才打消了送我去福利院的想法,找了一份壓力大,薪水比之前高了不少的工作,力圖把我送上好一點的學(xué)校。
然后我不可避免的搬家了,離那所新學(xué)校很近,近到穿好校服走出門,還沒吃完早餐便能來到校門口。
那是一所貴族小學(xué),管理嚴格,氛圍濃重。同學(xué)們每天聊自己的管家有多惹人煩,聊自己父母對自己有多寵溺,字里行間滿是溢出的愛。融入不進去的我便笨拙的翻著那些對我來說近乎是天書的教材與課本,從零開始逐步學(xué)習(xí)。
并非沒有人和我打過招呼,不如說,也許真的是家教的影響,他們的談吐的確都很得體,也很禮貌。
可共同話題與愛好本身就是孩童之間唯一的通行證,我沒法聊父親早起冷著臉給我準備早餐后狼狽跑去坐地鐵的姿態(tài),更沒法聊父親一喝醉便對我破口大罵的事情。沒有人愿意聽,也沒有人能理解。
于是我更不敢隨意說話,除去課堂上的回答問題,我?guī)缀鯖]有與同學(xué)有過交流,還一度被認為有社交障礙。在不知不覺間,我升到了初中。
那時起父親的臉色便變得更加冰冷,他升了職,工資沒漲多少,事反而更多了。每天都要加班到很久才回來,別說午餐,有時連早餐都不會準備。
初中的課程愈發(fā)困難,沒有可以合作互相輔導(dǎo)的同學(xué),我的成績逐步下降。每一次月考結(jié)束,將那張快要來到個位數(shù)的成績單攥在手上時,恐懼,懊惱和絕望總會涌入我的腦海。
打開那扇熟悉到有些發(fā)指的房門,父親冰冷的眼神一定會最先落在成績單上,然后才是我木訥的臉龐。他從沒有打過我,但那失望到厭惡得溢于言表的眼神總會不加掩飾的打在我的身上,那不異于一場漫長的酷刑。
有時我會逃避現(xiàn)實,思考我被母親接走,忍耐那個驕橫妹妹后的未來會怎么樣。但那樣的幻想大多會在父親的怒罵聲中被打破,于是我只能繼續(xù)沉浸在這悲涼的現(xiàn)實里。
我從不想承認自己扭曲,不想承認我在被環(huán)境改變??稍诓恢挥X間,直覺總會先大腦一步告訴我,父親的這個表情是要罵我還是要夸我,老師將我叫去辦公室的語氣是要問他人的事還是自己的成績。以及,同學(xué)的笑臉相迎是要讓我?guī)兔ψ鍪裁础?/p>
后來我似乎開始為周圍人的臉色而活,不斷的去做些能讓他人開心的事,像是幫同學(xué)無償補課,打掃衛(wèi)生;又或是徹夜不眠,沉浸在一套又一套的練習(xí)題里。
我的察言觀色也越來越熟練。只要父親順心,有時我會提一些小小的要求——買支好用的筆,一套稍貴的文具套裝。只要父親工作不順,我便會乖乖的呆在房間里刷題,除了飯點時刻絕不入他的眼。
泡在題海里時間越久,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越來越聰明,題型一過就會,單詞過目不忘,連社交能力也有了提升。尋找每個人的切入點,講能讓他們開心的事,最后皆大歡喜,收獲新的“朋友”。
只有那顆不知跳動了多久的心,從有棱有角,有著自己想法的三角形,逐漸磨成了得過且過,難以與人交鋒的橢圓形。
我不會在父親面前提一丁點要求,因為那是他“不喜歡的”。我也不再在同學(xué)面前強調(diào)我是有原則的,因為那是他們“不喜歡的”。
后來我舍棄了零花錢,舍棄了與朋友們玩的機會,總讓自己沉浸在題海里,好討父親的歡心。因為只要我沒了成績,我想父親一定就不會再喜歡我了。
我總會考慮都有誰不喜歡什么東西,誰會喜歡什么東西。可慢慢的,我開始忘記自己都不喜歡些什么,自己又都喜歡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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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升上了高中,在全新的班級里,我第一次碰到了舞子。
她的身上散發(fā)著一股與我?guī)缀跻荒R粯拥臍赓|(zhì)——當然,她并沒有我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她很自信,對每一個人打招呼時,從來都是很陽光的抬起頭,話語里總能露出些許鋒芒,卻又不失溫柔。
也許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那一天她主動與我搭了話。她像是鏡面中的我,與我一樣懂得如何與人更友好的相處。
她又像是硬幣一般,過往與我背道而馳??嚯y總與她擦肩而過,原生家庭帶給她的愛與溫暖,使她成為了一個真正健康的人。
我們間達成了絕對的平衡,雙方都被各自所吸引,像硬幣的正與反,雖然過往不同,但最后的模樣卻是一致的。
“我叫奈緒舞子,以后請多關(guān)照?!?/p>
“……嗯,叫我刃唯阿吧?!?/p>
“你笑起來很謹慎,為什么?”
“……笑得太放松的話,會被說嘴大,所以小學(xué)開始我就不那么笑了?!?/p>
“別去在意別人怎么說,你的笑是為了你自己,不是為了別人?!?/p>
“……的確呢,謝謝你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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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她主動站在我的身旁,讓我更快的融入到了那個班級里。她幫我卸下純善的偽裝,教我如何展露鋒芒,如何拒絕他人。
她讓我切身體會到了,也許有的善意在付出之時,不僅不求回報,還足夠純粹。
受到舞子的影響,我逐漸敞開心門,將察言觀色作為一項錦上添花的技能來在社交中使用。我也開始理解,原來做自己真的可以很輕松,沒有必要讓自己為了他人而活。
一年后,在舞子的建議下,我斷絕了與父親的聯(lián)系。一方面是我已經(jīng)成年,父親沒有再撫養(yǎng)我的義務(wù)。另一方面,父親早就等這一天已久,雖然他來決定這件事與我自己決定沒差,但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決定,舞子說,這會是我的全新開始。
那是我最勇敢的一天,提出搬走的時候,父親的竊喜甚至都沒偽裝一下,還故作關(guān)心的提前打包好了我的行李,我知道,他甚至不想讓我多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太久。
之后,舞子給我介紹了一份不錯的兼職,是她家里一家餐飲公司旗下的連鎖店,我在那里做副店長,賺自己的生活費與學(xué)費。
雖然平時要兼顧學(xué)業(yè)與店里的繁忙事務(wù),但沒有父親的冷眼,也不需要看父親的臉色做事,總的來說,這也許算是我人生里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
時光荏苒,我來到了大學(xué),并投身于各種社團活動與社交上。舞子欣慰于我的改變,也照舊陪伴著我,與我無話不談,與我徹夜不眠。
再后來,因為受到姐姐的熏陶,舞子在畢業(yè)前,邀請我與她一同前往尚在補充新鮮血液的艾姆斯——致力于維護人機偶與人類平衡的軍方安保部隊,還有著哉亞公司的資助。其酬勞很高,多數(shù)時候處理的活也不大不小,很輕松。
論文失利的我沉浸在迷茫里,于是便答應(yīng)了她。畢業(yè)后,來到艾姆斯,通過層層選拔的舞子與我,最終正式加入了精英作戰(zhàn)組。
在負責(zé)人的接納下,我與如今的自己和解,與所有同事打好了關(guān)系,同時, 也不擇手段的想維持這如大家庭一般的氣氛。只是恍然間,記憶總能回到擁擠的房間,以及那冷眼看我的父親。
“……我錯了,爸爸,下一次……我一定考高一點的分數(shù)……”
“不……不要……我說的是真的……別打我……爸!”
“…………”
“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了?!?/p>
有時總能在說完夢話后從夜晚里驚醒,與我為伴的只有清冷的月光。
我終究沒能與過去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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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從回憶里被拉扯出,看著面前亂了陣腳的精英作戰(zhàn)組的各位,我知道交給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如果迄今為止,我經(jīng)歷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必須要做的工作考量。那我想,這一次的戰(zhàn)斗,將會是出于自己意志的行動。
我會給清音一個解脫,以及,與自己的過去劃清界限。
“Hornet's ability!”
黃蜂能力!
按下啟動按鈕后,我深吸了一口氣,將射擊升華器插回了腰間的槍底基座,并將密鑰插進了槍里的空隙。
把槍里的密鑰展示殼甩開以后,我徹底下定決心,扣動了扳機。
“Shotrise”
射擊駕馭
機械音適時響起,伴隨著從射擊升華器釋放出的大量電流,從腰腹部位開始,一股比前幾次訓(xùn)練還要猛烈的電流陡然間灌入了我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
僅僅在那一刻開始,鉆心的疼痛便直擊腦海,簡單的維持呼吸都變得極其艱難。雙手因劇烈痙攣而不受控制的垂下,連頭部都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
這段時間里無比煎熬,明明只過去了幾秒,我卻一點都不想再忍受。方才的理智一潰而散,我只覺得這幅軀殼不再屬于我,靈魂像是要飛脫于云霄之外一般。
各個部位相繼傳來了刺痛感,宛若幾百根針在用力的刺進皮膚一般。說真的,我后悔了,如果不是現(xiàn)在抬不起雙手,也許我已經(jīng)馬上拔出密鑰,放棄這莫名其妙的考驗了。
可笑的是設(shè)計部說過,疼痛是遞增式的,必須忍受到被萬根針同時穿刺的痛感,考驗才會結(jié)束。這種反人類想法讓我很想把秉持著這個想法的設(shè)計者腦袋擰下來,如果不是我現(xiàn)在依舊清醒,恐怕已經(jīng)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
疼痛的成倍遞增使得我放聲嚎叫,但這實在是沒有什么緩解作用。雙腿已經(jīng)麻痹得動彈不得,如果不是裝甲自動固定的效果,也許此刻我已經(jīng)倒在地上無意識打滾了。
我嘗試著將身體痙攣控制在一個正常的幅度,但并沒有用?,F(xiàn)在要是被路人撞見的話,恐怕更像是什么癥狀的發(fā)病實錄。
倘若方才刺入身體里的是幾百根針,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升到了幾千多根。我努力保持著頭腦清醒,以支撐這具幾乎千瘡百孔的身體。
牙齒被咬得咔咔作響,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在猛漲痛感。不知為何,我居然反而覺得痛覺減緩了,興許是身體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但至少,這讓身體稍稍增加了些承受上限。
“唔……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可惜沒過一會,疼痛感又翻了好幾倍,我覺得這股電流正在我的身體里橫沖直撞,似乎想要徹底破壞掉這具身軀。
再這么下去,身體和大腦一定會有一個最先撐不下去。我并不希望這兩者同時罷工,可雙手痙攣無法克服,劇烈的抖動幅度根本沒法讓我做到精準拔出密鑰這件簡單的事。
……那么,保持足夠的理性,這或許能減緩?fù)从X。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整個精英作戰(zhàn)組都生死存亡的時刻……我只得集中注意力,試著告訴自己……
……我要阻止清音的暴行
天昏地暗般的痛覺襲來,有那么一會,我的雙眼被不見底的黑暗所吞沒。
我想給她一個解脫。
……我要保護舞子和大家
血管好似要從身體里爆裂開,喘不過氣的重壓越來越重,窒息感撲面而來。
我想幫她們?nèi)〉脛倮?/p>
……我要戰(zhàn)勝過去的自己
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像在被一根又一根的尖針刺入,強忍著身體的痙攣,我一步又一步的邁上了臺階。
我想……時間到了。
刺骨的痛感如幾何倍數(shù)一般遞增,腳下的臺階被我逐個跨過,興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到了被萬針穿心的時刻,肌肉像是被一點又一點的撕扯著。
腦海里涌過無數(shù)的記憶,每一段都與我身邊重要的人有關(guān)。
自信的面容
驕傲的面容
可靠的面容
堅強的面容
…………
以及,從不服輸?shù)拿嫒荨?/strong>
也許他在突破權(quán)限鎖時,與我經(jīng)歷了相同的痛苦。他那探尋真相,守護身邊之人的意志幫助了他破解密鑰。
那我想,堅持自我,保持絕對理性的我,自然也不能輸給他。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所有電流于同一時間匯集起來,化作幾道一閃而逝的驚雷,劈落在了我的身旁兩側(cè)。
爆炸的硝煙散去,再一次睜開眼時,明亮的世界重新在我眼前綻開。
“……我還活著?”
這個念頭首先從我腦海里冒出,隨后便是:劫后余生原來是這種感覺?
全身上下目前沒有一塊幸免疼痛的地方,雖然邁出腿行走依舊吃力,但比起剛才持續(xù)了足足一分鐘的不間斷高強度折磨,殘余的痛感對我來說倒還能接受。
也就是說……我真的成功了。
“……我說過,至少這一次,我不會被命運折服?!?/p>
我撐住了。
——————————
“呵哈哈哈哈哈哈!”
“啊——??!”
伴隨著被扔飛到遠處的舞子的慘叫,加艾魯已經(jīng)與方才那副理性又可怖的模樣相差甚遠??裢乃e起那面搶來的碎盾,并當著眾人的面,輕松撕成了兩半。
“啊啦~你們的頑固抵抗很有意思,我玩得差不多了。
“但既然今天的主角——刃唯阿還躲在臺階下不敢上來,那我只能把你們一個一個的炸死,讓她親眼看看你們冰冷的尸體!”
“至于第一個……就是你了?!?/p>
加艾魯偏過頭,一臉悠然自得的走向了趴在地磚上,沒有力氣起身的奈緒舞子。
“呃啊……咳……”
喘著粗氣,滿身灰塵的舞子正雙手撐著地磚,死死的瞪著加艾魯。
“不論如何……我敢保證,就算你能把我們都殺了。也一定會死得,比我們還難看。”
舞子掙扎著半站起身,但很快又因體力不支而單膝跪下。
“嘴上倒是不饒人,不過很快,你就放不出狠話了?!?/p>
丑陋的面容蓄起了紅溫,那顆與它長得別無二致的炸彈逐漸增大,在鎖定了面前插翅難逃的舞子后,加艾魯停下了腳步,馬上就要將其發(fā)射而出。
怎料,一道迅捷的橙色身影輕盈的從舞子身旁閃出。加艾魯還沒來得及查看,便被那身影全力沖刺的雙腿踢給踹飛出了兩米有余的距離。
“轟——”
原本要將炸彈投射出去的加艾魯躲閃不及,自己被炸彈完完整整的炸了個滿懷。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后,惱羞成怒的它抬起了頭,與襲擊者四目相對。
“哈哈哈哈……刃唯阿,終于來了呀。怎么,被我炸的那些傷,不疼了?”
看清了襲擊的人以后,加艾魯不怒反笑,還嗤笑著爬起身,挖苦面前的刃唯阿。
“夠了,清音?!?/p>
“反正你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進去了,我想……也沒必要和你再講道理。對吧,加艾魯?”
刃唯阿強撐起意識,頂著疲憊站起了身,將腰間的黃色密鑰抽出,并按下了啟動按鈕。

“Thunder!”
驚雷!
“Authorize”
授權(quán)
在插入了腰前的射擊升華器后,她毫不猶豫的展開了槍里的密鑰展示殼,扣動了扳機。

“Shotrise”
射擊駕馭
隨著音效響起,讀取了完整密鑰數(shù)據(jù)的射擊升華器僅在剎那間,便將那顆經(jīng)過壓縮處理的特殊子彈發(fā)射了出去。
銀黃色的子彈飛速纏繞著瓦爾基里的裝甲身側(cè),接收到權(quán)限請求后,右半身的橙色裝甲化作了被格式化的數(shù)據(jù)所消散。
子彈里的壓縮元件開始接連彈出,自動拼接并擴散而成為越來越多的藍黃色底甲,并在整合完畢后,接連貼至了瓦爾基里那銀色的基礎(chǔ)底甲之上。
先是足尖、腹部,再是雙肩,在這幾個部位都著裝上了用以維持平衡,減輕的負載的黃蜂裝甲以后。那與黃蜂面容幾乎一模一樣的藍黃色面具也拼接在了瓦爾基里的面部,無數(shù)的金黃色小復(fù)眼共同亮起。

“Lightning Hornet!”
雷霆黃蜂!
“Piercing needle with incredible force”
銳利尖針 雷霆之力
裝甲空隙處,幾陣煙霧從里噴射而出,將壓力釋放了出來。隨著新系統(tǒng)的預(yù)載完畢,刃唯阿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與手指,隨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臂都變得輕盈了不少。
“Lightning Hornet……還真是不賴啊?!?/p>
刃唯阿有些恍惚的看著自己身著的裝甲,如夢初醒一般的喃喃自語道。
“唯阿!別傻愣著了!加艾魯還在前面!”
舞子苦笑著提醒面前發(fā)愣的刃唯阿,重新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雖然心底里對刃唯阿戰(zhàn)勝了過去而感到高興,但眼下并不是什么值得慶祝的好時間。
“嗯……我知道。以及,謝謝你幫我拖住加艾魯那么久,舞子?!?/p>
出乎意料的,刃唯阿并沒有馬上與加艾魯戰(zhàn)斗,而是回過頭,溫柔的對舞子說道。
“哈哈哈哈哈——!只是換了個密鑰而已,就敢在我面前輕心了?刃唯阿,我會讓你的自大為你陪葬!”
加艾魯顯然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它依舊嘲笑著刃唯阿,想要給其最后一擊。
“Zetsumetsu Nova!”
用左手再一次按壓了絕滅升華器的左側(cè)按鈕后,加艾魯?shù)念^部再一次蓄出了數(shù)顆冷卻極快的高溫炸彈。
不一會,漫天的“青蛙炸彈”便如雨水一般接連噴射而出,只需數(shù)秒時間,這些包圍了刃唯阿的炸彈便會炸碎掉她的裝甲。
“刃唯阿!就在這里,成為死在我手上的第一個人類吧!”
伴隨著加艾魯近乎瘋狂的怒吼,數(shù)十顆炸彈宛如箭矢一般,筆直的投向了刃唯阿的方向。
然而即使如此,刃唯阿也依舊沒有回過頭,她屹立在舞子的面前,任由著襲擊的炸彈朝自己打來。
“砰砰砰——轟——”
在不知擊中了何物的幾陣爆炸下,硝煙掩蓋了加艾魯?shù)囊暰€,看著面前散落一地的碎片,加艾魯不由得更加高興幾分。
“刃唯阿……滅亡成功。接下來,就是你們這些人類了?!?/p>
加艾魯喃喃自語,像是想要斬草除根一般,又瞄準著著舞子與其他精英作戰(zhàn)組隊員的方向,先后吐出了幾顆高溫炸彈。
“嗡嗡嗡——嗡嗡嗡——”
“砰砰——砰砰——”
不知為何,廣場上突然響起了細微的嗡嗡聲。隨后,那些炸彈如同被什么東西所擊毀一樣,一個接一個的爆炸在了半路。破片零件掉落在地磚之上,還殘余著溫?zé)岬臍庀ⅰ?/p>
“怎么回事?!炸彈為什么會自己爆炸?!”
加艾魯懵在了原地,語氣有些惶恐的四處打量,似乎是想尋找阻止自己的罪魁禍首。
“在這,加艾魯?!?/p>
在看清了面前的身影后,加艾魯不由得驚呼一聲,甚至控制不住的后退了幾步。
只見那逐漸散去的硝煙之中,毫發(fā)無損的瓦爾基里從里緩緩的走了出來,好似一個知性又優(yōu)雅的戰(zhàn)士。
“嗡嗡嗡嗡嗡——”
一只龐大的蜂群隊伍從她身后有條不紊的一同飛出,它們幾乎遮擋住了半片天空,讓加艾魯?shù)难矍岸甲兊糜l(fā)昏暗。它們煽動翅膀所帶來的嗡嗡聲也越來越響,幾乎吞沒了加艾魯所聽到的所有聲音。
“這就是……「雷霆黃蜂」的力量。這些蜂群由充足的電流模擬而成,可以輕松化作高功率電壓來擊毀任意物件。”
刃唯阿雙手抱胸,為加艾魯解釋著這幅令人震撼的奇觀。
“剛才我沒回頭,是因為你還沒有值得我回頭的實力?!?/p>
“呵……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的蜂群夠不夠用!”
加艾魯強忍著心底的驚訝,攥緊拳頭,猛擊了兩下升華器的左側(cè)按鈕。
“Super Zetsumetsu Nova!”
詭譎機械音響起的那一瞬,加艾魯?shù)念^部便蓄出了更多的青蛙炸彈,比起方才的數(shù)量來說,甚至翻了足足兩倍。
“刃唯阿!給我去死吧!?。 ?/p>
氣紅了眼的加艾魯聲嘶力竭的吼叫著,并一次性將足足二十多個青蛙炸彈全都射向了刃唯阿的方向。
“哼,想在數(shù)量上壓制嗎?”
刃唯阿僅僅擺了擺手,一整片蜂群便前赴后繼的沖出,共同化作了一陣如雷霆般的大功率電流。抬手間,數(shù)十個炸彈便化作了破碎的零件散落在地。
但不知怎的,剩余的十幾個青蛙炸彈竟躲掉了這陣襲來的電流,反而朝著另一個方向砸向了站在原地的刃唯阿。
抵御炸彈的蜂群已經(jīng)被用完,這一次,刃唯阿必敗無疑。
懷著如此想法的加艾魯興奮的看著她,腦海里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看著刃唯阿無計可施,被炸到跪倒在地的狼狽模樣了。
“……哼。”
刃唯阿突然冷笑一聲,一躍起身的瞬間,背后便預(yù)載出了一雙藍色的短翅,使其來到了高空中,輕松躲過了好幾顆炸彈的轟炸。
“嘁!居然還能飛?!”
見自己的攻擊被接連躲過,氣急敗壞的加艾魯再也顧不上什么悠然自得,轉(zhuǎn)眼間又對著空中噴射出了幾顆炸彈,想要將其打下來。
“破綻百出的攻擊,沒有什么戰(zhàn)術(shù)意義??磥砟阋呀?jīng)狗急跳墻了,真可惜?!?/p>
見加艾魯?shù)墓艉翢o章法,刃唯阿有些失望的分析道,并決定親自演示一下優(yōu)秀的反擊流程。
刃唯阿聳了聳肩,直直朝著低空降落而下,以輕盈的足尖輕松踢毀掉了幾顆投來的炸彈。
伴隨著四散的碎片墜落在地,刃唯阿甚至轉(zhuǎn)而朝著那些沒有投中自己的炸彈飛去,用高速飛行的身體輕松撞碎了一顆又一顆的青蛙炸彈。
“轟——轟——轟——”
天空中響起一陣又一陣的爆炸,但加艾魯已經(jīng)近乎絕望——因為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攻擊生了效,而是刃唯阿在向自己演示:瓦爾基里輕盈的飛行速度不但足以主動接住炸彈襲擊,還能毫發(fā)無傷的肆意穿過低空,翱翔于它觸及不到的領(lǐng)域。
“對了……既然你送給了我這么多“禮物”,那也做好準備,迎接我的回禮吧!”
刃唯阿盤旋于低空中,張開了雙臂。隨后,伴隨著系統(tǒng)命令,其胸前宛如蜂巢的黃蜂裝甲空隙處中,大批預(yù)載而出的黃蜂蜂擁而至,一股腦的飛向了地面上,對刃唯阿束手無策的加艾魯。
“呱啊!!”
雖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加艾魯仍舊決定殊死一搏。對準著黃蜂襲來的方向,它繼續(xù)噴出了幾枚高溫炸彈。然而這在足足有幾百多只黃蜂的蜂群面前,只是杯水車薪。
“轟————!!”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沒過多久,黃蜂們便在輕松摧毀那幾顆無足輕重的高溫炸彈后,逐個化作電流,不斷的劈在了加艾魯那脆弱的機體表面。
“砰砰砰砰砰砰——”
“呃啊啊?。?!”
伴隨著炸彈的碎片之雨接連摔落,加艾魯?shù)膽K叫也在數(shù)百只黃蜂共同的電流襲擊之下,逐漸消散于一陣陣爆炸所帶來的硝煙中。
“咳——!機體損壞度……78%?!”
機體多處零件徹底受損,止不住顫抖,渾身冒煙的加艾魯跪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用扭曲的機械音復(fù)述著處理器里彈出的警告。
“刃唯阿!這一次算你狠……!看我下一次怎么殺了你!”
最后放了句狠話后,已經(jīng)沒法正常行走的加艾魯只得雙手搭在地上,如同一只真正的蟾蜍一般,縱身一躍,調(diào)用全身的功率,直接跳出了廣場臺階。
“唯阿??!”
目睹了一整場戰(zhàn)斗的舞子終于緩過神來,見加艾魯輕松消失于視野中,擔心它會逃走的她不由得抬起頭,大聲對空中的刃唯阿提醒道。
“別擔心,舞子,這家伙可沒有下一次了?!?/p>
刃唯阿順著加艾魯?shù)姆较蚩慈?,這才知道它究竟想如何逃跑——潛入廣場之外的小湖里,以此躲過她的追查。
只可惜,加艾魯似乎不知道,水并不止對它有利。
“撲通——!”
在飛到了那片湖泊的上空后,刃唯阿只最后聽到了一聲落水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跳了下去。
“加艾魯……到了如今你還想逃出去嗎?哈,真有意思?!?/p>
“輸出功率——最大!”
刃唯阿終于從腰間拔出了射擊升華器,冷笑著按下了槍里的密鑰按鈕。
“Thunder!”
驚雷!
“Lighting?Blast!”
雷霆 爆破!
扣下扳機后,機械音再一次響起。刃唯阿胸前的蜂巢裝甲再一次涌出了一股又一股的蜂群,這一次的黃蜂數(shù)量遠超方才的那兩批,幾乎可以填滿整片小湖。
金黃色的蜂群宛若一柄纏繞著無數(shù)電流的圣劍,在系統(tǒng)的執(zhí)行命令確認下,直直投入進了整片湖泊中。
“砰——!”
“呃啊啊啊啊——!”
頃刻間,整片湖泊便流通了一大片高壓電流,被電流所“掀起”的湖水濺起了足足五六米高。噼里啪啦的噪音響徹了周遭,也將沉入水底的加艾魯炸飛至了高空中。
“就是現(xiàn)在!”
刃唯阿將射擊升華器插回了腰前的槍底基座,按下了密鑰按鈕。
“Thunder!”
驚雷!
“呵——!”
系統(tǒng)接收到必殺指令后,將全身功率調(diào)動至了足尖部分,周身的電流盡數(shù)化作一根銳利的尖刺。刃唯阿張開了雙臂,將雙腿朝前踢去。
“砰!??!”
在刃唯阿朝前飛出幾米后,其足尖的電流尖刺頃刻間便刺穿了正要從高空中重新跌回水里的,加艾魯?shù)臋C體。
“Lighting?Blast!”
雷霆 爆破!
“Fever!”
過熱!
被尖針刺穿,固定得動彈不了的加艾魯再也無法反抗,只得在被電流掀起的“雨中”,被刃唯阿的高功率踢擊所不斷飛出更遠的距離。
“……”
不知為何,異樣的感覺自心頭升起。
這是……痛覺嗎?
為什么?自己只是一臺機器人而已。
亦或是……技術(shù)奇點?
自己還清醒著嗎?
啊……是了,自己好像終于清醒了。
那么,我是誰呢?
……
…………
刃唯阿將加艾魯不斷朝著更遠的方向踢出,高溫的電流正加速破壞著內(nèi)里的機體零件。只要在落地以后,必殺便會結(jié)束,加艾魯也會在機體的爆炸里蕩然無存。
只是不知為何,被自己的踢擊所貫穿了的加艾魯似乎隱約傳來了哭聲。
“謝……謝……你……
“再見……唯阿……小姐……”
——————————
“砰————”
伴隨著平穩(wěn)的降落在地,被刃唯阿踩在腳下,徹底動彈不得的加艾魯在片刻后,機體的爆炸徹底化作了那彰顯了她完美勝利的煙花。
“轟——!”
“Lighting?Blast!”
雷霆 爆破!
一切落下帷幕,加艾魯?shù)臋C體在多重刺激之下,徹底被炸碎成了各種滾落在地的機體殘骸,刺鼻的機油仿佛還嶄然如新。
刃唯阿抬起了腿,將自己的腳從那堆機體殘骸中所移開。但她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開心。
“……我也謝謝你,清音?!?/p>
刃唯阿怔怔的望著這堆殘骸,將自己心中的那一抹童真一同埋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