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輪甲板上，男人站在最前端。任憑夾雜著咸味的海風拂過粗糙的臉龐。強壯精干的魁梧身軀是他飽經(jīng)風霜的過去的最好體現(xiàn)。

“公爵大人，本次航行距到達艾剎西斯還有8小時。還請做好準備……”后面的類似侍者的中年男性畢恭畢敬地提出日程。

“你我之間沒必要那么生疏。前幾日在希勒瑞卡你也是這樣板著臉，搞得氣氛很尷尬?！弊钋岸说哪凶影l(fā)話。或許是骨子里所散發(fā)出的威嚴，站在他身后的侍者不禁有些畏縮。

“莫爾塞夫？抱歉，這種語氣果然還是原因啊。在希勒瑞卡的和平締結(jié)協(xié)議達到了預期目的，你功不可沒啊?！?/p>

“謝公爵大人恩賞，今后在下必當……”

“這些套話在只有你我的情況下就不必了。繁文縟節(jié)什么的都是現(xiàn)在若茲西亞的包袱，盡管我們在許多方面都勝過其他兩國。但是如果再不改革，想必上議院那些家伙久坐不住了吧。畢竟，他們還有相當可觀的私人武裝。這些可都是極其嚴重的不確定因素，來不得半點馬虎?？戳丝聪＠杖鹂ǖ闹贫龋胖牢覀兊牟罹喟　?/p>

“他們的軍隊需要國會投票才能調(diào)動，而投票會浪費時間，也就會失去先機……”

伊萬諾夫舉起手掌示意暫停，“那么，你看到了什么，除了這些之外？”

莫爾塞夫無法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開放性問題。

“權(quán)利分制？”

得來的只是搖頭。

“選舉制？這個我們也有啊。”

伊萬諾夫回過頭，嘴角微微上揚?！皩?，不完全對?！?/p>

奇妙的謎語回答讓莫爾塞夫摸不著頭腦。

“是公開透明的選舉和新興的福利制度。”

莫爾塞夫驚詫地望向了伊萬諾夫。面前的男人不足為奇，繼續(xù)說了下去——

“前幾年的股市崩盤讓眾多產(chǎn)業(yè)都遭受牽連，銀行失去信用，產(chǎn)品過剩但物價卻上升。這種黑色風暴席卷了整個世界，尤其是作用世界商行之稱的希勒瑞卡。而如今他們卻用較少的時間在慢慢脫離這種蕭條。上下齊心協(xié)力，共渡難關?！?/p>

“再看看我們，貴族絞盡腦汁地繞過不健全的法律來購買被貶得一文不值的自由農(nóng)的土地。一若亞*（若茲西亞制面積單位）只用三銅幣。貴族與資本家狼狽為奸，工廠中毫無自由可言。再這么下去，若茲西亞必亡?！?/p>

看著面前的男人憂心忡忡又憤慨不平，莫爾塞夫卻不知如何讓他平靜。因為他知道，貴族權(quán)力過大一直是若茲西亞的巨大問題。數(shù)百年來，無數(shù)掌權(quán)者都試圖做出改變，但毫無疑問，皆以失敗告終。

遠處的海天交界線開始泛白，是太陽要升起了。

似乎，遠處的艾剎西亞正若隱若現(xiàn)。

“前面才是最大的難關啊……”伊萬諾夫長嘆一聲，向正上方尚未被照亮的漆黑色天空望去，“還是渺茫啊……”

“公爵大人?！薄澳獱柸?，你先回去吧，讓我再看一會兒。畢竟，景象難得?！薄笆恰！?/p>

“太陽明天會照常升起，鳳凰也會于四十九天后重生。愿這次與艾剎西亞的和平協(xié)議可以順利進行。否則，那種結(jié)果，我不敢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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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剎西斯首都艾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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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的小廳中，兩個頗有風范的年邁男子坐在相鄰的單人沙發(fā)上，中間的茶幾托著茶水和點心，以及其中一男子腳旁的一只與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手提箱。

“哈哈，想必有了霍爾斯夫侯爵大人的幫襯。在下的小本生意必當如魚得水啊。哈哈哈。”

“哪里哪里，若是石油大亨的生意是小本生意，那讓老夫我這個名不副實的空殼子侯爵情何以堪？哈哈?！?/p>

二人的奉承讓剛好急匆匆趕來的伊萊莎聽到。

看著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女兒，約德爾不禁露出微笑?！耙寥R莎，過來。這位是卡爾德·德·莫蒂斯先生。想必你也知道這位莫蒂斯先生吧，我親愛的女兒?！闭f著就把伊萊莎一把拉到旁邊。

“你好，莫蒂斯先生。很高興見到您。對您的名字小女子早有耳聞。”招牌的貴族笑容和社交辭令。

“誒~令愛十余年前還只是這么高，如今已經(jīng)是亭亭玉立的大小姐了。”卡爾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了一下高度。

“是的，卡爾德叔叔”伊萊莎笑著回應?！坝H愛的伊萊莎，從今往后你可得對你的卡爾德叔叔換個稱呼了?！迸赃叺募s德爾做出長輩的口吻。

“？？？”伊萊莎詫異又憤怒。她知道這次被父親拉到這里來的原因了。

“我已經(jīng)決定把你嫁給莫蒂斯先生，從今以后你可得照顧好莫蒂斯先生啊?！?/p>

很顯然，她成了犧牲品，而她，與他皆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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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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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依舊待在餐桌前，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這場徹夜的酒會，注定無眠。

悄悄走出旁側(cè)的門。旁側(cè)的冷清讓他產(chǎn)生不知名的向往，門的盡頭是一個離地一米多的半圓形小陽臺。

弗蘭克抬頭望天，沒有繁星。宴廳的明黃色燈光屏蔽了微弱的星光，天空都被映成橙紅色。

“那里有不化的白雪與你從未見過的極光……”

不知為何，他也對伊萊莎所說的極光和雪產(chǎn)生了興趣。

“或許是吧。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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