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君別云辭兮|

OOC 古代架空|

叁 花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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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芳菲妍妍，齊黑瞎腰別一枝干海棠枝立于船頭，迎風(fēng)飲酒，解雨臣斜倚船沿，明眸微瞇，共看姑蘇人家盡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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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了京都，直奔長(zhǎng)安，在此逗留數(shù)月，銀鞍白馬逛中秋燈會(huì)，賞冬雪寒梅，觀年節(jié)舞獅。盡興了方一路南下，過(guò)荊州，轉(zhuǎn)金陵，游廣陵，至姑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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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于煙火人間，飲雪沫乳花，嘗蓼茸蒿筍；亦邁入山林溪流，尋野禽山果，豪飲甘泉，看白雨寒山，森森銀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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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攜手，并轡而行，興起高歌，解語(yǔ)起舞，互相撩撥，情至深處難免天為床地為被，滾入僻靜無(wú)人處，嚶嚶之聲聞氣促，搖搖之足攜香風(fēng)，二人兀自瀟灑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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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處日久，齊黑瞎發(fā)現(xiàn)解雨臣尤愛(ài)美食，饜足口腹之欲便春風(fēng)滿面，情動(dòng)亦興致高昂，若嘗到平平之色，便怏怏不樂(lè)，情緒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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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姑蘇當(dāng)晚，解雨臣神色懨懨，齊黑瞎便借客棧小廚房一用，用心之作自是哄得美人檀唇烘日，星眼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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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你胃口么？”齊黑瞎笑著將解雨臣額前發(fā)絲撥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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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解雨臣自顧自大快朵頤，甚是意外，滿桌佳肴均是他素日在梨園時(shí)愛(ài)吃的，自逃離京都，已與它們闊別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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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我常常為你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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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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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窗春月光，滅燭解衣裳，解雨臣興致大好，兩人糾纏至夜半，仍未盡興，索性換了衣裝，泛舟尋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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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俯身掬水月在手，春桂隨風(fēng)簌簌落到他發(fā)間、衣袖，花香侵衣，自他身上淡淡散開，疏影橫斜，暗香浮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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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黑瞎循著香氣低首便是如此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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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頭，舉起酒葫蘆，仰頭豪飲，喉結(jié)滾動(dòng)，心亦滾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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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shuō)來(lái)還不知曉你的眼睛。”解雨臣淡淡開口，江水汩汩，襯得他嗓音愈發(fā)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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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不過(guò)是個(gè)瞎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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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覺(ju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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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瞎子是么？”齊黑瞎打斷他的話，笑了一聲，“還能看見一些，光越黯淡，瞧得越清。若是月光那便更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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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shuō)到此，他停頓了很久，解雨臣抬眸看他，“嗯？月光下是怎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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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中只有美人粉衣載滿春桂落月，青絲散開，手捧水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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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便也如實(shí)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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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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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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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饼R黑瞎迎著晚風(fēng)，摸了摸腰間海棠，“若是每輪月色下都能見你，那才是月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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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唇不對(duì)馬嘴?！苯庥瓿紕e過(guò)頭，半張臉埋進(jìn)衣袖里，躲在垂下的青絲后，唇角情不自禁洇開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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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低頭看他許久，坐到他身邊，自然而然地將人摟進(jìn)懷里，捏著下巴又對(duì)視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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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雖看不到那藏在眼帶下的雙眼，卻能感到炙熱從那里源源不斷溢出，像是要把他全身都包裹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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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感太強(qiáng)烈太霸道，不像乍見之歡，倒像是——嘗盡相思之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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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別開頭，不忍再相視下去，卻被人挑著下巴轉(zhuǎn)回去，接踵而來(lái)的是一陣溫柔纏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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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熱切的深入攫取，齊黑瞎憐愛(ài)花瓣似的，無(wú)比憐惜地一下一下叼起他的唇，細(xì)細(xì)品嘗他唇齒的甘美，時(shí)而舌尖撩過(guò)他的榴齒、他的唇瓣，撩他的舌尖溫溫柔柔舔舐幾遭，緊接著又是唇與唇的纏繞與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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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看他如何親吻自己。從枝椏里漏下來(lái)的月光，落在他發(fā)上、臉上、身上，疏疏如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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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齊黑瞎此時(shí)睜眼，他會(huì)看見解雨臣雙頰浮現(xiàn)的兩抹煙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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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人親嘴瞪著眼的？”齊黑瞎吻夠了，拇指摩挲解雨臣唇角水澤，笑著揶揄，“不會(huì)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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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這么吻過(guò)別人嗎？”解雨臣只是靜靜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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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了笑，別過(guò)頭飲一口酒，“沒(méi)有。一時(shí)興起，嘗嘗鮮?！?/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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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酒味?！苯庥瓿挤路鹣訔壈愫莺莶磷?，抬眸見他臉上閃過(guò)一陣落寞，心知自己過(guò)分，從他手里拿過(guò)酒葫蘆，飲了一口。酒入喉，熟悉的味道瞬間涌上舌尖，他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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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城南酒家的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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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黑瞎勾唇一笑，“怎么？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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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酒家自五年前開業(yè)以來(lái)，便一直為梨園提供女兒紅?！?/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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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梨園的分明是遠(yuǎn)山凈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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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一直喝的是……”解雨臣低聲呢喃，恍然大悟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是‘清秋桂水’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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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黑瞎不置可否。解雨臣思路順著一路下去，那么自己這么多年喝的女兒紅，一直是他單獨(dú)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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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lái)我獨(dú)家的女兒紅，很合美人心意，不枉那千千萬(wàn)萬(wàn)次的嘗試?！饼R黑瞎將人摟進(jìn)懷，抿唇憶起當(dāng)初絞盡腦汁改進(jìn)女兒紅的釀制材料，日復(fù)一日的冥思苦想，不知釀廢了多少缸酒，才調(diào)出來(lái)他獨(dú)有的，要獻(xiàn)給某人的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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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幻想過(guò)無(wú)數(shù)次，某人飲酒微醺，笑著夸女兒紅的模樣。多少良夜魂?duì)繅?mèng)繞，多少時(shí)光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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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窩在他懷里，握著酒葫蘆的手指不知不覺(jué)攥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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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良久，月落參橫，兩人無(wú)話，遂駕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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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guò)了幾日，正逢梅雨。雨落堂前時(shí)，江南就躲進(jìn)了茶盞里，連杯蓋上的青花都染上雨的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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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山色空蒙，水起漣漪，他們也好幾日不曾外出，平日里除了觀雨品茶、談詩(shī)弄詞，便是枕前夜話，鴛被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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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解雨臣一反常態(tài)，對(duì)閨中之樂(lè)甚至抗拒，半哄半推地僅許唇齒交融，總說(shuō)著身子不爽，不宜行樂(l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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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想去醫(yī)館，你且在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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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黑瞎面不改色，淡然飲茶，“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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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huì)趁此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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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黑瞎索性不理睬，解雨臣瞧他這樣不禁心中焦躁，再三保證不會(huì)離開他，對(duì)方都無(wú)動(dòng)于衷。重復(fù)幾次，倒惹得解雨臣生氣起來(lái)，坐在床邊背對(duì)著齊黑瞎，手掐布衾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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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齊黑瞎將一包小藥袋扔到他面前。打開是一枚枚藥丸，拿起聞了聞，正是他著急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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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解雨臣愣了一下，稍許愧疚地別過(gu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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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次睡得晚，無(wú)意瞧見的?！饼R黑瞎淡定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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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隨隨便便有別人的孩子……希望你理解我?！苯庥瓿缄H眸抿唇。服用避子丸分明是保護(hù)自己的正當(dāng)手段，怎么被他發(fā)現(xiàn)倒感到愧疚，不知該如何面對(duì)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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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他對(duì)自己太好的緣故么？可誰(shuí)能說(shuō)得清真的有孩子之后，他會(huì)不會(huì)兌現(xiàn)諾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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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會(huì)逼你?！?/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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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給我配藥?！?/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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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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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解雨臣總覺(jué)他們出現(xiàn)了點(diǎn)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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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齊黑瞎平日里仍然待自己很好，依舊喜歡時(shí)不時(shí)親吻，那些事也不曾少幾分，可就是哪里奇怪，說(shuō)不出的隔閡輕輕佇立在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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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xì)留心，才發(fā)覺(jué)齊黑瞎一改往日恣意瀟灑，細(xì)枝末節(jié)總帶著些小心翼翼、謹(jǐn)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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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嘆氣，卻不知從何解起。就著如此境況，挨著過(guò)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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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園桃花扇底又生風(fēng)，齊黑瞎陪他落座二樓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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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平康，鳳城東、千門綠楊。一路紫絲韁，引游郎，誰(shuí)家乳燕雙雙。隔春波，碧煙染窗；倚晴天，紅杏窺墻，黃鶯驚曉夢(mèng)，白發(fā)動(dòng)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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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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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片秣陵春，煙水消魂，借著些笙歌裙屐醉斜曛。從此后江潮暮雨掩柴門，再休想白舫青簾載酒樽。保秦淮水軟山溫?！?/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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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伶咿咿呀呀身段婉轉(zhuǎn)，戲臺(tái)上盡顯風(fēng)姿，唱情絲難斷，歌興衰勝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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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之見，如何？”齊黑瞎饒有興致地盯著戲臺(tái)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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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人方愛(ài)看郎顏紅，明珠石斛三萬(wàn)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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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指唱功與你比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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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分秋色?！?/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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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黑瞎呷一口茶，“可我覺(jué)得，與你相去甚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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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時(shí)正兒八經(jīng)聽過(guò)我的戲，不都是在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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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一聲，“你如何知我不是你的常坐客？你如何曉我不曾見你驚絕艷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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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斜綰出堂來(lái)，滿堂動(dòng)色驚絕艷。得郎一盼眼波流，千人萬(wàn)人共生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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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guò)你落滿海棠的模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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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春衫薄薄，海棠落滿如雪亂，青絲千縷隨意綰就，明眸春波，眉黛春山。他在那時(shí)得師傅賜名——解語(y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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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男子高枕樹枝，飲酒抬首低眉之間，誤將風(fēng)光盡收眼底，至此長(zhǎng)相思兮長(zhǎng)相憶，斷不知絕情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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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上柳稍，玄羽隱匿。次月，與梨園相隔一巷處多一酒肆，名為清秋桂水，花開滿堂，隨客人不斷，東家酷愛(ài)海棠一事遍傳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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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漠漠。海棠花底東風(fēng)惡。人情不似春情薄。守定花枝，不放花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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